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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一章 自殺
「阿超……阿超……」
誰啊？在我耳邊鬼吼鬼叫的，想不理都不行，那聲音像蟲子似的，在我耳邊爬來爬去，我忍不住翻身大吼：
「幹嘛啦？」
「去！你忘了今天要去打籃球喔？還睡的像死豬一樣！」聲音才剛結束，一個籃球就扎扎實實地落在我身上，打得我跳了起來！
「衝啥啦？」我沒好氣地道：
「才幾點而已？」
「都快八點了，你還在幹嘛？」阿則也不爽地道。
我勉強看著桌上的鬧鐘，啥？真的要八點了？我瞬間睜大眼睛，然後又繼續躺了下來。
「怎麼那麼快就八點了？」我叫了起來。
「你昨晚混到哪去了？做小偷喔？現在怎麼還不起來？」阿則把我床邊的籃球拿走。
「我昨天在打game啦！」我把棉被蓋在頭上。
「那你去不去？」
「你就幫我跟趙俊峰他們說，我下次再跟他們打啦！」實在是太睏了，現在去打的話，我只有被KO的份。
「厚！你很爛耶！」
好痛！這傢伙又把球丟在我頭上。
「拜託啦！下次請你們喝東西啦！」為了彌補我的虧欠，我只好犧牲我的荷包。
「好，你說的喔！我會去跟趙俊峰他們講。」阿則像逮到什麼似的，得意地笑了起來。
「好。」我無力地道。
緊接著，我聽到門被關起來、大門被鎖上的聲音，很好，阿則出去了，另外兩間房間則沒有聲音，大概出去上課了吧？
我們這裡是由透天厝改成學生宿舍，四房兩廳兩衛，所以很少發生什麼搶廁所的事，而且地方大，很多同學喜歡往我們這邊跑，聊天哈啦打屁什麼的，上次還在這裡喝酒，鬧到警察都來關切之後，就沒有再那麼放肆了，所以這陣子都滿安靜的。
這樣也好，要做什麼就想做什麼，也不會被吵。
就像這時候，我只想睡覺，如果有人在家的話，我還睡個屁呀！
昨天玩遊戲的時候，根本忘了今天還跟趙俊峰他們有約，所以玩到三點多，早知道就不要那麼逞強了。
呼……
我翻來覆去，睡的迷迷糊糊，被阿則這樣一吵之後，瞌睡蟲都跑走了，我在床上躺了有半小時，仍然沒辦法睡著。而且外面又有聲音，不知是哪個室友回來了？我索性爬了起來。
啊！熬夜果然不好，像我現在要睡不能睡，要振作又沒什麼力氣，真的很難過。
我慢慢地走了出來，想說去廚房找點東西喝，赫然發現阿則坐在客廳，臉色難看，像裹了一層石灰似的。
「阿則，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
「你不是跟趙俊峰他們一起去打球嗎？」我從冰箱拿出一罐啤酒，一大早起來，口滿渴的。
「對啊！」
「怎麼這麼快回來？」
「趙俊峰他死了。」
「哈！哈！」我笑了起來。「阿則，你在說什麼？」託他的福，我的睡意全跑走了，精神也好多了。
阿則沒有講話，不過他的表情真的很難看。
我看他不太對勁，也沒有跟他抬槓。
「阿則，你怎麼回事？」
「趙俊峰他昨天晚上跳樓自殺了。」
嘎？
我的笑容僵硬，人也石化在現場。我沒辦法再跟他開玩笑，他說的那麼認真，表情嚴肅，不像是假的。而且平常玩笑開習慣了，所以我知道他這時候的認真，並不是裝出來的。
「你說什麼？」我嚴肅的問道。
「我剛剛去籃球場時，只有幾個人來，結果後來明正他來了，說趙俊峰昨天三點多時跳樓了。」
三點多時，不就是我睡覺的時候嗎？想到在我睡覺的同時，有人從這世上消失，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好端端的，他怎麼會自殺？」
「我也不知道。」
我沒有再講話，阿則接過我手中的啤酒喝了起來，看起來他心情不好，拿酒壓驚。
「我們去他住的地方看看。」我提出建議。
「去幹嘛？」
「我要去看看這是不是真的？」昨天才碰到趙俊峰，他還好好的，甚至跟我打牌，怎麼會第二天就跳樓？而且他那個人痞痞的，臉皮又厚，像打不死的蟑螂，怎麼可能就這樣死掉？
不親眼目睹，我實在不太相信。
阿則沉默了會，最後點點頭。「好，我跟你一起過去。」
※ ※ ※
我跟趙俊峰是在社團認識的，雖然交情不是說多深厚，但有時也會一起出去吃個東西，聊聊最近發生什麼事，算是普通的朋友。這樣年輕而有生命旺盛的一個人，竟然會突然死掉，彷彿有人跟我開了個玩笑。
也許，就是趙俊峰本人。
我知道趙俊峰住在哪裡，他的宿舍和我跟阿則的宿舍沒有多遠，只是我比較幸運一點，這間透天厝的屋主是個大地主，這間屋子只是他眾多產業之一，所以他就出租，而我跟阿則還有另外兩個室友就撿到這個寶。
而其他學生，不是住在學校宿舍，就是在外面的老式公寓租屋，裝橫設備都沒有我們齊全。
我們來到趙俊峰租的公寓前面，外型灰暗破舊，角落的電梯看起來也相當陰沉，而一樓入口處則有個老伯伯權充警衛。
周圍看起來很正常，也沒有什麼血跡，一片平和。
「看起來沒事啊！」
「可是……」
「看吧！根本沒有這回事。」話才說完，我就看到趙俊峰的女朋友，從公寓裡頭走了出來。
蕾蕾是個相當溫柔恬靜的女孩子，跟北部的女孩子相較之下，從南部上來的蕾蕾婉約許多，如果娶回家的話，一定是個賢淑的好妻子。也因為如此，所以僅管趙俊峰泡過那麼多美眉，還是只有蕾蕾在他身邊。
這個趙俊峰，真是讓人又羨又妒。
「嗨！蕾蕾。」我打著招呼。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還不是這個傢伙啦！」我拍了一下阿則的肩，「說什麼趙俊峰跳樓，簡直是亂講話，所以我才拉他過來。」
「俊峰他……」蕾蕾的眼眶一紅。
「怎麼了？」我看著她。
「他死了。」
怎麼會這樣？連趙俊峰的女朋友都說他死了？雖然趙俊峰平常講話總是無厘頭，老是很欠扁，但也沒必要咒他吧？
蕾蕾似乎看出我的孤疑，幽幽地開了口：
「俊峰他昨天三點多的時候死的。是凌晨的時候，警察找我過來，確定俊峰的身分，我才過來的。」
這麼說趙俊峰真的死了？我呆了半晌，吞吞吐吐地道：
「他、他、他真的死了？」
「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嗎？你都不信！以為我亂講話？」背後被捶了一拳，是阿則打的。
「你要我怎麼說？太突然了嘛！」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消失？我一下無法接受。
「他真的死了。」蕾蕾哭了出來，慌得我們不知如何是好？
我們竟然在蕾蕾的面前，一直提趙俊峰的事，真是太大意了。看著女孩子流淚，我沒有應付過的狀況，不知如何是好？
「蕾蕾，妳別哭了。」
「我剛剛在樓上已經哭過了。」蕾蕾收起淚水，那個樣子更讓人心疼。
「妳在樓上做什麼？」
啪！
我的後腦勺被敲了一記，不用說，又是阿則打的，我咬牙切齒地看著他，他則一副我是白痴的樣子看著我。
蕾蕾沒有說話，不過她的眼睛、鼻頭都紅通通的，好像剛剛哀悼結束。
我好像又說錯話了。
※ ※ ※
泡沫紅茶店裡，我們三個都點了珍珠奶茶，實在是沒心思去看新的花樣，就點最普通的飲料。
我和阿則坐在蕾蕾的對面，看著她拿著吸管，不斷玩弄高腳杯子裡的珍珠，我和阿則互望了一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剛剛是看她心情不好，想說請她喝個東西，不過現在狀況好像有點尷尬。
我用手肘頂了頂阿則，阿則又頂了回來，真是！無可奈何之下，我只好開口：
「蕾蕾，妳還好吧？」
「嗯。」
「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話，妳儘管說，別客氣。」場面話應該這麼說吧？
「謝謝。」
「那個，俊峰怎麼會死？哎喲！」腳下又被踩了一下！我盯著阿則，他則用大家都聽得到的耳語罵我：
「你白目啊？」
啊！對，我是白目，怎麼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將心裡最想問的問題提出來？而且還在跟趙俊峰最親密的人面前？
「蕾蕾，我不是故意的。」我趕忙道歉。
「沒關係，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昨天他還有LINE我，說好這個禮拜六要帶我出去玩，然後講沒多久以後，他就……」蕾蕾不再講話，珍珠奶茶連動都沒動一口。
「你們昨天還在聊天啊？」
「嗯。」
「他都沒有說什麼嗎？」我還是不死心追問著。
「沒有。」
「他平常有什麼不對勁？會讓他想要輕生？」既然都已經開口了，就索性問到底了。
蕾蕾還是搖著頭。「都沒有。」
「那真是奇怪了。」我喃喃。
「會不會是憂鬱症？」阿則忽然開口了。
「啊？」我轉頭看他。
「我看過報導，說憂鬱症的人，平常看起來很樂觀、開朗，其實心裡有病，所以一旦發作起來，輕生的也有。」
「應該不可能。」蕾蕾困惑地搖頭。「俊峰昨天還說，他想組一個樂團，準備找誰，他還想來個環島之旅，他還想去爬玉山，有這麼多計畫，應該不可能自殺。」
是啊！通常自殺之前，應該都有些訊息，而趙俊峰什麼也沒有。
或許事情不像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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