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我,我會替他護妳愛妳──」
「舒舒,妳知道麼,我這顆心,它一直都是妳的。」
心如死灰,她原本無心再論嫁娶,只望當以此生報那人救命相托之恩,可寒冰之中,她卻逐漸為他所動容溫暖。
他是三分天下一代霸主,卻為她不懼生死,為她捨命相救一箭,甚至卑微下屈,只為她展顏一笑。
可當事已成定局,她才輾轉知曉,原來從當初失去姓名,她便已經不能決定自己的命。這一生,她不過是被布好的棋,步步陷入了死局裡。
「妳當真想好了麼?妳愛他麼?」
「……他從前是我弟弟,如今只是我夫君。」
於是她終於成為他的妻,她的心也終於不再為誰而動。她的餘生,只願報答江東於她的大恩大德,只願報答他對她不離不棄不變的情……
作者簡介:
自初
想太多,愛幻想的敏感巨蟹座。
有過很多千奇百怪的夢想,做過很多天馬行空的夢,最大的心願是看故事的人能從我的文字裡獲得不同的共鳴和迴響。
喜歡文字的曲折婉轉,也熱愛音樂的豐沛多變。
行遍萬里,不負初心。
章節試閱
章回二十一 月色冰涼
建安十六年,益州牧劉璋邀族親劉備入蜀,同抗漢中張魯。
失了攻取巴蜀的良機,又加諸失了周瑜這一大將,孫權與魯肅都明白,此番劉備與劉璋雖看似關係友好,但劉備最終會依憑共抗張魯這個機會,伺機併了巴蜀。
與此同時,曹操打敗西涼馬超、韓遂等人,逐漸吞併關中。
於是隔年,劉備果真與之反目,據涪城而攻雒城。
其實劉備原來並無打算這般快便與之反目成仇,實是因此時曹操正揮兵南下,由合肥至濡須進攻江東,還是親自領兵。盟友孫權戰事告急,請求他發兵相助,而既為盟友,發兵相助也能算給江東一份恩惠,算來都是利大於弊的。
然於此時,他正屯兵於葭萌,替劉璋攻取漢中張魯,暫卻無暇顧及。他向劉璋請兵欲去相助孫權,劉璋答應是答應了,糧草兵數卻都潦草隨便,弄得他一氣之下,便乾脆占了涪城,殺了那涪城太守,並將周圍軍隊占為己有。
可對於進攻成都,劉備卻仍不免猶豫了。無論如何,劉璋與他,說來都是同族漢室宗親,也是因信任他才將他召進蜀中。
況且,原與他內應的張松因東窗事發已被斬首。眼下無人相應,他不能放心去攻啊。
「孔明,我瞧此事不好。」
夜與諸葛亮商議,龐統憂慮蹙眉。
如今巴蜀已在眼前,觸手可得,可劉備卻偏偏於此時猶豫。但若滯於此,只會錯失良機啊!
鳳雛龐統,昔隱於江左,於赤壁戰後方見其名與才。原於建安十六年時,魯肅封大都督後,因賞其才,領他去見了孫權欲投,可龐統生性倨傲直率,偏偏容顏卻是其貌不揚,出口自薦時又無意詆毀了已故的周瑜,而孫權向來最信周瑜,自不能忍受,氣憤之下便將他攆了出去。
魯肅見狀毫無他法,只得親筆書信一封,薦龐統前去投效劉備,於他而言,孫劉至少目前是一家的,龐統先前又曾開罪於曹操,如今既孫權不能容,也只能讓他去為劉備效命了。
「主公如今躊躇,怕是顧慮於劉氏情誼及天下名望。」熟知主君性格,諸葛亮卻也只得嘆然。且如今張松已亡,原有意思投效的法正也無消息,又當如何?
龐統聞之,不禁扼腕捶桌。「如今天下群雄爭霸,便屬曹操最強,孫權與主公並為二,可孫氏三代據於江南,主公立足未久,若不能盡早取下蜀中,卻只能長久受孫氏牽制,歷久甚危啊!」
聽得他一番激憤言論,諸葛亮無語,卻又何嘗不懂他所言。
蜀中之地據有天險,是拒曹聯孫最佳之地。此時是為良機,若劉備不能趁時取之,日後危難只會有增無減。
龐統與諸葛亮夜裡私議未果,只得散去。
然於不久之後,法正卻竟又來訪劉備,並表明願傾力助其得蜀中。
「此事成矣!」知法正到來之事後,諸葛亮十分高興,這取蜀中之事,卻總算有了一線生機!
而趙雲知法正前來,又見軍師這般高興,不由得卻有些困惑。「軍師為何如此高興?法正雖能為內應,可卻怕無法說服主公進取巴蜀。」思忖劉備心裡在乎的終究是天下罵名,即便是法正前來,他卻也不認為劉備會願意進攻。
諸葛亮卻微微笑了,「只要非是主公親自前去攻取便可。」笑得有些神祕,他話落便捋袍踏進府裡,留得後頭的趙雲一愣。
只要非是主公親自去攻取便成?
此話的意思卻莫非是──
他恍然似懂,遠見主公將至,於是隨之入府,便瞧法正已在裡頭坐候。而劉備隨後方至落座,他持槍立於一旁,方見當夜劉備與法正相談甚歡,幾番言語暗示,雖略有推託,但並無明言拒絕,確是有攻取蜀中之意。
而原來這法正素有才名,為名門法氏之後。只他投於劉璋甚久,卻都不為其所用,一直都被放於一旁晾著,遂因懷才不遇,方有另尋明主之意。
酒過三巡,幾人暢談甚愉。
然於此時,法正卻驀地將目光,移向於一旁駐立隨侍著的趙雲。
「素聞趙將軍英姿神武,孝直今之一見,果真如此。」笑意朗朗,法正原來便是行事不羈之人,便也笑得幾分無忌起來。
未料他會將話頭移至自己身上,趙雲微怔一瞬,方謙敬揖手。「法校尉謬讚。末將只一屆莽夫,斷不敢當此名。」
「哈哈哈,是將軍謙遜太過。我族兄早亡,只遺下一女予我照料,聽聞過將軍事蹟後,卻是一直十分仰慕將軍呢。」見他神態謙斂,法正心裡便更有幾分喜愛,「姝兒,不是一直說著想見將軍?」
話方落,他向後一望,招招手便令人過來。眾人向後門屏風望去,才見一名芳華姑娘幾分怯怯地踱來,一身青藍曲裾,姿容清麗,眉目妍秀。
法姝略微不安地依言過去落座,又抬首去瞧了趙雲一眼,雖說神色是有幾分膽怯怕生,但並無愛慕之意。
於是趙雲方曉,這是法正想藉此機會,真正地拉攏劉備。
「姝兒,見過劉公、諸葛軍師、趙將軍。」定了定神,她謹慎地拱手一拜,姿態頗為謙卑。
法正方又笑開,「聽聞將軍至今仍未有家室,我姝兒如今正值芳華,不如兩家結親,也是喜事一件。」
一旁法姝聽聞這話後,仍只低斂眉眼未語。
趙雲心頭一頓。
低首望去,看著她雖外貌並不出眾,但也算得是清秀佳人,他微微怔然。乍看,她容貌竟還與他心裡頭那姑娘有幾分相似。
劉備見她進退得宜,心裡亦是贊同,可側首望去,卻見趙雲神色清冷依舊,瞧不出心緒,「法姑娘端莊秀麗,確是好姑娘,嫁與子龍,還怕是委屈了姑娘呢。」朗朗笑開,他出言玩笑了一句,方又續道:「若姑娘與孝直願意,孤亦覺著是好事一件,只是此事還須問子龍。」
將話根推至他身上,劉備算是明示了自己意思,卻也未直接允下,是令他自行取捨之意了。
而趙雲卻不由得沉默。
「我不要你為我孤老終生。」
「我走後,還是想見你娶妻生子,成家立業。」
「待益州取,末將便會成家。」
「屆時,所娶何人,全依主公而定,只末將無德,此生只得一妻便足矣。」
此時雖益州蜀地未取,可法正卻可能是此回戰爭的最大勝因。
不覺又記起他曾允過舒舒、允過劉備的話,他望那姑娘望去,心裡不由得苦笑。
這姑娘的神貌,同是清麗謙謹,竟與舒舒幾分相像,偏偏她名又喚「姝」,莫非當真是天意麼?
「法姑娘端麗溫婉,年正芳華,末將卻已屆不惑,怕是高攀了姑娘。但若法校尉與姑娘不嫌,末將自欣然而受。」
淡然拱手,趙雲開口,神色微緩。
而劉備聞言,方才鬆了口氣。如此多年,趙雲總算願意娶妻,也算了卻了他心頭一樁大事。
「哈哈、如此甚好!子龍身後無親,一直隨孤身旁,孤早已將他視作兄弟。今有喜事,孤定親自作主!」
法姝聞他應允,卻是幾分訝然地抬眸望去,但見他脣邊微挑起一抹了然淺笑,於是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方故作羞怯地微微垂首下來。
「呵呵,瞧瞧姝兒還害羞呢!甚好、甚好,能令姝兒嫁與將軍,也不算負了我族兄託付。」
法正見狀十分高興,又與趙雲飲了幾杯,轉眼又是三巡而過。
遵從媒妁之言約莫便是如此吧,趙雲心裡不由得嘆。
但這樣也好,這姑娘既然無意於自己,他也就不算誤了她一份心意,雖是迫於無奈,但既然答應要娶她為妻,相敬如賓還是能的。
相無情意而論嫁娶原來是他此生主意,可今日如此,他卻只覺心中悲涼。
成家立業,娶妻生子。
他終究娶的不是她,終究還是形同陌路。
舒舒,這是妳的想望。如今我將成親,接著便是輪妳另尋良人罷?
心頭泛苦,他持盞側眸,卻見窗外那一輪月色,依舊冰冷清亮。
只是月色再美,終究冰涼。
◇ ◇ ◇
建安十七年,建業。
依張紘諫言及劉備當年建議,說秣陵山川雄偉,地勢險要,可作為都城。於是孫權從言,修建石頭城,將治所遷至秣陵,改名建業。
於後不久,聽聞曹操欲要再來東征,呂蒙方建議孫權於濡須水口兩岸修築營寨,以作防範。孫權高興應允,並大讚許之,而此舉也令日後曹吳大戰時,雖無劉備相助,但孫權也不至全然落了下風,算至打平。
「參見將軍。」
「無須多禮,快進來吧。」
笑將人領進了府裡,陸遜微笑一揖,「舒舒如今已在建業,怎麼還有時間來這兒尋我?」忙替她斟上熱茶暖身,他莞爾。這冬日將至,氣候漸寒,她身子底又不好,經常在外跑卻不是好事。利浦畢竟與建業路遙,來回卻要花上不少時間。
何若舒接過茶,卻有些感慨地嘆了一聲。「聽聞伯言又要領兵去平賊亂,便想著該來送上你一程才是。」扯了扯脣,她眸色卻有些黯然,「畢竟如今,也就你能與我毫無顧忌地說上話了。」
「平亂罷了,也不是大事,先前也去過的,舒舒不必勞心。」笑了笑,他從後頭將火爐搬來,笑意清清,倒是不怎麼憂慮。
她卻是嘆然。「對不住,你分明有才,卻不得用,實在是孫家委屈了你。」斂眸,她見他投效多年,至今卻仍不過一個小小都尉,不由得有幾分替他抱屈,卻也不知當如何是好。
她也不是未曾向孫權提過,說陸遜是賢才,當初也向與周瑜等人頗有幾分交情。可他應是應了,卻仍未多做什麼,她思來後想,當是因他已重用了陸績,而陸氏雖曾沒落,卻畢竟是江東大族,方才不願一次重用陸氏,令士族勢力擴張。
畢竟如今朝堂之上,多數老臣也是出自士族,孫權雖然唯才是用,卻也當明曉權衡中央的道理。
陸遜見她有些惋惜愧疚,微怔一瞬,卻是坦然笑開,「無妨,養兵千日、用於一時,我不愁著這一日到來。」笑意朗朗,他倒覺無謂。雖無得重用,他倒也於幾次出征熟識了不少知己和老師,幾次領命也都算是有功而返、不過不失,只是缺個機會能出頭罷了。他年尚而立,算來也還是年少,不愁著日後沒有機會替江東效命啊。
況且,公紀能令孫權重用,他還是挺高興的。畢竟公紀為他族親好友,博學多才,能得重用,那是國之幸事呢。
「伯言素來總是豁達,真令人羨慕。」不覺莞爾,何若舒看他神情自若,忽然竟也便覺得沒什麼了。
她卻是挺欣羨,他總是這般清明從容,彷彿任何事於他而言,都不過拂塵雲煙。
陸遜聞言聳肩,「我現下不過是兩袖清風一書生,自然沒什麼能煩憂的了。」倒還有幾分自嘲的餘興在,他笑了笑,「對了,曹操屯兵合肥,正領大兵欲進攻濡須,此事妳可知了?」
「自然。」笑得有些無奈,何若舒輕嘆。這可是大事兒呢,前陣子令孫權困擾得很,畢竟是兵力懸殊,上回合肥之戰又是慘敗,「可劉備那裡似乎無法抽身發兵來援,而今兵力懸殊如此,伯言可有想法?」苦惱地蹙緊眉頭,她問。
「哈哈哈,莫憂,這事兒沒這般嚴重呢。」神態倒是悠然愜意,他聞言挑眉,「舒舒可知,這『兵貴神速』之道?」語氣有些神祕,他擱下茶盞,饒有興味地提了起來。
不明曉他此話何意,她眨了眨眼,只得幾分困惑地應:「知是知。可這跟此回大戰有何關係?」
「曹操遠自許都而來,領萬千大眾欲度濡須,但幸子明先有明察,已讓人屯兵江岸兩側,布好對陣,曹操如今新晉魏公,卻定還有人不服,民心未穩,又勞兵遠征,自然不比我等精兵相待。」揚眉,他挑脣笑開,半晌又道:「且舒舒可知,魏營中那素有王佐之才的光祿大夫荀彧,因不願見其晉位而自盡了?」
荀彧自盡?她聞言幾分愣地瞪了眼。以前多次聽聞,除那已歿的鬼才郭嘉外,這荀彧便是曹操手下第一首席謀士,幾十年來,曹操多次勝績幾乎都是因他而得的,便連那一干謀士也幾乎都是他所薦,這樣忠心耿耿的人,竟會因而自盡麼。
「曹操向來愛才,尤其荀彧最令他愛重,加上這個原因,他此次東征,怕也難以心安吧。」喟然一嘆,她不禁有些感慨。生死無常啊!如此輪迴更替,前番是周瑜走了,如今魏營裡也折了這樣一個賢臣,著實令人不勝唏噓。
不過,聽他這般分析起來,這回戰禍,應當是不會這般悽慘了?
「是啊,所以說不必過於憂心的。」莞爾,他似也見慣了這亂世無常、生死更替,只略聳了聳肩頭,「對了,聽聞不久前,徐氏領了主公那個喪母的孩子孫登做養子?」
唔,孫登?
她聞言愣了半晌,方才想起確實是有這事兒。那孫登出生自建安十四年,年紀尚幼,可憐母親陳氏生了他後便病故了。畢竟是孫家出的第一個孩子,又是男丁,也算是乖巧懂事,於是孫權自便將他交給日前當主內務的正室徐姃撫養了。
不過她卻有些困惑,「確有此事。不過伯言何時也對這些內事感興趣了?」幾分打趣地問,她揚眉,確是略有不解。雖然陸遜有時確實也會和她說些軼聞八卦,但基本都還是公事為多,鮮少會在意這些不足掛齒的小事的。
陸遜見她神情如此,不由得無奈起來,「那徐氏之夫原來是陸尚,算來也曾是我陸家人,我關注幾分也是應當。只不過……」話句一頓,他開口,遲疑片刻,神色卻是幾分憂慮了起來,「我是怕她勢力漸大後,會因此而刁難於妳。」嘆了口氣,他微微垂眼。
徐姃善妒,一直都是眾所皆知的事情。謝氏死後,徐姃晉位正室,有豪族徐琨作為後盾,又加諸從前孫權於她也算頗為寵愛,恃寵而驕是難免的。可如今孫權又因舒舒而幾乎冷落了她,她成了長子養母,定會百般苛刻於她的。
何若舒聞言怔然,隨後方輕笑開,「怕什麼呢,我不爭不搶,也不是仲謀的妻妾之一,有什麼能讓她刁難的?」莞爾聳肩,她倒是不介意。徐姃刁難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但也不過就是些小事情,基本上她也很難真正對她苛刻什麼,畢竟她和仲謀是清清白白的啊。
見她難得如此坦然,陸遜卻又是一嘆。
章回二十一 月色冰涼
建安十六年,益州牧劉璋邀族親劉備入蜀,同抗漢中張魯。
失了攻取巴蜀的良機,又加諸失了周瑜這一大將,孫權與魯肅都明白,此番劉備與劉璋雖看似關係友好,但劉備最終會依憑共抗張魯這個機會,伺機併了巴蜀。
與此同時,曹操打敗西涼馬超、韓遂等人,逐漸吞併關中。
於是隔年,劉備果真與之反目,據涪城而攻雒城。
其實劉備原來並無打算這般快便與之反目成仇,實是因此時曹操正揮兵南下,由合肥至濡須進攻江東,還是親自領兵。盟友孫權戰事告急,請求他發兵相助,而既為盟友,發兵相助也能算給江東一份恩惠...
購物須知
退換貨說明:
會員均享有10天的商品猶豫期(含例假日)。若您欲辦理退換貨,請於取得該商品10日內寄回。
辦理退換貨時,請保持商品全新狀態與完整包裝(商品本身、贈品、贈票、附件、內外包裝、保證書、隨貨文件等)一併寄回。若退回商品無法回復原狀者,可能影響退換貨權利之行使或須負擔部分費用。
訂購本商品前請務必詳閱退換貨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