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本講述頃刻之間觸碰愛情感覺的小說|
在學時愛慕的人突然往自己的身上一靠、投身社會後分隔異地的久別重逢、被窩裏驟然冒起的憐愛、七年之癢後重拾的縈懷、曖昧之中的難捨難離……
突如其來的觸碰,碰巧間的眼神對望,當中只經歷2.5秒,不能再多,也不能再少,卻成為天賜的腎上腺素,誘發一連串的鍾情、舊情、癡情、縱情、激情。
無論日後雙方的關係在那一刻開始進化或墮落,就只有在那一瞬間,眼前一切都會靜止,世界亦只有那一刻,只得你和我。
作者簡介:
▎朱維達
曾任職香港《蘋果日報》、《經濟日報》、《旭茉Jessica》雜誌等編輯工作逾十年。
其後分別與香港中文大學醫學院、明報集團及香港明愛社區發展服務合作撰寫《無言老師》、《Ben Sir成語大學堂》、《Ben Sir撐你學好文言文》及《走出陰霾.抑鬱無懼》。
現為網上音樂、旅遊、中文教學平台寫作人。
▎個人著作
《做人不如做狗》、《認真不如黐筋》、《買樓不如抱妞》
章節試閱
第一篇 「來,給我抱抱便好了」
彷佛看到了,她站在孤處,閉上了眼睛,長髮往後亂舞,只聽到一陣冷風怒颳著耳邊,只是一陣,因為以後再沒有感覺。
那年的初秋,沒有中六文憑試,能夠在原校升讀中六,可以說是有一整年的蜜月期,理論上是為著翌年的大學入學試作準備,但只是理論上而已。
中六B班的王琛忠,其貌不揚,但論俊俏程度是班中數一數二,無他,今年選修文科的就只有兩位男生—王琛忠和他的好朋友陳國雄。其他人看來,這裏會是一個女多男少的世外桃源,實情卻是兩回事,不是因為琛忠與女生夾不來,相反,即使在去年有三十八人一班的課室中,他還是比較受歡迎的那一位,或者是生性平易近人,無論班中愛搞事的一幫,抑或除了讀書便只有讀書的另一幫,他們對琛忠都沒有芥蒂,就是他搓圓按扁也不會怨言半句的性格,每次的班長選舉中都可以高票當選。如今升至中六,人數少了,他的人氣依然不變,即使如此,琛忠對一眾女同學仍然沒有任何初戀反應,就算往年與他一直傳著緋聞的李曉同,對琛忠而言,她亦只是在眾多女生中與自己的頻道屬較貼近的一個,跟她的說話多了,自然被人盯上,再大做文章,也沒所謂了,反正學校如是,社會亦如是。
中六上課的第一天,琛忠返回課室,好像甚麼也沒變過,看來都是熟悉的面孔,Hi、Hello幾句後,跟往年一樣,走到課室左面近窗口的最後一個座位。但在那幾秒的步程中,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直至坐了下來,再看看早已經坐在另一邊的國雄,他沒說甚麼,只看到那把熟悉的海鷗型髮式上下搖曳,還不斷給琛忠打眼色,示意他往回看,這時才發現,琛忠的前座多了一個新的長髮背影。
最初琛忠經過她的身邊,以為是李曉同,因為她只顧低頭玩著手機,後來才知道她就是傳聞中的轉校生—徐雯。
每天早上八時至十一時半,陽光會照進大半個課室,並由右面一直向左縮少照射範圍。一般來說,如果沒有同學介意在陽光下上課,都不會有人主動拉下百葉簾。開學的最初三個月,琛忠沒有認真看過徐雯的臉,她給琛忠的第一個亦是最深刻的印象,就只有那把長髮的背影,還有陽光下的那塊三七面的呆樣子,有時還會微微扭著頭,看著窗外的街景,感覺神祕、沉默……有點古怪。
或者就是這塊三七面吸引著國雄,在那三個月中,他不斷向琛忠更新與徐雯的對話內容,由試探、挫敗、了解和希望中的一句一言,琛忠好像變成了他的戀愛專家,在言談中被迫同時更新對徐雯的喜惡和習慣,就連她星期一至五晚上七時要替人補習,十時半敷面膜、十一時前要睡覺、周六日下午兩時做gym、晚上在媽媽的公司裏幫忙處理文件等瑣事,琛忠也一清二楚。說是「被迫」一點也不為過,國雄就是那種愛說話、不會掩飾的那一種人,既然他希望徐雯成為他的第n代女神,琛忠是他的好朋友,當然亦會全力配合,替他分憂解愁。不過,對於從來沒有戀愛經驗的琛忠來說,不知怎的卻被迫做了戀愛顧問,還被迫得悉徐雯的身世。
從國雄的口中得知,徐雯的爸爸兩年前戀上公司一位女同事後便離婚,由媽媽獨力照顧三名女兒,徐雯就是當中的大家姐。由於贍養費加上媽媽的薪金不足以應付租金,所以去年開始舉家搬到一間頂層連天台的舊式單位,亦因此轉校到此做了今年學校唯一的插班生。
徐雯的學業成績不算突出,但強項是英文科,尤其是英文會話,每次聽到她在課堂上講英語都是一種享受,如果她背後的一頭黑髮換上金色,還以為自己在外國遊學。同是姓徐的英文老師特別關注她,但她似乎不太在意能否考上大學,因為徐雯只想儘快完成學業,儘快去找工作以減輕家庭負擔。家庭背景培養出她獨立的個性,而且不只是個性獨立,連財政也相當獨立,正如國雄每次約會徐雯,她都要求AA制,互不拖欠,國雄就是喜歡她這樣,追求她的決心變得更大。
三個月後,如願以償,他們開始蜜運中,琛忠也替這位死黨高興。
真的替她們高興。
在開學的首三個月裏,雖然談不上是交惡,但徐雯與班中其他同學都甚少交談,彼此一直沒有主動互相認識,加上喜歡搞小圈子的少女B班不愁沒有伴,每逢小息、體育課、午飯到放學,在沒有國雄同場的時候,琛忠總是看到徐雯孤獨的背面,唯獨細心隨和的曉同願意主動跟她聊天,而琛忠相信徐雯似乎也挺喜歡曉同,因為只有在她們走在一起的時候,才看到徐雯難得舒展的笑容。
的確,自從徐雯與國雄在一起的時候,琛忠看不見前者有任何改變,滿以為她找到了另一半,可以開懷一點,歡容一點,笑容亦可多一點,但事實是(最少表面上)沒有啥改變。她的髮型依舊,態度依舊,臉上亦依舊沒有甚麼表情……或者琛忠一直沒有留意過她的臉,才沒有發現。對國雄來說,他本人卻改變了不少,他跟琛忠的說話一樣多,但與徐雯一起的時候便好像變了另一個人,再沒有以往那種攬腰互吻,粗獷不羈的拍拖習性,最「過分」的就只是在一次生日聚會中,看到他們一起坐在沙發上,當時國雄好像喝多了兩杯,繼而輕搭在徐雯的肩膊上,展露出很久沒有見過的輕佻感覺,而徐雯亦很樂意配合,依偎在他的懷中一起暢飲。
琛忠不太認識徐雯,但他認識的國雄並不是這樣。國雄已經不如其名,那種昔日的雄風已逝,真正雄風不再。還以為笑他雄風不再,他一定會如常反擊,但今次他只是以單字回應,不是粗言,只是一聲嘆氣,這似乎比廿字粗口更能概括他最近的不快。很久沒有聽過他所謂的愛情觀,但琛忠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他在情場遇上的挫折和無奈感。
「這個徐雯,真的很難搞。」國雄咬著雙層芝士孖堡,雙眼沒焦點的盯著前方。
「難搞你也搞定了。」琛忠咬過一啖漢堡包,一面看著雙目無神的國雄。
「表面上我搞定了,其實我沒有,我跟她……好像甚麼都不是。」
「甚麼甚麼都不是?你是雄,她是雌,雌雄同體……就好像你這個雙層芝士孖堡中的兩塊牛肉,簡直就是絕配。」琛忠知道這個比喻爛到不堪,但一時三刻實在想不到任何的安慰話,國雄也聽慣了他這些所謂笑話,例牌苦笑了一下,續說:
「雙層牛肉?絕配?或者是吧,但我們之間就好像隔了那塊芝士一樣,我以為已經把它溶化了,就可以雌雄同體,但事實是,兩塊牛肉之間,依然隔著那層溶不掉的芝士!」
琛忠慶幸國雄的腦袋沒有因為這段戀情而失靈,轉數依舊。
「那下次你叫雙層芝士孖寶走芝士,不就搞定了嗎?」
「雙層芝士孖寶走芝士就不是雙層芝士孖寶,你最近是否欠揍?」國雄似乎回過了神,而琛忠也很久沒有看過他臉上那塊討揍的搞笑表情。
其實,他們也明白,感情問題只有當事人才可以解決得到。國雄選擇向琛忠吐苦水,同樣沒有想過他可以提出一條驚天動地的絕橋,讓他排難解憂,但大家只要是好朋友,僅需要一個願講,另一個願聽,整件事情已經十分圓滿。
對於國雄與徐雯的問題,琛忠沒有太在意……也在意不了,徐雯是他的人,而國雄亦是愛情老骨,大抵平日聽聽他的怨言已經足夠。現階段在意的,反而是期考前的大型project。
琛忠雖然喜歡林sir的中文課,兩人亦師亦友,但就是這種諗熟的關係,他們在課堂上會經常互說對方的不是。就如一次林sir不能按時批改測驗卷後向學生道歉:
「最近我實在太累,十分抱歉,下星期,下星期一定改好測驗卷給大家。」
「既然太累又何必測驗辛苦自己呢?以後做其他功課不就可以了嗎?」琛忠只是喃喃自語,卻讓林sir聽到。雖然琛忠知道林sir看著自己成績一向優異的份上,不會作出嚴厲的懲罰,不過以林sir的性格,又絕不會罷休。不一會,他便說:
「阿忠忠同學(自中一開始林sir聽過有同學叫琛忠做「忠忠」之後,這六年間便經常以這個討厭的名字取笑琛忠)提醒了我,期考之前需要大家交一份group project。你們四人一組,題目是:『九十年代的社會道德與倫理的改變如何影響新生代』,最少手寫五萬字,記得不要在網上抄襲,限期為下個月的今日,請大家努力。」
說罷,班上每一個同學都怒視著琛忠,他只好縮一縮肩膊,一副無奈的表情回敬,而林sir亦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笑看著琛忠。那種被世人唾棄夾雜嘲諷的感覺,大概就是如此。
小息的鐘聲響起,大家都忙著找人分組,至於琛忠,幸好班中還剩下三位好朋友:國雄、曉同和徐雯,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就這樣編為一組,他們相約在往後的四個星期六去到徐雯家中做好這份論文。
選擇在徐雯家中做集合地點,不是因為她住的地方特別大,而是因為逢星期六的下午,只有她的家裏沒有人。徐雯的媽媽會在公司工作,兩個妹妹不是在補習社補習,就是到西營盤與獨居的婆婆吃晚飯。
這是琛忠第一次來到徐雯的家。這裏沒有特別的裝潢,沒有偶像海報,也沒有想像中的少女感覺。他們沿著樓梯直上,打開了一度扇門,眼前是開揚的景觀,雖然這幢房子不是同區最高,但也可以遙望青馬大橋,坐在白色的膠桌椅上,拉好遮光簾,就是一個很好的聚腳地方。他們對這裏都讚不絕口,徐雯似乎也比平日說多了話:
「我也很喜歡這裏,尤其是夜晚,雖然風有點猛,但我就是喜歡這裏。」
她剛做完運動,精神奕奕地開始研究論文的可塑內容。當然,討論功課只是佔那幾小時中的幾分鐘,其餘時間都是吃喝玩樂,他們一面談論前幾天在中史課時發生的「肥婆玲放屁事件」,一面討論Miss Leung在放學後上了李sir的前七的「疑似偷情事件」,間中亦會互相了解一下對方的家庭狀況,可能是因為琛忠、國雄和曉同相識已多年,徐雯即使是新加入,氣氛也沒有半點違和。
涼風吹動著徐雯難得一見的小辮子,運動過後的臉龐白裏透紅,還殘留著一點滴的汗水,左臉上有一粒小墨痣,不過間中會突然消失,因為它會被負責淺笑的肌肉翻蓋下去。兩片嘴唇的厚度相若,琛忠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深坑的唇紋,身體沒有多餘的脂肪,他有時會被那件純白Tee晃動而產生的摺痕吸引著,直至那一刻琛忠和徐雯的眼神接觸,他才發現,這是自己第一次面對面看著徐雯。
由熟悉的背影至陌生的臉龐,相隔了半年。
琛忠心裏還是十分感謝林sir,因為沒有他,他們可能永遠都不會如此靠近,更不會長時間面對面談東談西,了解一下大家的不同面貌,認識一下彼此的內心世界。琛忠再不用透過別人的口中認識徐雯,而是可以親耳聽到她的心聲和想法,更重要的是琛忠發現國雄與徐雯之間的感情,不是國雄口中說的那麼不濟,他們在琛忠和曉同面前,有時還會親親雙唇,坐下來時亦會雙手緊扣,表現親暱。
但另一邊廂,平日嘻嘻哈哈的曉同卻沉默了不少,尤其是面對著徐雯和國雄糖黐豆的畫面,眼神和行為更會顯得刻意迴避。直至她和琛忠走到樓下的廚房拿汽水的時候,琛忠才有機會跟曉同談一談。
「妳沒甚麼吧?怎麼整天這樣沉默,是否發生了甚麼事情?來,給我抱抱便好了……」
他們自中一的時候已經相識,十分熟絡。每次琛忠看到曉同不開心的時候,都會主動關心著對方,而琛忠最後一句完場的說話,往往就是那句:「來,給我抱抱便好了……」然後便會趨前假裝要攬抱曉同,這時候,曉同便會被逗得一面迴避,一面笑得合不攏嘴。
但這一次,只聽到曉同說:「神經病……正蠢材!」
曉同也會辭窮?為甚麼她用了兩個意思與程度相若的罵人語?
琛忠當然不會放過任何嘲笑曉同的機會:「『神經病』與『蠢材』有甚麼分別?」
曉同幾近給氣死,然後循例一個右直拳打過來,琛忠當然亦會循例用左手捉住她的拳頭,然後伸直,讓自己與她保持兩隻手的距離,即使她的左手和雙腳如何亂舞狂發也不能動自己分毫……曉同就是這樣,性格簡簡單單,思想簡簡單單,就連每次發脾氣的動作也是簡簡單單。
「王八蛋!不要阻我拿汽水!」
「汽水還是我拿吧,妳先上去……我會拿多一點冰塊給妳下火。」
琛忠不知道曉同在發甚麼脾氣。雖然以女孩子來說,她發脾氣的頻率不算高,但既然琛忠問候過她,她還罵自己神經病、蠢材和王八蛋之類,琛忠也沒有糾纏的必要,她想說的,自然會跟自己說。
以這個表面是討論會,其實是飲食大會的進度,也會料到這份論文的發展只會在死線前最後一日才能夠完成。
到了第四個星期六,雖然已經搜集了不少資料和圖片,但初稿的字數就只得那可憐的三千字,兩日後便要交了,更糟糕的是,國雄要在當晚才能到達徐雯的家中,而曉同更加患了重感冒,需要留在家中休息,今天的下午,就只剩下琛忠跟徐雯全力衝刺。
琛忠沒有緊張,真的……沒有甚麼好緊張。
原來沒有口若懸河的國雄,加上平日最懂得搞氣氛的曉同在一起,場面可以如此冷清。徐雯坐在琛忠的右面,在鍵盤上打過不停,琛忠拿著鋼筆不停在寫寫寫,這個時候,琛忠聽到的,就只有清勁的風聲,鍵盤的敲打聲,以及凳腳與地板磨擦的刮地聲……差不多一小時了,終於輪到人聲。
「你覺得我如何?」
當時琛忠專注於執筆,而且風勢實在有點大,聽得不太清楚。
「甚麼如何?」琛忠繼續埋頭苦寫。
「你覺得我如何?」徐雯以相同的音量和語調毫不猶疑地再問。
琛忠曾經拿下校內毛筆書法比賽第三名,自問字體不俗,但聽罷這句,寫字的節奏突然給打亂,家長罵小孩寫字龍飛鳳舞大概就是琛忠寫的那行字。這是因為心跳突然加速,情緒控制不了,自然也影響了字體。
他立時定個神,減慢了寫字速度,再扮作氣定神閒的答道:
「有點神祕,有點古怪……還有點美。」
這都是琛忠的心底話,沒有花言,但徐雯聽後立時雙手掩臉,還笑到向後靠椅,而且持續了數秒。琛忠看著她,眼前的徐雯就好像變了另一個人,他從沒有看過徐雯如此開懷過,而且看得出這是一種出自內心的釋放。
「有甚麼好笑?」琛忠嘗試用帶點孩子氣的問題,壓制著面前那個不熟悉的徐雯的氣燄。
「我只是覺得很好笑,沒有其他原因……」
她好像沒有停下來的跡象,而且愈笑愈烈,眼見徐雯開始人仰凳翻,琛忠立刻趨前,在她傾後的一瞬間托著椅背,以防她來個倒樹蔥。就在這個時候,兩人的姿勢就好像華爾茲的最後探戈,女方拗腰向後傾,男方單手托著她的纖腰,就這樣臉對著臉,呆望著對方2.5秒……琛忠隨即用力一托,徐雯的雙腳也很快安全回到地面。
往後,他們沉寂了數分鐘。
剛才千鈞一髮帶來的驚嚇感,早已被那2.5秒的心動掩蓋下去,那瞬間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但一切已經變得不一樣。
他們都放慢了動作,徐雯手下的鍵盤聲沒有剛才的頻密,琛忠的筆下也回復到正常的字體,只是速度亦慢了下來。沒多久,徐雯站了起來,抬高了頭,一步一步地走到天台盡處的玻璃圍欄前,雖然是一個很熟悉的背景,但不知怎的,琛忠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他放下了筆,跟她走到圍欄前。他們的雙手都倚在玻璃圍欄上,風依舊勁吹,琛忠站在徐雯的身旁,再次看到她沒有焦點的呆望。
「其實我很怕。」她終於開口。
「怕甚麼?」琛忠問。
「我很怕相信人,尤其是相信另一半對自己的感情。」徐雯迎著風,束起的長髮在左右晃動。
「妳不要看國雄好像吊兒郎當,其實他很專一,當他認定了對方,便不希望有任何改變。」不是為他說好話,琛忠只是在說實話。
「我知道,但有誰可以保證將來他不會改變?」徐雯好像已經深思了這個問題良久。
「我保證。」
「怎樣保證?……日後如果他離棄了我,難道你可以把我贖回嗎?」
琛忠沒有回答。他慢慢低下了頭,視線由遠處的大橋瞬間縮窄到對面的大廈,片刻,再墮落至大廈旁的街道,路人熙來攘往,但一個也看不清楚,琛忠不得不把站立和呼吸的力氣都用來思考她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
他們沉默了很久,琛忠突然聽不見任何聲音,風也好像靜止了一樣,傳來的只有徐雯一雙赤腳擦動著地面的聲音。那對扎實而修長的雙腿十分皙白,只有定期做運動的女孩子才會擁有,繼而就是那條給磨蝕了的淺藍色牛仔短褲,讓腿間的曲線展現一種極致的流線美。
這些身體部位逐一進入了琛忠低頭已久的視線範圍,他感覺到臉頰正在不斷升溫,同時間,皮膚已經感受到由徐雯帶來的呼吸氣流,他知道,只要臉頰稍微向她傾向,自己的上半生甚至下半世可能就此改寫。
「對不起,我遲了!」
國雄推開了天台的扇門,喘著氣大聲嚷著。
(未完)
第一篇 「來,給我抱抱便好了」
彷佛看到了,她站在孤處,閉上了眼睛,長髮往後亂舞,只聽到一陣冷風怒颳著耳邊,只是一陣,因為以後再沒有感覺。
那年的初秋,沒有中六文憑試,能夠在原校升讀中六,可以說是有一整年的蜜月期,理論上是為著翌年的大學入學試作準備,但只是理論上而已。
中六B班的王琛忠,其貌不揚,但論俊俏程度是班中數一數二,無他,今年選修文科的就只有兩位男生—王琛忠和他的好朋友陳國雄。其他人看來,這裏會是一個女多男少的世外桃源,實情卻是兩回事,不是因為琛忠與女生夾不來,相反,即使在...
作者序
每人都有一本愛情黑歷史。
翻開這本歷史書,發現有很多後悔說過和未說過的話,做過和未做過的事,偶有可以跟別人分享的片段,但大部分都是難以啟齒,也不欲回想,卻難以忘懷,沒辦法將之統統溶掉,唯有等待時間由它們如絲絹般沉澱心底。
隨著經歷愈多,那片沉積物愈堆愈厚。有人只管向前看,從不悔恨,過去的一切好像從來沒有被翻動起來,猶如沒有了過去;有人在夜深人靜,或是情感路上遇上錯折的時候,腦海中卻會無端翻播昔日的甜蜜片段,心緒頓時變得混濁不堪,需要一段時間沉澱,心靈才能回復平靜。
其實,哪裏會有人能夠完全忘記過去?
在早已沉澱下去的愛情黑歷史中,不少人(尤其是男人)都可以用「一塌糊塗」作總結。個人的悟性往往沒有因戀愛經驗的累積而得到長足的推進,有時甚至會出現倒退,說話、行徑變得幼稚、固執、卑劣、自私,當刻根本不會察覺有啥問題,但直至深夜獨憔悴之時,才會感到自己的不是,感到傷害了自己,更傷害了對方。
當眼窩已經盛不住淚水,唯一可以壓止這份悲傷的方法,就是回想曾經觸動過自己的一刻心動。回想當日的情景、關係、氣氛、談話、眼神和觸碰,即使只是經歷2.5秒,卻能化成讓腎上腺素飆升的愛情嗎啡,雖然藥性短暫,但只要尋回這份心靈上的觸動,無論現在身處在感情路上的哪一個位置,都可以暫時中和情傷,或是用來重拾那久違了的戀愛感覺。
尋回那2.5秒的心動一刻,將可回味一輩子。
每人都有一本愛情黑歷史。
翻開這本歷史書,發現有很多後悔說過和未說過的話,做過和未做過的事,偶有可以跟別人分享的片段,但大部分都是難以啟齒,也不欲回想,卻難以忘懷,沒辦法將之統統溶掉,唯有等待時間由它們如絲絹般沉澱心底。
隨著經歷愈多,那片沉積物愈堆愈厚。有人只管向前看,從不悔恨,過去的一切好像從來沒有被翻動起來,猶如沒有了過去;有人在夜深人靜,或是情感路上遇上錯折的時候,腦海中卻會無端翻播昔日的甜蜜片段,心緒頓時變得混濁不堪,需要一段時間沉澱,心靈才能回復平靜。
其實,哪裏會有人...
目錄
第一篇 「來,給我抱抱便好了」
第二篇 妒忌
第三篇 自尊.枷鎖
第四篇 孤獨永遠
第五篇 結局的開始
第六篇 褻瀆「女神」
第七篇 你這剎那在何方
第一篇 「來,給我抱抱便好了」
第二篇 妒忌
第三篇 自尊.枷鎖
第四篇 孤獨永遠
第五篇 結局的開始
第六篇 褻瀆「女神」
第七篇 你這剎那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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