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拯救受到「時間逆流」之刑的寧舟,
齊樂人進入了魔界,找到了退回到鮮嫩的十八歲,
什麼都不記得了的寧舟。
可有著「魅魔」外表的他,
該如何取得十八歲時對魔物深惡痛絕的寧舟的信任,
進而取得「真愛之吻」,解開「時間逆流」的魔咒?
幸而二十五歲的寧舟即便快要失去理性,仍然是可靠的。
他不僅留下日記提醒未來的自己,
且即便沒有了記憶,仍時刻不忘要呵護保護戀人。
這樣的他,齊樂人簡直要被萌暈!
就在得到年輕聖騎士的吻的同時,
齊樂人發現自己,竟進入了一個神祕的副本,
在傳說中的太古世界,必須實現「他」的三個願望。
「他」到底是誰?
又為何給他時光回溯的機會,替幼時的寧舟,撫平遺憾……
作者簡介:
薄暮冰輪
前銀河外星系腦洞第一、批發、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兼唯一員工,現已被喵星人哈尼捕獲並淪為貓奴,沉迷給主子寫貓段子和甜文,著有《歡迎來到噩夢遊戲》、《彩蛋遊戲》、《鳥語專家》等作品。微博@薄暮冰輪
章節試閱
Episode 5
教廷有一項經久不衰的季節性活動──冬日受洗。
在主誕日的那一天,浩浩蕩蕩的信眾們在教士的指揮下,鑿開冰凍的河流,人們脫去禦寒的衣物,跳入水中冬泳受洗,以示自己虔誠的信仰之心不畏挑戰。
當教廷還在氣候溫暖的聖城的時候,這項活動有成千上萬的參與者。
但當教廷搬遷至極地永無鄉之後,寒冷到嚴酷的氣溫讓這項活動變成了一項可怕的死亡歷練。
漫長的極夜,零下四十度的低溫,跳入冰水中需要虔誠與勇氣,而活著爬上來,則需要強健的體魄與不屈的意志。
冬日受洗不再對普通信眾開放,唯有教廷中的隱修會仍在踐行,這些苦修的門徒們在冰湖上砸開長達百公尺的河道,河岸的盡頭是巨大的冰雕十字架。
一切準備完畢,他們在河道盡頭的十字架下,等待新的門徒完成這項考驗,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水中,那極致的冷,足以熄滅靈魂裡一切紛亂的欲望。
用艱苦訓練淬鍊出的體魄撐下去,用虔誠信仰澆灌出的意志撐下去,在黑夜與寒冷之中,在肌肉凍僵麻痺的痛苦中,朝著盡頭的希望進發!
十六歲的寧舟游完了這一程。
在他浮出水面的一瞬間,他的髮梢與睫毛間立刻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他赤裸著上半身,那些水珠還來不及沿著肌肉與皮膚滑落,就已經凍結成冰。
他抬起頭,看著冰岸上莊嚴巍峨的冰雕十字架,很冷。再遠處,極夜的天幕中彌漫著瑩綠色的極光,既美麗又荒涼,可那也是冷的。
冰天雪地,包圍永無鄉的淨土;冰河寒霜,覆蓋他的血肉之軀。
那一刻,他想,沒有什麼欲望能抵得過這樣的寒冷。
但他錯了。
◎
「過來一點。」齊樂人對寧舟勾了勾手。
寧舟默默坐過來了一點。
「再過來一點。」齊樂人又勾勾手。
寧舟為難地看著兩人之間已經不存在的縫隙,他已經沒法更靠過去了。
齊樂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他換了個姿勢。
他脫下了身上那件奢華美麗的毛皮大衣,露出斗篷下單薄的衣服。他跪坐了下來,幫寧舟解開斗篷。
瑩白修長的手指在並不複雜的結釦上跳動,如同翩飛的有毒蝴蝶,每搧動一下翅膀,都有幾縷蝴蝶的鱗粉抖落到空氣中,那魅惑的粉末在無聲地蠶食人的理智。
他靠得太近了,帶著暖意的呼吸落在寧舟的臉頰上,燒得皮膚一片緋紅。
從寧舟的角度看,魅魔低垂著眉眼,濃密的睫毛下是倒映著篝火火光的眼睛。
火光,溫暖的火光,從魅魔棕色的眼睛裡,一直燒到他跳得越來越迅疾的心裡,他無法再欺騙自己。
他在心動。
十二個小時前,他剛剛打開日記本。
六個小時前,他才見到了齊樂人。
他和七年後一樣,一頭栽進了同一個甜蜜的陷阱裡,無可救藥。
不,也許更無可救藥。
因為他一開始就知道,齊樂人和他一樣,是一個男人。
他滿懷警惕、心存戒備、小心抗拒、試圖逃避,但那又有什麼用呢?他不能說服自己的心臟,不要為一個久別重逢的陌生愛人加速跳動。
只要跟著心走,他永遠都會為愛淪陷。
脫掉了斗篷,齊樂人心疼地看著寧舟的斷臂,低聲問道:「疼嗎?」
寧舟搖了搖頭。
齊樂人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強:「低頭。」
寧舟乖乖地低下了頭。
齊樂人要直起身才能幫他解開左眼的繃帶,於是寧舟聞到了他脖頸上散發出來的香味,像是咖啡的味道,卻又摻雜了草木自然的氣息。他克制著自己,不要貪婪地索取這些氣息,可是身體裡有什麼蠢蠢欲動的慾望,在無聲無息地燃燒著,越燒越旺。
以往不會注意的細節,在這種慾望下紛紛映入他的眼簾。
他看到魅魔纖細的腰肢,看到他手腕內側格外白皙的皮膚,看到他微微顫動的喉結,還有那精緻得幾近脆弱的鎖骨……
繃帶一層層解開,寧舟閉上了眼睛,他不能再看下去。
可是閉上眼睛,慾望就不存在了嗎?
手指在臉上擦過的觸感,他鼻腔裡聞到的誘人香味,都在黑暗中成為了慾望的柴薪。那慾望是火,照亮了他心底最深處塵封的渴求。
從今往後,他都會夢見。夢見那可不言說的慾,不堪勾勒的念,呢喃低吟地提醒他,他不是無愛之人。
而夢裡的人只會是……
一隻溫暖的手貼上了他失明的左眼,他的指腹柔軟,竟然沒有一點訓練留下的繭,這讓寧舟覺得不可思議。
是因為這具身體是他新塑造的化身嗎?還是因為他持有重生本源的關係?
他努力讓自己的思維停留在這些嚴肅的問題上,可是從齊樂人指尖彌漫過來的暖意中,他無法再思考下去。
他閉著眼睛,感受著重生本源從他的眼中流過,沿著血脈與骨骼,一點點暖化他寒冷的軀體,他像是浸泡在溫泉中,只能發出滿足的喟嘆。
齊樂人卻陡然覺得冷。
體內的重生本源像是注入了黑洞之中,無底的深淵吞噬著他的力量,卻全然沒有用處。他皺著眉,不願放棄希望,將本源之中的力量傾注到了寧舟的身上。
依舊是徒勞。
這三年來他治好過很多人,有的瞎了眼睛掉了耳朵,有的缺胳膊斷腿,有的乾脆只剩下一口氣。但只要他出手,他總是治得好別人,因為他擁有重生本源。
可是現在,他卻治不好他的愛人。
齊樂人咬緊牙關,賭氣似的繼續。寧舟的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吞噬他,貪婪地索取他,他好像在餵養一隻永不滿足的野獸,無論他給予多少,「他」都想要更多。
他們陷入了僵持,齊樂人從半領域中調取力量,不計代價地投入,隨著這龐大的力量抽離,半領域內的沙丘行宮首先出現了異樣──被白水晶窗妝點的通天之塔中,陽光開始黯淡;綠意蔥蘢的世界裡,熱帶的草木逐漸枯萎;瀑布與泉水緩緩乾涸,安逸的動物們感覺到了末日的徵兆,發出不安的悲鳴。
必須停下來,齊樂人意識到不妙。
另一個寧舟開始失控了。
即使他眼前的寧舟只是一個回到十八歲的少年,貌似無害。可是本體的寧舟,被困在血之祭祀中的寧舟,他已經站在了領域級的巔峰,擁有碾壓大半個魔界的力量,他瀕臨瘋狂。
齊樂人不自量力,想要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滿足這樣一位魔王,無異於精衛填海、螳臂當車。
可現在脫身已經晚了,他被寧舟意識深處的那股力量牢牢地抓住,像是一隻無知的小鳥,傻乎乎地站在人類的肩膀上,親暱地親吻人類的臉頰,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在籠中。
冥冥之中,他好像被人親吻,被人撫摸,被人捏在手中把玩,那個人的力量是如此可怕,只要輕輕一捏,他脆弱的身軀就會被掐斷。
寧舟不會傷害他,齊樂人是這樣相信的。
可是,萬一,寧舟瘋了呢?
這個恐怖念頭在齊樂人的腦海中閃過,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也不願意相信的可能。
重生本源已經耗盡,正在透支,齊樂人渾身顫抖,臉上蒼白得毫無血色。
半領域中,沙丘行宮正在飛速衰敗,搖搖欲墜,只需要片刻的時間,這座夢幻而宏偉的奇蹟之塔就會在沙海中轟然倒塌。
意識深處,齊樂人在黑暗中迷路,他好像行走在冰原上,因為迷路而筋疲力盡,摔倒在地上無力起身。
前方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他,引誘他去窺探。
那裡並不美好,而是散發著欲望的惡意。在人性的深淵之下,被理智牢牢克制著的、無法被光明的品格照亮的東西:貪婪、支配、惡欲、摧毀……
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將他輕輕拉起:「回去吧。不要再往前走了。」
「前面是什麼?」齊樂人問道。
扶起他的那個人撫摸著他的臉頰,拇指摸上了他的嘴唇,饑餓而渴慕,像是一個意猶未盡的吻:「是我不想讓你看到的那些。」
「哪些?」齊樂人追問。
那個人沉默了。
「我想看到你的一切。」齊樂人執拗地說道。
「往回走吧。從過去看起,看看十八歲的我,好不好?」那個人溫柔地問道。
那個人也學會了狡猾,他不等待齊樂人的回答,而是俯身給了他一個吻,甜蜜得讓人忘乎所以。
起初齊樂人還在抗拒,因為他生氣,可是他的愛人卻小心翼翼地討好他,摩挲著他的嘴唇,用溫柔的親吻作為道歉。
直到齊樂人被哄得暈乎乎地張開了嘴,他卻突然變了調,立刻長驅直入,強勢地攻占了他所有的弱點。
他被纏住了,抵抗不了,也逃離不開。他生氣地在愛人的背上捶了兩下,結果連手都被捉住了,換來了更肆無忌憚的侵入和索求。
他像是籠子裡的鳥,被人含濕了每一片羽毛,渾身都濕漉漉的,只能蜷縮起纖細的腳,躲在角落裡發抖,發出柔弱又可憐的嗚咽聲。
他不明白為什麼向來溫柔對待他的人,會突然將他捉到籠子裡去,弄得他渾身顫抖,無法逃離。
「寧……唔……別親了,嗯……寧舟?停下!」
齊樂人掙扎著從快要燒掉他理智的熱吻中擠出一點喘息以外的聲音,可是意識海之中的夢境卻太火熱了,他們難捨難分。
直到,齊樂人在黑暗中摸到寧舟的左臂,他才像是凜冬被人推進了冰河,寒冷澆滅了滾燙的愛火。
他推開了寧舟,氣喘吁吁的。
他像是檢查自己珍貴的寶物一樣,在寧舟的左膀上摸來摸去,又難以置信地摸上了他的左眼,那裡是殘缺的。
「你的本體也受傷了?不對,血之祭祀會讓化身的傷口轉嫁在本體身上,那為什麼你兩邊都受傷了?」齊樂人逼問他。
寧舟一如既往,用沉默應對他不想回答的問題。
「我要怎麼樣才能治好你?」齊樂人難過地問道。
意識之中的世界,開始逐漸崩塌,意外的唯美──他們頭頂的漆黑天幕,腳下的寒冷冰原,都逐漸化為紛飛的花瓣。
那是純白的玫瑰花瓣。
好似這個虛無的意識世界,本來就由白玫瑰塑造,而一切只是為了讓他們在夢中相見,第二次。
寧舟伸出手,與齊樂人伸出的手指碰在了一起。
他的身影是模糊的,隱沒在黑暗的冰原上,孤獨得如同一個幻影。
身軀化為了純白的花瓣,飄散在夢境中,齊樂人伸手去抓,只抓到了一片柔軟的玫瑰花瓣,還有他逸散在風中的聲音:
「等到你擁有領域的時候。」
齊樂人握著花瓣,站在漫天的白玫瑰雨中,他眺望著前方已經看不見的深淵,毅然回頭。
他會變得更強,足以為寧舟分擔責任與痛苦。
總有一天他會看見,那些寧舟不願意讓他看到的一切。
他想,他會欣然接受。
齊樂人經常忘記寧舟比他年紀小的事實。
在獻祭女巫的任務中,第一次見到寧舟的時候,他下意識地覺得眼前這個「小姐姐」比他年長,因為「她」是如此沉著冷靜,經驗豐富,一看就是久經考驗之輩。
後來陳百七告訴他,寧舟比他還小了三歲半。
在那之後,齊樂人時刻謹記著這件事,想要更多地盡到年長者的義務,可惜總是機會寥寥。
寧舟高冷的外表下,是極度細膩敏銳的,他把這種內向者的觀察力完全發揮在了喜歡的人身上。同居沒幾天他就把齊樂人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從他喜歡吃什麼、鞋子穿幾碼,到浴室裡的洗髮精是什麼味道,寧舟全都知道。
在照顧人的方面,齊樂人完全不是他的對手,而可悲的是,齊樂人是在他們分別之後才發現這一點。在那之前,他一直美滋滋地覺得自己把寧舟照顧得很好。
他是怎麼發現這一點的呢?
是在寧舟離開之後,他翻遍了整棟小樓,卻幾乎找不到寧舟住過的痕跡。
除了最基本的日用品,家裡的一切都是屬於齊樂人的:餐具是他們同居後一起買的,牙刷牙膏都是他挑的情侶款,衣櫃裡全都是他的衣服,櫃子上擺滿了齊樂人弄來的小東西。
齊樂人總是會有各種奇怪的小東西,比如路邊攤上看到的動物木雕,從同事那裡「強取豪奪」來的羽毛筆,散步時撿到的形狀特別的樹葉做成的書籤……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會出現在家裡的每一個角落。
隨便拉開一格抽屜,裡面裝滿了這種記得或者不記得來歷的小物品,寧舟幫他收拾過,放得很整齊。有時候齊樂人忘了自己的東西在哪,還要跑去問寧舟,寧舟能精確地說出是放在哪個房間的哪個櫃子的哪個抽屜裡。
屬於寧舟的、私人的、個性化的東西,卻是完全不存在的。就連他自己的畫作,他都沒有掛在牆上。
但這是寧舟的家,他十三歲前的家。
在他的母親離開他之後,他仍舊擁有這棟房子的鑰匙,可這裡已經不再是他的家了。
臨時住進這裡的齊樂人,比他更像屋子的主人。
而他只是客居在此,等待著命運到來的那一天,他安靜地抽身離開。
他早有預感,覺醒了毀滅本源的他不可能擁有長久的幸福。
所以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都倍加珍惜。
在寧舟離開後,齊樂人才在屋子的祕密閣樓上發現了木箱,裡面是瑪利亞的遺物和寧舟童年的玩具,還有教會學校的課本,加起來也不過是兩個大木箱而已。
發現這些東西的那天,齊樂人生著病,他被半領域裡的污染折磨著,在塵封得散發著霉味的閣樓裡,一邊咳嗽一邊心疼地掉眼淚。
但那是一個人的時候。
在寧舟面前,他不能掉眼淚。特別是……在十八歲的寧舟面前。
雪松林間寒風凜凜,齊樂人的眼底微微濕潤著,他想對寧舟說:治不好你,我很難過。
可是他不能說出來。
因為他不能把這種悲傷沮喪的心情拋給年少的愛人,他必須擔當起來。
「我的治療水準……有點差勁。」穩住了沙丘行宮之後,他眨了眨眼睛,將濕漉漉的水跡隱藏,臉上掛著害羞又歉意的笑容,忐忑不安地看著寧舟。
寧舟彷彿如夢初醒,他豁然睜開眼,摸了摸自己的左眼,那裡還殘留著溫暖的溫度。
「……沒關係。」他低聲說道,臉頰上泛著微微的紅。
他們沉默著,相顧無言。
頭頂亮起微光,齊樂人抬起頭,看到天幕上瑩綠色的光帶,像是風中的裙襬在飄蕩,無數鑲嵌在夜幕中的星辰在這一刻都黯淡了。
齊樂人激動了起來,他拉了拉寧舟的袖子:「你看,有極光!」
寧舟也抬起了頭。
彷彿是綠色的火焰在星辰大海中燃燒,那如夢似幻的震撼烙印在每一個目睹者的心頭。
寧舟卻沒有那麼激動,他太習慣這樣的風景了。
對初見之人而言震撼人心的美景,在他的眼中卻是寒冷漫長的極夜中無足輕重的點綴。在冰天雪地的極北之地,生活是貧瘠而殘酷的,極夜的生活只會成百上千倍地殘酷。
饑餓、寒冷、疾病、死亡……那夢幻的極光照亮著痛苦的永夜,永夜中是萬物的垂死掙扎。
就好像,那極光之中隱藏著美麗而墮落的神明,高高在上地俯瞰著黑暗中饑寒交迫的生靈走向死亡的寂滅,祂從不憐憫。
寧舟微微側過臉,看向齊樂人。他棕色的眼睛彷彿是一面湖泊,倒映著天幕中的極光與星辰──那是一雙藏著淚光的眼睛。
他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倉惶地移開了視線。
「你知道星相學嗎?」寧舟乾巴巴地問道。
齊樂人發出了一聲困惑的聲音:「嗯?」
「教廷有一門星相學的課程。根據天體的位置及其變化,來預測人間界即將發生的事情。典型的案例是二十五年前的兩界戰爭,在通往人間界的通道被打開之前,代表戰爭的瑪爾斯星……」寧舟突然一改先前沉默寡言的風格,開始滔滔不絕地為齊樂人介紹起了星相學。彷彿他最近被特聘為了教會學校的星相學老師,正在給唯一的學生講課。
齊樂人有種回到了高中課堂的緊迫感,下意識地想要掏出筆記本記下來。
這位星相學老師的講課水準著實不佳,不但照本宣科,講課還毫無激情,若非實在長得英俊,他唯一的學生現在就要閉上眼睛,堵上耳朵,呼呼大睡了。
齊樂人強打著精神,擠出了自己的聽課感想:「星星真好看。」
寧舟:「……」
齊樂人想笑。他知道寧舟為什麼要突然長篇大論地對他講星相學。因為寧舟發現了他在難過,所以他笨拙地找起了話題,搜腸刮肚地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
他太年輕了,教廷教會了他正直勇毅、堅韌篤信,卻沒有教會他要怎麼討好自己愛的人。
齊樂人決定親自教教他。
「我可以摸摸你的企鵝蛋嗎?」齊樂人突然湊近了過來,期待地看著寧舟。
寧舟把孵化中的企鵝蛋從道具欄裡取了出來,立刻藏進斗篷裡,捂得熱熱的,生怕它被凍到。
他提醒道:「你得把手捂熱,不要凍著它。」
「好哦,我先捂捂手。」這正合齊樂人的意,他笑咪咪地把手伸進了寧舟的斗篷裡。
寧舟:!!!
齊樂人眨眨眼:「等手捂熱了,我再去摸企鵝蛋。」
寧舟進退兩難!
他的本意是想讓齊樂人在篝火邊烤一烤手,可是他卻一臉無辜地把手伸進來,帶著些許涼意的手在他的胸前停了下來。
「你心跳好快。」狡猾的魅魔微微仰著臉,純情得像是不諳人事的少年。
寧舟窘迫得紅了臉。
Episode 5
教廷有一項經久不衰的季節性活動──冬日受洗。
在主誕日的那一天,浩浩蕩蕩的信眾們在教士的指揮下,鑿開冰凍的河流,人們脫去禦寒的衣物,跳入水中冬泳受洗,以示自己虔誠的信仰之心不畏挑戰。
當教廷還在氣候溫暖的聖城的時候,這項活動有成千上萬的參與者。
但當教廷搬遷至極地永無鄉之後,寒冷到嚴酷的氣溫讓這項活動變成了一項可怕的死亡歷練。
漫長的極夜,零下四十度的低溫,跳入冰水中需要虔誠與勇氣,而活著爬上來,則需要強健的體魄與不屈的意志。
冬日受洗不再對普通信眾開放,唯有教廷中的隱修會仍在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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