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甚麼足球王國巴西會反對舉辦世界盃?🇧🇷
🇺🇾 為甚麼首屆世界盃的主辦國,會是小國烏拉圭?🇺🇾
🇨🇴 「毒梟足球」如何影響整個哥倫比亞? 🇨🇴
🇨🇷 為甚麼哥斯達黎加的國家球場,是由中國出資興建?🇨🇷
《腳下魔法》系列以作者親身經驗帶你從足球走向世界!
曾以千日遊歷六十多國的香港資深旅人李文雋熱愛足球,於二○一四年世界盃期間,尋訪拉美一年,遊走十六個國家。觀摩不同程度的足球賽事不在話下,更實際參與當地LGBTQ遊行、亞瑪遜傳統節日Boi Bumbá、與烏拉圭人共享烤肉與瑪黛茶等等……務求為讀者帶來目不暇給的異國風情。
將熱情的拉美與冷靜的書寫構築起來的,就是足球。《叛逆拉美》一冊帶來「最負盛名的足球王國」巴西、「最早的世界盟主」烏拉圭、「最被污名化」的哥倫比亞、以及「中美最成功國家及足球新貴」哥斯達黎加及巴拿馬的故事。歷史從遠方傳球過來,二十一世紀的拉丁美洲控球站穩,作者再以遊記一射入網。烏拉圭作者愛德華多.加萊亞諾說:「給我一個漂亮的足球動作吧,看在上帝的份上!」《叛逆拉美》就是這樣一場漂亮的足球書寫動作。
說到底,足球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由。自由、平等、人權、民主,都是源於對每個個體的關懷和尊重。盼望有天,每個人都能夠純粹地享受足球。 ——李文雋,《叛逆拉美》
⚽ 附有多張親身拍攝旅遊照片,深入亞瑪遜森林秘境,帶領讀者親歷現場
⚽ 足球作為引子,沒有閱讀門檻,實寫拉丁美州熱情故事
⚽ 深入解剖刻板印象,為何拉丁美洲=足球?
⚽ 書末附有球員/球隊翻譯表,港台讀者同樣讀得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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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魔法》系列簡介
作者以足球作為認識世界之匙,尋訪拉美和歐洲逾百足球場,也為旅程增添段段奇妙的相遇。因為足球旅行,作者得以一圓巴西世界盃夢、結交阿根廷狂熱球迷、獲智利球會主席禮待、接觸塞爾維亞足球流氓、訪問科索沃足協、接受土耳其球會電視台專訪、順道以單車環遊西西里島、與曼聯傳奇見面等。豐富的旅行經歷,既創造獨一無二的個人回憶,也提供深度主題和第一手資料,結合歷史、文化和社會科學角度,深入探索世界各地的實況,展現人文關懷。
作者簡介:
李文雋(阿大),八十後香港人、青少年服務社工及旅行寫作人。
Facebook專頁:背包千日(1000daysbackpacking)
熱愛旅行,揹上背包逾千日,足跡近七十國,尤愛單車旅行及長途旅行,不時以足球旅行之名,為旅程創造奇遇和可能。
鍾情寫作,過往作品包括《擁抱伊朗》、《足球旅行歐洲地圖》系列及《從世界回來》等,亦曾為多家報章雜誌撰稿。
相信旅行的開放與寫作的深度,在探索世界的同時,尋覓自己。盼望在生命的洪流中,溫柔而堅定地守護信念。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有人或者會想,拉丁美洲不是掌握著世界秩序權力的地方,又為何要理解他們呢?但這本書正告訴我們,無論身在亞洲還是拉丁美洲,作為人類的我們也要面對和嘗試解決相似的問題。——李峻嶸(大學講師,足球史研究者)
作者憑着堅持,在遊歷拉美途中尋訪各國足球場,更深入訪問當地足總、球會及球迷,成就書中深刻而廣闊的見聞。——Chicaca Culture(香港拉丁美洲文化推廣團體)
作者藉寫諸國足球事,似乎也在暗寫我城。——楊秀卓(香港教育工作者)
名人推薦:有人或者會想,拉丁美洲不是掌握著世界秩序權力的地方,又為何要理解他們呢?但這本書正告訴我們,無論身在亞洲還是拉丁美洲,作為人類的我們也要面對和嘗試解決相似的問題。——李峻嶸(大學講師,足球史研究者)
作者憑着堅持,在遊歷拉美途中尋訪各國足球場,更深入訪問當地足總、球會及球迷,成就書中深刻而廣闊的見聞。——Chicaca Culture(香港拉丁美洲文化推廣團體)
作者藉寫諸國足球事,似乎也在暗寫我城。——楊秀卓(香港教育工作者)
章節試閱
第三章 告別毒梟:哥倫比亞(節錄)
回想我出發之前,拉美之旅仍處於幻想階段。當時的我看著地圖,粗略地構思行程,還一廂情願地,打算從哥倫比亞陸路前往巴拿馬。後來我才發現,不是世界上所有的陸地,都有道路相連。地圖上所顯示的,不過是地理上的連接。殊不知,該處不僅是熱帶雨林的未開發之地,更是遊擊隊長年佔據的範圍。
作為土生土長的香港人,誤以為「大地任我行」,那種理所當然的思維被衝擊,也對自己的無知感到羞愧。和平安定,在大部分的地方從來都絕非必然。
時至今日,許多人對哥倫比亞的印象,仍然跟危險、暴力和可卡因等詞語劃上等號。然而,就如是對印度的污名化一樣,對哥倫比亞視為洪水猛獸的人,往往從未到訪該國,甚至連她的地理位置也一無所知。哥倫比亞,就似經歷吸食毒品習慣的人,只要一旦毒品扯上關係,便成為其不可磨滅的烙印,甚至蓋過她其他的身分、改變、貢獻和美善。只有願意聆聽別人內在經驗的故事,才是去除標籤的唯一辦法。
哥倫比亞印象︰遊擊隊 + 毒梟
在西蒙.玻利瓦爾(Simón Bolívar)帶領下,這片土地於一八一九年從殖民者手上得到解放,並以哥倫比亞之名建國。然而,由哥倫比亞誕生至今的二百多年來,紛爭與衝突幾乎從未間斷,公義與和平離她尚有很遠。
雄心壯志的玻利瓦爾,意欲建立拉丁美洲的大一統民族國家,卻因政治分歧和派系糾紛之下,只能目睹「大哥倫比亞共和國」的瓦解,含恨而終。建國初期的兩位領導人,玻利瓦爾與桑坦德(Francisco de Paula Santander),因政治分歧而反目,他們的追隨者各自成為後來的保守黨和自由黨核心。兩黨之爭成為哥倫比亞歷史的重要篇章,包括兩次大規模的內戰——「千日戰爭」(Guerra de los Mil Días, 1899-1902)和「暴力時期」(La Violencia, 1948-1958),其死亡人數皆數以十萬計。「暴力時期」結束而後,兩黨和解,組成「民族陣線」(Frente Nacional),協議輪流執政,均分內閣和議會席位,並以此形式壟斷哥國政治達十六年。
長期的政治紛爭和武力衝突,固然讓哥倫比亞人難以安居樂業。在以美國為首的經濟殖民下,哥國政府長期向外資和大地主傾側,更令工人和農民生活苦不堪言。《百年孤寂》中的「香蕉公司大屠殺」,似是荒謬絕倫的虛構故事,卻是基於一九二八年發生的真實事件。當時執政的保守黨,為保護美資聯合水果公司的利益,大舉屠殺爭取權益的罷工工人及市民。雖然在政權封鎖消息和竄改言論下,具體真相至今仍不得而知。然而,即使無法宣諸於口,但政權為保私利而屠殺人民的血債,不會憑空消失。現實並非如小說中,出現社會性的整體失憶。只要有人守護良知,記憶就能存於血液之中,不會被年月所蠶食,有朝一日因果將至。
哥倫比亞共產主義自二○年代起醞釀,由數十年前「香蕉大屠殺」的血案,到「民族陣線」壟斷式的政治分贓,改革派無望以政治參與方式改變社會,加上冷戰時間的蘇美角力、古巴革命成功的鼓舞等背景影響下,將部分左翼分子逐步推向極端和武力手段。於六○至七○年代,左翼遊擊隊如「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人民軍 」(FARC)、「民族解放軍」(ELN)、「四月十九日運動」(M-19)等相繼成立,他們聲稱要以武力奪取政權、爭取土地和政治改革。
左翼遊擊隊盤據叢林等地,作為勢力範圍,與哥國政府進行長期的武裝對抗。另一方面,他們又以勒索跨國石油公司、綁架大地主及其家人等方式,作為其打擊「進行剝削的特權階級」的手段和增加資金的來源。左翼遊擊隊的出現,牽涉哥國的社會結構性問題和當代的國際形勢等,各種錯綜複雜的因素。另一關鍵因素的出現,則令本已混亂的局勢,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這個關鍵因素正是——跨國毒品販運。
於七○至八○年代,毒梟發現可卡因的豐厚利潤,開始以各種形式輾轉販運至歐美各國。可卡因不僅令毒梟們一夜致富,甚至一躍成為哥倫比亞的實際操縱者。販毒集團作為黑幫,固然擁有武力,而包括他們在內的大地主和富人等,為對抗遊擊隊的勒索和綁架手段,也紛紛以僱傭兵、強大武器和軍事訓練等武裝自己。從一開始成立名為「綁架者死」(MAS)的武裝聯盟,到後來變成各個右翼準軍事組織,如哥倫比亞聯合自衛軍 (AUC)等。事實證明,這批法外之民不過是以「自衛」之名,胡作非為,犯下了大部分的酷刑屠殺、姦淫擄掠等喪盡天良罪行。
自此,不論是左翼遊擊隊、黑幫、右翼準軍事組織,都藉販毒行為作為其主要經濟來源,持續壯大勢力,各據一方。在這些武裝集團的猖獗之下,哥倫比亞一度淪為充滿謀殺、綁架、炸彈襲擊和槍林彈雨的國家。哥國政府為此困擾多年,但彼此之間卻絕非單純漫畫式的正邪大戰。上述各路人馬的關係千絲萬縷,時而結盟、時而反目,加上美國干預和政府內部腐敗,爾虞我詐、敵我難分,令血腥暴力籠罩哥國超過半個世紀。
麥德林與兩個艾斯高巴
足球,讓肆虐整個哥倫比亞的毒品和治安問題,以另一個形式得到國際注目。八○至九○年代,毒梟的勢力幾乎掌管哥倫比亞全國的每一個角落,足球自然也不能獨善其身。高峰時期,頂級聯賽的二十家球會中,不下於十七家與販毒集團的資金有關,「毒梟足球」的污名因此不逕而走。正如紀錄片《The Two Escobars》開宗名義的命名,要了解「毒梟足球」時代,不得不提這兩個姓氏相同的代表人物,我也為此到訪哥國第二大城市麥德林(Medellín)。
麥德林,過去被視為哥國的毒品首都,更一度是全球最危險的城市。根據一九九一年的數字顯示,整年有逾六千人死於謀殺,街頭槍戰、政治暗殺、汽車炸彈等幾乎無日無之,正是惡名昭著的不法地帶。位於首都波哥大的哥國政府無力控制這個失序的城市,真正掌控秩序的,是一代「可卡因之王」巴勃羅.艾斯高巴(Pablo Escobar)。
巴勃羅一生傳奇,他的所作所為誇張得連作為電影情節也略嫌難以置信。他和其下的「麥德林集團」(Cártel de Medellín),於高峰時期供應全美國八成可卡因。他本人更以毒品事業的豐厚財富,登上《福布斯》全球富豪榜第七位,堪稱「業界翹楚」。
年青時巴勃羅只以私煙和偷車等小規模罪行為生,到走私事業踏入軌道後,他看準可卡因作為新興毒品的巨利,抓緊時機,建立由種植、製毒、販運到銷售的「一條龍」式的毒品供應網絡,並成功打造其毒品王國。他其下的麥德林集團想出以私人飛機運毒,甚至買下中途的加勒比海小島作補給等,各式創意無限和大膽猖獗的方式,將毒品源源不絕地運往歐美各國,開創毒品貿易現代化和國際化的先河。
他之所以廣為人知,不僅因富可敵國的資產,更是其足以改變整個時代的影響力。他以所謂「銀彈或銅彈?」( ¿Plata O Plomo? )的策略而聞名,在他的面前,對方只有兩個選項,不願被「銀彈」收買,就等著被「銅彈」射殺。當時哥國上下,不論是法官、警察、政客或官員,受其賄賂控制者不計其數。面對公然與他對抗的人,他心狠手辣,且毫不猶豫。他曾先後下令暗殺幾位總統候選人,死者包括支持將毒販引渡美國的自由黨候選人加蘭(Luis Galán)。他為暗殺加蘭的政治繼承人加維里亞(César Gaviria),更發動飛機炸彈,雖然後者幸運逃過一劫,但飛機上所有無辜的人則慘成亡魂。他不僅殺害高官、部長、警察、新聞工作者和敵對幫派成員,甚至不惜向有美國撐腰的哥國政府發動戰爭,以炸彈襲擊和暗殺等恐怖主義手段,迫使對抗者就犯。「毒梟之王」憑超乎常理的威迫利誘,在哥倫比亞幾近呼風喚雨,「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巴勃羅作風高調、生活奢華,也令他的故事更添色彩。在他云云豪宅之中,以拿不勒斯莊園(Hacienda Nápoles)最為浮誇。莊園入口的閘門頂部,放置他首次用以運毒的小型飛機,這個敞大的別墅不僅存放多架名貴老爺車,甚至還建起動物園,引進河馬、長頸鹿和大象等動物。麥德林集團所賺的黑錢之多,遠超其洗白的速度,以至他們甚至將大量美金現鈔埋藏在泥土之下的秘密地點,後來不少鈔票竟因保存不佳而腐爛。
毒梟之王連入獄坐牢的經歷,都極為戲劇性。事緣政府與毒梟之間的 毒品戰爭令雙方都傷亡慘重,加維里亞政府接受巴勃羅的和解方案,允許後者於一九九一年「自首」,以象徵式入獄五年以及近百億美元助哥國政府償還國債,換取無需引渡至美國受刑。然而,其後卻證明巴勃羅魔高一丈。一九九一年,他住進自行選址、設計和興建的監獄,內裡建有辦公室、遊樂室、酒吧和足球場等,被稱為「大教堂」(La Catedral)。他不僅有權選擇守衛,更下令任何人,未經他允許,不准靠近大教堂幾公里以內的範圍。如是者,他安然在「監獄」內經營其毒品王國,也時刻接待各類訪客。直至他在內裡殺死兩名黑幫成員後,才觸動哥國政府決定將其移送至正式監獄,他卻在行動前成功越獄。
此時,由卡利集團(Cartel de Cali)和 Carlos Castaño帶領的右翼準軍事組織等敵對陣型,組成對抗巴勃羅的聯盟 「Los pepe」,以武力和恐嚇等手段,企圖搶奪「王位」。在美國支持的哥國政府和敵對陣型的雙重夾擊下,巴勃羅的大勢已去,終於在一九九三年十二月,他越獄的十六個月後,被特種部隊射殺,死在麥德林Los Olivos區的一處民房的瓦頂上。
這位一代梟雄的人生,或許就如同他的紅顏知己兼記者Virginia Vallejo所寫的回憶錄 《Loving Pablo, Hating Escobar》的命名一樣,難以用三言兩語定性。然而,巴勃羅的人生中最不受爭議的,可能是他對足球的熱愛。根據他的家人在訪問所說,他人生的第一對鞋是足球鞋,死時也是穿著足球鞋。據說,他在逃難危急時,也不忘收聽收音機的足球賽直播。他在大教堂「服刑」的日子,不僅幾乎與整隊國家隊踢過友誼賽,甚至連阿根廷球王馬勒當拿也在其禮聘之列。酷愛足球的他,將畢生對國民體育會 (Atlético Nacional)的支持,化作金錢上的行動。他的入主讓這家麥德林本地的球會,成為當代「毒梟足球」中的代表。
第三章 告別毒梟:哥倫比亞(節錄)
回想我出發之前,拉美之旅仍處於幻想階段。當時的我看著地圖,粗略地構思行程,還一廂情願地,打算從哥倫比亞陸路前往巴拿馬。後來我才發現,不是世界上所有的陸地,都有道路相連。地圖上所顯示的,不過是地理上的連接。殊不知,該處不僅是熱帶雨林的未開發之地,更是遊擊隊長年佔據的範圍。
作為土生土長的香港人,誤以為「大地任我行」,那種理所當然的思維被衝擊,也對自己的無知感到羞愧。和平安定,在大部分的地方從來都絕非必然。
時至今日,許多人對哥倫比亞的印象,仍然跟危險、暴力和可卡因...
推薦序
推薦序 — 一切由比利開始
楊秀卓(香港教育工作者)
一切由比利(Pelé)開始。
童年課餘活動就是在公園籃球場邊或者街頭踢紅白塑膠「西瓜波」。因為貧窮,無錢買一個正式皮球,同學們夾錢買膠波代替。幾星期後,膠波被大家踢到裂開漏氣,再沒有彈力,有時甚至被踩凹,像一塊扁平的「鹹煎餅」,只會在地面「滑行」,但大家照樣繼續踢,其樂無窮。總之,踢波比讀書吃飯瞓覺更重要!家住上環卜公花園附近,許多叔伯食完晚飯定必去球場睇未成名前的胡國雄踢波,這是街坊日常生活的主要娛樂,遇上精彩比賽,震撼的歡呼聲響徹幾條街。有時,被母親捉著幫手穿膠花,也曾有過這種經歷,心想一定是胡國雄又入波了。
一九六二年,我十歲。以超齡學生讀二年班。某日放學後,跟一位同學去涼茶舖睇麗的電視,意外地見到螢幕上一位足球員帶球連過四關,勁射入網;一次他則先由心口控球,讓球落在腳前,再射入龍門左上角,動作一氣呵成;有一次是邊跑邊接一個高空傳球,趁球未著地之際抽射死角入網。球藝神乎其技,我和同學嚇得目瞪口呆,他是誰?這是特備節目,那位球員就是比利,那年巴西奪得世界盃。巴西在那兒?常識科沒有教,我猜應該在非洲吧,因為比利是黑人。我們立即去公立圖書館尋找這球王的資料,結果搵到一本足球書,裡面有比利的照片:巴西一個窮孩子,在街頭踢波,十七歲就踢世界盃 !自此,比利成為我的英雄偶像,人生中一位學習榜樣。而每屆世界盃,我更是拉丁美洲巴西隊的當然擁躉。
拉丁美洲究竟是個什麼地方?從書本《拉丁美洲:被切開的血管》,我有了初步印象。從歷史中知道歐美等新舊殖民者如何掠奪這塊土地豐富資源,並剝削、殘殺、奴役當地人民,做成貧富兩極化的結構性問題,至今仍未解決。其後一連幾齣電影,更加深我對這塊土地的認識。二○○二年的電影《無主之城》(City of God,台譯無法無天),講述巴西貧民窟孩童的成長故事,由八歲到十四歲,沒有上學,終日跟黑社會大佬打架運毒,揸槍殺人是等閒事。離間戲院時,有股莫名壓力湧上心頭,胸口繃緊,呼吸困難,有點難以置信。自問我十餘歲時,仍是個膽小鬼,終日祇識踢波,怎可能明白地球另一端竟是這樣的,太瘋狂了吧!
二○○四年的《無知的聲音》(Innocent Voices,台譯純真11歲),這是關於薩爾瓦多八○年代內戰的故事。薩爾瓦多的孩子凡滿十二歲,便被政府強逼入伍當兵;那邊廂,遊擊隊亦同樣秘密地徵召孩童加入抗爭運動,雙方陣營都訓練十餘歲孩子開槍互殺。戲中十二歲主角的故事,就是編劇的童年經歷,他後來逃到美國,將自己的故事拍成電影。才踏入千禧,我剛做了數年中一班主任,長期生活在舒適區,我無法想像有日軍隊會走入學校拉我的學生去開槍殺人,太匪夷所思了!比利較為幸運,年少時拿著擦鞋箱在街頭賺錢幫補家計,其餘時間專注踢波。同年,另一套電影《哲古華拉少年日記》(The Motorcycle Diaries,台譯革命前夕的摩托車日記),講述阿根廷青年醫科學生哲.古華拉(Che Guevara,台譯切.格瓦納),畢業前與朋友駕電單車遊歷南美洲諸國,智利、秘魯、委內瑞拉等,沿途見盡民間疾苦,到處都是生活困頓的老百姓,一幅幅拉美人間悲劇,衝擊著兩位年輕人。螢幕上的影像,活靈活現了上文提過的文字書寫。
因為比利,我支持巴西國家隊,亦驅使我想認識多一點巴西這個國家。究竟這片土地如何孕育出比利、蘇古迪斯(Sócrates)、李維連奴(Roberto Rivellino)、渣仙奴(Jairzinho)等天才球星?曾經見過一件極具震撼力的藝術品:十九棵粗壯高大且被燒焦的乾果樹,依巴西的形狀排列,是為一座紀念碑。十九棵約十八米高光禿禿的黑色樹幹,矗立在平坦的泥地上,景象壯觀,震攝人心。背後原來有這樣一個故事:自葡萄牙入侵巴西以來,貴族和征服者將大片土地劃地自肥,一代代世襲壟斷。少數地主擁有全國大量耕地,無斁農民則如封建農奴,每天辛勤勞動,卻沒有自己的耕地。由一九六○代末至一九八○年代,偶然會發生無地農民佔領荒廢土地而被驅趕的衝突。豎立這紀念碑的目的,是為了記念一九九六年因爭取土地,被一百五十名便衣員警屠殺的十九位或更多死難者。表面上巴西球隊風靡世界球迷,誰不知國內社會制度嚴重失衡,人民飽受剝削,不公義的事件數不勝數,上文提到電影《無主之城》所反吷的,絕對只是冰山一角。
一九六四年,獨裁軍政府上台,巴西自此陷入動盪混亂的廿一年。一九六九年,正值當打年紀,比利射入足球生涯中第一千球後,也計劃停下來休息。一九七○世界盃,二十九歲的比利,想退出國家隊,不再參加世界盃。獨裁政權明白比利是國家的人民英雄,祇有他才能凝聚國民,讓巴西人建立身份認同,幫助極權政府粉飾太平,掩飾腐敗,宣洩怨氣。頂不住壓力和巴西人的愛戴,比利終於參賽,結果以4:1打敗義大利成功贏取世界盃,全國歡騰,上街飲酒跳舞,瘋狂慶祝,暫忘眼前的苦日子。
電影《The Year My Parents Went On Vacation》就是描述一九七○年巴西的社會面貌。鏡頭一邊拍攝軍人當街用警棍狂毆示威者,青年人一個個倒地,一個個被拉上軍/警車(畫面何其熟悉)。接著另一組鏡頭,則是普羅百姓在酒吧歡呼拍掌,當中也有革命份子(睇完波再上街示威)。小孩的爸爸騙孩子自己去度假,直到結局,爸爸都再沒有出現過。Netflix紀錄片《Pelé》(球王比利:巴西足球傳奇)中見到比利在歡迎儀式上跟獨裁者擁抱,並高舉雷米金杯。這年世界冠軍的巴西,正被貧腐獨裁政權統治。風光背後,是血淚寫成的歷史。Pele 在紀錄片剖白當時的感受,踢波與政治,他選擇了前者。
廿一世紀貧窮的巴西,出了一位影響世界深遠的教育家Paulo Freire。他認為「教育就是政治」(Education is politics),教育本質就具有政治性。一九六四年軍政府當權,Paulo 因其激進思想被判監禁。入獄前,他逃離巴西,開始長達十六年的流亡生活,其間到過非洲和亞洲多國推動掃盲運動,革命性地為受壓迫的人充權,並相信教育可以解放他們。Paulo Freire的教育理論,我也深受啓發。
足球與教育可有關係?本書巴拿馬一章,特別提到巴拿馬「足球之父」Gary Stempel,他開辦足球學校培訓貧苦兒童,透過足球教曉他們做人道理。不少幫派少年,最終成為國腳。期間,Gary跟學生共甘苦,故事感人。誰說教育只有「中、英、數」?
我是從電影、歷史、紀錄片、藝術品(街頭壁畫)瞭解拉丁美洲,如果簡單用一個詞去形容這塊土地,就是:苦難。本書作者將足球與國家的歷史扣連起來,進一步深入瞭解人民與足球的密切關係。烏拉圭、巴西都經歷過黑暗的極權統治,人權不彰,言論自由被打壓、異見人士被捕…… 政府如何利用足球「娛樂」民眾,轉移他們的視線。在哥倫比亞,以買賣毒品致富的富豪,藉足球洗白黑錢,大搞社會福利,比貪污政府更愛錫人民。哥斯達尼加由中國資助建足球場,當中又有何利益瓜葛?作者藉寫諸國足球事,似乎也在暗寫我城。反思什麼是身份認同?寫移民他鄉的掙扎,再伸延到每個香港人面對的自身命運抉擇,走還是不走?從足球認識世界,這是一本非常值得推介的好書,除幫助我們擴闊世界視野之餘,還激發思考本土問題。將大家置身於宏觀的世界情景(context),或者能鼓起我們多一點生存勇氣。
《Pelé》結尾時,鏡頭鎖定在比利雙手和他大腿上老舊發亮的木擦鞋箱,比利以明快節奏敲打著工具箱,帶我們進入他孩提時的光景和初心。香港人,我們的初心在那?讀完這本書,我得到一份安慰。
推薦序 — 一切由比利開始
楊秀卓(香港教育工作者)
一切由比利(Pelé)開始。
童年課餘活動就是在公園籃球場邊或者街頭踢紅白塑膠「西瓜波」。因為貧窮,無錢買一個正式皮球,同學們夾錢買膠波代替。幾星期後,膠波被大家踢到裂開漏氣,再沒有彈力,有時甚至被踩凹,像一塊扁平的「鹹煎餅」,只會在地面「滑行」,但大家照樣繼續踢,其樂無窮。總之,踢波比讀書吃飯瞓覺更重要!家住上環卜公花園附近,許多叔伯食完晚飯定必去球場睇未成名前的胡國雄踢波,這是街坊日常生活的主要娛樂,遇上精彩比賽,震撼的歡呼聲響徹幾條街。有時,...
目錄
推薦序 — 李峻嶸:讓我們重塑國際觀
推薦序 — Chicaca Culture:跟著資深旅人闖蕩拉美
推薦序 — 楊秀卓:一切由比利開始
第一章 — 足球王國:巴西
第二章 — 南美小巨人:烏拉圭
第三章 — 告別毒裊 — 哥倫比亞
第四章 — 中美洲的他鄉故事:哥斯達黎加及巴拿馬
跋 — 前行的力量
參考資料
譯名對照表
推薦序 — 李峻嶸:讓我們重塑國際觀
推薦序 — Chicaca Culture:跟著資深旅人闖蕩拉美
推薦序 — 楊秀卓:一切由比利開始
第一章 — 足球王國:巴西
第二章 — 南美小巨人:烏拉圭
第三章 — 告別毒裊 — 哥倫比亞
第四章 — 中美洲的他鄉故事:哥斯達黎加及巴拿馬
跋 — 前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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