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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面積不大的早餐店裡,一桌桌幾乎都坐滿了附近南一高中的學生,早餐店老闆忙得團團轉,生意好得不得了,其中一桌幾個高一男生擠在一起,一面吃早餐一面看著手機裡的直播影片,不時大聲議論。
「真的假的?張一翔學長駭進學校網路幫忙阿太學長作弊?也太屌——」其中一個男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不滿的女聲打斷——
「我說去冰半糖!你是哪一個字聽不懂?」
眾人停下議論,紛紛朝著聲音來源望去,只見一個穿著制服的女生盛氣凌人地對著縮在她面前的男生抱怨。
是徐可人,南一高中家長會副會長的女兒,仗著自己有些後台,常對其他同學頤指氣使。
「可是妳剛剛明明說⋯⋯」劉佑看了一眼徐可人,發現對方正狠狠瞪著自己,想說的話立刻又吞回肚裡。
他抓起奶茶,回過頭,卻一個不小心撞到人,手裡的奶茶潑出了大半,濺到那人的鞋子上。
劉佑趕緊道歉,但一句「對不起」說到一半硬生生卡住,只因他發現自己撞到的不是別人,正是張一翔。
全南一中後台最硬的學生,因為張一翔的母親就是家長會長。
劉佑緊張地吞了口口水,想著自己完了,一下子就得罪學校裡兩個後台最硬的人。
整間瞬間早餐店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徐可人,都望了過來。
劉佑覺得自己真的死定了。
張一翔冷漠的俊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倒是他身後那兩名顯然是他同學的高中男女,也正是方才那一桌男生正在討論的直播主角,日本學生佐藤瀧太與他女友琪琪,一臉笑嘻嘻地看著劉佑,等著看好戲。
張一翔並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劉佑,看得他頭皮發麻、冷汗直流。
「喂!哪一班的?叫什麼名字?」張一翔身後的阿太走上前問。
「二、二年丙班⋯⋯劉、劉⋯⋯」劉佑嚇得結結巴巴,連話都不會說。
「劉屁啦!你知道這雙鞋多少錢嗎?你怎麼賠?」阿太上前一把揪住劉佑的衣領。
劉佑緊緊閉上眼睛,嚇得渾身發抖。
阿太轉頭望向張一翔,想問他該怎麼處理這傢伙,但張一翔只是一臉無聊地轉過頭,看著那群剛剛還在看直播影片的學生。
兩秒鐘後。
「對不起、對不起,學長,我們不是故意的,請坐、請坐⋯⋯」
那幾個人立刻跳起來,收拾東西,不過幾秒鐘時間便清空桌子,慌忙離開早餐店。
張一翔走到剛清空的桌前坐下,沒有要理會阿太的意思,阿太只好放開劉佑,跟琪琪一起過去坐在張一翔身旁。
這時徐可人走了過來,一改之前盛氣凌人的模樣,裝出甜美溫柔的笑容,遞給張一翔一包溼紙巾。
張一翔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學長,我是二年丙班的徐可人啊,我媽是家長會副會長,上次在你家見過面。」
張一翔看看她,又看看劉佑,終於開口:「妳男友?」
徐可人嗤笑了一聲,一臉鄙夷,像喚寵物一樣把劉佑叫過來,將手上的溼紙巾塞給他,說:「幫學長把鞋子擦乾淨。」
劉佑一愣。
「聽不懂人話嗎?懂不懂禮貌?你弄髒的,難道不用擦乾淨
嗎?」徐可人不耐煩地說。
劉佑被指使慣了,膽子又小,不敢拒絕,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溼紙巾,在徐可人一再強迫下,緩緩蹲下身子,抽出一張溼紙巾,要去擦張一翔的鞋子,然而就在碰到鞋子的前一刻,張一翔收回了腳,起身,說:「這樣不好玩。要玩就玩大的!」
*
學校操場上,劉佑雙手被綁在足球球門橫木中間,嘴巴被膠帶封住,根本無法求救,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阿太正在用繩子把他的雙腳也綁起來,不讓他亂動,琪琪則是在一旁不斷調整角度準備開直播。
距離射門大約十二碼的罰球處,地上放了顆足球,張一翔與徐可人站在足球前,正在討論賭注,比賽誰能先踢中劉佑。
「要是我贏了,以後他歸我。」張一翔指向正在掙扎的劉佑。
「那要是我贏了呢?」徐可人自信十足,她以前可是參加過女子足球隊。
又在搞什麼鬼?把人放下來!」
「誰叫他弄髒張一翔的鞋?」阿太說。
被張一翔一把抱起的女人正是新來的老師陳孟筠。
她聽完阿太的話,一臉不可思議地望向張一翔的鞋,再抬起眼,看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只覺荒謬。
只是因為弄髒鞋子,就要把人綁在球門上這樣對待?
她再次打量眼前這幾人,目光在張一翔身上停留片刻,張一翔略顯倨傲地抬起下巴,似乎不怎麼想理睬眼前這位新來的女老師。
然而,畢竟是正值青春荷爾蒙發達的青少年,想起剛剛單手抱在懷裡的柔軟身軀與芬芳氣息,心頭還是難免有些蕩漾。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大膽抱起一個女人。
一旁的徐可人當時見到這一幕,下巴都差點要掉了下來。
「還愣著做什麼?把人放下來!」李大為的語氣這次更加嚴厲。
阿太看了一眼張一翔。
「看他幹嘛?他是主任,還是我是主任?」李大為問阿太。
張一翔對阿太點了點頭,阿太這才爬上梯子解開繩索,劉佑直接摔在地上,陳孟筠趕緊上前替他撕掉嘴上的膠帶,李大為也上前關心。
張一翔一臉無趣地轉身拎起書包離開,阿太與琪琪也連忙跟上。
幾人走遠後,張一翔還是忍不住回頭,多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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