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早安,我來專訪。」藍思禮斜背著鼓脹的郵差包,身體歪歪倚著門框,超低腰緊身牛仔褲掛在屁股上,懶洋洋舉起單手時還能看見一小截光裸精實的腰線。
明明是同一副身體,為什麼藍思禮使用的時候像極了時尚雜誌的記者?
端木呆了一會兒才找回說話的能力,「專訪?今天根本不是約好的日期。」
「我們還沒約定日期,所以也可能是今天,我不算違反約定。反正昨天那家爛透的公關公司不遵守合約,你們也無所謂嘛!」
「什……什麼?」端木瞠目結舌,藍思禮也怒目回視。
喜歡的男人和自己的身體互相瞪眼,舒清和一秒鐘都看不下去,伸手趕緊把藍思禮拉進屋內。
經過端木時,藍思禮將對方上下打量了一圈,「你的手沒有廢掉吧?」
「他是擔心你的意思。」舒清和忙打圓場。
「沒有,我是真的想知道—」
「時間不多,請快點開始專訪吧!」不由分說,舒清和急匆匆把人拽上二樓。
逗留在玄關的端木正竭力壓抑心中的煩躁。
「要忍耐,端木沐。」他的大腦啟動了已重複無數遍的自我勸說,「這是工作,那傢伙是付薪水的雇主,相當優渥的薪水,值得你的忍耐。」
忽然,他的思路停頓下來。
太奇怪了,無禮的是記者,不是雇主,為什麼這人帶給他的情緒和想法和過去藍思禮帶給他的一模一樣?
*
「那個時候,電梯裡有其他人在!」藍思禮喊了一聲,在恍然大悟之後,緊接著的是牙癢癢的悔恨。
藍思禮告訴舒清和,他第一次造訪《盜火人》編輯部的那天,在電梯裡隨口聲稱兩人是「生死之交」、「無話不談」,詳細用詞已不可考。
在大明星的眼裡,除交談對象外,周遭的閒雜人等皆是模糊背景,他根本不曾留意,沒想到被有心人士聽到,並且記在心裡,胡亂惹事。
之後藍思禮便開始抱怨梅曦明如何如何混蛋,這部分舒清和就聽不懂了。
「梅曦明總經理?為什麼跟他有關係?」
「怎麼沒關係?全怪他太囉嗦,害我分心,沒顧慮到旁邊是不是有外人,你可以把木沐的傷也怪到他頭上。」
舒清和依然不明白,總經理當然有缺點,印象中曾聽過的大概有自戀、風流、任性、不上進……就是從來不包括囉嗦。再說,總經理極少多看相貌平凡的基層員工一眼,怎麼會來跟他囉嗦?
藍思禮仰起頭,對著天花板大皺眉頭,還在努力回憶當天說過的話。
「我記得親口提到過丁路亞的生日派對,還有梅曦明和他的風流韻事,就這樣而已。羅宋湯的公寓純粹是碰碰運氣,丁路亞哪天不去,偏要挑媒體都在追逐婚變消息的關頭現身,只能怪他太蠢。」
「你知道那間公寓,因為你、你去過嗎?」
「收到過邀約。」提起陳年往事,就像聞到腐壞的肉,藍思禮揪起了五官,嫌惡道:「不過我已經先聽說過公寓的用途,那種噁心的鬼地方,一根腳趾頭也別想要我踏進去。」
幸好沒去過!如果丁路亞沒說假話,受害者必定比想像要多,舒清和真擔心藍思禮也是其中之一。
他又想起丁路亞摻著嫉妒的指控,說藍思禮的後台硬,可以任意拒絕不合理的要求,看來也是真話。
他先是為藍思禮感到慶幸,又痛惜藝人們需要強硬的後台才能免於業界敗類的染指。
「丁路亞提起的……交易,聽起來似乎不限於他和羅松濤,他還認為你聽說過這些事,但是不放在心上。」
「或許吧!圈子裡天天都有八卦流傳,內容虛實參半,好事之徒自行加料傳播的也不在少數,如果時時注意,樣樣放在心上,正事都不必做了!當然我就隨便聽過,不然能怎麼辦,到處伸張正義嗎?」
藍思禮以為善良小記者會試圖說服他改變作風,卻見對方點頭贊同自己,「揭發
醜聞、伸張正義的確不是藝人的工作—」
藍思禮喃喃道:「噢,不好了。」
接著就聽小記者說:「是媒體的責任!」
「是正經媒體的責任,比如說……比如說……」藍思禮努力想舉個好例子,可是他對媒體有偏見,實在想不出來,「總之,不是你們八卦雜誌。」
舒清和嘆了口氣,「我懂你的意思,沒人對八卦雜誌的嚴肅主題感興趣,看了也很難認真對待。等我們取得證據,最好是交給真正專業的新聞媒體,甚至檢調機關……嗯,沒錯,我得好好想一想,再決定下一步怎麼做。」
當年他懵懵懂懂進入傳播學院,畢業後向生活低頭,專寫不入流的八卦文章,但不代表他不相信報導的力量與新聞的價值。他仍然嚮往著讓世界變得更好,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改變,對當事人來說都有意義。
藍思禮朝天舉起雙手,「你為什麼偏偏要在沒好處的地方忽然像個記者?」
「因為,把一樁醜惡的交易寫成婚外情是我們的錯誤。」
「沒有那回事,明確指示要寫成煽情狗血婚外情的是小伍。」
小伍?舒清和駭異不已,難道是指伍、伍總編嗎?
「打擾了。」端木屈指敲了敲敞開的門板,端著早餐出現在門口,中斷了他們的對話。
藍思禮的空胃袋立刻發出焦急的咕嚕聲,今天他急著出門,什麼都沒吃,整個人飢腸轆轆。萬幸現在他不是大明星,無需顧慮形象,匆匆撲到餐盤邊,自顧自動起手來。
端木雖然和他水火不容,卻沒愧對助理的身分,送來的食物豐盛,兩人分食都有剩。
雙方針對專訪規則討價還價時,舒清和依照大明星的意思,堅持不允許第三人在場。
端木放下餐盤,詢問了兩人的需求後,只能按規矩離開,無法逗留。
工作時將端木排除在外是頭一遭,舒清和對此分外過意不去,又想起對方受了傷的手。
「或許我不該讓木沐辛苦端著食物跑上跑下。」
「相信我,他要是被阻止才會不高興。」藍思禮邊吃邊說,百忙中空出左手做了個含糊的手勢,「等著瞧吧!我們待在樓上的期間,各式各樣的茶水點心會不停送上來。」
舒清和咬著餐叉,懷疑對方話裡的可信度。不過,這是藍思禮的屋子,藍思禮的專訪和助理,自然是藍思禮說了算。
兩人吃飽後,決定多少做點工作,專訪畢竟有截稿期限。
一樓的用途只是待客和偶爾吃飯,藍思禮並不在乎,專訪的重點在二樓,那才是他花過心血裝潢布置,充滿大明星生活氣息的地方。
他領著舒清和走了一遍,介紹他的工作空間、收藏與嗜好。
「這個房間沒有正式的稱呼,麗莎叫它戰利品室。」
他們走進的房間擺滿了玻璃展示櫃、木製層架、大量的裱框照片,還有一個占掉整面牆、塞滿表演服裝的巨型衣櫃,全部都和藍思禮的職業生涯有關。
「家事服務員說這裡是紀念室,好像我已經掛掉了。木沐那個沒品味的傢伙則是隨便亂叫,什麼雜物間、儲藏室之類的。」
舒清和乖乖微笑,沒有傻到向藍思禮坦承自己也是叫它儲藏室。
對專訪來說,房間或許該被稱為寶庫。收藏的範圍從各種版本的音樂出版品、紙本刊物、粉絲也可能取得的周邊,到從未公開的私人紀念物……不僅有滿滿的十年明星回憶,連正式出道前的受訓期間的相關物品也包括在內。
藍思禮隨意指了一張照片給舒清和看。那是他十年前的獨照,新人藍思禮拿著麥克筆,站在簽滿藝人姓名的牆邊,要笑不笑地瞪著鏡頭,他的外貌改變不大,只多了一絲隱約的青澀。
「這是開在公司宿舍樓下,生意興隆的早餐店,老闆夫婦一天到晚塞食物給我們,每個人出道後都會去牆上簽名。」他指向另一張合照,畫面中藍思禮和一對中年男女站在一起,這次他的臉上終於有個貨真價實的小小微笑,「他們人真的很好,比麗莎更早記住我所有的飲食禁忌。啊,你看這組照片—」
他讓舒清和翻拍照片,挑揀著喜歡的小故事說給對方聽,甚至提起當初進入演藝圈的契機。
「那時我終於脫離寄養家庭,北上找了個在餐廳端盤子的工作,結果做得一塌糊塗,老闆大概太善良,知道我沒錢、沒親友,不忍心趕我走。有個追星族同事說我唯一的優點就是臉,拜託我去參加選秀當明星,不要留著拖累他們。他是真的熱心,還親自載我去電視台。」
後來他在抵達報名櫃台前就先被萬象娛樂截走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舒清和猛按快門的同時,忽然有些莫名的憂心,「這些事你從來沒在訪問中提過,率先讓我們報導真的好嗎?」畢竟《盜火人》的名聲可沒有銷量那麼出色。
「有何不可?只要你記住,」藍思禮嚴肅地看著他,「交換回去之後,工作上發現什麼差錯,先想起我的正面貢獻。」
「喔,好、好的。」舒清和迷惑地笑笑。他的想像力不算豐富,大腦努力想了一陣,也想不出這麼短的時間內,有什麼差錯能蓋過這篇專訪的貢獻。
「可以拍幾張有你入鏡的照片嗎?」他指了指玻璃展示櫃。
藍思禮同意了,沒有多想便走到玻璃櫃前,舒清和拿起相機,兩人都愣了一會兒,才驚覺錯誤,又互相交換位置。
在鏡頭前擺姿勢,舒清和已經熟練很多了,自認不會丟大明星的臉。
然而藍思禮比任何攝影師都要囉嗦,眼睛透過螢幕看,嘴巴不停指揮,卻是怎麼調整姿勢都不滿意。原因他很清楚,並且無法挽救。
他偏過頭,從玻璃的反射瞥見暫時寄居的小記者的身體,兩片臀瓣渾圓挺翹,贏過自己的扁屁股不知道多少等級。他忍不住問:「你都做了什麼事才弄出這麼厲害的屁股?」
「喔,那個……」舒清和極少遭遇這麼直接的「讚美」,有點不好意思,「大概就是吃得正確,做一些特定的重訓動作,持之以恆練下去……」
聽到持之以恆,藍思禮當場放棄,煩躁全寫在臉上。
舒清和笑了起來,「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先幫你練,短時間也有效果。等身體習慣了,將來你想接著練,應該也比較輕鬆。」
藍思禮眼睛一亮,「太好了!你真的願意—」話說到一半,他忽然滿臉怒意,轉身揮拳狠揍某個周年紀念的超限量絨毛玩偶,「老子可是天王巨星,不需要為任何人改變,敢嫌棄就揍死你!揍死你!」
舒清和驚駭地看他發洩,張大了嘴巴,一會兒又閉起來,決定順從直覺,不要深究。
藍思禮氣呼呼地練了一陣拳,把玩偶揍得跟他的屁股一樣扁,才悻悻然停手。
離開收藏寶庫,見到沐浴在明亮陽光下的三角鋼琴,藍思禮的心情總算好轉。他在交換人生之後最為想念的,就是親手彈奏出的美妙琴音。
「我和母親之間的正面回憶都來自鋼琴,所以我在開始賺錢以後的第一筆大花費,就是買下這架鋼琴。」
「令堂算是你的音樂啟蒙嗎?」
「可以那麼說。在她開始怨恨整個世界,用藥物和酒精把自己早早送上西天之前,的確開啟了我的音樂世界。待在寄養家庭的期間我很少接觸音樂,跟鋼琴的緣分中斷了多年,後來萬娛知道我學過一些,才找老師來繼續教我。」
藍思禮輕描淡寫地說著,一隻手掌滑過鋼琴頂蓋,黑色漆面一塵不染,完美映出他的倒影。
他瞥了眼附近牆面的溫濕度計,數字很理想。即使真正的主人缺席,這架琴仍然受到細心維護。
他掀起鍵盤蓋,歪頭考慮了片刻,「剛才那些都別寫進去,簡單說我媽教過我鋼琴就好。」
他可還沒準備好讓人同情,也或許永遠都不會準備好。
藍思禮坐上鋼琴椅,本想調整高度和距離,又覺得椅子變成適合小記者的身材太可疑,於是作罷。
儘管坐姿不夠正確,當藍思禮將手指擺上琴鍵,光滑微涼的觸感仍舊美好,彷彿歸鄉。他挺起背脊,微微前傾,隨著十指飛舞,室內終於又響起久違的琴音。
可惜的是,屬於大明星的腦子知道如何彈奏,缺乏肌肉記憶的小記者身體卻是另一回事,掌幅和指長也異於以往,動起來遠遠不及從前靈活流暢。
彈了幾小節後,藍思禮懊惱地皺起眉頭。
舒清和天生缺乏音樂細胞,耳朵也不靈敏,倒覺得十分動聽。嘆服之餘,他靈機一動,舉起相機,連按幾次快門。
藍思禮抬眼看他,懷疑小記者是否又忘記彼此的處境,拍錯了對象。
舒清和卻彎著眉眼笑著,「我在彈藍思禮的鋼琴耶!太夢幻了,一定要留下證據,將來炫耀給我妹看。」
他笑得開心極了,獨照拍不夠,還擠到鋼琴椅上,轉過相機,和藍思禮來個自拍合照。
藍思禮嘴上嫌棄他無聊,卻還是配合瞪向鏡頭。
相機讀秒後喀擦一聲,拍出咧嘴笑的大明星和皺眉擺酷的小記者,詭異得像修圖技術拙劣的假照片。
於是他們修正重拍,舒清和努力擺出想像中的跩臉,看上去有八成像胃痛;藍思禮一臉虛偽假笑,陰涼氣氛都快溢出螢幕。
「算了,別浪費時間,」藍思禮看著兩張成品,搖搖頭道:「合照等身體換回來再拍。」
「換回來之後?」舒清和有些驚訝,大明星不打算徹底遺忘這段悲慘遭遇,還願意和他這個八卦記者來往?
「現在好幾個人都知道我有位記者朋友,絕交還要想理由,太麻煩。」
朋友,藍思禮認為他是朋友!
很缺朋友的是大明星,聽了心裡溫暖的是小記者。舒清和正想說些感性的話時,忽然聽見木板被敲擊的聲響,及時閉上了嘴。
這不是端木第一次打斷他們,也不是第二次、第三次……藍思禮的鐵口直斷真的應驗了。端木三不五時就用各種藉口上樓來,送零食送蛋糕、沏茶泡咖啡,招待異常殷勤。
藍思禮也不客氣,每次都有各種要求,想吃這個、喝那個,下單豪邁。
端木竟然沒有半點為難或不悅,沉默著接受厚臉皮客人製造的所有麻煩。
這回送來的是餅乾和果汁,端木彎下腰,把點心盤、玻璃杯和果汁壺,一樣樣移動到離鋼琴最近的矮桌。警戒的視線稍稍抬起,停留在鋼琴椅上兩人緊挨著的肩,臉色陰暗了些許。
藍思禮注意到了,他不懷好意地歪起嘴角,「我還想喝星巴克的焦糖可可碎片星冰樂。你呢?你喜歡他們的肉桂捲對吧?」後一句是對小記者說。
舒清和對於任意支使端木感到不太自在,可是藍思禮都開口了……
「請、請幫我買一個肉桂捲,如果不會太麻煩的話。」他語帶歉疚且越說越小聲。
端木二話不說,點點頭離開。
「我給他更多的理由,可以不時闖進來防止你被欺負,他感激都來不及,哪會嫌麻煩?」藍思禮開始朝餅乾進攻。今天吃得太豐盛、太美味了!
「你覺得他是因為關心我,所以費這些功夫?」
「不然呢?」
舒清和低頭看著手裡的餅乾。他剛咬下一口,雖然受心事影響,頗有些食不知味,但他知道餅乾是深受藍思禮味蕾青睞的檸檬味。
端木關心的到底是誰?有一天他也會願意記住自己的口味嗎?
「請問……我可以喜歡木沐嗎?」
舒清和的聲音好微弱,差點要淹沒在藍思禮大咬餅乾的喀啦喀啦聲中。後者皺起眉,不明白小記者為何有此一問,端木既不是他的兒子,更不是他的老爸,幹嘛徵求他的同意?
對此,他只想到唯一的可能性,「你想跟木沐交媾?好啊!」
舒清和急忙嚥下餅乾,不小心嗆了個滿臉通紅。
「不、不是、那不是我……我不是不想,還太早……何況他未必……我是說,我是想問,我原本的意思是……」他雙手蓋住眼睛,困窘得語無倫次。
藍思禮用接近死亡的眼神,瞅著面前又羞又急、可愛到快認不出是誰的臉。如果不是忌憚端木,他真的想揍小記者!
等小記者冷靜到足以清楚說話的時候,藍思禮已經在一旁慢條斯理地嗑掉了三片餅乾。
舒清和講述了他和端木在醫院的交流。說到後來,終於能鼓起勇氣向難得安靜聆聽的藍思禮表達了心中的渴望與憂慮,包括對端木的強烈好感,卻因為身分狀態尷尬,不敢輕舉妄動。
「我好怕會錯意、表錯情,萬一木沐……一直喜歡的是你呢?」
「他才沒有,不要鬼扯好嗎?」白眼翻得太用力原來會有點暈,藍思禮伸指按著額側,「跟你不同,我看得出一個人到底喜不喜歡我,即使對方矢口否認也沒有用。」可惡,他幹嘛又想起某個風流自戀狂!
「但是……我很平凡、很普通,你不認為……木沐將來見到真正的我會感到失望嗎?」
「如果木沐是這種程度的淺薄貨色,你幹嘛還要他?更重要的是,你為什麼不假設他知道真相後開心死了?」
在藍思禮看來,後者大有可能,搞不好端木正躲起來寫少女日記,為意外喜歡上雇主而困擾。
舒清和咬著嘴唇不作聲,不敢讓自己樂觀。
藍思禮聽見樓下大門的開關聲,知道星巴克即將送到了,焦糖可可的香甜滋味立即在腦中湧現,舌底生津的同時也激發了靈感。
「就當作是禮物,送你一點信心吧!」
「什麼意思?」舒清和問。
「你相不相信我?」
都交換了生活,不信任也不行吧?舒清和遲疑地點了頭。
「很好,你閉上眼睛,從五開始倒數。」
舒清和乖乖照做。
五,他聽見樓梯傳來的動靜。
四,有人上樓,是木沐的腳步聲。
三,腳步聲越來越近。
二,木沐來到了門邊。
一,在聽見指節依照慣例地敲擊木板前,某個帶著溫度、柔軟微濕的東西貼到了他的唇上。
「早安,我來專訪。」藍思禮斜背著鼓脹的郵差包,身體歪歪倚著門框,超低腰緊身牛仔褲掛在屁股上,懶洋洋舉起單手時還能看見一小截光裸精實的腰線。
明明是同一副身體,為什麼藍思禮使用的時候像極了時尚雜誌的記者?
端木呆了一會兒才找回說話的能力,「專訪?今天根本不是約好的日期。」
「我們還沒約定日期,所以也可能是今天,我不算違反約定。反正昨天那家爛透的公關公司不遵守合約,你們也無所謂嘛!」
「什……什麼?」端木瞠目結舌,藍思禮也怒目回視。
喜歡的男人和自己的身體互相瞪眼,舒清和一秒鐘都看不下去,伸手趕緊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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