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藏在七十週年紀念館時,奇永遠反常的言行,讓鄭護現發覺學長隱藏的祕密,終於了解造成他瘋狂性格的原因。對奇永遠而言,平安夜的生日宴成了他永遠醒不過來的夢魘,不斷的回檔,已數不清見到鄭護現多少次了,但對鄭護現而言,奇永遠只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明明為了活下去而不斷掙扎,奇永遠卻沒有留在任何人的記憶中,這些孤單又混亂的經歷漸漸把他逼瘋……
「學長,我們,一定會安然無恙逃出去的。」
在冬日冉冉升起的朝陽下,鄭護現做出承諾:「學長不會再……回到過去了。」
奇永遠笑著笑著又正色說道:「護現,你死我就會死,你活我就能活,在我的世界裡你就是主角。」
但對鄭護現來說正好相反,學長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氣喘吁吁地跟著主角走,他才像個臨時演員。
於是,冥冥中互相吸引、彼此救贖的兩人,要如何一起打破命運的枷鎖,活著逃離被殭屍圍困的校園?
商品特色
「我們不是約好了嗎?要一起平安地活下來逃出去啊。雖然不知道學長怎麼想的,但我是真心的。」
★韓國各大網路書店讀者好評★★★★★
★小說改編的網路漫畫正於RIDI網站連載中
★一次次闖關失敗、一次次絕望,直到這次終於有點不一樣了?
無人會來救援,他們只能靠自己逃生,
黑暗中漸露曙光,但人性與愛情的考驗番外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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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重:隨書贈送「一本被利爪抓破的書」設計款書衣,這是一本散落在被喪屍占據的大學校園的書。底圖為大雪紛飛的聖誕節,雪地上有一串染血的腳印,封面有三道挖洞爪痕,透出下方的封面圖
第二重:隨書附錄新銳繪師sima精心繪製的彩頁海報。封面為場景圖、海報為人物圖,兩種風格插圖,一次擁有
第三重:隨書附贈精美留言卡
作者簡介:
아이제(Eise)
在聖誕節出生。
喜歡天馬行空的想像、下雨的凌晨、牛奶巧克力。
想寫個彼此互相拯救的故事。
【封面繪圖】
Zorya
新年新希望:希望能把24小時掰成48小時,然後其中的24小時拿去追新番、畫畫、偷懶發呆~
今年依然在努力平衡思想巨人與現實侏儒的身高差(合掌)
e-mail:zorya0429@gmail.com
【海報繪圖】
sima
主要以插畫創作活動中。
以看書、聽廣播劇、畫圖為主要精神糧食。
除了跟家裡蜜袋鼯玩耍,也喜歡讓生活每一刻都填滿創作。
譯者簡介:
艾咪
新聞系畢業,偶然栽進韓文世界,隻身赴韓進修與生活。
現為專職譯者,並希望能一直走下去。
e-mail:yenchu18@gmail.com
章節試閱
【第七章】自覺
運動場從混凝土看臺下開始,最外圍是田徑用PU跑道,裡面是鋪有人工草皮的競技場,經過防滑處理,雖然積雪了但不影響走路。
確認學長過來了,我騎上自行車,迎面是寬敞的運動場,這裡曾是學生揮汗熱情追逐奔跑的地方,如今場上感染者遊蕩,身體腐爛,臉凍得發青。
我們屏住呼吸觀察周圍的動靜,幸虧那些感染者距離我們還很遠,所以沒有發現我們,學長坐上了自行車後座。
「學長。」
「怎麼了,學弟,這回又有什麼問題?」
「為什麼我要在前面?我……有點疼。」
「哪裡?」
──被你頂到差點死了的地方。
我很想這樣說,但我和學長不同,是有羞恥心的人,所以忍住不敢說出口。
「那我來騎吧,一手握龍頭一手拿鐵管收拾那些東西,要這樣嗎?」
學長不耐煩地嘲諷,我果斷回答。
「沒事,是我錯了。」
「嗯?反正我無法控制憤怒,途中要是被我看到那些東西,說不定龍頭一轉,直接撞上,一起同歸於盡。」
「學長請坐好,我會好好地騎到對面去的。」
我乖乖地握住自行車龍頭,寬敞的運動場,對面的行政大樓隱約可見。確認目的地後,我把腳踩在踏板上,學長用沒拿鐵管的手臂猛然摟住我的腰。
冷空氣掠過臉頰,我逐漸加快速度。走來走去的幾名感染者發現了我們,但是反應速度過慢,當他們搖搖晃晃地回頭時,我們早已遠去。
「等一下……」
感覺有點奇怪,原本抱著腰的手臂不知不覺間滑到別的地方。我緊張地直視前方猛踩踏板,情急之下連忙低頭看了一眼。
「等一下,呃,學長。」
他的大手正亂揉我的大腿和臀部。學長若無其事地說道:「怎麼了?」
「你在做什麼?」
他口罩上露出的眼睛微微彎起。
「怎麼辦,護現,我站起來了。」
「什麼?現在?在這裡嗎?」
「你踩著踏板屁股一顛一顛的,真是討厭,怎麼辦?你再把屁股抬起來一點,我就可以直接進去了。我好想進去啊。」
「不是……」
「啊,誰讓你長得那麼性感啊。臉像糯米糕一樣軟乎乎的,大腿越用力越結實了,真是男人味十足啊……」
我決定無視他的話,我們身後已經有五六名感染者追了過來,只要稍有鬆懈,很快就會被趕上的。
摸大腿的手毫無預兆地伸進了腹股溝,瞬間,我握住龍頭的手一扭,在運動場上筆直馳騁的自行車,一瞬間不住地搖晃。
「呃!」
「哎呀,我的小學弟,怎麼這樣騎車,要好好看著前面啊。才走不到五分鐘,我還想跟你一起走五十年呢……」
「拜託你那隻臭手……」
我根本沒有空可以甩開學長爬上我衣服前襟的手,好想哭。而就在我們暫時分心之際,感染者瞬間拉近了距離,貪婪的嚎哭聲就越過肩膀傳來。
「咔啊──」
學長放開我,轉身向後。自行車搖晃得更厲害,後面響起了巨大的聲響,我咬緊牙關加快速度,氣喘吁吁的。
「不要回頭看。」
學長吼著。我聽他的話,雖然很想知道有多少感染者?距離多近?但還是忍住堅定地看著前方。背後不斷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哭聲,還好幾次聽到被鐵管擊打的聲音,我們身後的動靜一直沒有停歇。
「咯,咯咯!」
眼角餘光瞄到黝黑的手。看樣子他們之中的一個傢伙居然追上來了,我背脊發涼。
「哈……」
學長神經質地笑了一聲,他搭著我的肩斜站了起來,驚險萬分地揮舞著鐵管。啪!把手伸向後輪的傢伙無力地摔倒了。
「騎快一點!」
「嗬!嗬!在這裡……要怎麼……」
「快!」
後輪好像卡到什麼東西,就像沒來得及減速就踩下剎車的汽車一樣,自行車整個都彈起來了,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心臟驟然緊縮,我以為我們完了。
「壓到一個傢伙的胳膊。別管了,快走!」
學長大聲說,刺骨寒風吹拂著我們的頭髮和衣角,原本遙遠的對面看臺越來越近,距離目標還有二十公尺左右,自行車突然戛然而止,像陷入泥坑一樣無法前進,看來是有人鑽到輪子底下了。
「學長!」
我急忙先跳下車,學長也立刻站到一旁,定睛一看,眼前出現了可怕的景象。
五隻,不,六隻嗎?一輛自行車上擠了好幾隻感染者,有的身體卡進車輪裡拚命掙扎,看到我之後更是瘋狂地扭動。
我本能地產生恐懼,但都到這裡了,不能被抓住,僵住的手腳硬是動了一下。 抓住自行車架猛然推倒,金屬車體沉重,他們之中有個傢伙臉被撞個正著,門牙從腐爛的牙齦上穿出還流膿。
我們毫不猶豫地轉身。
學長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滲出了汗水,又大又硬的手拉著我向前奔跑。我們邁開大步,三步併作兩步登上看臺,積雪讓看臺濕滑,學長用力撐住我。
「小心!」
行政大樓就在前面,我們已經可以看到側邊的玻璃門了,但鎖著,而且鐵捲門還拉下來。那道門平常就不開放,所以還擺了黃黑色管制進出的柵欄。但我們沒有時間去找尋其他入口。後面只有少數幾個感染者,居然可以爬上看臺追趕我們。
「那邊!」
情急之中選擇看起來結冰較薄,甚至有地面裸露出來的路徑奔跑,越過齊腰的柵欄跳進去,因為一時來不及減速,硬生生撞上鐵捲門,背和肩膀都受到劇烈衝擊,但一點都不覺得疼。
「嗬──嗬──」
我們背靠在像窗格般的鐵捲門上,一、兩個感染者還在拚命地追過來。
柵欄可以暫時阻止它們靠近,它們沒有智慧,不懂如何越過障礙物。但即便如此,也撐不了太久,得趕緊把那些東西處理掉,逃到別的地方去。學長大口喘氣,手緊握著鐵管。
從背後傳來解門鎖的聲音,學長和我同時回頭。鐵捲門和玻璃門的另一邊閃動著黑色的輪廓,不一會兒就有人開門出來了。乍看之下對方體格高大,他雖然打開了玻璃門,但似乎不知道怎麼打開鐵捲門。他在門前猶豫了一下,接著發生就算親眼看見也難以置信的事。
鐵捲門下面突然出現一根曲棍球杆,接著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聲音。雖不確定能不能這樣形容,但我覺得那根曲棍球杆似乎充滿了怨恨,狠狠地敲擊鐵捲門。
我一時失了魂,隨即又清醒過來。照這樣下去,在鐵捲門敲破之前,周圍的感染者都會蜂擁而至。
「按鈕!鐵捲門按鈕,就在旁邊!」
我拚命喊,粗魯地擊打曲棍球杆的動作停止了,過了一會兒,嘎吱嘎吱的聲音響起,已經慘不忍睹的鐵捲門慢慢升起。
對方頭髮理得極短,身材魁梧,比我甚至比學長還高大,整體給人沉重的壓迫感。這樣形容或許有點失禮,但他給我的感覺比那些感染者還令人顫慄。
他穿著棒球外套,上面大大的「S」映入眼簾,袖子上繡著陌生的標誌。他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你們沒事吧?」
帶著這方言腔調的生硬口音,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穩重,我不自覺差點想回答「是的,大哥」。此時鐵捲門還在上升中,他彎腰把手伸過來,我無意識地也伸出手,但學長動作更快,從我背後推了一把。
我連滾帶爬地往裡頭栽了進去。哐!還沒站穩就聽到身後響起很大的聲音,學長還在外面和感染者對峙。看來那些東西越過柵欄到了鐵捲門前,要不是學長迅速把我推開,我可能就被那些東西抓住了。
聲音真的太大了,把其他感染者也引來,在柵欄外探頭探腦,這麼緊急的情況下,鐵捲門的上升速度緩慢得令人鬱悶。
學長手沒停止動作同時指示道:「放下鐵捲門。」
「學長怎麼辦?」
「我自己會看著辦。快放下!」
按下旁邊的按鈕,上升到一半的鐵捲門停住,然後開始下降。學長仍然和敵人對峙中,從他的臉、脖子、肩膀逐漸被下降的鐵捲門遮住,這樣下去,感染者進不來,但學長也會進不來啊。我不能坐視不管,我向拿著曲棍球杆的男子伸出手。
「可以借我嗎?」
「……」
他上下打量我,然後搖了搖頭。我的心臟緊縮了一下。但下一秒他拿起曲棍球杆,自己上場。堅硬、沉重的曲棍球杆猛刺向鐵捲門另一側的感染者的腿。
「咔──咔!」
那隻腳拐了個奇怪的角度,失去重心搖搖晃晃地倒下。學長趁機用鐵管擊打頭部,黑色的血淤積在地上。鐵捲門已經降到膝蓋的高度,還可以看到其他感染者四肢掙扎著想越過柵欄。我急得快要瘋了。
「學長,快!」
我從逐漸變窄的縫隙中急忙伸出了手,學長扔下手中的鐵管,抓住我的手,我用力把學長拉進來,順勢張開雙臂把他擁進了懷裡。
在鐵捲門完全降下之前,所幸他的腳尖也進來了。我抱著他一起倒下,砰!隨後趕上來的感染者們撞上了關閉的鐵捲門。男子趕緊跑過去把門鎖上。
我們一度維持倒下的姿勢,學長就壓在我身上,心臟跳動的聲音很大,而我自己的心臟也快要爆炸了。
漸漸地覺得有點不舒服,壓在我身上的學長很重,而且他的腳纏在我的腿上。因為身高差,他的腿比我長,我一意識到這點就感到不自在,於是輕輕拍打他的後背。
「學長。」
「幹麼?」
他悶悶不樂地回答。除了呼吸有點急促以外,其他一切都很正常,我本來還擔心他會不會太累,看來是白擔心了。
「可以請你起來嗎?我快喘不過氣了。」
「不要。」他有點賭氣似地說,把頭深深地埋進我的頸間。
「你真好看,很溫暖,我不想起來。」
這句話完全不加修飾,若是只有我們兩個人就算了,但現在並不是。我不由自主地轉過頭看了看旁邊,男子一臉淡然地抓了抓後腦杓。
「起不來嗎?兩位要一起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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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子進入行政大樓的大廳。這裡面也是一片漆黑,白天外面的光線可以透過玻璃門進來,但到了晚上就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了。
男子沉默寡言,學長也是,畢竟學長只在我面前話才比較多。兩個高個子、大塊頭,看起來與善良溫柔相去甚遠的男子都緊閉著嘴,空氣讓人窒息。他們兩人根本就不像普通大學生,比較像是在黑暗世界中打滾的人。
夾在他們中間察顏觀色,最後還是我先開口,正好看到男子外套上的學校名稱。
「你是世民大學的學生嗎?」
「是的。」
「可是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世民大學在市中心,他們學校的學生到我們這個偏僻山中來會有什麼事情呢?是把仇人殺了埋在山上嗎?雖然說不該以外表評斷一個人,但我怎麼想也只有凶殘的想像,就像我無法把學長跟氣質優雅專注於藝術活動的藝術學院學生聯想在一起是同樣的道理。
「因為在這裡進行冬季聯合訓練,還有我也順便申請跨校短期學分交流。」
出乎意料之外,非常正當的理由。冬季訓練加上跨校修學分,他顯然比我更認真。我一放假只想先睡個飽,然後再收拾行李去鄉下奶奶家玩。
「你是體育系的吧?幾年級?」
「我是一年級的學生。」
「什麼?一年級?你是新生?」
「是的。」
「二十歲?過了年就二十一歲了吧?」
「是的。」
「……」
我陷入了混亂,比我小四歲?才剛剛高中畢業不久,可是那個長相?那個塊頭?那個聲音?他要是穿黑色西裝,戴上耳麥,要說他是哪間保全公司的組長也不為過。
「我叫做韓彬。」
他報上姓名,並向我們點頭略略彎腰。受到鄭重其事的問候,覺得有些尷尬。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什麼年紀、年級都沒有用。我轉移話題。
「這裡還有其他人在嗎?」
「有,在樓上。」
「在樓上?這裡也斷電了吧?」
「是的。」
「啊,對了。我是這所學校經營學系的學生,我叫鄭……」
「現。」
一直保持沉默的學長突然開口了。
「你也問問我吧。」
「什麼?」我反問道,覺得學長有點無厘頭。
他皺了皺眉,「你為什麼都不問我?你跟我說話的時候總是不知道在緊張什麼,只會說不要、不行。你對那個傢伙為什麼那麼好奇?你是要採訪他嗎?」
「……那,要問什麼好呢?」
「隨便,你想問什麼都可以,喜歡的顏色或者想嘗試的體位也行。啊,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尺寸。」
「學長!」
我整個驚恐。乍聽之下好像沒什麼問題,但那語氣一點都不健康,這不是可以給初次見面的第三者聽的話。我緊張地看韓彬的臉色,幸虧他似乎沒聽清楚學長說什麼,又或者是聽到了但不理解,表情僵硬。
我們沿著扶手小心翼翼地爬上漆黑的樓梯,從一樓到二樓,二樓到三樓。四周靜悄悄的,如果沒有牆壁和地上的黑色血跡,這裡就像一般下班時間過後關閉的大樓。
離大廳越遠,光線越暗,我有點擔心要是受到突襲恐怕無法及時反應,這時腳邊出現了紅色的光,是以免洗杯為底座的蠟燭,沿著臺階擺放。
來到三樓安全門前,韓彬輕輕敲門,咚咚咚,不一會兒從裡面傳來了咚咚的敲擊聲。
「我回來了,還帶了在一樓遇到的兩位倖存者。」
門內沒有任何反應,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了沉悶的聲音。
「狀態怎麼樣?有受傷嗎?」
韓彬回頭看了看我們,無論是學長還是我,經過狂踩自行車穿越積雪的運動場,在冰面上奔跑,還從鐵捲門下鑽進來,現在絕對不是乾淨整齊的模樣,但也沒有受傷。
「沒有。」
門內的人可能在討論,隱隱約約聽到了嘀咕聲。接著門打開了,看來是決定接受我們了。
行政大樓是學校的象徵建築物,走廊非常寬敞。也許是出於防禦目的,或為了防止寒風吹進來,所有窗戶都關上,還拉起窗簾,以稀疏的蠟燭照亮室內。在昏暗的走廊上閃動著紅橙色的燭光。
好幾對目光投向我們,那些人各自以舒服的姿勢或坐或站,甚至還有人伸直雙腿坐著,正在燭光的照耀下看書。他們全都衣著整齊,沒有受傷,其中一人走向前來,一個穿著舒適運動服的男人。
「在外面受苦了吧?快點進來。」
學校變成這個樣子,一路上得到的大多是敵意和警戒,這樣受到歡迎還是第一次,感覺怪怪的。
「這裡是……」
「啊,不用擔心,這裡沒有殭屍,我們從一樓開始都清理過了,我們一直都待在這裡。」
「清理過了?」
「是啊,要逛逛嗎?」
男人自稱宋昌珉,他一手拿著手電筒,自然地引導我們進去裡面。行政大樓三樓有辦公室、值班室和會議室。我們順著走廊緩步前進,他簡單向我們介紹。
「剛開始我們在別處,但覺得繼續那樣下去真的會死,於是大家齊心協力把行政大樓奪回來。因為這個建築最大,而且位於校園中央,所以被救援的可能性也最大。三樓是我們主要活動空間,一樓和二樓是空著的,但我們會定時巡邏。」
我一邊聽他說,一邊透過敞開的門望去,曾經是教務處辦公室的地方擺滿了看似生存者們收集的物資,還有鐵撬、木棍、錘子等武器。
不知不覺我們來到走廊的盡頭,左右各有幾間小會議室。
宋昌珉指著其中幾扇門,「從這間到這間都是空的,兩位可以隨便挑一間,都是男人就一起住好了。我們其他人也是兩、三個人共用一個房間。」
學長是不會回答的。我說道:「什麼?還可以有自己的房間?」
「因為在這裡沒有什麼危險,反正空會議室那麼多,大家如果一直聚在一起,也只會增加壓力,不是嗎?」
太不可思議了,我以為來到飯店了。整個校園斷水斷電,外面死了無數的人,這裡卻像太平盛世。之前蜷縮在宿舍浴室和閱覽室的地板上、在中央圖書館機房的箱子上睡覺、坐在七十週年紀念館辦公室椅子上睡得腰痠背痛的日子從我腦海中閃過。
「還有什麼來著……對了,每天中午十二點會在走廊分水。看到那邊的掛鐘了吧?以那個為準。水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大家飲用加上簡單的洗漱還是夠的。」
「怎麼可能?」
「在斷水之前我們就先儲水,還派人輪流出去鏟雪收集起來,等融化用煤氣爐煮一下就可以喝了。」
我想起剛才進來時在走廊上瞥見的人,他們看上去都很正常,很難相信他們也曾在可怕的情況下逃難。
我不禁笑問:「你們真的很有系統啊,簡直難以置信。這麼多人,難道都不會起爭執嗎?」
宋昌珉睜大眼睛,好像在反問我怎麼會問這種話。
「怎麼會呢?又沒什麼缺的,大家各自發揮自己的作用,有什麼好吵的,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團結啊。」
一臉不情願地環顧周圍的學長突然噗嗤一聲笑了,雖然聲音很小,但因為很安靜,所以聽得非常清楚。他打從進三樓以來第一次開口。
「真是屌啊。」
「……」
「……」
空氣急劇凍結,我一瞬間忘了呼吸,宋昌珉臉上的微笑逐漸消失,我覺得眼前發黑,但無論如何都要收拾被搞壞的氣氛。
「啊,我……對不起,他不是壞人,沒有別的意思。」
宋昌珉恢復笑容搖了搖頭,一副沒事發生的樣子。
「我理解,情況這麼嚴重,人難免會變得比較敏感,待會我叫他們拿些基本生活用品給你們。你們應該很累,先休息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他微微點點頭,轉身回到其他人聚集的走廊中央,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比起剛才騎著自行車飛車穿越運動場,此時此刻反而更沒有現實感。
「學長。」
在緊急出口照明燈柔和的照耀下,學長面無表情的臉顯得有些發青。整棟建築物都斷電,只有緊急出口照明燈和樓下的鐵捲門有不斷電設備能維持電力。
「沒事,我們先進去吧。」
我拉著他隨便去一間空的會議室。走廊上有蠟燭和緊急出口照明燈,但在房間內沒有任何光源,一關上門,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現在只剩我們兩個人了。」
學長在黑暗中竊竊私語,我不由自己地後退,背碰到軟綿綿的牆,這間會議室內有音響設備,所以牆壁做了隔音處理。
「我有問題。」
「你終於想到問題問我了嗎?想知道什麼?」
他向我貼過來,衣服摩擦的聲響特別明顯,我不自覺嚇了一跳。
「那個,我想問的是……」
「說啊,學弟。」
「你剛才為什麼那樣說?你認識他們嗎?」
「……」
學長沉默著,我咬了咬牙。學長一會兒才開口。
「馬的,我還以為你怎麼這麼識相。是啊,一定要搞這種氣氛再讓人幻滅是吧?這才是鄭護現啊。」
「請你告訴我,這裡的事你原本就知道了嗎?」
「不知道。我有必要知道那些傢伙嗎?」他氣呼呼地說。
我又問道:「那你之前來過這裡嗎?」
「沒有。」
「……」
「但你見過他們?在體育館嗎?」
體育館趁寒假進行維修工程,正在施工中,所以應該處於閒置狀態。學長說他在那裡被鋼筋貫穿身體而死。
「剛開始不大確定,但看到那件髒兮兮的衣服就知道了。」
「什麼衣服?」
「剛才那傢伙穿的,像腐爛的海藻搗碎的顏色。」
我想起宋昌珉穿的衣服,是一整套的深綠色運動套裝,又想起在走廊上好像也有幾個人穿著同樣的衣服。
「啊……那不是體育系的系服嗎?」
話說回來,什麼爛海藻,我一直以為是深卡其色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唸藝術的關係,學長的表達方式總是與眾不同,從執著於我身上特定部位的顏色就看得出來。
「事態發生時在體育館,因為那裡情況不妙才轉移到行政大樓?那個世民大學的學生也是嗎?」
「誰知道,不過我在體育館的時候,看到他們圍著一個傢伙拚命打。」
「什麼?」
「那些傢伙現在就在這裡,什麼?大家要團結?你說我聽到他這麼說會不會覺得好笑啊?」
學長若無其事地隨口就把可怕的回憶說出來,但跟剛才宋昌珉帶著笑容的臉一點都搭不起來。
「雖然上次是那樣,不過也許這次會有什麼改變吧?」
「我到現在體會到的是……不管時間如何倒流,無論情況如何變化,人永遠也不會變。我可愛的護現都死了幾遍了,每次復活,都還是為了維護那什麼狗屁道德在做白日夢,那些鳥樣的傢伙每次都還是那副鳥樣。」
我很想反駁,但卻無話可說,最後還是選擇不開口。
「這次是運氣好,看起來比之前還遊刃有餘的樣子,但是那些傢伙從骨子裡本性就是那樣,現在看起來好像人很好,但只要時機到了,隨時都會露出本性。那種人能相信嗎?」
「不相信。」
我不知不覺脫口而出。學長靜靜地等著我說下去,我把心裡想的都說出來。
「我剛進來的時候就覺得奇怪,現在聽了學長的話之後更確信了。」
我回想門打開後踏入走廊時,宋昌珉毫不猶豫地走過來說要帶我們參觀,一切就像安排好的,現場十幾個人,誰也沒有提出異議。照理說看到陌生人會好奇,會打招呼或問些問題,但大家都只是默默做自己的事,像是任由他主導一切。
還有他剛才最後一句話說「叫他們拿些基本生活用品給你們」,這不就是命令下屬接待客人的主管會說的話嗎?
「有個領導人並不奇怪,畢竟要有個統籌的人。在宿舍的閱覽室,年紀最大的人也擔任領導的角色,但是像宋昌珉……已經超越了單純統籌的程度,感覺是已經有了階級之分了。」
這裡的人沒受傷也很奇怪。現在校園裡到處都是想啃人的怪物,他們若從那些東西手中奪回行政大樓,卻沒有一個人受傷,這不是很奇怪嗎?像學長身經百戰就算了,即便是我,也免不了被刀刺傷啊。
「沒有人受傷可能有兩種原因,一是他們真的戰鬥力超強,軍紀嚴明,所以奇蹟般的沒有人受傷。另一個就是一旦受傷,就不能留在這裡了。」
學長沉默了一會兒,屋子裡黑沉沉的,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感覺我好像說錯話了,開始不安。
「我想錯了嗎?」
「沒有、沒有。你想得很好,推理得也很有理,我的小學弟雖然有時會傻傻的,總是把注意力放在沒用的地方,但你原本頭腦就很好嘛。」
他是在誇人還是在罵人?算了,這次肯定也是罵人。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都可以,只要你不拚命找死就好。」
「那是什麼意……」
「你是主角啊。」學長笑著笑著又正色說道:「護現,你死我就會死,你活我就能活,在我的世界裡你就是主角。」
對我來說正好相反,學長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人,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氣喘吁吁地跟著主角走,我才像臨時演員。從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走出寢室,在走廊上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這樣了。
到現在為止,從未向其他人敞開心扉,我只是適當地應對。對我來說,那些人只是為了生存的共同目標而臨時集結在一起的他人,我有自己的生存課題,我對他們一點都不好奇,對他們各自的故事和苦惱不感興趣。
但學長不同。他意味深長的每一句話都深入我心,我很好奇他隱藏的祕密。
因此,不知不覺間,我也深陷進去,哭、笑、接吻、做愛,露出真實的底線,互相碰撞。若要問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打起精神一看,發現已經走到這裡了。
「為什麼偏偏是我?為什麼我死了學長就會回到過去?」
「我也不知道,看來你是非常重要的人吧。如果你死了,世界就會滅亡之類的。要想阻止滅亡,你必須活著,世界才會重置。」
「那是什麼話?該不會是人家說的什麼如果真心渴望某件事,全宇宙都會來幫你之類的。」
緊張氣氛一下子放鬆了,我笑了笑,在看不出表情的黑暗中,學長也笑了。
「不管你是什麼,我都沒關係。」
他伸手捧著我的臉頰,堅硬的指尖掠過耳後敏感的皮膚,他的氣息輕輕散落在我的上唇,我還沒意會過來他就吻了上來。
(此為精采節錄,更多內容請見《Deadman Switch:末日校園2》)
【第七章】自覺
運動場從混凝土看臺下開始,最外圍是田徑用PU跑道,裡面是鋪有人工草皮的競技場,經過防滑處理,雖然積雪了但不影響走路。
確認學長過來了,我騎上自行車,迎面是寬敞的運動場,這裡曾是學生揮汗熱情追逐奔跑的地方,如今場上感染者遊蕩,身體腐爛,臉凍得發青。
我們屏住呼吸觀察周圍的動靜,幸虧那些感染者距離我們還很遠,所以沒有發現我們,學長坐上了自行車後座。
「學長。」
「怎麼了,學弟,這回又有什麼問題?」
「為什麼我要在前面?我……有點疼。」
「哪裡?」
──被你頂到差點死了的地方。
我很想...
作者序
歡迎各位來到嚴冬裡的百一大學跟著主角逃生
臺灣的讀者們好,初次見面,我是Eise。
我是個充滿天馬行空想法的人,吃飯時、走路時、開車時、和朋友聊天時,腦中都會不時想起一些不可思議的情況,例如:如果我們社區裡突然出現怪物會怎麼樣?如果突然有顆隕石從天而降砸到那棟建築物會怎麼樣?這或許就是我喜歡有關末日啟示這類故事的原因吧。
身為末日啟示題材的愛好者,我認為其中的妙趣就在於異變會如何在熟悉的日常中瞬間發生,因為災難降臨前後差距越大,故事就越刺激。
因此,我將《Deadman Switch》的故事背景設定為平凡的大學校園。
雖然背景是韓國的大學,但我想與臺灣的大學應該沒有太大區別。不像西洋殭屍片中常出現的非現實性場所,而是我們周圍常見的環境,若出現了喪屍會怎麼樣?我會有什麼想法?有什麼行動?我想大家應該多少都有想像過吧。
在這本書中沒有持重武裝的獵屍軍團,也沒有特種部隊,有的只是每所學校裡都能看見的教職員和學生,都是與我們一樣過著日常生活的普通人。沒有戰鬥經驗,也沒有什麼厲害的超能力,面對突如其來超現實的恐懼,會慌亂得不知所措、無所適從,有時也會做出錯誤的選擇。
《Deadman Switch》說的不是戰鬥力可以不斷升級的主角,痛快消滅喪屍的故事,而是過著普通日常生活的人們,被扔進非日常環境後的經歷,讓我們思考當人被逼到極限時會如何做決定。孰善孰惡?什麼是對什麼是錯?誰聰明誰傻瓜?什麼因會產生什麼果?人是利己還是利他?
在這本書中可以看到很多問號與面臨抉擇的岔路。
如果讀者們在看這本書時,哪怕只有一次,能感受到在自己生活的環境裡突然出現喪屍的毛骨悚然,那麼身為作者的我會感到很開心,若是故事中主角的選擇能觸動讀者們對人性的思考,那就再好不過了。
歡迎各位來到嚴冬裡下著雪的百一大學。
歡迎各位來到嚴冬裡的百一大學跟著主角逃生
臺灣的讀者們好,初次見面,我是Eise。
我是個充滿天馬行空想法的人,吃飯時、走路時、開車時、和朋友聊天時,腦中都會不時想起一些不可思議的情況,例如:如果我們社區裡突然出現怪物會怎麼樣?如果突然有顆隕石從天而降砸到那棟建築物會怎麼樣?這或許就是我喜歡有關末日啟示這類故事的原因吧。
身為末日啟示題材的愛好者,我認為其中的妙趣就在於異變會如何在熟悉的日常中瞬間發生,因為災難降臨前後差距越大,故事就越刺激。
因此,我將《Deadman Switch》的故事背景設定為平凡...
目錄
【作者序】歡迎各位來到嚴冬裡的百一大學跟著主角逃生
【第二篇】混沌
我所知道的學長一直都是不同於常人的異類,
雙手沾滿鮮血也不以為意,總是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突然怒氣沖沖又突然沉默不言。
我突然有種想法,
我想看看和這世上所有學生一樣,過著平凡每一天的學長。
【第五章】異常值
【第六章】永遠的聖誕節
【第三篇】曙光
我一手握著蘋果,在學長面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苦惱了無數次要不要說這句話,但是現在似乎時機已經成熟了。
「我喜歡……」話音剛落,淚水湧出浸濕了臉頰。
學長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問道:「喜歡蘋果嗎?」
「不是,我,我喜歡學長。」
【第七章】自覺
【第八章】解放
【作者序】歡迎各位來到嚴冬裡的百一大學跟著主角逃生
【第二篇】混沌
我所知道的學長一直都是不同於常人的異類,
雙手沾滿鮮血也不以為意,總是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突然怒氣沖沖又突然沉默不言。
我突然有種想法,
我想看看和這世上所有學生一樣,過著平凡每一天的學長。
【第五章】異常值
【第六章】永遠的聖誕節
【第三篇】曙光
我一手握著蘋果,在學長面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苦惱了無數次要不要說這句話,但是現在似乎時機已經成熟了。
「我喜歡……」話音剛落,淚水湧出浸濕了臉頰。
學長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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