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人,
就沒有活下去的資格嗎?
「梅菲斯特獎」名家宮西真冬,
最「療癒」的致鬱系小說,
獻給困在這個扭曲世界的每一個你!
日本Amazon書店讀者★★★★好評淚推!
宛如飛翔般從高空墜落,
在她背後推了一把的,是誰?
是這個殘酷無情的世界,
還是冷眼旁觀的我?……
妹妹梓沙自殺了。
自從離家後,我與原本就不親密的家人幾無交集,但今天早晨才冷漠無視她訊息的自己,絕對難辭其咎。從不主動聯繫的梓沙,來不及對我說出口的話,究竟是什麼呢?
梓沙逃過死亡之劫,但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她,我的心裡五味雜陳,不願想起的過往在眼前高速旋轉起來:母親的惡言謾罵、妹妹的過分依賴、工作上遭受霸凌與歧視、就連朋友也毫不留情地對我施加言語暴力……曾經我也想要一了百了,而如今困住梓沙的泥淖又是什麼?此刻的她,就像是我的翻版。只是我不顧一切地逃跑,她卻選擇從高樓一躍而下。
對此無法再次視而不見的我,決定找出梓沙墜樓的真相。只是,隨著一步步拼湊出的零碎線索,我卻驚覺妹妹身上完美隱藏了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而讓它公諸於世的代價,則是我必須親手撕開心底那道好不容易才結痂的傷口……
作者簡介:
宮西真冬
一九八四年出生於日本山口縣,興趣是看書和看電影,大學時加入電影社,曾嘗試創作電影劇本。
深受推理小說作家辻村深月和戀愛小說作家村山由佳的影響,二○一六年以獲得第52屆的梅菲斯特獎的推理懸疑小說《誰在看著我》出道,並被譽為「編織得相當精緻的心理懸疑作品」。
近期著作《頸之枷鎖》聚焦煩惱於照護工作的女性與因受妻子家暴所苦的男性;《朋友未遂》則是描述在全住宿制的高中女校接連發生的詭異事件,她發揮擅長書寫人類陰暗心思的寫作技巧,但不同於前面兩部致鬱系推理小說的風格,結局帶著希望,在描繪人心幽暗之處的同時,也閃現了純白的光芒。
譯者簡介:
林于楟
政治大學日本語文學碩士。從生技界轉行而來,一頭栽入文字的世界中,現為專職譯者。譯有《極簡溝通》、《為什麼他有錢又有閒?》、《別去死啊!被霸凌不是你的錯》、《你在這裡,能呼吸嗎?》、《她的L:騙子們的攻防戰》等多數。
章節試閱
○ 第一章 ◌
拒聽的商量事是……
接到妹妹梓沙跳樓的消息時,志田梢子正在廚房裡煮馬鈴薯燉肉。當她看著計時器發呆時母親正好來電,梢子有股不好的預感,隨即接起電話。母親大多都在上午來電,從不曾在傍晚這忙碌的時段打電話,而這也是母親的貼心。
「跳樓?為什麼?」
梢子脫口而出後,腦袋一隅浮出些許在意的想法。
── 該不會是我的錯吧?
「媽媽一直很擔心會發生這種事情!自從妳說妳要嫁去東京之後,我就一直擔心會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妳為什麼要跑去東京那麼遠的地方啦!」
罪惡感刺痛心口,一瞬間不知該如何回話。
「……那梓沙現在怎麼樣?沒事吧?」
當梢子如此確認時,母親開始嗚咽。對話完全沒有進度,令人焦慮。在梢子喊了好幾聲「媽媽」之後,突然聽見父親說「換我聽吧」的聲音。
「爸爸?梓沙狀況怎麼樣?」
「還沒有恢復意識,醫生說是重傷。妳現在有辦法馬上回來一趟嗎?」
面對這個超乎想像的嚴重情況,梢子只能回答「我知道了」,接著開始思考該如何做準備。
「我現在去準備,晚點再聯絡。可以傳訊息告訴我是哪家醫院嗎?」
梢子只能勉強說出這句話。父親說了「好,妳回家路上小心點」後掛斷電話。
梢子對自己說「冷靜點」,接著摀住自己的臉。聽到「叩咚叩咚」的聲音才回過神來,發現鍋中食物正沸騰往外溢流,急忙關掉爐火。
總之得先聯絡丈夫才行,她開始尋找自己的手機。明明前不久還握在手中的,現在卻找不到,接著發現手機放在圍裙口袋裡,連忙聯絡丈夫。
「喂,直樹?對不起,工作中打電話給你,你現在可以說話嗎?」
「可以,怎麼了嗎?」
直樹的聲音有點疲憊,但身邊可能沒有其他人,語調清楚地回問。
「我妹從大樓屋頂……跌下來了,我想要馬上回家一趟,可以嗎?」
之所以沒說「跳下來」,或許是想要保護吧。保護什麼?妹妹的名譽?不對,是保護自己。始終有根小刺梗在心頭,妹妹跳樓該不會是自己的錯吧?
「從大樓屋頂跌下來,沒事吧?」
「不清楚,說還沒有恢復意識。」
「這樣啊,知道什麼詳情之後再聯絡我。」
「謝謝……直樹呢?你今天還好嗎?」
梢子忍不住問道,他回答:
「嗯,和平常差不多。」
掛斷電話後,梢子走到寢室從衣櫥中拿出行李箱。總之先收了三天份的換洗衣物,關好門窗後離家。從離家最近的車站到東京車站要三十分鐘,拿手機一查,還可以趕上最後一班新幹線的希望號列車。
── 梓沙跳樓該不會是我的錯吧?
身體竄過一陣寒意,為了甩開寒意,她朝車站奔跑。
衝入剛到站的電車車廂,拿出手機,打開妹妹今天早上傳來的訊息。
〈早安,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我有點事情想找妳商量,可以打電話嗎?〉
那是她早上八點多傳來的訊息。
當時直樹還沒出門,而且今天有事要外出,所以梢子冷淡地回了: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點忙。〉
── 會那樣回應也是不得已的啊。
雖然這樣說服自己,但另一個自己自以為聰明地問:「真的嗎?」
── 真的是因為有事嗎?
── 真的只是因為這點理由,就拒絕了妹妹有事商量的請求嗎?
答案是「不」。
看見妹妹名字的瞬間,梢子反射性出現「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的想法。婚後半年,妹妹從未和梢子聯絡,這段時間她過著和平又安穩的時光。離開老家、離開雙親及妹妹,梢子第一次感到自由。她不想失去這份安穩,所以才會拒絕妹妹。
但是,當現在面對妹妹的危機時,平常完全不會回想起的快樂記憶突然探出頭來── 趁母親不在家時,偷偷從冰箱裡翻出來魚肉香腸,兩個人一起偷吃。
為什麼現在會想起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呢?但回憶的抽屜一旦拉開,就沒辦法再關上,化作鮮明的影像出現在眼前。
其實梢子並沒有那麼想吃,只是有一次梓沙喊著肚子餓時,可以馬上拿來吃的東西只有那個而已。
在那之後,梓沙三不五時就纏著梢子說「想吃那個」,但妹妹年紀還小沒辦法自己拆開包裝。梢子嘴上說著「真拿妳沒辦法」,內心充滿幹勁地打開冰箱,兩人一起共享了被發現時可能會被罵的刺激感。放入口中的瞬間,看著真的吃得津津有味的妹妹時,梢子也同樣露出笑容,感受小小的牽絆。
── 要是知道會變成這樣,打通電話給她就好了。
如果打電話給梓沙,聽她說她想商量什麼,她或許就不會跳樓了。
強烈的後悔讓梢子的胃陣陣抽痛,全身起雞皮疙瘩打冷顫。
起碼得盡快到醫院去,對於沒聽她商量事情向妹妹道歉。心情急躁,感覺電車怎麼速度這麼慢。
新幹線在午夜十二點前抵達,一下月台冷得梢子直發抖,急急忙忙穿上大衣。在車站前搭上計程車並抵達醫院時已經無比疲憊,但她還是急忙去找雙親。父親傳訊息告訴她,他們已經移動到加護病房旁邊的家屬休息室裡了。
「梢子!」
在護理師帶領下一打開休息室的門,單獨坐在沙發上的母親一看見梢子立刻起身,大喊她的名字,尖銳的聲音在寧靜的醫院中響起。
「梓沙的狀況怎麼樣?恢復意識了嗎?」
梢子壓低音量一問,母親用力搖頭,「還沒,醫生說大腦沒有異狀,但她完全沒有恢復意識……這裡的醫生真的是好醫生嗎?要不要到其他醫院去比較好。」
「媽。」
梢子忍不住打斷母親,但或許已經被領她到這邊來的護理師聽見了。為什麼母親老是這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母親發現梢子帶著責備的語氣,小聲說了:
「為什麼?妳為什麼可以這麼冷靜?難道妳不擔心梓沙嗎?」
「別這樣說,我當然很擔心她啊。」
梢子重重嘆了一口氣。
這是她結婚後第一次和母親見面。
母親會定期打電話給她,她們也還算處得不錯,但最主要似乎是因為沒有實際見面,如今見到面才不過五分鐘已經變成這樣了。
「如果妳真的擔心,那為什麼要拋下我們跑去結婚啊?」
差點脫口而出「我難道沒有選擇怎麼活的權利嗎?」但梢子努力安撫自己不要被母親挑釁。
「怎麼啦,怎麼這麼大聲?」
父親走進休息室,沒特別針對梢子或母親如此問道。
「我才剛聽到梓沙的意識尚未恢復……那個,梓沙為什麼會跳樓?」
梢子一問,父親皺起眉頭對梢子說:
「還沒有確定她是跳樓。」
「是這樣嗎?因為媽電話中……」
梢子看了看母親的臉。
「如果不是跳樓,那她幹嘛跑到大樓屋頂去啊!這樣根本沒有道理啊!自從妳結婚之後,那孩子的樣子一直很不對勁。」
母親突然大吼大叫。
父親不理會母親說什麼,
「今天是她店裡尾牙,她傍晚去車站前的居酒屋,然後我們就接到聯絡電話說她從那棟大樓的屋頂上掉下來。」
「有人看到嗎?」
梢子一問,父親搖搖頭。
「下面路過的人發現時,她已經墜地了。聽警方說,她身上有落地前撞到鐵絲網的痕跡,也幸好有這個緩衝。」
「……這樣啊。」
梢子忍不住想像那個畫面,接著全身發抖。
母親低聲喊了「梢子」,接著問:
「妳有沒有聽梓沙提過什麼?」
梢子的身體震了一下。母親知道嗎?知道梢子拒絕了妹妹有事商量的請求。
「……什麼是指什麼?」
「像最近有什麼煩惱之類的,妳還在這邊的時候,不是每天都會聽她商量事情嗎?」
梢子鬆了一口氣,看來母親並非知道些什麼。如果母親知道梢子拒絕了妹妹的商量,肯定會毫不留情地把責任全推到她身上,光想到這就讓梢子呼吸困難。
梢子輕輕解開大衣的第一個鈕扣,小心吸一口氣。
「……我們結婚之後完全沒有聯絡。」
「妳為什麼不主動聯絡她?妳們是只有彼此的姊妹耶。」
呼吸困難讓梢子無法說話。
「別這樣,又還不確定她是不是自殺,很可能是意外啊。」
父親插嘴後,母親狠狠瞪了父親一眼。
「你別這樣逃避現實,你心裡也肯定這樣想吧?聽到梓沙從大樓屋頂上跌下來時,你肯定想著『啊啊,又來了啊』對吧。」
沉默降臨。
沒錯。從母親口中聽見妹妹跳樓時,梢子毫無抵抗地接受了這個事實。為什麼?因為梓沙十九歲時曾經自殺未遂。每個人都想著,梓沙總有一天又會重蹈覆轍。但即使如此,梢子仍拒絕了梓沙有事商量的要求。
「……總之,我們只能祈禱梓沙早點恢復意識,我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父親這句話換來母親一句「你真的很冷漠」。
「我要留在醫院裡,你和梢子回家吧。根本不是真心擔心的人待在這裡,梓沙也不可能恢復意識。」
「但是……」
梢子試圖想說服母親。
「別多說了!」
母親背對梢子和父親,在沙發上坐下。
「……我知道了,那我明天早上再來和妳換班。如果有事,不管幾點都沒關係,打電話給我。」
母親沒有回應。父親也只說了一句「那我明天再來」就走出休息室,梢子也跟在父親後面。
走出醫院,感覺外頭又變得更冷了。坐上父親的車子一陣子後,身體都還暖不起來。
車子開動後一段時間,先開口的人是父親。
「東京怎麼樣,稍微習慣了嗎?」
梢子回答「習慣了」。和父親的對話與和母親的不同,不需要繃緊神經。
「這樣啊,直樹也還好嗎?」
「……嗯,很好,你不用擔心。比起我,爸你明天要上班吧?可以請假嗎?」
「今天是年底最後一天上班日了……都不知道該說時機正湊巧還是太不湊巧了。」
「……這樣啊。」
梢子完全忘記現在是年底了。
父親說了「就是這樣啊」後不發一語。雖然和父親之間無須小心翼翼的,但也不代表兩人能熱絡對話。
仔細想想,似乎很久沒有和父親好好對話了。母親會定期打電話給梢子,但這半年來,父親從未主動打過一次電話,頂多只有偶爾搭配真的很短的文章,傳張照片給梢子而已。舉例來說,散步中發現的野貓,路旁掉落的栗子毬果……這樣的距離感正剛好。
梢子看著窗外流逝的景色,這裡和東京相比,建築物密度壓倒性的低。
明明感到懷念,卻又有哪裡感到陌生。才只離開半年竟然會出現這種感受,自己也嚇了一大跳。明明結婚前她從未離開過這塊土地啊。
沒想到自己竟會離開出生之地到東京,幾年前都還完全無法想像。而且話說回來,梢子對東京沒有什麼好印象,那是屬於母親和梓沙的城市,不屬於梢子。
如此一想,這太過愚蠢的想法讓梢子失笑。現在還對以前的事情懷恨在心,這也太過消極了吧。
我已經改變了,已經和以前的自己不同了。
那就更應該聽聽梓沙想商量什麼事情的吧?心中的另外一個自己如此責備。
── 難道不是因為害怕嗎?
害怕什麼?
── 害怕變回以前的自己。
梢子閉上眼睛,輕輕吐了一口氣。為了轉移焦點,刻意思考其他事情。
梓沙到底想要「商量」什麼?
感到小小的不對勁,她努力思考到底是哪一點讓自己感到不自在?至今從妹妹口中聽過無數的煩惱,而她每次都會鼓勵妹妹。但話說回來,其實妹妹從來不曾主動對梢子開口訴說自己的煩惱。
大抵都是母親哭著對梢子說「梓沙的樣子很奇怪」,拜託梢子去看看狀況,梢子就會去梓沙的房間問她「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最近怎麼樣啊?」說不覺得麻煩肯定是謊言,但果然還是無法坐視不管。但是,長大成人之後,妹妹曾主動到梢子房間說「請妳聽我說說話」嗎?
梓沙自從十多歲那時再也無法相信世界起,她說出口的話總是在死胡同裡繞來繞去,不是想要解決問題的積極態度。
── 我已經不行了。
── 反正我不正常。
── 我和姊姊不一樣。
不管說什麼,梓沙都無法理解梢子的心情,這讓梢子筋疲力盡地離開了那個家。
感覺不對勁的原因就在這裡,現在的梓沙和梢子半年前知道的那個妹妹似乎有哪裡不同。特地主動和姊姊聯絡,這對妹妹來說是相當反常的行為。梓沙總是用態度展現自己軟弱的一面,卻絕對不願意主動開口。
梓沙被什麼事情逼入絕境,甚至讓她願意主動傳訊息?
── 到底是什麼事?
「爸。」
梢子一開口,父親注視著前方問:「幹嘛?」
「梓沙的手機現在在哪?」
車子在紅燈前停下,父親轉頭看向梢子。
「手機在梓沙的口袋裡,但壞掉了無法開機,為了慎重起見已經交給警方了。」
「……在警察那?」
「是意外還是自殺……或者是案件,現在什麼也不知道啊。警方也問了我很多問題……那時也說了梓沙曾經自殺未遂的事情。」
燈號轉綠,父親踩下油門。
「手機怎麼了嗎?」
「我想說或許能知道些什麼……例如,她有什麼煩惱之類的。」
梢子忍不住想對父親全盤托出「梓沙會變成這樣或許是我的錯」,但她說不出口。父親大概不會責備梢子,但現在對父親說了又能怎麼樣?梢子覺得讓父親分擔這個痛苦,讓自己可以輕鬆點是很卑劣的行為。
「她很認真去工作……和妳媽之間關係沒什麼變化,即使如此,梓沙看起來比妳媽更穩定,情緒不安穩的反而是妳媽。」
「……這樣啊。」
就算繼續問父親,也無法知道梓沙想要「商量」什麼。梢子不認為梓沙會對父母說。
── 妹妹只來依靠我啊。
突然感覺難以呼吸,梢子稍微打開窗,父親問著:「太熱嗎?」調低暖氣溫度。
「……有一點。」
吸了一口從縫隙流入車內的冷空氣,上一秒還昏昏沉沉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梢子挺直背脊。
或許有人會覺得事到如今為時已晚,但梢子想要知道,想知道妹妹有什麼煩惱,想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 難道不是只想確認自己無能為力而因此安心嗎?
或許是這樣。
── 妳真的很偽善。
即使如此,也比什麼都不做來得好。
邊和自己煩人的思緒對話,梢子邊閉上眼。
○ 第一章 ◌
拒聽的商量事是……
接到妹妹梓沙跳樓的消息時,志田梢子正在廚房裡煮馬鈴薯燉肉。當她看著計時器發呆時母親正好來電,梢子有股不好的預感,隨即接起電話。母親大多都在上午來電,從不曾在傍晚這忙碌的時段打電話,而這也是母親的貼心。
「跳樓?為什麼?」
梢子脫口而出後,腦袋一隅浮出些許在意的想法。
── 該不會是我的錯吧?
「媽媽一直很擔心會發生這種事情!自從妳說妳要嫁去東京之後,我就一直擔心會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妳為什麼要跑去東京那麼遠的地方啦!」
罪惡感刺痛心口,一瞬間不知該如何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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