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DEO 黑暗邪典文學大師、怪奇魔性說書人
喬.蘭斯代爾
《愛╳死╳機器人》熱門改編原著作家
最精彩、怪異的故事精選集
★共收錄16篇中、短篇作品,其中5篇榮獲史鐸克小說獎及英國奇幻獎★
★收錄Netflix影集《愛╳死╳機器人》同名集數原著〈魚夜〉★
歡迎加入蘭斯代爾式的邪典派對!
在如克蘇魯般恐怖怪誕、黑色幽默充斥的夜晚裡,
坐在篝火旁,聽他娓娓道來……
「讓這本書向您介紹蘭斯代爾未經審查、未經過濾的世界。」——《衛報》
出前一廷|城堡岩小鎮粉絲頁創立人
臥斧|文字工作者
龍貓大王通信|影評人
譚光磊|知名版權經紀人
——盛讚推薦(按姓氏筆畫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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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喬.蘭斯代爾——
● Netflix影集《愛╳死╳機器人》三度改編其作品〈魚夜〉、〈掩埋場〉、〈高草〉
● 短篇作品曾收錄進推理大師卜洛克主編的《光與暗的故事》
● 史鐸克獎21次提名、9次獲獎;世界奇幻獎11次提名
● 黑暗奇幻驚悚代表文學獎項「史鐸克獎」、驚悚黑色文學最高終身成就「雷蒙.錢德勒獎」得主
這本超級精選集收錄了黑暗邪典文學大師喬.蘭斯代爾寫作生涯中最經典、最瘋狂的故事,包括五篇獲獎之作,還有數則被改編成影視作品的原著短篇,絕對適合你作為進入他怪異宇宙的入門指南——準備好感受這位大師集恐怖、神祕、諷刺、懸疑於一身的暢快滋味吧!
本選集收錄之作品——
●〈瘋狗之夏〉(1999年史鐸克獎)
小兄妹在那年夏天遇到的恐怖遭遇。
●〈獵鴨〉
男孩和父親去打獵,獵物卻有點特別。
●〈哥吉拉的十二步驟戒癮療程〉
哥吉拉與他的怪物小夥伴正在實行殺人戒癮療程。
●〈山路驚魂〉(2005年翻拍成《恐怖大師》影集同名集數)
女人在收不到訊號的山路上,要智取可怕的殺人犯。
●〈夾在羅曼史裡的裸照之衍生事件〉(1992年史鐸克獎)
男子帶女兒去看馬戲表演後,發生一連串奇怪但有趣的事件。
●〈牛仔〉
小男孩想知道為什麼西部小說裡都沒有黑人牛仔。
●〈魚夜〉(改編成Netflix影集《愛╳死╳機器人》同名集數)
兩名銷售員在沙漠中車子拋錨,看到了奇異景象。
●〈不從底特律來〉
年邁的男人為拯救病妻,與死亡的化身展開鬥爭。
●〈六八年夏天的郊遊〉
三個青少年在週六夜找樂子,結果卻找到憤怒的父親、飢餓的鱷魚和凶暴的卡車司機。
●〈打鬼王〉(2002年翻拍成同名電影)
「貓王」和「甘迺迪總統」VS 吸食靈魂的木乃伊邪魔。
●〈救火犬〉
男子被消防局聘僱擔任吉祥物,但必須穿上狗狗裝。
●〈致命一擊〉(1997年史鐸克獎)
一場非法重量級拳賽,外加逐漸逼近的強烈颶風。
●〈白騾子與斑點豬〉
法蘭克要前往沼澤地尋找傳說中的白騾子。
●〈在凱迪拉克沙漠深處與死者同行〉(史鐸克獎及英國奇幻獎)
一個賞金獵人帶著他的獵物,穿越殭屍橫行的沙漠。
●〈擋風玻璃外的地獄〉
關於汽車電影院的恐怖回憶。
●〈錯過恐怖電影的那一夜〉(1988年史鐸克獎)
以鐵鍊和死狗加味的無聊夜晚,逐漸變得暴力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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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業界及讀者好評
● 美國原創代表性作品。——喬.希爾,《龍鱗焰火》作者
● 具有娛樂性,冠軍說書人蘭斯代爾在這本精彩的選集中分享了他最好的怪異故事……是對粗俗、迷人、無法歸類的東德州一個很好的介紹。——《出版者週刊》(Publishers Weekly)
● 讓這本書向您介紹蘭斯代爾未經審查、未經過濾的世界。他是一位值得廣大讀者認識和欣賞的作家。——《衛報》(The Guardian)
● 蘭斯代爾無疑是恐怖小說界最受尊敬的工匠之一……除了蘭斯代爾的故事,人們還能在哪裡看到哥吉拉參加為超大怪物量身訂做的十二步戒癮計畫?或者耄耋之年的貓王被限制在陰暗療養院的床上,面對吃人靈魂的埃及木乃伊?這兩則故事都在這本精心挑選的最佳選集中……蘭斯代爾喜歡的主題從殭屍到吸血鬼獵人再到汽車電影院,他的故事涵蓋了從噁心的恐怖到對一切事物的諷刺。——《書單》雜誌(Booklist)
● 他以民俗學家的眼光、街頭說書人的節奏感去訴說故事細節。——《紐約時報》書評
● 就像十級辣度的辣椒一樣,蘭斯代爾的作品相當強烈……他已成為一位教主級人物。——《人物雜誌》(People Magazine)
● 蘭斯代爾是個帶有德州傳統卻又大膽不羈的說書人……爆發力高達十萬瓦特。——《休士頓紀事報》(Houston Chronicle)
● 喬.蘭斯代爾的最佳作品,是怪異愛好者、怪異的擁護者和喜愛荒誕的粉絲必備書籍。如果你正在尋找一種獨特的體驗,讓你既驚愕又懷念,既驚恐又有趣,那就不要再找了。——Fatally Yours,搖滾樂團
● 無論你是蘭斯代爾的鐵粉,想在一本書中獲得他大部分的優秀作品,還是想加入蘭斯代爾式邪典體驗的新人,正在尋找好的入門起點,這本書都很適合你。——Kent Allard,Dead in the South樂團
● 喬.蘭斯代爾是位說故事的大師。他是那種你會想跟他一起去露營的人,這樣你就能在晚上坐在篝火旁,享受他為你編織他那特殊的說故事魔法。——Cheryl Stout,Amazon讀者
● 喬.蘭斯代爾是美國小說界赤手空拳、毫無顧忌的代言人——一個精明的天才,表面上看似是好男孩的胡說八道,卻在玉米麵包中埋藏著敏銳的洞察力和深刻的道德感。《魚夜》是非常具有娛樂性的文集,展現了作者的多才多藝和聰明才智,是本充滿驚險與寒意的短篇小說集,跨越了恐怖、戲劇和玩世不恭的黑色幽默的界限。——Gary Griffiths,Amazon讀者
● 這個人的故事我支持了很多年,一直期待著他的新作品。他是位技藝高超的大師,而對於這本精選集,你還能說什麼呢?……喬.蘭斯代爾萬歲!!——J. Bilby,Amazon讀者
作者簡介:
喬.蘭斯代爾Joe R. Lansdale 黑暗邪典文學大師,生涯至今著有超過30本小說集和400篇短篇故事,作品出現在國家選集、雜誌和收藏中,以及許多外國出版物中。 他曾為漫畫、電視、電影、報紙和網站撰稿。他的作品被收錄在超過二十本短篇小說集,並有超過十多本個人選集。他曾獲得愛倫坡獎、九次史鐸克獎、世界恐怖小說大師獎、恐怖作家協會終身成就獎、英國奇幻獎、義大利格林扎納.卡佛文學獎、希羅多德歷史科幻小說獎、墨水瓶科幻與奇幻貢獻獎等。 他的中篇小說被唐.柯斯卡萊利改編成同名電影《打鬼王:貓王大戰埃及鬼王》(Bubba Ho-Tep),由布魯斯.坎貝爾和奧西.戴維斯主演;短篇作品〈山路驚魂〉(Incident On and Off a Mountain Road)被改編為影集《恐怖大師》第一季的首播集,他自己也將短篇〈與死者共度聖誕節〉(Christmas with the Dead)改編為同名電影。改編自他同名犯罪驚悚小說《七月寒潮》(Cold in July)的電影,不僅獲得日舞影展評審團大獎的提名,日舞電影台也將他的小說《兄弟同心》(Hap and Leonard)改編為同名電視劇。他也曾參與製作根據他獲得艾倫坡小說獎所改編的電影計畫《沼底殺機》(The Bottoms)、《免下車》(The Drive-In)。 身為德州史蒂芬奧斯汀州立大學常駐作家,他同時也是武術大師,創造出獨門的技巧,不僅是武術神傳家族系統(Shen Chuan Family System)的創始人,也是美國和國際武術名人堂的成員。他獨特的嗓音,以及對其他作家、電影工作者的慷慨大力支持也廣為人知。他和他的妻子、狗和兩隻貓住在德州的納科多奇斯。
譯者簡介:
葉旻臻 自由譯者,曾任紀錄片拍攝團隊助理、字幕翻譯。總是渴望更貼近自己欣賞的故事,所以喜歡翻譯。譯有《不能贏的辯護》、《布娃娃殺手3:遊戲終結》、《醜女與野獸》、《我的解剖人生》、《少女A》、《最後的太空人》、「泰斯凱蘭二部曲」等書。 賜教意見請寄:minjen.yeh@gmail.com
章節試閱
〈瘋狗之夏〉 於是我們起身要出發,這時才意會過來——我們迷路了。因為忙著跟隨托比指的方向追松鼠,跑到了森林深處完全不認得的地方。當然,我們並不害怕,至少當下不怕。我們整天都在森林裡探險,但是天色已經暗下來,附近的環境並不熟悉。 月亮已升得更高了些,我便用它來認路。「我們要朝這個方向走,」我說:「最後就會通往家裡,或是馬路上。」我們推著推車出發了。樹根、轍痕和掉落的樹枝讓我們腳步踉蹌,推車和我們自己都跟樹撞來撞去。附近可以聽見野生動物活動的聲音,我想到錢伯斯先生說的豹,還想到野豬,擔心我們會不會遇到一隻正好在挖橡實。我還記起錢伯斯先生也說過,今年狂犬病鬧得很嚴重,很多動物都有感染上。 這個念頭讓我緊張地伸手進口袋裡摸索彈藥。子彈還剩下三發。 我們愈往前走,身邊的動靜就愈多,而過了一會兒,我開始發覺有某個東西在跟我們同步行進。我們放慢速度時,它也慢下來。我們加速時,它也跟著加速。而且那種模樣不像動物,甚至不像鞭蛇有時候追著人跑的方式。這個跟蹤我們的東西比蛇還大,像是一頭豹,或是一個人。 我們一邊走,托比一邊低吼;牠昂起頭,後頸的毛倒豎起來。 我看向湯姆,月光恰好能穿過樹林,讓我看見她的臉和她害怕的程度。我知道她也和我想到了相同的結論。 我想說些什麼,想對樹叢裡的不知名生物大吼,但我怕那會像某種開戰信號,惹得它出手攻擊我們。 稍早,為了安全起見,我關上散彈槍的保險,把槍跟托比、鏟子和松鼠一起放在推車裡推著走。現在我停下腳步,拿出槍,確定裡面填了彈藥,然後打開保險,拇指放在扳機上。 托比開始發出明顯的噪音,低吼變成了狂吠。 我看向湯姆,她抓住手推車開始推。我看得出來她在軟軟的林地上推得困難重重,但我別無選擇,只能拿好槍;而且我們不能丟下托比,在牠遭遇了如此折磨之後。 樹叢裡的不知名生物跟了我們一下子,然後就不再出聲。我們加快速度,沒再聽到聲音,也不再感覺到它的存在。稍早之前的經歷,感覺就像有魔鬼在一旁同行。 我終於鼓起勇氣關上散彈槍的保險,將槍放回推車裡,然後重新接手來推車子。 「那是什麼?」湯姆問。 「我不知道。」我說。 「聽起來是很大的東西。」 「是啊。」 「是山羊人嗎?」 「爸說根本沒有山羊人。」 「是啊,但他有時候也會說錯,對吧?」 「他幾乎沒有說錯過。」我說。 我們再往前走了一下,發現河道有個地方比較窄,於是七手八腳地帶著推車渡河。我們不應該渡河的,但是地點正合適,而且跟蹤我們的那個人或東西嚇到了我,我只想要在我們和跟蹤者之間隔開一點距離。 我們走了更久的一段路,最後碰到一堆在樹木之間糾結生長的刺藤,尖刺和藤莖形成了一道荊棘之牆。是一面野薔薇樹籬。上面有些藤蔓粗得像井邊吊水桶的繩索,棘刺尖得像釘子,開的花在晚風中聞起來濃香甜美,簡直就像熬煮中的高粱糖漿。 這片刺藤左右各延伸了一段距離,我們四面八方都被包圍住。我們走進了一片荊棘迷宮,牆太寬太厚而無法穿過,太高太刺而無法翻越,不但有低垂的藤莖交織在一起,頭頂上也有一片天花板似的藤蔓。我想到故事裡的布雷爾兔和荊棘叢,但我和布雷爾兔不一樣,我不是在荊棘叢裡出生長大,而且也不想要待在那種地方。 我的手伸進口袋,找到一根火柴,是我和湯姆試著把玉米鬚和葡萄藤捲成菸抽時留下來的。我用拇指劃了火柴,拿著它四下晃晃,看到刺藤之間有一道很寬的空隙;不需要什麼本領就能看出,原本被切斷的小徑就在那個空隙後方。我彎下身子把火柴往前湊,看到藤蔓形成了一條大約長寬各六呎的隧道。我看不出隧道有多長,但肯定延伸得頗遠。 我趁火柴燒到手之前把火揮熄,並對湯姆說:「我們可以回頭,或是可以走這條隧道。」 湯姆看向左邊,只見又厚又密的刺藤,而前方也有一堵藤牆。「我不想回頭,因為有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我也不想走隧道。我們會像管線裡的老鼠一樣。也許那個東西知道我們會被困在裡面,它就在陷阱的另一頭等著我們,就像爸爸讀給我們聽的那個故事。一部分是人、一部分是牛的那個。」 「一半是公牛,一半是人類,」我說。「牛頭人。」 「對,就是牛頭人。它可能在等著我們,哈利。」 我當然有想過這一點。「我覺得我們應該走隧道,那樣它就沒辦法從旁邊襲擊我們,一定得從隧道的前面或後面進來。」 「裡面會不會有其他條隧道?」 這我倒沒想到。裡面可能到處都有像這樣的出入口。 「我有槍。」我表示:「如果妳可以負責推車,托比就能幫我們留意四周,讓我們知道有沒有東西在靠近。要是有什麼突然冒出來,我就一槍把它打成兩半。」 「這些選項我都不喜歡。」 我拾起槍、做好準備,湯姆抓住推車把手。我走了進去,湯姆跟在我背後。 〈魚夜〉 他們靜靜坐了一會兒。夜色籠罩了整片沙漠,巨大的金色月亮和億萬顆星星從亙古之外發出瑩白的微光。 風吹了起來,沙子隨之飄動,降落在新的地點。沙漠的緩慢波動令人想起午夜的海洋,曾經坐船橫渡大西洋的年輕人這麼說。 「海洋?」老人回答:「是啊,是啊,就像那樣。我也有同感。這就是它讓我不安的一部分原因,讓我今天下午暴躁起來的一部分原因。不止是因為天熱。我在這裡有一些回憶,」他對著沙漠點了一下頭。「它們現在又回來了。」 年輕人扮了個鬼臉。「我不懂。」 「你不會懂。你不該懂。你會覺得我瘋了。」 「我已經覺得你瘋了。就跟我說吧。」 老人露出微笑。「好吧,但你不准笑。」 「我不會的。」 他們之間沉默了片刻。最後,老人開口:「今晚是魚之夜,孩子。今晚是滿月,當初就是在沙漠裡的這個地方,如果我沒記錯,而且這裡感覺也對——我是說,這個夜晚感覺就像是用某種柔軟的布料做成的,跟一般的晚上不同,感覺就像在一個又大又黑的袋子裡,袋身灑滿了亮粉,袋口打了一盞聚光燈,就像月亮,對不對?」 「你把我搞糊塗了。」 老人嘆了口氣。「但感覺起來不一樣。對不對?你也有感覺到吧?」 「應該吧。本來覺得只是因為沙漠裡的空氣。我從來沒在沙漠裡這樣露宿,所以我猜感覺本來就會不同吧。」 「好吧,是不同。你看,這就是我二十年前受困的同一條路。我一開始還不知道,至少沒有清楚意識到。但是在內心深處,我一定在開上這條路時就曉得了,主動朝著命運而去。這就像足球賽那樣,像一種即時重播。」 「我還是不懂魚之夜的事。你說你以前來過是什麼意思?」 「不是來過這個確切地點,是這座沙漠裡的某處。那時的路比現在還不成樣子,大概只有納瓦荷族會走。我的車壞了,就像今天這輛,但我沒有在原地等,而是開始用走的。我啟程的同時,魚出現了。魚在星光裡游動,有好多好多,漂亮得不得了,包括了彩虹的每一種顏色,有大有小、有胖有瘦。牠們直接朝我游過來……直接穿過了我!舉目所見到處都是魚,從頭頂上到地上都是。 「等等,小子。別那樣看著我。聽我說:你是個大學生,你懂得不少。我是說,你懂得這世界上在我們出現之前有過什麼,在我們爬出大海、產生了足夠的變化、開始自稱為人類之前。我們也曾經是水中生物,和那些會游泳的東西是兄弟,不是嗎?」 「我想是吧,但是——」 「好幾百萬年前,這片沙漠曾經是海底。也許還是人類的誕生地呢,誰曉得呢?我是在講科學的書裡讀到的。然後我就想:如果人的鬼魂可以在房子裡作祟,滅亡多年的生物鬼魂為什麼不能在牠們棲息過的地方出沒、在幽靈大海裡漂浮呢?」 「你是說有靈魂的魚?」 「格局別這麼小,孩子。聽我說:我跟北方那邊一些印地安人聊過,他們跟我說有一種叫做『曼尼托』的東西,也就是靈魂。他們相信所有的東西都有靈魂,不管是岩石、樹、各式各樣的東西。就算岩石被風化成塵土、樹被砍成木材,它們的曼尼托都還是存在。」 「那為什麼你不會一直看到那些魚?」 「為什麼我們不會一直看到鬼?為什麼有些人從來沒看過鬼?時機不對,這就是原因。需要一個珍貴的時機,我想那就像某種精密的定時鎖——銀行用的那種。銀行的定時鎖打開的時候,裡面有錢;這裡的定時鎖打開的時候,我們就會看到魚和早已消失的世界。」 「嗯,這值得思索。」年輕人勉為其難地說。 老人對他咧嘴而笑。「我不怪你會有那種想法。但我二十年前遇上這件事之後,就再也不曾忘記過。我看著那些魚足足一小時,直到牠們消失。然後馬上有個納瓦荷人開著一輛老皮卡車過來,我就搭他的便車進城。我跟他說了我看到什麼。他就只是看著我,咕噥了一些話。但我看得出來,他知道我在說什麼,他也看到了,而且可能不是第一次看到。 「我聽說納瓦荷族出於某些原因不吃魚,我敢打包票,就是因為沙漠裡的那些魚。也許他們覺得那些魚是神聖的。為什麼不可能呢?那感覺就像面對著造物主,就像爬回母親體內,回到出生前的狀態,在液體裡隨意踢動,完全無憂無慮。」 「我不知道。這聽起來有點……」 「可疑?」老人笑了。「沒錯,沒錯。總之,那個納瓦荷人把我載到鎮上。隔天我把車修好,繼續上路。之後我再也沒走過那條捷徑——直到今天,而我認為這不止是巧合。是我的潛意識在驅使我。那一晚把我嚇壞了,孩子,我不會不承認,但那一晚也非常美妙,讓我無法忘懷。」 年輕人不知該如何回話。 老人看著他,露出微笑。「我不怪你,」老人說:「完全不會。也許是我瘋了。」 他們在沙漠的夜晚中又坐了一會兒,然後老人拿下假牙,倒了點溫水沖洗上面的咖啡和香菸污漬。 「希望我們不會缺水。」年輕人說。 「你說得對。我真是犯傻了!我們睡一下吧,日出前就開始走。這裡離下一個鎮不遠,最多就十哩。」他把假牙放回嘴裡。「我們會沒事的。」 年輕人點了點頭。 〈打鬼王〉 泥溪林蔭的午餐室裡到了用餐時間。 貓王坐在一盤蒸紅蘿蔔、綠花椰和薄片狀的烤牛肉前面。一塊乾巴巴的麵包捲、少許奶油和一小杯牛奶排排站在旁邊。這一餐令人絲毫打不起精神。 坐他旁邊的真假音藍調歌后在鼻子裡卡了一塊紅蘿蔔,她正高聲闡揚天父上帝的罪,祂在好馬利亞的睡夢中把她肚子搞大了,在她打著鼾時鑽進了她沒有潤滑的小妹妹,她那副小心腸渾然不知情,陰蒂也沒有舒服到,醒來時肚子就多了個嬰兒,卻對事發過程毫無記憶。 這些貓王全都聽過了,他以前曾覺得這番把上帝比作強暴犯的言論深具冒犯性,但聽久他也就不在乎了。她繼續喋喋不休著。 對面有個戴黑面具、有時配上白牛仔帽的老人,安養院居民和員工都叫他獨行俠。 他有兩把沒子彈的玩具槍,他拿著其中一把朝地面發射,並且出聲呼喚沒人看得見的夥伴湯頭,叫對方過來彎下腰,他要送對方回家。 在桌面遙遠的另一端,大盜迪林傑在述說他喝過多少威士忌、抽過多少雪茄,但那都是在他切掉老二、偽裝成女人身分躲起來以前。她說她現在不再想到銀行、機關槍、女人和高級雪茄。她現在會想的是碗盤上的污點,還有窗簾、掛布的顏色跟地毯和牆壁配不配。 當周遭環境造成的低氣壓再度籠罩,貓王又深思起昨晚的事,望向長桌遠端的傑克(甘迺迪先生)。他看到那個老人也在看他,彷彿他們倆共享著一個祕密。貓王的鬱悶心情舒緩了一點點。這裡出現了一個貨真價實的謎團,而今晚夜幕降臨之後,他就要去調查。 地球上,泥溪林蔭安養中心所在的那一面再度轉離了太陽,藍月也再度靠近。髒兮兮的黑色天空上吹來了幾許朦朧的雲朵,現在時間漸漸接近凌晨三點。 貓王驚醒過來,轉頭面向闖入者。傑克站在他的床邊,低頭看著他。傑克的睡袍外罩著一件西裝外套,他還戴了厚厚的眼鏡。他說:「賽巴斯汀,它出來了。」 貓王整理了一下思緒,將腦中的念頭匯集成一幅不至於太混亂的拼貼。「什麼出來了?」 「它。」傑克說:「你聽。」 貓王傾聽著,走廊上又傳來他前一晚聽過的疾行聲。今晚,那聲音讓他聯想到巨大的蝗蟲在小紙箱裡瘋狂振翅,翅膀的尖端刮刺著硬紙板,將紙板劃穿、切割解體。 「耶穌在上,那是什麼東西?」貓王說。 「我本來以為是林登.詹森,但結果不是。我碰到了新的證據,顯示這是另一個刺客。」 「刺客?」 傑克豎起一隻耳朵。那個聲音漸行漸遠,而後停止了。 「它今晚有別的目標。」傑克說:「來吧,我要給你看個東西。我覺得你回去睡覺並不安全。」 「看在老天的份上,」貓王表示:「去跟管理員說吧。」 「那些穿西裝的蠢貨,」傑克說:「不用了謝謝。我在達拉斯的時候就信過他們一次,看看我和我的腦子因此落得什麼下場。我現在只能靠沙子思考,但也許還能接收到我腦子的一點腦波。誰說得準會不會哪天他們就在白宮裡把電池給拔了?」 「好吧,這是挺值得擔心。」貓王說。 「聽著,」傑克繼續說:「我知道你是貓王,而且有傳言說,你知道的……說你有多討厭我。但我已經想通了。你討厭我,但你之前那天晚上大可把我做掉。我想請你做的,就只是看著我的眼睛,向我保證,你和達拉斯那天發生的事沒有半點關係,保證你從來不認識李.哈維.奧斯華和傑克.魯比。」 貓王盡可能誠懇地直視著他。「我跟達拉斯的事沒有關係,我也不認識李.哈維.奧斯華和傑克.魯比。」 「很好。」傑克說:「我可以不叫你賽巴斯汀,改叫你貓王嗎?」 「可以。」 「好極了。你讀東西的時候需要戴眼鏡嗎?」 「我真的想看清楚東西時才會戴。」貓王說。 「去拿眼鏡,然後快過來吧。」 貓王晃著助行器輕鬆地走著,感覺今晚不怎麼需要這項輔具。他滿心興奮。傑克很瘋,也許他自己也瘋了,但現在有一場冒險正在展開。 兩人來到走廊上的廁所,就是保留給男性訪客使用的那間。「就在這裡面。」傑克說。 「等等,」貓王問:「你不是要把我騙進去然後想玩我的小鳥吧?」 傑克瞪著他。「老兄,我跟賈姬、夢露還有一堆美女做過,你覺得我會想玩你的臭老雞巴?」 「有道理。」貓王承認道。 他們進到廁所裡。空間很大,有好幾個隔間和小便斗。 「在這邊。」傑克說。他到其中一個隔間,推開門,站在馬桶旁,讓位給貓王的助行器。貓王擠進去看著傑克指的東西。 是塗鴉。 「就這個?」貓王問。「我們在調查走廊上的怪聲,要找出昨晚襲擊你的人,你卻帶我進來這裡看廁所牆壁上畫的火柴人?」 「仔細看。」傑克指示。 貓王往前靠近。他的視力大不如前,眼鏡可能也該重配了,但他看得出來那些塗鴉不是文字,是一連串簡化的圖示。(注) 一陣顫慄傳來,像美酒帶來的醉意般流竄貓王全身。他曾經瘋狂熱愛古老祕教傳說,例如《埃及死者之書》和《H.P.洛夫克拉夫特全集》,他立刻認出了眼前的東西。「埃及象形文字。」他說。
〈瘋狗之夏〉 於是我們起身要出發,這時才意會過來——我們迷路了。因為忙著跟隨托比指的方向追松鼠,跑到了森林深處完全不認得的地方。當然,我們並不害怕,至少當下不怕。我們整天都在森林裡探險,但是天色已經暗下來,附近的環境並不熟悉。 月亮已升得更高了些,我便用它來認路。「我們要朝這個方向走,」我說:「最後就會通往家裡,或是馬路上。」我們推著推車出發了。樹根、轍痕和掉落的樹枝讓我們腳步踉蹌,推車和我們自己都跟樹撞來撞去。附近可以聽見野生動物活動的聲音,我想到錢伯斯先生說的豹,還想到野豬,擔心我們會不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