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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振瀛教授序
趙福粦和我是六十多年前基隆信義小學的同窗,彼此心靈契合。後來雖然各奔東西,天各一方,但仍時常思念對方。這種思念之情終於產生心電感應;就在二零二一年十一月初我跟內人談起他之後沒有幾天,他突然從澳洲打電話給我,向我致候。事後他特地為此作了一首〈少小離別老大聯〉的新詩。詩中有這麼一段寫道:
是什麼樣的神奇
把您的思念置入我的手中
令它在穿越一甲子的風霜之後
闖入臉書觸到您的足印
隨即從萬里之外的大洋洲
拿起電話,讓您重又聽到
沒有被六十年滄桑篡改的「童話」
成年之後,我們在學業和事業上走了一條不同的道路。我從事中西文學、戲劇、藝術和繪畫的研究、創作與教學;他則踏入法學的領域,在律師界執業四十年。在四十年的執業生涯中,他曾受聘擔任中國石油公司、中華電視臺、中視文化公司、臺北希爾頓大飯店等數十家公司行號以及著名影星胡因夢的常年法律顧問,且每每在法庭上為當事人(或為自然人,或為法人)的權益進行雄辯。譬如,在前文星雜誌創辦人蕭孟能自訴李敖侵占一案中,他和李永然律師共同擔任蕭孟能的自訴代理人,與能言善道的李敖唇槍舌劍,最終把李敖送進了監獄(身為律師,他因當事人勝訴後的喜悅而感到寬慰,但作為李敖台中一中的學弟,他則為李敖生平第二次入獄而傷心);在李敖告胡因夢偽造文書與偽證的兩個案件裡,他應胡因夢之請,和李永然律師一起擔當她前一案件的辯護人,而在後一案件中,則做她的獨任辯護人,結果成功助她獲得前一案件的無罪判決與後一案件的不起訴處分;在臺北希爾頓大飯店稅務案件的行政訴訟中,他替希爾頓大飯店爭回稅捐機關不當課徵的巨額稅款,希爾頓大飯店為此主動加付他一筆豐厚的律師服務費。
趙福粦對文學,尤其是詩歌創作,其實有濃厚的興趣,只是他的職業令他無法分心,以致他的文學園地被荒廢了。退休後,他像脫韁的野馬,迫不及待地在詩歌的原野上奔馳,豪放而浪漫。他的〈2014年初夏,甘南大草原一日遊〉(舊詩中的古體詩)是這種情況的寫照:
極目三千里,藍天罩碧瑤。
單騎馳竟日,射雕逞英豪。
夜宴牧羊女,情歌上九霄。
伊人起藏舞,星光度春宵。
月殘怯言歸,相思最難熬。
卸下律師袍的他,掙脫了法學思維的桎梏,靈魂得到徹底的解放,熱烈擁抱感性給他的快樂。這反映在他〈哥本哈根〉的詩篇中:
埃瑞克森的思想之翼
飛越二十世紀和兩洋
來到阿布達比清真寺
以超乎彎月的引力
拉下我的黑頭巾,卸下我的黑長袍
載我去哥本哈根小美人魚雕像前
感受文藝復興的餘震
餘震讓快樂精靈從我震垮的心牢逃逸
小美人魚在沉思,我亦學其沉思
驚濤擊岸發出快樂精靈的呼喚:
「脫掉妳的衣裳
妳肯定可以美逾其姿
任由海風愛撫,驚濤謳歌」
遠處,安徒生銅像的膝下
幼童們為豌豆公主的婚禮
和紅鞋女孩最終的歡樂
歡笑不止
歡笑成風
風在哥本哈根的四度空間迴蕩
在丹麥人的細胞間迴蕩
在我胴體和沒有柵欄的心房迴蕩
埃瑞克森和安徒生指尖釋放的催化劑
已然使哥本哈根的四度空間
跟我和丹麥人合體
可蘭經、佛經和Bible無需吟誦
歡笑是此地唯一的真理
唯一的時空過客
唯一的居民
他對美國恃強淩弱的行徑非常不齒,詩興一發,即大加撻伐。在〈星條旗與最後的一滴乳汁〉中,他寫道:
你是海洋
(星條旗在飄揚)
你以白茫茫的天際線
彰顯你的遼闊
(星條旗在飄揚)
以澎湃的波濤
炫耀你的壯碩
(星條旗在飄揚)
以吞納百川
張揚你的肚量
(星條旗在飄揚)
以浪潮擊岸
咆哮陸地阻擋你的擴張
(星條旗在飄揚)
更以海嘯滅殺生靈
大秀你霸淩陸地的篇章
(星條旗在飄揚)
陸地隱忍,蒼天無語
但我有話要說
在我眼裡,你的大小
遠遠不及伊拉克被霸淩時
垂死的母親為她懷中的嬰兒
擠出的最後一滴乳汁
呸,你靈魂裡頭
有阿瑞斯的吶喊
馬漢的鼓噪,以及
星條旗飄揚颳起的風暴
比起嬰兒的母親
這樣的靈魂顯得何其醜陋
天下有嬰兒的母親們
當妳們的家園被咆哮
被霸淩時
請擠出妳們的最後一滴乳汁
讓乳汁隨著嬰兒的長大
從他們的眼球射出
一把把狄刻神劍的光芒
令那醜陋的靈魂望之膽喪
也讓乳汁隨著嬰兒的長大
在他們的心中豎起
一座座墨子的巨像
使愛在地球上擴散
在人類的腦袋洶湧
在宇宙中澎湃
那醜陋的靈魂
將再也無法附身于海洋
星條旗將被史家從海洋移到
史博館中的一個偏僻的角落
令它和羅馬軍團的鷹旗
遙相對應
任由它們在兩千年時間長廊的兩頭
詛咒落塵遮蔽了兩個海洋帝國的輝煌
他熱愛和平,因而寫下另一首古體詩,向臺灣民眾示警:
〈損友唆戰〉
田田金穗倉滿盈,海峽兩岸迎昇平。
高粱痛飲方半酣,戰販擊鼓慫柳營。
美酒當前宜盡歡,沙場拼殺為誰征?
最悲鬩牆遂魔意,屍橫遍野餵禿鷹。
身為中國人,他因中華文化的淵遠流長和博大精深而感到自豪:
如果要我書寫中華文明的故事
我得用太平洋一整洋的水來磨墨
而書寫希臘,用愛琴海,太浪費
書寫埃及,用紅海,過量了
書寫美國,用一湯匙密西西比河的水
都嫌多
我還沒遊遍龍之大地的博物館院
閱盡歷朝歷代的山高水深
就已經看到
有白頭鷹無法飛越的高峰
有海狼不能到達的海溝
如果要我預製
中華文明未來待繪的空白畫卷
我得先瞭解地球還有多長的壽命
從地球遷徙到其它宜居的星球
需要飛多少光年
(〈老護士職業生涯的最後一夜〉節錄)
他殷切期盼台海兩岸早日實現和平統一,讓兩岸同胞共享太平盛世:——本行删除
我把形似臺灣地圖的一片粽葉——本行删除
緊緊繫在狀如雄雞的粽子上——本行删除
待粽子熟透,和粽子一起飄香——本行删除
(〈我的端陽節日記〉節錄)——本行删除
刪除的理由是因為該詩有政治敏感性,不宜在書介中出現,免得某一族群一讀書介就產生拒購之心。
下面〈阿里山神木千年一嘆〉的這一首詩是否應該基於上述相同的理由不宜出現於書介,亦請斟酌。
看到臺灣某些人背祖棄宗,他發出深深的嗟嘆:
〈阿里山神木千年一嘆〉
阿里山高聳破雲
以日月為眸
晝夜俯瞰島上的詭異春秋
東洋的神社
怪誕地築在島上漢民的心上
漢魂如香炷
在頂禮膜拜中燒成灰燼
黃河滔滔水
曾從漢族兒女的內心
發出撼山的怒吼
衝破赤崁的城門
擊碎荷人的甲胄
而島上漢人的心
一旦墮落成鬼子的祭壇
黃河的怒吼,便被它異化成
朝向黃陵的詛咒
這島上春秋的詭異篇章
何時可以翻過?
四萬萬中華兒女的熱血
曾在青天白日滿地紅旗幟揮舞下
燃燒成降魔的熊熊烈火
將魑魅魍魎一舉逐出了中土
同樣的一面旗幟
怎麼就招不回島民的漢魂?
阿里山的神木在風中發出
千年未曾有過的嘆息
阿里山的日月遙望著
中山陵那個巨人的靈魂
他歌頌歷代詩人的情操和氣節,因而寫下他的〈騷人頌〉:
〈騷人頌──寫在端陽節〉
汨羅江悲憤一跳
將自己在宦海多年的浮沉
縮短成一瞬幻影
把楚懷王父子短暫的王位
拉長成千古罵名
這一跳
濺得神州滿地離騷
響徹長空萬里天問
這一跳
跳進華夏文明的內核
長領風騷萬萬年,屈原
歷代騷人多有屈原的魂魄
當君王賜之以朝服
騷人輒在朝中高誦離騷的新辭
佞臣為之驚怵,昏君為之震怒
秋風若沒有飄來騷人的輓歌
遙遠蠻荒便是他殘生的歸宿
遠貶蠻荒的騷人
用詩把國土潤透,將山川染綠
向歷史送出明君可用的藍圖
千家萬戶粽香嫋嫋的時節
當槳擊出水花,龍舟在江河昂首前行
心繫社稷的騷人寄託的一船沉重憂情
便在鼓聲和槳手的吶喊中送向蒼天
舟到江尾,迎來大展帝王心胸的海洋
海上藍空燦爛的陽光是蒼天燦爛的筆
在每個槳手仰天的臉上
書寫騷人渴望得到的回音
他認為自己是祖宗生命的延長,而自己的子孫又是自己生命的延長,因而推論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是永生不滅的:
〈不要問我悲不悲〉
當殘花飄零、父母羽化時
不要問我悲不悲
我不是古代多愁善感的詩人
時間是條沒有終點的無形之川
大江欲與時間合流
但大海是它高歌奔騰的終點
花和人不是有終點的大江
時間飛行永不歇息
浮雲想做時間永恆的伴侶
但雨點是它夢想的句點
花和人不是有句點的浮雲
時間是條無限伸展的延長線
當殘花飄零、父母羽化時
不要問我悲不悲
我不是古代多愁善感的詩人
只要花的種子落地
只要精子和卵子結合
花和人都必衍生出
有生命的N個有代際的點
N個有代際的點都必串連成一條
和時間重疊,沒有末端的延長線
每一個點就都是先輩生命的延長
飄零不是歸零,羽化不是消亡
而是宣告
生命延長工程的完美收官
當殘花飄零、父母羽化時
不要問我悲不悲
他們不會像大江哪樣
在大海斷流
也不會跟浮雲一般
不得不在天上掉淚
他們是時間長河上
不會蒸發的水
在不斷擴張的宇宙中
不停地奔流
不要問我悲不悲
我不是古代多愁善感的詩人
不是鼓盆而歌的莊子
不是細說輪迴的佛陀
我是時間長河上
吹奏生命長歌的號手
他在瑞士琉森市旅遊時,曾參觀美國已故大文豪馬克吐溫所稱最哀傷,最感人的石刻──垂死的石獅。佇立在這垂死的石獅面前,他敏銳地感知,它其實是在隱喻人類本身的恒久傷痛,因而心生悲憫,想在它的身下打坐,以悟出解除人類世代傷痛之道。
〈觀瑞士琉森市垂死的石獅〉
插在你身上的斷矛
是不是人類命運基因的密碼?
你張口無語──是佛曰不可說?
但你臉上的哀傷
是再清楚不過了
它是人禍給受難者標記的圖騰
當四方來客佇立在你面前
尤其是有奴隸恐懼症的非洲人
和對鴉片戰爭心有餘憤的中國人
肯定能從這圖騰穿越時空
看到人禍在他們祖先面孔烙上的印記
而他們不確定
這個印記何時會烙在自己的臉上
我低頭沉思,看到地上
處處是他們眼淚落下的痕跡
鐵力士峰終年蒼白
萬物之靈怎麼也亙古哀傷?
請許我在你身下打坐
就如佛陀打坐於菩提樹下
但我無意也無能像佛陀一樣成佛
我只想讓我哭泣的靈魂
進入你身上的斷矛
破譯你無法言說的密碼
以改變人類命運的走向
他也有兒女情長的一面,這顯現在他的〈期待最後的黃昏〉和〈等妳,在青海湖畔〉這兩首詩中:
〈期待最後的黃昏〉
相思是一把利刃
打從我二十歲的那一年
妳突然離我而去的那一天起
它就日日在我心上劃一道傷痕
如今已是傷痕累累,累累如
八十寒暑在我臉龐刻下的悲歌
妳的住所已經易主,妳在那裡?
我曾經天天在校園、街道、影院
以及其他一切妳可能去的地方找妳
而最終看到的,都只是
妳的幻影
其實我的願望很低,很低
只求妳再給我一個燦爛的笑容
撫平我心上的傷痕
且將我臉龐的悲歌
改寫成一首青春的舞曲
此刻,在異國的夕陽下
我再度來到一處祕境
它像極了
我們曾經多次在餘暉中
赤足徜徉的一個金山海灘
我寄語夕陽
在妳的最後一個黃昏
帶著妳和我一道在我眼前的碧海
沉落
讓我永遠沉醉於妳最後但永恆的
酒窩
〈等妳,在青海湖畔〉
昨夜夢中
妳以纖纖十指輕敲我的心扉
要我給妳一個擁吻
我張開雙臂
妳卻乘著黃鶴遠去
留給我的依舊是伴我一生的孤寂
驚醒於妳的消逝
我看到北風驅著寒雨
擊打我青海湖旅邸斗室的窗戶
不斷擊打,聲聲淒涼
不知妳會否著涼?行程可曾受阻?
我多麼希望風雨把妳留住
這風雨不知何時歇息?
我的孤寂
打從妳五十年前仙逝的那一刻起
就如巴顏喀拉山的涓涓雪水
日夜流淌,入我靈魂
匯集成我靈魂的青海湖
這湖是那麼的深
那麼冰冷,那麼空茫
那麼不能歇息,不斷注入孤寂
晨空迷濛,我離開斗室
走向青海湖的空茫
風雨打在身上,淒涼伴我前行
白天鵝比翼雙飛,在湖面上
妳何時再來,與我就地化作鴛鴦
遊弋在青海湖上?
等妳,在青海湖畔
他知道我在青年時期愛寫新詩,得過第一屆全國大專學藝競賽新詩創作金獎,也曾主編過《青年文藝》和《大學詩刊》等雜誌,因而要我在這兒順便談一談我的寫詩經驗,以饗讀者。恭敬不如從命,我現在就來拋磚引玉,簡要地說一說。
我的人生經驗告訴我,人生是一個事實,而不是一個理論;因此,我們無需為一個理論而活。我的寫詩活動也像我的生活一樣,沒有借重什麼理論,有感則發,有物則言,作品便於焉誕生,如此而已。
在我從事詩的創作時,我只接受自己靈思的命令,我不認識其他的權威。我的詩是直觀的、原始的、真摯的,是我自己在生命中尋獲的果實,直屬詩國的地道土產,都是直接活捉到的東西,類似一種生命的有機體,自然而又必然地完成了一種應有的形式。我認為「新詩」──我比較喜歡稱之為「自由詩」──最大的好處就在這點創作的自由上。
「新詩」創作的自由性,就是「新詩」的表現形式,也是「新詩」特有的風格,實在不必再制定什麼法定的尺寸與規格。對詩人來說,如果一首「新詩」的誕生有其必然性,那麼這一首詩表現形式的完成也必然有其必然性。譬如,什麼種的馬就自然會長出什麼種的馬,何必一定要詭辯什麼「白馬非馬」呢?祗要是一朵玫瑰的蓓蕾,也就自然應該開出玫瑰花來。「新詩」的創作也是這樣,他賦予詩人表現形式上的寬容與自由,然而更要求詩人在創作心態上的自然與誠實。所以,「新詩」最要求自然,自然的感情、自然的語言、自然的聲音與節奏。換句話說,「新詩」從傳統的舊詩中解放出來,擁有表現形式上的自由,其最主要的目的便是為了完成詩的自然性。因此,「新詩」的創作者千萬不能辜負了「新詩」表現形式的自由性,更不能濫用了這種自由性。
在文學的表現形式中,詩無疑是一種最直接而經濟的手段。我喜歡寫詩,就是因為我喜歡應用這種便捷的形式來描敘在有情的世界中我多變化的心靈季節,以及傾訴我個人參與人生造化的那種感覺。當然,我的描述與我的傾訴就決定了我的詩的內容與深度。
說到詩的韻律與韻腳,依我的創作經驗,韻律似乎是詩應有的風貌。其實韻律就是自然的聲音與節奏,原本就自然地包容在詩的表現形式之中。我是先有思想然後才有敘述這種思想的調門與節奏,絕非是以韻律或是韻腳來奴役思想。
無論科學或文學,雖然追求的「真」在層次或範疇上各有不同,但是都希望把自己認定的「真」準確地詮釋與呈現出來。當我寫詩時,事實上就是因為我有了那種詮釋與呈現「真」的意願;所以,我遣詞用語,力求質樸、信實、準確,甚至連詩行的標點符號也絲毫不加苟且,其目的,就是想要準確地表達出自己想要表達的那個「真」來。我想,如果「新詩」創作也有所謂技巧,那麼所謂「新詩」的創作技巧,就是如何運用「新詩」的自由表達形式,把詩人在生活中所尋獲的「真」成功地表現出來。一個成功的表現也必然是一個自然的表現;「自然」實則與「真」和「實」同義!
趙福粦說,他是在一個詩的意象突然閃現時寫詩。這個意象一旦出現,筆便被它帶著走,而其他意象與思想也隨之湧出,於是一個完整的詩篇就此展開。這和我前面所說「在我從事詩的創作時,我只接受自己靈思的命令」的經驗是類似的。其實,一個詩的意象的出現不是偶然的,它是詩歌創作者以往的經驗與過去所見、所聞、所思、所想累積而成的化學反應,因此,它是自然的、真實的;它自然、真實並誠實地反映了創作者的內心世界。這好比一個夢境,它是日有所思的結果。而詩所反映的,就是創作者的內心產生前述化學反應後的世界,詩人創作時,無需權威與理論的加持,只需自由且有節奏地把它表現出來。
趙福粦的這本詩集一共收錄了他所創作的五十八首詩,其中四十首為新詩,十八首是舊詩的古體詩。相對於舊詩的近體詩,古體詩只重視押韻,不在意平仄與格律,因而在表現的形式上比近體詩要自由得多,這大概是他除了寫新詩,也還有興趣創作古體詩的緣故吧。但無論是他的新詩還是他的古體詩,那都是他內心世界的呈現。
我這篇序文畢竟篇幅有限,無法一一介紹他這本詩集的每一首詩,文中未介紹到的,請讀者自行細細品味。而這五十八首詩在付梓前,他多有修改,因此,他的親友中如果有人曾經看過他的舊稿,在成書之後仍值得再看。
(本文作者是美國百大名校之一的楊百翰大學戲劇藝術與實用語言學博士。歷任東吳大學英文系系主任、教務長;文化大學英文研究所所長;臺灣大學外文系教授;成功大學文學院教授兼院長及藝術研究所創辦人兼首任所長。二零零五年退休,獲贈成大文學院「永久名譽教授」榮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