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琰,不許放棄,我以後,還要靠你呢……你說過,你以後就是我的手,我們要一起上三千階,三萬階……你,不許食言!」
皇太孫朱聿恆,大腦能瞬間進行億萬次計算的棋九步!
海客司南,雙手超越頂級匠人千百倍靈巧的三千階!
史上最高智商擔當CP!全力攻防,誰先後退?
★《簪中錄》後,就是《司南》!
// 皇太孫裝成太監,身中奇毒只剩一年可活,卻把自己賭輸給神祕女子當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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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脈受損之時,也是災變產生之刻,這一切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
‧古代推理言情第一把交椅,《簪中錄》作者側側輕寒最新力作!
時到今日,朱聿恆已完全明白山河社稷圖的來龍去脈,儲君命運與天下相關,他安則百姓安,毒發則家國一起破碎,誰說他身上擔的重責不是山河社稷?
而司南,是被精心選中的棋子。有三千階絕頂手藝的司南,跟是棋九步算無遺策的皇太孫,絕對不能相遇的兩人,竟走到了一起,從敵對轉變為要共謀解陣生存之法。
只是他尋找的陣法已消失;他的目的地在風雪中迷失;與他形影不離的人死去;掌握他祕密的人失蹤,在如此絕境中,命運竟還要把手伸向司南、他絕對不能失去的人……就算生命已進入倒數計時,他也要扭轉天命!
可是真相,遠比朱聿恆想得要殘酷,如今連最疼愛他這孫子的皇帝也要阻止他孤注一擲離開去破陣,只為留下更多共處時光──
真的,沒有任何回天之力了嗎?
作者簡介:
側側輕寒,又名側側,知名網路作家。現居杭州。自幼好讀書,尤其喜愛歷史書,愛甜食、愛宋朝,胸無大志,自由散漫。喜歡古詩詞,不求甚解;研究過星相,可至今只認得太陽與月亮。時空廣袤,人生無限,獨自在自己的路上且行且緩。愛寫小說,曾做過編輯,作品散見於《武俠》、《奇幻》、《言情》、《公主志》等期刊。
代表作品:《司南》系列、 《簪中錄》 、《北落師門》 、《撿到一條龍》、《桃花亂》、《仲夏薔薇》、《流光之年》、《千面天使》、《奉旨逃婚》等。
章節試閱
冰洞裡面一片狼藉焦黑,無數雜物焚燒後凍在冰中,在昏暗光線下奇形怪狀,透著詭異古怪。
他們從尾羽爬上來,這邊是青鸞軀體尾部,正是藏汙納垢之處。
阿南知道這裡是當年染了疫病的人生活過的地方,因此口鼻雖已蒙上,依舊不敢大口呼吸,屏息打開火摺子,照亮面前的東西。
冰面火光散亂,冰下各種黑沉沉亂糟糟無法分辨的東西散亂堆積,倉促間哪裡找得到藥渣這種不起眼的東西。
她心下正在急躁之時,耳聽得洞外日月清空聲音響起,轉頭看去,朱聿恒已將那人逼出了藏身之處。
日月的天蠶絲本來只能直來直去,但朱聿恒以應聲作為驅動,六十四道弧光互相回應、相互借力,以彼此呼嘯的風聲改變後方薄刃飛行角度,轉瞬間便有十數點光芒倏忽轉進了冰壁後方,一觸即收。
隨即,後方傳來低低一聲哀叫,日月飛速收回他的手中,上面一兩點血色墜落於地,摔成了破碎的血色冰珠。
冰壁後的黑影,顯然已禁受了傷。
阿南讚賞地朝朱聿恒一點頭,抓緊時間回頭搜查洞內的一切,盡快在冰面下的一片狼藉中尋找到需要的東西。
朱聿恒追擊黑影的聲音逐漸遠去,而阿南的手在冰壁上劃過,艱難地辨認下麵的破布條、碎陶片、爛魚骨……
冰面凹凸不平,光線晦暗不明,下麵的東西,全是一團混亂。
眼看氣息已經憋不住,她狠狠按住自己的面罩,煩躁地一拳砸向眼前的冰壁,準備不顧一切,先將面罩掀掉,先狠狠呼吸幾口空氣再說。
但,就在她的拳砸向冰面的那一刻,她接觸的地方,忽有微光閃爍,如同一連串的明亮指引,向著地下延伸而去。
她立即向下看去,冰壁凍結的狹窄角落中,亮光閃了幾下,最終消失於淺坑中。
阿南的目光瞟向外面,卻只看到空空如也的冰洞,一片寂靜。
洞口傳來腳步聲,朱聿恒身影閃動,踏了進來,朝她搖了搖頭,意思是洞中線路太過複雜,無法擒拿到對方。
這也是阿南預料中的事情。她指了指冰壁之上,讓朱聿恒看上面的痕跡。
朱聿恒貼近冰壁看去,只看到一連串小小的白點,比針孔還要細小,也不知如何能在堅硬的冰面上留下痕跡。
他的腦中,立即浮現出那日工部庫房中,庫吏虎口處的血珠。
朱聿恒的目光轉向阿南,而她口脣微啟,做了個「萬象」的口型。
可,當時的他已經引著韓廣霆往後而去,這指引她發現目標的萬象,又是誰在操控?
阿南沒說話,毫不遲疑地砸開自己的錫壺,將裡面的石灰連水一起潑於萬象最後消失的地方。
石灰遇水沸騰,堅硬的冰塊雖然無法徹底融化,但燎去了一層冰面之後,在暫時未能凍結的瞬間,清楚透出了下方的情形——
被丟棄的垃圾之中,有幾堆黑棕混雜的東西,就在淺坑的斜後方。
她立即伸手朝向朱聿恒:「刀。」
朱聿恒將鳳翥拋給她,自己則緊盯著面前的冰壁靠近,關注躲在後面的人。
凹凸破裂的冰面上人影閃動,冰壁折射出無數破碎的身影,火光之下,遠遠近近,大大小小,眼花繚亂。
影跡恍惚之中,朱聿恒卻準確地穿透破碎跡象,捕捉到了最為確切的痕跡,手中日月倏忽來去,轉瞬間對方又是一聲悶哼。
日月帶著血跡飛回,朱聿恒也不去追擊,只守在阿南身邊。
冰塊挖掘艱難,但鳳翥畢竟鋒利無比,將凍在冰中的藥渣整塊挖了出來。
阿南將這坨冰塊裝入布包,緊緊紮好。
兩人立即出洞,憋著的氣息終於可以如常吐納。
他們喘息著,一起向上看去。
他們已在青鸞的腹中,仰頭只見冰晶凍結,剔透無比,閃耀的華光中一線青藍左盤右旋隱沒在冰洞中,根本無法追尋。
阿南道:「看來,上面通行的道路,應當是按心臟脾胃腎布置?」
「對。青鸞乘風一朝起,鳳羽翠冠日光裡。」朱聿恒斟酌道:「雖不知日光指的是什麼,但看這批註的意思,只要位於山峰最高處的鳳羽翠冠被引動,那團黑氣邪靈——也就是疫病,就會降臨人間。」
而,他們已經走到這裡,破開了當年染疫人群居住過的山洞。
誰也不知道,那恐怖的疫病是否已經侵染了他們。
「不怕,我們已經抓住了希望。」阿南將身負的藥渣再繫緊一些,道:「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大大小小的冰洞與冰川擠在一起,上面蔓延而下的藍線已分岔為無數條微藍的道路,盤旋糾結在青鸞體內,如一條條青筋縱橫交錯。
兩人既然已經確定了要前往羽冠處,自然便是選擇了向上的道路。
道路狹窄而漫長地盤旋向上,岔道與冰橋錯落在冰洞裂隙之中,看來處處都差不多,又處處都是險境。
他們只能從堅冰縫隙中向上艱難跋涉,借用木樹膠的手腳套,向上攀爬。
越是往上,視力越是受限。開闊的腹部收束成細長脖子,冰洞開始變成狹窄的豎井,彌漫著密密的雪霧煙嵐,眼前能看到的不過兩三尺距離。
在堅冰上爬了許久,又難以視物,阿南疲憊的手腳兀的一滑。
幸好朱聿恒眼疾手快,將她一把抓住,拉著她抵在旁邊的冰洞縫隙中,歇了一會兒。
朱聿恒將懷中的錫壺取出,塞進她的懷中,又將她背負的藥渣解下來,繫在了自己腰間。
阿南抱著他的錫壺,問:「還有幾次?」
「只有兩次了。」
阿南將它貼在掌心與心口間,身體感覺到溫暖後,神經才如解凍般有了知覺,感覺到手腳的舊傷在冰寒中隱隱抽痛。
她喃喃道:「這趟回去之後啊,我要吃熱熱的鍋子,喝熱熱的甜湯,連湯帶水我都要喝下去!」
朱聿恒抬手輕撫她結霜的鬢髮,說:「好,還要再去楚元知那兒偷一百斤糖。」
聽他居然開玩笑,阿南不由朝他莞爾一笑,振作精神揮拳道:「走!按照我們爬行的速度與距離,離青鸞頭冠應該不遠了,我們一鼓作氣,爬上去!」
縱橫的冰洞互相穿搭,在彌漫的雪霧之中,他們向上爬行,可是越爬越覺得,這道路不對勁。
喘息間,無數白氣彌漫在阿南臉頰邊,讓她看上方更為模糊:「我們一直在向上爬,沒錯吧?」
朱聿恒看了看上方霧嵐,肯定道:「我們就在冰川之中,只要我們一直向上,就不可能會爬到別的地方去,只會到達最高處。」
雖然說得肯定,但朱聿恒越向上,心中越是升起不祥的預感。
望著上下雪霧彌漫的冰洞,他的腦海中,忽然呈現出當日在榆木川,數萬大軍在唯一的道路上轉來轉去無法走出的那條道路;還有彝寨之外的黑暗山林中,他一回頭便變化的路徑。
究竟為什麼,他、和數萬大軍,會迷失在唯一的那條、絕不可能迷路的道路上?
相同的點是什麼?是雨雪,是黑夜,只要視野受限——和這裡的一樣,就會發生不妙的事情,迷失前方,天雷無妄……
傅准的聲音又恍惚在他的耳邊響起——天雷無妄,消失的陣法。你所追尋的,你前面的道路,你身上的山河社稷圖……
可是,這裡是橫斷山脈,並不是那個天雷無妄之陣,為何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正在他思索之際,阿南已經停了下來,神情頗有些難看,聲音也有些遲疑:「阿琰,你看。」
朱聿恒抬頭望去,不覺錯愕不已。
原來,他們面前是一大塊堅冰,深藍色,亙古便已存在般冰冷。
「這是……」他記憶力如此之好,自然不可能不認出來,這便是阿南剛剛差點滑下的那塊大冰壁。
明明他們已經翻越過去的冰塊,居然重新出現在了他們面前,明明他們一直在向上攀爬,為什麼、什麼時候、怎麼會回到適才已經過的下方?
兩人對望一眼,阿南抬起手,彈出臂環中的小鉤子,手腕懸提轉折,在冰壁上勾畫出一條小魚,線條古怪,橫扁豎細。
鉤子回縮之際,她在小魚頭上一觸即收,替它點上了眼睛,斜斜一條,如同笑咪咪的娃娃。
她取出懷中錫壺,再度拉下一次發熱機會:「走,咱們再上去瞧瞧。」
身體因為嚴寒而變得僵硬,他們這一次的攀爬,比上次要遲緩許多。
甚至有幾次,阿南因為手腳不聽使喚,差點滑下冰頸,幸好朱聿恒一直在身後關注著她,立即伸手將她拉住,才使她免於墜落風雪之中。
世界沉在一片雪霧裡,唯有身旁一起在冰洞中攀爬的人,是唯一可以依靠的、溫暖的軀體。
兩人一路未再交流,只暗暗注意著路徑,確定自己一直在向上而行。
順著冰川、冰洞與冰橋,他們一直向上。偶爾會因為道路的分岔與弧度,不得不向下走一段,但可以確定的是,大致一直是向上而行的。
但就在他們估算著,應該已經爬完青鸞細長的脖子之際,眼前忽然又出現了一大塊藍冰。
冰壁之上,赫然刻著一條活潑古怪的小魚。
魚身線條橫扁豎細,魚眼睛斜斜點在頭上,像是愜意地瞇著眼在水中游曳。
阿南錯愕抬起手,在這塊冰上摸了摸,彷彿怕是自己的幻覺。
觸手冰冷且堅硬,這鉤子的線條、這她特有的筆觸,根本無法仿製。
「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方將那塊冰面削下,趕在我們之前來到了這裡,將冰面貼在了這裡來迷惑我們……」
雖然這樣說,可冰面毫無黏貼痕跡,而且這般迷惑他們一時,根本毫無意義。
阿南轉頭見朱聿恒的臉色難看,遲疑片刻,問:「咱們是堅持向上,還是先休息一下,將這個奇怪線索思路理一下?」
「怕是耽擱不起了,妳身上的錫壺,還有熱氣嗎?」
「還有一格。」阿南捏著錫壺,萬般不捨地釋放了最後一份熱量。
朱聿恒望著周身彌漫雪霧,問:「妳說這個局面,與我在榆木川、山道中迷路時的情形,是否有相似之處?當時面臨的也是唯一一條道路,可最終不可能出錯的道路與方向,卻將我們引入了不歸路……」
「我倒覺得不一樣,因為這裡沒有多出來的陷阱。而我們之前在那些消失的陣法之中,都出現了額外設置的殺招。」阿南思索片刻,道:「而若沒有置換手段,那麼要將人困住,最簡便也最可行的手法,應當便是誤導。畢竟,設置龐大的機關很難,但要欺騙眼睛,則要簡單多了。」
朱聿恒沉吟問:「妳的意思是,我們的眼睛和感覺被誤導了,所以才會感覺自己是在向上走,而實際卻是在向下走?」
阿南點頭,撕下一條帶子,說道:「這樣吧,我蒙住眼睛,咱們再爬一次。」
朱聿恒將她手中的帶子接過來,說道:「我來吧,妳手腳舊傷怕冷,蒙著眼在這樣的冰壁上爬行太危險了。」
阿南朝他一笑,想說,我這個女匪怕危險,難道你這個皇太孫不會更怕危險嗎?
但,想到他的反應確實比自己要敏銳,而且她手腳本就有傷,到時候萬一有意外,更難自救,她便也不多言,抬手給他蒙上眼睛。
他緊閉著眼睛,睫毛微微顫抖。
這個男人,心性如此堅定倔強,可不知為什麼,眼睫毛卻像孩子般濃長烏黑,輕顫之際彷彿撩在了她的心口之上,讓她的心癢癢的,酥酥的。
她忍不住難以自抑,俯頭在他的眼睛上親了一下。
柔軟的感覺擦過他的眼皮,朱聿恒正在一怔之際,她已經將帶子遮上了他的眼睛,然後將他的眼睛蒙住,在腦後結結實實打了個結。
她抬起他的手,說道:「那,咱們走吧。」
朱聿恒握緊她的手,低低道:「阿南,代替我視物,我們一起尋到正確的路。」
「你也要把握好心中的舵,擺正我們的方向哦。」阿南拉起他的手掌,帶他貼在冰壁上,朱聿恒毫不猶豫,一個縱身已經向上爬去。
他身體核心力量極強,即使在這般寒冷的天氣中,又跋涉了如此之久,已是疲憊交加,卻依然保持著穩定。
而阿南屏氣凝神,緊隨著爬到他的身旁,出聲指引:「右手邊有凸起的冰壁。」
話音未落,卻見朱聿恒早已經繞過了那塊石頭。阿南也不詫異,畢竟朱聿恒之前已經爬過兩次了,他肯定記得。
兩人一起向上爬去,只在比較危險的地方,阿南會出聲提示他一下,以免他萬一記岔。
雪霧之中,兩人堅持向上攀爬著。
阿南懷中的錫壺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溫熱,變成了冰冷而沉重的負擔。
她將它從懷中掏出,丟棄在了身旁冰洞之中。
這一趟風雪迷航,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也沒有其餘任何倚仗。這一次若再尋不到正確路徑,他們都將凍斃於青鸞腹內,更遑論衝破這冰川,到達他們必須要到達的地方。
兩人一路向上,阿南抬頭看去,上方已是一條大冰裂的旁邊。
阿南本以為這麼明顯的裂隙他會記得的,因此並未提醒,誰知朱聿恒卻彷彿根本不知道這裡就是一條大裂口,手向上探去後,沒有摸到可以搭手的地方,詫異地低低「咦」了一聲。
阿南趕緊爬到他的身旁,問:「怎麼了?」
朱聿恒頓了頓,問:「這裡是空洞嗎?」
阿南肯定了他的回答,並且拉起他的手,往空中摸了摸:「是條大冰裂。」
「我們之前經過的時候,這裡應該是一條斜向上的裂口。」朱聿恒說著,抬手順著那條大裂摸過去,肯定道:「怎麼這裡變成了以微小幅度向下的一條大裂隙了?」
阿南詫異地打量那條裂口,說:「不對呀,這就是斜向上的一條裂隙。」
朱聿恒肯定道:「不可能,一定是向下。雖然幅度很小,但我的手和感覺不會騙我。」
阿南心口微震,抬眼看向面前這條裂口,在周圍狹窄收緊的冰裂紋包圍下,它確實在眾多下垂的冰晶中呈現出向上的模樣,但……他們身處雪霧之中,除了這些冰裂紋之外,沒有其他可以拿來對照的東西了。
可,傅靈焰既然能製造這些冰裂,會不會也能用手段調整下垂的冰晶,來反襯這條斜向下的冰裂縫,將它營造出一種虛假的、斜斜向上的模樣呢?
而他們倒懸於冰壁之上,周身又是雪霧,視線與感覺都在麻木受限中。縱然感覺自己一直在向上攀爬,可事實上在攀登過程中,傅靈焰利用了收緊旋轉的細長脖頸部,以冰裂紋為誘導,用雪霧為遮掩,讓他們一直因為冰川紋路而側著身子繞遠路,並且由於冰裂的襯托對比,不知不覺根據假像,便在冰壁上兜起了圈子,從頭至尾都在斜斜地轉圈爬行。
謎團解開,阿南一巴掌拍在冰壁上,因為自己被困了這麼久而氣惱:「阿琰,帶我直上峰頂,咱們去踏平鳳羽鸞冠!」
朱聿恒雖然蒙著眼睛,但面前的雪霧似乎已被穿透,再無阻礙。他也輕鬆下來:「真沒想到,司南居然要一個閉著眼睛的人指引道路。」
「誰讓我名叫司南,卻是個滿心雜念的凡人呢?」阿南與他說笑著,心下卻毫不鬆懈,謹慎地跟著他一起向上爬去。
既然干擾已突破,兩人很快脫出了鸞頸,爬上峰頂,翻上了尖尖的雪頂。
青鸞頂上,是形如羽冠的一個小小冰平臺。
阿南貼著冰面站定,將朱聿恒拉上來。
朱聿恒扯下蒙眼的布帶,兩人都輕舒了一口氣,一起站在青鸞的羽冠之上,縱目遙望群山。
霧嵐已被他們衝破,蒼茫大地與雲海盡在他們腳下。
「這世界,好像盡在我們腳下啊!」阿南抬起雙臂,彷彿在擁抱這個天地般,大口呼吸。
一路的艱難跋涉彷彿全都在瞬間退散殆盡,朱聿恒下意識地抬手抱了一抱她。
日光在雲層上鍍了一層金光,周身盡是輝光燦爛。他們在世界之巔、雲海之上緊緊相擁,彷彿全天下只剩得他們兩人。
冰洞裡面一片狼藉焦黑,無數雜物焚燒後凍在冰中,在昏暗光線下奇形怪狀,透著詭異古怪。
他們從尾羽爬上來,這邊是青鸞軀體尾部,正是藏汙納垢之處。
阿南知道這裡是當年染了疫病的人生活過的地方,因此口鼻雖已蒙上,依舊不敢大口呼吸,屏息打開火摺子,照亮面前的東西。
冰面火光散亂,冰下各種黑沉沉亂糟糟無法分辨的東西散亂堆積,倉促間哪裡找得到藥渣這種不起眼的東西。
她心下正在急躁之時,耳聽得洞外日月清空聲音響起,轉頭看去,朱聿恒已將那人逼出了藏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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