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日陽,一條掛著酒幡的烏篷船緩緩在河上穿過,
她撐著槳,熟練地穿梭在大大小小的船隻間賣酒,
濃醇的酒香飄散開來,名氣傳揚出去,這銀子自然就來了!
穿越後的俞珍娘幼年失怙,父親族人為霸占家產,誣指她娘親與外男私通,
最後母女倆落得被驅趕的下場,流離失所,宛若河上無根的浮萍,
幸得娘親早年手帕交唐夫人的救助,善心扶持相幫她們多年,
後來娘親過世,唐家非但沒將她趕走,還時時遣人看顧著,
如今因著太子犯事之故,身為太子太傅的唐老爺被牽連,與家人下了獄,
她救了被惡僕拐賣至小倌館的唐家幼子,將其扮作女娃,當成妹妹養著,
但她一個才十來歲的小娘子,要拿什麼養活姊妹倆啊?
還好,憑藉著現代的釀酒好手藝,每日找她買酒的人是只多不少,
攢來的錢除了養家外,最重要的是得疏通獄卒,讓牢裡的唐家人好過些,
畢竟唐家於她有恩,又給了她溫情,這樣的一家人落難,她怎能置之不理?
作者簡介:
季夏
巨蟹座,現居北京。晉江文學城簽約作者,2020年開始文學創作,初期以短篇創作為主,後開始轉型創作長篇言情,並獲得過優質作品推薦等榮譽。
章節試閱
第一章
金秋九月,即便是地處江南的陽金城,早晚也開始顯露出幾分冷意。幾近黃昏,陽金河上的漁人們三三兩兩地收了網,搖著小船慢慢靠岸。
迎著落日熔金的夕陽,一條掛著酒幡的小船,緩緩地從陽金河上穿過,一個年紀尚輕的小女娘撐著槳,熟練地穿梭在剛靠岸的漁船間。
「賣酒咧~~」珍娘的叫賣聲悠揚地傳開,她面上笑盈盈的,叫人看了舒爽。
都是買賣熟了的老客人,時不時就有人跟她遙喊著打招呼。
「俞娘子,今日生意怎樣?」
珍娘笑盈盈地應著。「還行,您要不要來一壺?今日的酒可好了,我昨兒新濾的,入口細綿得很。」
老客人聽了,朗朗笑著。「來一壺、來一壺!若是有烤米果子也來一碟!」
「好咧!」
珍娘爽快地應下,手裡的槳多划了幾下,小船順著水流湊到漁船旁後,她停了手,把小船用鈎子掛在漁船上,從那老客人手裡接過酒壺,扭身回到船艙。
不一會兒,她從船艙裡鑽了出來,一手拎著打滿的酒壺,一手端著一小碟米果子。
水流擾動著船身,小船微微晃動,但她走得極穩當,一看便是早已適應這船上的狀態。
珍娘把手裡的酒壺和米果子遞過去,從老客人手裡接了銅錢,連帶還有昨日裝過米果子的盤子。
「俞娘子,數數。」老客人笑著說。
「呿,您還能坑我不成?」珍娘不在意地擺擺手,也不看他給了幾枚,順手把銅錢丟進腳邊的小簍子裡,然後就要去摘下掛在漁船上的鈎子。
老客人笑得更爽朗了,扭身從一旁的魚簍裡抓出一把魚獲來。「拿去拿去,今日新打的,最新鮮。」
一把魚獲,有蝦有魚,不甚齊整,一看就是挑剩下的。
珍娘也不嫌棄,更不推辭,丟開手裡的鈎子,笑著找東西接過來。「正好,家裡小妹最愛韭菜魚鮮餡的餃子,謝啦!」
水流把小船帶離了岸邊,珍娘的聲音遠了些,也不知道那老客人有沒聽到,他已經仰著頭喝起酒來了。
而不遠處,又傳來了呼喚她的聲音。
珍娘淺笑著,重新拿起槳,向聲音的方向划去。
隨著落日漸沈,勞作了一天的漁人紛紛回到岸邊。男人們白日在河上捕魚,到了傍晚回到岸邊,女人們接過他們的漁獲開始忙碌,而男人們則開始了一日的休憩。
珍娘的酒都是她釀好後用細布濾過的,沒有雜質影響口感,再加上價格不貴,因此賣得很快,不等落日盡數沈沒在陽金河面,她的酒已賣光。
撐著槳靠了岸,拎著老客人們回贈的魚獲,珍娘背著夕陽,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紅金色的陽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手裡的魚簍影影綽綽地晃悠著。
珍娘無比喜歡此時此刻。
日子雖過得清貧,但難得的安靜、祥和。
珍娘租的房子離岸邊不遠,順著河邊的小路拐幾個彎就到了,但她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順著路一直往裡走。
她前幾天在鐵匠鋪訂了點東西,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正好今天回來得早,可以去把東西取回家。
早上的時候官家貼了告示,坊裡的里正也通知了,明天陽金河上有大人物要來,禁市一天,所有的漁人和小生意人都不能上河。
若說陽金城裡哪裡不好,唯有這點讓珍娘最不滿意。
作為豐朝第二繁華的城市,陽金城是炙手可熱的,熱鬧程度不亞於京都,用珍娘上一世的話來說,陽金城的旅遊業相當發達。
旅遊業發達,對他們這種做小本生意謀生的人來說自然是好事,但也注定讓陽金城成為了達官顯貴最愛來的旅遊地點。
三天兩頭來個大人物,陽金河上就三不五時地要禁一禁。
無奈他們都是依賴著陽金河生存的小老百姓,除了忍耐,別無他法。
不過對於珍娘來說,這些都算不上什麼,明天禁市,她正好試試新的釀酒法子。
伴著夕陽的餘暉,珍娘從鐵匠鋪取了東西,她訂做的是個蒸餾酒的甑,這個朝代釀酒還很原始,珍娘只能憑藉著現代時的記憶,讓鐵匠試著做出來。
連著改了幾次,總算有了些模樣。
珍娘一邊走著,一邊想著明天可以試著做出些蒸餾酒,口感應該會比細布濾過的還好。
鐵匠鋪離她家不遠,再一個轉彎就到了她租房處的水井巷。
然而,剛轉過巷子口,就見一團小黑影躥了出來。
小黑影約莫七、八歲大小,別看年歲不大,跑得倒是挺快的,一頭扎進珍娘懷裡,差點把她撞翻。
西邊的太陽已經下山,半黑的夜色下看不清小黑團子的模樣,珍娘半揪半扶地拉住對方。「誰家的熊孩子?走路看著點。」
小黑團子身後還追著好幾個半大孩子,打頭的那個又胖又圓,跑得大口喘氣,身後幾個跟著的則一路起鬨、架秧子的胡鬧。
水井巷的孩子們珍娘都認識,尤其打頭這個,即便看不清臉,看身形也知道是一進巷口那戶張寡婦的獨子。
張寡婦早年死了丈夫,如今靠保媒拉縴過活,手裡有些餘錢,又只有這麼一個獨子,難免嬌慣些。
兒子被她養得白白胖胖的,慢慢的也沒人記得他的大名,都管他叫張胖。
張胖早追得上氣不接下氣,見有人幫他把對手攔下來,當即停在不遠處喘著粗氣。
「俞……俞珠娘,妳……妳有本事別跑!讓小爺追上妳,看小爺不……不打折妳的腿!」
「哼……哼哼哼!張胖你個肥頭大耳的豬!追我啊,你追我啊!有本事你就追上我啊!」小黑團子被珍娘拽住半邊袖子,一邊掙扎,一邊繼續挑釁張胖。
「珠娘?怎麼又打架!」把手裡的甑暫放到地上,珍娘一把摟住快掙脫的珠娘。「別鬧了,趕緊回家。」
張胖連帶著幾個半大孩子也聽出來這是珍娘的聲音,立即轉身散開往回跑,邊跑嘴裡還邊嚷著。「珍娘、珍娘……」
好不容易靜下來的珠娘像根被壓縮的彈簧,倏地躍了起來,要不是珍娘拽得緊,早飛出去追打了。
珍娘一手死死地箝住珠娘的小細胳膊,一手拎上魚獲和甑,半拖著珠娘回了自己的院子。
「姊,妳放手!姊,妳放手!鬆開我,妳鬆開我……」被拖進大門,珠娘依舊不死心,另一隻手使勁地去掰珍娘的手指,想從姊姊的禁錮中掙脫出來。
西廂房的劉娘子正蹲在院子裡洗碗,一抬頭就看到姊妹兩個。「珍娘,回來了?」劉娘子甩著手裡碗內的水,笑著打招呼,對眼前的景象絲毫不意外。自從和這兩姊妹合租這個小院後,這一幕幾乎每隔幾日都要見上一次。都說七、八歲的孩子貓嫌狗棄的,但女孩淘氣成珠娘這樣的,也委實是少見了。眼看著珠娘被拖進院子,想也知道肯定是在外邊又惹事了。「今兒又怎麼了?」
「沒事。」珍娘進院子,笑著回了劉娘子的問題,順手把帶回家的東西放下,然後旋身一下子把珠娘抱了起來。
別看珍娘瘦瘦弱弱的,個子也不高,力氣卻是極大,珠娘一個七歲的孩子,在她手裡輕鬆得像是拎了一團棉花。
劉娘子站在西廂房門口,看著珍娘抱著珠娘進了正屋。
正屋一共三間屋子,中間是堂屋,擺了幾把椅子和桌子,左右兩個門分別通往東西兩個屋子。
珍娘進屋後徑直去了西屋,把珠娘往炕上一丟。
炕上鋪著褥子,且怕摔疼珠娘,珍娘並沒用上多少力氣。
珠娘被姊姊整個人像麻袋似的丟在炕上後,也不叫疼,一個打滾就翻身坐了起來,冷著臉要下炕。
「好了,多大氣性?」天色暗了下來,屋子裡有些黑,珍娘找了燈點好,站在西屋門口,半笑不笑地堵著珠娘的去路。
「他罵人!」珠娘的小臉氣鼓鼓的,小胸膛一起一伏,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瞪著珍娘,顯然被氣得不輕。
「還以為什麼事,他不就過個嘴癮嘛,至於這麼大火氣嗎?」
珍娘放好燈燭,豆粒大小的火苗雖然不大,卻照亮了整個西屋。她在炕沿坐下,挨在珠娘身邊,從懷裡掏出帕子,輕輕拭過珠娘臉上的淚珠。
珠娘正氣著,不滿珍娘把自己抓回家裡,氣呼呼地扭過頭去。
珠娘氣鼓鼓的模樣叫人忍俊不禁,珍娘想笑又怕珠娘臉皮薄,便小心地哄著。「好好好,跟阿姊說說,張胖罵什麼了?惹得我們家珠娘這麼火大。」
珠娘噘著嘴,不吭聲。
見珠娘不想說,珍娘只是笑了笑,沒有逼問。「好吧,若不想說,阿姊也不逼問。今兒有老客人給了魚獲,阿姊給珠娘包魚餡餃子可好?」
珠娘憤憤不平地哼了一聲。
珍娘好笑地看著珠娘,而後轉身去門外拿了魚獲,並捧了盆清水進來。
珍娘手腳麻利,沒用多少時間,一鍋魚餡餃子便出了鍋。她先端了一碗送給西廂房的劉娘子,這才端著剩下的餃子回了主屋。
「珠娘,來,吃餃子了!珠娘!」擺好碗筷,一連叫了兩聲,都沒聽到珠娘的回答,珍娘伸頭看了眼,才看到珠娘窩在西屋炕上,懷裡抱著枕頭,整個人縮成一團,正抽抽噎噎的哭。瘦小的肩膀在燈燭的光影下拉成長長的影子,影影綽綽、一晃一晃的,叫珍娘心裡猛地一酸。「這是怎麼了?張胖說什麼了?」珍娘忙進屋,湊到珠娘身邊,輕輕扶住珠娘的肩膀。
珠娘原本便哭著,被姊姊這麼輕聲一問,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一頭扎到珍娘懷裡。「阿姊!嗚嗚……」
攬著珠娘瘦弱的肩膀,珍娘由著珠娘在懷裡哭個痛快。
珠娘整個人像一隻受傷的小狗般,細弱的胳膊攬著珍娘的腰,緊緊地抱著,像落水的人抱著根救命的浮木。
聽得出來珠娘試圖壓抑自己的哭聲,但最終還是無法抵擋內心的情緒。
一聲聲抽噎像揪在心上的細繩,一抽一抽的被揪得生疼,約莫一炷香的工夫,珠娘才慢慢緩和下來。
珠娘往日是淘氣了些,卻從未像今日這般傷心,哪怕家裡出事那天,都沒見珠娘哭過。
終究還是年紀小,往日裡把事情都壓在心裡,今兒這是遇到事了,壓不住了,所以一併發洩出來吧?
珍娘輕拍著珠娘的肩膀,直到珠娘情緒緩和了,這才試著問:「現在能跟阿姊說說怎麼回事嗎?」
珠娘的肩膀縮了一下,也許是情緒已然釋放,倒沒再哭,先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才抬起頭,悶著聲音問:「阿姊,父親、母親還有長兄、二兄,真的都死了嗎?」
珍娘神情一愣。這大半年她去牢裡不知多少次了,什麼消息都打聽不來,珠娘不過七歲的孩子,怎麼突然這樣問?
輕吐了一口長氣,珍娘盡量讓聲音舒緩些。「這是從哪裡聽說的?沒有的事,阿姊上旬還去打聽過,牢裡條件是差些,但人都在的。」
「真的?」
「真的。」雖然她也不確定,但越是沒有消息,反而越是好消息。大半年了,牢裡什麼信都沒有,反倒說明他們還好好的。
當初事發突然,太子被圈禁,唐太傅身為太子太傅,也被牽連下獄,唐家被抄家,聽說還被判了秋後問斬,如今秋決的場子都收了,並沒有聽到要處斬的消息,也許事情有了轉機。
珍娘的安慰讓珠娘的心情好了不少,兩人前後腳下了炕,回了堂屋。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11/5上市的【文創風】1305《娘子酒負盛名》上。
第一章
金秋九月,即便是地處江南的陽金城,早晚也開始顯露出幾分冷意。幾近黃昏,陽金河上的漁人們三三兩兩地收了網,搖著小船慢慢靠岸。
迎著落日熔金的夕陽,一條掛著酒幡的小船,緩緩地從陽金河上穿過,一個年紀尚輕的小女娘撐著槳,熟練地穿梭在剛靠岸的漁船間。
「賣酒咧~~」珍娘的叫賣聲悠揚地傳開,她面上笑盈盈的,叫人看了舒爽。
都是買賣熟了的老客人,時不時就有人跟她遙喊著打招呼。
「俞娘子,今日生意怎樣?」
珍娘笑盈盈地應著。「還行,您要不要來一壺?今日的酒可好了,我昨兒新濾的,入口細綿得很。」
老客人...
目錄
序文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序文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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