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下「圈外人」的這世界,
街頭的深度陪伴,是一場小而慢的溫柔革命。
──────[ 有沒有一個不淘汰人的社會? ]──────
●深入車站、地下道、公園等地,持續陪伴無家者的年輕社工,溫柔而堅定地直面流離議題:年輕的/女性的/高齡的無家者、精神疾病、街頭詐騙、酒精/賭博成癮、求職碰壁、居住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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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被社會淘汰了啦。」每當服務的大哥、大姐這樣說,我不禁想:
這社會憑什麼淘汰人?我們怎能確定自己永遠在「圈內」,不會掉出去?
[ 有沒有可能,我們一起,盡可能不落下任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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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陪伴的人們,從來也不能被單一歸類為好人或壞人,我們都擁有共通的人性,有善良,亦有貪婪,有冷漠,亦有愛與被愛的渴望。
大學畢業生因病失業、不見容於家,到街上遭譏諷「年輕人跟老人搶什麼物資」,只能隱身更暗角。女性徘徊身心暴力充斥的街頭,竟為尋求「更安心」的避風港。
高齡流離者被視作「死了也無所謂」;黑洞般的匱乏,成了詐騙集團的完美獵物;一度搬離的人重回街頭;一場車禍意外,讓一個人失去老師身分,甚而包含他作為人的生存位置。
∎自光亮驅離、視野淨空,由城市這頭漂至那頭,流離者依舊在街頭。
∎一切無關年齡、性別、身分,我們身處的環境比我們想像的更脆弱。
社工楊小豌,大學時從台北的艋舺公園開始接觸無家者,畢業後返回台中,偕一群志工繼續陪伴流離者的日常。有人質疑:「你頂大畢業欸,年紀輕輕為什麼做這種工作?」甚至無家者都問:「幹麼老往這種地方跑?」
而她以書寫作為回答,記下心上的重重撞擊,記憶無數滄桑的靈魂,望向他們看著的方向。因其微小的進步同喜,當挫敗又無力時,轉念想道:人生嘛,有重新站起來時,便也有再度跌倒時。
她但願成為「撿海星的人」,只要有一個人知道自己的苦難被看見了,療癒便發生了。
∎我們能否不急著以「排除」來面對無法理解的人事物?
∎會不會有一天,被拒絕的人成了我們自己?
本書特色:
●【關於本書】:
.為保護個人隱私,本書所有名字都已使用化名,以及去識別化的調整。
.〈封面故事〉妞妞是一隻陪伴主人十七年的狗。兩年前,牠不幸被車撞死,但牠在一生中,默默守護著失去伴侶、深陷酒癮的無家者主人,也是街頭許多人的開心果。
●【作者的話/摘自本書內文】:
「作為一個社會新鮮人以及年輕的助人工作者,儘管過程中面對各種挑戰,但正因為年輕、資歷較淺,我將之視為一種修煉的機會。這些養分也許無助於提升職場競爭力或薪資水平,卻深刻地關乎我如何看待自己、尊重他人及理解世界。深深感謝有這些街上相遇的老師們。」
●【推薦者的話/摘自本書推薦序】:
.「當在黑暗中點起一道光火,會映照出彼此的容貌,使人們得以相認、凝聚。社工系畢業的小豌,行動足跡深入街頭、監所,其書中記錄的街頭生命,也讓我看見了這些光芒。」(朱剛勇/「人生百味」共同創辦人)
.「今日墮入貧窮、位在邊緣的群體,面臨嶄新的排除形態與無助的困境,需要更多的同理、陪伴及倡議。盼望你我能跟著小豌的書頁及她的勇敢腳步,直面街頭流離者的臉孔,伸手投入富含意義的未知助人志業。」(黃克先/國立台灣大學社會學系教授,《危殆生活》作者)
●【在生命的傷口面前,我們試著更靠近眼前這個人所面對的處境】:
.街頭上,住著許多受過傷、跌了跤、失去希望的人。在選擇看似躺平的生活之前,他們也曾拚搏過,也曾懷抱夢想。在絕望之中,我看見的不只是人們的無力,還有生命的奇蹟。
.「他們」的故事,其實也是「我們」的故事。他們的低谷,或許是我們曾經走過的過去,亦或是未來將面臨的境地。其實,我們身處的環境比我們想像的更脆弱。
.原來,有些時候什麼都不做地躺著,是一個被逼到極限的人,面對殘酷現實最深的抗拒。
.即便我無法完全理解他的過去,仍然相信有某些原因讓他走到今天這個狀態。在實際接觸之前,我不會知道眼前這個人做出這樣的選擇,也可能多麼不容易。
.我們有可能對人生的想像拉開更多可能性嗎?
●【助人工作的旅程,也一直都在回應關於「我希望成為一個怎樣的人」的人生命題】:
.不能過度樂觀,但也不能過度悲觀。更重要的是在這些苦難之中,我們如何傾聽、如何理解,如何放下專業包袱,創造一個讓人安心述說的空間,實踐關懷與陪伴的本質。
.人們經常更容易看見彼此的不同之處,卻沒發現我們其實低估了彼此的共通性。不論是善良的一面,抑或墮落、失去自制力的一面,都是我們身而為人的一部分。
.我相信助人工作的重點是做評估後,選擇較合適的行動方案,而不是做出評論,去斷定誰不值得幫助。
.透過重要關係的連結,人們總是還能找到在自己不喜歡的世界中,繼續活下去的力量吧。
.有一種非洲部落精神叫「Ubuntu」,意思是「人性」、「我的存在是因為大家的存在」。部落裡的人們相信,一個人如果犯罪,是因為忘了自己的好,而身邊的人有責任讓他想起自己被創造為人的美好。如果有一天,我們也帶著傷走向傷害自我或旁人的道路,到那時,我們會希望身邊的人如何將那個健康的自己重新呼喚回來呢?
各界人士共好推薦:(依姓氏筆劃順序排列)
●【作序推薦】
.朱剛勇(「人生百味」共同創辦人)
.黃克先(國立台灣大學社會學系教授/《危殆生活》作者)
●【共好推薦】
.文國士(蛻變方成事協會創辦人)
.江婉琦(作家)
.巫馥彤(台灣獄政工作權益促進會理事)
.李佳庭(攸惜關懷協會社工)
.李玟萱(文字工作者)
.林立青(作家)
.孫大川(前監察院副院長/「貧窮人的台北」發起人)
.徐敏雄(國立台灣師範大學社會教育系教授)
.張正(燦爛時光東南亞主題書店負責人)
.張娟芬(作家/廢除死刑推動聯盟理事長)
.陳又安(台灣街角家關懷協會理事長)
.陳怡伃(國立台灣大學社會工作學系副教授 )
.陳紫雲(慈善撒瑪黎雅婦女關懷協會社工督導)
.黃益中(公民教師/《思辨》作者)
.楊淑秀(國際第四世界運動華人世界聯絡人)
.臺灣夢想城鄉營造協會
.劉一峰(花蓮玉里天主堂神父)
.蔡晶玫(台中旌旗教會主任牧師/沐風關懷協會理事長)
.顧玉玲(作家/國立台北藝術大學文學跨域創作研究所副教授)
作者簡介:
楊小豌(社工)
∎「我多次流離,你都數算;你把我的眼淚裝在你的皮袋裡。這不都記在你的冊子上嗎?」──《聖經.詩篇56:8》∎
一位高中時期便立志踏上助人工作之路的新鮮人。
2018年底,在萬華受到「向貧窮者學習行動聯盟」許多滋養,並開始以不同角色深入艋舺公園。亦參與「廢除死刑推動聯盟──監所訪談計畫」,進到獄中訪談多位長期監禁受刑人,反思著人們共同的脆弱與力量。
2021年自台灣大學社會工作學系畢業,同年考上社工師專技高考合格。隨後回到家鄉台中,擔任「台灣國際禧年關懷協會」社工。除了協同志工每週固定街訪,亦經營日間關懷據點「平等街小站」,提供甘苦人一個隱身於城市中的休息站。
*臉書個人專頁:【小字輩的街頭記事】https://reurl.cc/zpAG8a
*臉書公開社團:【台灣國際禧年關懷協會(旌旗教會無家者事工)】https://reurl.cc/M6RmvL
章節試閱
〈「被社會淘汰」的年輕人〉
● 年輕人阿奇
第一次見到阿奇的時候,我故作鎮定的外表下,心裡其實感到驚訝。除了他手中提著的基金會招牌袋子,根本沒有任何一個徵象能看出他正在流浪的狀態──因為太年輕了。二十餘歲的阿奇,臉上戴著一副斯文的眼鏡,還背著學生用的書包,只是裡面裝的不是書,而是生活用的物品。
和阿奇對話時,鮮少有眼神交會的時刻,因為他習慣低著頭,嘴角微微下垂,說話聲音低到必須非常專注才能聽清。
待在街頭的這幾年,因為一點也不像典型街友的外表,每每去排隊領取物資時都很容易引來閒言閒語:「這麼年輕,不去工作,來這裡跟老人家一起領什麼物資?」有時一些衝突就這麼擦搶走火地上演。因此他不得不多找幾個發放資源的單位,倘若這個地方對他不友善,就設為拒絕往來戶,再也不踏足。
其實為了要取得那些「免費」物資,付出的代價也是不輕鬆。我好幾次看著阿奇背著沉甸甸的行囊,拉鏈層的縫線都快撐到極限,他匆匆忙忙掐著時間要前往下一個慈善單位,要是錯過規定的時間,就得空手而歸。
● 放棄求職之前
阿奇並不是大學一畢業就沒工作的。只是在工廠工作的那段日子,面對同事之間充滿張力的人際相處,心裡的壓力和焦慮逐漸累積到臨界值。每天進入工廠,周遭有心或無心的言語,都讓他心跳加快、手指顫抖,恐慌的感受漫布全身……
一直到多年後的現在,盜汗的狀況仍然經常在半夜纏上他。
批判的聲音如影隨形,壓垮了原已脆弱的精神狀態──最後阿奇崩潰離職,此後便陷入長時間的停滯難行。留在家中和父親之間的衝突也越來越多。離家的姊姊試圖將他接過去一起生活,本是期待弟弟度過這段過渡期後,能自己工作、存錢租屋,卻也逐漸對於他始終跨不出家門的窘境感到無力。
於是阿奇離開姊姊家、遠離家人,來到街頭,找到一處公園的涼亭展開新階段的流浪生活。
作為一名在民間協會服務的社工,我相對不必承受民眾或個案陳情抗議帶來的壓力,能夠以較輕鬆的心態與個案交流。互動過程我注意到,阿奇時常對公部門社工表達不滿。但從這些言談中,我發現與其說討厭別人,其實他真正討厭的是現在的自己。
「都是因為我長得太年輕、不夠高也不夠壯,才會去哪都被看不起,工作也不順利。你們都不懂啦!」
他批評政府與社工的無能,認為整個社會都在集體逼迫他走向絕路。認為職場不歡迎他、慈善單位對他存疑,而那些認為他「擺爛又無所事事」的人根本不瞭解他。
我一方面想讓他覺得這些表達有被聽見,一方面又希望能在眼前的僵局中找到可施力的破口,試著說:「我沒參與過你那些受到其他人排斥的過往,也不曉得那些讓你害怕的情境是怎麼發生的,但我相信你一定有機會找到一個適合你的工作崗位。我並不覺得你的身高或外表有什麼問題。如果你願意,我陪你再嘗試一次,說不定會遇到不一樣的結果啊。」
阿奇不以為然,依然覺得沒有人可以理解他,用漠然的神情拒絕和我一起重新嘗試,眼神低垂,仍是緊抓著自己的信念:「我就是被社會淘汰了。我就是得了某種無法治療的疾病。」
● 社工的無力
儘管不相信醫師有辦法幫助他改善任何問題,他終於聽從社會局社工的建議到身心科看診。一進入診間,便直截了當地向醫師表達:「我很不舒服,病得很嚴重。可以幫我開身心障礙證明嗎?」
醫師答道:「我沒辦法現在就開證明,至少要穩定看診六個月後才能做評估。」
聽到這番話,他的身體彷彿豎起一層防備,往後靠在椅背上,用平淡卻帶刺的語氣回應:「醫生,你根本不相信我說的吧?你是不是根本就覺得我在裝病?」
說完他便奪門而出,醫師如何回應已經不再重要,顯然,這段醫病關係在他心裡是毫無信任基礎的。
雖然他曾多次看診,但從未接受過醫師開立的藥物,也不認為自己的病症是可以治療改善的精神疾病。他的目標僅是獲得身心障礙手冊,以便後續申請生活補助,這是在不算短的流浪歲月中,他從一些長輩身上觀察到的生存策略。
「反正那些批評我沒有用的閒言閒語和幻覺,永遠也不會消失,醫生根本幫不了我。」
服務到這樣的個案樣態,對社工來說是很不容易的:他以強勢的張揚姿態求助,希望助人工作者可以「照著他期待的方式」協助;同時獨自承受著孤獨而動盪,在青壯年階段過著消極、絕望的生活。
不只一次,社會局社工認真地連結服務資源,最終卻換來阿奇的陳情,指責社工態度不好。社工本來是想讓他和專業的身心科醫師聊聊,尋求可能的改善方案,到頭來卻被阿奇指控為強迫就醫。
我和阿奇的互動並不多,幾次看著他來到據點,在等待衣服烘乾的過程百無聊賴地滑手機、玩遊戲,我試著靠近與他聊天,卻總感覺像面對一道堅硬的銅牆鐵壁,捉摸不透他的內心世界。他固執地認定,那些無法直接幫助他獲得補助的服務都毫無意義。
其實和街上許多朋友建立信任關係的過程,本就需要長時間的互動累積,但是對於像阿奇這樣經常展現「全世界都欠我」態度的人,我的態度也逐漸變得能少招惹最好,避免熱臉貼冷屁股。
即便我願意同理街友的困境,面對這類服務對象時,也會因為想避開非必要的麻煩,而在初期的會談及瞭解後,漸漸選擇被動地消極應對。
事實上,正如同大學時社工概論課本會教的,「個案才是自己問題的專家」。社工能否提供有效能的服務,關鍵往往取決於身在苦難中的當事人是否有動機想尋求改變。若缺乏這一份個案主體的內在意願,無論社工擁有再多本領與熱情,也可能最終只是一場徒勞,甚至沾得一身汙泥。
● 如果回家這麼簡單就好了
有次聽阿奇說:「反正再多過幾年以後,即便我老了、殘了,也還是可以和其他長輩一樣到處排隊領便當、領物資和紅包,不會餓死。」
看著這個年輕人在流浪的歲月中,越來越被街頭的生態同化,鬥志全消,我心裡感到惋惜和擔憂。但當他來到我們的據點休息時,我只是寒暄問候,並不給予評價、質疑或責備。
我選擇不在他會在意的傷口上撒鹽,尊重他選擇的生存方式。即便我無法完全理解他的過去,仍然相信有某些原因讓他走到今天這個狀態。
然而,其他同樣在據點休息的大哥、大姐,未必能夠什麼話也不說。
臨近過年,不管是平時只能睡在朋友家地上的黃伯,還是同樣在街頭露宿的阿張哥,明明某種程度來說,大家都是失了家才會在這裡相聚的漂泊者,卻對年輕的阿奇多了幾分倚老賣老的說教姿態,甚至像唱雙簧般給阿奇灌各種心靈雞湯。
「快過年了,要回家,知道嗎?」阿張哥某天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對呀,要回家。」黃伯也跟著應和。
阿奇正在攪拌手中的飲料,聽到這話突然停下動作,抬起頭反問:「如果回家這麼簡單,我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了啦!你要不要自己先回家給我看?」
阿張哥被頂得愣住,沉默不語。
眼見場面尷尬地僵住,我忍不住打圓場:「每個人的狀況都不一樣,我們不用去講其他人的事情。」
阿奇沒再說話,只是戴了耳機上樓獨處。自此,他更加避免和其他無家者聚在一處。
他曾試圖聯繫家人,但幾次嘗試後發現,那道家門早已對他關上。而如今自己依舊一無所成,回家後,又如何能被接納呢?
● 我們怎能確認自己永遠不會被淘汰?
阿奇總說:「我就是被社會淘汰了啦。」這句話,讓我不禁反覆咀嚼。
事實上,這句話並不陌生。在街頭,無數大哥大姐也曾這樣說起自己。「這個社會」指的是誰?它憑什麼淘汰人?
如果這個社會只能接納符合某些條件的人,一旦掉落於這些篩選條件之外,就成為被淘汰掉的失敗者,那我一點也不想參與這種現實又殘酷的社會。我又怎麼能確定自己永遠都在「圈內」,永遠不會成為下一個被淘汰的人?
身心疾病會讓人被淘汰;抗壓性不夠高的人會被淘汰;甚至渴望追求社會認可,也可能讓人被淘汰……
我在街頭見過一些人,正因為曾經汲汲營營地追逐功成名就,向那些曾看不起自己的人爭一口氣,或是投入大量心力和錢財,只為了在一場場考試失利中再拚一次機會……最後的下場卻是人瘋了,家散了,房子沒了。
想要的沒得到,原先擁有的健康和家人也在追逐的過程中失去了。
比如阿船大哥,他說:「我以前是家族裡受敬重的長子,現在這樣落魄能看嗎?」阿船大哥曾經風光一時,多年前的一場車禍奪走了一切。腦中風及血管性失智等疾病讓他的健康急速惡化,如今的他,有時瘋癲、有時恍神,徘徊於街頭。
越深入思索這個社會的運作,越感到毛骨悚然:面對這些因主流的社會價值觀而自我厭棄的人們,他們的痛苦不僅來自物質條件的貧困,我對他們心中那座牢籠亦感到憐憫與悲哀。
我們常提醒一起參與關懷的志工:「每個人會流浪、失業的歷程和原因都不一樣,不要太快給建議或是評論,要多聽少說。我們的生活經驗差異很大,不能把自己預設的標準套用在對方身上。」
然而,這似乎就是人們難以擺脫的天性。即便是身處相似境遇的人,也很容易把別人的難題想得太簡單。
特別是像阿奇這類被認為「年紀輕輕卻不工作」的人,在主流社會中被淘汰後,他們來到街頭,仍不得不忍受四處可遇的冷言冷語,因而選擇躲在角落,離群索居地生活。他們的遭遇,常常讓我想起我們這個世代青年的憂愁和壓力。
曾聽過一位年輕的無家者分享自身的苦惱,讓年齡相近的我心有戚戚焉。
「也許別人看我年輕,才三十幾歲而已,怎麼不去找個穩定的工作。其實我十五歲就出社會了,這十幾年,我覺得自己只是困在迴圈裡,拚命賺錢、大把花錢。有一天我就突然覺得這種生活不知道意義在哪,我有個心裡的坎過不去,試著過躺平的生活,看看會怎麼樣,反正這輩子也存不到錢買房子。」
● 不落下任何人
從這些實驗著「躺平生活」的人們身上,總會啟發我去思考《少即是多──棄成長如何拯救世界》這本書當中,關於「成長」的討論。當我們擁抱的世界觀是「適者生存」,並認為只有符合某些條件的人值得「被幫助」,那麼那些無法適應城市生活的人,又該去哪裡安身立命?有房子的只能長年隱居於黑室,沒房子的必須在外面找到不被驅逐之處落腳。
但「他們」的故事,其實也是「我們」的故事。他們的低谷,或許是我們曾經走過的過去,亦或是未來將面臨的境地。小至個人的生病、事故、失業,或是關係的背棄、生意失敗,大至疫情、天災、戰亂,每一層風險都可能使人失去立足之地,我們身處的環境比我們想像的更脆弱。
不只這些因為「被社會淘汰」而感到失落挫敗的年輕人,需要擁抱新的眼光來看待自己與他人。我想,身處在這樣一個時代,我們都需要新的眼光來看待世界,重新定義成功與價值。
我們每個人活在什麼樣的迴圈裡?又是用著怎麼樣的標準來判斷自己和他人?
當我們擁抱著「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的思維,又有誰能保證自己永遠適合生存?
有沒有可能,我們一起,盡可能不落下任何人?
〈「被社會淘汰」的年輕人〉
● 年輕人阿奇
第一次見到阿奇的時候,我故作鎮定的外表下,心裡其實感到驚訝。除了他手中提著的基金會招牌袋子,根本沒有任何一個徵象能看出他正在流浪的狀態──因為太年輕了。二十餘歲的阿奇,臉上戴著一副斯文的眼鏡,還背著學生用的書包,只是裡面裝的不是書,而是生活用的物品。
和阿奇對話時,鮮少有眼神交會的時刻,因為他習慣低著頭,嘴角微微下垂,說話聲音低到必須非常專注才能聽清。
待在街頭的這幾年,因為一點也不像典型街友的外表,每每去排隊領取物資時都很容易引來閒言閒語:「這麼年輕,...
作者序
【推薦序】除非人們想走得更遠一點
文◎朱剛勇(「人生百味」共同創辦人)
● 第四世界運動
二○二四年初,十幾個來自台灣的NGO工作者歷經十多小時飛行與轉車,來到巴黎一處郊區。這裡緊鄰梵谷生前最後居住的奧維小鎮,除此之外並無任何觀光景點。
吸引我們來此的,是一個以貧窮者為主體號召的國際組織:第四世界運動(ATD Fourth World)。這是從一九五七年起,由一位天主教神父號召世人與「窮人的智慧」共同拒絕赤貧的行動,志願者們在培訓後進入貧困社區,與居民一同生活,在日常中學習對話與經驗,同時也相互培力、橫向連結,組織成對公共事務發聲的行動群體。
此運動從巴黎貧民窟出發,至今已拓及全世界。ATD發起人在法國經濟社會理事會(CES)提出的貧窮研究報告書,首次提及「社會排除」(Social Exclusive)概念,影響後來法國的社會福利設計,推進醫療、住宅、就業等反排除政策,更促使聯合國在二○一二年通過《人權與極端貧困問題指導原則》。
● 促進世界改變的力量,來自於最隱蔽的群體
其中一天行程,我們來到赫忍斯基記憶中心。第四世界運動在此典藏了數十年來從貧窮社區而來的紀錄:從行動發起人若瑟.赫忍斯基神父的手稿、演講,志願者所做的筆記,到貧窮經驗者的畫作與書信。若瑟神父甚至保存了一位小女孩送來的紙條:這張小小皺皺的便條上,寫著走投無路的母親想借些錢,餵飽自己的孩子。「這張紙條傳遞的訊息不只是請求,更包含經驗者對於貧窮所感到的羞恥與痛苦。」
這些物件被仔細分類在檔案室,用不同的溫、濕度保存。它們為貧窮研究報告提供珍貴文本,許多研究者也會來此申請瀏覽,作為學術與政策研究重要參考。
除了研究者,貧窮經驗者也是這裡重要的訪客。負責管理檔案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們:「窮人的生命常歷經驅離、安置。失根使人們容易陷入身心折磨。」貧窮經驗者也會來此調閱自己親人與家鄉社區的檔案。一位女士在年幼時便被安置,與家人分離,後來她找到了失散的手足,發現大家都因受創而衍生疾病。他們一起來到記憶中心,找到母親的檔案與書信。
「我一直以為母親是因不愛孩子、不負責才害我們被拆散,原來她曾經如此努力爭取我們,但也因失敗而深陷痛苦。」
● 歷史能治病嗎?書寫與記錄的意義
「然後呢?這位女士因此好轉了嗎?」聽完故事後,一些人急切詢問,工作人員笑而未答。來自台灣的工作者們也立刻意識到這問題多天真,尷尬地笑了。身為投入在邊緣群體中行動多年的我們,當然明白面對苦難從沒特效藥;何況看見紀錄,人就康復,那還需要助人工作者存在嗎?然而此刻,我們是為何因經驗者與歷史的相會而觸動?甚至因此被激發出一點天真想像?
傅柯在研究監獄、精神病院中的權力結構過程,曾寫下一篇名為〈聲名狼籍者〉的文稿,敘述在閱讀這些病人、犯人的官方檔案時,曾有此揣想:「在這些不再言說的名字背後,在這些極有可能包含著錯誤、虛假、不公、言過其實的短暫敘述背後,有那麼一群人,他們曾經活過又死去,一生與苦難、卑賤、猜忌與喧嘩為伴。」他形容底層群體自古便是在無光、無名的狀態下度過一生,唯有在與權力的光短暫交會時,才會留下存在的證明。然而權力只會記錄失序與過錯,使這些人從此聲名狼藉,身分被烙下爪痕。
當失去歷史,或被偏頗詮釋,乍聽似乎不會對人造成實質傷害。甚至社會學家高夫曼的《污名》、人類學家斯科特的《支配與抵抗的藝術》,在在都強調經驗者的能動性,其如何與汙名及權力共舞,研發出一套生存技能與智慧,甚至為自我撐出些許空間容納尊嚴。
然而,受壓迫的生命若無法為自己言說,苦難終將以世代傳承。來到記憶中心的女士如此,台灣民主化過程的原民、障礙者與性別等運動,不也是如此嗎?壓迫造成的噤聲使歷史傳承斷裂,經驗群體始終得回頭面對集體的創傷來由,從中辨認與梳理自我、群體,以及社會結構間的關聯,才能得到解放與自主。
● 光是被好好聆聽,人就能感受到存在
貧窮群體的歷史重建之路是漫長的,然而,每一個瞬間都有意義。在都市貧窮議題耕耘的十年裡,我見證過許多這樣閃亮的瞬間。
回到文章開頭,這些從台灣遠赴巴黎參訪的工作者們來自台灣各個非營利組織,分別從事無家者、脆弱家庭、逆境兒少、精神疾病經驗者等領域的陪伴與倡議。我們在二○一七年共同舉辦「貧窮人的台北」展覽,並於隔年成立聯盟,開始了以經驗為主體,向貧窮者學習的聯合行動。而本書作者楊小豌也是當時參訪團的成員之一。
社工系畢業的小豌,行動足跡深入街頭、監所,其在《街頭的流離者──一名街頭社工與無家者的交會微光》書中記錄的街頭生命,也讓我看見了這些光芒。年輕的流浪者為何無法信任他人,曾經傷害過家的無家者是否有資格說自己的傷痛,以及外界看似弱勢且單薄的女性,如何在流浪中以韌性的方式而活。
在每則紀錄中,小豌並不總是順利與他者生命連上,許多時候是遭遇閉門挫敗與被質疑。然而,我認為這樣真誠的揭露反而更觸動人心。關係的建立從無捷徑,許多時候行動者只能在黑暗中摸索;而願袒露自我的囿限與意願,猶如在黑暗中點起一道光火,便會映照出彼此的容貌,使人們得以相認、凝聚。這樣的光使人想起非洲祖魯族有一個傳統問候:我看到了你(Sawubona)。而回應方式,是告訴對方:「是的,我也看到你了。」
「若人們想走得遠一點,便會往文學走。」傅科在〈聲名狼籍者〉文末如此作結。這並非意味著要將貧窮與無家浪漫化,而是提醒我們應在龐然數據與制式公文下,真實看見一個個鮮活立體的生命與光。
只要能記住一則故事,一種活法,一位存在的人,被隱匿許久的歷史即在我們不遠處。
【推薦序】街頭滋養而茁生的豌豆
文◎黃克先(國立台灣大學社會學系教授/《危殆生活》作者)
● 初識小豌
三年前的春天,在台大社會社工系館四樓的一間會議室內,長方形桌的另一邊,坐著的是一位外表符合大家對「好學生」、「年輕女孩」刻板印象的大學生,她有著一個可愛、親切的名字:小豌。我坐在桌子這一邊,參與著這本以艋舺公園的大哥、大姐為題的學士論文審查。
正值撰寫《危殆生活》的我,那些日子時不時回想起,自己在艋舺公園從事田野調查時,每次與無家者大哥、大姐的相處及他們的語句,總啟發著對生命發展及社會運作想像單一的我;結束一天田野後,返回住處途中,在捷運上的我常會不自覺露出滿足的微笑,覺得當初決定走入這個外人看不見的世界,實在太正確了。
然而,那段時間唯一的困擾,是當旁人問起我在忙什麼時該如何解釋。「太危險了吧!你有結伴嗎?」「那裡不是一堆瘋子、站壁的,會不會久了變得跟他們一樣?」或是對方沉默不語,只報以微妙的笑容。儘管事實並非未進入公園久待的外人想像那樣,但他們的回應正印證了這社會對於無家者及他們棲居的地方賦予的汙名及莫名恐懼,正是這汙名及恐懼阻礙了人們進一步地認識無家者、對其伸出援手或反思自身盲點。
我很難想像,我作為一個外人眼中的成年男性、有一定社會經驗及判斷能力的大學教授,尚且花不少力氣克服種種質疑的目光及言論,及自身劃定的無形舒適圈界線,而眼前這位形象好像小豌豆的女孩,怎會同樣走入艋舺公園做田野? 我一方面佩服她自我突破的勇氣,另一方面更好奇她是抱持什麼樣的眼光看待公園裡的無家者──是像某些蹭熱度、想著流量的網紅來獵奇?或欲藉做好事提升自我感覺的一些「善心人士」,想救濟這些他們眼中已失去人性與各種能力的可憐存在?
真的細讀這篇論文,發現小豌是確實投入在這項田野,誠懇、平等,不帶太多預設地與公園住民們長期相處,論文中透露的是沉浸於田野後,「發現」看不見的世界的那種喜悅;這不僅來自知性拓展對過去陌生的社會人群的知識,更因那些被旁人無視、歧視或蔑視的邊緣人,實實在在迸發出可貴的人性尊嚴及互助情誼。她形容這些無家大哥、大姐相處有如「街道芭蕾」(street ballet)──借用自著名的都市研究學者珍.雅各(Jane Jacobs)描繪看似無序,實則背後有邏輯及相互牽引關係的街頭互動。
小豌的論文,最後獲得了台大學士論文最高榮譽的校長獎肯定。這肯定的不只是論文本身的品質而已,還包括論文的起心動念與紮紮實實的研究執行。我當時很好奇未來小豌的發展。帶著這本論文畢業後往下走人生道路的她,是否會再與我相會。倘若再相遇,會是在哪裡?學術研討會上;某社福機構的評鑑會議中;在台北市信義區,與眾多年輕人一同擦身而過?
● 街頭助人經驗的書寫
在這篇文章寫成的幾天前下午,我們再見了,而此時的她已是在街頭滋養、長出堅韌助人力的小豌社工。那個場合是「向貧窮者學習聯盟」(簡稱窮學盟)舉辦的一場座談活動,一同參與的還有來自第四世界運動的國際友人,以及台灣服務貧窮者的幾個團隊。這些參與者雖然遍布各個不同領域──服務對象包括弱勢兒少、精神障礙者、無家者、拾荒者等──但都共享著對貧窮議題的想像,認為要正視貧窮造成人們除了物質匱乏外的多重傷害,同時在聆聽他們的聲音、尊重其尊嚴及正視其能力的前提下,與他們共融以共榮。因此,會中不只有助人者,更包括有貧窮經驗的人,大家一同集思廣益如何能讓台灣的貧窮問題更被看見,有貧窮經驗的人更願意站出來分享自身經驗,並投身公共倡議。
在會場中,我突然被一個聲音叫住,我轉頭後見到的是熟悉、但不確定為何熟悉的臉孔。經對方解釋,才知道是過了數年後,已出社會工作的小豌。後來才曉得,她這些年陸續從事了監所訪談計畫及街頭外展無家者的工作,並帶著教友們走出會堂的高牆,來到街頭,與我自身過往的經驗多所交集。
《街頭的流離者──一名街頭社工與無家者的交會微光》這本書立基在她工作上的反省,其中有許多觀點都令我深有共鳴。
本書中出現的人物,都帶著各類令我們避之唯恐不及的標籤,即使不撇開眼,也會封上心:令「大人」頭痛的非行少年,身染酒癮的暴力施行者,羞澀躲在街角、不願接觸人群的女人,百病纏身、自我放棄的長者……但透過小豌的眼與筆,讓我們看見他們與我們共享的情緒、感情及人性,同時揭示過去自身無法決定的外在力量及命運,如何偶然地交織出當下的結果。這不是一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以概括,更不能由此得出這是他們咎由自取,而可任他們自生自滅的結論。
從本書小豌的書寫中,我們能感受到街頭流離者的奮力及隨之而來的無力。行文中反映出我們社會立起一堵困住邊緣者的高牆,這牆或許是行之於文字的法令制度,或是人與人相處時,投射至對方的無形思維習慣或刻板想像。牆的高築當初有其原因,也因其築起而保護、捍衛了一些價值與資源,防範了令人恐懼的不確定性,但同時亦排除了最需要幫助的人群,並阻絕了許多可能性。牆既然是人所築,就可以因時、因地置宜地被拆除與重建。
● 直面街頭流離者的臉孔
台灣許多關於社會救助及社會秩序維護的法令,都是在一九七○年代走向工業化及都市化時期所確立,反映了當時的社會型態、價值取向及道德恐懼。往後雖多經修正,但根本的邏輯並未改變,亟待調整與重塑。
如今,早已非愛拚就會贏,願做必能有事做、有屋住的時代。今日墮入貧窮、位在邊緣的群體,面臨嶄新的排除型態與無助的困境,需要更多的同理、陪伴及倡議。盼望你我能跟著小豌的書頁及她散發著青春樂觀之氣息踩出的勇敢腳步,直面街頭流離者的臉孔,伸手投入富含意義的未知助人志業。
【推薦序】除非人們想走得更遠一點
文◎朱剛勇(「人生百味」共同創辦人)
● 第四世界運動
二○二四年初,十幾個來自台灣的NGO工作者歷經十多小時飛行與轉車,來到巴黎一處郊區。這裡緊鄰梵谷生前最後居住的奧維小鎮,除此之外並無任何觀光景點。
吸引我們來此的,是一個以貧窮者為主體號召的國際組織:第四世界運動(ATD Fourth World)。這是從一九五七年起,由一位天主教神父號召世人與「窮人的智慧」共同拒絕赤貧的行動,志願者們在培訓後進入貧困社區,與居民一同生活,在日常中學習對話與經驗,同時也相互培力、橫...
目錄
.各界人士共好推薦 010
.【推薦序】除非人們想走得更遠一點 文◎朱剛勇(「人生百味」共同創辦人) 013
.【推薦序】街頭滋養而茁生的豌豆 文◎黃克先(國立台灣大學社會學系教授/《危殆生活》作者) 020
.街頭的流離者──讓鏡頭說話(彩色頁) 033
1年輕流離者
.〈「被社會淘汰」的年輕人〉:被認為「年紀輕輕卻不工作」的人,在主流社會中被淘汰後,來到街頭仍必須躲在角落中,離群索居地生活。 052
.〈年少浪子,可能回頭嗎?〉:在生命的傷口面前,幫助一個人療傷的環境影響重大。 063
2女性流離者
.〈當一個女生在街頭流浪〉:在街頭,肢體或性暴力對女性無家者是潛藏的危險。 072
.〈無望之中的韌性〉:等死的狀態,在街頭並不分年齡或性別。然而在絕望之中,我看見的是人們在環境的限制中,保有自由選擇的行動力。 081
3高齡流離者
.〈衰老的甘苦人,可能擁有彩色生活嗎?〉:從街頭移住到安養院,她會過得比在街頭開心嗎?還是希望她這樣選擇的我們,路過街頭時,會比較沒有負擔? 092
.〈選擇留在街頭的人〉:沒有人應該因為自己對於生活方式的選擇,而承受他人的指責或怪罪。 101
4戒不了的癮
.〈酒精作伴的日子〉:看起來沉迷酒精的人,事實上不一定總是想喝酒;看起來互相分享的關係,不一定是真正平等、互信。 110
.〈抱有最後一絲希望的賭徒〉:有位大哥下了註解:「有錢活得短,因為一有錢就會花天酒地傷身體;沒錢活得久,除非想不開也可以很快。」 121
5有誰是全然可憐或可恨嗎?
.〈詐騙集團的完美操縱對象〉:如果我是他們,困於這樣的匱乏裡,我真的有力氣對簡單得來的好處說不嗎? 130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嗎?〉:他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啦。」我有一絲驚訝,這句話常被大眾用來評價邊緣群體,沒想到他竟然也這樣形容自己。 141
.〈夢想是成為一棵開枝散葉的樹〉:透過重要關係的連結,人們總是還能找到在自己不喜歡的世界中,繼續活下去的力量吧。 149
6再度爬起來,需要的是連結
.〈管「人家」的事〉:人們經常更容易看見彼此的不同之處,卻沒發現我們其實低估了彼此的共通性。 156
.〈我陪伴的人,憑空消失了〉:我接納自己感到遺憾、感到失落,但毋須自責。我明白自己在這段關係之中,已付出了我的真誠和關懷。 165
.〈再度爬起來,需要的是連結〉:陪伴的過程就像是拼拼圖一樣,幫助我慢慢拼湊出他生命的輪廓。 172
7何處才是家?
.〈脫街的路上,住宿資源的各種可能〉:有個能安穩入眠的住所,誰會不樂意?只是漸漸地,他們被「習得無助感」所困,自我安慰對自己難以擁有的事物不要太過在意,隨遇而安。 182
.〈受囤積症所困的無家者,何處才是家?〉:原來,有些時候什麼都不做地躺著,是一個被逼到極限的人,面對殘酷現實最深的抗拒。 190
8面對街角的瘋癲
.〈會不會有一天,被拒絕的人成了我們自己?〉:我們能否不急著採取「排除」的手段來面對無法理解的人、事、物?會不會有一天,那些被拒絕的人,成了我們自己? 202
.〈用他的視角感受在疾病中,日常生活的艱難〉:當他恰好不符合主流社會期待的受助者模樣,我還願意提供他怎樣的服務資源? 211
9那些無聲的離去
.〈更痛苦的是,活著,卻沒有盼望〉:或許有人會說:去記得這些對整個社會來說死了可能不足惜的已逝街友,意義何在呢?也許死亡更重要的意義,還是讓活著的人去領悟吧。 224
.〈行李箱珍藏的價值〉:別人不懂這些物品的價值,但他自己明白就好。或許光是收藏它們,陪伴著自己多年來的生活,就是他心中的某種寄託與撫慰。 233
10有沒有一個不淘汰人的社會?
.〈好手好腳,不是可以工作嗎?〉:在實際接觸之前,我們不會知道眼前這個人做出這樣的選擇,也可能多麼不容易。 240
.〈街頭是我的教室〉:儘管過程中面對各種挑戰,但我將之視為一種修煉的機會。這些養分,深刻地關乎我如何看待自己、尊重他人及理解世界。 248
.【後記】從那座公園說起 260
.相關書目 267
.各界人士共好推薦 010
.【推薦序】除非人們想走得更遠一點 文◎朱剛勇(「人生百味」共同創辦人) 013
.【推薦序】街頭滋養而茁生的豌豆 文◎黃克先(國立台灣大學社會學系教授/《危殆生活》作者) 020
.街頭的流離者──讓鏡頭說話(彩色頁) 033
1年輕流離者
.〈「被社會淘汰」的年輕人〉:被認為「年紀輕輕卻不工作」的人,在主流社會中被淘汰後,來到街頭仍必須躲在角落中,離群索居地生活。 052
.〈年少浪子,可能回頭嗎?〉:在生命的傷口面前,幫助一個人療傷的環境影響重大。 063
2女性流離者
.〈當一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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