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週的校園總是特別忙碌,
然而學生們熱烈討論的,
竟是校花分屍案!?
向來與熱鬧絕緣的房賢因為室友的關係,
意外被捲入詭異又離奇的恐怖體驗。
無法解釋的異象,不明原因的幻覺,
鬼使神差的指引下,
房賢竟挖掘出分屍懸案的真相……
校園中學生分屍案人心惶惶,
小村裡少女分屍案駭人聽聞,
眼前的恐怖異象難道是亡者來討債嗎?
──有些事,不是時間可以帶過……
章節試閱
《屍聞錄2—肢解》
第一章:
第一門考試的前一晚,王京南躺在床上背著政治概念,背了沒多久就覺得有些累了,和同寢室的兩個人說了聲「我睡了」之後,王京南便躺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也許是因為考試壓力的關係,又或者因為他原本就淺眠,迷迷糊糊之間,王京南被不明的焦躁給弄醒了。
睜開眼,屋子裡只有天花板上的吊扇還在嘩嘩地吹著,對床林奕嘉的手機正充著電,指示燈正閃著幽幽的藍光。
王京南打了個哈欠側過身,「啊!」
一張蒼白的臉突然出現在王京南面前,像烏龜一樣伸長脖子把臉湊到自己面前,以極其怪異的角度貼近自己的臉。
下一秒,王京南連忙「嗖」地一下坐起身,瞪大眼睛,「你幹什麼?」
眼前的景象讓王京南吃了一驚。
睡在自己斜對面的那個叫房賢的室友竟然以一種十分不自然地姿勢趴在自己的床邊面無表情地望著自己,那雙漆黑的眼裡毫無波瀾,死氣沉沉。
他面如死灰,一動不動,脖子伸得老長。王京南的腦子「嗡」地一下,一陣寒意襲來。
對方卻只是維持著那個姿勢看了一會兒,突然淡淡回了句「沒什麼」就爬下樓梯回到自己的床鋪上,蓋好被子呼呼睡了起來,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王京南看著對方的床鋪久久不敢閉眼,過了許久才敵不過睡意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京南頂著個黑眼圈和一臉倦容起了床。而作為始作俑者的房賢卻是神清氣爽,一如往常一般和他打了個招呼,就各自開始收拾東西。
雖然是四個人的寢室,但是只住了他們三個人,有一個常年不在學校,只有考試的時候才會出現一下。而剩下的三人之中,有一個是喜歡泡妞愛出去瘋玩的二世祖,平時也只是回寢室睡個覺而已。所以嚴格說起來,平時接觸最多的,只有他和房賢二人了。
雖然只是維持著最普通的同學關係,卻也努力維持到了現在。說實話,王京南對房賢的印象並不差,這個少言寡語的同學和他一樣愛泡圖書館,規規矩矩的生活,偶爾開個玩笑什麼的,他也不會生氣,兩個人應該說在外人眼裡的關係還算不錯。
不過……
王京南瞥了眼身邊的人,房賢依舊面無表情地走著路,也不說話。
有時候會突然覺得很恐怖……
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在圖書館凝視一下對方,或是無意中瞥到對方的臉,都會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那個……昨天晚上你睡得好嗎?」糾結了好半天,王京南才鼓起勇氣問了出來。
房賢點點頭,輕輕皺了皺眉,「嗯,還好。」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房賢的脖子很細,對於男人來說,他的身材有些過於纖細了,加上他人又高,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營養不良。
王京南見他皺眉,忍不住開口,「你脖子痛嗎?」
房賢「嗯」了一聲扭了扭脖子,隨後轉頭看著還沒來得及跟上自己的王京南,「怎麼了?」
王京南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對方那張慘白的臉,和那個奇怪的表情,和現在簡直如出一轍。
「嘎達」……奇怪的聲音。
面前的房賢脖子扭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從王京南這邊望過去,好像整個頭都要掉下來一樣。
王京南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你的……脖子……」
「脖子?」對方露出疑惑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左右扭動了一下,「我的脖子怎麼了?」
啊……又好了……
王京南眨了眨眼,果真是自己看錯了嗎?
兩個人一起走到學生餐廳,各自買了早飯吃了起來。
不知為什麼今天學生餐廳的人似乎特別多,王京南端著剛買的生煎和稀粥走到房賢面前,笑著道,「考試的時候才覺得學校人多。」
房賢也點點頭,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給你擦過桌子了。」
王京南道了聲謝,兩個人就沉默地吃了起來。
比起他們的沉默,學生餐廳裡的聲音卻很是嘈雜,有些打鬧嬉笑的男男女女,也有不知道在談什麼談得哈
商品簡介
哈大笑的好友團們。
「欸,真的啊,那個女的出事了啊。」
「對啊哈哈,看她每天得意的樣子,真是活該。」
幾個刺耳的女聲突然闖進了王京南的耳朵,王京南下意識地轉過身。身後站著幾個化著淡妝的女生,正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
「對啊,所以男生宿舍那邊的那個洗手台一直沒解封,不過也真是邪門,你說正常哪有一個洗手台要修好幾個月的啊。」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蹦了出來。
「咳咳,說話的時候小心點啊,小心她半夜來找你。」有人調笑道。
「哇!不要嚇我啊。冤有頭債有主,又不是我做的。要找也去找那個凶手啦。」
「哈哈,看你嚇的半死,真不經嚇。」
「討厭。我剛才就稍微聯想了一下,加上昨天正好回家住看過新聞了,當然怕得要死啦。」
「不過學校也太搞笑了,還搞什麼封鎖消息,昨天學校論壇就有深度八卦的帖子了好不好。」
「啊,真的啊!」
「對啊還有圖呢。你回去看呀。」
「啊。好啊好啊,對了你今天有幾場考試啊。」
「我就一場啊你呢……」
………………
王京南喝了幾口粥,扒了兩口飯,突然站起來,「房賢我吃完了,我先去考場待一會兒看點資料。你慢慢吃。」說著就急急忙忙地朝著大門跑去。
房賢抬起頭,望著已經遠去的身影,一邊吃一邊隨手翻著身邊的記事本。
為了以防萬一室友沒帶鑰匙就出門,不能回去,所以大家考試前就把自己的考試時間和考場都記了下來。房賢翻到第二頁,正是王京南的考試安排,上面清清楚楚地記錄著王京南的第一場考試科目是政治,而考試時間是下午兩點,並且他當天只有這一場考試。
闔上筆記本,房賢慢條斯理地端起手裡的餐盤,拿給一邊正收拾桌子的清潔工阿姨,接著轉身朝著學生餐廳右側通往教學大樓的小路走去。
考試週在一片緊張的氣氛中開始,隨之而來的當然還有愈演愈烈的關於那個人的傳聞。經過那個施工地的時候總會聽見別人的談論,而之前所說的校園網上的帖子也並非子虛烏有。只是當王京南趕到網咖去看帖子的時候,帖子早就遭到版主的封殺。
越是神祕就越是激起這些無聊大學生的好奇心。教室裡,池塘邊,甚至去買個東西都能聽到關於她的事。
「之前不是說是整人帖麼,說是為了嚇唬嚇唬大家才發的帖子呀。」
「什麼啊,好像是真的死了,前幾天新聞裡不是說發現了什麼無名女屍麼,就是她呀。」
死……了?
「呀,不會吧,好可怕。」
「她沒去考試啊。她不是一直成績很好的麼,怎麼會不去考試。想想都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啊。」
……
對啊,她連考試都沒去。
王京南瞥了眼身後正在買零食的幾個女生,腦子裡亂作一團。
更何況明天就是最後一場考試了,考完試大家都要趕著回家,他當然也不例外。
他家不在本市,那是一個需要坐長達三小時的大巴之後再轉一輛郊區線路,然後徒步走兩、三公里才能到的一個小鎮。
雖然回家的路有些折騰人,但是王京南並不討厭。事實上,每年這個時候,他甚至還有些竊喜。
因為每次這麼長途跋涉回家的並不只有他一個人。還有那個傳聞中的「校花」。
王京南拿起手機,那是一款老式的翻蓋手機,土氣而扎眼,與時下流行趨勢顯得格格不入,然而即便如此,這也是他家裡給他買的第一支手機。所以他一直用著,小心翼翼地珍惜著。
翻開手機,操縱著上下左右鍵選定訊息欄,選中,然後確定。
仍舊是空空如也。
「校花」張麗雲仍舊沒回他的消息。
依照以往的習慣,她應該會在他發消息的第二天就回一句「好的,到時候見。」之類的話,而這次,她卻一直沒回他的簡訊。
難道那些傳聞是真的?
明明已經聽了不少流言蜚語,但是發現那些竟然是真相的時候,王京南還是不禁嚇了一跳。
不會的……
王京南捏緊手機,死死的捏著。
「在想什麼?」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王京南耳邊。
老實說王京南被嚇了一跳,連忙轉身,「啊,是你啊房賢。」
房賢面無表情地站在王京南身後,手裡拿著兩盒牛奶,「你不買東西的話讓我先買單。」
「啊,哦哦,好的。」說著便讓開了路。
房賢拿出錢包裡的零錢付了帳。售貨員迅速的把發票遞給了他。房賢拿起桌上的牛奶,遞了一盒給王京南,「我看你最近心神不寧,晚上睡覺前喝點牛奶好了。」說著就轉身朝著大門走去。
王京南接過牛奶,說了聲謝謝,也跟上了房賢的腳步。
房賢面無表情地叼著牛奶,在前面不緊不慢走著,「你是不是認識那個周什麼……」說到這裡,房賢習慣性地皺了皺眉,「張麗雲。」
王京南愣了一下,抬頭看著一臉木然的室友。
此時此刻房賢正好轉頭看著疑惑的王京南,「有一次你去上廁所手機響了好久,上面好像顯示的就是她的名字。」
「欸?什麼時候?」
記憶中張麗雲並沒有打過電話給他。
房賢努力吸了吸嘴裡的牛奶,然後把牛奶盒往垃圾桶一扔,「就是我剛過來的時候。」
「啊,那時候啊。」王京南似乎回憶起是什麼時候了。
房賢是個插班生,據說因為之前出了次車禍什麼的,所以休學過一年,所以雖然大家都是大二,其實房賢比寢室裡的人大了一歲,並且專業也不一樣。
而房賢說的那個電話事件,也是他們大二剛開學時張麗雲拜託他和家裡說謊時打的電話。
因為大學開學晚,上課沒多久就趕上了黃金周,張麗雲的家裡人要她回家住一個星期。張麗雲不想回去,只好找同村又是同學的王京南幫忙。說是黃金周找了一份家教的打工,所以不能回去之類的。
不過那個十一黃金周她到底去做了什麼,王京南卻一直沒能知道。
張麗雲因為長得漂亮性格又比較外向,一進大學就和王京南分道揚鑣。兩個人唯一的交集也就是每年寒暑假一起回鄉的那段路程。
想到這裡,王京南又心神不寧了起來。心裡煩躁和慌亂的感覺讓他不能安心下來看書。
一邊的房賢面無表情地盯著神色不安的王京南,好半晌,才幽幽道了一句,「不要想太多了,先準備明天的考試吧。」說著就轉過身自顧自看起了書。
轉眼最後一場考試就結束了,學生們一個個都好似囚犯出獄一般。
同寢室的林奕嘉考完的當天下午就收拾好一個行李箱,早早地和大家告了別。
而寢室裡只剩下王京南和房賢。
學校裡的人走了大半,晚上的寢室更是空空蕩蕩。
當天晚上,王京南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沒能入睡。
折騰到了一點,卻還是毫無睡意。睜開眼,寢室一片黑暗,只有微弱的光亮從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密閉的空間裡仍舊只有那個老式電風扇呼呼地吹著。
王京南輕聲歎了口氣,慢慢坐起身,想捏捏自己莫名痠痛的脖子。
「啊!」王京南不禁捂住自己的嘴,驚呼還是這樣輕而易舉地叫出了聲。
「房……房賢……」
室友房賢正面無表情地站在寢室的正中央,抬頭看著他。如果不是他坐起身,根本不會發現自己的床下站著個人。
氣氛在一瞬間僵持,定了定神之後,王京南才發現房賢似乎並沒有聽到自己的呼喚。他只是睜著眼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房賢?」王京南又試著叫了對方一聲。
對方卻仍舊不為所動。
然而在下一秒,對方突然歪著腦袋,滿是疑惑地看著他。對方突然露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笑容。說實話王京南在此之前並未見過房賢笑。這樣突如其來的詭異笑容讓王京南充滿了不安。
房賢的腦袋又歪了一點,已經到了王京南覺得詭異的角度了。
「吧嗒」一聲。是頭骨落地砸到瓷磚的聲音。
下一秒,王京南遏制不住的尖叫起來,「啊!!!」
那個腦袋在落地的一瞬間卻突然變成了張麗雲的臉。那雙原本黑而靈動的大眼睛,此時此刻卻滿是鮮
血。一頭烏黑的長髮在地上蔓延開,異常恐怖。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
「王京南,你怎麼了?」
王京南睜開眼,眼前略帶疑惑望著自己的,正是房賢。
「你……你怎麼在這裡?」
房賢微微皺眉,「我聽你一直在叫,被你弄醒了啊。」
「啊?」王京南深吸一口氣,腦袋昏昏沉沉,的確是剛醒來的感覺,寢室裡的電風扇依舊呼呼地吹著。身邊的房賢指了指他,「你怎麼滿頭大汗,作噩夢?」
王京南點點頭,「作了個很恐怖的夢。」
王京南茫然地看著眼前表情漠然的房賢,他知道自己的這位室友一向少言寡語,一向面無表情,只是此時此刻,這個樣子站在自己床邊,真的讓人有些不安。
王京南指了指斜對過的房賢的床鋪,「你先回去睡吧。」
房賢卻不為所動,仍舊直愣愣站在扶梯上,一語不發。
有了夢裡的前車之鑒,王京南對於眼前這位室友產生了莫名的恐懼。然而對方似乎絲毫都沒有察覺,不僅如此,原本就不多話的人卻突然在這樣的情境之下問了個十分奇怪的問題,「你家那邊是不是有個林山?」
「啊?」王京南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是有那麼一座山,怎麼了?」
……
沉默突然在兩人之間蔓延。
王京南看著面前的室友,面無血色的臉上唯獨那雙漆黑的眼睛清晰異常,攝人心魄。
「你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中午的車。」
對方聽完王京南的答覆,點了點頭,爬下樓梯,回到了自己的床鋪。
又是糟糕的一夜。
躺在床上的王京南原本以為不會再睡過去了,甚至有了熬夜一宿直接去坐車的打算。可是竟然奇妙地睡了過去。
不僅睡著了,睡得還非常死。
等醒過來的時候,竟然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兩點。
王京南「嗖」的一聲坐起身,「完了完了!」這都兩點了,大巴都應該已經走了!
怎麼會這樣?!
因為從小在農村的緣故,王京南平時都不用鬧鐘,每天六、七點就會自己醒過來,從沒出現過這種一覺睡到下午的情況。
怎麼辦怎麼辦,車票浪費了。而且去他們家的車票不是每天都有的,這下糟糕了。說不定得晚個三、四天才能到家。
正在沮喪的時候,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滋滋滋……滋滋滋……」手機震動的聲音在安靜的寢室裡顯得尤其清晰。
王京南下床拿起桌上的電話,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
『喂,王京南,我是房賢啊。』那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總覺得這個室友最近突然熱情了很多,「啊,是你啊。我還在想是誰打電話給我呢。」說著便淡淡笑了起來。
那邊房賢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而飄忽,『你回家了嗎?』
提起這件事,王京南不禁歎了口氣,「別提了,我竟然睡遲了,沒趕上大巴。」
『啊,那你打算怎麼辦?』
雖然說的是關心的內容,不過對方的語氣聽上去卻冷冰冰的,讓人覺得彆扭。王京南努力適應著奇怪的對話,笑著答道,「還能怎麼辦,等一下我去車站看看,看過幾天有沒有票。」
『哦,我記得你說過去你家的車次好像很少吧。』對方很快接上了他的對話。
「是啊,只能這樣了。頂多晚幾天回家。」
『但是宿舍好像要翻修,這幾天工人就要來了。』
「啊?有這種事?」
房賢『嗯』了一聲,『你沒看通知。』
「這……」現在暫時回不了家,可是寢室又要翻修,這下他簡直就是無家可歸了, 這可怎麼辦?
正當王京南一籌莫展之時,電話那邊的人突然幽幽道了一句,『我想去林山玩玩,要不明天我讓我哥送我們一起回你家吧。』
「啊……」突如其來的請求讓王京南愣了一下。王京南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重點是,那個所謂的林山,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去「玩」的地方,王京南不明白房賢到底要去那邊玩兒什麼。
『放心吧,我只是體驗一下大自然風光而已。』說著就「啪」地一下掛了電話,留下滿是疑問的王京南。
而掛了電話的房賢,此時此刻正坐在自家的書桌前,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有些陰霾的天空。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眼裡毫無生氣,臉色有些過分蒼白。
第二天中午原本熱得透不過氣的天,突然下起了暴雨。
姜離白看著樓道外面的瓢潑大雨,「要不然你打個電話問問你同學,要不要明天再去?」
房賢卻站著不動,「還是今天吧,反正你開車。」仍舊是那種不鹹不淡的口吻。
「可是外面雨那麼大……」說這話時姜離白望了眼站在公寓門口的房賢,少年的背影十分清瘦,穿著一件白色襯衫,看上去有些陰沉。
……房賢卻只是站著,一語不發。
這無聲的抗議當然傳達給了姜離白。無奈地扯了個笑,只好回頭,「那我上去拿幾把傘,你等會兒。」
對方連忙點了點頭「嗯,謝謝。」
不一會兒,兩人就到了學校門口。
王京南早就在門衛室等著了,見了房賢他們,連忙朝著他們奔過去,連把傘也沒打。
房賢見狀,急急忙忙跑過去,把傘擋在王京南頭頂上方。這細小的動作讓王京南有些許感動,加上之前他對房賢的一些小想法,心中不禁有些愧疚。也許房賢只是不知道怎麼和人交往,畢竟對方似乎已經失去了父母一直和自己的兄長住在一起,性格有些靦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王京南見他雖然面無表情,卻跑得有些面紅耳赤,調笑道,「哈哈,體力太差了年輕人,這麼點路都跑得氣喘吁吁。」
房賢也不笑一不惱,王京南想,和房賢交流最困難的就是開玩笑這關,有些人開得起玩笑,有些人開不起玩笑,而房賢,就屬於你不知道他到底是開得起還是開不起的對象。
這麼想著,身後的姜離白也趕了過來。要幫王京南提東西。
王京南連忙擺手,「啊,姜大哥,你可別再幫忙了。你能幫忙把我運回家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說著便露出了爽朗的微笑。之前房賢的這個兄長來過學校數次,人既和善又好相處,所以王京南對他的印象還不賴。
姜離白笑道,「你這小鬼。」
王京南笑笑,自己把行李箱提到了後車廂那裡。姜離白上車開了後蓋,房賢和王京南一起把東西放好,大家都上了車。
林山市地處兩省邊界,在這江南地區算是個不裡不外的情況,自己所屬的省區嫌這個小城市沒有任何資源,也無特別的產業,所以也沒花大力氣無規劃發展,外省的人則對林山市輕視之餘更有了幾分優越感,所以不太願意涉足,因此這地方經濟發展並不怎麼迅速。
等你開進所謂的林山市,會發現這裡還保留著許多江南水鄉的飛檐瓦樓。而高樓大廈卻只有那麼兩、三棟,看上去分外蕭瑟。
而王京南的家,則是林山腳下,離開林山市區也有三十多裡,十分偏僻。
王京南看著一路上的風景,除了高速公路上的那些個廣告牌和大片的綠化帶還能看看之外,到了林山市,簡直就是回到了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中國。
王京南看著在路上吆喝叫賣的人,有些煩躁地轉過身,卻發現房賢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外面的人。
王京南有些無奈地笑笑,「正好是周日,大家都在『趕集』。」
房賢一聽趕集兩個字,眼神裡竟然露出了幾分興奮的神色。
王京南看著對方的臉,不禁在心裡歎了口氣。真是個溫室裡的小花啊。
前邊的姜離白也輕笑道,「這又不是古裝劇裡的集市。你一個人在激動什麼啊。這裡因為人少地廣,又地處山間,所以交通不太便利,這個集市就是平時別的鎮上買日常用品的小商販聚集的小商品市場而已啦。」
房賢原本慘白的臉瞬間染上了點點紅暈,因為自己的心事被看穿而覺得羞愧。瞪了正在開車的姜離白一眼,隨機又扭過頭呆呆地看著窗外。
王京南看著房賢的側影,心裡忍不住就想到兩人之間的差距。所謂的城裡人和農村人的差距,還真是時時刻刻無處不在啊。
自己還真是……太可笑了。
想到這裡,王京南不禁盤算,要是待會兒房賢到了他家,覺得條件太差沒辦法居住,那就乾脆順水推舟請他回去算了。畢竟要他這樣一個人來住他們家那小破屋,的確是有些委屈了。
這麼想著想著,竟然就已經到了王京南家所在的那個村子。王京南見到村口的大柱子,指著道,「房賢,看見這大柱子了沒?」
房賢點點頭,上面碩大的牌匾上寫著幾個字——王家宅。
「據說我們村在很久以前出過一個進士,當了大官,這可是皇上御賜的牌坊。」
房賢扭過頭,從下往上看著那兩根大石柱,很明顯,那「王家宅」幾個大字,和那塊寫著大字的木板是之後加上去的。
但是這兩根石柱,卻是真真切切立在那裡,滿是威嚴。
姜離白把車停在村子口,轉頭看著他們兩個,「你家怎麼走?」
這村子裡沒有修路,下了雨,現在地上滿是坑坑窪窪的水塘和泥地。
王京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這個時候要求對方放他們下來走,受苦的還是房賢。左右都是讓客人受罪,於是只好自報家門,「一直沿著右邊那條路開到底就是了。」
好不容易才開到王京南家門口。
姜離白幫兩個人搬著行李,沿著小徑走到了最靠近林山的王京南家。
比想像中更拮据一些,王京南的家竟然還是幾十年前的土瓦房,牆體有修繕過的痕跡,灰色的水泥糊在原本白粉泥牆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王京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頭道,「不好意思,條件有些艱苦。」
姜離白四處看了看,笑著擺手,「沒事,房賢從小嬌生慣養,正好這次鍛鍊鍛鍊。」
房賢一聽這話,連忙狠狠白了姜離白一眼。姜離白卻只是笑。
王京南見房賢絲毫也沒嫌棄的樣子,也輕笑了起來。朝著屋子裡喊了句,「媽,我回來了。」
屋子裡走出了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見了王京南,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喜悅,「你可回來了。」
王京南點點頭,指了指身後的人,「媽,這是我同學房賢,這幾天來我們家過暑假。那是他哥姜離白,是他開車送我們回來的。」
婦女聽了介紹,連忙迎了上來,「謝謝你們啊,真是辛苦了。」回過神看了看屋子裡的鐘,「都到了午飯的時間了,要不然留下吃個飯吧。」
姜離白連忙擺手謝絕,「不用了伯母,我還有點事,得先回市裡去。房賢這幾天就麻煩你們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周舒妹一聽姜離白說話,就知道是個讀書人,連忙把手往身上擦了擦,走上前去要握手,「這……還要謝謝你們平時對我們家小南那麼好。小南打電話回來和我說了,說房賢和他關係好,平時也都很照顧。」
姜離白也笑著和對方握了握手,「沒事,年輕人互相照應是應該的。那我先走啦。」
說著就揮手道別。
兩個人由周舒妹拉著進了屋子,屋子裡的地是新澆的水泥地,地上有幾個貓爪印,估計是水泥還沒乾就被貓咪給踩了的緣故。
周舒妹把手在圍裙上蹭了幾下,正要給兩人倒水,那邊的王京南就阻止道,「媽,妳先做飯吧,我自己倒水喝。」
周舒妹點點頭,一臉笑意的走到灶台後邊開始生火準備做飯。
王京南看著一臉呆滯看著灶台的房賢,笑著道,「怎麼樣,沒見過吧。」
房賢點點頭,「電視劇裡見過。」
王京南走過去拍了拍房賢,「那又不是真的,哈哈,你過來看看。」隨即就掀開一口大鍋,「怎麼樣?」
房賢低頭一看,好大一口鍋。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中華鐵鍋啊。」
房賢點點頭,在屋子裡四處看。
視線就被牆上掛著的兩幅東西給吸引住了。一幅是黑白照片,十寸左右,很明顯看得出是一幅遺像。而另外一幅則是一張黑白畫,尺寸和旁邊的遺像一模一樣。
房賢呆呆凝視著這兩幅畫,照片裡是一個眼神呆滯的男人,看上去十分消瘦,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整個臉
部輪廓都給人一種疲倦的感覺。而另外一幅,則是一個圓潤的女人的面孔,梳著七、八十年代標準的劉胡蘭頭,面容嫻靜。
身後的王京南見房賢站著不動,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望到的便是那兩幅遺像。
王京南已經許久沒去注意這兩幅東西了。在他小時候,很小很小的時候,他曾經因為那兩幅畫而覺得恐懼過。
那兩個目光呆滯的年輕人,時時刻刻在他心裡出現,掠過。
房賢轉過身,指著那兩幅東西,「這是?」
王京南連忙拉下他的手,「可別亂指啊。」
對方露出困惑的眼神來。
王京南露出個淡淡的笑容,「這是我三叔。不過實際上我也沒見過他,我出生之前他就去世了。」
房賢點點頭。
未免對方不斷追問,王京南索性一下子全部說完,「我三叔是我們家第一個大學生。」說到這裡,王京南不禁露出了一絲得意的表情來,「別看我這樣啊房賢,我們這個村子裡到現在為止能考上像Z大這樣的學校的人都不多。大多數都只是讀到中專或者高職之類的。」
房賢又點了點頭,那表情無比乖巧。王京南突然覺得這個人真的毫無半點世俗的心計。
「我三叔那個年代,那就更少了。他是我們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人。可惜……收到錄取通知書,還沒等到開學,他就去世了。」
房賢皺了皺眉,「真可惜。」
王京南點點頭,「他得了癌,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那時候還不叫癌症,我們就管那東西叫腫瘤。據我爸說,原本三叔的腿腳就不是很便利,有時候會疼,但是當時也沒注意。大家平日裡都幹農活,誰沒有個腰疼腿疼呀。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那天,三叔突然疼得熬不住了,那原本只是小小一塊的息肉就變得老大。等最後去醫院的時候,醫生說只能給截了。」
王京南一字一句的說,說著說著,他彷彿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時候,每次端著碗坐著吃飯的時候,總會忍不住抬頭看著牆上的那張黑白照片。
蒼白、灰白,毫無血色,因疼痛而麻木虛浮的臉,讓人不忍直視。
王京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加快速度,「原本以為截了肢就行了,可是沒過多久,胸口也長了個肉瘤。坐火車去省裡的大醫院一檢查,原來已經沒救了,苦熬了幾個月就去了……」
王京南說完,不禁又瞥了眼那張照片。
那個毫無血色的男人突然在王京南的腦子裡一閃而過。
是這個男人抱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殘肢對著他獰笑的畫面。
王京南不禁被自己的幻想嚇了一跳,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驚恐地轉移視線,才發現房賢正面無表情地凝視著自己。
兩人的視線就這樣對上了,短暫的幾秒之後,房賢突然幽幽道,「怎麼了?」依舊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王京南搖了搖頭,為自己的幻想覺得可笑,心裡安慰自己可能是考試的時候壓力太大的緣故。
剛定下神來,那邊的房賢就指了指牆上女人的畫像,「那她是誰?」
王京南撫了撫胸口,隨口答道,「哦,隔壁那個,是我三叔的老婆。」
一邊說著,王京南也順著房賢的視線望過去,那個少女的畫像顯然比三叔的樣子和氣多了,「不過啊。」王京南突然想到一件事,很少愁眉苦臉的他也忍不住板下臉來,「他們兩個實際上是……」
「阿南,瞎說些什麼呢?」
一直在灶台那邊忙碌的周舒妹突然出現在兩個人面前,神色有些緊張。
王京南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吐了吐舌頭,轉過身去盛鍋裡的菜。
酥爛的茄子燒肉,簡單的青椒炒蛋。
房賢瞥了眼牆上的遺像,那是兩張截然不同的臉,一張枯槁,一張圓潤;一張灰敗,一張嫻靜,難以想像這是一對夫妻。
而且說實話,在房賢眼裡,那對所謂的夫妻年紀似乎都有些小。至少比他和王京南都小了一、兩年。
「吃飯了。」王京南喊了房賢一聲,房賢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周舒妹正雙手合十,對著兩張遺像說了些什麼。
《屍聞錄2—肢解》
第一章:
第一門考試的前一晚,王京南躺在床上背著政治概念,背了沒多久就覺得有些累了,和同寢室的兩個人說了聲「我睡了」之後,王京南便躺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也許是因為考試壓力的關係,又或者因為他原本就淺眠,迷迷糊糊之間,王京南被不明的焦躁給弄醒了。
睜開眼,屋子裡只有天花板上的吊扇還在嘩嘩地吹著,對床林奕嘉的手機正充著電,指示燈正閃著幽幽的藍光。
王京南打了個哈欠側過身,「啊!」
一張蒼白的臉突然出現在王京南面前,像烏龜一樣伸長脖子把臉湊到自己面前,以極其怪異的角度貼近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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