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龍一百句

引言 浪哉古龍
有種通俗的說法，「金庸是俠者，古龍是浪子」。 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常於天塌地陷之際獨撐危局於既倒，拯救生民於水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所謂浪子，則往往獨善其身，浪跡天涯，琴棋書畫，詩酒刀劍。似乎浪子總是一個表面風流倜儻，而內心寂寞蒼涼的角色。大漠孤煙，長河落日，是浪子永恆的背景；江 湖夜雨，長夜孤燈，則是浪子唯一的陪伴。
這種區分，大抵是根據金庸與古龍兩人小說中的人物特性來講的。但大約是「文如其人」的緣故吧，流傳廣了，浪子也就與古龍的形象漸漸重合，為數不多的幾張照片中 古龍憂鬱的眼神，成了最好的注腳。
古龍仙逝得早，斑駁的照片也沒留下幾張。作者離我們愈遠，也就愈有一種難以名狀的神祕感，關於酒色財氣的傳說和英年早逝的悲劇，更使我們對於古龍的瞭解，總彷 彿霧裡看花，水中望月，影影綽綽，難辨真假。
好在古龍著作等身，足夠我們還原出一個完整的形象來憑弔。遣詞造句的儉省常使古龍有種淩厲的氣質，他用不斷分行的漢字調戲著書中的主人公和讀者，卻又絮絮叨叨 地自說自話。古龍之為古龍，在於他將自己獨特的生命體驗完全融入了武俠，他不在乎 講一個令人動容的故事，也不在乎筆下的主人公是不是要成為可供瞻仰的模範。相反 地，主人公的武功愈高強，卻愈能引起我們的悲憐。古龍著力營構的是一種獨特的而又 普世的情感，當然這情感是屬於男人的，古龍絲毫不否認，女人對他來說似乎是某種 不可知的存在，曼妙而又危險，這使得古龍寫女人的時候常常不由自主地困惑。不過也 罷，困惑的事情應一笑而過，拋諸腦後，然後仰著脖子浮一大白，世間的煩惱似乎和這 杯中之物一起找到了歸宿。
在「非主流」已然成為主流的今天，追逐漂泊和流浪的情感也成為一種時尚，古龍就成為非主流者公開或隱祕的情人。古龍的文字，說來也簡單，放在名言錄裡顯得單薄，放在流行語中又顯得有些非主流。有的時候他甚至自相矛盾，他不屑於語言的遊戲，而只在生活的邏輯裡纏繞。在某種程度上可說古龍是個鬼才，他很少回答問題，而是不斷地提出問題，孤單單地將一個個的問題拋向天地，卻不期望有人能回答。
這就是古龍，一個永遠的浪子。


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冷風如刀，以大地為砧板，視眾生為魚肉。
萬裡飛雪，將蒼穹作洪爐，熔萬物為白銀。
——《多情劍客無情劍》第一章 飛刀與快劍

古龍長於渲染氣氛，他的小說常常彌漫著詭祕與肅殺，又不失瑰奇與豔麗。偶爾也會出現用力過度的情況，堆砌的形容詞華麗繁複之餘，給人一種不實之感，這在他描寫 女人和劍術的時候尤為明顯。
然而出現在《多情劍客無情劍》開篇的這一段描寫，是博得好評的妙筆。隨後引出了古龍筆下最深沉憂鬱的浪子——李尋歡的出場。此時的李尋歡已近中年，極富傳奇色彩的一生在這一時刻凝結於冰天雪地中的一點。
古龍喜愛用甚為誇張的筆墨來描寫小說中的主人公，武俠劍客的個人能力被放大，但這種個體的誇張式呈現，卻更加彰顯了一種無法排解的孤獨和憂愁。個體背後碩大無朋的背景便是江湖。主人公即使上演了一齣精彩絕倫的獨角戲，也只不過在這個畫布上 添了慘澹的一筆。身懷絕技的英雄浪子無力改變江湖的既有秩序，甚至無力掌控自己的 命運。熟悉古龍作品的人讀到這兩句，心中想必會激起莫大的迴響：江湖中人的宿命感，油然在心。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永遠廣大；人，永遠渺小。


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
江湖中有耳朵的人，絕無一人沒有聽見過「玉郎」江楓和燕南天這兩人的名字；江湖中有眼睛的人，也絕無一人不想瞧瞧江楓的絕世風采和燕南天的絕代神功。
只因為任何人都知道，世上絕沒有一個少女能抵擋江楓的微微一笑，也絕沒有一個英雄能抵擋燕南天的輕輕一劍！任何人都相信，燕南天的劍非但能在百萬軍中取主帥之首級，也能將一根頭髮分成兩根，而江楓的笑，卻可令少女的心碎。
——《絕代雙驕》第一章 名劍香花

「玉郎」江楓，玉樹臨風。嵇康再世，潘嶽重生，於風月叢中引得無數少女魂牽夢縈。
燕南天之劍，舉世無雙。動如脫兔，靜若處子，於千軍萬馬中奪上將首級，全身而退，能如此集優雅與殺氣於一身者，江湖中唯燕南天。
想要刻畫江楓之美貌與燕南天之劍法，著實難度不小，但對於古龍而言，卻手到擒來。
正面描寫既然有困難，那就來個「迂迴」，從江湖中人對江楓之美貌與燕南天之劍法的看法來寫。這種反襯手法，在古今中外文學史上，有許多成功的案例。
漢樂府名篇〈陌上桑〉，描寫主人公羅敷之美貌，先正面刻畫：「青絲為籠係，桂枝為籠鉤。頭上倭墮髻，耳中明月珠。緗綺為下裙，紫綺為上襦。」緊接著側面烘托：「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鬚。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帩頭。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如果說前面的正面描寫是對羅敷之美的勾勒的話，那麼後面一段襯托，才真正使得羅敷之美在讀者心中得到了昇華。
《荷馬史詩•伊利亞特》中描寫規模空前的特洛伊戰爭，希臘聯軍與特洛伊交鋒十年，只為爭奪美女海倫，那麼海倫之貌美又當如何表現呢？倘若正面描寫，其結果勢必 是吃力不討好。聰明的荷馬在此處藉看到海倫的已經閱盡人間美色的元老們的反應，使 得海倫的美貌在讀者心中獲得了廣闊的提升空間。
《絕代雙驕》的開頭是古龍筆下的名段，既然「世上絕沒有一個少女能抵擋江楓的微微一笑，也絕沒有一個英雄能抵擋燕南天的輕輕一劍」，那麼江楓之美貌與燕南天之 劍法究竟如何呢？讀者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引言 浪哉古龍
有種通俗的說法，「金庸是俠者，古龍是浪子」。 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常於天塌地陷之際獨撐危局於既倒，拯救生民於水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所謂浪子，則往往獨善其身，浪跡天涯，琴棋書畫，詩酒刀劍。似乎浪子總是一個表面風流倜儻，而內心寂寞蒼涼的角色。大漠孤煙，長河落日，是浪子永恆的背景；江 湖夜雨，長夜孤燈，則是浪子唯一的陪伴。
這種區分，大抵是根據金庸與古龍兩人小說中的人物特性來講的。但大約是「文如其人」的緣故吧，流傳廣了，浪子也就與古龍的形象漸漸重合，為數不多的幾張照片中 古龍憂鬱...

一鍋既保有原汁原味又獨具新意的精神鼎鼐
葛兆光教授(復旦大學文史研究院院長)
「這套書裡的作者，是真正的專家，雖然他們不能像時下一些詮釋者那樣，不需太多知識依傍就去裁出一件名叫「經典」的全新時裝，相信這套叢書的作者會藉助經典的原料，煨出一鍋既保有原汁原味又獨具新意的精神鼎鼐。
有人說，一個時代需要有一大批具備高深知識、篤信自家傳統又坦然面對世界的人，由他們來詮釋經典和傳統，並賦予這個時代的知識風尚和思想趣味；只有這樣，他們所深愛的傳統、他們所尊重的經典、他們解釋世界的語言和辭彙、他們的秩序感和教養，甚至他們的衣著、語調、樂趣與愛好，才能夠形塑這個時代的既深厚又普遍的文明。」

一鍋既保有原汁原味又獨具新意的精神鼎鼐
葛兆光教授(復旦大學文史研究院院長)
「這套書裡的作者，是真正的專家，雖然他們不能像時下一些詮釋者那樣，不需太多知識依傍就去裁出一件名叫「經典」的全新時裝，相信這套叢書的作者會藉助經典的原料，煨出一鍋既保有原汁原味又獨具新意的精神鼎鼐。
有人說，一個時代需要有一大批具備高深知識、篤信自家傳統又坦然面對世界的人，由他們來詮釋經典和傳統，並賦予這個時代的知識風尚和思想趣味；只有這樣，他們所深愛的傳統、他們所尊重的經典、他們解釋世界的語言和辭彙、他們的秩序感和教養...

引言 一鍋既保有原汁原味又獨具新意的精神鼎鼐——葛兆光
引言 浪哉古龍——孔慶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規矩與道德
女人與事業
道法自然
容顏與風骨
悲憫情懷
「俠」之真諦
仁者愛人
終極歸宿
江湖笑語，妙不可言
愛而生畏，畏中有愛
生命終究脆弱
極端體驗
為了忘卻的記憶
仗劍走天涯
美之發現
女性智慧
真正的悲劇：坐以待斃
黑暗與光明
血雨腥風
女人的武器
當霜雪未曾出鞘
夢想與夢境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舉杯消愁愁更愁
女人的心思男人你別猜
享受過程
君子坦蕩蕩
智勇多困於所溺
發現生命中的美好
一半是魔鬼，一半是天使
口腹之欲
死滅之美
在面具下，痛並快樂著
新生
歲月無情
仇殺與復仇，愈陷愈深的泥淖
哀莫大於心死
愛比恨更偉大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無法直面的人生
愛的力量
老之將至
知音難覓，至交難求
天生我才必有用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兵不戕人人自戕
眼不見，心不念
暗器的藝術
心與手的辯證法
業精於勤荒於嬉
武之真諦：止戈
用自大掩蓋自卑
自卑的代價
仇人的坦誠
俠肝義膽，男兒本色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歲月如梭，韶華易逝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男兒當自強
面對痛苦
謊何為
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
聰明反被聰明誤
敬人者，人恆敬之
體味痛苦
壓迫與反抗
傻人自有傻福
功夫的功用
關於稱謂的學問
智勝千里
逃無可逃
痛苦的清醒
借我一雙慧眼
飛蛾撲火，癡情永恆
人無信不立
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
獨與天地精神往來
自信與勇氣
嫉妒的代價
被冷落者的生存術
入土為安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富甲天下的乞丐
問世間情為何物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恨海無邊，回頭是岸
日常生活之韻味
假作真時真亦假
拋開世事斷仇怨
浪子心聲
發明者說
人生難得是歡聚
一切皆有可能
有情反被無情傷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殺手的道德
所謂江湖
殺手與捕快
寂寞的懲罰
你我匆匆皆過客
編者後記

引言 一鍋既保有原汁原味又獨具新意的精神鼎鼐——葛兆光
引言 浪哉古龍——孔慶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規矩與道德
女人與事業
道法自然
容顏與風骨
悲憫情懷
「俠」之真諦
仁者愛人
終極歸宿
江湖笑語，妙不可言
愛而生畏，畏中有愛
生命終究脆弱
極端體驗
為了忘卻的記憶
仗劍走天涯
美之發現
女性智慧
真正的悲劇：坐以待斃
黑暗與光明
血雨腥風
女人的武器
當霜雪未曾出鞘
夢想與夢境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舉杯消愁愁更愁
女人的心思男人你別猜
享受過程
君子坦蕩蕩
智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