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穌的讀心術：路加福音的心理敘事神學

導論

教會傳統認為，路加福音的作者就是路加。本書將假設這位「路加」是某個對歷史耶穌有點認識的人，很可能是保羅的同伴。歌羅西書四章14節提到一位名叫路加的醫生，他可能就是提摩太後書四章11節和腓利門書24節的路加。路加是我們的作者，他以敘事者的聲音，敘述和評論耶穌與祂的門徒。讀者很快就會發現，為什麼這個敘事者的聲音對理解路加福音的信息如此重要。

路加福音的聽眾
在幾本路加福音的相關著作（包括《天國演說家》）中，我已經提供許多關於提阿非羅的資料，本書只會簡略概述。路加在路加福音一章1至4節的序言清楚指出，這卷福音書是寫給提阿非羅的；毫無疑問，這卷福音書最終也要寫給與提阿非羅相關的群體（和周遭的教會網絡），但提阿非羅才是首要的讀者。
讓我概要地勾勒提阿非羅所處的社會樣貌：路加在路加福音一章3節（《和合本》的一章1節）稱提阿非羅為「大人」，這是給政府官員的專稱（參徒二十四3，二十六25）；許多有這專稱的人都屬於騎士階層。早在羅馬共和國時代之前，省份參議員和地方行政長官都挑選自騎士團（參徒二十三26）。無論我們立基於哪份史料，這些騎士階層的產業大約是一般羅馬公民年薪的六百至一千倍（Pliny the Younger Ep. 1.19），或者是一般工人日薪的十萬倍，有些數目甚至相等於一名軍團成員年薪的一千八百倍！讓我舉個現代的例子說明：一名美國陸軍中士的平均薪資大約是二千美元（或稍多一點），試把那個數目再乘上一千八百倍，我們得到的數字，可能就是現代版提阿非羅銀行裡存款的數字。這總值三百六十萬美元的資產，平常時候他根本就不會去動。事實上，三百六十萬只是擁有這種身分的低標，真正的高標遠遠超過此一數字！由於當時的地位大多是父傳子，整個家庭的工作就是想辦法要維持足夠的財富。研讀路加福音時，我們不應像許多註釋家那樣，忽略或漠視提阿非羅的經濟背景。路加的信息肯定有社會、政治與經濟含義。給提阿非羅的新信仰可能影響他以過往未有的方式，使用自己的社會地位和經濟資源。有時候，他必須作出一些困難的選擇。

導論

教會傳統認為，路加福音的作者就是路加。本書將假設這位「路加」是某個對歷史耶穌有點認識的人，很可能是保羅的同伴。歌羅西書四章14節提到一位名叫路加的醫生，他可能就是提摩太後書四章11節和腓利門書24節的路加。路加是我們的作者，他以敘事者的聲音，敘述和評論耶穌與祂的門徒。讀者很快就會發現，為什麼這個敘事者的聲音對理解路加福音的信息如此重要。

路加福音的聽眾
在幾本路加福音的相關著作（包括《天國演說家》）中，我已經提供許多關於提阿非羅的資料，本書只會簡略概述。路加在路加福音一章1至4節的序言清楚指出...

序：為什麼又「多一本」路加福音著作？

路加福音的嶄新文學－修辭研究
本書一開始就提出一個問題──「為什麼又多一本路加福音著作？」為何不呢？自從讀神學以來，我對路加著作的熱愛絲毫不減。截至現在，我寫的路加相關著作，甚至遠勝我的博士課程研究範圍（保羅生平和書信）。毫無疑問，路加實在引人入勝。本書旨在探討路加饒富創意的講故事藝術。相關的新約釋經研究早已汗牛充棟，除了受人敬重的新約學者鮑維均的華文《路加福音註釋》，也有許多各式各樣的外文註釋。出版界今天還有許多「創意」著作，又以「抽水」題材（編按：「抽水」為近年來香港的流行用語，有借題發揮、趁勢而行之意。）最值得留意。我們需要比過去下更多功夫研究聖經文本，卻不失創意。換句話說，創意雖然重要，但必須完全以健全、適切的釋經和詮釋為基礎。本書將以釋經為基礎，繼而進入文本的敘事世界，盼望此舉能兼具創意的詮釋和準確的釋經。
開始剖析路加獨樹一格的講故事藝術之前，我欲在此簡要說明何謂「敘事體鑑別學」（narrative criticism）與「心理敘事」（psychological narratives）的關係；這能幫助我們更準確地看出故事不尋常之處。敘事體鑑別學的焦點在於，敘事文本如何在情節與性格描述的修辭框架中被建構；其目的在於與原初讀者溝通。心理敘事則是敘事體鑑別學的一部分，其重點在於作者如何刻劃文本中角色的內心世界。換句話說，此研究的焦點是敘事體鑑別學光譜中範圍較小的研究：文本人物心思意念的刻畫。
這本小書嘗試回答一個簡單問題──「作者或敘事者如何知道不同人物在想什麼？」我相信，忠實的聖經讀者甚少提出這個問題，因為他們不想面對顯而易見的答案──「是作者想像出來的」。一些有力證據顯示，路加撰寫不同著作的時代，許多希羅著作也充斥著心理敘事。近年研究重新回到聖經心理學，事實上學者注意到，許多希羅著作的心理敘事皆旨在修正學生的倫理，那是眾多功用之一。現代認知科學（cognitive sciences）的科學家也注意到，情感並非理智以外之物，反倒是其中一部分。透過它們獨特的結合，情感產生某些信念或標示理智定向（intellectual orientation）。在耶穌的世界，心理敘事是一種很普遍的虛構倫理教導。這一點我們明白，但我們又該如何解釋那些歷史中的真實人物呢？若這是正規的文學慣用手法，那麼我們不但要正視它的字面意義，也要接著問：「作者為何採用這種文學手法？這有什麼功用？」本書將嘗試剖析路加的創意藝術。
路加用作爭論或思想的詞彙是διαλογιζομένων，也見於路加福音大部分心理敘事。因此，經文有力地支持我們認真看待路加的用語，因為敘事也使用了這些詞彙。不過，本書並非旨在研究詞彙，畢竟字典和百科全書已有此功用；本書旨在探討這些心理學詞彙「如何」和「為何」出現，以及對現代讀者和現代信仰有什麼影響。事實上，若把作為上帝話語的聖經當作文學來讀，「作者或敘事者如何知道不同人物在想什麼」就是重要的問題。有時候，思想會透過獨白（即與自己對話）來表達，譬如路加福音十六章3至4節；其他時候，它們只是內心對話，沒有大聲說出來。不過更重要的是，這些敘事為什麼會在路加福音出現？畢竟它們只會拖慢敘事。所有聖經文學詮釋者應該注意這一點，但大部分詮釋者卻甚少注意這些細節。
路加的著作以兩個獨特方式描述心理敘事：第一，路加可以使用旁觀者用語，藉此描述故事（例如：敘事者可以指出宗教領袖在試探耶穌）。耶穌也可以扮演敘事者的角色，描述虛構的人物，譬如好撒馬利亞人憐憫受害者。第二，路加可以使用參與者用語，直接參與在故事當中（例如：愚昧的財主告訴自己收成有多豐富〔路十二16〜21〕）。這兩個類別十分重要，因為它有助現代詮釋者找出心理敘事在較大故事中的功用。西方一些研究以期刊文章的方式發表，華人學界則還未有探討這個重要路加敘事層面的完整著作。本書將根據路加的作者∕敘事者描述感受的記載，探討這卷福音書內的虛構和真實人物。
本書進路
本書的進路如下：首先，我會把心理敘事分為旁觀者或參與者兩類，探討有心理敘事章節的準確意義。探討同時，，我不會討論可能涉及不同主題的平行經文，因為某些平行經文可能會認為，這些人物並非在思考，而是在說話（參路六7〜8；太十二10等）。我只會關注路加的敘事者如何從心理的角度描述這些章節。其次，我們會探討衍生心理敘事的處境，以及它們彼此的關聯為何。某些情境下，該心理層面可以成為敘事的焦點所在（例如：好撒馬利亞人）。第三，我將探討從第一和第二點所衍生出來、給受信者提阿非羅的真正意思，並接著探討給今天基督徒的實踐和應用。盼望這有助認真研讀路加福音的學生和講員，更嚴謹地看待看似不太重要的聖經敘事細節，從而得出更整全的聖經信息。本書並非學術研究著作。除了簡單的希臘文詞彙討論之外，不會涉獵其他專門理論，註腳亦只會與本書討論的主題相關。有意研讀涉及其它註釋書的討論，可詳參筆者另一本由校園書房出版社出版的《天國演說家：從言說行動理論看路加福音》。其實，許多註釋書並沒有仔細探討這些心理敘事在路加福音的作用。
雖然我所有關於路加的作品，幾乎都已交代過提阿非羅的來歷，也提過我們為何要瞭解像他那樣的讀者，我還是要在此簡略地介紹他。（有意進一步認識他的讀者，可參看我的《天國演說家》。）本書每一章會以經文開啟討論，繼而探討上下文，以及當中的意思和指涉，最後則要處理給提阿非羅的整體信息和應用。我將在意義和指涉的部分，繼續回答「那麼，耶穌是誰？」這個問題，從而展示按著聖經神學所衍生的應有神學詮釋。我將在每一章總結某類人物對信仰和耶穌的想法。
本書各章如下劃分：第一章是基礎討論，探討為何彌賽亞使命的主要部分之一是剖析心思和意念；這是本書研究的基礎和理據。第二章描述人們對耶穌的普遍觀念。第三章描述門徒和他們的想法。第四章描述宗教領袖和他們的想法。第五章則探討耶穌所用比喻的心理層面，他要藉此敘事手法來凸顯比喻的重點。

序：為什麼又「多一本」路加福音著作？

路加福音的嶄新文學－修辭研究
本書一開始就提出一個問題──「為什麼又多一本路加福音著作？」為何不呢？自從讀神學以來，我對路加著作的熱愛絲毫不減。截至現在，我寫的路加相關著作，甚至遠勝我的博士課程研究範圍（保羅生平和書信）。毫無疑問，路加實在引人入勝。本書旨在探討路加饒富創意的講故事藝術。相關的新約釋經研究早已汗牛充棟，除了受人敬重的新約學者鮑維均的華文《路加福音註釋》，也有許多各式各樣的外文註釋。出版界今天還有許多「創意」著作，又以「抽水」題材（編按：「抽...

序： 為什麼又「多一本」路加福音著作？009
導論 013

01 基礎：顯出多人的心思意念（路二35） 017
02 揭露群眾的心思 029
最重要的問題（路三15） 030
鬼魔的王或猶太人的王？（路十一17）035
罪的程度（路十三2）041
本章結論 049
03 揭露門徒的心思 051
誰為大？（路九46〜47）052
疑惑的心（路二十四38）058
本章結論 066
04 揭露宗教領袖的心思 067
耶穌以為祂自己是誰？（路五21〜22）068
安息日的醫治者（路六7〜8）073
心懷不軌與逃稅（路二十20）079
本章結論 086
05 「心」的比喻 089
好憐憫的撒馬利亞人（路十33）090
財主的貧窮（路十二17〜19）099
不忠的僕人（路十二45）109
自戀的兒子（路十五17〜19）116
精明的管家（路十六3〜4）123
貪婪的財主（路十六21）130
不義的官（路十八4〜5）136
本章結論 143
06 結語：路加福音的心理敘事 145

序： 為什麼又「多一本」路加福音著作？009
導論 013

01 基礎：顯出多人的心思意念（路二35） 017
02 揭露群眾的心思 029
最重要的問題（路三15） 030
鬼魔的王或猶太人的王？（路十一17）035
罪的程度（路十三2）041
本章結論 049
03 揭露門徒的心思 051
誰為大？（路九46〜47）052
疑惑的心（路二十四38）058
本章結論 066
04 揭露宗教領袖的心思 067
耶穌以為祂自己是誰？（路五21〜22）068
安息日的醫治者（路六7〜8）073
心懷不軌與逃稅（路二十20）079
本章結論 086
05 「心」的比喻 089
好憐憫的撒馬利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