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眼前的狀況有多好或多壞
千萬不能停歇、不能執著
繼續!打下一球
高爾夫世家杜沃(Duval)家族,從祖父海波(Hap Duval)、父親也是本書作者鮑伯到孫子大衛(David Duval)都是高爾夫球名人堂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鮑伯‧杜沃的父親是高爾夫教練,鮑伯也以高爾夫球教練為業,把兒子培養成傑出的職業高球選手,也就是曾在美國大滿貫公開賽奪得首獎的大衛。雖然對高爾夫球的熱愛從未減過,但是也因為養家為重,鮑伯沒有走上職業高爾夫球手的生涯,而選擇了比較平順的高爾夫球教練工作。直到年近半百,兒子女兒都成人之後,他重新拾起年輕時的夢想,開始了職業高爾夫球生涯,提起勇氣參加長青杯比賽,並在1999年的「碧綠海岸杯」(Emerald Coast Classics)奪魁,在同一天兒子大衛也贏得「玩家冠軍賽」(Players Championship)的寶座,成為高球界爭相傳誦的佳話。
鮑柏.杜沃在最後一封信,提筆寫給了已經不在人世的父親,交代他對父親的思念,及感懷父親用高爾夫身教的過去種種。能繼續用高爾夫成為職志,也培養出職業選手後代。
大衛.杜沃的跋更是這本書最精采的收尾,由身為兒子的大衛,來回應父親的耳提面命。
作者簡介:
鮑伯‧杜沃(Bob Duval)
鮑伯‧杜沃在北佛羅里達州擔任了將近三十年的教師和職業球手以後,終於在1996年晉身美國職業高爾夫球資深巡迴賽。1999年,他贏得了「碧綠海岸杯」Emerald Coast Classic的獎杯,這也是他的第一座獎盃。同一天,他的兒子大衛也在美國職業高爾夫球公開賽中贏得了冠軍獎盃,一門雙喜。鮑伯‧杜沃可說是《高爾夫文摘》雜誌的「玩家型」編輯。他居住在佛羅里達州的龐特維卓鎮(Ponte Vedra)。
卡爾‧維吉蘭(Carl Vigeland)
卡爾‧維吉蘭著作等身,他曾和威登‧馬薩里(Wynton Marsalis)合撰《爵士樂苦樂參半的藍調生涯》(Jazz in the Bittersweet Blues of Life),也曾撰寫過許多有關高爾夫球的文章,並且也為眾多雜誌如《高爾夫文摘》(Golf Digest)、《花花公子》(Playboy)、《運動畫刊》(Sports Illustrated)、《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 Monthly)……等報章雜誌撰文,主題廣泛,現居住於麻塞諸塞州。
章節試閱
給年輕高爾夫球手的信
第一篇:給兒子大衛的家書
1.以你為榮
親愛的大衛:
很可惜!在你推桿進洞贏得獎盃之後,電視並未轉播頒獎的實況。我實在很好奇,當他們把紫紅色的獎盃送到你手裡時,你到底說了什麼?換作是我,大概也說不了什麼罷!
我還記得兩年前的某個禮拜天,我們父子倆一門雙傑,同一天奪得錦標,我拿到「愛默瑞海岸」(Emerald Coast)高球獎盃,而你則贏得「玩家冠軍賽」(Players Championship)的寶座。你還記得比賽前一晚你跟我說了什麼嗎?
「爸,儘管走出去,揮桿打罷!」你諄諄提醒我:「你會思索勝利對你的意義。儘管去做。不過仍得想想怎麼揮下一桿,而且一次只能打一桿哦!」看吧!你在英國公開賽當中,就實實在在履行了自己的忠告。我真的以你為榮!
這陣子我寧願待在家裡,不去打球,因為肩痛的毛病著實困擾我。目前我已經做過一些檢查,下個月,我們一齊參加菲德麥爾挑戰盃(Fred Meyer Challenge)回來之後,或許就得去開刀動個手術了。很期盼那場比賽的來臨,不過你可別以為我還能像以前在奧勒岡那樣打球了。我真希望自己還能助球團一臂之力;現在我掄桿後揮時,都不會讓桿子高過肩膀,以免肩膀太過疼痛。球隊的勝利看來要由你來玉成了。
新聞報導還沒播到你發表感言,我就關了電視,和雪莉兩人牽著巴弟出去,散步到碼頭的船塢區。我帶了一瓶窖藏多時的Dom Perignon香檳。站在船塢那兒,想起你在英國Royal Lytham球場上所揮出的每一桿。在第十二洞時,你打出了「博忌」,比標準桿多一桿,第十三洞時則打出了低於標準桿一桿的「博蒂」,那一記推桿進洞,大約有十一、二呎遠,真是要得。我在電視轉播上看到這一幕時,柯霖正好打行動電話給我。那天他並沒有到球場,而是在朋友家收看BBC的轉播。
「這場比賽,我看小弟一定是手到擒來了。」她對我說。
「是啊,柯霖!可是他在第十五洞時,球還深陷在粗草區哩!距離果嶺,我看至少還有兩百碼。」我當時不知美國的電視轉播其實慢了一大步,而柯霖收看的可是現場的直接轉播。
「他已經揮出下一記球桿了,唉呀,巴比!……太僵硬了!」
接著我也看到了。真是一記爛球!這讓我想起你小時候蹦蹦跳跳跑過提姆瓜那(Timuquana)球場時的模樣。還記得每次我一下課,咱們父子倆是怎麼在傍晚一起出門去打球的?當時製造的愚蠢桿數,如大角度的右旋球和左曲球、打進了樹叢、滾進了沙坑、滑過了池面等等,簡直不計其數。
那是布蘭特死後的事。時至今日,我還是情不自禁想起他來。我站在船塢的盡頭,就在你送我的那艘遊艇旁邊,回想著數年前的往事,和雪莉共同呷飲著香檳,一旁還有巴弟,巴弟當然是不喝的。雖然教了牠很多把戲,可是從未教過牠喝酒。
不管怎樣,你已經站在不同的跑道上,另有進境。你知道自己沒有什麼不行的,因為你已經做到了。你才剛剛年過三十,多完美的時機呀!我會好好窖藏這瓶香檳,等待你的榮歸,最好也把你的戰利品帶回來,就是那個上面鑲著你大名的紫紅色獎盃,上頭還有其他諸多名人的芳名印記──海俊(Hagen)、霍根(Hogan)、傑克(Jack)、大王(the King)、華森(Watson)、蓋瑞(Gary)、老虎(Tiger)──你把獎盃帶回來,我就拱手捧出香檳。
愛你的老爸
2.想起蘇格蘭的天氣
親愛的大衛:
我知道此刻你正在回家的路上,所以或許在你展讀這封信之前,我可能已經先在派對上見到你了。提筆寫信之際,天光尚早,是個溫暖潮濕的清晨,而現在充塞於我胸臆之間的,竟都是蘇格蘭冷冽而多霧的天氣。愛爾蘭海沁涼的潮水輕拍著羅伯特布魯斯城堡廢墟的海岸,那兒和愛勒沙高球場(Turnberry Ailsa)的第九號球道相去不遠,此處正是我在1977年試圖晉級英國公開賽的地方。當時,我已身負教練之職,球技也正值巔峰。雖然沒能如願晉級,但我在佛羅里達州立大學時的同窗好友胡伯特•葛林(Hubert Green)則雀屏中選。雖然他遠遠地落在尼古拉斯(Nicklaus)和華森(Watson)之後,但好歹也以第三名晉級。我有那場球賽的入場券,所以有幸跟著胡伯特的腳步穿梭全場,恭逢其盛。
布魯斯城堡就在燈塔的左近,矗立於崖邊。城堡的基座有個入口,大概是幾百年前船隻進出的地方。而今唯剩一堵斷垣殘壁,孤獨地佇立著。愛勒沙斷崖是一個巨大的花崗岩島,突出於多霧的海上,遙遙地朝拜著愛爾蘭。風,像是為某個非凡的要人捎來訊息。
兒子,那個人就是你!
愛你的
老爸
3.爺爺是個賣命的工作狂
親愛的大衛:
站在紐約郊外的一個制高點上,這個球場是大拿•逵雷(Dana Quigley)四年前奪魁的地方,那是他初次拿下資深巡迴賽的寶座。當他來到第十八洞的果嶺時,有人通知他,他的父親剛剛過世了。你知道大拿的姪子布雷特(Brett),經常轉戰於買康巡迴賽(Buy.com Tour)及某些固定的小比賽之間。二十五年前的大拿也和他的姪子差不多,不過他並沒有從中賺很多錢,其實,這也是大多數可望成為職業好手者的境遇。後來他回去蘇格蘭,成為俱樂部的教練,並且參加一些地方性的賽事。忽然有一天,他重出江湖,現身於資深賽的場合中,技壓群雄,因而找回全新的職業比賽生涯。
今天我打出了七十五桿的爛成績,很沮喪。真希望回到舊日的時光,你老是要求我要留意著你,我說:「你的手太低了。」一旦你抓到了訣竅,改正過來,賓果!從此便一帆風順。推桿好像是我的死穴,我當然知道原因出在哪裡。除非肩膀的毛病能夠根治,否則我實在很難拿捏得住準頭。我上了果嶺之後的桿數通常很少,就統計上而言,我都能控制在三個百分點以下,這個意思你很清楚。這三個百分點成了贏球者和插花者之間的關鍵,因為隨著推桿而來的壓力,我的成績比起未受傷之前明顯變差了。
不管你是誰或者你做什麼,在打球與生活之間,終究得取得平衡。任誰都不能對高爾夫球心存僥倖,否則原本應該用推桿的地方,往往因為一時的大意,就讓推桿變成了切桿。這就是為什麼我在俱樂部當教練的那幾年之間,還能樂在其中的原因,如果沒有那段期間的洗練,又怎能成就現在的我。要超越這個水準實在是太難了。不管你現在是什麼樣水準的球員,你就是得硬著頭皮打下去。
我猜,大概也是這種精神促使你爺爺在史丹福當職業球手的那幾年,還能孜孜不倦地投身於郵局的工作。我這個禮拜一直想起他,他人現在在雪內克特迪(Schenectady)的家,那是我們最原始的老家,離此不過數小時之遙。
冬天時回到老家,那兒當然沒有高爾夫。那幾個月裡,凡事都變得簡樸單純。不過一旦春天來臨,你爺爺就會在四點半起個大早,這樣他就可以在郵局工作一整天,卻可以提早在下午兩點鐘下班,然後去上他的高爾夫球課程。他非常熱中於教學,常常從下午忙到天黑。你的祖母白天雖然也在高爾夫球俱樂部當差,但爺爺本身卻有個助教,他叫狄克•奧斯朋(Dick Osborne),幫爺爺張羅一些高爾夫教材等等瑣事。數年前,我和狄克在某個練習賽中相遇,談起你爺爺海波(Hap)。他說,這位老兄,實在是個勤奮的男人。
你爺爺一堂課或許才掙兩塊錢。你想像得到嗎?我以前常幫你爺爺在球場上撿球。你伯父吉姆(Jim)和我輪著日子幫他,我們的零用錢就是這樣賺來的。我們並沒有電動撿球機,所以我和吉姆都是背著球袋,在你爺爺慣常授課的第十八洞到第八洞之間,沿路跑著撿球,而且還得相當留意,免得被球打到。夏天的時候,我們好像鎮日都在撿球。你爺爺會仔細算著我們所撿的球數,如果少了一顆,他就會從我們一堂課中所賺的二十五分錢中扣掉五分錢。來上課的人付錢給我老爸,而老爸則付錢給我們,不過那些學生們偶爾會另給一些小費。一天下來,我們或許能賺個四或五塊錢。然而如果我們想要些什麼東西,你爺爺還是會買給我們。有一年夏天,吉姆和我存夠了一筆錢,倆人打算合夥買輛腳踏車,結果你爺爺插花贊助了第二輛,於是我們便各自擁有一輛新腳踏車了。
放學後,從家裡騎腳踏車到球場上的情景,至今記憶猶新。我們住在城市外圍一個叫「武得隆」(Woodlawn)的郊區。我們抄後面的近路,穿越州際公路。如今它是九號公路,連接了阿爾班尼(Albany)和雪內克特迪(Schenectady)兩座城市。如果不用撿球,我們就獲准去打高爾夫球。
即使到了冬天,你爺爺一樣會去授課。天氣如果真的很糟糕,他就改為室內教學。他通常在聖誕節過後開課,所教的對象不外乎公園管理處或市府創意部、學校、猶太社區中心或基督教青年會等機關團體的人員。那就好像每個社區都會開一些吉他、西班牙語、交際舞等課程,反正就是那些進修課程。而你爺爺開的課就是高爾夫球。他一個晚上可以連上三梯次,每梯次一個鐘頭,七點、八點、九點各一班。在回家的路上,他會停下來喝杯咖啡或巧克力汽水,吃一點蛋糕,然後回到家便上床睡覺,幾個鐘頭之後,他又得為第二天郵局的工作忙碌了。
這是1950年代晚期的事,正好是我青春期之前。你爺爺也是個後備軍人。終其一生,他的心臟都有雜音的毛病,按例是不用被徵召的,可是他卻偏偏被點召入伍。
他把自己所賺的每一分錢都存起來,我的意思是真的存起來喔!大衛,他存夠了錢,每兩年就會換一部新車,付的還是現金呢!然後再存夠了錢,便又買房子。這方面他可是不惜巨資、砸下重金的。那是一座屬於我們的大房子。
數年後,當我重新造訪它時,你不知道我心中有多驕傲啊!小時候對這房子的憧憬,現在依舊充盈在心。這棟房子還在,現在看來,當然嫌太小了。兩間臥室、一間客廳、一套衛浴設備,還有一個廚房。吉姆和我以前共用一房,而你爺爺、奶奶的主臥室,就位在走道盡頭。那是當時大多數人的居家形式,如今亦然。
大蕭條時期,你爺爺的其他家人都失業了,只有他,一星期還可賺十五塊錢。他把收入都交給了母親。而他幾位兄弟都是泥水匠,卻都失業了。他所穿的衣服,總是媽媽拿其他兄弟的衣服來改的。想像一下:你賺錢買新衣給哥哥們穿,自己卻要揀哥哥穿剩下改的,那是什麼滋味?我也是家裡的老么,有時我一想到這一點,也不禁覺得自己揀球啊,打高爾夫啊等等,是不是太過遊手好閒了。如果你有了小孩,我跟你打包票,他們也一定寧願遊手好閒,成天耽溺於網際網路上。順便問一下,你已經弄清楚怎麼上網了嗎?
以前我是否曾經告訴過你,上網就像我在中學時代參加愛爾蘭基督兄弟會發起的高爾夫球賽。兄弟會成員之一,寇特擔任教練。他既嚴厲又強悍,好幾次把我打得七葷八素的。不過,他真的是熱愛高爾夫球。我也參加校內其他活動,譬如打打籃球,不過我實在不夠高,而高爾夫球則很耗體力。有時候,教練和其他兄弟們會齊聚在社團房間裡。他們喜歡喝幾杯,打成一片。學校後面正好有一個高爾夫球場,所以我們並不常去史丹福球場打球。那座球場如今還在,以前雪內克特迪的藍杰(Blue Jays)經常去那兒打球,他是當地的富商,在體育場旁邊建了這座高爾夫球場,藍杰離開之後,體育場變成了俱樂部,所以後來就被稱為「體育場高爾夫球俱樂部」。那裡有個標準桿三桿的練習區,是舊棒球場的內野區。如果我們有機會回到那兒,玩一玩前陣子才玩過的犧牲打遊戲,那我可不會再相讓了。畢竟要晉身「皇家立頓」(Royal Lytham)與「聖安娜」(St. Anne),路途可遙遠得很吶!
對我而言,這一切似乎都已然飄逝,包括你爺爺海波,他已經死了十年了。你兩位爺爺相繼在三天內謝世之後,我的感覺很糟。你以前在佛南帝那海灘(Fernandina Beach)和海瑞(Harry)外公打過很多次高爾夫球,可惜海波住得實在太遠,否則你們三個人就有機會一起切磋球技。海波病重,移到我們的客房時,已然回天乏術。他要是能看到你這紫紅色的獎盃,不知該有多好。以往我們一起去觀賽,不是傑克奪魁,就是亞尼摘冠。我知道史丹福俱樂部裡的那些老將們,其實對英國公開賽虎視耽耽。我對他們的狀況仍略有耳聞。我也依舊投身於人群,穿梭在這國家的各個角落,其中某些人還曾經上過海波的課或認識他,甚至他們的父執輩也熟識海波。這,就是所謂的緣份罷!像是一記優良的推桿,筆直,而且實實在在!
奧勒崗見
老爸
4.運籌帷幄,盡在方寸之間!
親愛的大衛:
我們打得很好,不是嗎?兩回合低於標準桿二十一桿的成績,但打了三回合就結束了。布萊德•費克森(Brad Faxon)擅長推桿,他到哪裡都能打出名堂,拿些獎項。這讓我重新思考為什麼,在各式各樣的層次與水平之間,某些球手敗了,而某些球手卻成功了。我所能想到的佳解釋是:高爾夫球永無止境,所以你最經常自問的問題是:「最低可以打出幾桿?」在其他運動中,分數愈高愈勝出。這當中所牽涉到的已不僅僅是比賽的邏輯或規矩,而是心態的問題。簡單得很!把外在那些無關緊要的、錯誤的,一體抖落就對了。揮桿時,愈少用大腦愈好。一旦你能悠游其中,必將福至心靈,絕不會下錯誤的決斷。凡事水到渠成,樣樣順利。
你知道嗎?尼克勞斯幾年前寫了一本自傳,他在書中吹噓說,真正瞭解自己怎麼揮桿的職業球手屈指可數,這番話不免讓我懷疑,我們對高爾夫球的成功表現所作的種種解釋,是否謊言遠遠超過了應有的知識。我們對那些完美的表現總是過份溢美,可是即使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球手,他所輸的也遠比他所贏的還來得多。我經常提醒我的學生,即使像山姆•史奈德(Sam Snead)那樣,在職業生涯中創下八十一勝的紀錄,包括1950年連下十一城的輝煌紀錄,他卻不曾贏過美國公開賽。還有湯姆•華盛(Tom Watson),他很早以前即孜孜奮鬥,今年終於在美國職業高爾夫的資深賽中奪魁,他說:「我學著如何取得勝算,而且也學著相信自己。」後來,在連連攻下英國公開賽及其他一般巡迴賽之後,幾乎有九年的時間他都和勝利絕緣。即使如傑克這等人物,二十項大型巡迴賽冠軍的紀錄至今無人能破,有時候也不免在切球的時候失手。凡此種種,皆不免發人深省:偉大的球手之所以偉大,究竟何以致之?
這種問題如果讓你感到不自在,或許就不願意去多想了。這次手術之後,我大概得花五個月養精蓄銳,這一來也就有很多機會來反省這個問題。
「巡迴賽一展開以後,我篤定自己的學習曲線已經取得長足的進展。」傑克在他書裡這麼說過,你讀過嗎?雖然書中某些地方稍嫌枯燥乏味,對於高爾夫球局的描述也有點繁冗,但仍有精采之處,例如當他描述到如何學著糾正自己的錯誤時,就說:「這其實是教導自己,對於適當的技巧有足夠心領神會的能力。」只有在那一刻,傑克才真正成其為傑克,亦即臻入一流高手之境的傑克。「簡而言之」,他說:「我撐著柺杖打球太久了。」我想,他的意思大概是指當他真正面臨賽事時,那個長期為伴的良師益友傑克•葛勞特(Jack Grout)無法在他身邊提點他。一旦把葛勞特那兒學來的「柺杖」丟到一邊之後,他就必須信任自己所學,「乃是為了在孤絕而無奧援之際,真正體悟比賽給人的刺激與影響,從而由此獨立,全然地當家作主。」這,就是所謂的放手一搏!
俗話說得好,柳暗花明,絕處逢生,人總要在最孤絕無援的狀態下,才會激發潛能。這是真的,對我來說,每一位高爾夫球手在揮桿技巧之外,實在應該多發掘出一些東西;站在高爾夫球道上,你必須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物,甚至在離開球道後也一樣。你務必明白且相信自己對高爾夫所掌握的一切。難也難在這裡,因為通往此一境界的道路是如此隱晦而難以捉摸。
蓋瑞•普雷爾(Gary Player)說:「在我成為職業球手之前,我根本從未聽過有關揮桿的任何新鮮事兒。」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教過的很多學生在思考本身問題時,總認為透過手上的種種技巧或圖表說明就可獲得他們所要的答案。而每當我聽到有人在教高爾夫時說:「某某,你的手臂應該呈三點鐘、九點鐘方向……」我總忍不住會幽上一默,嘲弄一番。其實,我指的是一件發生在穆迪(Orvill Moody)身上的陳年軼事。他在美國公開賽中拿過一場勝役,那也是他成為巡迴賽常客之後的唯一一場勝績。
「那麼,我的手臂應該怎麼擺才對?」長官問道。我們之所以稱他「長官」,乃因他專事於巡迴賽之前,是在美軍中服役。他緊追著問:「如果我手上沒有戴表呢?那怎麼辦?」
任何偉大的球手都必須克服伴隨錯誤而來的心靈折磨。這就是為什麼我對於你在皇家立頓盃敗北時,特別為你感到激動的原因。那是在聖安卓的前一年,你輸給了老虎伍茲。當時你困在十七號果嶺旁的大沙坑中,以多達四桿的桿數才脫離困局,你接受失敗的定局,走了回來,而你最終所需要的是什麼?
在真正面臨考驗之前,或許我們沒有一個人真正了解自己的能耐與造詣。然而,當時你卻持之以恆地面對新挑戰,成功地化險為夷。我在甚感驚訝之餘,也頗領悟了一番看似矛盾的道理:沒有優良的形式與技巧,實際上不可能擄獲成功,然而形式和技巧本身卻不足以保證我們勝券在握。有一件事或許我也從未向你們提及,兩年前我於艾默拉德海岸(Emerald Coast)贏得錦標賽,在這更早以前,我就經常背著你媽和你們兄弟姊妹們,到某地去玩賭賽,輸贏全看賭桌上以及你口袋裡的現金。參與者幾乎是把身家性命全押上了。你當然可以用學習的心態去打球,但是你很可能一轉眼間就破產了,因而身無分文地回到家。這就是為什麼當時我手頭上老是挖東牆補西牆,搞得左支右絀的原因了,因為我得為自己的經濟窘境東遮西掩。
你或許能想像,也或許還記得,以前我並不是過關斬將的常勝軍。然而終於有一天,我贏了比賽。雖然迄今仍保持佳績,但我認為,即使是最偉大的球手,也和常人一樣,經常在賽事中面臨棘手的困境。一旦窘境現前,他們、我們或任何一位球手,如何循路重新掌握自己在無意中所領略的訣竅呢?現在我就不妨自問自答一番罷!成功並沒有一套完美的握桿方法或揮桿姿勢可供掌握,但它有更深層、更基本的內在,如果以握桿和姿勢來說,那麼握桿、姿勢、球路及其他等等,都與此一深層的東西息息相關。
許久前的某個夜晚,我在TPC球場上練習沙坑救球,那是我數之不盡、行之有素的訓練。當時手機突然響起,我左手拿著手機一邊講電話,右手也沒閒著,仍有意無意地揮著球桿,想把球從沙坑裡救出來,突然間,球竟跳出了沙坑而開始往旗桿那邊滾過去了。看罷!人的內在總有一處無形之地,一旦能放下得失、放下執著,事情反而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你會在那個無形的基礎上,極盡揮灑自己的體力與天賦,以成為偉大的高爾夫球手。當然,正如你所熟知的,大衛,那條奮鬥之路是如此孤單,如此不足為外人道也。就像在TPC練習的那晚一樣,或者像在各種錦標賽中面對千萬觀眾與鎂光燈時,忽爾福至心靈,神來一桿,然而它完全不假外求,都在「這裡」──凝鍊在你內心的菁華!不妨用高爾夫球來作個譬喻:前九洞,你對外奔放競逐,然後回到了後九洞,你含攝內斂,就像回到生命的故鄉!
好罷!談玄說理夠了,我就不再弔哲學的書袋。下星期我就要進手術房挨刀,很感激你派私人坐機來接我,還要在手術後送我回來。要是換了你爺爺海波,絕不可能讓你這麼大費周章。當然,若論經商大計,如此慎重其事自是無話可說,但我們偶爾享受這種方便,其實也非常美妙。
但願我能預卜手術後的結果,也許是我讓去年手肘痊癒的傷再度受創,不過現在談這個已然無濟於事,我們不能回頭,只能往前看,向前展望了。
還有一件陳年軼事,你在愛爾蘭角逐沃克盃(Walker Cup)的那一年,我們中途偷空跑到「南方皇郡」(Royal County Down)俱樂部去打球,發號員對我還有我的同伴說了一些話,這件事我可能沒跟你提過吧?我們其中有一個人,第一輪開球就打得很糟,他跟大多數美國人一樣,習慣伸手到褲袋裡去拿另一顆球。這時發號員,也就是俱樂部的秘書,手上已經沒有半顆球了。
「前面的人,拜託,當心一點!」他對著我們那位同伴大喊:「球是比賽用的!」
當時,我們那位同伴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懂他在喊什麼。
「嘿!傻瓜……」我們其中另一人揶揄他道:「發號員的意思是說,在愛爾蘭沒有什錦燉肉Mulligans這玩意兒。」
愛你的老爸
P.46圖說:鮑伯•杜沃揮桿的英姿。
拿起球桿往前走!如果你不將自己事先的盤算付諸行動打出去,那你就只能在球賽之後空留悔恨的記憶,因為任何球手在場上所能想到的最後一件事,其實就只是……高爾夫球!
給年輕高爾夫球手的信第一篇:給兒子大衛的家書1.以你為榮親愛的大衛:很可惜!在你推桿進洞贏得獎盃之後,電視並未轉播頒獎的實況。我實在很好奇,當他們把紫紅色的獎盃送到你手裡時,你到底說了什麼?換作是我,大概也說不了什麼罷!我還記得兩年前的某個禮拜天,我們父子倆一門雙傑,同一天奪得錦標,我拿到「愛默瑞海岸」(Emerald Coast)高球獎盃,而你則贏得「玩家冠軍賽」(Players Championship)的寶座。你還記得比賽前一晚你跟我說了什麼嗎?「爸,儘管走出去,揮桿打罷!」你諄諄提醒我:「你會思索勝利對你的意義。儘管去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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