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被塑造成了新的神,
而他的敵人,就是整個世界!
第四輪比賽,
在策劃組刻意刁難的安排下,
出現更血腥更惡意的情節。
夏天一行與倖存者,
卻以一副亡命惡徒的架勢,
不按牌理出牌地打亂了劇本的安排。
他們仰望那曾經高居雲端的主辦方王座,
手裡拿著血淋淋的反抗之刀,
命運,似乎不再是不可戰勝。
在這個瘋狂的世界,
死亡、破滅和絕望司空見慣,
成為了神,等著夏天的卻只是更慘烈的滅亡。
也許,他們應該感到恐懼的。
然而,當有某個人在身旁,
夏天覺得,地獄似乎也能去闖上一闖──
章節試閱
第二十九章 造神
1.
「他不能殺齊青!」副導演叫道。
「能打電話嗎?天吶,早該給他們內置耳機了!」另一個人叫。
「就算有,你覺得他會聽?!」
「我就說,得給他們內置懲罰設施,搞個微型植入電擊儀,這些人不受點罪是不會聽話的!」
「下屆就會有了,但問題是這屆還沒有!」
「不能讓他們殺了齊青!」
雅克夫斯基灌了一大口酒,耳機裡已經亂成一鍋粥,他不說話,有些人居然還擠到了他的辦公室,說他得立刻給出個說法,好進行下一步策劃,並且仍在頻道上大喊大叫。
「齊青是我們的人!」
「他們都是『我們的人』。」
「他不能殺齊青,那是齊青啊!」
「為什麼不能?」雅克夫斯基說,「這裡是殺戮秀,又不是男子遊戲主題公園。」
他話音剛落,又迎來了一場爆炸式回饋,兩個策劃小組都炸鍋了,粉絲們打爆了官網的電話。
齊青人氣相當高,雅克夫斯基很佩服他策劃組的誠意,他那張臉和性格就是反義詞。此人在需要幹髒活時能下狠手,和策劃組一直有默契。
總得有這樣的人,你得控制秀的發展,殺死特定的人,或是達到某些目的,傻子才相信真人秀裡的事兒都是隨機的呢。
又一個通訊接進來,雅克夫斯基看了一眼,喬格的,真是令人痛苦。
他把不鏽鋼瓶子裡的酒全乾掉,才鼓起勇氣接通它。
總Boss第一句話就說:『他不能殺齊青!』
「他不一定能殺了齊青,他傷著呢。」雅克夫斯基說。
『天吶我真該給他們裝上項圈,這樣他們場內場外就都會聽話了!』喬格叫道,『你知道他倆現在一天能賺多少錢嗎?我要他們都活著,死哪一個下一輪的業績考核都會很難看!』
「但到了這裡,非得死一個不可。」雅克夫斯基說,「夏天就走這個路線,從第三賽場的收視率看,大家就是喜歡這個──」
『那他也不能殺齊青,那是齊青,又不是隨便什麼新人!』
「但我們的人氣一向是靠死人來維持的。」雅克夫斯基說,「齊青現在人氣不錯,但觀眾們的興趣轉移很快,我們從不讓某個人一直活著,賺錢的方法是引導他們去關注新人。」
『這就是你的建議?』喬格說,『放著不管,讓夏天幹掉齊青,把整個第三賽場變成狂歡秀?』
「我沒這麼說。」雅克夫斯基說,「Boss,你真的知道夏天去幹什麼吧?正常人幹這個就是去送死,而且他還傷著──」
喬格哼了一聲。
『你就是想讓齊青死。』他說。
雅克夫斯基還想再說什麼,電話就掛掉了。
耳機裡雜亂的爭吵又傳了進來,一大堆人在說著「收視率」「爆點」和「人氣PK的勝利」之類的東西,他又摸索著去找酒瓶,覺得不來個一大口一秒都堅持不下去。
雅克夫斯基幹掉半瓶酒,大腦放空了一會兒,又把電話打回去,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不停地打,不知道自己幹嘛這麼神經質。
他想說:「話還沒講完呢,你看到夏天準備幹什麼了嗎?他就是瘋了!不過他雖然瘋了,仍然是公司最大的搖錢樹,他要死了你去跟上面解釋。對了,他還有個後臺,我是絕對不會去向小明科夫先生解釋夏天為什麼會出事的!」
他在私人宴會見過那小子兩次,也就是個孩子而已,但盯著人的樣子叫他心裡發毛。他完全不想再直視那雙眼睛。
他知道夏天傷得多重,又想要幹什麼,對他絕不像喬格那麼放心。
這個人……並不真的認為自己能活下去。他非常聰明,殺起人來天賦一流,有著下城人頑強的天性,所以才能活到現在。但從他人生的某個時刻開始……他只是在尋找一個有尊嚴死去的方式。
電話仍然沒人接,喬Boss大概跟他那群男男女女的床伴們玩得正開心,這就是他人生中主要在幹的事。
雅克夫斯基有些神經質地笑起來。
有意思的是,當夏天這樣的人開始和策劃組對抗,並且說他要殺誰時,整個上世界都相信他會成功。所有人都認為,他如此強大,想要什麼就會有什麼。
齊青也是個高手,而且他的菁英小隊已經聚集起了三支,還在繼續增加。可這班人表現得好像只要夏天選中了他,齊青就只有橫死當場的份兒。
如果他說上世界應該毀滅,簡直連整座浮空城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知道因為什麼,這是他們這麼久以來兢兢業業造神的成果。
公關媒體的即時監控信息顯示,夏天的註冊粉絲數現在已經達到了一個令人眩暈的天文數字,還在不斷增加。
這就是行銷了。他們給大家最刺激的劇情,最有意思的人物,最有衝突的關係,找到友誼、熱血、激情、背叛、人性的真實……讓他們花錢,把他們變成「粉絲」。
他們引誘所有人做同一件事,又在對這件事失去興趣的時候迷戀上新的東西。他們的工作就是讓大家習慣於保持狂熱,不要思考。
浮空城上,沒有人能逃離殺戮秀和它輻射出的一切。你不需要理智,只要跟隨狂熱的潮流走就是了。
雅克夫斯基打開戰神殿的虛擬主頁,抬頭看那座他一手引導和建立的血腥神像。它腳下的屍骸在迅速增加。
他看過一個理論,說宗教是對人性的欺騙。真是幼稚。人們需要神祇,所以它才會存在,像烏雲一樣遮蔽天空。它是人性裡的錮疾,就算現在的科技已能夠治癒所有疾病,它也會追隨他們到世界末日。
這才是販賣一件商品的方式,沒人能夠拒絕。在這個消費至上的時代,沒有比販賣一個神明更能代表浮金集團生意巔峰的了。
只是當你造出一個神,就需要付出代價。神從來不是個遊戲。
在主螢幕裡的即時錄影中,夏天又給自己注射了一針止痛劑,他幹這事兒非常熟練,滿不在乎。
藥劑會減輕痛苦,但也會讓你無法精確判斷傷勢,在必要時收手自保。不過他從不在乎這個。
白敬安看著他毫無顧忌地注射止疼藥,說道:「夏天!」
夏天轉頭朝他笑,說道:「沒事的。」
他伸手攬住白敬安的肩膀,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你會照看我的,是不是?」
「但你自己也要控制一下。」白敬安說。
夏天又朝他笑,還揉了一把他的頭髮,真難想像那麼明亮的笑容下會蘊藏著毀滅。
他倆誰也照看不了誰,雅克夫斯基想,他們自己也知道……也許並不是這樣。也許這是一種他從來沒能搞清的默契,他有時會在下城人身上看到這類東西,某種在死亡和絕望中找到的尊嚴──他很確定白敬安屬於下城,沒有證據,但他直覺一向很準。
在那種地方生活,這些人從來不奢望活下去,他們有一套自己的標準。
夜色中,夏天的面龐因為失血而蒼白,雅克夫斯基覺得他幹的事簡直就是瘋了,但那人看上去非常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然後,他看到白敬安朝夏天笑了。
他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冷漠與疏離退去,之下的是另一個人。在夜色下,他雙瞳反射光芒,模樣俊秀,但你不能形容為寶石或星光。那是能殺人的碎玻璃或是刀鋒的反光,有太多的黑暗,碰一下就會見血。
但他們的樣子如此親密隨意,又像一對兒要去打群架的好哥們兒。
雅克夫斯基不知為何想到N區暴動,那好像也是以一種類似的簡單和致命開始的。
他打了個寒顫,心想這種人都能抽籤抽到一塊兒,然後我們還非讓他們住在一起。真是傑作。
夏天和白敬安趕到軍火庫時,氣氛已經極度緊張。
大部分人圍在那裡,還有些在陸續趕到,地上已經死了三個人。
更多強大的隊伍加入了菁英陣容,還陸續有實力較強的小隊前去談判,有些留下了,大部分沒有。每個人心裡都隱隱知道那條界限在哪,那是生與死的界限。
被刷下來的人並未離去,而是殺氣騰騰盯著這群人。
幾個強隊中的網絡後勤正在試圖開門,主管律師帶著他的團隊笑咪咪地站在旁邊,看年輕人們「競爭」。
人群騷動起來,有個人叫道:「你們不能把所有的都拿走!」
「如果動手,你們也不是我們這麼多人的對手──」又有人說。
「想動手的,歡迎上前一步。」齊青說。
沒人上前,在二十秒後,夏天到了。
他穿過人群走出來,朝齊青說道:「我要進去。」
他像一束強光,撕裂黑暗。
雅克夫斯基坐直身體。第三賽場的收視率狂飆到了一個驚人的高度,歷屆來每次殺戮秀中有這樣的曲線,這代表著賽場之外,城市之中同時也在發生大量的流血事件。粉絲們在向浮金集團血淋淋的商業圖騰獻祭。看這線條,今天絕對將是一個血腥的狂歡之夜。
而浮空城上,他們的神明擁有一個如此卑微和絕望的戰場。
2.
一會兒時間,軍火庫邊的「菁英小隊」已經聚集了差不多三十個人。
最初聚集起的一批由策劃組授意,等分級形成了規模,情勢自然就會照著主辦方想要的方向發展了。
主管律師站在旁邊,笑容和藹地看著這一幕,安小銀站在他身後的黑暗裡,臉色蒼白,看上去很想逃走,但困在這裡的人都無處可去。
齊青看到夏天和白敬安的小隊,挑起眉角,露出一個微笑。
身後一群選手瞪著這一幕,所有人都知道,夏天的小隊是絕對夠格加入他的軍火俱樂部的。
「歡迎加入。」齊青說,朝夏天笑得很熱情,「我一直是你的粉絲,殺戮秀真是個實現夢想的地方。」
夏天也朝他笑,這笑像陽光反射在冰面上一般,燦爛又寒冷。他說道:「我看到你們剛才幹的事了,策劃組讓弄的吧。我不喜歡。」
齊青笑容一點沒變,說道:「你也受過不少罪了,夏天。就算現在不明白,過陣子也會知道咱們在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你得照著規矩辦才能活下來。」
「通過把人脫光了按在柱子上的方式。」夏天說。
齊青攤攤手。
「我也覺得變態了點,但上世界有需求。」他說。
夏天想了想,又說道:「我不喜歡。」
這兩人說話時都笑容未斂,在軍火庫周圍明亮的光線下,兩個帥哥笑得簡直像在新聞發布會上一般亮眼。只除了周圍是亂糟糟的土堆,身後有個巨大的軍火庫,還有一隻隻放在刀劍上的手。
齊青說道:「那你最好開始習慣了──」
但夏天沒等到齊青說完,突然上前一步,抬劍攻擊。
事情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夏天一劍斜刺,齊青反應極快,側身閃過,可夏天的劍勢猛地停下,好像早知道他會躲開一樣,劍鋒改為橫削。
齊青舉劍去擋。
他動作很快,劍也著實不錯,仿古風格,精鋼打製,吹毛斷刃是沒有問題的。
問題是夏天的劍。
這件首殺獎品一點也不仿古,是上世界最大兵器商冷兵器部門的年度新品,就算單分子級別還沒開放,輾壓一個仿古的精鋼製品也是沒問題的。
「末日之獸」和齊青那把穩穩撞到了一起,大概僵持了三秒的時間,夏天的力量很大,碰上的那瞬間齊青想收劍,可已經來不及了。
幾秒鐘後,他的長劍在天工閣的新品下片片碎裂,半截劍身斜著飛出,撞上軍火庫的外牆,亮起幾枚火星。夏天一劍揮下去。
齊青退了一步,用斷劍去擋,兩把劍第二次撞上,齊青的再次斷裂──
「末日之獸」利索地從他脖頸上劃了過去。
不管天工閣出了多少的廣告費,這次絕對都回本了。
齊青不可置信地捂著脖子,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他明明擋住了劍。
但血從指縫流出來,越來越多,他一步沒退,瞪著夏天,宛如厲鬼。
夏天沒空理會,齊青的隊友朝他衝過來。是那個做「潤滑」的莫西干頭。
可剛往前衝了一步,白敬安就抬劍擋住,劍鋒劃過,劍柄狠狠擊中了他的鼻子,可以清晰聽到骨頭碎掉的聲音。
他面容冷厲,透著股肅殺之氣,莫西干頭抬手去擋他刺來的一劍,但不知怎的,白敬安的劍鋒直接滑了過去,刺穿了他的喉管。
夏天和白敬安視線交會了一秒,兩人眼神中有同樣陰鬱的殺意。
夏天前衝一步,擋住一個襲擊者的劍鋒,又反手劈向他左肩。這一下力量十足,那人堪堪架住,可下一秒,劍在他手中碎裂,夏天的劍越過破碎的鋼鐵,斜著劈進了他的肩膀。
夏天感到劍鋒砍進敵人骨頭與肌肉的質感,如此熟悉,是他生活中根深蒂固的一部分。
周圍人全加入了戰團。策劃組養的那群狗。
他理也沒理招呼過來的武器,甚至沒有收劍,棉花糖瞬間收攏為一把匕首,他朝著黑夾克衝過去。
後者抬劍去擋,夏天刀鋒一側,任對手的鋒刃刺進肩膀,那把劍半個小時前還用來切進死屍和受刑的身體。
在同一刻,棉花糖完全捅進黑夾克的胸口。
劍鋒在同一瞬間伸長,夏天用力向下一拉──
接著他一把把劍抽回,反手攻擊第四人。
他們腳下是軍火庫大坑上臨時鋪墊的建築板,感覺很空,彷彿在深淵之上戰鬥。
夏天把在下城角鬥場學到的那一套用到了極致,不管不顧,能殺一個是一個。也許這就是他骨子裡的東西,碰上這種事,他就是非得這樣不可。
沒有戰術可說,分組已經形成,主辦方控制了局勢,他們能幹的只能是以最快的速度打破局面。
夏天知道自己贏不了這麼多人,那就必須夠快,夠不惜代價。
光頭擋下一擊,迅速後退,夏天的武器太霸道。
可一擊之下,夏天的劍變成了鞭子,在夜色中根本看不清,那人只覺得脖子一緊,漆黑的長鞭纏住了他。
夏天猛地往自己的方向一拽,那人踉蹌著站穩,一手去抓長鞭,可下一瞬間,鞭子變成了刀鋒,從喉管一掃而過。
然後夏天猛地回過頭,一把抓住齊青刺過來的劍。
那個M區來的殺手和變態惡狠狠看著他,脖子上的血不斷湧出來,剛才隨手拔了誰的劍,就朝他衝過來。
血順著夏天的指縫不斷流下來,他們瞪著對方,都是渾身浴血,都是亡命之徒,笑容只是假像,這是一場最原始的惡戰。
瀕死的齊青死死抓住劍柄,厲鬼一般,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你瘋了!」齊青說。
「我知道。」夏天說。
視線的一角,夏天瞥見一個紅髮男人從側後方向他衝來,刀鋒的寒意透進衣衫。下一刻,一把劍直直插進那人的腦袋,斜著帶過去,力量極大,對方還沒倒地就死了。
不用看,他就知道是白敬安。
夏天看著齊青,突然露出一個微笑。
與此同時,他右手的棉花糖消散了,像條黑色的蛇一般爬上他的手腕,他鬆開齊青的劍鋒,任劍刺進身體。
那人向前踉蹌了一步,衝到夏天身前。
夏天抬起手。沒人看到他手中的劍,還沒完全生長出來,只是指甲大小的尖刃,像下城所有隨手撿來的垃圾武器,但精確地掠過了齊青的脖子,割斷了喉管。
夏天拔出刺進身體裡的劍,傷口挺深,但他懶得看怎麼樣了。
他也沒看齊青的屍體,那人再沒了之前那副笑容天真,好像拿到了遊樂場VIP門票的樣子,他一身是血,兩眼空洞,映著天空的燈光。
從195屆活到現在,那張策劃組給他的地獄通行證終於作廢。
夏天上前一步,擋住一支偷襲艾利克的長劍,那一瞬間,他看到對方的眼睛,是個老手,但神色中透著驚懼與不確定。夏天劍鋒一轉,毫不猶豫向他衝去。
周圍一圈「菁英小隊」的人都加入了戰團,他不知道這傢伙是誰,但都是他要殺的。
主管律師站在旁邊,冷冷看著選手們肉搏。
隨從們安靜站在他身後,像一群近距離的觀眾。
軍火庫前一片混亂,開戰的時間不過五分鐘,下面的人群已蠢蠢欲動地想衝上來。不過菁英小隊人多勢眾,形勢還不分明。
經過化妝師的打理,安格先生有些慈祥長者的風範,但作為殺戮秀的舊日明星,他手上的人命就連自己也得去查記錄才能想起來。身為殺戮秀選手,能混到特赦令,可不是能打就行。天才曉得手上得有多少血,得幹過多少髒事,才能搞到那張離場車票。
他一臉興趣盎然地看著眼前的場面,眼瞳深處卻是一片漠不關心。
「我就喜歡這種大戲,想想看,已經演了差不多兩百年了。」他朝安小銀說,「妳還年輕,所以不明白,這地方沒有出口。夏天這種人我也見多了,妳該跟他上床的,妳能出一回名,他嘛……嘖,看看這身材。」
他笑起來。
「別那個表情,這地方就是這樣。」他說,一點也不介意夏天或是別的什麼人聽到,「他至少能爽個一把,不然還想怎麼樣?」
夏天身後就是建築板的邊緣,燈光之下,彷彿不見底的深淵。
他能感到劍鋒刺入身體,並不特別疼,也無法確定傷勢如何,他抓住劍身,同時一劍從敵人的脖頸穿過,又猛地抽回。
策劃組的又一條狗從地板邊緣掉下去,落入黑暗,再不見蹤影。
他突然轉頭,盯著主管律師。後者衣冠楚楚地站在戰場的邊緣,看著這場血腥大戲,甚至帶著一絲「我看多了」式優雅的厭倦。
他正低頭看手機上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策劃組的。他繼續朝安小銀說道:「妳能幹的就是站在屍體上時打扮得漂亮些,有些權貴可能會想在妳身上找點樂子。」
夏天朝他走過去。
一個挑染紅髮的傢伙衝過來,夏天的劍鋒和他的一觸即分,他動作極快,那人還沒使上力,劍身已經直入胸膛。
這一手借力打力,極其漂亮。夏天已經沒有力量做更大的動作了,但他仍然能殺人。
他停也不停地朝大門的方向走過去,主管律師終於意識到他的目標,抬起頭,死死盯著他。
夏天也盯著他,那張不知經歷過多少殺戮和背叛,幹過多少髒活,但現在保養良好、處在安全地帶的臉。
一個高個兒男人想去擋,大概是哪個明星,劍術異常嫺熟,夏天想不起來。在看到的瞬間,他就判斷出情勢: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贏。
他面色冷沉,腳步不停,同時不動聲色地把棉花糖拋到左手上。
那人一劍刺來,角度精確而刁鑽,夏天躲也沒躲,對手的劍毫無阻礙地刺穿他的手臂,可他視而不見地朝前衝了一步,一刀刺進那人的喉管。
他停也不停地繼續朝前衝,屍體墜入深淵,不過三秒鐘,彷彿不值一提。
這一手計算精確,彷彿手臂不是他的,冷靜到了殘酷的地步。
夏天衝到了主管律師團隊的旁邊。
安格臉色終於變了,他退了一步,他是個高手,這一下卻差點摔倒。旁邊的保鑣根本沒反應過來,只是呆呆看著夏天。
軍火庫的燈光與濃重的陰影下,夏天像個從地獄走出來的殺神,血色觸目,眼中卻又是一片深淵般的陰冷的殺氣。
總是這樣,那些疼痛、侮辱和嘲弄,只會激起凶性。安格想去抓旁邊人的劍,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夏天腳步沒停,尖銳的劍鋒在燈光下,化為一道致命的寒風,直撲而下──
他動作停下來,劍鋒緊貼著安格的脖頸,鮮紅的血流出來,染紅了衣領。燈光之下,那個這麼多年來養尊處優的人臉色白得像個幽靈,隨時會被夜色吞沒。
主管律師手裡拿著一把槍,保險打開,槍口抵著夏天的額頭。
夏天朝他笑了。
真是規矩盡失。
第二十九章 造神
1.
「他不能殺齊青!」副導演叫道。
「能打電話嗎?天吶,早該給他們內置耳機了!」另一個人叫。
「就算有,你覺得他會聽?!」
「我就說,得給他們內置懲罰設施,搞個微型植入電擊儀,這些人不受點罪是不會聽話的!」
「下屆就會有了,但問題是這屆還沒有!」
「不能讓他們殺了齊青!」
雅克夫斯基灌了一大口酒,耳機裡已經亂成一鍋粥,他不說話,有些人居然還擠到了他的辦公室,說他得立刻給出個說法,好進行下一步策劃,並且仍在頻道上大喊大叫。
「齊青是我們的人!」
「他們都是『我們的人』。」
「他不能殺齊青,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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