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之光出版社社長張漠藍誠心推薦:
在《餘波盪漾》裡,我看到日復一日,堅持無私樸實付出的真愛,沒有華麗炫目的曲折,卻在舉手投足間盈現愛意,藍斯筆下的愛情,像漫天大雪中閃耀著黃色燈光的小木屋,溫暖又充滿希望,縱然一時徹骨冰寒,只要筆直向前,就能擁抱生命的美好。
女同志人氣作家秋陽大力推薦:
一段蕩氣迴腸的愛情餘波盪漾,漾出癡情無悔的長久守候,如果妳也曾經深愛一個人,一定會被這個故事感動,或許,還會漾出太多止不住的淚水,為了癡傻又愛故作堅強的兩人,跟她們一起又哭又笑,感受愛過痛過經歷暴風雪後天空終於放晴的美好,在淚水中,擁有療癒的溫暖。
內容簡介:
每個人都在尋找,那個願意馴服自己的人。
「我該慶幸,自己活下來了,不然我永遠不會遇見妳。」
「承認我喜歡妳,是我唯一能跟妳繼續當朋友的方法。」
曾經是意氣風發的英文老師,卻因為同性戀情遭受反對,楊幼渝一夕之間失去摯愛的戀人和行動自如的雙腿,深情的愛戀和夢想瞬間崩毀,如果不是在醫院和白衣天使湯漾相遇,她的生命很可能只剩下絕望。
「會痛就表示妳還活著,這是代價。」
「妳能做的,只有活下去了。」
因為這兩句話,讓楊幼渝在最痛的時候,體會到「現實」。
徐翊煊用死亡宣示自己對楊幼渝的愛情,那楊幼渝呢?湯漾終於明白,楊幼渝痛苦到無以復加的愧疚就是,她永遠無法像徐翊煊那樣,即使犧牲性命也要捍衛自己的愛情。
湯漾突然有了體悟,自己對楊幼渝,大概永遠都不會放下牽掛了。
作者簡介:
藍斯
1991年出生,2011年掉進文字世界就無法離開其給予的美好。
喜歡下雨天,聽雨聲滴滴答答……
喜歡惆悵,卻不喜歡悲劇。
喜歡承諾。
喜歡永遠。
討厭離別。
討厭做決定。
討厭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Email:lance2818@gmail.com
臉書網址:https://facebook.com/lance0503
章節試閱
〈Love! When you come with the burning lamp of pain in your hand, I can see your face and know you as bliss.
愛情呀!當妳手裡拿著點亮的痛苦之燈走來,我能夠看見妳的臉,並知道那是妳的幸福。〉——泰戈爾《漂鳥集》
寂靜的深夜,十月份的台北陰雨綿綿,偌大的城市裡,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入夢鄉,醫院卻依舊燈火通明,急診室外閃爍著救護車鮮紅的警示燈,疾步奔走的醫護人員依然忙碌。
湯漾是加護病房護理師,才換上隔離衣不久,她就接到總值班醫師打來的電話。
通常在深夜響起總值打來的電話,進來的病人通常情況不太樂觀,不然不會大半夜的還緊急轉入加護病房。
「病人是車禍病患,聽說與同行友人開車在附近山區撞向山壁,車子起火,導致駕駛及副駕駛座起火,所幸爆炸前,副駕駛座的病人被拉出車外。她的雙腿因為被撞毀的鐵塊擠壓及灼傷,腿部傷勢嚴重,目前還沒有休克發生,血氧97%,ABG(動脈血氧分析)還不太酸,血壓……」
聽著急診護理師的告知,湯漾在紙上寫下所需儀器,掛上電話,指揮幾個學妹布置空床,她打了電話給值班醫師告知時間,再進電腦系統看了病人的抽血數值跟檢查報告。
十分鐘後,電鈴聲響起,看了一眼監視器,她打開加護病房的自動門,很快聽到急救設備發出急促的警告音,病床推了進來。
病人楊幼渝,二十四歲,比她還小兩歲,因為疼痛全身呈現慘白狀態,連頭髮都被火燒灼得有些捲曲,狼狽又髒亂。
跟急診的護理師與同事一同幫楊幼渝換了床,湯漾站在床的右側,和搭檔的學妹一起查看病人傷口。
「去拿繃帶剪過來!」她吩咐完繃著臉看著楊幼渝的雙腿,即使戴著醫用口罩,還是可以聞到焦灼味……病人的雙腳……
突然間,一道力氣拉回揣想,她驚訝的看著楊幼渝,楊幼渝的眼眶泛紅,眼淚從兩頰滑落,被煙燻黑的臉因為淚痕透出底下白皙的膚色。
「車上……還有人……!」緊緊抓著她的雙手,讓湯漾狠狠吃疼,非常難忘。
「翊煊她……還在車上……快去救她……」
湯漾的語氣理智:「我知道了,等等我會幫妳詢問,妳現在人在加護病房,我們等下會先幫妳把衣服換下,會有點痛……」她看著緊抓自己的手,緩聲說:「妳先把手放開,我才能處理。」
楊幼渝幾秒後才接收到訊息,緩緩的把指節一節節放開,她才得以移開手。
「學姐!繃帶剪來了!」
「給我。」湯漾伸手拿過剪刀,因為緊急處理,楊幼渝的褲子被生理食鹽水澆得濕透,她剪開褲子時……眾人不禁倒抽口氣,現場的空氣突然讓她覺得好稀薄。
楊幼渝的雙腿因為擠壓以及現場的火源燒灼,皮膚呈現壞死狀態,等待的時間太長,第一時間的處理沒落實,估計已經傷到……湯漾看了一眼站在病床旁評估傷口的住院醫師,他面露苦色,拿起手機往護理站走去,跟著急診一起上來的實習醫師也跟了過去……看來情況並不樂觀。
「漾漾!這裡我們來處理,妳先去跟急診交接班吧!」另一名較熟練的同事過來拍了她一下,要她先與急診護理師交接班。
她點點頭,看了一眼,楊幼渝已經因疼痛而昏過去,她才轉身跟急診護理師交班。
「她的雙腿恐怕需要截肢。」直到急診護理師翻開病例,坐在護理站電腦前面,湯漾才開口說出這句話。
一位才二十四歲的女生,就快要失去自己的雙腿了。
「估計是,剛剛急診主任看過,會先處理她的灼傷問題……」急診護理師快速的跟湯漾交班,包括急診使用的藥物劑量跟次數,兩人都是熟手,交班在十分鐘內結束,在急診護理師要離開病房前,她忽然想到:「那駕駛呢?也在我們醫院吧?」
「同車的駕駛當場死亡,聽說是跟病人同年的大學同學,真是遺憾,她們都那麼年輕。聽救出病人的民眾說,駕駛座的女生緊抱著病人,病人的臉部及上半身才沒有受到衝撞跟燒灼。」急診護理師嘆了口氣,推著電擊器離開病房,湯漾有些反應不過來。
駕駛是因為保護病人……死了嗎?
之後幾天班,都由湯漾擔任楊幼渝的專責護理師,她任職大夜班,沒看到後續的傷口處理情況,聽白班的同事說,雖然灼傷的情況穩定了下來,之後還得動手術把扭曲變形的腿移回原位,不確定雙腿以後能否正常活動。
加護病房大夜班的工作內容與其他班次差異最大之處,除了治療時間,還得把未來一天會用到的衛材以及電腦系統補齊及檢查。上班與同事交接後,先把任職區段所需藥物抓出,並確認每個病人的藥物數量無誤,然後是一連串的補給藥材跟電腦系統的整理。
湯漾負責的是急救車補給跟全單位的電子幫浦清點,她已經駕輕就熟,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完成所有準備,指針來到整點,凌晨一點,單位的燈只剩走廊的幾盞亮著,她走進楊幼渝的病床區塊,紀錄儀器的數值以及麻醉藥物進到身體的劑量……
「我……」突然出現聲響讓她回神,目光第一次跟楊幼渝對上,她以為楊幼渝已經睡著了。
「會痛是嗎?」看她點頭,湯漾伸手想把麻醉劑量調高。
楊幼渝用眼神制止了她的動作,說出進到加護病房後的第一句話。
「她……還活著嗎?」楊幼渝眼神空洞的看著天花板。
「誰?」
「跟我同行的……女生……她還活著嗎?」
「……」
或許是因為湯漾的沉默太過於沉重,楊幼渝勾起絕望的笑,嗓音因為痛苦而嘶啞……
「她死了……是嗎?是我害死她的……」
「是我害死她的……」
那天晚上,楊幼渝一直重複著這兩句話,直到止痛藥的效力發揮,淚眼闔上前,呢喃著……
是她害死她的。
「學妹。」隔天交接班,湯漾報完凌晨的血液數值,停頓了一下才開口問:「會客時間,楊幼渝的家屬有來嗎?」
「聽說只有奶奶每天都會來看她,她父母離婚後就沒有跟她同住。」學妹一整個月的白班都在楊幼渝這一區,了解得很透徹:「父母好像只有小夜班會客時間來過一次,聽說還對楊幼渝指責大罵,小夜的學妹還請Leader出來緩頰。」
楊幼渝的情況讓湯漾有些在意,直到……那名駕駛的家屬前來探視,湯漾剛好因為月會,在白班會客時間來單位開會。披上反穿式的隔離衣,湯漾才剛踏進去楊幼渝的單位,就聽到有人破口大罵的聲音。
「把我女兒還給我!為什麼妳只有腿受傷?為什麼妳還活著!」一名年約五十歲的婦人站在楊幼渝病床的左側,抓著病床的手因為用力泛紫,她用力搖晃著病床,情緒激動大罵著。
楊幼渝的奶奶上前阻止,口中喊著:「妳不要這樣……我孫女還有傷……」
「妳還敢說!只有傷!為什麼只有傷?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死的是我女兒?」婦人激動的瞪著楊幼渝的奶奶,激憤的推了她的肩膀,當值的白班醫護人員見狀況不對都前去阻止。
「太太……妳冷靜一點!」住院醫師前去分開了兩人,把那名婦人架起。
「放開我!要不是因為救妳!我女兒……我女兒也不會死!都是妳害的!妳為什麼不去死!」情況實在太混亂,湯漾雖然沒有上班也衝過去幫忙,白班的護理師學妹也趕緊上前阻止,以免讓楊幼渝受到刺激。
「她呼吸不過來!血氧在掉!」學妹大叫,衝到病床旁調整氧氣轉軸。
「天啊!幼幼、幼幼!我的孫女啊……!不要丟下奶奶啊!」奶奶想推開醫護人員的牽制,蹣跚的步伐好像被嚇得隨時會昏倒:「不要丟下奶奶啊!幼幼!」
「先把氧氣量調高!請RT(呼吸治療師)過來準備BiPAP(陽壓呼吸器)!」湯漾快步走到病床邊,要學妹先去打電話,把警告鈴聲按掉,其他白班同仁忙著準備鎮靜藥物及維持現場秩序,看著婦人跪倒在地上崩潰大哭,耳邊迴盪的淒厲嘶吼讓湯漾有些難受。
「奶奶……阿姨……對不起……對不起……」楊幼渝的呼吸急促,臉在日光燈的照耀下如紙片般慘白。
湯漾伸手握住棉被底下顫抖的手,楊幼渝的手是冰的,她知道是因為缺氧的關係,但還是忍不住開口……
「我的手給妳抓著,先別激動。」她不知道楊幼渝有沒有聽到,但是她的手被冰冷的五指包覆,可以感受到幾乎快要把她的手捏碎的力道。
沒多久,RT(呼吸治療師)到達,給楊幼渝換了BiPAP式的面罩,剛開始楊幼渝一直掙扎,情況一陣忙亂,學妹上前壓住她的手,想跟湯漾換手,「學姊,這裡我們來就可以了,妳快去開會吧!」
湯漾看了一眼終於被戴上面罩的楊幼渝,淡淡的靠在楊幼渝的耳邊說:「別哭,妳能做的,只有活下去了。」
楊幼渝睜開眼,愣愣的看著她,BiPAP是以強風的方式灌注氧氣進密閉式的面罩,她不可能說話,湯漾卻覺得她懂得楊幼渝此刻的心情。
「我知道妳痛苦,會痛就表示妳還活著,這是代價。」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些話,這絕對超出工作範圍太多太多,那是人家的私事,但是……她說了。
洗了手消過毒,她才進會議室坐下來開會。
開完會,回家前湯漾又去探視楊幼渝,她已經因為藥效沉睡,會客時間也結束了,病房只剩下維持生命的儀器聲音。
「學姊,妳不回去休息嗎?」
「嗯,要回去了。」湯漾看了一眼護理紀錄。
「以後會客時間,楊小姐這床要限制家屬的探視了,除非有探訪證,不然一律不能進入探視。」學妹指了在電腦紀錄表說:「聽說剛剛那位婦人是車禍駕駛的母親,大概是因為不能接受死掉的是自己的女兒,才會那麼激動。」
「嗯……」一般車禍,駕駛通常是受傷較輕的一方,這場車禍,反倒是楊幼渝活了下來。
「學姊,妳不覺得很奇怪嗎?」大概是她的表情太嚴肅了,學妹也皺著眉說:「再怎麼樣,楊小姐在這場意外中,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活了下來,就算那名婦人因為女兒過世很傷心,也不該當著人家和老奶奶的面,指責她為什麼還活著吧?」
看著病床上楊幼渝沉靜的睡臉,湯漾拍了拍學妹的肩膀:「別人家的事別管,妳注意把事情做完就好!還有,一定要記得跟小夜班提這件事,要確實交班知道嗎?」
學妹吐吐舌頭,小心的說:「是……學姊我不會漏東西給妳的!」
「知道就好!」湯漾笑了笑,伸了個懶腰:「我晚上還有班,先回去了。」
踏出醫院,湯漾騎著機車回離醫院只有五分鐘車程的住處,一邊思考楊幼渝的事。
因為與楊幼渝的病情無關,湯漾沒有在記錄或是交班上提到,關於車禍的駕駛把楊幼渝抱在懷裡的細部內容……
想到楊幼渝在問完駕駛的情況後恍惚愧疚的樣子,楊幼渝跟車禍中罹難的女生,關係很可能不只是大學同窗那麼簡單。
晚上,湯漾去上班時,楊幼渝已經可以睜開眼,看到她,楊幼渝的視線短暫的隨著她聽診的動作移動,但很快就又閉上眼睛。
「聽說漾漾妳白天有看到楊小姐的訪客來搗亂?」白班的學妹顯然有認真交班,小夜班的護理師學姊笑著問:「我們三個班就漾漾妳最不用擔心,大半夜的沒有會客時間,完全不怕有人又來搗亂。」
「對方小夜會客時間也有來?」
「嗯,我們請楊小姐的奶奶從後門離開,楊小姐大概也察覺出那名婦人一直很想進來,楊奶奶離開後,她又開始哭,值班的秦醫師看過後,決定給她加強鎮定劑量。」
「難怪她感覺沒有很清醒。」湯漾點點頭,從床尾的小瓶子裡按壓了一些酒精在手心,搓揉著聽診器消毒,又問:「今天只有奶奶來探視嗎?」
「嗯,今天也只有楊奶奶來,她父母好像沒有再來過。沒來也好啦,楊小姐現在情緒很容易起伏,她父母來也只是責難,跟那名婦人一樣。」
提到婦人,小夜班護理師學姊又一陣氣,忿忿的說:「真的要說,那婦人超像瘋子,明明知道不能進來還一直很想進來,真是苦了我,還得板著臉出去跟她周旋。」
湯漾檢查了兩班新增出來的醫囑跟藥囑,確定細節都沒有疏漏,小夜班學姊才把她的用品收了收離開座位,準備去更衣室換衣服下班。
湯漾走到病床四周,檢查過過每個班補給的藥品期限跟數量,才走到楊幼渝的病床左側。因為鎮定劑而情緒恍惚的楊幼渝閉著眼睛半夢半醒,她凝視著這個雖然年輕,心靈卻已經遍體麟傷的女生,心裡染上了一絲憐憫跟不捨。
幾天後,因為已經脫離危險期,楊幼渝轉到了普通病房,開始排腿部手術的日期,因為那次的爭吵,楊幼渝在加護病房裡特別受關注,除了限制訪客,也列入護理師的交班,就怕又有爭吵狀況發生。
單位護理長派湯漾去病房探望,楊幼渝的奶奶一直很感謝加護病房的照顧,還特別寫了感謝信給他們,令湯漾意外的是,楊幼渝居然記得她,唯一從她口中提到的,是大夜班照顧她的護理師。
挑了一天大夜班下班的早上,湯漾代表單位前往探望。
楊幼渝住的是單人病房,雖然由奶奶帶大,楊幼渝的父母因為離異無暇搭理女兒,金錢援助反而特別龐大,楊幼渝住的是升級過的套房。
進到病房,嚴格說起來,這是湯漾第一次跟真正清醒的楊幼渝見面。
楊幼渝長得很漂亮,脫離了生命垂危的界線,這一刻,湯漾清楚感受到,楊幼渝是個二十四歲正值人生精華時期的年輕女性。
楊幼渝坐在輪椅上,腿部因為纏了繃帶用布單蓋著,好像是被扶起來曬太陽,輪椅被推到病房的玻璃窗前,看著窗外,彷彿在放空,早晨的陽光照耀在纖細的身體上,彷彿透過陽光給予足夠的養分,頭髮因為被火燒灼,原本及腰的長髮剪到肩膀以上,褐色的頭髮細看才發現是天生髮色,細柔的髮絲簡單紮起,露出白皙的頸部肌膚,陽光照耀下如玉,清靈的眼染上一抹愁,周身散發一種疏離感,彷彿下一秒靈魂就會抽離世界。
「啊!是加護病房的護士小姐!」楊幼渝的奶奶先發現站在病房門口的她,邀她進來,直到她把單位同仁集資購買的花束擺進容器,坐到輪椅邊的床旁椅上,楊幼渝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還記得我嗎?我是大夜班的護理師,敝姓湯。」湯漾禮貌的打了招呼,對楊幼渝笑了笑。
本來沒什麼表情的楊幼渝也勾起笑,聲音比起當初在加護病房的嘶啞輕柔許多,「我記得妳,湯‧漾,妳的名字很好記。」
湯漾沒想到她會記得自己的名字,心裡有些訝然疑惑,看了她一眼才問:「我可以問妳為什麼對我這麼有印象嗎?」
楊幼渝看了奶奶一眼,奶奶和藹的拿起小皮包,說要去樓下美食街買點喝的,就離開病房。
「是妳告訴我的吧?活著的代價就是繼續痛下去。」楊幼渝直到奶奶關上病房的門,腳步聲走遠,才開口。
她愣了一下問:「妳記得那天的事?」
「不是很清楚,但是有印象,……印象中有個聲音要我活下去,睡著的時候,聽到有人叫妳漾漾……想說應該是妳。」
「妳也可以叫我漾漾或湯漾,希望妳身體早點康復。」說完,她卻看到楊幼渝痛苦的閉上眼。
「第一天晚上……我被推進加護病房……說會幫我問駕駛情況的人也是妳對吧?」
「嗯,是我。」她惋惜的開口:「我很抱歉……」
楊幼渝搖頭,眼睛閃爍著淚光,卻很快壓下:「妳說的沒錯,我還活著……這些痛是我應得的。」
「……」湯漾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問:「不知道這樣問妳會不會有點冒昧……妳跟那名罹難的女生,只是同學的關係嗎?」
她知道楊幼渝很可能不會回答,但是這個問題一直在腦中盤旋,而提到駕駛的情況後,楊幼渝明顯強壓下的悲慟,令人不忍。
楊幼渝一怔,看著她淡笑問:「妳覺得,我跟她會是什麼關係?」
「妳們的感情很好……如果只是一般的朋友……」湯漾還在想該怎麼說出自己的猜測,楊幼渝卻體貼的幫她接話了,語態平和。
「我跟她不只是朋友,我們……是戀人。」
雖然早就心裡有底,當真正聽到,她還是很震撼。
楊幼渝失去的,不只是健康,還失去了心愛的戀人。
「所以徐阿姨才會那麼氣我,其實,阿姨她打我、罵我,都是應該的……」
「徐……?」
「徐翊煊,我女朋友的名字……」楊幼渝突然哽咽了起來:「奇怪……以前,不能承認她是我女朋友的時候,我常常覺得有種窒息感;但為什麼現在,可以親口承認她是我女朋友了……還是很痛很難過?」
楊幼渝並沒有真的哭出來,原本來想拿紙巾安撫的湯漾僵著,一時之間有種難以言喻的揪心。她不是第一次聽到同性之間的戀情,近幾年就連電視節目都紛紛推廣,加上她是學醫護,對於這一塊她自然有著健康不扭曲的思想。但是,楊幼渝的表情太悽楚,比起知道兩個女生相愛,更難過的是分離跟雙方家屬劍拔弩張的氣氛。
大概是察覺話題太沉重,楊幼渝露出淡淡的笑容問:「湯小姐今天怎麼會過來,不用上班嗎?」
「嗯,聽我們護理長說妳轉病房狀況不錯,加護病房的同事都很關心妳,特地託我過來看看。」
「妳們的照顧都很用心,雖然在那邊的記憶比較模糊,還是很謝謝妳們的照顧。」
湯漾發現,除了車禍原因跟那名死亡駕駛的事情,楊幼渝都可以和緩應對。
「雙腿還好嗎?」
「嗯,剛手術完那幾天比較痛,現在好多了。」楊幼渝摸了摸被布單蓋著的雙腿,語氣平淡:「只是這雙腿就像不是我的一樣,除了痛以外,一點感覺都沒有。」
「妳需要復健很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會很辛苦,要乖乖配合醫師的話……」湯漾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楊幼渝笑看著她,語頓問著:「怎麼了?」
「妳好像把我當成小孩,我們應該年齡相仿才是。」
湯漾這才反應過來,因為長年在加護病房工作,面對年老的長輩因為病痛而無助徬徨時,護理師反而會像對小孩一般安慰照顧。
「抱歉,這是我的職業病。」湯漾抓了抓短髮,尷尬的說:「我雖然比妳大,但沒把妳當小孩。」
「喔?妳比我大嗎?」楊幼渝驚訝的說:「雖然妳工作的時候很幹練,但妳看起來就像學生。」
「我五專畢業很多年了。」湯漾看過楊幼渝的病例,笑著說:「我大妳兩歲,今年二十六。」
湯漾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走廊上的喧嘩聲,楊幼渝帶著淡笑的面容聽到爭執的女高音,臉色一沉,雖然雙腿無法動作,整個人卻從輪椅上笨拙的想要移動。
「怎麼了?妳先別亂動。」湯漾起身穩住輪椅,疑惑的問。
「奶奶……奶奶……」楊幼渝口中呢喃著,眼色慌亂,伸手抓住湯漾的衣袖:「奶奶她……」
還沒說完,楊幼渝病房的門被硬生生撞開,進來一名身材略為豐腴的婦人,湯漾見過她,是車禍中死去駕駛的母親。
「楊幼渝!妳還要妳奶奶幫妳擋多久!翊煊死後,妳連我都不敢見了嘛!」婦人氣得臉都脹紅,三兩步就走到楊幼渝面前,語態刁鑽:「妳還有臉讓妳奶奶擋我!」
「……徐阿姨。」楊幼渝抬起頭,看著婦人的表情充滿悽楚:「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嘛!」婦人吼完哭了出來,崩潰道:「妳把我女兒還給我!那天為什麼她會去找妳?妳不是答應我不再接近她嗎?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因為保護妳死掉?為什麼妳要一直纏著翊煊!」
婦人一邊說一邊用力抓著楊幼渝的頭髮,像是要發洩出喪女的痛楚般班,用力的的打下去。
「太太!妳別打我們家幼幼啊!」楊奶奶從病房外走進來,看到楊幼渝被欺凌,快步上前想要阻止。
湯漾趕忙上前制止,伸手隔開了婦人。
「這位阿姨,這裡是病房……妳冷靜一點!」
拉扯爭執的動靜引來病房的護理師近來關切,看到湯漾在現場有些驚訝,請其它護理師一起來幫忙,才把氣憤難耐的婦人拉出病房。
「妳有種就給我躲得遠遠的!妳工作的地方、妳家、妳的一切!只要讓我找到,妳就別想好好生活!妳害了我女兒,我也不會放過妳!」婦人詛咒的辱罵還在病房內迴響,湯漾看了楊幼渝一眼,散亂的頭髮下,是歉疚陰鬱的表情。
「學姊,妳的手被抓傷了,先去護理站包紮吧。」病房護理師是湯漾認識的學妹。
湯漾這才注意到手臂的刺痛感,抬起手看著血紅的破皮,笑著說:「不礙事。」
看到楊幼渝愧疚的眼神,湯樣把手放在身後,笑著說:「過幾天我再來看妳,妳好好休息。」
「妳的手……」
「我等等會去擦藥,沒事的。」湯漾微彎下身子,看著楊幼渝,緩緩的說:「記得我說的話。」
「嗯?」
「我覺得,徐翊煊的死不是妳的錯。」輕輕的把手放在蓋著布單的雙腿上,湯漾查覺到楊幼渝因為碰觸而僵硬,溫柔的說:「因為她喜歡妳,才會奮不顧身的保護妳,我想,如果同樣的事發生在妳身上,妳也一定會這樣做。徐阿姨不懂,因為她無法面對妳們相愛,但妳必須要懂,因為妳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了解徐翊煊有多愛妳的人。」
楊幼渝盯著她看,彷彿她說的話深深打進了心房,疼痛的皺起眉頭。
「記得,妳還活著,活在這個世上,再痛都還活著。」
湯漾知道「加油!」、「妳可以做到!」這些話語的重量,不一定是現在的楊幼渝所能承受的,還不如直白的告訴她,她還活著,還有活著的價值是什麼。
但是當踏出病房,看著楊幼渝仍因為自己的話而楞然的看著她時,湯漾不禁有些擔心。
楊幼渝的傷,不僅僅在生理上,心理的創傷更巨大。若是外傷跟疾病,湯漾還有自信可以敏銳的察覺出其中的危險跟臨界點,但是人的內心,有太多太多未知數,她畢竟不是這個領域的專家。
「學姊,妳跟楊小姐認識?」湯漾被病房的學妹帶到護理站擦藥,學妹疑惑的問。
「嗯,有點擔心。」看學妹拿出在護理站的優點跟棉籤,湯漾乖乖伸出手,兩個人坐在護理站的高腳椅上,優碘的味道伴隨著傷口的刺疼感,湯漾忍不住開口:「學妹,可以幫我多注意那位病人的情況嗎?」
學妹抬起頭,湯漾壓低聲音。
「我怕會有Suicide(自殺)的情況發生。」
「Sui……不會吧!」學妹驚訝的看著她,有些緊張:「我看楊小姐的心情蠻淡然的啊,就連雙腿換藥的時候都沒有哭。」
「有時候,沒有哭才更要注意。」看傷口消毒的差不多,湯漾收回手,放下袖子站了起來:「總之妳記得幫我注意一下,尤其是她奶奶不在的時候。」
「我知道了。」
得到學妹的答覆,湯漾離開了醫院,腦中還是那個在病房裡坐輪椅上帶著鬱結氣息的女人。
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多想。
之後的幾天,湯漾都會盡量抽空去探視楊幼渝。上大夜班的她,會在下班後去病房跟楊幼渝聊聊天,順便讓楊奶奶趁空到附近的市場逛逛。聽病房的學妹說,那位情緒激動的婦人,也已經列入病房交班,禁止讓她進到楊幼渝的病房搗亂,這幾天也沒再見到爭執情況發生。
今天來的時候,楊幼渝看到湯漾已經不會驚訝,笑著看她提著袋子進來。
「來,妳喜歡的熱狗蛋餅,加番茄醬不加醬油!大杯奶茶去冰!還有妳上次說想吃的……鏘鏘!小熊軟糖!」湯漾故作驚喜的對她眨眨眼,才把袋子裡的紙盒跟包裝可愛的小熊軟糖拿出來放在桌上。
坐在窗邊的楊幼渝驚訝的張大了眼,綻開笑容溫柔的說:「妳還真買了?」
「當然啊!」看楊幼渝伸手要掏抽屜裡的零錢包,她趕緊說:「不用給我錢了,沒多少錢。」
「可是……讓妳特別跑一趟。」
「沒有特別跑,小熊軟糖我本來就喜歡吃,家裡有存貨。至於早餐,我們病房有早餐店的電話啊,下班的時候大家都會一起訂早餐,我只是順便幫妳多訂一份而已。」醫院附近的早餐店都已經熟識,體恤大夜班的同仁不能外出的難處,只要忙得過來,就算只有一份熱奶茶加蛋餅,早餐店都會在空閒時幫忙送到護理站。
幫楊幼渝把活動式的床旁桌調到適合輪椅的高度,湯漾幫她把吸管的塑膠包裝拆掉,刺破奶茶杯的塑膠封膜,遞給楊幼渝:「喏。」
「謝謝。」楊幼渝剛吃下一口蛋餅,接過奶茶喝了一口,笑著說:「比起醫院的早餐,早餐店堪稱美味。」
「嗯,等妳出院,還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早餐。」湯漾靠在床旁椅的欄杆上跟楊幼渝閒聊,「復健的情況怎麼樣?」
「差不多,普普通通吧。」楊幼渝的臉色有些黯淡。
「慢慢來吧,復健急不得。」湯漾點點頭,又說了一些生活上要注意的事。
「嗯,我有看了一些相關資料,上次物理治療師來,我也有問他一些問題……」楊幼渝沒有黯然太久,很快就換上淡淡的笑容。
「奶奶呢?」
「出去買東西,知道妳會來,她已經拿翹,這段時間她都會出去晃晃,她要我留妳,說是市場裡有賣好吃的包子,要買回來給妳吃。」
湯漾笑了笑,坐在楊幼渝身邊看著她吃早餐,一邊拿出手機滑著。
她跟楊幼渝的話題總是不著邊際,可以聊最近的新聞,或是聊醫院的環境和薪水,楊幼渝總是可以回應得宜。
跟楊幼渝聊天很舒服,好像不管湯漾說什麼,楊幼渝都會認真聽,她是那種會仔細聆聽別人說話,不隨便敷衍的那種人,講話的聲音輕柔,涉略廣闊。
幾次聊天下來,本來還想要幫她做心理建設的湯漾,反而覺得是楊幼渝在擔任傾聽者的角色,讓平常不喜歡聒噪的湯漾,難得聒噪了起來。
「妳有化妝品嗎?」
「嗯?怎麼了?」湯漾愣了一下,才回應:「我單位裡有簡易的,妳要用?」
「嗯……可以借我化個淡妝嗎?」楊幼渝有些尷尬的說。
「可以,那妳等我下去拿?」湯漾看了一下手錶:「大概十分鐘。」
走出病房,湯漾往加護病房走去,現在是早班的治療時間,拿著感應卡刷過了電動門,湯漾往更衣室走去。
「湯漾,妳怎麼還沒回去?」才推開更衣室的門,湯漾就看到白班住院醫師寧海翎。
「回來拿點東西。」湯漾打開自己的鐵櫃,從裡面拿出化妝包,「寧醫師怎麼在這?」
「回個訊息,這邊人比較少,我不想被打擾。」寧海翎笑笑的說,晃了晃手上的手機。
「回男朋友的訊息?」通常會躲起來回訊的,不是家人的事,就是情人。
「嗯……算是吧。」寧海翎看了一眼手機,想到似的抬頭問湯樣:「聽護理長說,妳常去探望上次車禍住進來的楊小姐?」
「嗯,剛剛就是去病房找她。」
「怎麼?妳跟她認識?幹嘛那麼關心她?」
湯漾猶豫了一下,自己跟寧海翎雖然不算熟識,但是聽同事說她是個體恤病人的好醫師,忍不住把楊幼渝大致的狀況跟她說了,問:「寧醫師,妳覺得這樣的個案,會不會有Suicide的可能性?」
寧海翎眉頭深鎖,看了湯漾一眼後嘆口氣,點點頭:「我可以理解妳為什麼會擔心。通常想要Suicide的個案,在康復期最有可能產生這樣的念頭。」
「嗯,所以我怕……」推論被證實,湯漾一點都不開心。 「如果妳很在意,還是多注意她吧,戀人逝去是很大的打擊,還涉及兩性關係跟家庭糾紛,她是很可能想不開。」
「……」
「不過,妳為什麼會那麼在意她?妳在這邊那麼多年,都沒碰到過這種Depression(憂鬱症)的案例嗎?」
〈Love! When you come with the burning lamp of pain in your hand, I can see your face and know you as bliss.
愛情呀!當妳手裡拿著點亮的痛苦之燈走來,我能夠看見妳的臉,並知道那是妳的幸福。〉——泰戈爾《漂鳥集》
寂靜的深夜,十月份的台北陰雨綿綿,偌大的城市裡,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入夢鄉,醫院卻依舊燈火通明,急診室外閃爍著救護車鮮紅的警示燈,疾步奔走的醫護人員依然忙碌。
湯漾是加護病房護理師,才換上隔離衣不久,她就接到總值班醫師打來的電話。
通常在深夜響起總值打來的電話,進來的病人通常情況不太樂觀,不...
作者序
想哭的感覺(推薦序)
作者 秋陽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寫了好多本小說。
儘管如此,我常常打開電腦的Word看著空無一字的頁面,打下章節「1」,想著所以呢,這一次我要寫什麼,腦中一片空白。
常常有讀者說我很厲害,腦中有好多天馬行空的點子,故事龐雜人物繁多……但其實,寫小說很難,非常難,不信妳也來寫寫看。
寫小說無中生有的感覺,比生小孩還困難,畢竟無論生產再艱辛,最終只會生出一個小孩(當然也可能是雙胞胎啦,比較少見),但是寫小說,至少要有你儂我儂的兩位女主角,再加上少說四、五個,多則十幾個的配角,一次要生那麼多人,當然比生小孩更難啊!
更難的是,角色要鮮明,不能生了之後分不清誰是誰,故事要有起承轉合,不能平淡無奇讓人看之無味,最好還能賺人熱淚,最後這一項,我總是很難做到,我喜歡歡樂,寫小說不愛讓人哭,但我不排斥閱讀讓人掉淚的小說。
《餘波盪漾》的故事從一開始,就有想哭的感覺。
愛總是讓人心碎,同性的戀情更是如此,太多阻礙,太多辛酸,背負著痛苦過去的楊幼渝,外表溫柔婉約,性格卻倔強執拗,看到她的故作堅強,淚水總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轉,而一心想守護楊幼渝的湯漾,偏偏也很愛故作堅強,明知是飛蛾撲火,明知迎面而來的是烈焰灼身,注定一再心碎,一再心痛,湯漾依然奮勇向前,不是為了成全自己的愛情,只是因為對楊幼渝的不捨。
為了自己而愛,是普通的愛情,為了對方而愛,是偉大的愛情。
看到這裡,妳也想哭了吧?當然,現在就哭稍嫌早了點,這只是序啊!
但是,真心不騙,看完前半段的鋪陳,故事進展到後半段,真的是餘波盪漾,常常一個浪打過來,我眨了眨眼,淚水就會突然落下,盪得人暈頭轉向。
從傷痛中漾出甜蜜,淚水流盡後,生命的苦楚總會化為甜美的果實,癡情無悔的付出,只要真心去愛就是種美好,從故事中可以看到兩位女主角堅強的勇氣和成長,從傷痛中蛻變,擁有面對挫折的力量,帶給大家滿滿的感動。
身為新生代作家,藍斯第一次創作全新的長篇故事就讓人有這樣的感動,我熱烈期待她寫出更多更棒的作品,如果能乾脆來個「醫院風雲系列」就更棒了!
看完這本書,妳一定可以感受到愛過痛過經歷暴風雪後天空終於放晴的美好,在淚水中,擁有療癒的溫暖。
想哭的感覺(推薦序)
作者 秋陽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寫了好多本小說。
儘管如此,我常常打開電腦的Word看著空無一字的頁面,打下章節「1」,想著所以呢,這一次我要寫什麼,腦中一片空白。
常常有讀者說我很厲害,腦中有好多天馬行空的點子,故事龐雜人物繁多……但其實,寫小說很難,非常難,不信妳也來寫寫看。
寫小說無中生有的感覺,比生小孩還困難,畢竟無論生產再艱辛,最終只會生出一個小孩(當然也可能是雙胞胎啦,比較少見),但是寫小說,至少要有你儂我儂的兩位女主角,再加上少說四、五個,多則十幾個的配角,一次要生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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