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救屈鳳出黑牢酷刑,
謝一鷺向鄭銑求援,
從此徹底成了閹黨的人──
身體跟了鄭銑,心給了廖吉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謝一鷺是深深體會到了。
當廖吉祥乍喜乍羞地委身與他時,
謝一鷺承諾一生捧著這白玉人兒,
沒錢沒勢不打緊,
他用生命護著這人周全。
但還沒能過上多久安生的小日子,
京城傳來了噩耗!
這是要將廖吉祥給趕盡殺絕了!?
最終索命的緊要時刻,
難得剖心的廖吉祥,
竟將看著謝一鷺緊握的手頹然放開……
──心跡雙清,
當鉛華褪盡,今時的愛是否仍願相隨──
章節試閱
第三十五章
阿留背著刀,拎著一包衣服,拐進靈福寺背後的小路,剛進寺門,就有老和尚攔住他:「大施主!」搓著手,他為難地說,「你看我們這廟子,都是血氣方剛的大小子,他在這……不是長久之計啊!」
阿留明白他的意思,從懷裡掏一錠銀子給他,拍拍他的肩膀,進去了。
靈福寺後院最好的一間廂房,他推門,沒推開,是從裡頭鎖了,他輕輕敲了兩下,一把傲慢的聲音傳來:「誰呀?」
阿留笑了,玩兒一樣,在門上左敲敲右敲敲,「嘩啦」一聲,門開了,過小拙拉著門站在那兒,有老大怨氣似的瞪著他。
「還知道來呀!」他轉身往屋裡走,阿留乖乖跟進去,回身帶上門剛要進屋,過小拙又折回來,反手把門鎖了。
阿留奇怪,挺起胸脯拍了拍,意思是有我在你怕啥,隨手把鎖打開,過小拙卻故意跟他較勁,一撇嘴,把門又鎖上了。
阿留衝他笑,憨憨地,只要過小拙高興,他怎麼都好,過小拙從上到下把他看看,沒嫌他穿得差,也沒嫌他曬得黑,而是埋怨他的冷落:「你這一天傻兮兮都在幹什麼,放著我這麼個人在破廟子裡空耗!」
阿留怕他生氣,圍著他哄,他哄人的方式與眾不同,摸狗似的在過小拙頭上拍來拍去,活活把過小拙拍火了:「你拍打誰呢!」他拉著他往床上拽,拽倒了自己爬上去,「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說著這樣的狠話,他卻軟趴趴的,在阿留身上趴下來,不吵也不鬧,不講理地壓著他。長刀硌得阿留背疼,他拽下來,舉著往床裡頭一扔,就聽「?噹」一響,過小拙嚇了一跳,心裡卻美美的,覺得這個人有男人氣。
屋外鳥在叫,嘰嘰喳喳,等了半天,阿留也沒動作,過小拙憋著氣撐起身,滑下來落在他旁邊,拿尖手指戳他的胸口:「小啞巴,你是不是傻?」
阿留拿胳膊肘枕著頭,無辜地看著他,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乾淨透了,過小拙不知怎麼就紅了臉,嘟嘟囔囔地說:「你知道……這麼著和我躺一下,要多少銀子?」
阿留不知道,也不假裝,直白地搖了頭,過小拙想不到他這麼不上道,訕訕地說:「你知道親我一口,要多少銀子?」
阿留還是搖頭,伸出手,嬉笑著在他臉蛋上掐了一把。
過小拙對他有點無計可施的焦躁,乾脆說:「我知道你咋想的,搭救了我一回,想讓我報答你唄!」說著,他去扯自己的衣領子,阿留手快把他按住了,他不會說話,可眼睛裡有綿綿細語,他對他好,不圖和他睡覺。
過小拙也知道他不圖這個,是他自己想,想得要瘋,「別假惺惺了,」他用世故老練掩飾自己的小心思,「我成全你!」
他把自己的衣衫扒開了,露出一片千金難買的春光,阿留呆呆看著他,看他扇動著斜飛的眼睫,看他扭著腰褪下絲褲,看他光溜溜的玉體橫陳,這麼一捧香滑的軟肉癱在身上,誰也受不了,別說過小拙還嬌滴滴地叫著:「小啞巴……小啞巴!」
阿留不得已把他摟住了,剛摟住,褲襠就被抓了個正著,過小拙隔著褲子搓弄他,露骨地耳語:「平時玩得狠嗎?」
阿留搖頭,無知得像個鄉巴佬,過小拙吃吃笑了,一使勁拽下他的褲子,把他那只不成形的小東西拎出來,攥在手裡變著法地擺弄。阿留的黑臉蛋脹紅了,叉著兩腿,驚奇地盯著過小拙,那飛快抖動的胳膊,和鬢角上垂下來的亂髮,讓他看起來有種成熟的美豔。
這種時候被這麼專注地打量,過小拙也紅了臉,想討好這個人的心忽然特別盛,他匍匐下去,捲起舌頭,埋頭在阿留胯間。阿留只覺得小雞雞被什麼熱東西裹住了,一燙,打著挺繃直了腳背,腳趾頭抽筋似的勾在一起,「嗚嗚啊啊」地把胯骨亂拱上來。
誰說太監沒有感覺呢,阿留這時就感覺到了乘風破浪般的快意,那截半殘的小東西,那顆被贅皮裹住的龜頭,嫺熟地被翻出來,撕拉著,在舌尖上反覆摩擦。
可是他硬不起來,只能軟塌塌地顫抖,過小拙弄了一陣,急吼吼地去扒他的衣服,阿留任他扒,這時候對他幹什麼他都沒說的,一身黝黑卻光滑的皮肉,柔韌的細手細腳,若貼近了聞,能聞到一股青蔥的孩子氣。
過小拙激動地爬上來,拿白屁股往他結實的胯骨上坐,坐住了,兩手撐著床板沒命地前後磨蹭,那一小塊地方越蹭越紅、越蹭越滑,阿留迷濛中睜眼一看,過小拙下身有一根細小的白東西支出來了。
那是他的陽物,雖然稚嫩,卻能行人道、傳子孫,阿留盯著看了又看,一猛勁兒把他翻下去,霸道地掰著他的大腿,用手去摸。
「不許碰……」過小拙覺得害臊,他也不知道自己臊個什麼勁兒,明明已經是身經百戰了,跟個傻了吧唧的小宦官,他倒生澀了。
阿留掂了掂,又捏了捏,好奇地還要搓,過小拙受不了地把腿夾起來,阿留不讓,揮慣了刀的手稍一用力,就把他完全打開了。
過小拙很動情,是平時待客沒有的那種真切的動情,他緊張地盯著床板,期待阿留粗魯地對他做些什麼,阿留便真的做了,學著他給自己吮的樣子,趴在過小拙的肚子上,把他的小東西整個塞進嘴裡。
「啊呀!」過小拙驚叫,難耐地扭了扭,扭過,又覺得自己丟了臉,倔強地拒絕,「我不用你舔,你也不會……」
「會」字還沒說全,阿留就像吸糖果似的,上上下下給他吸起來。過小拙說得不錯,他不會,正因為不會,拿不好力道,魯莽地沒吸幾下,過小拙就哼叫著推開他,翻過身,對著灰藍色的僧褥,把稀薄的精水噴了上去。
阿留看著他噴,那樣情不自禁,那樣欲念生花,過小拙整個身體都紅了,閉著眼,痴痴地喊:「小啞巴!」
他這一聲讓阿留的心都化了,衝動著,要為他豁出去,他抱住他,胡亂地在他臉上舔,噙住他的嘴唇,像阮鈿逼他跟小妓女做的那樣,瘋狂得十倍百倍地對他做。
過小拙反手抱住他的膀子,纏綿悱惻地,拿全身心回應他,漂亮的眸子半開半闔,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我天天等你……天天等,你也不來!」
阿留只是個孩子,是個不懂風月的小璫,他不知道懷裡這個自認為老道的戲子是動了怎樣的心思,才說出這些話,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愛他──臉朝下趴在床上,撅起屁股,牽著過小拙的手,把他往自己的背上拉。
過小拙完全沒明白他的意思,他陪了這麼多年男人,從沒有人叫他上身,他莫名其妙趴上去,直到阿留握著他的東西往自己的屁股縫裡塞,他才曉得他的初衷。
「使不得!」他詫異地說,「你……」他先說「你」,慌了慌,又說,「我……」
我什麼呢?阿留扭頭看他,過小拙一頭紮進他懷裡,羞愧地說:「我不會!」
他真的不會嗎?阿留不知道,也許吧,他吐口唾沫到手上,把屁股縫濡溼,不這樣,他們怎麼辦呢?
過小拙看著他的舉動,這樣屈辱的事,他卻像老夫老妻那樣自然,有什麼東西在心裡燒,過小拙說不清,是可憐嗎,還是動容,抑或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愛慕?
「有點疼。」他提著自己未經人事的小東西,輕聲說。
「啊。」阿留趴回去,隨便點個頭,他是經過戰陣的,疼算什麼,可事情全不像過小拙說的那樣,疼痛並未如期而至,來的只有火辣辣的怪異,和一屁股要命的麻癢。
過小拙是頭一次,弄得像撒野的小狗那樣起勁兒,邊弄還邊「啊啊」地叫,把阿留的屁股蛋撞得「啪啪」帶響。阿留瞪眼盯著枕頭上蹩腳的縫線,歪歪扭扭的,大概出自哪個粗心的小和尚之手,正出神,背後猝不及防深深地一捅,不知道是捅著什麼了,酥得他眼睛一花,屁股不由自主就狠夾起來。
真的是一眨眼的事,過小拙洩了,洩時像癱了一樣,狼狽地從阿留身上滾下去,汗涔涔地倒在一邊。
阿留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覺得有什麼不對,可說不清,緩了一會兒,過小拙醒過神,不經意往他下身一看,登時直了眼,推著他說:「你起來了!」
什麼起來了?阿留沉浸在初次房事的迷濛中,過小拙卻扒著屁股,急切地往他身上坐。阿留覺得小雞雞好像被怎麼了,熱,熱得不像話,又癢,癢得他亂哼哼,還快活,他說不出話,只能抓著過小拙的兩手,死命地往上顛屁股。
「哎喲喲……」過小拙叫得不能聽,和方才在阿留背上時一點不一樣,更情動,更放浪,「再、再……」
他不夠,阿留雖然起來了,可只有一點點,他嫌他不夠硬。
阿留卻覺得魂兒好像都要從腔子裡顛出來了,驚心動魄的,這麼要命快活的時候,過小拙又把手指頂在了他屁股眼上,打著旋兒往裡鑽,阿留屏著息癲狂地猛聳,過小拙跟著他放縱呻吟,他們溼答答地親吻,小畜生似的忘形地交纏。
兩個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情投意合的第一次,都不甘心,變著法地胡鬧,從白日一直到入夜,翻過來折過去,荒唐個沒完,直到街上敲了頭通鼓,遠遠地,聽見有人呼喊:「……進城啦!殺人……逃命啊!」
阿留先翻起來,急忙穿衣裳。
過小拙一頭亂髮,四肢著地跪在褥子上,打著顫,老半天沒緩過勁兒,阿留穿戴好,又給他收拾,背上刀下地,把大櫃裡的東西全清出來,把他往裡塞。
「送我去鄭銑那兒!」臨關櫃門,過小拙揪住他的衣袖,「萬一他們殺進來,那幫禿驢為了活命,會把我供出去!」
阿留遲疑了。
「求求你……」過小拙這時後悔,後悔先給了他。他懂的,鄭銑是廖吉祥的對頭,阿留不願意去,再說了,自己和鄭銑不是什麼乾淨關係,沒有了甜頭吊著,人家憑什麼給他出這個力!
可他想錯了,阿留當即把他從櫃子裡抱出來,背到背上,帶來的新衣裳撕成條,一圈圈綁在兩人腰上,拔出平時磨得雪亮的長刀,一腳踹爛門鎖,衝了出去。
第三十六章
阿留到鄭銑府上的時候,是半夜,身上中了幾刀,都是皮外傷,臉上一處口子豁得大,黑血糊了半個下巴。過小拙瑟瑟扒著他,這種場面他沒經歷過,冷冰冰的刀鋒從身邊劃過時,像是把魂靈都一分兩半了。
他們到得算晚的,進門時院子裡已經被車馬擠滿,全南京的大門大戶都到了,其中不乏詠社的高官。阿留邊解腰上的布繩邊往堂上瞥,鄭銑坐在主位上,身邊是屠鑰和謝一鷺,他手裡不停搖著什麼東西,往桌上一撒,是算卦的大錢。
東西兩席依次坐著許多大員,東邊是詠社,有那個壞了腳的屈鳳,阿留放過小拙下地,怕他腳軟站不穩,特地扶著他上去,過小拙臨要跨上大堂,突然回頭抓住他:「你呢,上哪兒去?」
阿留朝門口指了指,他回家。
「南京頂硬的兵都在這兒了,就廖吉祥那點人,屁用不頂,」過小拙輕蔑地說,手卻攥得很緊,「你留下。」
阿留還是那個傻樣子,憨笑著搖了搖頭,一笑,臉上的血口子就從裡翻開。
「你傻呀,」過小拙往堂上看了一眼,小聲說,「出去就是死!」
阿留往下推他的手,過小拙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也不管周圍是不是有人、鄭銑是不是看著,耍起賴來,死拽著他不撒手。
這時候大門開了,又有人馬到,過小拙和阿留轉身去看,來人浩浩蕩蕩,有幾十口,打著織造局的燈籠,人人佩刀,那整肅的氣勢把堂上的鄭銑都鎮住了,他緩緩站起來,半天,才冷笑著說:「哦喲,好大的排場!」
坐在滑竿上的是廖吉祥,戴著抹額,罩甲下是牛皮靴,他的人都穿鎧,從梅阿查到亦失哈,個個短打扮,一動,便有蕭颯的殺氣。
阿留拂開過小拙,義無反顧走向他的督公,把臉上的血一抹,徑直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梅阿查把廖吉祥從滑竿上攙下來,托著手往堂上請,所有人,不管是老者還是後生,乖乖地全站起來,低下頭,恭迎這位年輕的大璫。
廖吉祥目不斜視,跛著腳,直朝著鄭銑而去,邊走,邊偷偷和謝一鷺對視,稍縱即逝的一眼,卻像熱油燙了手、針尖兒扎了肉,有電光石火般的悸動。
謝一鷺忙別開臉,他不敢看,一看,滿心的汙穢便要露餡,一看,那個光著身子的人就闖進腦海,痴傻地舉著手,膽怯地問:吃了這個,就能起陽嗎……
謝一鷺一把捂住臉,生怕自己不尋常的羞臊被眼尖的看客發現,廖吉祥這時候坐下來,緊挨著鄭銑,他們離得那樣近,近得聞得見彼此身上的味道,冷冷的檀香,箭一樣射在心坎上。
「加急文書發了幾封了?」鄭銑突然問屠鑰,不等他答,「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龔輦到哪兒了!」
這火不是衝屠鑰,而是發給廖吉祥看的,可廖吉祥呢,端端地不動不破,真像個菩薩、像個佛陀那樣,與世無爭了似的,堂上沒人敢出一點聲音,極安靜,能聽到鄭銑袖子裡熱鬧的蟋蟀叫。
天很快大亮了,一宿沒睡,也沒人覺得睏,因為遠遠的,能聽到城那頭的喊殺聲。卯時一刻,屠鑰張羅著發第一頓餅子,餅是金絲餅,卻有詠社的人悄聲抱怨:「堂堂南京鎮守府上,連道下飯的菜也沒有麼?」
鄭銑聽見了,正要發怒,梅阿查先踹了桌子:「這麼多人,你想吃菜,自己出門去買啊。」
那人沒出聲,他們一夥的紛紛把目光投向屈鳳,屈鳳不得已,拄著拐站起來:「織造局就省省吧,」他斜睨了廖吉祥一眼,「南京有今天,還不是要拜……」
「屈鳳!」謝一鷺一嗓子把他吼住了,那猙獰的模樣很不尋常,屈鳳一時愣怔,茫然地和他對望。
他們曾是無話不說的摯友,現在卻形同陌路了。
葉郎中站起來,替屈鳳說話:「謝一鷺,你別一屁股坐歪了,說到底你是兵部的人!」
「行啦!」鄭銑終於火了,一手把小茶桌掀翻,指著葉郎中的鼻子,「在咱家的地方欺負咱家的人,愛待待著,不愛待滾!」
這話很重,葉郎中年紀也不小了,卻忍下來沒反嘴,默默坐回去。
能聽出來,城裡的喊殺聲越來越大,有時候猛然冒出那麼一、兩聲慘叫,像是近在咫尺似的,大堂上人心惶惶,沒人願意再輕易說話、胡亂出頭。
傍晚的時候,有人拍大門,院子裡靜,那「咚咚」的敲擊聲聽起來十分可怖,堂上一下子亂了,許多老大人顫巍巍地喊著「別開門」、「是亂民打來了」!
守門的問清楚,開角門放人進來,兩個番子跟著一個宦官,屠鑰立刻對鄭銑耳語:「是響卜的(註八)回來了。」
宦官上堂,從懷裡掏出一面小銅鏡,鄭銑傾身問他:「聽見什麼了?」
那宦官有些支吾,他一支吾,滿座的人便都知道占卜的結果了。
「行了,甭說了。」鄭銑一拂袖子,悶悶地把臉朝向一邊,屠鑰隨即挨過去,謝一鷺模模糊糊聽他說:「督公,反正山窮水盡了,咱們手裡有兩千兵,不如打出……」
「打什麼打!」鄭銑一點面子沒給他,大聲質問,「打什麼打!」
屠鑰張口結舌,鄭銑毫不避諱,當著滿屋子的人說:「別人衝鋒陷陣,我們可以保著,可是讓咱家衝鋒陷陣,憑什麼!」
屠鑰的臉紅透了,梗著脖子想反駁,下頭詠社的幾個人忽然嚷:「不如跑吧!」
廖吉祥一直半闔著的眼倏地睜開了。
「鄭督公不是有兵麼,護送著,咱們從後門跑,走水路到蘇州!」
果然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吧,大半人居然齊聲附和,一片熱鬧的議論聲中,只有廖吉祥冷冷地說:「我看誰敢踏出這個院子一步,」他鎮定得像一塊鐵、一壺冰,將腰間的短刀抽出來,一把摜到桌上,「南京不可一日無官。」
鄭銑挑釁地瞧著他:「坐以待斃?」
「龔輦這個人,」廖吉祥淡淡的,但很果決,「值得等。」
鄭銑有一千個理由聽信屠鑰的先聲奪人,有一萬個理由聽信詠社的明哲保身,獨獨廖吉祥的話沒憑沒據,他卻像是定了心,端起茶抿了一口,再不出聲了。
入夜,隔著一丈來高的院牆,能看見遠近星星點點的火光,那是亂軍和流民在燒殺,堂上許多人挺不住睡著了,時斷時續的,有鼾聲,半空中沒來由「嗖」的一響,一支火箭擦著牆垣落到堂上,不偏不倚中了葉郎中的腳踝。
在蒼老的哀號聲中,達官顯貴們爭先恐後往堂後湧,這時候管你什麼閹黨、詠社,全混成一鍋粥,喧嚷的人流中,屈鳳的拐擠丟了,正趔趄,胳膊上有人扶了一把,他感激地回頭看,竟是帶刀披甲的金棠。
那間僻靜處的寒酸小屋,那個驚世駭俗的意外之吻。
屈鳳露骨地抽回胳膊,厭惡地撇開臉。
「我很後悔,」周遭這麼亂,金棠顫抖的話音卻清晰可辨,「你把心軟一軟,饒恕我這一回?」
屈鳳避著他,不講話。
「我再不敢了,對天起誓!」
第三十五章
阿留背著刀,拎著一包衣服,拐進靈福寺背後的小路,剛進寺門,就有老和尚攔住他:「大施主!」搓著手,他為難地說,「你看我們這廟子,都是血氣方剛的大小子,他在這……不是長久之計啊!」
阿留明白他的意思,從懷裡掏一錠銀子給他,拍拍他的肩膀,進去了。
靈福寺後院最好的一間廂房,他推門,沒推開,是從裡頭鎖了,他輕輕敲了兩下,一把傲慢的聲音傳來:「誰呀?」
阿留笑了,玩兒一樣,在門上左敲敲右敲敲,「嘩啦」一聲,門開了,過小拙拉著門站在那兒,有老大怨氣似的瞪著他。
「還知道來呀!」他轉身往屋裡走,阿留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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