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樂人意外接到的「獻祭女巫」副本,
竟讓他遇上了一見鍾情的「女神」寧舟!
可無奈的是,他居然是以一副軟妹子的模樣,
與他的女神相識!
只好務求在副本裡表現,讓女神對他更有好感!
好不容易完成副本任務,
滿懷愛意準備與女神約定見面,
卻發現……他的女神其實是男神!?
淚流滿面之餘,只能忍痛放棄戀情,
還以為從此江湖不見,
沒想到一連串的意外,竟讓他與寧舟再度相見,
且不僅只是相見而已,
沉默高冷的寧舟居然還配合他,
演了一齣與魅魔糾纏的好戲!?
向來對自己性向很有自信的齊樂人,
也不禁陷入了自我懷疑的迷惘之中。
本書另附番外〈永無之鄉〉。
本書特色
從靈異副本到黃昏之鄉,等等,
這不是他正在玩的遊戲裡的設定嗎!?
究竟他是被迫穿進遊戲裡,還是這個世界其實存在於現實之外?
作者簡介:
薄暮冰輪:前銀河外星系腦洞第一、批發、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兼唯一員工,現已被喵星人哈尼捕獲並淪為貓奴,沉迷給主子寫貓段子和甜文,著有《歡迎來到噩夢遊戲》、《彩蛋遊戲》、《鳥語專家》等作品。微博@薄暮冰輪
章節試閱
Episode 5
謝婉婉的屍體躺在地宮冰冷的地面上,血液從她胸口的大洞中湧出,四周牆壁上還有噴濺的血跡,她驚懼無神地看著頭頂,臨死前那一刻的驚恐和難以置信被定格在了她的臉上。
伊莎貝爾驚懼地後退了幾步,死死抓著齊樂人的胳膊,力道大得在他手臂上掐出了一排指印。齊樂人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忍痛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去,上前去檢查。
屍體還是溫的,看來沒有死去太久,致命的傷口看不出是什麼東西造成的,面積很大,就連內臟都露了出來,一團黏膩地攤在鮮血中,看起來分外噁心。
齊樂人還沒從看到謝婉婉屍體的震驚中緩過神來,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這個問題反覆在他腦中迴盪,讓他猶如在做夢一般。
「是誰殺得她?陸佑欣嗎?」齊樂人夢囈一般問道。
寧舟蹲下查看了一下她的傷口,凝重地對齊樂人點了點頭。
難道是謝婉婉試圖殺陸佑欣,結果被反殺?陸佑欣有這麼厲害嗎?齊樂人腦中一團亂麻。
那陸佑欣人呢?
身後伊莎貝爾的抽氣聲像是噎住了一樣,她抱著頭撞在牆上,緩緩坐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齊樂人又跑了回去,詢問她怎麼了。
伊莎貝爾像是被嚇壞了,雙手抱著頭,渾身都在劇烈顫抖,喉嚨裡發出「咕嚕」聲,像是被人掐住喉嚨時說不出話來的聲音。
「妳還好吧?怎麼了?」齊樂人被她異常的反應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寧舟也走了過來,一把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伊莎貝爾臉色煞白,竟然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齊樂人趕緊掐她人中,可惜沒有任何反應,她像是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大概是看到死人觸動了她的記憶吧。」齊樂人不太確定地說,接著為難地問道,「現在怎麼辦?」
寧舟的大黑鳥突然格外冷靜地說了一句:「找個空房間安置一下,我們去找最後一個女巫。」
雖然知道寧舟的鳥會說話,但是這鳥說的話除了嘲諷還是嘲諷,乍一聽到牠條理清晰地說了一個長句,齊樂人都聽傻了:「你你你你……」
「是我讓牠說話的,我的技能一旦開口說話,之前累積的力量就白費了。」大黑鳥又說了一句,用鳥喙啄了啄寧舟的耳朵,寧舟對齊樂人微微點頭。
齊樂人聽得一愣一愣的,恍恍惚惚地看著寧舟抱起昏迷不醒的伊莎貝爾向前走。他趕緊追了上去,一邊看了看自己被女神寫過字的手腕一邊悶悶地想,既然可以讓寵物代替她說話,她之前為什麼不說呢?是覺得沒必要向他解釋嗎?
女神心,海底針啊,可憐長這麼大沒談過戀愛漲經驗的齊樂人,在心裡抓耳撓腮。雖然理智上知道現在這種危險境地不該糾結這種東西,但是從情感上來說這是根本控制不住的!
轉眼寧舟已經把伊莎貝爾帶到了一個空房間中,將她放在床上,又在她手上放了一塊晶石一樣的東西,一層淡淡的光暈從她手中散發出來,將她籠罩在裡面。寧舟對齊樂人點點頭,兩人離開了房間,繼續尋找最後一個女巫。
地宮太大了,要漫無目的地尋找一個女巫無異於大海撈針,齊樂人沒話找話地跟寧舟搭訕,假裝自己在認真分析:「還是得從石壁上的提示著手,提示上說這個女巫像一隻斷了尾巴的壁虎,但是人是沒有尾巴的,這個『斷了尾巴』的意思,可能是說她身體缺了一部分。」
寧舟專注地聽著他說話,時不時點點頭,但這已經大大鼓舞了齊樂人,他像是迫不及待向心儀的同桌妹子炫耀解題思路的初中生一樣,倒豆子似的說了下去:「但也有可能,『斷了尾巴』並不是描述,而是形容她像危急關頭斷尾求生的壁虎一樣,速度飛快。她應該嗅覺敏銳,因為提示裡說過她『聞著活人的味道』,而且『吃著死人的屍體』,我們最好去葉俠或者謝婉婉的屍體那裡看看。」
寧舟眨了眨眼睛,漂亮的藍眼睛裡流露出一絲可以稱之為讚賞的情緒。齊樂人頓時大受鼓舞,明明得意得不行還要假裝謙虛地說:「咳,其實我也是瞎說的,不一定對。」
寧舟的大黑鳥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齊樂人回瞪了牠,一人一鳥互相在用眼神暗示對方「你是個SB」,而寧舟已經邁開步子走人了,因沒能用眼神戰勝對方而略感遺憾的齊樂人趕緊跟了上去。
地宮的走廊就像一個迷宮,寧舟走了一會兒突然停下了腳步一臉沉思,齊樂人以為她發現了什麼,立刻警覺了起來,不料寧舟的鳥幽幽開口道:「說好的給太君帶路呢?」
齊樂人馬上頓悟,女神迷路了!於是他趕緊上前表現自我,可還沒來得及展示下自己的認路本領,寧舟突然臉色一變,向著來時的方向狂奔。
啊?鬧哪樣?齊樂人茫然了一下,趕緊追了上去。
回去的速度可比來時快多了,等齊樂人氣喘吁吁地跑到安置伊莎貝爾的房間門口時,門內一道影子閃電一般竄了出來,直撲齊樂人的臉。他愕然地呆立當場,眼看就要血濺三尺之際,一個沙啞柔媚的聲音在屋內響起:「讓開!」
雖然那種莫名的力量並不強烈,但齊樂人的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往旁邊一歪,一道勁風從他頭頂掠過,他下意識地抬頭——那只有半截身體的人影淌著的血,濺在了他的臉上。等他回頭看去時,它就像一隻壁虎一樣攀在走廊的牆壁上,覆在頭髮下的眼睛閃動著貪婪的光芒。那張嘴像是被撕開過一樣,一直咧到了耳邊,露出密密麻麻帶血的尖牙。
寧舟已經從房間裡衝了出來,壁虎女巫嘶啞地尖叫了一聲,只剩兩條手臂的身體竟然倒掛在頭頂的牆壁上,飛一般地逃竄了。
她的速度太快,只是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兩人眼前。寧舟放棄了追逐,將雙刀插回了刀鞘中。
齊樂人扶著牆站了起來,趕緊進去看伊莎貝爾的情況,她依舊昏迷著,籠罩在她身上的那層結界還在,只是光暈似乎黯淡了許多,大概是壁虎女巫攻擊她之後觸動了結界,所以寧舟才會這麼急著趕回來。
幸好伊莎貝爾沒事,要是她死了,要完成這個隱藏任務可就麻煩了。
寧舟從門外走了進來,齊樂人關切地問道:「妳沒事吧?」
寧舟搖搖頭,皺著眉看了他一眼,用袖子擦了擦他臉上的血跡,齊樂人這才注意到自己被壁虎女巫糊了一臉血,立刻噁心得蹲到一旁擦臉去了。這可不是什麼新鮮血液,萬一有毒他豈不是得毀容?
停在伊莎貝爾床邊的黑鳥清了清嗓子,嚴肅地說:「她身上有刀傷。」
冷不防地聽到黑鳥用天然嘲諷的聲音說了一句正兒八經的話,齊樂人還是有點接受不能,偷覷了寧舟一眼才慢吞吞地「嗯」了一聲。
等等,女神的意思是她本來就受傷了,不是她砍的?
「是她原來就受傷了嗎?」齊樂人問道。
寧舟點了點頭。
「是陸佑欣嗎?」齊樂人又問。
「妳傻啊,是刀傷。」大黑鳥鄙視地說道。
好吧,這句話肯定不是寧舟說的,真是太好分辨了。
可如果不是陸佑欣的話,又會是誰?從時間來看,最後一個女巫出現的時候,葉俠已經死了,謝婉婉無法確定;從石壁上出現提示的間隔來看,最後三個女巫的出現時間是很接近的,但肯定是一個被消滅後才會出現下一個;從戰鬥痕跡來看,陸佑欣和謝婉婉疑似都和雕像女巫交過手,之後謝婉婉就死了,凶手極有可能是陸佑欣;從謝婉婉死亡的地點和雕像很近這點來看,兩人很可能聯手對付了雕像女巫之後立刻翻臉了。如果是謝婉婉砍傷壁虎女巫,時間上來說有點勉強,再說謝婉婉用不用刀他還不能確定呢。
難道是艾麗艾莎姐妹嗎?莫非這失蹤的兩姐妹並不是那麼簡單?還是說是陸佑欣砍的,其實她也會用刀?可是看謝婉婉的屍體,那傷口可能是陸佑欣徒手捅穿的,他記得之前就見過陸佑欣滿手是血地回到殿堂,她大概更習慣徒手吧。
事情越發撲朔迷離,齊樂人揉了揉太陽穴,一陣心煩意亂。
寧舟抱起伊莎貝爾,向門外走去,齊樂人納悶地問道:「帶她去哪兒?」
大黑鳥斜了他一眼,怪腔怪調地說:「天涯海角,去流浪。」
齊樂人無語地看著牠,乾脆不理牠,跟寧舟說:「妳抱著她待會兒遇上了壁虎女巫不太方便,還是我來吧。」
寧舟一臉深沉地看著他,將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看得齊樂人心慌之際,她把伊莎貝爾遞了過來示意他接好。齊樂人趕緊伸出胳膊想把人打橫抱住,結果重量一上手他就後悔了,手臂和膝蓋齊齊一軟「撲通」倒地——好重!根本抱不動!
軟妹的身體實在是抱不起另一個軟妹,齊樂人認命了,慚愧地看著寧舟扛麻袋似的把人扛在肩上,也不管伊莎貝爾醒來後會不會被硌得胃疼。這麼一對比,當年享受過女神公主抱的他應該是拿到過VIP待遇了吧?
兩人帶著依舊昏迷的伊莎貝爾繼續前進,很快來到了殿堂附近,齊樂人提議回去看一眼艾麗和艾莎有沒有回來,寧舟不置可否。
踏入殿堂之後,齊樂人遠遠看到了石壁上竟然多出了一行文字,他立刻上前查看,那最後一句殺死女巫後的線索竟然已經出現了。
【我們中的一個,去而復返。】
浮現在石壁上的最後的血字讓齊樂人瞠目結舌。
什麼叫做去而復返?是說死去的女巫再一次復活嗎?不對,她們中的一個,去而復返……是指回到了這裡嗎?難道說,三年前的那一次獻祭女巫任務裡有一個倖存的女巫候選人,三年後再一次來到了這裡,混跡在他們之中?
她是玩家,還是NPC?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慢慢爬到了齊樂人的腳底,然後沿著神經緩慢地攀上了他的身體,撩撥著他的想像,讓原本就詭異的局面越加撲朔迷離。
如果上一次有人倖存了下來,而且再一次來到了這座地宮中,那會是誰?現在活著的人裡只剩下他、寧舟、陸佑欣和伊莎貝爾,艾麗艾莎姐妹生死不明,哪一個最有可能呢?
不行,這樣根本無法做出有效推論,換個角度——如果那個人再一次接到這個任務,她必然會對任務流程和地形十分熟悉。熟悉地形的話……
電光石火之間,齊樂人忽然回想起了在沼澤之塔時的情境,那時候陸佑欣問葉俠需不需要複製一份地宮的地圖給她,葉俠在陸佑欣的技能下說出了實話——她拒絕了。
那時候他和陸佑欣都以為這是因為葉俠並不信任他們,可是如今想來,會不會是因為她對地宮的地形十分熟悉,所以根本不需要這四分之一的地圖呢?
可葉俠已經死了啊,他親眼見過、觸碰過她的屍體,殺死她的謝婉婉也死了……
難道屍體有假?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齊樂人自己都覺得好笑,這又不是什麼偵探小說,還能把屍體偷梁換柱假死的,他可是親眼見過兩人的屍體了。
伊莎貝爾發出一聲低吟,像是被魘住了一樣掙扎了起來,模樣十分痛苦。齊樂人檢查著她的情況,忽然靈光一閃,這個去而復返的人,會不會是伊莎貝爾?她也說過自己失去了一段記憶,也許這段失去的記憶裡,她跟著姐姐來到了地宮,因為某種原因她逃過一劫卻失去了這段記憶,然後三年後,她再一次來到了這裡。
會是他想的這樣嗎?
對了,還有祭壇。
「現在七個女巫已經全部死了,按照石壁上給的線索,祭壇應該出現了吧?」齊樂人納悶地對寧舟說,「可是現在看來,祭壇並沒有出現在這裡,難道還需要達成什麼條件?」
寧舟沉默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好像要醒了。」齊樂人瞥見伊莎貝爾的眼皮顫動了幾下,立刻在她身邊蹲了下來。
伊莎貝爾喃喃地囈語著,似乎在喊著「姐姐」,然後終於從昏迷中醒來了。醒來後的她呆呆地躺在地上,看著黑暗的穹頂,好像失了魂一樣。
「伊莎貝爾?」齊樂人叫了她一聲。
伊莎貝爾像是著魔了一樣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拉住齊樂人的手臂尖叫道:「是她!是她回來了!不會錯的,一定是她!」
「妳冷靜一點慢慢說,是誰?」齊樂人按住她的肩膀,凝重地問道。
從激動中平息下來的伊莎貝爾瞪著眼睛,空洞地看著他,眼神毫無焦距。她蠕動了一下嘴唇,輕聲說道:「……那個用刀的女人。」
「葉俠?妳見過她?」齊樂人又問道。
伊莎貝爾的身體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對,三年前,她和我姐姐在同一輛馬車上……」
還在混亂中的伊莎貝爾斷斷續續將自己回憶起來的事情說了出來,從她凌亂顛倒的陳述中,三年前她失去的那段記憶徐徐呈現在了幾人面前。
姐姐被選中為女巫候選人後就被帶走了,伊莎貝爾偷偷打聽到了姐姐被關著的地方,等到獻祭的日子到來,她悄悄跟著馬車來到森林附近,看到了被趕下馬車的女巫候選人們。和她姐姐同車的一個人,是葉俠。
她們被馴養的狗趕入了叢林,伊莎貝爾擔心姐姐,在眾人離開後壯著膽子走入了禁忌的森林中。那時天已經快黑了,沉沉暮色之中,她慌亂地尋找著自己的姐姐,想要帶她離開森林,可是卻很快迷失在了這裡。
然後,她遇見了一個女人。
那是一個伊莎貝爾至今都不知道該用何種詞語去描繪她美貌的女人,夕陽下,她安靜地站在一棵枯萎的巨木下,腳邊匍匐著一具鮮血淋漓的屍體。她看著她,那眼神說不出是冷漠還是溫柔,但是只是被她這樣看著,伊莎貝爾就已經忘記了一切,甚至忘了她腳邊還躺著一具屍體。
「妳不是被選中的人,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女人這樣問她,聲音曼妙優雅得如同沐浴在晨光中的百靈鳥的歌聲。
「我來找我的姐姐。」伊莎貝爾回道。
聽到她的回答,女人露出了一個似是微笑的神情,那微微勾起的嘴角讓她從完美的雕塑化為了一個鮮活的人,她輕快地說:「現在還不是妳該來的時候,三年後再來吧。」
聽到她的話語,伊莎貝爾像是著魔了一樣,情不自禁地就應允了。意識開始模糊之時,她掙扎著問出了最後的問題:「妳是誰?」
那個女人依舊平靜地對她微笑,卻說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回答:「我是妳將要侍奉的人。」
說完,她將手指輕輕點在了嘴唇上,笑容神祕而魅惑:「勇敢的小姑娘,妳要替我保守這個祕密啊。」
回憶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之後伊莎貝爾在自己的床上醒來,失去了那段記憶。直到在地宮中,她看到謝婉婉血淋淋的屍體,才終於想起了三年前叢林中的那一幕。
齊樂人震驚得啞口無言,半晌才喃喃道:「難道妳見到的人,是欺詐魔王?」
伊莎貝爾捂著臉,顫抖著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誰。」
齊樂人看了寧舟一眼,她微微蹙著眉,似乎在沉思。
「如果三年前欺詐魔王真的來到了獻祭女巫任務中,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上一次的女巫會死得如此慘烈。」齊樂人回想了一下石壁上一條條血淋淋的提示和他遇見過的那幾個女巫,腦中已經模糊地將事情串聯在了一起。
出於某種目的,三年前欺詐魔王偽裝成普通人加入到了任務中,樂於看到人類紛爭、欺騙、絕望的她玩弄了那一群可憐的女巫,挑唆她們自相殘殺。他還記得伊莎貝爾的姐姐是被關在鐵棺中活活用鐵水澆灌殺害,她說過「我沒有傷害她……她欺騙了妳們」,這個「她」指的恐怕就是欺詐魔王吧。還有那個製造了幻境的愛欲女巫,她在求而不得的愛中扭曲,不斷殘害其他的女巫,恐怕也只是欺詐魔王的遊戲。
但是葉俠是怎麼回事?三年前她也參加了獻祭,然後活了下來?一者她可能就是上一次獻祭的最終勝利者,二者完成獻祭的另有其人,她只是倖存了下來。可不管如何,她活了下來,而且三年後再次回到了這裡,然後死在了謝婉婉手中。
這太古怪了,根本不合常理,一個在欺詐魔王操控下的任務裡存活下來的人,沒道理就這麼簡單地死在這一次的任務裡啊!
齊樂人越想越多,兩眼放空地看著前方,寧舟就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石壁上的文字,只是一個背影,就輕而易舉地吸引了他的視線。
齊樂人忽然想起他在幻境中和「葉俠」說話的情境,那時候,「葉俠」對他說……
——不管是真正的自己被愛著,還是虛假的自己被愛著,只要是被愛著,都是幸福的。有時候愛情就是情不自禁、身不由己,哪怕明知道不可能,也不會輕言放棄。
那個「葉俠」,到底是不是她本人?她所說的不可能的愛情,究竟獻給了誰?
一片寂靜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哎呀,終於找到妳們了。」
齊樂人差點從地上跳了起來,聲音傳來的方向是殿堂的大門,一個半透明的虛影站在那裡,就像是地宮裡無處不在的遊魂。
陸佑欣的幻影抱著手臂站在那裡,氣定神閒地看著他們,聲音機械地說道:「恭喜你中了幸運獎,我這個好心人來最後一次日行一善了。告訴你三件至關重要的事情,你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就看這次了。」
「陸佑欣?」齊樂人的聲音都失了真,無論怎麼看,眼前的人都不像是個活人,而是一具靈體了。
陸佑欣像是聽不見他的說話聲,神情睥睨,聲音呆板地繼續說道:「第一,我已經死了;第二,殺我的人看起來是謝婉婉;第三,她會靈魂轉移,她搶走了我的身體。綜上所述,凶手是葉俠。」
寧舟快步來到了陸佑欣的幻影前,面露震驚地看著她。
陸佑欣的幻影就像是一段已經寫好的程式,平穩地運行了下去:「寧舟,或者齊樂人,又或者是你們兩人,你現在看到的幻影,是我在沼澤之塔那裡得到的一個小玩意兒,它會在我死亡一段時間之後將我死前的意志傳達到指定的人面前,你的運氣著實不錯。另外還有幾點要提醒你,她現在已經全面強化了,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反應能力都遠超正常人的範疇。當她突然發難的時候,我根本沒有反抗能力,但奇怪的是她放過了我,在我趁機偷襲她成功之後,我和她突然交換了身體,之後我就因自己偷襲造成的過重傷勢而死亡。由此我懷疑,她的靈魂轉移技能應當有極大的限制,要完成靈魂轉移可能需要先擊敗我一次,然後放任我偷襲她,造成她身體重傷。如果你遇上了她,千萬要小心。」
「時間快到了……」陸佑欣的幻影逐漸變得黯淡了起來,像是訊號不良的畫面一樣時隱時現,就連聲音都變得斷斷續續,「本來還有件事情想告訴你,不過還是算了,放心吧,不會影響你們完成任務的,到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雖然帶著遺憾死去有點可惜,不過回頭想想,人生本來就是這樣吧,不知看到哪一頁就突然合上了書本。所以才要在任何時候都活得肆意開心啊。」
陸佑欣的幻影對著兩人所在的方向笑了一笑,就像個再普通不過的俏麗少女,她聲音冷漠機械地說:「現在我要回家了,再見了……祝你好運。」
畫面變得模糊,終於在冷寂的空氣中斷片,空蕩蕩的殿堂門口,好像從來沒有人出現過。
一片寂靜中,齊樂人看著寧舟站在門口,放在身側的手緩緩攥緊,用力到青筋浮現。
Episode 5
謝婉婉的屍體躺在地宮冰冷的地面上,血液從她胸口的大洞中湧出,四周牆壁上還有噴濺的血跡,她驚懼無神地看著頭頂,臨死前那一刻的驚恐和難以置信被定格在了她的臉上。
伊莎貝爾驚懼地後退了幾步,死死抓著齊樂人的胳膊,力道大得在他手臂上掐出了一排指印。齊樂人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忍痛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去,上前去檢查。
屍體還是溫的,看來沒有死去太久,致命的傷口看不出是什麼東西造成的,面積很大,就連內臟都露了出來,一團黏膩地攤在鮮血中,看起來分外噁心。
齊樂人還沒從看到謝婉婉屍體的震驚中緩過神來,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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