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比誰可惡的問題
我們都只是絕望透頂的人
人只要一走到絕處
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
面對殺了三十七人的變態殺人犯林恆熙,
與追蹤台北車站隨時會爆炸的人肉炸彈,
更令我惴惴不安苦惱的是,要是林恆熙所言為真,就代表著──
台灣隱藏著某個殺手組織,
他們因想達成某些目的,培養殺手或是買凶殺人,
同時也可能藉由各種手段,控制著旗下的殺手。
警察局跟警政署的資料,都那麼完整,
完整到就像是,若有一天事跡敗露,
這些資料就像是來掩蓋住什麼一樣。
小雨給我的資料,
這上面的印鑑代表這是最高級的絕對機密資料,
應該是刑事局或是民安局副局長以上的職位的文件,小雨是怎麼拿到的?代表介入的人,應該是警民機關的管理者──警政署最上層的長官吧?
章節試閱
要怎麼去責怪春天的那一輪明月,如果他從來就不曾屬於過你。
序
我從不相信他會如此心思單純的執著著幸福到這種地步,卻為了這份幸福不擇手段,恐怖至此。
於我而言也是--
他不相信我會為了追尋一份飄忽不定的安全感,表面上對他圓滑而百依百順,卻又可以親手摧毀這份信任。
我們一起被絕望刺傷的那個春天,他伏在我的身上,我一邊哭一邊射了出來
坐在陰暗潮溼的偵訊室內,我忽然想起那個春天,看著眼前這個滿面滄桑的男人,這一瞬間我才察覺,我們都既可笑又可恨。
沒有誰比誰可惡的問題,
我們都只是絕望透頂的人而已。
而人只要一走到絕處,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
聽著監聽器裡,那個熟悉的單詞,我最終還是忍不住失笑出聲。
花--
Chap12浪漫無法釋懷
1
面對著一堵白牆坐著,被鐐銬起的雙手放在桌面上。
我專心地聽著耳機中,沙沙的電訊干擾下微弱的男聲。
『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還是你會怕我--』
身後的門很微小傳來「吭噔」一聲,我迅速地轉回頭。
看見來人,我抿起唇微笑示意。
「你笑起來還是這麼難看。」男人冷淡地說,歷經風霜的低沉聲音像是燒乾了的烈酒,刺激且難以入喉。
他端著一杯熱咖啡,我能看見他手中的紙杯正冒著騰騰熱氣,略嫌冰冷的空氣中,同時飄盪著一股溫暖的咖啡香。
男人面無表情,緩緩地踱步走到我的面前,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吱──」鐵椅刮著地板,發出一震刺耳的噪音。
他似乎有些不耐,「這椅子是該換了。」
「哦,怎麼是你。」我接過他放在桌上的咖啡,一邊揉了揉發疼的耳朵,輕輕一笑,「我說過,不是蕭警官的話,我什麼也不會透露。」
他看著我,皺起眉,將報紙遞給我。
我歪著頭笑著看他,心裡明白他這表情的意思,畢竟合作這麼多年了──
他是覺得我的這個玩笑既沒意義又無趣。
「哦?」我識趣地不再說廢話,瞥向報紙,上頭斗大的頭條引起我的興趣,「符源通行動了,是嗎?」
『驚傳殺人惡魔設置多枚炸彈,臺北車站緊急封鎖中。』
「呵。」我哼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殺人惡魔,倒是一語雙關。」
「林恆熙。」他木著一張臉,雙手抱著胸,「我還是不明白,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思?」
我愣了一下,抬起眸看他。
心中明白他在指什麼。
他擔心計畫有變,而這個變因是誰,不言而喻。
「沒什麼意思。」我笑著回應,「你在擔心什麼?」
他抿起唇,看著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沒有。」
「你是在擔心……」我將下巴輕輕抵在撐起的雙手上,用溫和至極的眼神看著他,「計畫會失敗,是嗎?」
「當初我們合作時,談好的條件就是你不能過問我想對蕭志堃做什麼。」
他沉默地盯著我,並不說話。
「哦?」我微笑,「你現在是不是有點……焦慮?」
「……沒有。」他瞪了我一眼,又心不在焉的低下頭讀報紙。
「焦慮的時候不要否認會比較好唷,隊長。」
我把玩著手指,繼續淡淡的笑。
「你的呼吸明顯變得比平時急促,面部肌肉緊繃,吞嚥唾液的動作頻繁,口乾舌燥,這是一種人處於焦慮狀態下會有的明顯體徵。」
「即便你受過專業的訓練,可以控制一些身體上的小動作,但是,生理機制是很難隱瞞的。」
「也許……你的焦慮來源於我們的計畫能否完全成功。」我溫柔地低聲訴說,「這點我明白,對於一件事物期待放的越大,就越容易產生這種失重的焦慮感,但我必須說明,人只會焦慮於他們無法掌控的事物。」
「就像不懂天象的古人,在看見日蝕或是月蝕時會感到驚慌,從而焦慮於信仰的天神是否降災於世;但懂得天象運作的現代人,便會知道,這不過是一種正常的天象。」
他嘴角一抽,我想他聽明白我的話外之意。
「我們可以掌控一切。」
「這個計畫的成功與否,都跟我現在對蕭志堃做的事無關,這點我們已經達成過共識,我也跟你分析過,不論蕭志堃最後選擇怎麼做,或做什麼,我們的計畫都會成功,你仍舊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所以你並不需要焦慮,隊長。」
黃志誠臉色一僵,我直盯著他,默不作聲,等待我想要的結果。
接著他很快就露出一抹不屑的笑。
「……對我用這一套沒用,林醫生。」
我早有預料,微微一笑,端起咖啡又抿了一口,感覺溫暖的液體自喉嚨流淌自胸腔,舒服得很。
「是嗎?那真是可惜。」
而事實是……往往『這一套』很奏效。
果不其然,他慢慢放鬆下來,儘管他仍舊有些在意,我看得出來。
「沙沙──」
耳機裡又傳來一陣訊號不穩定的聲音。
我放下咖啡杯,抬起視線看他用手撐著下巴,用鼻子呼了一大口氣,兩隻手指捏著報紙翻動。
偵訊室悄然無聲。
『沙──沙沙──阿堃,這只是我的猜想,你說的那個組織,我猜可能是我認識的那個……』
無線耳機裡傳來男人壓抑著憤怒且無奈的聲音。
接著我聽見一道很明顯且沉重的呼吸聲。
過了好一段時間,才終於有了聲音。
『……叔叔跟我提過,紅合會有在跟政府合作。」
我輕聲地笑,跟黃志誠對上視線,「這不是武聯幫的那孩子嗎?」
「真沒想到,蕭志堃竟然認識武聯幫的人。」用食指輕撫著雙唇,我微笑道。
他擰起眉,「這就是我現在來找你的原因,他的出現似乎不在我們的計畫內。」
我輕笑,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你多慮了,這只是過程,並不影響結果。」
他抬起眸看我,一臉陰沉,像是計畫失敗的話,他便會生吞活剝我一樣。
這表情我很熟悉,十五年前,第一次見面,他也是這樣沉著一張臉看我。
而這次,我報以專業且友善的微笑。
「最好不要有變卦,我們已經放手一搏了。」他咧著嘴角,狠狠地對我吐出這句話。
「當然,我不會傻到讓大家功虧一簣的。」我瞇起眼微笑,「十五年了,你還不了解我嗎?」
我撇過視線,盯著他身後那片漆得粗糙的白牆,「不管有誰介入,最後,蕭志堃的選擇,只會剩下兩個,這已經是個死胡同了。」
空氣一片靜默,他不再說話,我自然也不會再去回應他。
很忽然的,望著那片白牆,我忽然想起沈月的臉。
是因為這一片空白的牆,讓我想起那時候皎潔的月亮嗎?
十八歲的我抬起頭看著他,他看我手拿著手槍,愣愣地低頭對著我說。
「對,你不是小孩子了,阿熙。」
十八歲的我,心中在想的到底是什麼呢。
2
我沒想到的是,昨天那個被我嚇哭的小孩又回來了。
沈月出門後,我改側躺在地毯上發呆,沒一會兒就感覺有點冷,就裹著毯子,走到房間的窗戶邊,躺在窗臺曬太陽。
本坐在窗臺上,懶洋洋地就要睡著,眼角餘光瞥到昨晚那個哭鼻子的小孩。
我睜開眼,再仔細確認,那孩子兩隻手握著拳頭,看起來又驚又怕的,遲疑著腳步走進前院。
!
我馬上就注意到他,畢竟這孩子是我逃出這裡的希望啊!
於是我急忙出聲叫住他,「欸!」我透過防盜欄看見他,大聲喊著,「小鬼!」
他被我嚇的身子一抖,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只敢站的離我遠遠的,縮著身子淚眼婆娑地看著我。
然後嘴裡一邊喃喃著,「鬼……有鬼……」
「靠!怕三小,我不是鬼啦!你快過來!」我看見他這副孬種樣,火都要冒上來了。
「我是被綁架來的,被綁架,懂嗎?」
他依舊畏畏縮縮的看著我,抖著嘴唇無助地說,「可是……你沒有被綁起來……」
「呼……」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擺出我活到十八歲以來最和善的笑容,「我當然是被綁來的,不然你說,為什麼我昨天不出去揍你們這群小屁孩,對吧?」
「呃──」他看起來要被我嚇哭了,右腳向後,一副準備轉身就跑的架勢。
「等等!你別走!」看到他要離開,我有些著急,「我真的是人啦!你看我有腳啊!靠北!」
一邊說著,我將自己的腳抬起來給他看,但是穿著西裝褲讓我有點吃力。
他怯弱地看著我抬起的腳,雖然看起來還是有些害怕,但好像有些相信我了。
「……那你有看見嗎?」他小聲地囁嚅著。
「……什麼?」我把腳放回去,靠著窗臺恢復平衡,皺起眉問他,「看見什麼?」
「我的小圓……」
「啥?」我撓著頭,「我不知道什麼是小圓,但是小朋友,你先去幫我報警好嗎?你看起來是住這附近對吧?我……」
「你,你先給我小圓,我才幫你報警!」原本膽小的孩子忽然挺起腰來,向我提出要求,他一副不找到東西誓不罷休的模樣。
雖然樣子還是扭扭捏捏,但他還是盡可能的挺起了胸膛。
我急得頭都要白了,老子被綁架關在這裡,這個臭小鬼他媽的一直說些我聽不懂的東西,怕不是個神經病。
「鬼他媽知道你那個小圓是個什麼鬼東西?」我齜牙咧嘴,「你要是不給老子報警,我他媽不只不會還你那個叫小圓的鬼東西,還他媽吃了你」
他又被我嚇了一跳,擠著臉吸著鼻子,轉身就想跑。
「欸,別走啊!」見他一副真的要逃走的樣子,我更急了,「你他媽不是要小圓嗎?他在我這裡,我跟你說,我現在被一個殺手綁在這裡,你要是現在逃走,我就會死在這裡,然後──」
他緩緩轉過頭來淚眼婆娑的看我,我咳了一聲清了下喉嚨,接著說,「你就拿不到你的小圓了。」
他再次轉回身,一副害怕的樣子盯著我。
「所以。」我撇了下嘴,無奈的問,「那個小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不會有小孩笨到去把一顆石頭當寶貝,還幫他取名吧……
那個小男孩吞了下口水,我感覺他很緊張,「石頭。」他小聲地說。
我愣了下,「呃……石頭?」
「對。」他點點頭,「就是昨天丟到裡面的石頭。」
靠,在這糾結了老半天,他還真的就只是為了那一顆石頭?
只要一想到我可能是靠一顆灰色小石頭獲救的,我的心情就不怎麼美好。
算了,先別想這些,至少我猜得沒錯,這顆小石頭對於這孩子來說是重要的東西,所以他真的折返回來找我了。
我對於該怎麼處置這顆石頭還沒太多想法,將那顆石頭放在我的跨下,現在那個石頭……還卡在我的內褲縫裡。
現在……只要我把石頭交給這給小鬼,請他幫我報警,我就可以獲救……對吧?
但……我望著那個孩子燦爛陽光下髒兮兮的臉發愣,回想著沈月的問話。
當時……沈月皺著眉檢查我的傷口,低聲詢問,「今天……家裡真的沒有人來過嗎?」
我脖子一縮,再聯想到之前,他曾經無比冷酷的將刀子擦過我的喉嚨,死掐著我,對我說,我做什麼,他都會知道……
明明陽光炙熱,我卻被嚇得手腳冰冷。
下意識地嚥了下口水,我摸了摸已經結痂,甚至痂也快脫落的傷口。
但是,如果現在我不把握這個機會,要等到什麼時候……?
下定決心,我決定把握住這個機會。
因為那孩子還不夠高,所以我直接從褲頭裡掏出那顆石頭。
我很仔細地看著它,它只是一顆很小的鵝卵石。
不可能吧……
沈月不會知道的。
更何況,就算沈月知道我放一顆石頭在褲頭,又能代表什麼?
只是更堅定我是一個白痴的想法而已吧?
那個小鬼看我掏出他心愛的那顆小石頭,眼睛都看直了,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進我的窗口,抓上防盜欄。
我朝他伸出手,他雙手準備捧著他那顆珍愛的石頭,髒兮兮的小手掌,乾裂枯瘦的攤開。
就在我準備給他石頭的那一刻,我兀自將停在半空中的石頭撈了回來。
小男孩本來滿是光芒的神情瞬間驚愕而黯淡了下來。
「我會給你小圓。」我靜靜地說,「但是你先不要報警。」
「你得幫我做一件事情。」我抿緊唇,開始運轉著腦袋。
現在報警風險太大,沈月有辦法藏匿偽裝成一個肉販,那就表示這個組織是有能力幫他的,至少,能給沈月安置一個假身分,那就表示,這個組織是有滲透到政府機關的能力。
我曾經偷看到沈月的身分證,雖然他只露出了一下,就查覺到我探究的目光,而讓我不敢再繼續觀望。
但是……沈月是有一張名字為「王月」的身分證的。
而且他不只一張身分證,在他其它上鎖的抽屜裡,我看到了各種形形色色的身分證件……
沈月背後的組織,是有這個能力,可以給予他多重身分的。
也就是說,如果我報警了,在出警前,沈月會不會收到通報,趕回來家裡,還是個未知數。
至少,我暫時不能冒這個風險,我需要先探聽更多關於沈月組織的情報,知道他們到底掌握了多少的警政能力。
但可以肯定,組織至少不是完全滲透,因為沈月還是需要有身分證,來掩人耳目,偽裝成公民身分。
或者,先確保我的人身安全,等到我能安全逃走,再去報警,讓大家知道失蹤的林恆熙已經被找到,這樣,我還能暫時被保護在公眾目光之下。
而我掌握著沈月的殺人祕密,至少可以有了一些談判的資本。
沒錯。
只要有一點無法逃脫沈月的可能性存在,我就不能安心。
因為……我能感覺到沈月……如果我逃走被他捉住,好像會發生什麼很可怕的事情。
想到這,我就忽然感到一陣惡寒。
深吸一口氣,我試圖讓自己保持冷靜。
至少我知道一件事情,我要先想辦法從這裡逃出去。
可是有什麼辦法……
想到這,我深吸一口氣,緊握著石頭。
「欸,小鬼。」
想通一切後,我叫了下那孩子。
他抬頭愣愣地看我,淚水跟鼻水還掛在臉上,看上去挺傻的。
我開始有點擔心把希望寄託在這個孩子身上是不是有點風險。
但沒辦法,我別無選擇。
我思索片刻,沉吟道,「這裡是彰化的哪裡?」
要怎麼去責怪春天的那一輪明月,如果他從來就不曾屬於過你。
序
我從不相信他會如此心思單純的執著著幸福到這種地步,卻為了這份幸福不擇手段,恐怖至此。
於我而言也是--
他不相信我會為了追尋一份飄忽不定的安全感,表面上對他圓滑而百依百順,卻又可以親手摧毀這份信任。
我們一起被絕望刺傷的那個春天,他伏在我的身上,我一邊哭一邊射了出來
坐在陰暗潮溼的偵訊室內,我忽然想起那個春天,看著眼前這個滿面滄桑的男人,這一瞬間我才察覺,我們都既可笑又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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