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讀懂世界史

【42】
人民若無麵包，那就改吃蛋糕 If they have no bread, let them eat cake.
——瑪麗．安托瓦內特（Marie Antoinette, 1755-17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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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關於瑪麗的傳聞其實都是真的。她的確不是位天使，她的人格也並非特別完美。然而，將她推向悲劇下場的，卻是一連串無恥的謊言。就在危急的情勢當中、在她處境最為艱苦的時刻，瑪麗卻以她的尊嚴與儀態讓敵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瑪麗是神聖羅馬帝國皇后瑪麗亞．特蕾西亞的么女。她並未擁有一顆溫暖的心，而她所受的教育也未曾如此培養她。根據哈布斯堡王室的格言：「讓別人去戰爭，而你，幸運的奧地利，就去聯姻吧！」年幼的瑪麗未來的人生早已被規畫好了。她本名叫瑪麗亞．安東尼亞．約瑟法．約翰娜（Maria Antonia Josepha Johanna），命運註定要嫁給一位匹配得上哈布斯堡王室的夫君。當時法國正欲鞏固與奧地利新締結的聯盟，因此在龐巴度夫人的寵臣舒瓦瑟爾（Choiseul）建議下，促成了法國王太子與奧地利王室幼女的婚姻。而瑪麗的夫婿就是後來法國國王路易十六世。
年僅十四歲的瑪麗雀屏中選時，奧地利宮廷驚訝的發現，未來的法國王后暨凡爾賽宮的女主人應該接受良好的教育，但宮廷對她的訓練竟然一片空白。為了彌補缺失，他們對瑪麗展開密集的訓練課程，畢竟凡爾賽宮的儀式和禮儀是歐洲所有宮廷的楷模。然而在惡補以後，缺陷依舊存在。瑪麗還是一樣任性、膚淺、無法專心。幸好，音樂能夠稍微引起她的注意，而她還曾經與莫扎特一起演奏。
一七七○年五月，嬌生慣養的小公主終於來到了法國，並且與當時年僅十五歲的法國王太子結縭為夫妻。她的夫婿擁有一副好心腸，不過個性有點懶散，身型也略顯肥胖。婚後不久，風情萬種的太子妃便陷入法國宮廷裡的爾虞我詐。然而深謀遠慮與耍心機並不符合瑪麗的本性，因此她既無法在宮廷中獲得肯定，更遑論受人喜愛。她的努力都只是白費力氣，只能在她的世界裡展現影響力。最後，瑪麗索性縱情賭博，漠不關心人民的生活。
一七七四年，瑪麗的夫婿終於登基為王，正式成為法國國王路易十六世，而瑪麗也晉升為王后。登基初期，法國人民對這對夫婦尚稱友好，不久之後，瑪麗開始插手人事安排，例如促成先前已經去職的權臣舒瓦瑟爾復職，還另外賦予他各種榮銜。瑪麗肆意濫權，惹得眾人反感，更樹敵不少。此外，和瑪麗會面也經常變成一種羞辱，若是她沒有主動先與人交談，決不允許別人對她說話。不久之後，國王的姑媽們便在背後輕蔑地稱她「那個奧地利女人」（l’Autrichienne）。不僅如此，人心也背離她。結婚多年，一直未見瑪麗為法國生下王儲，而各方也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然而究其原因，實在是因為路易十六世的包皮太緊，性行為時會帶來劇烈的疼痛。直到結婚七年後，這對夫妻才總算有了夫妻之實。不過，瑪麗卻並非一直獨守空閨，她與宮廷中若干侍臣與寵臣們暗通款曲。此外，她還經常訂製一些誇張的服飾，趁國王不在時從事一些娛樂活動，例如化妝舞會、賭博或是避居到她的小特里亞農宮（Petit Trianon），這全都所費不貲，而她的敵人們也將都記了下來。
結婚第八年，瑪麗總算產下第一個小孩，可惜是個女兒。一七八一年，她才終於為法國生下了王太子，王太子被取名為路易．約瑟夫．亞歷山大（Louis-Joseph-Alexander）。此刻，瑪麗總算鬆一口氣。不過瑪麗卻並未善用對她有利的時刻鞏固地位，她退回自已的私生活，除了少數娛樂以外，其他時間都在照顧小孩。她是一位極為慈愛的母親。然而，不久之後卻爆發了「王后的項鍊事件」（affaire du collier de la reine），不僅讓瑪麗名譽掃地，法國王室也受池魚之殃。到處謠傳著王后為了能擁有一串價值不斐的項鍊而與某位樞機主教私通。不過，瑪麗實際上究竟牽涉事件有多深呢？答案始終未能釐清。
與此同時，法國的財政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偏偏這時的國王卻是路易十六世。路易十六世雖然為人正直，可卻缺乏意志力與能力，未能大刀闊斧地改革。然而路易十六世也並非全無作為，只不過他的措施往往事與願違。以恢復議會為例，反倒讓主導議會的貴族與教士有機可乘，藉機反對國王，使得國王無法限制他們的特權。在這樣的政治氛圍中，一些有能力的大臣，例如財政大臣雅克．杜爾哥，都相繼棄路易十六世而去。就連銀行家雅克．內克爾（Jacques Necker）也在緊要關頭見死不救。
就在一籌莫展的情況下，一七八九年五月五日，路易十六世不得已召開三級會議（États généraux）。三級會議是由教士、貴族與其他民眾所組成的會議，自一六一四年之後就未曾召開。因此，這次三級會議的召開，無異提前宣告專制君主的投降，然而路易十六和他的顧問卻沒看出三級會議潛藏的危險。當時的法國有一股新興勢力正在快速地崛起，他們渴望取得權柄。第三階級的市民已經在經濟與社會上累積相當程度的重要性，光是如此並不能夠滿足他們，他們想要在政治決策上擁有更多的參與空間。然而三級會議一召開，人們馬上就明白，要教士與貴族們放棄特權，並且釋出參政機會，簡直是與虎謀皮。於是三級會議陷入了僵局，程序上的問題，使得國王也無法經由會議取得任何決議。一七八九年六月十七日，第三級代表決定另起爐灶，自己另外召開了國民議會（Assemblée nationale），引起一些自由派貴族的附和，兩天之後，多數的教士代表也參與其中。到了六月二十日，與會的代表們齊聚於凡爾賽宮的舞廳，共同宣示直到法國制定出一部新的憲法以前，絕對不會相互背棄。雖然當時路易十六世已有心要讓步，可是對於人人平等的主張以及取消貴族制，路易十六世卻仍然難以接受。僵持不下的情況下，民間開始充斥各種消息，諸如：法國的救星內克爾被解職，而國王正在調集他的軍隊開向巴黎。在這樣令人憤怒而且緊張的氛圍當中，一七八九年七月十四日，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最終還是落下。一群怒不可遏的群眾衝向巴黎的彈藥庫，他們原先只是想要掌控存放武器的地點，可是失控的群眾卻進而轉往巴士底獄（Bastille）。自古以來，巴士底獄曾經關押過不少政治犯，法國國王在此駐紮了許多兵力，這可以說是專制王權的象徵。在數小時的交戰之後，駐守巴士底獄的衛戌部隊終於投降，卻被群眾大舉屠殺。他們的司令甚至被砍下頭來，他的頭被插在長矛上，在巴黎的街頭四處遊行。就在這一片狂亂當中，法國大革命就此拉開序幕。
在這風雨飄搖的時刻，瑪麗力勸夫婿暫往梅斯（Metz）躲避，那裡駐紮著一些效忠國王的軍隊。然而，路易十六世卻拒絕她的提議。接下來的幾週，路易十六始終堅持拒絕放棄他的封建特權，人們開始懷疑，路易十六世如此冥頑不靈，背後一定是他的妻子在作祟。也因此，「那個奧地利女人」便成了群眾仇恨的箭靶。
群眾對於瑪麗的憎恨與日俱增，說她無情與惡毒的傳言也層出不窮。而以下這段軼事如野火燎原般四處傳播時，對瑪麗的抹黑可以說到達了高峰。據說，有一回，瑪麗乘著馬車出遊，在路途當中，她見到許多民眾滿臉愁容，於是她便問左右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的僕役回答道：「王后，這些人沒有麵包可吃。」的確，一七八九年，法國發生了歉收，致使麵包價格飆漲，造成了飢荒。然而瑪麗卻回答說：「他們若是沒有麵包，那就改吃蛋糕啊！」（S’ils n’ont pas de pain, qu’ils mangent de la brioche!）
據推測，瑪麗本人應該沒講過這種話，故事很可能是某個人改編盧梭的《懺悔錄》。盧梭在法國大革命期間備受推崇，《懺悔錄》中盧梭曾經提到一位不知名的公主，她見到受饑荒所苦的民眾，竟然脫口而出：「他們若是沒有麵包，那就改吃蛋糕啊。」有一些人認為，這句話應該是源於法國國王路易十四世的妻子，也就是西班牙的公主瑪麗亞．特蕾西亞（Maria Theresia, 1638-1683）。無論如何，盧梭撰寫《懺悔錄》時，瑪麗還只是在奧地利的一個小女孩。儘管如此，一七八九年，法國幾乎人人都相信這句惡毒的話就是出自於瑪麗之口。舉國上下無數的傳單與戲劇極盡所能地抹黑她，民間甚至還謠傳瑪麗與她的兒子亂倫。
一七九一年六月，法國王室一家企圖逃亡，行經瓦雷納（Varennes）時被認出來，隨即遭到逮捕，並且遣送回巴黎。瑪麗在一夜之間急白了頭髮。不久之後，巴黎的杜樂麗宮（Palais des Tuileries）中，起出許多秘密文件，內容甚至涉及通敵與反革命。事情曝光後，一七九二年八月十日，民眾們憤怒地衝進杜樂麗宮，同一天，王室成員遭到逮捕，並且囚禁在過去聖殿騎士團（Ordre du Temple）所屬的神殿裡。隨後，路易十六世的王位便遭到罷黜，從此時起，他只是市民「路易．卡佩」（Louis Capet）。
一七九二年七月，法國的革命者奧地利交戰。持續多年的戰事稱為「拿破崙戰爭」（Guerres napoléoniennes）。戰爭爆發後，越來越多的歐洲國家支持奧地利，諸如皮埃蒙特、普魯士、英國、西班牙。這些國家的統治者無法接受法國王室遭到罷黜，也想遏止以新政府取代舊王朝的風潮。戰爭初期，革命者缺乏組織，因此陷入苦戰。然而，一七九二年九月二十日，瓦爾密戰役（Bataille de Valmy）後，局勢逆轉。在這場戰役當中，德國大文豪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也在現場，他跟著埃森納赫公爵（Herzog von Sachsen-Weimar-Eisenach）的輜重部隊親眼見證了這場戰役。當天晚上，歌德與一群校級軍官促膝長談，他有感而發地說道：「從此時此地起，世界史將邁入一個新紀元，而各位可以說，我們曾經參與其中。」
對革命者而言，已經被罷黜的路易十六世仍然具有危險，當時他仍擁有眾多的黨羽，隨時可能組織起反革命的勢力。在無法清除後顧之憂的情況下，一群暴民在巴黎的街頭喧鬧了起來，高聲地要求砍下路易十六世的腦袋。當中，尤其以激進的雅各賓黨人（Club des Jacobins）最為活躍。羅伯斯比是雅各賓黨人的領袖，極欲將被趕下台的國王除之而後快。最後，經由國民公會的表決，以三百六十一票對三百六十票的一票之差，決定將路易十六世處死。一七九三年一月二十一日，路易十六世在革命廣場（Place de la Révolution）（現在的協和廣場〔Place de la Concorde〕）被斬首示眾。
瑪麗則被關押的巴黎古監獄（Conciergerie），法國各地超過兩千五百所的監獄之一。如今瑪麗成為「卡佩的遺孀」，卻以她的虔誠、勇氣與尊嚴讓人感動。人們將她牢房的窗子給封死，並且隨時隨地監視她，她的一舉一動完全逃不過獄卒的雙眼。一七八九年六月，她的長子去世。之後，便由她的次子繼位為王儲，但她的次子也已經被革命黨人給帶走。一七九五年，她的次子最終死於神殿監獄，去世時年僅十歲。此外，瑪麗的女兒也被人帶走，不過，幸運的是，她是在革命當中唯一存活的王室成員。
一七九三年十月十四日，富基埃．坦維爾（Antoine Quentin Fouquier de Tinville）擔任起訴人，展開對瑪麗的審判。她被控訴的理由是反革命。在以木料裝潢、陰暗的法庭裡，持續進行長達十五個小時的審理，起訴人不斷提出指控瑪麗的各種罪證，就連激進的政治評論家埃貝爾（Jacques-René Hébert），也上了證人席。他竟然說瑪麗與她最小的兒子亂倫。當時瑪麗確實通敵，將法國的作戰計畫洩漏給了奧地利，只是一直苦無證據。
在審判過程中，落難的前王后在替自己辯護時展現出人意料的雍容氣度，反而引起了群眾的同情。然而死刑判決早已預設好了，無論如何瑪麗都在劫難逃。臨終前，瑪麗寫了一封信給她的小姑伊麗莎白（Elisabeth）。伊麗莎白曾經伴隨她一起被囚禁，如今她們則是被各自關押。在信中，瑪麗寫道：「我也被判死刑了，可是那不是一個犯罪者羞辱的死亡，而是再度與妳兄長的團聚。……我祈求所有我認識的人……原諒一切我曾經對他們所犯下的無心之過……再會了，我溫柔的好姐妹！……我以誠摯的心擁抱妳，還有我那可憐又可愛的子女們！」據推測，伊麗莎白應該未曾接獲這封書信，而她本人也在隔年同樣被送上斷頭台。
一七九三年十月十六日早上十點，瑪麗上了一輛簡陋的馬車，由一匹黑馬拉動。瑪麗雙手被捆綁在背後，身著白色外衣，而早已發白的頭髮也被人剪短，她的頭上戴著一頂當時婦女起床後習慣戴的小帽，眼神顯得十分冷漠，似乎隱約透露她已經認命了。
馬車緩緩出發前往刑場，整個巴黎也跟著動了起來。這段前往革命廣場的恐怖路程，顛簸了將近一個小時。瑪麗的目的地也正是當初他的夫婿了結生命之處。這一路上民眾爭相圍觀，沿途佈滿了維持秩序的衛隊。群眾的喧鬧聲中，挾帶著些許詭譎的氣氛。有不少人是來看熱鬧的，但是其中也夾雜著許多憤憤不平的復仇者，眾多王室的黨羽也混在人群當中。這個重獲新生的國家正關注他們的前王后之死。當馬車接近刑場時，圍觀的群眾早已將現場擠得水洩不通，拉車的馬兒甚至因為受到了人群的驚嚇而躍起。在劊子手與他的兒子護衛下，瑪麗勉強抵達了刑台。然而她似乎對周圍的一切完全不為所動，目光始終向前直視。隨後，瑪麗緩緩步上木造的刑台，站到斷頭台前面。在等待鋼刀落下的那一刻，整整煎熬了四分鐘。接著，行刑者抓著瑪麗的頭髮，將她被砍下的頭顱高舉在群眾面前，並且對著眾人高喊：「革命萬歲！」
對此，埃貝爾在他所主編的《杜申老爹報》（Le Père Duchesne）裡曾經評論道：「總算砍下了這個受盡詛咒的娼婦的頭！可是我必須承認：一直到她臨死之前，這個娼婦都還相當勇敢與狂妄！」一年半之後，輪到埃貝爾自己被綁赴刑場。他曾經拒絕寬恕瑪麗，而後來他自己則是求饒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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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若無麵包，那就改吃蛋糕 If they have no bread, let them eat cake.
——瑪麗．安托瓦內特（Marie Antoinette, 1755-17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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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關於瑪麗的傳聞其實都是真的。她的確不是位天使，她的人格也並非特別完美。然而，將她推向悲劇下場的，卻是一連串無恥的謊言。就在危急的情勢當中、在她處境最為艱苦的時刻，瑪麗卻以她的尊嚴與儀態讓敵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瑪麗是神聖羅馬帝國皇后瑪麗亞．特蕾西亞的么女。她並未擁有一顆溫暖的心，而她所受的教育也未曾如此培養她。根據哈布斯...

珍珠與名言｜周樑楷
如果說，一句名言好比一顆珍珠，有些人可能先入為主，將珍珠的圓潤和亮澤拿來象徵名言的智慧和哲理。這種聯想，自有道理。因此，許多人喜歡來自名言的啟示。
不過，名言和珍珠還有一項類似的地方。那就是名言和珍珠的誕生、傳世都有它們各自的生態。每一句名言如同每一顆珍珠都是唯一的、特殊的；它們都有各自所屬的環境和時間。
剛看到這本書的時候，從書名判斷以為它收錄了許多名人的名言，而後再補充一點生平背景和名言的出處，如此既有歷史的故事，又可勵志。然而一經閱讀，立刻發現它並非一本普通的青少年讀物而已，更何況單就篇幅來說，也不可能隨便翻兩下就可以了結。但是，它非常引人入勝，讓人一篇接著一篇，一直想閱讀下去。
總共八十句名言中，有些我們耳熟能詳，有些是完全陌生。作者以敘事的方式表述，讀起來生動，經常浮現歷史的畫面。其實，更精確地說，作者藉著每一句名言為引子，由小見大，夾敘夾論，並帶有分析的思維，讓讀者了解一句名言背後的歷史脈絡。這也就是我所說的名言和珍珠都有各自的生態。這種寫作方式，一方面需要作者個人的學養和見識，但另方面也是傳承自西方古典時代的撰寫風格。例如，被譽為傳記學之父的蒲魯塔克（Plutarch, 46-120A.D.）曾經特別強調：「有時候一件微不足道的瑣事，僅是一種表情或一句笑談，比起最著名的圍攻、最偉大的軍備、最慘烈的戰爭，更能使我們深入了解一個人的風格和習慣。」蒲魯塔克以古代希臘、羅馬人的傳記集結成一本書；兩千年後，有人以八十句名言合成一本史書，明顯其來有自。當今我們研究歷史的學者和從事歷史教學的老師不妨重拾東西方古典世界中的敘事能力，不必一味採取「線性的、時序的、分析的因果關係式的思維」。
每一本史書都是一次選擇的成果，世上應該沒有絕對無所不包、完備無缺的作品。八十句名言當然只是某種選擇而已，讀者不必認真以為這果真是一本世界史。尤其不要急著將「歐洲中心論」之類的大帽子扣在作者的頭頂上。細心地閱讀作者在本書中特別挑選的那些哲學、思想、法律和政治的名言。這些名言有些出自歷來大家公認的正面人物，但也有些負面評價、受人爭議的人物。正反兩面並列，恰恰如同水下的珍珠因為生態百出，才能反映自然界的真相。
這本書最難能可貴之處，在於它說明了每句名言都有各自的歷史。有些名言並非如同一般人的印象出自某人之口，而是轉嫁接枝、以訛轉訛，或斷章取義等等因素造成的。嚴肅地說，這是種學術考證學；輕鬆地說，這好比珍珠的鑑定工夫。閱讀這本書的時候，個人曾經在這方面特別用心，因為每句名言都有各自的身分（identification），它們都活在歷史的脈絡之中。
每一顆圓潤的珍珠都是迷人的；然而，粒粒的珍珠串成項鍊將更華美高貴。本書的作者以他的眼光，挑選了八十句名言，串連成一條歷史的項鍊。在閱讀欣賞之餘，本書的讀者不妨也自己動手，挑選一些喜歡的名言，將它們串連起來。
（本文作者現為東海大學歷史系客座教授、國立台灣師範大學歷史系兼任教授）

珍珠與名言｜周樑楷
如果說，一句名言好比一顆珍珠，有些人可能先入為主，將珍珠的圓潤和亮澤拿來象徵名言的智慧和哲理。這種聯想，自有道理。因此，許多人喜歡來自名言的啟示。
不過，名言和珍珠還有一項類似的地方。那就是名言和珍珠的誕生、傳世都有它們各自的生態。每一句名言如同每一顆珍珠都是唯一的、特殊的；它們都有各自所屬的環境和時間。
剛看到這本書的時候，從書名判斷以為它收錄了許多名人的名言，而後再補充一點生平背景和名言的出處，如此既有歷史的故事，又可勵志。然而一經閱讀，立刻發現它並非一本普通的青少年讀物...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所讀、所聽、所說的許多名言，有些已經存在超過了千年之久。這些名言誕生在世界歷史上的一些關鍵時刻；某些是脫口而出，某些則是被書寫下來。在這當中，有些名言甚至比我們今日所使用的語言還要古老；而這些名言告訴了我們，關於文化與歷史的二、三事。
追尋這些名言的歷史，回顧這些名言的創造者，並且研究它們誕生時所處的背景，在此同時，我們不僅與這些名言一同進行了一場時光之旅，更細數了人類歷史上許多意義重大的里程碑。
本書誠摯地邀請各位讀者，共享一趟特殊的歷史之旅。就像儒勒．凡爾納(Jules Verne)那樣，他讓他書裡的英雄菲利雅．斯福格(Phileas Fogg)，在八十天環遊了全世界，我們的旅程也是由八十個句子所組成；從「認識你自己！」，一直到「邪惡軸心」，八十個句子橫跨了兩千六百年的時空，帶您穿越世界的歷史，去拜訪在歷史上的那些關鍵時刻所登場的人物與發生的舞台。
在本書所探尋的每一句名言背後，都隱含著十分有意思的某段歷史時期。當我們透過這些名言敲開每一段不同時空的大門，在這每一段過往的時期裡，當時人們觀看世界的各種獨特眼光，總會讓我們一再地感到驚奇。
就如同每一趟旅行一樣，總是要在途中作出許多決定，像是要在哪裡落腳、要去哪裡參觀、甚至是要在哪裡結束旅程等等。由於本書主要是講述世界史，因此，某些文學性的名言，只有當它們在某段特別的歷史時期或是重大的政治與社會事件中，扮演著重要角色時，才會選入。這趟旅行並不要求平衡或詳盡；所以，有時雖然我們的行程將要繼續前往下一站，可是您或許會寧願在原地多佇足、留連一番；此外，由於並非世界史上所有重要的事件，都曾經創造出某句名言，因此，這趟旅行也無法將世界史完整地瀏覽一遍。寫作本書的主要目的在於，散播閱讀歷史的樂趣。
最後，容我提示各位讀者：雖然本書是以編年的方式安排，不過每一個章節都是各自獨立，若是您在初步閱讀時，某些名言無法提起您的興趣，您可以就此跳過；或許，日後您在生活中再度遇到了某些名言所描述的類似情況，您可以回過頭，再看看您曾經略過的那些名言。
我由衷地希望，各位讀者能夠滿意我利用這八十個句子為各位所做的世界史「導遊」；我深切地期盼，透過本書可以讓各位讀者感受到歷史是多麼地有趣。祝您閱讀愉快！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所讀、所聽、所說的許多名言，有些已經存在超過了千年之久。這些名言誕生在世界歷史上的一些關鍵時刻；某些是脫口而出，某些則是被書寫下來。在這當中，有些名言甚至比我們今日所使用的語言還要古老；而這些名言告訴了我們，關於文化與歷史的二、三事。
追尋這些名言的歷史，回顧這些名言的創造者，並且研究它們誕生時所處的背景，在此同時，我們不僅與這些名言一同進行了一場時光之旅，更細數了人類歷史上許多意義重大的里程碑。
本書誠摯地邀請各位讀者，共享一趟特殊的歷史之旅。就像儒勒．凡爾納(Jules Verne)那樣...

推薦序 
前　言 

上古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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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認識你自己！
泰利斯（Thales of Miletus, ca. 625-547 B.C.）
2.    萬物流轉 
赫拉克利特（Heraklit, ca. 540-480 B.C.）
3.    人是萬物的尺度 
普羅塔哥拉斯（Protagoras, ca. 485-415 B.C.）
4.    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我一無所知 
蘇格拉底（Socrates, ca. 470-399 B.C.）
5.    失敗者真可悲！ 
布倫努斯（Brennus, ca. 400 B.C.）
6.    這是跨越點 
亞里斯多德（Aristoteles, ca. 384-322B.C.）
7.    別遮住我的陽光 
錫諾普的第歐根尼（Diogenes of Sinope, ca. 404-323 B.C.）
8.    證明終了 
歐基里德（Euklid, ca. 320-275 B.C.）
9.    欲先人，必以身後之 
老子（ca.300-400 B.C.）
10.    你懂得勝利，卻不懂得善用勝利 
馬哈巴爾（Marhabal, ca. 300 B.C.）
11.    別踩壞我的圓！ 
阿基米德（Archimedes, 287-212 B.C.）
12.    骰子已擲下 
凱撒（Gaius Julius Caesar, 100-44 B.C.）
13.    犯錯是人的天性 
馬爾庫斯．圖利烏斯．西塞羅（Marcus Tullius Cicero, 106-43 B.C.）
14.    把握今天！ 
賀拉斯（Horace, 65-8 B.C.）
15.    我以洗手表明無辜 
本丟．彼拉多（Pontius Pilatus）
16.    像我這樣一個偉大的藝術家，就要死去了！ 
尼祿（Nero, 37-68）
17.    錢一點也不臭 
韋斯巴薌（Vespasian, 9-79 B.C.）
18.    你必以此預兆獲勝 
君士坦丁大帝（Constantinus I. Magnus, 288-337）

中古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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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遇有疑義應有利於被告 
《民法大全》（Corpus iuris civilis, 528-534）
20.    祈禱並工作 
努西亞的聖本篤（Benedikt von Nursia, 480-547）
21.    時代在變，而我們也跟著時代在變 
洛泰爾一世（Lothair I, 795-855）
22.    我欲明，故我信 
坎特伯雷的安瑟倫（Anselm von Canterbury, 1033-1109）
23.    先到先磨 
艾克．馮．萊普哥夫（Eike von Repgow, 1180-1233）
24.    白板 
大阿爾伯特（Albertus Magnus, 1193-1280）
25.    分而治之 
路易十一世（Louis XI., 1423-1483）
26.    目的可以合理化手段 
尼可洛．馬基維利（Niccolò Machiavelli, 1469-1527）
27.    我別無選擇，唯有挺身而出 
馬丁．路德（Martin Luther, 1483-1546）

近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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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在我的帝國日不落 
查理五世（Karl V., 1500-1558）
29.    知識就是力量
法蘭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 1561-1626）
30.    地球還是在動啊！
伽利略（Galileo Galilei, 1564-1642）
31.    我思故我在
笛卡兒（René Descartes, 1596-1650）
32.    每個人對於其他人而言都是狼 
霍布斯（Thomas Hobbes, 1588-1679）
33.    朕即國家 
路易十四世（Louis XIV., 1638-1715）
34.    自由放任！
皮耶．德．布阿吉爾貝爾（Pierre de Boisguilbert, 1646-1714）
35.    大洪水就在我們身後！
龐巴度侯爵（Marquise de Pompadour, 1721-1764）
36.    每個人都應該依照自己的方式上天堂
腓特烈大帝（Friedrich II., der Große, 1712-1786）
37.    人生而自由，卻處處縛於枷鎖
盧梭（Jean-Jacques Rousseau, 1712-1788）
38.    啟蒙就是人類走出自己所造成的蒙昧狀態
康德（Immanuel Kant, 1724-1804）
39.    時間就是金錢 
富蘭克林（Benjamin Franklin, 1706-1790）
40.    我們擁有力量可以讓這個世界重新開始
湯瑪斯．潘恩（Thomas Paine, 1737-1809）
41.    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 
邊沁（Jeremy Bentham, 1748-1832）
42.    人民若無麵包，那就改吃蛋糕 
瑪麗．安托瓦內特（Marie Antoinette, 1755-1793）
43.    革命將吞噬掉他自己的兒女 
皮耶．維尼奧（Pierre Victurnien Vergniaud, 1753-1793）
44.    四千年的歷史正俯視著你們！
拿破崙（Napoléon Bonaparte, 1769-1821）
45.    請賜給我黑夜，或是將布呂歇爾給我送來！
威靈頓公爵（Arthur Wellesley, Duke of Wellington, 1769-1852）
46.    戰爭只是政治運用其他手段的延伸 
克勞塞維茨（Carl von Clausewitz, 1781-1831）
47.    把和平給茅屋！把戰爭給皇宮！ 
畢希納（Georg Büchner, 1813-1837）
48.    所有權是竊盜行為！
普魯東（Pierre-Joseph Proudhon, 1809-1865）
49.    德國！德國！高於一切！
法勒斯雷本（Heinrich Hoffmann von Fallersleben, 1798-1874）
50.    世界各國的無產階級團結起來吧！
馬克思（Karl Marx, 1818-1883）
51.    直到最後一棵樹枯死、最後一條河川被污染、最後一條魚被捕殺後，我們才會發覺，錢是不能拿來吃的 
印地安克里人的預言
52.    鐵與血 
俾斯麥（Otto von Bismarck, 1815-1898）
53.    所有的輪子都將靜止，當你強壯的手臂意欲如此 
格奧爾格．黑爾維格（Georg Herwegh, 1817-1875）
54.    分進合擊 
毛奇伯爵（Helmuth Graf von Moltke, 1800-1891）
55.    從開普到開羅 
塞西爾．羅德斯（Cecil Rhodes，1853-1902）

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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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輕聲細語，手執巨棒 
狄奧多．羅斯福（Theodore Roosevelt；1858-1919）
57.    在我眼裡，不再有黨派之別，在我眼裡，只有德國人！
威廉二世（Wilhelm II，1859-1941）
58.    信任固然好，但控制更佳！ 
列寧（Vladimir Ilyich Lenin；1870-1924）
59.    自由總是異言者的自由 
羅莎．盧森堡（Rosa Luxemburg, 1870-1919）
60.    德國的軍隊讓人從背後捅了一刀 
興登堡（Paul von Beneckendorff und von Hindenburg，1847-1934）
61.    對於不可談論的事物，我們應該保持沉默 
維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1889-1951）
62.    上帝不玩骰子 
愛因斯坦（Albert Einstein，1879-1955）
63.    我能吃下的，遠遠不及我想吐出來的 
馬克思．利伯曼（Max Liebermann，1847-1935）
64.    從清晨五點四十五分起，我們業已展開還擊 
希特勒（Adolf Hitler,1889-1945）
65.    血、汗與淚 
邱吉爾（Winston Churchill, 1874-1965）
66.    你們想要總體戰嗎？ 
約瑟夫．戈培爾（Joseph Goebbels, 1897-1945）
67.    他人即地獄！
沙特（Jean-Paul Sartre, 1905-1980）
68.    嘗試在人間建立天國，結果總是會創造出地獄 
卡爾．波普（Karl Raimund Popper, 1902-1994）
69.    惡的平庸性 
漢娜．鄂蘭（Hannah Arendt, 1906-1975）

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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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我是柏林人
約翰．甘迺迪（John F. Kennedy, 1917-1963）
71.    我有一個夢
馬丁．路德．金恩（Martin Luther King, 1929-1968）
72.    這是一個人的一小步，卻是人類的一大步
阿姆斯壯（Neil Armstrong, 1930-2012 ）
73.    我們要更大膽地追求民主 
威利．布蘭特（Willy Brandt, 1913-1992）
74.    比賽必須繼續！ 
艾弗里．布倫戴奇（Avery Brundage, 1887-1975）
75.    誰來晚了，誰就將受到生活的懲罰 
戈巴契夫（Mikhail Gorbachev, 1931-）
76.    欣欣向榮的景象 
赫爾穆特．柯爾（Helmut Kohl, 1930-）
77.    百戰之母已經開始了！ 
薩達姆．海珊（Saddam Hussein, 1937-2006）
78.    我並沒有與那個女人發生性關係……陸文斯基小姐
比爾．柯林頓（Bill Clinton, 1946-）
79.    年金是安全無虞的！ 
諾伯特．布呂姆（Norbert Blüm, 1935-2020）
80.    邪惡軸心 
小布希（George W. Bush, 1946-）

人名對照表

推薦序 
前　言 

上古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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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認識你自己！
泰利斯（Thales of Miletus, ca. 625-547 B.C.）
2.    萬物流轉 
赫拉克利特（Heraklit, ca. 540-480 B.C.）
3.    人是萬物的尺度 
普羅塔哥拉斯（Protagoras, ca. 485-415 B.C.）
4.    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我一無所知 
蘇格拉底（Socrates, ca. 470-399 B.C.）
5.    失敗者真可悲！ 
布倫努斯（Brennus, ca. 400 B.C.）
6.    這是跨越點 
亞里斯多德（Aristoteles, ca. 384-322B.C.）
7.    別遮住我的陽光 
錫諾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