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節目還在播放著，許棠舟的心因為剛才的畫面揪了起來，無暇去看彈幕又發了什麼，他將畫面拖回剛才凌澈穿衣服的鏡頭。
這次他看得很清楚，凌澈的腰部左側瘀痕呈青紫狀，看上去應該是在硬物邊緣磕到的，諸如臺階、升降機等，都能造成這樣的傷痕。
他算是明白為什麼在錄節目的時候，凌澈總是一副懶散的樣子癱著了。
他還以為凌澈就是愛睡覺，在車上是，在飛機上也是，在小木屋的時候也是，凌澈可以躺著就不坐著，可以坐著就不站著，原來是因為凌澈身上一直都有傷。
傷在腰腹，很影響人體的日常行動。
可是凌澈卻沒跟任何人提過，還是堅持錄了下來。
車子還在緩慢平穩地行駛著，許棠卻感覺到了一絲焦躁。他拿出手機，給凌澈發了一條訊息。
許棠舟：你的腰，是怎麼弄傷的？現在好了嗎？
發完這條，他才繼續看節目。
節目裡凌澈上車了。
果然，凌澈一上車就開始睡覺，他的姿勢看上去很不舒服，沒過多久就遇到了堵車，彈幕成噸的心疼飄過，畫面都被密密麻麻的彈幕所遮蓋，幾乎快看不到人了。
畫面切換到其他嘉賓，先是陸米ＣＰ從家出發的過程，兩人情意濃濃從這裡就開始展現了，令人豔羨。
然後，是從錄影棚外才開始出現的許棠舟，他是第三位出場的嘉賓，也是唯一一位沒在家中拍攝的嘉賓。他租住的公寓不算大，黃千為了他的偶像形象，並沒有安排攝製組去家裡取景。
許棠舟看到自己的第一反應是：難怪會挨罵……
鏡頭離得那麼近，助理茉茉主動和他打招呼，而他竟然就面無表情地說了三個字：「早上好。」
【畫風突變哈哈哈哈哈哈哈】
【2333這鏡頭是魔鬼距離啊】
【真的冷得一逼，這一位來走秀呢？裝╳】
【令人窒息的尷尬，我看到那個小姐姐臉都紅了哈哈哈哈】
【只有我受到了崽崽的美顏暴擊嗎？】
【有一說一，顏值暴擊＋１】
【講真，這算是高級臉嗎？好厭世啊…… 】
【你們沒看花絮吧，許棠舟厭世，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解xswl（xswl：中文拼音簡寫，意思是「笑死我了」。）】
等到許棠舟開始在簽到處簽名的時候，畫面被清一色的哈哈哈哈承包了。
別人的簽名都龍飛鳳舞瀟灑恣意，力求讓人看起來就覺得逼格很高的樣子，只有他許棠舟在空白處的角落裡端端正正寫了名字，一筆一劃，用得還是考試級別的正楷。
【崽崽太老實了哈哈哈哈哈】
【等等，這個字體其實也很冷淡啊哈哈哈哈哈】
【媽耶我第一次看見有明星的簽名是這樣的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真實了哈哈哈哈】
【還沒設計吧，哈哈哈哈回去練練！】
【szd（szd：中文拼音簡寫，意思是「是真的」。）！！！彷彿看見了不會簽名的我自己〔笑死〕】
【可可愛愛〔臉紅〕】
鏡頭裡，茉茉友好地給許棠舟拋哏：「你只帶了一個行李箱嗎？裡面都裝了什麼呢？」
許棠舟冷著一張臉，眼裡閃過迷茫。
節目組精準地抓住了他的內心吐槽，頭上給他Ｐ了三個問號，身體旁邊的空白處羅列了所有年輕人有可能帶去旅行的物品，並都畫上了紅叉。
彈幕一片「哈哈哈哈哈」又刷過了。
正在這時，只亮著閱讀燈的昏暗車廂裡，許棠舟的手機螢幕亮了起來。
凌澈回覆了他剛剛發過去的訊息：不小心摔在臺階邊緣，沒事了。
許棠舟稍稍放心，正要發訊息過去，凌澈卻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照片看上去是凌澈對著鏡子拍的。
帽Ｔ掀起了一角，露出緊實的後腰，肌肉線條很漂亮，充滿了力量感。
在節目裡的那片瘀痕已經不見了，皮膚早已恢復如初。
這張照片既沒有露臉，也不色情，甚至只是潦草地拍了局部而已，但許棠舟還是懷著莫名其妙的悸動，將它保存在了手機裡。
許棠舟：那就好。〔微笑〕
凌澈：你在看節目？
許棠舟：是啊，我剛剛收工，現在有一點堵車。
凌澈：嗯。
許棠舟：你都受傷了，為什麼還要參加節目啊？
他忍不住為凌澈心疼，也不用這麼敬業吧，難道大牌的藝人不都是特別任性才對嗎。
凌澈過了一會才回覆了冰冷的四個字：不想賠錢。
許棠舟：「……」這麼現實的嗎？！
話題又結束了。
許棠舟發現他們每次透過訊息聊天，都能很快地終結話題。因為看不見凌澈的臉，無法猜測他的神情，許棠舟就總是覺得很有距離感。
看著凌澈的名字，許棠舟的心跳微微加快了。
不管怎麼樣他們現在都已經在一種奇怪的交往關係裡了，上次凌澈說過他可以主動聯繫，還說會回覆他的訊息，那麼是不是說明他真的擁有特權。
如果他一直和凌澈聊天，凌澈都會回嗎？
許棠舟動動手指，又發了一條訊息過去：你收工了嗎？
凌澈真的回了：沒。
那就是中途休息了！
許棠舟抓緊時間聊天：演唱會是後天吧，這兩天不是應該提前休息保證精力才對？
凌澈：沒在排練。
那是在做什麼？
許棠舟想不到凌澈平時會做什麼，除了寫歌、錄音、演出，他就不知道了。
凌澈：在拍一個廣告。
這樣。
許棠舟不知道聊什麼，靈光一閃，他使勁地黑自己總行了吧。
許棠舟：我在節目裡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sad〕
凌澈回得倒是很快：。
許棠舟：「……」
什麼鬼？居然連安慰都沒有？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嗎！
你回覆這麼短是看不起我十幾年的網齡嗎？我什麼都可以聊！
平板上的畫面裡，最後一組嘉賓夏氏姐妹出現了，彈幕立刻瘋了一樣的暴漲，罵得不堪入目什麼詞都有，節目組榨取了她們的剩餘價值，知道越罵越火的道理，竟然一刀未剪。
許棠舟則繼續給凌澈發訊息擴展話題：我其實真的不是故意裝高冷的，我們神仙都這樣。〔苦惱〕
凌澈：我看看脖子。
這兩條訊息是同時出現在介面的。
原來他們兩個都在同一時間編輯訊息，這種感覺很棒。
許棠舟還以為凌澈已經不太想理他了。
許棠舟看了眼開車的烏娜娜，對方認真履行司機職責，沒注意到他這裡。
在有別人的場合拍攝被Alpha咬過的傷口，就像赤裸裸地展示自己的標記一樣，許棠舟有種隱祕的羞恥感。
誰知道他還沒打開手機的相機，凌澈就直接打了一個視訊通話過來。
視、視訊？
這下許棠舟的心跳失衡，他幾乎是沒有遲疑地按下了接通鍵，看見自己的臉出現在螢幕上，從下往上，這角度很糟糕。
他趕緊將手機拿遠拿高了些，看到凌澈那邊比他這裡光線還要差，應該是在廣告拍攝現場的某個封閉空間裡。
凌澈先開口：「你有沒有抓傷口？」
許棠舟下意識道：「沒有！」
凌澈的頭髮被精心打理過，臉上還帶了妝，顯得比平時看起來精神了許多，也昳麗了許多。或許用昳麗來形容一位成年的英俊Alpha並不合適，可用在輪廓深邃皮膚白皙、看起來像高貴血族的凌澈身上，這妝容讓他多了幾分煙火氣，更像是某國趾高氣揚的王子殿下了。
凌澈皺了皺眉：「低頭給我看看。」
許棠舟依言做了。
他把手機舉得高高的，低頭輕輕撕開了脖頸上的腺體貼，也不知道鏡頭到底對準了沒有。
過了十幾秒，他才抬頭，頭髮因為低頭的動作弄亂了：「看到了嗎？」
凌澈好像連姿勢都沒變過，就那麼認真的看著他：「看到了。」
有人在敲門，隱約傳來聲音：「哥，差不多該換衣服了。」
聽起來像是小安。
凌澈說了句「就這樣」，毫不客氣地掛斷了視訊。
許棠舟：「……」
他怎麼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凌澈倒是不算太無情，還給他發了一條訊息過來，回覆他剛才因為節目表現帶來的苦惱。
凌澈：多練練簽名。
許棠舟又惱又窘，他早知道簽名會被嘲一定會練好才上節目！
但是，他很快又反應過來──不對，凌澈怎麼知道他的簽名這件事？難道看節目了？
可是他昨晚明明聽到凌澈對陸承安說過不會看節目，這才播出多久，凌澈就連這個都知道了？
真的很傲嬌啊。
許棠舟吐槽，第一次參加節目的凌澈明明就也很想看看自己的表現吧。
大明星也是一樣的嘛。
◎
經過一晚上的發酵，《我們的完美旅行》不僅首播告捷，成功拿下了當晚全國綜藝的收視第一，還擴散了更大的熱度，各家媒體都發了觀後感，通稿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夏氏姐妹各種被罵，輕鬆再次登頂熱搜，順便帶出了更多的陸米ＣＰ恩愛Ｔａｇ。
一大早，烏娜娜就送來早餐，許棠舟昏昏沉沉地吃早餐之際，她就挑了一些熱點和許棠舟說。
「超話打榜升得很快，你也有兩三個標籤都衝上了熱搜。」烏娜娜說，「目前有對家在黑你，就是那個秦寶，以前也做過模特兒那個，你知道吧？」
模特兒轉娛樂圈的藝人不在少數，秦寶也是一位Omega模特兒，合作過的大牌比許棠舟只多不少。但他是甜美掛，成年後轉行成為演員，幾年來已經拍過好幾部電影了。
「我還有對家了？」許棠舟迷茫道，「對什麼？」
烏娜娜道：「你們出身、年紀、經歷都差不多，就被拿來比較了。還有，秦寶不是還拍過一次澈神的ＭＶ嗎？」
許棠舟倒是知道這件事，凌澈《曬乾記憶》那首歌的ＭＶ是秦寶出演的，不過他與秦寶並沒有什麼交集。
他看了熱搜標籤，被黑的是＃許棠舟 Omega高級臉＃這個標籤，下面有雙方的粉絲在Battle，許棠舟粉絲也不少了，戰鬥力十足，罵戰很激烈。
他們在爭的是到底誰才是Omega模特兒的高級臉。
「他家快沒資源了。」烏娜娜混跡粉圈，消息不少，「秦寶的電影拍來拍去都是配角，口碑之作幾乎沒有。他一轉行就起點很高，現在又不肯掉價來演電視劇，地位不上不下就很尷尬。所以他家目前見誰火就踩誰，順便帶熱度。」
這些很多時候不是藝人本人操作的，許棠舟沒有往心裡去。
略過這個不提，許棠舟其他的話題Ｔａｇ都一片和諧。
有＃凌澈崽崽護短＃、＃許棠舟守規矩的乖＃、＃凌澈教許棠舟選機票＃等等，大部分都和凌澈有關，他們兩個是一組，當然是話題最多的。另外，＃許棠舟變臉絕技＃、＃一秒臉紅＃等話題都頂上來了。
許棠舟接到凌澈電話後一秒臉紅的動圖重出江湖，占據了表情包界第一名寶座。
節目裡凌澈接電話的這一段，被網友們笑得不行。
當時許棠舟被戚木攛掇，在電話裡問凌澈知不知道他是誰這一段，凌澈先喊了句「崽崽」，又說了句「你當我是傻逼麼」，本來一度被認為是吐槽許棠舟，配合節目鏡頭重現，大家都說這句話是嘲笑戚木的。
因為凌澈接電話的情景也被鏡頭拍到了，許棠舟的聲音一從手機揚聲器裡傳出來，凌澈便揚眉，顯然是立刻就聽出了許棠舟的聲音，也明白了節目組想幹什麼。
戚木本人發了一條動態：我的心被澈神扎了一刀。
於是，＃凌懟神＃這條也火了。
但目前位於第一名的還是＃凌澈受傷＃這一條，所有凌澈的粉絲都在不斷地刷這個話題，開始回顧凌澈歷年來受過的傷和吃過的苦。
烏娜娜小心翼翼地說：「舟舟，我昨晚混超話，發現你現在有ＣＰ粉了，所以黑你的人可能不止秦寶那一波，你不要在意。」
許棠舟：「？？」
ＣＰ粉？
烏娜娜道：「是你和澈神啊。」
她麻利操作後，迅速進入了神奇地帶，這裡有一小群粉絲正在偷偷摸摸嗑糖。因為之前有凌澈的唯粉在超話圈裡破口大罵，這一小群粉絲就悄悄換了個社交軟體。
烏娜娜說：「這些舅舅他們會處理的，雅姐很厲害，她要是想撇清很快的。估計節目後吧，你不要太擔心了，粉絲們都是金魚腦。」
許棠舟能說他一點都不擔心嗎？！
他瀏覽這裡的討論話題，一眼就看見了：＃澈舟＃
【ＡＯ配順應天道，真是甜到沒誰了！嗚嗚嗚嗚啊】
【崽崽這個稱呼也太寵了吧！】
【我敢說許棠舟被澈神撩到了才會一秒臉紅，那聲誰都頂不住，這個祕密只有我知道！】
【哥哥教舟舟算機票錢的時候也是寵到沒邊了！】
【還有還有！！檢查行李箱那裡！！！太Ａ了吧！】
【哥哥：我的Ｏ，私人物品只有我能碰。】
【好溫柔啊，1551，真他媽的太好嗑了啊啊啊啊啊啊】
有人發了一張兩三秒的動圖，是凌澈看著許棠舟和陸承安說話，許棠舟一回頭，他就立刻移開了視線，表情很淡定。
【我真的沒見過澈神對誰這樣！！！腰都受傷了，根本就是為了和許棠舟單獨相處七天才參加節目的吧！】
許棠舟愣住，這兩三秒的鏡頭被特意截出來，竟然真的有了凌澈暗中關注他，還不想被他發現的感覺。還有，凌澈受傷還錄節目，總不可能真的是為了他吧？！
那時凌澈並不知道他失憶，卻還是參加節目了。
所以他們以前……到底談過多久的戀愛？
那時候凌澈很愛他嗎？
「舟舟。」烏娜娜叫了兩次，「舟舟？」
許棠舟回過神：「怎麼了？」
烏娜娜說：「你的手機響了。」
許棠舟手裡還拿著平板，聞言才發現桌面上的手機在震動，顯示著「媽媽來電」。
自從知道自己和凌澈談過戀愛以後，許棠舟給謝蕤打過兩三次電話。他是失憶了，但是謝蕤沒有，為什麼這幾年來謝蕤從來沒有提起過？要知道和他談戀愛的不是別人，那可是紅透半邊天的凌澈。
許棠舟有過兩種猜測，一是謝蕤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只當凌澈是他的偶像；另一種猜測則是，他之所以如黃哥所說「甩了凌澈」，是因為他沒那麼愛凌澈、抑或他們真的發生過什麼不愉快，所以謝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沒有提。
無論是哪一種，許棠舟都需要知道答案。
烏娜娜留在客廳裡，許棠舟便拿著手機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按下了接聽：「媽？」
謝蕤的聲音傳來，幾個月不通電話竟然顯得有點陌生了：「崽崽，你為什麼跑去參加綜藝節目？為什麼不告訴我？要不是昨晚我們公司的一個員工在電視上看見你，我都還不知道。」
質問的語氣讓許棠舟很意外，他答：「想掙錢呀。」
謝蕤遲疑了下：「你缺錢了？你要多少，我轉給你。」
許棠舟道：「一千萬。」
謝蕤不解：「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買房子啊。」許棠舟非常自然地回答，「我不是和妳說過嗎？」
這件事，許棠舟的確和謝蕤提過。
許尉退役後開了一家重型機車店，撿起了他年輕時候的夢想。店鋪四年來在業內已經小有口碑，但是那處寬敞優渥的鋪面明年年底租約到期後就要依法拍賣了，他們需要買下來。許尉算了所有財產，還差一千萬出頭。
父子倆都是理想主義者，是願意為了心中所想無限付出的人，許棠舟因為這個去出道並不奇怪，但在謝蕤這個實幹主義者眼中就有些幼稚滑稽了。
可是他們離婚了，她沒有立場也沒有必要去管。
這不是謝蕤關心的重點，她忍著怒意：「你出道的事並沒有和我說。」
她是個Omega，卻一點都不嬌軟甜美，這些年來她已經養成幹練、自立、理智的性格特徵，不看到她本人，光是聽她說話的語氣，還以為她會是一個Alpha。
謝蕤人在國外，現在做各大藝術展覽策劃，她離婚後許棠舟跟著父親生活，他們之間聚少離多。
許棠舟只好重複了一遍早就報備過的事：「我上次和妳打電話說要去拍Mist廣告，妳記得嗎？那次就簽了經紀合約了。」
謝蕤記起來了。太忙碌的工作，讓她好像根本沒把兒子的事情往心裡放。
許棠舟繼續道：「妳想反對我出道嗎？我賠不起違約金。」
謝蕤：「……」
許棠舟很聰明。
他聽謝蕤的語氣，就知道謝蕤之所以打他這個電話，或許和他的第二種猜測更為貼近。
果然，謝蕤下一句話便道：「崽崽，你和凌澈……現在是什麼關係。」
許棠舟心臟緊縮，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手機。
他想起凌澈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叫他崽崽的樣子，還有對他微微一笑的樣子。
重逢以來，他是因為一無所知，所以完全沒心沒肺的那一個。
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對凌澈來說都太不公平了。
許棠舟垂下睫毛，輕輕說：「我喜歡他。」
謝蕤那邊安靜了。
許棠舟問：「所以我以前為什麼要甩了他啊？」
他可以擁有一個答案嗎？
過了很久，謝蕤才說：「崽崽，我真的很抱歉……但是你們不可能在一起。」
許棠舟不自覺提高了聲音：「為什麼？！」
難道他們有什麼狗血的阻礙，諸如電視劇小說裡什麼血緣關係、血海深仇？
他疑惑自己為什麼會甩了凌澈，卻也疑惑謝蕤的態度，這一切像迷霧一樣縈繞在他眼前，撥不開看不見。
好在事情到了這一步，兩個本該沒有交集的人竟然還是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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