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唯命是從,貼身小助理善用食欲+肉慾的升等之路!
★ 甜蜜激情、心跳飆升的女女愛情故事!
★ 北極之光暢銷作家秋陽,曾多次攻佔博客來、金石堂暢銷排行榜!
【雲海草原系列 07】
「妳不要再問了,不要再讓我思考下去!」
「不用擔心,我會讓妳很舒服的。」
蔚以冬是平凡不起眼的幼兒園老師,
父親抗癌失敗離世,留下大筆債務,
她迫不得已投入新工作,擔任經理韓庭莎的貼身助理。
高中時,韓庭莎高挑帥氣俊美迷人,
在學校走路有風,是偶像中的偶像,
如今在職場上,韓庭莎長髮飄逸亮麗動人,
表面溫柔親和,實則倨傲凶暴姿態強勢,
心高氣傲不容許任何人違抗她的意思。
為了錢,蔚以冬接受不平等合約戰戰兢兢的工作,
卻在韓庭莎每一次靠近她時心臟狂跳,
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麼,
更糟的是,她居然莫名其妙就跟韓庭莎滾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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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漠藍 北極之光出版社主編
作者簡介:
秋陽
熱愛女女小說和創作,
愛吃、愛看小說漫畫、愛玩遊戲,
喜歡秋天午後的太陽,
有一種溫暖的力量。
已出版書籍:《午後斜陽》、《凡妹》、《夜花》、暖暖系列、女人香系列、號碼系列、武俠系列、鳶尾花系列、心流系列、月影森林系列、日光海洋系列、星夜沙漠系列和雲海草雲系列。
臉書:http://www.facebook.com/ventsun
章節試閱
七月,台中。
晚上十點多,蔚以冬木然的坐在自家門前的騎樓默默折疊紙蓮花,他們家是馬路旁三層樓的老房子,已經在這兒租屋十幾年了。
父親蔚昌過世已經三天,這幾天有不少親友上門,表面上是來表達哀悼之意,實則都是來討債。
蔚昌罹癌四年,四年來醫藥費驚人,花光積蓄之後,父母不得不四處找親友借錢,用盡治療方式依然挽不回性命,父親病逝之後,留下的只有債務。
母親賴美香連日應付上門討債的親友心力交瘁,蔚以冬要母親先上樓休息,她在樓下獨自守夜。
一陣風吹來,炎熱的夏天夜晚,她卻感到一股寒意,孤兒寡母無人聞問,加一加總計約兩百萬的債務該怎麼還,她毫無主意。
蔚昌在修車廠當技工,母親則是在附近的餐廳洗菜切菜,兩人收入都不高,蔚昌罹癌之後不斷進出醫院,母親不得不辭掉工作照顧蔚昌,坐吃山空,唯一的希望全放在蔚以冬身上。
想當年,蔚以冬考上中女中的時候,父母歡欣鼓舞就像中了樂透,人生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一心期待她可以成為老師。
高中時代,蔚以冬努力用功唸書,可惜成績不夠優秀,最終只考上國立大學的幼教系。
父母對她的表現還算滿意,滿心期待她成為幼兒園老師,可惜她大三時父親就發現罹癌,她只能努力家教賺取生活費,終於畢業通過考試拿到幼教老師資格,她參加教甄卻沒考進公立幼兒園,只能進私立幼兒園當老師。
最棘手的是,實習時她就發現自己不喜歡當老師,父母滿心期盼她成為老師,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去教書。
從小她就不擅長也不喜歡跟人交際,跟人打交道從來都不是她的強項,更別說幼兒園裡調皮搗蛋很難溝通的小朋友,對她來說就像從外星來的生物。
打從選填志願時,她就不該填幼教系,偏偏成績不夠好,父母又不希望她離家讀大學,台中的國立大學她只能填到幼教系,一步錯步步錯就是這種情況吧?
如今,父親不到五十歲就罹癌病逝留下一堆債務,她整個身陷泥沼無處可逃。
大一時她就發現自己不適合當幼教老師,學校也有嚮往的國企系,她試著跟父母討論,父母卻強烈反對她轉系,說國企系畢業不一定好找工作,教書生活最穩定,也好找對象。
在父母的反對下,她只能默默放棄轉系的念頭,儘管偷偷修了國企系當輔系,卻不敢真的反抗父母。
不久前跟大學的社團朋友聚餐時,看到她們進一般公司上班成為光鮮亮麗的OL,她卻每天筋疲力盡追在小朋友的身後跑,忙著逼小朋友把午餐吃光,某一天還有小朋友吐在她身上,另一天小朋友大在褲子上,她得幫小朋友換褲子清洗沾滿糞便的褲子……那一天她覺得人生特別沒有意義。
不,她不是討厭小孩,小朋友乖乖聽話笑得燦爛齊聲唱歌的時候也很可愛,只是,她對工作的想像從來都不是這樣。
或許……強烈的反彈是從大四時聽說蘇子澤申請進美國密西根大學的羅斯商學院開始。
蘇子澤跟她是同屆不同班的高中同學,她非常仰慕蘇子澤,蘇子澤不但成績優秀,還加入學校的儀隊,高二時,蔚以冬第一次在校慶時看到儀隊表演就深深迷上蘇子澤。
當時是十二月中,升上高二之後,學校重新分班過,已經開學好幾個月,蔚以冬默默的一個人上學、一個人放學,生性沉默外表也不起眼的她沒交到任何朋友。
校慶之後的幾天,傍晚學校放學,想起蘇子澤轉槍的英姿,她忍不住去操場看儀隊訓練,目不轉睛看著蘇子澤挺直身子帥氣的轉槍,她突然被人拍肩膀嚇了一大跳。
「妳也是來看蘇子澤對吧?」轉頭一看,身後是跟她同班的丁悌格和謝邦清。
定了定神,蔚以冬尷尬的點了點頭。
「蘇子澤真的好迷人喔!」丁悌格興奮的說:「她轉槍的時候,我的眼睛都變成心型了!」
「我也是我也是!」謝邦清開心的說:「從來沒看過那麼帥的女人,我好崇拜她喔!」
蘇子澤動作俐落的轉著槍,旁邊一群學妹對著蘇子澤大叫:「子澤學姐我愛妳!」
丁悌格笑了說:「學妹好奔放喔!可惜我們已經高二不適合大喊了!」
「喜歡蘇子澤的學妹好多。」謝邦清愉快的走過去跟學妹搭訕,分享彼此對蘇子澤的迷戀之情。
「對了……」丁悌格疑惑的說:「以冬,妳身高那麼高,怎麼沒加入儀隊?」
想到高一時常來找她的儀隊學姐,蔚以冬打了個寒顫說:「我的個性根本不適合在大家面前表演,運動細胞也很差,肯定馬上就會掉槍。」
相貌清秀沒有任何特色,蔚以冬唯一的長處就是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在女校鶴立雞群。
丁悌格笑著說:「可惜蘇子澤跟我們同屆,要是那時蘇子澤來邀妳加入,妳搞不好沖昏頭就加入了。」
她猛力搖頭說:「不可能、我沒辦法的、絕對不可能像她那樣在大家面前表演!」
從小她就非常害怕上台,每次被叫上台都會臉紅結巴,面對人群是她最害怕的事,更別說當著大家的面鎮定表演。
所以,她才會那麼傾慕蘇子澤,她好佩服蘇子澤可以在大家面前帥氣冷靜的轉槍拋槍,儘管儀隊其他成員也表演得很好,但是沒有人像蘇子澤那樣有種神秘的知性氣質,秀麗的臉非常漂亮,渾身上下充滿迷人的魅力。
高二一整年,蔚以冬、丁悌格和謝邦清都跟梁如鵑等幾個學妹一起追著蘇子澤跑,每天放學都會留下來看蘇子澤練習,不知不覺中她們跟學妹們也成為好朋友,大家開心的分享對蘇子澤的迷戀之情,就像加入某個偶像的後援會。
升上高三之後,蘇子澤退出儀隊專心準備考大學,她們不再有機會看到蘇子澤練習表演,蔚以冬偶爾會偷偷晃去蘇子澤的教室外看能否遇到她,知道蘇子澤常利用午休時間去圖書館唸書,她也放棄午休去圖書館唸書,只要看到蘇子澤就會開心一整天。
高三下,她聽說蘇子澤甄試上第一志願大學的國企系,蔚以冬也好想去台北唸書,卻遭受父母的強力反對,最終只能留在台中唸大學。
她從來不敢反抗父母,即使知道自己的個性不適合當老師也說不出口。但是唸了一年幼教系,她越想越害怕未來的教書生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父母說要轉系卻又立刻被打槍。
人生已經別無選擇,她默默說服自己就認命吧!接受父母安排的路,認命的當個乖女兒,安穩的度過一生就好。但是大四時,她聽說蘇子澤申請進美國密西根大學,內心又一次捲起狂風暴。
其實蘇子澤跟她一樣家境不好,家裡只是個小麵攤,高中時,她常在假日跟丁悌格或謝邦清一起搭火車到員林去蘇子澤家的小麵攤吃麵,只為了看蘇子澤一眼。
假日蘇子澤都會在麵攤幫忙,高挑的身材即使穿著普通的白T和牛仔褲,端著盤子看起來依然帥氣迷人。
成績很好的丁悌格也考進第一志願的大學,一直有在留意蘇子澤的狀況,蘇子澤大學都是靠家教賺取生活費,卻依然保持優異成績,還申請到全額獎學金去美國唸書,始終都優秀迷人讓她非常崇拜。
而她呢?日復一日在幼兒園被小朋友耍得團團轉,在水槽清洗小朋友褲子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跟蘇子澤的距離好遙遠。
不,她並不是幻想有一天能跟蘇子澤交往,她從來沒有這種癡心妄想,只是渴盼跟蘇子澤拉近距離,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
「以冬,我來囉!妳還好吧?」無預警的被拍了肩膀,抬起頭,果然又是丁悌格。
「格格!」她驚喜的說:「妳回台中了?」
高中時電視正流行宮鬥劇,丁悌格的外號理所當然是「格格」,這外號一直跟著丁悌格到現在。
謝邦清走過來說:「我也來了喔!請節哀,妳別太難過了。」
她錯愕的說:「妳們特地從台北回來嗎?」
「對啊!」丁悌格爽朗的笑著說:「我們明天都跟公司請了假,今晚會在這裡陪妳守夜,夠義氣吧!」
謝邦清愉快的說:「沒錯,做人就是要有義氣啊!」
「謝謝妳們。」滿心的淒涼因為好友的出現稍稍減退,蔚以冬走進去從屋子裡搬出兩張小凳子。
坐下來,丁格悌熟練的摺著紙蓮花說:「這我也會喔!之前我外婆過世時就折過了。」
「我也會喔!」謝邦清也摺著紙蓮花說:「之前我姑婆過世,我也有去守夜,那時跟表姐學了。」
她苦笑著說:「妳們真厲害,我昨天跟我媽學了半天才學會呢!」
丁格悌關心的問:「妳們家情況還好吧?」
嘆了一口氣,蔚以冬說了親戚上門討債的情況,心情又沉到谷底。
謝邦清皺眉說:「要不要考慮拋棄繼承?雖然這樣會很難面對那些親戚,但是……」
「沒辦法。」蔚以冬搖了搖頭說:「我爸媽主要是跟我舅舅和阿姨借錢,多半都是我媽出面去借,還有幾個人是我爸媽的共同朋友,很難說是我爸一個人的負債,拋棄繼承沒用不說,還會跟他們撕破臉,只是更難堪。」
「既然都是熟悉的親友,他們應該沒有急著要妳們還吧?」
「是沒有很急,只是我媽難免覺得壓力很大,她下週就會回餐廳上班,可是我媽的收入有限,我的薪水也不高,每個月還得繳房租跟水電瓦斯……」她說著又深深嘆了一口氣。
丁格悌疑惑的說:「妳爸那邊的親戚呢?」
她無奈的說:「我爸很早就跟爺爺吵架離家出走,跟那邊早就決裂沒有往來了。」
謝邦清錯愕的說:「難道連妳爸過世了也不通知他們嗎?」
她無奈皺眉說:「我媽不願意,說這時候上門感覺像是想去討什麼……」
「拜託,現在不是顧著自尊的時候!」謝邦清說話很直,毫不考慮就說:「不管當初怎樣決裂,妳父親走了沒通知他們說不過去吧?」
丁格悌瞪了謝邦清一眼,淡定的說:「知道他們的近況嗎?妳爸那邊有什麼親戚?」
「我只聽我爸大概提過,我爺爺以前是總舖師,專門幫人家辦桌的那種,我爸只有一個哥哥,也是跟著爺爺當廚師,我爸不想當廚師才會跟爺爺大吵一架離家出走,他學歷不高,一直都在做工。」
「他們的近況呢?」
「我爸曾經說過他哥哥開了台菜餐廳,我不知道餐廳名稱,我媽八成也不知道。」她想到說:「對了,有一次雜誌介紹一家台中有名的餐廳,我爸曾經說主廚是他堂哥。」
「那不就有線索了嗎?」謝邦清興奮的說:「哪一家餐廳?」
「記得叫『夢蓮』,那是一家無菜單的西式料理餐廳,名字很特別。」
「『夢蓮』是妳爸的堂哥開的?真的假的?」丁格悌睜大眼睛說:「那家我爸媽帶我去吃過耶!很好吃說!」
謝邦清也說:「我也吃過,那家餐廳不便宜耶!不過主廚提供的都是很好的食材,人家都說算是經濟實惠。」
「妳們都去吃過喔?」她苦笑說:「以我們家的經濟狀況,根本不可能去吃那種餐廳。」
「對了!」丁格悌皺眉說:「我在網路上看過一家咖啡館的介紹,介紹寫說那家咖啡館的主廚是『夢蓮』的主廚的女兒耶!」
蔚以冬愣了一下說:「什麼咖啡館?」
「咖啡館的名字是『雲海草原』,我想說回台中有機會要去吃看看,可惜工作太忙,我每次回台中都來去匆匆,一直沒機會去吃。」丁格悌又想到說:「『雲海草原』的主廚應該算是妳堂妹吧?」
「堂妹?」蔚以冬錯愕的說:「年紀比我小嗎?」
「嗯,介紹寫說『雲海草原』是由一對年僅二十四歲的雙胞胎姐妹經營,姐姐蔚蕎是老闆,擅長手沖咖啡,妹妹蔚芍是主廚,廚藝非常好,我們已經二十五歲了嘛!她們算是妳堂妹。」
「二十四歲就自己開咖啡館?真是年少有為啊!」她又想起幼兒園喧鬧頑劣的小朋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說:「我知道我媽為什麼不跟他們連絡了,我們找上門怎麼看都是窮親戚想蹭飯吃,太丟臉了!」
「錢的事先不談,妳父親過世了不通知那邊一聲說不過去吧?妳爺爺奶奶還在嗎?」
「聽說奶奶很早就過世了,爺爺我就不知道了!」她皺眉說:「我爸沒說過。」
謝邦清又心直口快說:「假如妳爺爺還在,兒子走了卻沒通知他,妳不覺得讓人很心痛嗎?」
丁格悌又瞪了謝邦清一眼才說:「乾脆明天我們陪妳去『雲海草原』,去跟她們講一聲就當盡個禮數,蔚蕎跟蔚芍年紀比妳小,比較好講話吧?」
謝邦清又說:「妳別急著跟妳媽講,就說要跟我們去吃飯就好了。」
丁格悌又說:「妳爸哪一天出殯?」
「後天……」她這時才想到說:「今天是星期四,妳們明天請假,就是打算在台中待到星期天吧?」
「當然啊!這樣才有時間陪妳。」
「謝謝妳們。」她感動的說:「果然朋友還是老得好。」
「誰老了?」丁悌格打了她一下說:「本格格才二十五歲正青春呢!」
她笑了說:「邦清不是才進項氏企業工作不久,請假沒關係嗎?」
「我請生理假啊!」謝邦清愉快的說:「我們公司福利很好,沒問題的。」
丁格悌大學讀工商管理系,在台北的大公司工作,謝邦清則是讀台北的私立大學法律系,拿到碩士學位之後就進科技公司擔任法務專員,荒謬的是,去年底謝邦清聽說蘇子澤進項氏企業擔任總經理特別助理,她馬上狂丟履歷去項氏企業的法務部,今年過完年終於收到面試通知,順利被錄取,三月初就去項氏企業上班了。
謝邦清沒去跟蘇子澤打招呼,畢竟當時圍繞在蘇子澤身邊的人太多,她覺得蘇子澤應該不記得她,也不想讓蘇子澤覺得她很花癡,反正只要偶爾在公司裡遠遠的看到蘇子澤,她就心滿意足了。
蔚以冬真的很羨慕,她好羨慕謝邦清可以進大公司工作、有機會遠遠的見到蘇子澤。
「對了!」謝邦清忽然說:「最近我們公司的產品開發部有個職缺,徵人條件很特別,搞不好以冬可以去應徵呢!」
「怎麼說?」蔚以冬訝異的說:「我是幼教老師,哪有可能應徵這種大公司的工作?」
「產品開發部經理韓庭莎要徵助理,她……」
「等等,妳剛說什麼?」蔚以冬錯愕的打斷她說:「韓庭莎?妳是說……大我們兩屆的韓庭莎學姐?」
謝邦清愣了一下說:「我聽說過韓經理也是台中人,我不知道她是我們學姐,妳認識她?」
蔚以冬皺眉說:「我剛上高中的時候,儀隊的高二學姐經常來拉我加入,有一天庭莎學姐也跟高二的學姐們一起來,那時庭莎學姐已經高三了,態度超兇超恐怖讓我好害怕,我差點被她嚇哭呢!回家跟我媽哭訴,隔天我媽去學校跟導師抱怨,導師跟儀隊溝通,儀隊才沒再來拉人,後來我在走廊遇到庭莎學姐都很害怕。」
「我想起來了!」丁悌格忽然說:「她是她們那一屆的儀隊隊長對不對?我聽直屬學姐講過,我學姐很喜歡她,她高二時受歡迎的程度不亞於蘇子澤呢!」
「是喔?」謝邦清訝異的說:「這我不知道呢!」
「我也有聽如鵑學妹講過。」蔚以冬皺眉說:「有一次我跟如鵑一起去圖書館時,在路上遇到庭莎學姐,我不自覺拉著如鵑躲起來,如鵑問我怎麼了,我跟她講了之後,她說她姐姐比我們大一屆,她聽她姐講過庭莎學姐的事,說庭莎學姐很帥很讓人崇拜,很多學妹迷戀她,我好驚訝。」
「說到這,我正想講如鵑的事。」謝邦清笑了說:「如鵑上個月也進我們公司的採購部工作了!」
「為了蘇子澤嗎?」丁悌格搖頭說:「妳們好癡情喔!我對蘇子澤已經沒那種感覺了。」
謝邦清不悅的說:「我只是很懷念當初迷戀她的那種感覺,才不是癡情呢!我就喜歡可以遠遠的偷看她,要妳管!」
「隨便啦!妳高興就好。」
「如鵑大學讀企管系對吧?」蔚以冬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說:「真令人羨慕。」
「剛東拉西扯差點忘了講!」謝邦清興奮的說:「韓經理徵助理的條件是必須有幼教老師資格喔!」
「蛤?」丁悌格疑惑的說:「公司助理都是要求商管相關科系畢業,她找幼教老師幹嘛?」
「幫她帶小孩啊!」
「小孩?」蔚以冬吃驚的說:「學姐結婚了?」
「聽說她高中畢業就去英國唸書,在倫敦經濟學院讀書時就結婚了,只是後來離婚了,女兒才在讀幼兒園,本來是在經理的老家由她爸媽照顧,經理不久前把女兒帶來台北一起生活,可是經理工作很忙啊,就想徵個助理,除了在公司工作,還能在下午四點去幼兒園接小孩回家、陪小孩玩,助理有幼教老師執照,她比較放心。」謝邦清開心的說:「如何?這工作很適合妳吧?」
蔚以冬皺眉說:「助理白天還是得在公司工作,她應該會希望對方有商管背景吧?」
「妳大學也有修國企系當輔系啊!應該符合條件吧!」
丁悌格疑惑的說:「她徵這樣的助理,等於公私兩用,公司會准許嗎?」
「不說妳們不知道,韓經理的父親是我們董事長夫人的表哥,韓家那邊是經營得不錯的中小企業,兩家不但有親戚關係也有生意往來,經理要徵個公私兩用的助理這點小事,我們董事長才不會過問呢!」謝邦清開心的說:「以冬,妳就丟履歷過來看看嘛!要是被錄取,妳就可以常常看到蘇子澤了耶!」
她嘆了一口氣說:「我不可能去台北工作,助理薪水能有多少?台北房租那麼貴,光房租就會用掉大半的薪水,我還得拿錢回家呢!更何況也不可能留我媽一個人在家。」
「是喔……」謝邦清失望的說:「我們公司福利不錯,我是不知道經理會開多少薪水給助理啦,妳可以租便宜一點的房子啊!可惜我是住親戚家,沒辦法跟妳合租房子。」
丁悌格皺眉說:「我也是跟朋友合租房子,現在租約還沒到期,明年租約到期搞不好就可以跟妳一起租房子了。」
「妳的薪水肯定比我高,到時妳就得遷就我……」她嘆了一口氣說:「謝謝妳們,但是我的情況真的不太可能去台北工作。」
「好吧!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說,我們公司的福利很不錯呢!」謝邦清又說:「對了,我有跟妳們說蘇子澤升市場部經理的事嗎?」
丁悌格錯愕的說:「她才二十五歲就當上經理?」
「對啊!董事長跟總經理很賞識她啊!我們總經理也才二十八歲,她上任之後把老臣一一換掉,有能力的年輕人都有機會被重用,以冬,我覺得妳應該好好考慮,妳不是不喜歡當幼兒園老師嗎?這是個難得的機會,進我們公司當助理,要是表現很好,未來妳也有機會升組長甚至當上經理,前景比幼兒園老師好很多呢!」
如果可以,她也想打扮得光鮮亮麗去台北的大公司上班,可是她就這樣丟下母親跟兩百萬的債務不管,任由親友上門討債讓母親一個人應付嗎?
心情很沉重,她索性轉移話題,謝邦清不知道還想說什麼,被丁悌格用手肘撞了一下才終於閉嘴。
三人一整夜摺著紙蓮花,東拉西扯聊著高中時代的趣事,話題多半圍繞在蘇子澤身上,說著說著她們都好懷念單純的高中生活,那時生活中唯一的煩惱就是唸書考試,只要一天中有機會見到蘇子澤一眼,她們就會開心老半天,多麼美好的歲月。
天漸漸亮了,賴美香起床走下樓,看到丁悌格跟謝邦清來了有些吃驚,她們跟賴美香打了招呼,知道她們守夜一整晚一定累了,賴美香趕她們回家睡覺,丁悌格說了下午要找蔚以冬去喝下午茶,賴美香答應了,丁悌格跟謝邦清離開了,賴美香也趕蔚以冬上樓睡覺。
走上樓,蔚以冬沖了澡,三層樓的老房子,一樓是客廳和廚房,二樓是父母房間、蔚以冬的房間和小小的雜物間,三樓是神明廳和晾衣服的陽台,屋齡估計四十年,空間不大房子老舊,電視冰箱洗衣機都已經用了許多年,一切都殘舊不堪。
洗完澡,她在床上躺下來,身為獨生女,她從小就有自己的房間,小時候常被同學羨慕,但是……看著天花板,她突然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會一輩子被困在這裡,哪兒都去不了?
剛知道父親罹癌時,一家人大受打擊,傷心、痛苦、難過、陪伴父親一起抗癌,不斷借貸,期望父親能抗癌成功,到了後期,父親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他們漸漸知道沒希望了,父親離世那一刻,蔚以冬和母親在醫院抱頭痛哭,傷痛的感覺早已麻木。
一點一滴被逼入絕望的谷底,對很多事的感覺都會麻木,這兩天她麻木的跟母親一起應付親戚籌備父親的後事,為了父親的後事,母親不得不再跟大阿姨借了十萬,大阿姨的臉色很難看,但終究還是拿出錢給她們,母親哭著道謝,她在旁邊看著只覺得難堪,對自己的沒用更感到懊惱。
她跟蘇子澤也是同學,同樣考進中女中,同樣家境貧窮,蘇子澤每天放學都得花不少時間練習拋槍轉槍,假日還得在家裡幫忙賣麵,卻依然甄試進第一志願的大學,拿全額獎學金去美國唸書,而她呢?
高中時她除了幫忙準備晚餐,家事多半是母親負責,她有大把時間可以唸書,想補習母親馬上拿出補習費,她卻沒考上更好的大學,要怪誰?
如果要升大二時,父母願意讓她轉到國企系,她應該也有機會進大公司工作,拿更高的薪水有更好的福利。
閉上眼睛,腦中又浮現蘇子澤秀麗的臉,蘇子澤不是大美女,戴著黑框眼鏡有種知性美,穿上儀隊制服更是帥氣得讓人流口水……連日奔忙又熬夜十分疲憊,她不知不覺睡著了。
中午,蔚以冬被母親叫起來吃簡單的午餐,下午兩點,丁悌格開家裡的車載著謝邦清來找她,三人一起前往「雲海草原」。
在咖啡館附近停好車,下了車,蔚以冬好奇的打量咖啡館,咖啡館是獨棟的三層樓房子,精緻的庭園栽種不少植物,甚至有一排玫瑰花,白色牆面時尚氣派,空間寬敞,看得出砸了重本裝潢,資金應該相當充足。
走進庭園,一隻橘色的貓正在庭園曬太陽,蔚以冬好奇的停下了腳步,丁悌格愉快的說:「網路介紹寫說這家咖啡館裡有好幾隻貓,有的貓很親人,可以抱起來玩呢!」
馬上就會見到蔚蕎,蔚以冬緊張到都快胃痛了,哪有心情跟貓玩,謝邦清急性子的拉著她走進咖啡館。
「歡迎光臨,請問有訂位嗎?」一個漂亮的女人站在櫃檯後面問。
「有。」丁悌格在她們身後說:「我姓丁,三位。」
「這邊請。」女人帶著她們到落地窗旁的位置坐下來,把菜單遞給她們說:「決定好餐點,麻煩來櫃檯點餐結帳。」
謝邦清毫不考慮就說:「請問,妳就是老闆蔚蕎嗎?」
「是的。」蔚蕎愉快的說:「妳們是看網路介紹來的嗎?」
蔚以冬還來不及阻止,謝邦清就說:「這位是蔚以冬,她是妳堂姐。」
「什麼?」蔚蕎錯愕的說:「妳是……以冬姐?」
蔚以冬脹紅了臉,尷尬的說:「是、對不起突然找上門、我、我……」
「妳真的是以冬姐?」蔚蕎忽然對著廚房大叫說:「芍芍!芍芍!快出來!」
一個相貌跟蔚蕎相似穿著廚師服的美女從廚房衝出來說:「怎麼了怎麼了?」
「她是以冬姐耶!」蔚蕎興奮的說:「以冬姐,這是我妹妹蔚芍。」
蔚芍開心的說:「哇!終於見到傳說中的以冬姐了!以春姐、以夏姐跟以秋姐看到她一定會很開心。」
「等等,妳剛說什麼?」蔚以冬訝異的說:「以春、以夏跟以秋……是誰?」
「是堂伯的女兒啊!」蔚芍愉快的說:「她們都比妳年長。」
蔚蕎快步走回櫃檯說:「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以春姐和以夏姐。」
蔚芍一臉遺憾說:「可惜以秋姐人在國外,沒辦法馬上衝回來見妳,她一定很遺憾。」
沒想到自己居然有堂姐,蔚以冬一時之間差點反應不過來,定了定神才說:「也就是說……我有三個堂姐?」
「對啊!在我們所有人中,妳最會唸書了。」蔚芍開心的說:「姐姐是中女畢業對吧?我好崇拜妳喔!」
「妳們怎麼會知道的?」她不敢置信的說:「我爸有跟妳們連絡嗎?」
蔚蕎走回來,嘆了一口氣說:「其實沒有,去年初伯公過世,堂伯費盡千辛萬苦才打聽到妳父親的下落,堂伯要他回來參加喪禮,卻被他一口拒絕,兄弟倆又大吵一場。」
蔚芍無奈的說:「不知道是不是太生氣,堂伯突然心肌梗塞,進醫院動手術,休養了很久,餐廳又正好要搬店面,我們也正忙著籌備開咖啡館,大家都忙得亂七八糟,以春姐一直有想去找你們,又不敢輕易跟堂伯提起,怕太刺激他。」
蔚以冬怔怔的說:「也就是說,我爺爺已經過世了?」
「嗯,伯公出殯那天,大家都盼望妳父親會帶妳跟妳媽過來,可是你們終究沒來,大家都很失望。」蔚蕎關心的說:「妳父親最近好嗎?」
很難說出口,卻又不能不說,她深深嘆了一口氣說:「我父親前幾天過世了,我就是……想通知妳們這件事才會過來。」
蔚蕎大吃一驚說:「怎麼會?」
她簡略說了父親罹癌病逝的過程,無奈的說:「伯父來找父親的時候,他身體狀況已經不太好,或許是這樣不想面對你們……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
蔚蕎哀戚的說:「沒想到堂叔年紀輕輕就走了,真令人惋惜。」
「你們一定很難過吧!唉。」蔚芍一臉不知所措,大概是太年輕,不懂該說什麼場面話。
「以春姐跟以夏姐很快就會到了。」蔚蕎又說:「妳應該去過他們餐廳吧?」
蔚以冬搖搖頭說:「沒有,我只聽父親提過說伯父開了台菜餐廳,其他一概不知,也沒去過。」
「他們餐廳很有名,料理也很好吃喔!」蔚芍開心的說:「姐姐們的廚藝很棒,以冬姐的廚藝一定也很好吧?」
「沒有。」她尷尬的說:「我只會煮一些家常菜。」
「姐姐忙著唸書嘛!妳成績這麼優秀。」蔚蕎笑笑的說:「聽說姐姐是幼兒園老師,很厲害呢!」
「不…...那根本、沒什麼大不了……」
突然間,她看到兩個美女推開咖啡館的門走進來,看到蔚以冬,美女們快步走過來,一頭長髮染成亮橘色的美女握住她的手說:「妳就是以冬吧?我是以春。」
「我是以夏。」蔚以夏將一頭長黑髮紮起來,看起來俐落幹練,笑容燦爛說:「我們三姐妹長得很像耶!」她轉頭看向蔚蕎說:「對不對?蕎蕎,我們很像吧?」
蔚以冬尷尬的說:「才不像呢!我沒有妳們漂亮。」
「怎麼會?」蔚蕎愉快的說:「姐姐們看起來就像三胞胎呢!」
到底在胡說什麼?她的相貌平凡不起眼,蔚以春跟蔚以夏都亮麗動人,這肯定是客套話。
「姐姐……」蔚芍輕嘆一口氣說:「以冬姐今天之所以會過來,是因為……堂叔過世了。」
「什麼?」蔚以春跟蔚以夏都滿臉錯愕。
蔚以冬又說了一次父親罹癌病逝的過程,蔚以春沉下臉說:「這麼說,我爸去找叔叔的時候,叔叔已經在抗癌,卻什麼都沒跟我爸講?」
蔚以冬嘆了一口氣說:「他大概是覺得難堪丟臉吧……」
「生病哪有什麼丟臉的?」蔚以夏突然哭了出來說:「叔叔怎麼可以這樣?這樣、這樣我爸連關心他的機會都沒有,他就這樣走了!我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蔚以春也紅了眼眶說:「就是啊!本來想等我爸身體好一點,再勸他跟叔叔連絡,知道叔叔已經走了,他一定很傷心。」
面對她們激動的反應,蔚以冬不知所措,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蔚蕎輕嘆一口氣說:「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面對現實了。」
蔚以春想到說:「叔叔什麼時候出殯?我們今晚方便過去上香嗎?」
「其實……」
七月,台中。
晚上十點多,蔚以冬木然的坐在自家門前的騎樓默默折疊紙蓮花,他們家是馬路旁三層樓的老房子,已經在這兒租屋十幾年了。
父親蔚昌過世已經三天,這幾天有不少親友上門,表面上是來表達哀悼之意,實則都是來討債。
蔚昌罹癌四年,四年來醫藥費驚人,花光積蓄之後,父母不得不四處找親友借錢,用盡治療方式依然挽不回性命,父親病逝之後,留下的只有債務。
母親賴美香連日應付上門討債的親友心力交瘁,蔚以冬要母親先上樓休息,她在樓下獨自守夜。
一陣風吹來,炎熱的夏天夜晚,她卻感到一股寒意,孤兒寡母無人聞問,加一加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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