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以前所了解的“老舍之死”,有些是否已經在某種程度上,成了按照高度程式化的形式,用固定的“特性形容詞”編纂成的另一種形式的“荷馬史詩”,或“關於過去的一副拼圖”,裡面保存了多少的“歷史的真實”?
本書作者10多年來先後採訪了40餘位作家、學者和老捨親屬,與他們就老舍之死這一話題做了比較深入、細緻的調查、分析和評說,其中有些材料是首次披露,具有較高的學術價值。
章節試閱
胡絜青:週總理跺著腳說:“把老舍先生弄到這步田地,叫我怎麼向國際社會交待啊!”
傅光明:您記得老舍先生當時是以一種什麼心情來參加“文化大革命”的?
胡絜青:老舍覺得“文化大革命”是沾著“文化”兩字。最先的時候一直也沒有找他,然後在對過兒——全國文聯,他打了兩次電話,人家都沒給他回信。到後來他就給北京文聯打。文聯那時已經進入解放軍,知道解放軍嗎?解放軍那時候就是一種誤會,“啊,你出來了,我們歡迎你”。這樣呢,第二天來車接他,就去了。去了之後,正鬥蕭軍,沒完沒了地鬥蕭軍,他就在旁邊聽著,聽回來我就問,這是鬥什麼?他跟我說,不是按照文藝,竟說他家裡頭的婚姻事務、愛情,唉呀,沒完沒了,都是小事情。天又特熱,後來解放軍就說:你呀,改天來聽,下午他們都要寫大字報,你也甭寫,就回去得了。沒想到回來之後呢,自己吐血,吐了一痰桶血,我就害怕了,就直接給送到北京醫院去了。我去看他,他問我現在怎麼樣了,我說形勢越來越擴大,把“四條漢子”已經揪出來了,讓他們穿上大坎肩兒,上頭呢是白字。老舍聽見就一直皺著眉頭,沒等著我讓他回來,大夫也沒答應他回來,他自己就在7月31日回來了,他說在這期間正開國務 會議,國務會議時還是要去。
傅光明:老舍先生回家以後,跟您說過些什麼嗎?
胡絜青:說為什麼寫話劇呢?因為不管認識字不認識字,對新社會、新事物,他一目了然,完全立體地看。所以就拼命來寫現在的東西,我想我沒有什麼問題。因為那時候已經知道了,在清河已經把學校的教授和中央直系的700多人拉到清河,沒有老舍。在北京飯店圈著五六百人,也沒有老舍。老舍說沒有我,我也有必要參加,完了之後,我知道“文化大革命”怎麼回事,我好寫。後來,他也沒聽我的話,二十幾號他又去了,正趕上文聯有壞分子挑撥說,把牛鬼蛇神都戴上牌子,上國子監去燒戲行頭。因為他是算陪綁的,他在緊後面這一排,前一排是戲劇武把子這一班,正在後院住,他們整個出來,就拿十八般武器呀,把人打了,緊後頭一個女孩拿了一把寶劍在後面,把老舍腦袋劈了,就流血了。之後,還要繼續帶到文聯去,牛鬼蛇神都得鬥。到了中午,他已經回不來了,就打電話告訴我,現在還有事情沒完,不能回來吃飯了。到了晚上,說要繼續開會,我不能回來了。等到夜裡11點多鐘,一個不認識的人給我打電話,說你盡快來吧,把老舍接回去。我問去哪接?上西單牌樓。他也不說西單牌樓在哪兒。我一看情形非常不好,公共汽車也沒有……
胡絜青:週總理跺著腳說:“把老舍先生弄到這步田地,叫我怎麼向國際社會交待啊!”
傅光明:您記得老舍先生當時是以一種什麼心情來參加“文化大革命”的?
胡絜青:老舍覺得“文化大革命”是沾著“文化”兩字。最先的時候一直也沒有找他,然後在對過兒——全國文聯,他打了兩次電話,人家都沒給他回信。到後來他就給北京文聯打。文聯那時已經進入解放軍,知道解放軍嗎?解放軍那時候就是一種誤會,“啊,你出來了,我們歡迎你”。這樣呢,第二天來車接他,就去了。去了之後,正鬥蕭軍,沒完沒了地鬥蕭軍,他就在旁邊聽著,聽回來我就問,...
目錄
胡絜青:週總理跺著腳說:“把老舍先生弄到這步田地,叫我怎麼向國際社會交待啊!”
舒乙:他的死是絕對必然。我特別可憐我父親,他這麼一個人,最後的下場是這樣,實在讓人無法接受。我有一種壓抑不住的悲傷草明曾來我家道歉歷史怎麼可以這麼玩弄!
楊沫:這8月23日的一日一夜,將“永載史冊”
王松聲:我親耳聽到老舍問我:“松聲,這怎麼回事?”
葛獻挺:他沒死在孔廟,是我下令把他趕快提前送回來的
端木蕻良:老舍之死是“文革”中一個悲哀的插曲
曹菲亞:老舍當時為什麼不躲開,現在也覺得是個謎
草明:自殺的好多,不過是他有名氣
林斤瀾:老舍對政治完全外行,對製度的思考並不多
浩然:老舍打了紅衛兵,是反革命,把他抓起來
柯興:整個“文革”期間,我從未戴過什麼紅衛兵、造反派的袖標。我也壓根兒就不是造反派!
馬聯玉:這是“文革”中給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我當時非常恐慌
宋海波:誰叫來的紅衛兵,至今是個謎
蕭軍:《致祭老舍(舒舍予)歸來偶成二律並敘》
蕭耘:我認為“8·23”事件是有組織、有計劃、有預謀的
張啟潤:對於老舍之死,我無愧于心
馬希桂:我真怕把老舍“五馬分屍”了!
李牲:沒有人把老舍當作主要攻擊對象
周述曾:1960年市委的文化部曾經要批判老舍
田蘭:“文革”這樣的事情,是登峰造極的極左
陳天戈:我們始終跪在火堆邊,前後有六個小時
黎丁:講起“文化大革命”開始了,他是很興奮的樣子,很激動
盛占利:一般死人是橫著漂的,我看見老舍是立著漂的。好像腳底墜了東西
侯文正:關於老舍之死,我一直蒙受著不白之冤
郝希如:是我打撈老舍屍體,並處理的現場
韓文元:是我和郝希如一起把老舍打撈上來的
“她”:女八中的紅衛兵是我帶隊去的文聯。自始至終,我沒有打過老捨一下
白鶴群:有人說是他撈的老舍屍體,我說是我撈的
張芳祿:老舍用紅磚在太平湖北岸的乒乓球檯子上寫滿了字
朱軍:老舍屍體是我撈的!
冰心:我總覺得他一定會跳水死
於是之等:老舍投湖是他本身靈魂的昇華
曹禺:老舍先生不是自盡,是逼死的呀!
從維熙:自殺需要勇氣,自殺是另外一種勇敢,老舍先生就是這樣
蕭乾:被逼得自盡的,與他殺有何區別!
王火:他是用死來表白並抗議
施蟄存:為了迎合政治的需要改作品,就去掉了一個作家的身份
柯靈:老舍先生的死可以看作是一個作家人格的體現
黃裳:老舍解放後一直是一帆風順
葉辛:老舍之死不僅是他個人的悲劇,也是祖國和人民的悲劇
王元化:假設老舍活到今天,他會對自己一生有—個非常清醒的認識
蘇叔陽:他熱愛的文化被摧毀了,還不准講理,只有死了
趙大年:老舍和周恩來斷了線,他不理解了
張鍥:老舍的死是寧死不屈
丁東:老舍這人,一輩子沒受過屈辱,怎能忍受“文革”這樣的屈辱
刑小群:這件事對中國教育的反思太有意義了
梅志:胡風說,“像老舍這樣的人他們都容不下!”
楊義:自殺是一種抗議,沉默地活下來也是一種抗議
邵燕祥:最後他徹底絕望時,只能選擇這條路
王蒙:老捨一輩子沒受過這樣的侮辱,他無法嚥下這口氣
嚴家炎:老舍之死我認為激憤是主要的,悲觀絕望也有些
鄧友梅:連老舍都這樣了,除去緊跟江青的人,文化界留不下什麼人
錢理群:“焚書坑儒”把老舍逼到絕路上去了
季羨林:老舍的人格是站得住的,要不,也不會去投太平湖
余秋雨:老舍之死和他天真、純淨的思維有關
附錄一:老舍最後的兩天(舒乙)
附錄二:死的呼喚(舒乙)
附錄三:再談老舍之死(舒乙)
附錄四:最後的糧票(舒乙)
附錄五:情似根(舒乙)
附錄六:浩然在說謊——舒乙訪談錄
附錄七:打屁股(端木蕻良)
附錄八:“紅八月”的“8·23”(林斤瀾)
附錄九:殺動物不是殺人呀(何長生、譚淑玉夫婦)
附錄十:在殺動物這件事上我妹妹他們其實是被冤死的(金業勤)
附錄十一:金志勤、高孔鏘的遺書
附錄十二:“文革”中蕭軍致中共中央有關領導信件(摘錄)——1967年1月29日
附錄十三:“文革”中“專政組”指令蕭軍寫出的《我的再一次檢查和自我批判》(摘錄)——1972年6月16日
附錄十四:關於侯文正同志“文革”初期在北京市文化局有關問題查證情況的報告
附錄十五:關於“文革”初期我在北京市文聯的一些情況 (侯文正)
附錄十六:我的幾點申辯(侯文正)
附錄十七:我的申辯信(侯文正)
附錄十八:有關回憶文章的比較研究(侯文正)
附錄十九:我的一些想法(侯文正)
附錄二十:誰為老舍收屍已不重要(傅光明)
後記:重構過去的記憶(傅光明鄭實)
胡絜青:週總理跺著腳說:“把老舍先生弄到這步田地,叫我怎麼向國際社會交待啊!”
舒乙:他的死是絕對必然。我特別可憐我父親,他這麼一個人,最後的下場是這樣,實在讓人無法接受。我有一種壓抑不住的悲傷草明曾來我家道歉歷史怎麼可以這麼玩弄!
楊沫:這8月23日的一日一夜,將“永載史冊”
王松聲:我親耳聽到老舍問我:“松聲,這怎麼回事?”
葛獻挺:他沒死在孔廟,是我下令把他趕快提前送回來的
端木蕻良:老舍之死是“文革”中一個悲哀的插曲
曹菲亞:老舍當時為什麼不躲開,現在也覺得是個謎
草明:自殺的好多,不過是他有名氣...
購物須知
退換貨說明:
會員均享有10天的商品猶豫期(含例假日)。若您欲辦理退換貨,請於取得該商品10日內寄回。
辦理退換貨時,請保持商品全新狀態與完整包裝(商品本身、贈品、贈票、附件、內外包裝、保證書、隨貨文件等)一併寄回。若退回商品無法回復原狀者,可能影響退換貨權利之行使或須負擔部分費用。
訂購本商品前請務必詳閱退換貨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