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23個奴隸（3）

００ＸＸ　葛飾安壽

「我是葛飾安壽……請大家多多指教。」
話一說完，我就低頭行禮。
「好漂亮！」
「老師，我要坐在葛飾同學隔壁！」
我一自我介紹完畢，教室到處都歡聲雷動。
同學好像滿歡迎我的。緊張一下子轉變成開心。
「安靜──！葛飾同學，我幫妳安排了那邊的座位，請就座。」
老師幫我安排的座位，是在教室的正中央。
「那麼，現在開始上課！」
大家紛紛從書包或書桌拿出課本。我也拿出了全新的課本。很多地方我都不懂，幸好鄰座的女同學很細心地教我。
一到休息時間，不管男女生都來找我說話。一切都好新鮮，我的高中生活一開始就很順利。高中是這麼快活舒適的地方嗎？
雖然我的目的是尋找黑色光點，但還是得先適應高中生活。
那天的第四堂課，是上理化課。
理化教室有點腥臭味。穿著白衣的老師看了我一眼。
「……題外話，常被比喻為辛勤工作的螞蟻之中也有好吃懶做的。」
理化老師在黑板畫了個圓，在圓裡又畫了個更小的圓。
「其實一個蟻區裡，有七成的螞蟻是假裝在工作的懶螞蟻。也就是只有三成，是認真工作的螞蟻。」
他在大圓裡寫了７，小圓裡寫了３。老師又拿著粉筆指著三成的圓圈。
「有趣的是，這三成勤快的工蟻裡，又會有七成變得懶惰。其實人類社會也是這樣。一旦多數人聚在一起，就會同螞蟻社會分成七成勤快與三成懶惰的族群。」
老師從圓圈畫出箭頭，寫上「學校」和「公司」。
「學校和公司，也是有七成的人假裝在工作或用功唸書。」
然後鐘聲響了。老師說「哎呀，時間到了，下課」，擦掉黑板上的字。
我配合隔壁的女同學，也跟著闔上了課本。
「那位老師的課很有趣耶。」
「啊，嗯。樁老師人是滿有趣的。」
「樁老師？」
「嗯，男生都叫他阿樁，女生則叫他樁老師。」
接著，女同學聊起了別的老師。
第一天平安結束了，之後我也照常上學。向交情不錯的女同學打聽校內傳聞，也只有聽到戀愛故事或保健室老師懷孕了才會離職之類的閒言閒語。
一個月過去了，我仍然沒有打聽到和ＳＣＭ有關的消息。

雖然高中生活沒什麼特別之處，不過這段期間龍王又增加了兩名奴隸。
豐島絢香。以及腦筋不正常的人……
台東不二子。那個惡女一度奪走了龍王三名奴隸，到頭來還是成了龍王的奴隸。
游泳池決戰日那天，我人也在那所小學。
我接到龍王的命令，將車子的接電線接上電瓶。當時我真的好焦慮。雖然是很單純的事情，可是人家從沒做過嘛。
不那麼做，就會有人死，即便是我也明白這個道理。
接到龍王的暗號後，我將接電線接上電瓶。同時接上學校的配電箱，胡搞一通後讓電極通電。我完全不懂那樣做是要幹麼，結果破壞了校內的電力。游泳池內的每個人都只有麻痺一下下，卻造成了錯覺，好像他們受到了強大的電擊。
在那之前，和荒川英愛碰面的情景也讓人印象深刻。
為以防萬一，我和龍王當時躲在校園裡。
然後，偶然發現了荒川英愛和廚子王丸。
一將狗關進車裡，龍王就問她。
「妳為什麼要阻撓我？」
荒川英愛是這麼說的。
「我希望你這麼小的小孩，別成天妄想糟蹋別人當你的奴隸。」
「我增加奴隸，是為了還清媽媽的債務。」
聽到那句話，她睜大了眼睛，說：「真的嗎？」然後動也不動。
我好意外，龍王竟然侃侃談起自己的家庭狀況。那是只屬於我和龍王兩人的秘密，他卻直接告訴另一派的女人……我好震驚。
為什麼龍王要告訴她實情？事後我問龍王，他是這麼說的。
「我想博取她的同情，日後就不會再壞我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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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荒川英愛的確也當場離開了。龍王的選擇是正確的。不過反過來說，龍王也等於放走了荒川英愛。不不，我隱約覺得，龍王對她滿認同。雖然我們碰面的時間很短，但龍王認同荒川英愛是個對手。……他那個人平常很瞧不起人的。
之後，足立栞來電。
出了什麼問題，看到荒川英愛在場，我們就猜到了。
龍王將大田優牙動過手腳的配電箱修好，就闖入校舍偷走紅色水彩。再將水彩塗在褪了色的長柄鐵鍬上，朝游泳池走去。
那段期間，我一直在配電箱前待命。再來就等龍王的電光大遊行登場。就這樣把台東不二子納為奴隸，也奪回了其他奴隸。
然後，台東不二子也奉命潛入我就讀的這所私立高中臥底。
坦白說，我很焦慮。因為龍王又派別的奴隸進來，擺明就是不信任我能獨力完成任務。雖然這一個月來，也的確沒有收穫。
「──我是這次新上任的校護人員台東不二子，未來就由我照料大家的健康。」
她在體育館舉行的朝會上向全體師生打招呼。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氣質妖豔的她說是保健室老師，其實更像是ＳＭ女王。
那天早上我就身體不舒服，早餐也吃不下。想忍到第一堂課結束，可是真的很難受。好想吐。乾嘔使得我鼻涕眼淚齊發。
「安壽，妳要不要緊？」
開始上課沒多久，鄰座的女孩就發現我不太對勁。
「……不嘔緊（不要緊）。想吐。」
「老師！葛飾同學人不舒服，我帶她去保健室。」
老師馬上就同意了。女孩說要陪我去，但我怕麻煩，決定自己去。
胃液直往上衝。喉嚨既熱又痛。感覺就像……每走一步路，胃袋就在晃。
保健室的門就在眼前。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抵達了。可是情況不妙。
我的意識遠颺……撐不住了……

「妳和人對決了？」
濕潤的豐唇逸出性感的嗓音。我一醒來就看到白色天花板。
這裡是保健室的床嗎？我轉頭往聲音的方向，看到了戴眼鏡的雪女。
原來我抵達保健室的同時，人也暈倒了。
「葛飾授理愛……妳的本名是安壽？」
「啊，嗯。」
「我是台東不二子。」
她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好冰。這個人絕對很容易便祕。
「再跟妳確認一次，妳和人比輸贏了？」
「沒有。妳看ＧＰＳ不就可以確認了？授理愛沒和人比輸贏。」
台東不二子和我在校內盡量都不戴ＳＣＭ，就算現在想確認也沒辦法。
「……是嗎？好吧。」
她拿給我體溫計。
「量一下。畢竟這是我的工作。」
一陣電子音之後，螢幕顯示36.5度。沒發燒。
「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嗎？」
我搖了搖頭。
「是嗎？看起來不像是感冒或食物中毒……」
台東不二子手指扶著下巴，目不轉睛凝視著我。
無血色的白皙皮膚，襯得瞇瞇眼和金邊眼鏡格外性感。睫毛長得很自然。長長的黑髮高高挽成髻，小小的豐唇嘟嘟的，色澤動人。
她始終沒移開視線，可以感受到這人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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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融入保健室老師這個角色還是怎樣……就覺得她真的是「不二子老師」。
她離開床沿，拿來一個小小的長方形盒子。
「慎重起見，妳用這個測測看。」
「這個是……」
拉門滑開的聲音響起。她旋即將小盒子藏到棉被底下。
不二子老師看了我的眼睛一眼，拉上病床布簾，走向門口。布簾另一邊傳來高八度的聲音。
「老師！我人不舒服，讓我躺一下！」
「哎呀，那我先幫妳量個體溫。」
「咦？前一個老師都直接讓我躺床休息的。」
甜甜的撒嬌聲音。我的聲音猛一聽也是那麼甜吧。
那段期間，我閉上了眼睛想東想西。
身體是好多了，但我為何會忽然不舒服呢？雖然過著平日白天上學，週末晚上陪酒的雙重生活，但最近已經習慣了啊。
我窩在棉被裡，握住不二子老師給我的小盒子……不會吧？

隔天我向學校請假了。表姨去上班，龍王也去上學了。
我在家裡的廁所拆開不二子老師給的小盒子。
在棒子前端沾上尿液，輕輕放在廁所棚架上。
稍等一會，顯示窗出現了紫色的線。
「啊。」紫色的線。我趕緊看說明書確認。
「呃？不會吧……」
我渾身虛脫。怎麼辦？
確認了好幾次檢查的結果和說明書。結果都一樣。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腦中轉過形形色色的想法，一道光照在最後得出的答案。
是的。沒錯。我一面克制激動的情緒，一面輕輕撫摸自己的下腹部。
這不是星矢的……而是授理愛和龍王的──
我在嘴裡低喃。
「──寶寶。」
請假的隔天早上。身體儘管疲憊，心情卻很舒暢地上學去。
身體依然很不舒服，而且莫名想吃洋芋片，既然已知道原因，我就能夠忍受這一切。
我一如往常搭電車加徒步前往學校。以往不經意看過去的風景，感覺也不一樣了。
今天我的心情High到跟烏鴉都想打招呼了，可是看到烏鴉群聚的廚餘垃圾，我就反胃想吐。這就是所謂的孕吐嗎……
「早安！」
抵達學校，我向班上同學打招呼。
「啊，安壽早安！身體好多了嗎？」
「嗯，完全沒事了！」
我展現出活力充沛的模樣，打開鞋櫃。
「──妳今天沒戴乳環？」
聽見這低啞的嗓音，我不由得震顫了一下。
我回過頭，發話處站了位嬌小可愛的女高中生。
「啊？」剛才是她在說話嗎？
淡淡的褐色細髮，剪成有瀏海的短鮑伯頭。瀏海後方松鼠般的黑眼睛眨了眨。女孩從寬鬆的開襟針織外衣下襬伸出指尖，邊玩弄自己的頭髮邊說。
「妳的身體都被玷汙了，還敢來上學？」
這女孩，該不會就是……
「妳在說什麼？妳是誰？」
乍看像是草莓般甜美，嗓音卻如此嘶啞，口氣又很像太妹。
這孩子是誰啊……她從開襟外衣的口袋拿出某樣東西，湊近嘴巴。
半月形的金屬物品。毫無疑問，就是ＳＣＭ。她嘴巴張得大大的，戴上ＳＣＭ。
「咦？妳沒戴ＳＣＭ？」
我的心臟先是跳動得很激烈，再來是指頭瞬間冰冷，眼角開始痙攣。看到那熟悉的手勢，我覺得就是她了，無庸置疑！
「妳是ＳＣＭ持有者？」
我不禁加快了說話速度。緊張得差點咬到自己。
女孩撥開長到頸項的頭髮，摸了摸脖子。
「妳沒資格跟本姑娘說話。」
女孩外表真的相當可愛，說是少女也無妨。可是，大眼睛發出挑釁的光芒。
我不理會她的話，立刻打開手機。
「不用看ＧＰＳ也知道吧。本姑娘是Ｓ模式。」
Ｓ模式？ＧＰＳ上顯示的光點是紅色。紅色光點……這女孩就是和黑色光點同在一地的紅色光點。
「黑……黑色光點呢？」
「呵呵，想知道嗎？」
一臉得意。她果然知情。
女孩穿的室內鞋鞋頭部份是綠色的。
「……妳是一年級的？叫什麼名字？」
「就只有妳能發問嗎？妳這婊子真沒禮貌。」
她狠狠瞪著我，撇著嘴。這女孩真可怕。以為自己是天皇老子嗎？架子端得真高。我總覺得已經敗在她的迫力之下了。
「算了，告訴妳也無妨。本姑娘叫北美波（KITAMINAMI）。」
KITA（北）……MINAMI（南）……到底是北還是南？
「到底是北還南？妳要是這麼問，本姑娘就宰了妳。」
不久，預備鈴響了。
「啊，糟了。」
北南似乎很焦急，慌慌張張往教室跑去。

００ＸＸ　葛飾安壽

「我是葛飾安壽……請大家多多指教。」
話一說完，我就低頭行禮。
「好漂亮！」
「老師，我要坐在葛飾同學隔壁！」
我一自我介紹完畢，教室到處都歡聲雷動。
同學好像滿歡迎我的。緊張一下子轉變成開心。
「安靜──！葛飾同學，我幫妳安排了那邊的座位，請就座。」
老師幫我安排的座位，是在教室的正中央。
「那麼，現在開始上課！」
大家紛紛從書包或書桌拿出課本。我也拿出了全新的課本。很多地方我都不懂，幸好鄰座的女同學很細心地教我。
一到休息時間，不管男女生都來找我說話。一切都好新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