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的騷動

老爸難得不加班，提早回來。媽吃了一驚，手忙腳亂地在廚房裡慌慌亂轉，我很想幫忙，老爸卻說，還是先把《國語日報》上自己最喜歡的文章抄一遍。
什麼跟什麼嘛！這是很重要的家庭生活經營耶！報紙上不都是這樣強調的嗎？我在心裡小小給他抱怨一下。很小聲、很小心。否則，老爸就會說：「如果不能心甘情願做好一件事，表示不能從心靈深處內化，要做更深層的訓練。」
這個「更深層的訓練」，可不像電視、報紙那些賣弄艱深名詞的名嘴那樣，隨便說說而已。從小學三年級開始，我就被「深層訓練」了整整四年，老爸在「電影」、「籃球」、「直排輪」……這麼多好玩的學校聯課活動中，強迫我選「書法」課，當別的同學抱怨補作文好累時，我真是羨慕極了，因為在作文班，可以聽老師講笑話，和同學打打鬧鬧，哪像我，一個人無聊地寫毛筆字，老爸還說：「每天用毛筆抄寫一篇《國語日報》上自己最喜歡的文章，就是最扎實的作文課。」
用毛筆耶！恨死蒙恬啦！虧他是個大將軍，不好好打仗，還有時間發明毛筆，這一定是他帶兵時用來整手下的惡作劇方法。像我老爸一樣。我這樣用毛筆抄寫《國語日報》，整整抄了四年，直到升上國中，考試實在太多了，老爸才「法外施恩」，准許我用「符合大考作文規定」的黑色原子筆抄寫，為了怕我遺忘老爸常常強調的「墨香」，他現在只要提早下班，就會在我抄寫文章時練書法，老媽常常抿著脣笑：「你老爸開始代替你，罰寫毛筆字。」
別以為我老媽這樣說，就是和我「同一國」。她常常說：「你老爸方方正正的，不是太好玩，但是，他決定的事，大概都錯不到哪裡去。我們只要高高興興生活，不用花腦筋，又不用負責任，好輕鬆唷！」
這……我摸摸老媽的額頭，到底她有沒有發燒啊？每次聽同學們講，他們家有囉哩囉唆的媽媽、緊張兮兮的媽媽、歇斯底里的媽媽……這些奇奇怪怪的投訴，不是和連續劇裡演的媽媽比較像嗎？我老媽除了背後「虧」一下老爸是「方形人」外，好像很滿意她的生活，常常掛在嘴邊的標準「政令宣導」，就像這一類的：「你老爸啊！方形人耶！」、「剛好可以裝進我們這些亂七八糟的形狀，讓我們安安穩穩站著。」
倒好像老爸說的話、做的事，就不會亂七八糟似的。哪有可能嘛！那時候我太小了，還不知道世界上有什麼「兒童保護協會」這種組織，要不然，我應該去告老爸的，那才叫做亂七八糟！嗯，回想起來，應該是小學四年級、還是五年級的事吧？總而言之，還不到「可以單飛的年紀」，老爸朋友的房子要改建，計畫移走一棵「據說阿公一定會很喜歡」的老樹。
老爸好不容易把那棵珍貴的老樹塞進車後座，蓬鬆的枝葉像超級大胖子，竄伸到前座，老爸這邊挪、那邊移，終於無辜地轉頭告訴我：「沒位置啦！老媽出差，沒人照顧你，你得自己坐火車到花蓮，阿公會在火車站等你。」
什麼？花蓮很遠耶！老爸居然情願載一棵樹，不載他的寶貝獨生子？
獨，生，子。對，你沒有看錯，就是世界上最寶貝的那種「獨生子」。可是，我老爸好像不知道世界上有這種寶貝，我只好偷偷打電話向老媽告狀，想讓她心疼一下，她兒子很可能火車迷航，這都是老爸的錯，老媽居然無厘頭地安慰我：「哇！送老樹回花蓮，阿公一定很開心！你真懂事啊！阿公知道你專程坐火車回去幫忙移樹，一定會到處宣傳，你啊！真乖、真不錯，就跟你老爸一樣孝順，你會出名噢！」
有沒有搞錯？這像是媽媽說的話嗎？真想到「媽媽市場」去換一個老媽。
最後，我還是一個人，貼著火車車窗，一路搖搖晃晃，鼻孔裡的蒸氣，附在窗玻璃上，慢慢化成水霧眼淚，好像也在替我抱不平，我怎麼會有這樣一對爸爸媽媽啊？他們真無情！就這樣，自從我平安完成「一個人搭火車」的壯舉，他們就提早發動我的「勇闖天涯」教育計畫。
小學升國中前的暑假，班上同學都去上「國一先修班」了，老爸、老媽卻把我送到臺東一位作家阿姨家，陪我住了三、四天後，就丟下我，還像個教育專家一樣地勉勵我：「這兩個月，可能是你童年時最後的自由了。好好規畫時間，看看書、逛逛文化廣場，這裡走路到海邊又近，阿姨說，每天晚上七點到九點，是她的Free Time，隨時歡迎你和她討論人生問題。」
哼！什麼「人生問題」，我還是個小孩，他們看不出來嗎？誰不知道，阿姨就是他們安排的間諜。不過啊！這個阿姨真有意思，我們分享了很多「祕密」。其中最大的祕密就是，阿姨成為我們一票死黨的好朋友，一直到現在，每個禮拜電腦課，我們都喜歡約在聊天室，和她討論「人生問題」。
但是，我才不想讓老爸、老媽知道呢！到時還不是得聽老媽嘮叨「你老爸不會錯」，我都會背了。人啊！還是有一點祕密比較酷。就像現在，我偷看一下老爸，他以為我還是那個幼稚的「國語日報小孩」嗎？錯啦！我現在抄的不是《國語日報》，是同學到花東旅行時，特別為我帶回來的東部報紙，阿姨的作品刊出來了噢！
一字一句抄著報紙上作家阿姨的作品，要不是我真把她當作好朋友，這種羅曼史，抄起來很肉麻耶！原來，作家阿姨年輕時的未婚夫就像郭靖，不小心愛上黃蓉，卻不忍心辜負華箏公主。可憐的作家阿姨，命運派給她的角色，不是黃蓉，但她也不想像華箏公主一樣，苦苦等待，讓三個人都痛苦。她主動解除婚姻，選擇和心愛的人做一輩子最好的朋友，很快遷往臺東，到天涯海角去開創全新的人生。當我抄到這一段：
人生的遇合如潮起潮落，當我從來沒有想過的小小孩，湧向我的生命淺灘，我發現他開朗大笑時，眼睛底下皺出三條細紋，像小貓咪。忽然想起，他父親很久以前憂悒著眼色告訴過我的：「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怎麼發生的，只覺得她笑起來，眼睛底下皺出三條細紋，像小貓咪，我就會跟著快樂起來。」
這個「從來沒有想過的小小孩」，指的是我嗎？我忍不住停下筆，不小心發起呆來。這時，媽媽剛好端菜出來，心滿意足地叫我們洗手吃飯。一抬頭，我嚇到不能動彈，怎麼以前一直沒有注意到，這個我一直嫌她太快樂又太輕鬆的媽媽，居然在笑起來的眼睛底下，皺出三條細紋，真的，真的很像小貓咪耶！
我從心裡發起抖來，回頭一看，那個一本正經的方形老爸，還在寫毛筆字呢！

老爸難得不加班，提早回來。媽吃了一驚，手忙腳亂地在廚房裡慌慌亂轉，我很想幫忙，老爸卻說，還是先把《國語日報》上自己最喜歡的文章抄一遍。
什麼跟什麼嘛！這是很重要的家庭生活經營耶！報紙上不都是這樣強調的嗎？我在心裡小小給他抱怨一下。很小聲、很小心。否則，老爸就會說：「如果不能心甘情願做好一件事，表示不能從心靈深處內化，要做更深層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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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陳萬益（清華大學臺灣文學所兼任教授）
跟著秋芳來創作

黃秋芳是我臺大中文系的學妹，時隔一、二十年，既未同窗，也不曾共學；大概是一九九○年代以後，我從事臺灣文學的教學和研究，有機會向文壇前輩請益學習，鍾肇政先生有幾次談到一位「比客家妹更客家妹」的福佬女子，總是洋溢欣喜之情，讚許她對文學的熱情與付出。也不記得經過多久，在怎樣的場合，終於認識了這個學妹，鍾老說得不錯：秋芳真是美麗熱情，親切隨和的女子。也難怪她經營的創作坊，二十多年來，像綠蔭漾然的文學森林，給兒童和青少年帶來嬉戲和歡樂的文字空間。

為了孩子們，秋芳還遠赴臺東進修兒童文學；原本秋芳就極具才華，寫小說、採訪報導、為鍾老作傳、探討漫畫、創作童詩童話……樣樣精彩，屢屢得獎。到臺東進修，顯然初心不在文憑，而在她的創作坊志業。秋芳長期與兒童和少年相處，面對他們生存的語文教育極為貧瘠的現實，應該會有許多感慨：孩童的好奇與想像，本來就是所有創作的源頭，學校教育不能導引這些生機的發展，就會成為考試機器人，不再活潑自由、奇思幻想。

學術精進之後，秋芳又以臺灣人耳熟能詳的哪吒故事為意象主軸，完成《逆天的騷動》小說，既錘鍊自身創作的筆墨，又與臺灣的孩子交陪。哪吒三太子作為神明被祭祀崇拜，他的傳奇與特殊性則活躍在本地的文學、電影，甚至表演藝術的舞臺。秋芳承繼了這個傳統，肯定他豐沛的生命力和追求自由的勇氣，她要跟孩子們說的是：在制式教育的考試、排行壓力下，不要放棄靈魂的冒險，在詩書畫與音樂中，可以安頓、可以馳騁。當然，現實不全然美好，生命必經歷鍊，所以，成長的故事，也大概就是：「純真的幸福」、「逆天的騷動」、「甜蜜的苦澀」和「流離的金陽」四個篇目的不同人生時段的敘說吧！

秋芳要我寫個序，而作為老學長，我沒有能力為創作成績斐然的學妹加冠冕，但是，我想告訴打開這本書的小讀者，六十多年前仍然童稚的我，極難得地獲得圖文並茂的童書《木偶奇遇記》，愛不釋手，而今垂然老矣，尚喜手不釋卷，因為書中有泉源活水，有我們生而為人的生機，有文學的自由。歡迎你來做書蟲，跟著黃秋芳來創作。

【推薦序】／吳毓庭（「活樂時光studio」負責人）
躍浪似鯨的時光

「現在的歐洲劇場已經不談跨界，因為對許多導演來說，界線已不存在。」這則趨勢觀察深深打動了近年一邊策劃演出、一邊投入書寫的我，因為置身表演藝術環境，我所觀察到最精彩的藝術作品總是如此，而今更被強調：創作者從多重視野出發，進而疊合出一個精準深刻的觀察或繽紛斑斕的想像。

讀到秋芳老師這本短篇小說集中的角色，突然發現他們每個人幾乎即是下個時代的「藝術家」。首先，他們之中的許多人，試著跨出「學校」界線，頻頻從走向校園的路途，拐了彎穿過紅樹林，游入沒有路線區隔的海域；被爸爸報名加入攀登玉山的「兩把刀」如此，晚了一年念大學，和死黨飛鴕待在地下室琢磨聲音意義的阿志亦然。

再來，許多角色也努力重新排列「學習」的界線；數字小子閱讀《封神榜》，而設計出小說數字接龍的益智遊戲，電玩小子因為攻擊與防禦，竟闖入梁祝背後深層的人情。最後，他們每個人更直面生活現實，認真的補綴「刻板印象」的缺陋：〈The Old in New〉中孩子與母親共同打造「時尚秘笈」，提醒歐巴桑歷經滄桑也要過出新生活；徘徊在愛戀邊緣的陳心新妹妹，以些微抗拒，辨認出愛情不是只有一種樣子。

事實上，秋芳老師自己就是這樣活著。她的教室沒有邊界，在「創作坊」之外，漫步的水道、相熟的社區，都是她文字教學現場。她的學習也沒有邊界；她聞樂，讀罷一整本剖析貝多芬鋼琴奏鳴曲的理論書籍，她習畫，上網看一則則素描教學短片，為探索石階、林木，乃至親人在文字外的紋理。

她和小說中的主角們像是在大海中躍浪的鯨，探勘著遠比行走在陸地街巷更遼闊的空間，以致，他們能夠沉潛深入的，多是他人很難目睹的美麗。考上第一志願的陳心新，懷著對物理的熱愛，如潛入深海平原受洋流推動，盡情地參與各種課外活動；阿傑和電玩小子策劃的「大考倒數三十天計畫」則有游過大陸坡的態勢，在極限落差中摩擦出生命烈焰；秋芳老師對一個字、一篇文所延伸的體會，則能展開如大陸棚，一路鋪滿珍奇秀逸的物種。

這本小說除了把角色前述的熱血呈現得迷人，也將角色暗藏的柔軟呈現得強大。因為深入汪洋，他們得以認識佇足於同一路口人群以外的夥伴，像是逃離採訪現場的資優生與成績吊車尾的豆豆，或成熟穩重的誠誠與什麼都沒在怕的小夜，他們本非同路，卻在浪花交會瞬息，成就了彼此最精彩的樣子。

或許，他們有人會一輩子都選擇在汪洋中梭游，或許有人長大後會回到岸上，走進街巷老路，更或許，有人從此養成來回往返的習慣，但無論如何，因為那段躍浪似鯨的時光，他們的身心都鍛鍊出了與眾不同的力氣。於是，這些角色能與任何一位讀者擊掌，不只是因為他們幫讀者鬆脫了許多日漸被綑縛的渴望，更是為讀者指出了通往海域的路途，陪伴我們前進。最後，末篇「寫進生活裡的詩」不會是被喧囂淹沒，而是將融入躍水噴濺起的斑斕水花，與我們自己一起化作一聲「生的驚嘆」。

【推薦序】／陳萬益（清華大學臺灣文學所兼任教授）
跟著秋芳來創作

黃秋芳是我臺大中文系的學妹，時隔一、二十年，既未同窗，也不曾共學；大概是一九九○年代以後，我從事臺灣文學的教學和研究，有機會向文壇前輩請益學習，鍾肇政先生有幾次談到一位「比客家妹更客家妹」的福佬女子，總是洋溢欣喜之情，讚許她對文學的熱情與付出。也不記得經過多久，在怎樣的場合，終於認識了這個學妹，鍾老說得不錯：秋芳真是美麗熱情，親切隨和的女子。也難怪她經營的創作坊，二十多年來，像綠蔭漾然的文學森林，給兒童和青少年帶來嬉戲和歡樂的文...

逆天還魂

每一篇小說，都是一場又一場找不到出路的生活掙扎，在願望的陷落和重整中，起起落落，走走停停，仿如哪吒，在母親肚子裡磨磨蹭蹭，足足坐滿三年六個月，享受著無從複製的安穩，最後，才不甘不願地躲在一團肉球中，過渡到現實世界。這本書，就從「純真的幸福」，開啟了閱讀的旅程。從青春到衰老，異地的訓練，陌生人的溫度，青春的傷痛，揭露傷口後朋友相互扶持的陽光，以及孩子長大後重新擁抱的青春詮釋，理解無條件的被愛、被信任，每個人都想著掙得再多一點點、再多一點點的溫柔庇護。

可惜，溫柔庇護從來就不是現實人間的主調，我們一生的學習，是一次又一次「理性」和「秩序」的模擬考。哪吒一出生，被父親當作妖怪，用劍劈開，蜷縮在裡面的嬰兒睜開眼睛，伸展長身，竟達六丈，頭戴金環，三頭九眼八臂，口吐青雲，足踏風火輪，身佩飛帶混天綾，手腕套著金鐲乾坤圈，肚皮圍著紅肚兜，帶著神力，開啟了一長串挑戰父權、折磨母心的生命奮鬥，沒人知道，他的進退失據，不是膽怯，只是還沒做好準備面對人間考驗；所有的混亂爭競，也不是頑皮，只是生命力豐沛，渴望在社會規則邊界瘋狂探險。當我們感受到哪吒嚮往的勇氣和自由，就可以看見「逆天的騷動」裡，所有驚心動魄的冒險，以及一個又一個逃出體制外的浮沉星子，掙脫讀書、考試、排行的各種局限，透過詩、繪畫、音樂，紀錄自己的憤怒、不安，以及各種與眾不同的摸索。

七歲時，哪吒腳踏水晶宮頂，在東海沐浴，河浪大作，海嘯震盪，連海龍宮也為之蝦蟹不寧。龍王以為有人鬧東海，派龍王太子與哪吒大戰。不知天高地厚、當然也不受人間局限的哪吒，殺了龍子，抽出龍筋做成腰帶，準備送給父親，沒想到，卻為家裡惹出驚天大禍。我們的人生不也是這樣嗎？大部分的想像，都不是真實；大半的努力和真心，常常落了空；更多時候的奮鬥和掙扎，沒有得到我們期盼的結果，如果說「逆天的騷動」寫追逐；「甜蜜的苦澀」就是失落，在生離死別間，慢慢靠近人生實相。

為了平息衝突，哪吒割肉還父、剔骨還母，一縷精魂飄飄盪盪逕到佛前，佛以蓮花化身，碧藕為骨、荷葉為衣，讓哪吒從混亂泥污中潔淨重生，生生世世斬妖伏魔，調皮的哪吒，逆天還魂，終於長大成「三太子」，成為英雄符號，也成為所有離亂憂苦的人，最後的信心依憑。這是多麼美好的小說情懷呢！所有的血汗淋漓、愛恨衝突，得有機會重新整理，我們在磨難中流淚，也在艱難辛酸中緩步前行，最後才能在「流離的金陽」裡，對不同的人，多出一些不同觀點的了解，以及慢慢釋放的寬容。

謝謝萬益老師在文白比例拉鋸的歷史轉角，抽空為我賜序；謝謝我的學生、也是我的團隊夥伴毓庭，與我同行。這本書的書名，原來想用《好心情，或者是即將好心情》，也許也可以是《看見星星亮》、《陽光醒來》，循著「日系療癒風」，像繼《龍貓》後第二部年度冠軍動畫《謝謝你，在世界的角落中找到我》，在溫柔中揭露磨難，再帶著巨大的勇氣，耐性等待好心情，當泊瑜從「純真的幸福」、「逆天的騷動」、「甜蜜的苦澀」和「流離的金陽」這四個篇目中，擇定嶄新的書名《逆天的騷動》後，忽然，盤旋於哪吒逆天還魂、三太子順天撫地的風韻繁華，又激盪出另一場故事了。

逆天還魂

每一篇小說，都是一場又一場找不到出路的生活掙扎，在願望的陷落和重整中，起起落落，走走停停，仿如哪吒，在母親肚子裡磨磨蹭蹭，足足坐滿三年六個月，享受著無從複製的安穩，最後，才不甘不願地躲在一團肉球中，過渡到現實世界。這本書，就從「純真的幸福」，開啟了閱讀的旅程。從青春到衰老，異地的訓練，陌生人的溫度，青春的傷痛，揭露傷口後朋友相互扶持的陽光，以及孩子長大後重新擁抱的青春詮釋，理解無條件的被愛、被信任，每個人都想著掙得再多一點點、再多一點點的溫柔庇護。

可惜，溫柔庇護從來就不是現實人間...

推薦序1 跟著秋芳來創作／陳萬益
推薦序2 躍浪似鯨的時光／吳毓庭
自序

◆純真的幸福
方形老爸
兩把刀
最美的一瞬
藏著一個故事
The Old in New

◆逆天的騷動
最驚心動魄的冒險
走一條輕鬆的路
按表操課，好不好？
鴕鳥飛天
看見星星亮

◆甜蜜的苦澀
遇見第一流的未來
Mr. Impossible
等一封信
偶
分離前的約定

◆流離的金陽
你幸福嗎？
數字遊戲
陽光醒來
沙堡
詩的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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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形老爸
兩把刀
最美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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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驚心動魄的冒險
走一條輕鬆的路
按表操課，好不好？
鴕鳥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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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第一流的未來
Mr. Impossi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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