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DEO Netflix、愛奇藝台灣台、公視+ 八月上架預定!
〈打掃〉、〈樂園〉富川奇幻影展入選;〈肇事者逃逸〉台北電影節最佳短片入圍
探索驚悚的各種面相,窺視人性的幽暗深淵
鏡文學驚悚劇場短綱徵文比賽得獎作,七部影視化原著小說+四部潛力小說
編導兼小說家張耀升、《通靈少女》編劇廖振凱指導,文字到影像之路首度公開
「任何一部電影或劇集,不管規模如何史詩、製作如何宏大,都是來自一個微小而原始的概念,那就是火柴劃下,火光乍現的一瞬間。」——鏡文學戲劇統籌 張耀升
要真正完成一部作品,一根火柴是不夠的。從大綱徵件到劇本、小說,再到影視化,《鏡文學驚悚劇場》的誕生是一根根火柴接連劃下的歷程。在一年多近兩年的時間之後,每點微小的燃燒,終究累積成燦爛的火花——
本書為鏡文學孵育潛力作者的計畫成果,首屆「鏡文學驚悚劇場主題徵件」活動於2017年7月舉辦,選出優選者後,由專業編劇密集授課,協助作者們將其2500字大綱發展為30分鐘短片劇本,2018年5月徵選導演與製作團隊,2019年6月七部短片在台北電影節首映,並於2019下半年登上Netflix、愛奇藝台灣台與公共電視平台。
書中同時收錄七部《鏡文學驚悚劇場》原著小說、劇本摘錄,以及短片劇照,可從小說與劇本的差異之處看出從文字到影像化之間所關注的不同視角,加上四部尚未改編的精采短篇小說,以完整第一屆鏡劇場對於「驚悚」定義的可能性。
虎 王仁芳
老周的太太總和小王出門幽會,老周則會去荒涼的動物園裡,看那頭老虎——
樂園 蔡得豪
入園後,人們都會恢復年輕。你願意陪我進入樂園,重新愛一遍嗎?
墓塚 羅門生
「抽菸就算了,可是你應該知道有些東西不能碰!」但是教官,我們遇上的東西,不是你想的那種——
打掃 余佳穎
「看不見,就不存在。」這是她心中的真理。遭比賽除名的她,要把握最後一次的去汙機會。
不倫之戀 阿牛
她一心想和李歌結婚。在母親的強力反對下,她決定先懷孕。然而,這需要特別的幫助。
完美Lily 周若
她盜用網美莉莉的照片開了粉專,化身為莉莉在網路上的隱形好友,竟然因此遇上真命天子?
洞 灰階
我在列車上幫了那個被老頭騷擾的女學生。列車到站,我也尾隨她下車。當我看到了她身上的痕跡之後,有個想法湧了上來——
住宿公約第一條 Beck
「公寓裡不能養寵物喔」,房東的小孩和樓上的女孩這樣說。於是,女孩偷偷買的貓砂,成為兩人共同的祕密。
笑臉男玩具店 達達馬蹄
在虛擬形象當道的世界裡,她們靠「真人娃娃」改變外表。為了人氣,還進行著「配件」的軍備競賽。最後,誰是真的贏家?
肇事者逃逸 黃囧熊
前一秒剛被車輾過,後一秒就回到當天下午的研究室?不斷在同一天輪迴的宅宅研究生發現,自己的生死關鍵,竟在正妹學妹身上?
隧道 張耀升
他邂逅了曾是頂尖舞者的她,三天後她死了。在警方面前,他似乎又成為了當年母親過世之後,被質疑的那個自己。
作者簡介:
王仁芳 編劇,台灣苗栗人。 曾獲文化部優良電影劇本獎。 從小看古裝連續劇長大,高中迷上電影,大學泡在劇場裡。透過做夢去那些去不到的地方,為了下一章情節廢寢忘食。近年愛上了旅行,獨自一人或和親愛的人一起,在搖晃的長途車上或走一段很遠的路找靈感。雖然寫字的人常常腰痠背痛,但能用說故事蹭飯吃實在非常幸福。 蔡得豪 和泰勒絲同為一九八九年出生,基隆人,文化文藝系畢業,創作時喜歡邊看《還珠格格》來提振精神,最喜歡的歌曲是〈Let's Go To The Mall〉,現職【魔幻民謠】黎可辰樂團,表演藝術工作時叫「含香」,為劇場廣告演員、編劇、藝術行政。曾參與作品《雨信委託行》、《當基隆撞上澳門》、《RO仙境傳說》網聚篇三部曲。 相信胡鬧與怦然心動可以救世界。 羅門生 男,一九八一年生,桃園人,畢業於台灣藝術大學,目前於某電視台擔任節目企劃編導,閒暇時喜歡閱讀、寫作、電影以及攝影。 喜愛聽故事,也崇拜會說故事的人,不管是用文字還是影像。未來也希望自己是個會說故事的人。 余佳穎 生理女,一九九五年生於桃園,中文系轉型中。外表草食內心肉食。嗜書也嗜甜。對吵雜環境沒有辦法,常窩在家或咖啡館。認定生活是文學的一種,因此寫作成癡。現經營部落格廢墟城堡。 阿牛 一九九七年六月生,台中烏日人,目前在台北讀書。不知道為什麼動作非常慢,覺得慢慢的就是比較舒服,很會拖時間。喜歡寫作,不寫會難受,不過常常寫了又是另一種折磨,但還是很喜歡。喜歡學習新知識,喜歡結交話多的朋友,喜歡看見更大更遠的世界,喜歡發現更多的可能性。最近信奉的一句話是: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只是這句話實際操作起來好難。 周若 冬天出生。喜歡閱讀、寫作及旅行,以日本ACG產業行銷策略為主題的碩士論文,曾獲台日文化經濟協會獎項,並於二○一七年出版成冊;於閒暇時間,則每年固定出版三至五冊的小說同人誌。喜歡能不斷吸收新知識、發揮創意的工作,過去曾任廣告企畫,目前則為自由譯者。未來希望能持續精進寫作,成為專業的文字工作者。 灰階 男,一九九一年九月生,處女座B型,是個不折不扣的怪人,輔仁大學心理學系畢業,曾於美國交換學生一年,服役後曾前往澳洲打工度假一年擔當台勞,歸國之後無所事事遊手好閒。平常喜歡看電影、打電動、飆高音,最喜歡的遊戲是《忍者外傳》與《黑暗靈魂》系列,必讀小說會選《不專業偵探社》與《夏天、煙火、我的屍體》,音樂則是重金屬,例如Diesear、Amaranthe、A7X。綜前所述,本人上就是隨處可見的宅男,只是不肥而已。喔對了,另有一篇小說《獵警》獲得英雄網站仙俠奇幻大賞的亞軍。 Beck 一九七九年生,AB型水瓶座。政大廣電系畢業後不務正業地當了十幾年基層編輯,學到許多如修理馬桶水箱等額外技能。興趣是漫畫、電玩、小說、同人誌,還有古今中外各種類型的大小八卦。喜歡描寫日常情景和對話,覺得世上所有最美好的和最邪惡的東西都藏在日常之中。業餘小說作家,編劇菜鳥,希望將來能成為「現在開始永不嫌遲」的勵志故事範本。 達達馬蹄 男,一九九○年生,桃園人,射手座O型。國立嘉義大學獸醫學系畢,是獸醫師但不會醫狗貓。曾獲全國台灣文學營創作獎。標準考試機器,溫室的爛玫瑰。支持婚姻平權。喜歡聽故事聽八卦以及各式鄉野奇譚。 黃囧熊 出過幾本書,在雜誌與網路媒體上寫過些專欄。不曾得過任何文學獎,沒有受過各方的肯定。塗塗抹抹地也十年了,說是說十年磨一劍,但事實上手邊連小鐵釘的釘頭還鈍得跟什麼一樣。在說書人的生涯上,不只創作時是孤獨的,不創作時也是踽踽獨行。即便如此仍熱血而低調地相信著,每個創作者都有一座祕密的花園,和一扇祕密的窗,創作者們的任務就是倚著窗,注視著窗外,將花園中的所見所聞報告給這個世界願意聽聞的人們知曉。於是秉持著如斯信念一路走來默默地寫著小說或劇本,一如每個路邊都能見到的自以為偉大的路人。 張耀升 張耀升(一九七五年──),台灣小說家。曾就讀中興大學外文系、台北藝術大學電影創作研究所,就學期間獲得全國學生文學獎、中央日報文學獎、台中縣文學獎、時報文學獎小說首獎,於二○○三年十二月出版第一本短篇小說集《縫》,二○一一年八月出版長篇小說《彼岸的女人》,除小說家外尚有導演、電影編劇等影像創作者身分。
章節試閱
虎(節錄) 老周每天都會去看那隻虎。 下午三點是管理員餵食老虎的時間,老周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管理員將血紅的生肉塊,一口一口地送進老虎的尖牙之下,碾碎、嚼爛。 芸卉現在不知怎麼樣了?從那件事發生時算起,已經過了三百二十一天,將近一年,老周依然每天準時來動物園報到。即使演練過無數次,老周還是無法真切體會妻子的心境。 老周本名周廷,父母親年紀很大才生下他,喜獲麟兒又是獨子,希望他此生能立身持平,不慍不火。老周竟也如父母期望,天性恭謹謙慎,溫順平和。父親在老周高中時去世,老周早早考進公家機關,在國稅局當事務員。老周勤懇、認分,國稅局事務繁重,常常加班到夜晚,但老周總是部門裡最後一個離去的人,也因為他的認真,三十歲上下就被擢升為科長。老周還孝順,和母親相依為命,除了工作,就是買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給母親,一到假日,便帶母親四處遊山玩水。 老周從沒想到自己的事,一晃眼已是四十歲,仍舊是光棍一個。周圍的人常常熱心幫他介紹對象,老周卻總有事無法赴約,不是年邁的母親跌跤了,就是辦公室臨時召開重要會議,放了相親對象幾次鴿子之後,旁人也對幫他介紹一事意興闌珊了。 就這樣,到了五十六歲,當九十二歲的母親在睡夢中祥和地過世之後,老周辦了莊嚴隆重的葬禮,而後功德圓滿,老周覺得自己終於可以退休,過過清閒日子。 意外總是發生在人生的轉角處,老周的退休宴上,闖入了一個來撒潑的女人。這個在秋末時分仍穿著輕薄碎花洋裝的女子,直直走進餐廳包廂,旁若無人地拿起桌上的酒杯,往桌邊一位男稅務員的臉上潑去,在場的公務員鮮少目睹這種衝突場面,皆如驚弓之鳥。女子大罵男人負心,和她上過床後就拋棄她。這小伙子剛進老周這個部門沒多久,年輕氣盛,喜歡到處逗女孩兒玩,欠下這感情債也不讓人意外,但女子這樣當眾給他難看,一時還真不知該怎麼收拾。兩方還在對峙,老周站起身來,端起酒杯敬這位女子。 「兩位不要激動,小人忝列公門數十載,今日退休,辦了這桌酒席,若不嫌棄,留下來喝杯水酒,大家有事情慢慢談。」 女子咧開嘴角。 「你是古人嗎?說什麼話我聽不懂。喝酒是吧?」 女子拿起桌上的紅酒,整罐附到嘴邊一口氣喝下去。 眾人面面相覷,始作俑者小伙子將臉埋在紙巾後面,吭都不敢吭一聲。老周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請大家散了,之後會再補請一頓,眾人掃興地離去,小伙子也趁隙溜走。瞬間包廂只剩下老周和女子,女子又開了一罐酒來灌,老周坐在女子身邊靜靜地看她喝,突然女子哇地大哭出聲,趴在老周身上痛哭流涕。 ◆ 三個月後,老周又在同一家餐廳宴客,只是,這一次是他的結婚宴,娶的正是那日在他身上哭得肝腸寸斷的女子吳芸卉。同事和親戚對這樁火速結合的婚姻多有議論,老周的歲數比芸卉整整大兩輪,戀愛沒談過半次,做人又太過老實、不解風情,芸卉這麼輕易答應下嫁,十之八九是看上了老周的錢,老周這樣的情場初級生,未來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但老周完全不以為意,在他眼裡,活潑外向的芸卉為他單身寂寞的生活注入了色彩,付出點物質什麼的,完全划得來。老周單身的時間長,因此練就了一身好廚藝,為了生活更加寬裕,日後還可能生養孩子,老周便拿退休金開了間牛肉麵館作為事業第二春。 牛肉麵館店面不大,生意卻很好,除了溫和的老周人緣好之外,大家也都相信老周一定用料實在,物超所值。往往才十一點多,店裡就坐了好幾桌客人,時刻都是人聲嘈雜。芸卉每日總是花枝招展地坐在麵館內的某一桌,做些挑挑菜、擺擺碗盤等不費力氣的小工作,即使這樣,她仍是撒嬌喊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老周疼老婆,一貫不勉強她,有什麼事情都自己攬下來,一概承擔。於是芸卉常常只是在麵館裡呆坐著,玩玩指甲、弄弄頭髮什麼的,不明就裡的客人,還以為芸卉是老周的女兒。一些男客偶爾和芸卉調笑個幾句,芸卉竟也不反駁,和男客有來有往,言談曖昧。老周不以為意,覺得芸卉只是年輕貪玩,耍耍嘴皮子也沒什麼,倒是男客們知道兩人是夫妻後,皆大為尷尬,不敢再上門光顧。 芸卉覺得日子百無聊賴,成天血拼逛街也有膩煩的時候,老周想起,許多朋友退休後都會上上才藝班、學學樂器打發時間,便勸芸卉去上課,學費要多少給多少,不用操心。既得到了這份「許可令」,芸卉便卯起來報名了:插花、攝影、游泳、舞蹈、烏克麗麗,什麼最夯她就學什麼,即使每樣東西芸卉都三兩下就失去興趣,但好玩的東西還多著呢,一點都不愁。說穿了,她就是厭惡被困在這間麵館裡,她害怕這樣下去,轉眼就是一輩子,花樣年華的大好時光絕不可浪擲在這些油煙和滷肉味中。然而,隨著活動愈來愈多,芸卉在家的時間也愈來愈少,老周一個人要顧店實在忙,也沒空管芸卉每天到底在做什麼。日子一長,老周愈是勞頓憔悴,而芸卉卻是愈發地身材姣好、明豔動人。 ◆ 就這樣,結婚沒幾個月,芸卉就和健身房的教練Alex好上了。更巧的是,Alex剛好姓王,肌肉發達又年輕得肆無忌憚,喊他一聲「小王」,反倒讓他得意洋洋。外形的美好和偷情的刺激對芸卉來說都是附加的好處,最讓芸卉迷戀的,是Alex和她一樣張揚的性格,以及追求冒險的靈魂,芸卉覺得Alex真是世界上和她最相配的人了。當然,芸卉無意放棄老周的錢,只是她也從沒想過要遮掩。消息很快地傳開,芸卉明目張膽地花老周的錢和Alex約會、逛街,四處玩樂,街坊鄰里人盡皆知老周戴了頂大綠帽子,只有老周仍是毫不知情,還在一個人埋頭苦幹。 老周總在深夜打烊後苦苦等門。這天他完成最後的清潔工作,擦著汗走到後場椅子坐下休息,從圍裙口袋拿出手機,拉開老花眼鏡, 吃力地在螢幕上找到芸卉的號碼,按下撥出鍵,電話卻總在鈴響一陣子後,轉入語音信箱,老周不停地撥了一通又一通,直到打過去時完全沒有回應,猜想是芸卉的手機已然沒電,老周才作罷。這時,外場突然傳來些聲響,老周急急走到前方查看,卻發現店面裡外空無一人,只有一隻虎斑野貓蹲坐在外場的桌子上。老周無奈地笑笑,想接近摸摸那貓,那貓卻立刻飛也似地竄走,還掃落了一筒筷子。老周嘆了口氣,蹲下身收拾好筷子,一抬頭看見牆上的月曆,月曆上這個月的某幾天被用紅筆圈了起來,老周從櫃檯拿來紅色麥克筆,把今天也圈起來,紅色的圈圈已然佔滿了月曆三分之一的篇幅。老周終於放棄等待,關上店門、拉下鐵門,從後場上了二樓住家。 隨著芸卉深夜未歸的次數愈來愈多,老周開始檢討自己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夠好,他想多多了解芸卉的世界,甚至想和她一起學習才藝。芸卉哪裡肯?放浪地肆意揮霍,有了個老周在其中,還怎麼快活得起來?更何況她還養了個男人呢。光想到老周要加入的這念頭就讓她倒胃口,她滑頭地三兩句推託掉老周的提議,每日一有機會,照舊逃出家門。 芸卉愈是逃避,老周愈是心急。趁著一日中午麵館生意不忙,老周臨時決定提早休息,到健身房想要接老婆下課。不去倒還好,這一去竟發現健身房的學員名單裡根本沒有吳芸卉這個名字。老周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每日芸卉必來的就是這間健身房。老周撥了芸卉的手機,同樣沒接,但奇怪的是,他好像隱約聽到芸卉的手機鈴聲在附近響起。弄不清楚芸卉到底在哪的老周,循著鈴聲四處尋找,看見一群學員擠在舞蹈教室外,教室門被反鎖著,學員皆不得其門而入。然而,芸卉的手機鈴聲卻從上鎖的教室內傳了出來。聽見有人在裡頭,學員們敲門吆喝著裡面的人趕緊開門,下一堂課即將開始。教室內的人沒有回應也就罷了,與此同時,竟還從門後傳出男女歡愛的喘息之聲!眾人譁然,無法忍受有人在公共場所如此舉措。一名學員想把門撞開,教訓教訓裡面胡來的人,老周卻在此時吱聲,勸阻了要破門之人,正當眾人感到莫名其妙時,某人冒出一句:「難道你是怕捉姦在床難看嗎?」老周立刻臉色鐵青,學員們恍然大悟,默默閉上了嘴,卻用眼神交換著無數的不可思議。再也待不住的老周掩著臉,匆匆逃離了現場。 芸卉玩累了終於回到家,老周切了盤上好的牛肉給她,芸卉大快朵頤的時候,老周裝作不經意地、旁敲側擊地問起健身房的事。芸卉慢慢聽出了端倪,非但沒有丁點罪惡感,還毫不避諱,鉅細靡遺地告訴老周她和Alex相處細節。老周聽不下去,打斷了芸卉。芸卉大笑出聲,嘲笑老周裝聾作啞,明明是個在意得要命的大醋桶,卻連質問的膽量都沒有,芸卉伸出手就要抓向老周的褲襠,訕笑著說要瞧瞧老周到底是不是個男人,褲襠裡的東西到底是不是個假貨。老周慌張避開,轉身躲上二樓。芸卉仍是誇張地哈哈大笑了許久,索性撥了手機和Alex聊起天來。 當天深夜,芸卉側躺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她的呼吸均勻,像是在做著什麼美夢。一把在月色下反射著亮光的尖刀,從芸卉雪白的脖子上輕輕劃過,卻差距零點幾公釐,沒有真的觸碰到她的肌膚。拿刀子的人正是老周,他坐在床緣,無聲地用刀子在妻子的身體周圍比劃著。第二次,老周把刀從芸卉的眉心、鼻頭劃過,到上下嘴唇、下巴,這次同樣相差幾公釐,但老周持刀的手更加用力,冒出青色的血管。第三次,老周把刀尖瞄準了芸卉的右眼珠,沉靜地、用力地、緩緩地逼近……突然,芸卉睜開眼睛瞪著老周,眼珠黑白分明。 打掃(節錄) 我想,我再也不會看到那樣乾淨的城市了。 說起我居住的H市,和一般大都會沒有不同。混亂的交通、吵雜的街頭,人與人摩肩擦踵──明明很近,卻是彼此相隔無垠宇宙的數萬顆的心靈。非常寂寞。說起H市,頂多是這樣了;不過,令我驚訝的是,H市的相鄰縣市,Y市,儘管和H市很像──我是說,譬如人相處的方式、生活品味和茶餘飯後的話題一類──,但卻有個完全不同的、非常特殊,甚至令我感到毛骨悚然的地方。 Y市的居民,非常愛乾淨。 小時候第一次來Y市,沒想太多,只覺得那整潔的市容、清新的空氣,及晶亮磁磚、潔白牆壁組成的城市景觀萬分迷人。「好想住在Y市」、「宜居城市第一名肯定是Y市吧」我常暗中羨慕著Y市。可是,當我長大,一次次看著不斷為人稱道、一塵不染的超強Y市時,頓時,我感到恐懼。 Y市的市民,真的快樂嗎? ◆ 「看不見就是不存在。」 朱婷喃喃自語,從櫥櫃中取出工具箱。 她額上泛起數粒汗珠,自髮際,沿肌膚滑下,滯於鼻尖閃耀。 朱婷一聲不響,提起工具箱,慢悠悠地移動至白牆;抬起頭,見牆上貼著幾張海報、月曆與泛黃簡報。她伸手,將海報、月曆和簡報通通撕下,扔進垃圾袋。 舉目環視,純白的房間,唯有這裡,始終留有一道黑色汙漬,如墨漬,緩緩由中心暈開。 朱婷顫抖,鼻尖的汗水滑落。她身穿白衣,雙眼透著淡淡的光,奇異地反射出瑩亮光采。朱婷忍著淚水,深吸氣。 她還記得,再清楚不過了。約莫三天前,這房間仍是灰塵滿布,和今天完全不同。當時,朱婷慵懶地躺在床上。好幾天沒洗澡的她,散出濃重汗味,可她並不在乎,將自己與被單捲成一塊。 她成天躺在十坪大的租屋處,滿屋子占地成堡壘的衣衫,散落各處。有些迷失了方向的零散衣物,橫躺在原本該是潔白無漬的地面。各種醬汁與飄零的灰塵結成塊狀,沾黏於地面。已經夠小了的套房,除朱婷外,還有蒼蠅等生物陪伴。 嗡嗡嗡,嗡嗡嗡。 朱婷揮了揮耳邊的生物,自床上一躍而起。拉開被子,翻下床。她翻山越嶺,跨過堡壘型的衣衫臭襪,走到木櫃前,取出殺蟲劑,朝未收拾的瓶罐泡麵碗隨意亂噴。 食物容器傳出哀鳴,殺蟲劑獨有的刺鼻味竄出。她拿了垃圾袋,將垃圾塞入,隨意綁個結,扔在地以示了結。 然後,再次倒回床上,翻起上衣,抓了肚皮。 登時,手機響起。 朱婷嚇得不輕,輕聲驚叫一聲。鎮定以後,她在床上翻找,尋找傳出聲音的位置,接起電話。 那頭傳來高分貝的女聲:「喂喂喂?是朱婷嗎?」 朱婷愣了:「妳是?」 「我房東太太啦!」 那頭的人喘著氣,聲音激動。粗喘的嗓音讓朱婷幾乎能想像出她在電話那頭的模樣:頭髮散亂,睜大著眼,嘴巴歪了一邊,止不住地微微顫抖。或許她正用沒握著電話的那隻手,稍稍遮住自己的嘴,好使人不生懷疑。 「房東太太?有什麼事嗎?」朱婷問。 「來!我跟妳說!妳趕快把房間收乾淨,聽到沒?我請報社给妳做個採訪,幫妳把上次的事情洗掉!」 朱婷眼睛睜大,急回:「什、什麼意思?」 「時間訂在後天,就快到了!唉,妳沒聽懂,就是我請記者來採訪妳,幫妳寫篇報導,刊在新聞上面,順利的話,妳工作就不會那麼難找啦!還有機會回去勒!」 朱婷面色一僵,沒有回應。 她陷入沉默,任由房東太太於另一頭嚷著。 她從未遺忘媒體的可怕──正是新聞記者的報導使她丟了工作。 那時的情況混亂:鎂光燈四起,台下滿是她聽不清的髒話、辱罵與不堪字詞。新聞記者使了勁地往前推擠。朱婷還記得甲報社的記者,露出令她感到噁心的笑容,瞇著眼不離她。眼看她失足,對方便毫不遲疑地按下快門。日後,甲刊物上刊出了數張相片,配上她的呆愣臉龐,以及用手遮掩臉面,以免被飛來物件砸傷的姿態。 當然,以及,最聳動的標題、最糟糕的內容。 朱婷對新聞記者的不信任便從那時開始。她丟了工作,鎮日蝸居在家,無事可做。後來,她買了數本雜誌刊物,有本名為《愛家居》的家庭刊物,猛力報導了關於她的事件始末;另有數家報紙,均以大篇幅報導了她的醜事。 標題是這樣寫的: 打掃達人驚傳作弊,新星朱婷慘遭除名。 ◆ 現在想來,Y市就像架空於另個時空,遺世獨立的特殊星球吧。 擔任實習記者期間,我曾訪問一位居住Y市的小妹妹。我問她,妳認為Y市市民是真的愛乾淨,還是假的愛乾淨?據我所知,Y市的家居清潔外包公司數量眾多,打出「專業清潔,與市共榮」的slogan。每次到Y市,我都想這樣的口號說法,究竟有沒有一絲虛假?比如說,作弊?把垃圾集中掩蓋,而非真正處理解決?這很常見吧。還有,若要我莫名服膺於某個價值觀底下,且真心誠意、毫不懷疑,我怎麼想,都認為只有宗教或超能力般的洗腦才有辦法做到。 結果,那妹妹彷彿我說了什麼侮辱她的話一般,吃驚地瞪著我。我忘不了她看我的眼神──一輩子都忘不了。 之後,我告訴自己,我再也不要踏進Y市了。 我害怕成為那樣的人。 ◆ 朱婷哭了。 她花上不少時間,將報導讀畢。她相當專注,且緊張得啃指頭;她是這樣小心翼翼,接連讀了數次,實在不清楚確切次數,也許是幾百次、上千次。她母親多次來電,都被打發,才減少撥打次數。 朱婷實在不曉得如何面對母親,只好先對她冷淡,或是敷衍幾句「沒有問題」、「正在努力找工作」云云。母親體貼,表示了解朱婷的處境。掛電話前,母親不忘噓寒問暖,告訴她「有事記得跟我說」,朱婷險些哭出聲,只好咬住手指。 鮮紅的血液滑落。 朱婷出了神,房東太太等得不耐煩,問道:「喂!喂?朱婷?妳在嗎?」 朱婷回神:「啊……有啦,我在。」 「在就說話啊!我剛剛說的妳聽到沒?」 「不是啦,啊——」 「什麼?」 「上次記者也都亂報啊,寫得很誇張。我怎麼知道妳叫記者來,他們會不會又亂寫。」 朱婷心生恐懼,歷歷在目的是某位中年婦女,微胖,頭頂捲髮,身穿紅黃碎花洋裝,踩著黑色跟鞋,當時站在台下,朱婷清楚地看見她咧著牙,臉孔扭曲,雙眼似要冒出火來,嘲諷地喊:「原來妳的獎是作弊得來的啊!」這話衝進朱婷耳裡,她近乎昏厥地退了好幾步。 朱婷支吾其詞,含糊向房東太太傾訴,說她不信任媒體啦,對媒體的印象不好啦。她當然知道房東太太熱心,一向將她視為親女兒,現在更為她辛勤奔走,試圖幫她洗刷名聲。不過,聽著朱婷的推辭,房東太太心急,近乎憤怒地大喊:「不然妳還有什麼辦法?」 朱婷一楞。 房東太太說得沒錯。 是啊,她還有什麼辦法呢? 環視房間,朱婷深吸一大口氣。 ◆ 朱婷決心振作,上街購買各類白色飾物、擺設與家具。 她眼露精光,將渾身髒衣褪下,洗澡,穿上潔白衣褲、工作圍裙、白手套,準備打掃。先是將數堆衣物逐一撿起,扔進洗衣機,再掃地、拖地、打蠟。由裡到外,無一遺漏,就連極小極細微的窗框邊緣,朱婷都不放過。 不過,使朱婷心有擔憂的──那黑色汙漬。 橫亙在白牆中間,無處可藏,儼然一嬌豔黑花,格外突兀。 朱婷焦慮得咬起手指。 「新星清潔爭霸戰」驚傳作弊,冠軍慘遭除名 本報訊 最受市民看好,以「清潔速度」和「清潔度」為標準的競賽:「新星清潔爭霸戰」竟罕傳作弊風波!上月由本市衛生所舉辦的新星清潔爭霸戰,其中「單一案主清潔賽(三十-五十坪)」的前冠軍朱婷,遭爆料以自行研製的特殊塗料掩蓋牆面髒污,經查證屬實,撤銷冠軍資格。 消息一出,罵聲不斷,且原冠軍朱婷立刻被大批網友「起底」。朱婷年僅二十出頭,職業專科學校畢。十歲開始於「大慶清潔公司」打工,累積多年經驗。原先是公司最看好的員工之一,現在卻成為公司優先撇清的對象。本報獨家採訪到朱婷的前輩張姓員工,據透露:「朱婷厲害是厲害啦,但就是求快不求好。那個蓋掉汙漬啊,就是因為省時間才做的啦!反正變成這樣,我看誰也救不了她。」 另外,朱婷於被剝奪資格後,不願離開講台,霸持麥克風,頻頻大喊「看不見就是不存在」,最後由警衛帶離現場。網友紛紛留言「這是什麼新的宣傳標語嗎XD」、「噁心只會狡辯」。(XXX報導) 戴上手套,朱婷深吸氣,默想報導,又瞪牆上黑汙。 她實在不願於任何人心底留下「只會作弊」的印象。 她取出特製藥水以及布塊,將布塊沾上藥水,以雙手搓揉。揉捏一陣,她將布塊敷於汙漬處,停滯數秒。眼見原先附著於牆上的黑汙,發出「滋──滋──」聲,細小潔白的泡沫突竄,彷彿滲入牆內,直逼內裡去。又是好一陣,聲音漸小,朱婷以抹布擦拭牆面,用勁但小心。 經過朱婷巧手,汙漬淡去。接著,她使用稀釋過的漂白水,塗上後擦除。 不消幾分鐘,汙漬消失。 牆面潔白如新,彷若新漆。 ◆ 今天,我和一群同業好友聊天,恰好講到Y市。 說起Y市,喔,我還是忘不了先前採訪小女孩的她的神情。 想到我便渾身不對勁。 結果,幸好,朋友們的想法和我類似。我們一塊討論了Y市「變成這樣」的原因。友A說:「好像是二、三十年前吧,Y市頒布了新的地方環保法規。」友B回應:「環保法規?就算這樣,也沒有什麼法律可以完全束縛人,更何況是心靈。」 從理性律法,談談談,一路講到巫師、妖術和洗腦手法,這當然是政治可操作的部分。我們決定去查查相關歷史,不然恐怕永遠摸不清頭緒。 回家時,友C跟我說:「今天談的東西實在太魔幻了!」 我說:「魔幻是魔幻,但你不覺得,實在太喪心病狂了嗎?」 友C答:「嗯。我相信,他們的腦內機制,肯定和我們不一樣。」
虎(節錄) 老周每天都會去看那隻虎。 下午三點是管理員餵食老虎的時間,老周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管理員將血紅的生肉塊,一口一口地送進老虎的尖牙之下,碾碎、嚼爛。 芸卉現在不知怎麼樣了?從那件事發生時算起,已經過了三百二十一天,將近一年,老周依然每天準時來動物園報到。即使演練過無數次,老周還是無法真切體會妻子的心境。 老周本名周廷,父母親年紀很大才生下他,喜獲麟兒又是獨子,希望他此生能立身持平,不慍不火。老周竟也如父母期望,天性恭謹謙慎,溫順平和。父親在老周高中時去世,老周早早考進公家機關,在國稅局...
作者序
【引言】一根火柴一箱火藥 ◎張耀升 你聽過〈賣火柴的小女孩〉這個童話故事嗎?有人說,這是一個關於階級與母愛的故事,然而它更像一個關於拍電影的寓言。 故事是這樣的:在一個下著大雪的跨年夜,一個小女孩為了生活上街賣火柴,如果火柴沒賣完,返家之後,她會被父親毆打。然而過客匆匆,沒有人為她停留,失溫邊緣的她只好點燃火柴溫暖自己,火光劃過,他在閃起的光亮中看見聖誕樹、聖誕大餐與朝思暮想的祖母,然而火光一滅,幻想就跟著消失。為了維持幻影,她不斷地劃下火柴,最後一根火柴燃盡之後,她的生命也到了盡頭。 年輕的時候,我曾聽人將這個安徒生的童話故事引申為藥物上癮的隱喻,每一根火柴都是一次嗑藥,最終嗑掉了自己的生命。這可一點都不溫暖,還充滿警示意味,日後當我開始從事影視產業,也聽過不少業外人士出於擔憂,說著拍電影充滿危險,千萬要「適可而止」,不要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沉迷於不切實際的幻境。 然而,這些人都不知道,問題不在火柴,因為這個漫長的驚悚劇場過程,就是一根根火柴接連劃下的歷程。 任何一部電影或劇集,不管規模如何史詩、製作如何宏大,都是來自一個微小而原始的概念,那就是火柴劃下,火光乍現的一瞬間。但是一瞬間要延續不中斷,要讓火光能持續整場、映照出整個故事的人物、結構、世界觀,那需要的可不只是一根火柴。 驚悚劇場,開始於一個概念,一根火柴的徵求。 難題從徵件之前就遇到了,一般人對影視行業並不熟悉,對於「概念」也不清楚,那如何徵件?幾次開會討論後,我們決定徵求一般人比較容易理解的「故事大綱」。 那個態度大抵就是:好吧,總得先劃下第一根火柴吧! 徵件過後,第一根火柴的火光熄滅,於是,第二個難題出現:幾乎沒有一篇作品符合「故事大綱」的要求,它們幾乎都是短篇小說。 「故事大綱」與「短篇小說」是截然不同的,簡單來說,故事大綱是為了往下製作劇本的前行,是以服務劇本為主要目的,裡面所需要呈現的是人物歷程與故事結構,不需要文筆與修辭,不應該有對話,更忌諱那種說理不清時就利用文筆與修辭呼嚕嚕動人心弦的情緒鼓譟(對需要實際執行的劇本來說,這簡直是文筆敷衍),然而這些不需要、不應該與更忌諱卻幾乎每篇都有。 那就劃下第三根火柴吧!先選擇有潛力的參賽者,再開課教會他們編劇寫作這門專業。這是整個過程中對編劇來說最痛苦的一部份了,入選的學員原本對自己都有相當的信心與把握,卻得來這裡被摧殘折磨,打掉重練,有的一打就成灰,連怎麼重練都不知道。 經過長達半年漫無天日的修改、重寫,新手編劇賣肝賣血,寫完了作品,殷殷期盼的眼神望向我們,才發現慘了,一根火柴是小事,一籃火柴也不礙事,但是要真的拍出來,需要的就不只是一箱火藥了。 在台灣的影視業界,故事開發的團隊不少,但能成功開發的並不多,開發完成後還能接續製作、拍攝,完成影視作品的極為稀少。那既然這麼稀少,既然是別人做不到的事,那我們就來做吧!一聲令下,找上影視製作的業界龍頭華文創,徵案尋求製作團隊,打算一次開拍。短片的劇本挑選原則必須考慮劇本原創性、獨特性、可拍性以及市場性,我們最後挑出了假身份、SM、回春、輪迴、兒童問題、女性壓迫的主題,這些題材在市面上也有類似的作品,但它們都寫出了新方向,再由我額外多寫一部偏向藝術性,以生命權為主題的劇本,在驚悚的框架下一起合唱,為《驚悚劇場》齊鳴出七部合音的樂曲。而那些資金、付出與相對應的問題,根本就是七箱火藥一起炸,一度灰頭土臉但靠著強運還是炸出一批好作品。 課程之餘,我們詢問學員這堂課對大家的幫助,沒想到除了劇本上的意見交換之外,居然有超過一半的學員說:「現在我知道怎麼寫小說了。」而說這些話的不乏是第一堂課就信心滿滿說自己專長是「寫小說」的學員。既然我們能將他們一開始並不合乎故事大綱的「類小說」改寫成完整劇本,而他們又自稱已經懂得怎麼寫小說了,當我們決定出本驚悚劇場的專書時,編輯部的同仁便提出了「小說」讀者的數量遠大於「劇本」讀者,而我們又希望能吸引更多對故事有興趣的作者加入我們,那麼,何不支付稿費請各位學員將劇本改寫回小說,並且出版一本附上部分劇本內容的小說集呢?也許這才是最接近文字讀者的文本形式啊! 小說與劇本雖然同為文字作品,但是這兩種文字形式在本質上截然不同:劇本不是獨立作品,是要將文字影像化的拍攝說明書,為了讓眾人方便工作且各部門的工作人員之間理解沒有落差,要以乾淨清楚、減少情緒形容詞為主要目標,在小說中利用大量文字營造「孤單」氣氛,或進入角色內心挖掘更深處的意識源頭。但是換做劇本,就必須將「孤單」化為影像可表達的元素組合。此外,在小說這門藝術中,敘事觀點是現代小說中極為重要的技術,意識流或後設小說都是為了將「敘事觀點」發展至極致或推翻的作品,同樣的,影像作品中也有敘事觀點,看得出整個故事是貼近哪個角色或是平均分配,然而影像的敘事觀點一旦跳躍很容易出現敘事上的錯亂,令觀眾不知該跟著哪個角色走。相對於此,小說更顯自由,舉例來說,《隧道》在劇本與影片中都是貼近男主角的敘事觀點,接近小說中的第三人稱有限觀點「他」,但是到了小說中換成第一人稱的「我」也可行,這個「我」甚至還可以在女主角死後代替女主角陳述生前的經歷,而偷渡了全知觀點才能給出的女主角私密過往,而且包裝進「我」的敘事中,這是小說相對自由開放且精彩之處……透過書中小說與劇本選摘的對比,讀者便可以從敘事觀點、寫作策略等面向對比出從小說到劇本的脈絡,並作為自己未來創作的參考。 驚悚劇場十一部劇本、十一篇小說,以及從中挑選拍攝的七支短片都已完成,對新手編劇與我們來說,是一趟奇幻旅程。回想起劃下第一根火柴的時候,整個企劃團隊是多麼擔心自己就跟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最後會失溫而亡,還好電影是個魔法,有了魔法加持,編劇與我們一起弄假成真,創造了一個充滿光的美麗境界。 這大概是去年一整年最辛苦也最美好的事件且沒有之一了!
【引言】一根火柴一箱火藥 ◎張耀升 你聽過〈賣火柴的小女孩〉這個童話故事嗎?有人說,這是一個關於階級與母愛的故事,然而它更像一個關於拍電影的寓言。 故事是這樣的:在一個下著大雪的跨年夜,一個小女孩為了生活上街賣火柴,如果火柴沒賣完,返家之後,她會被父親毆打。然而過客匆匆,沒有人為她停留,失溫邊緣的她只好點燃火柴溫暖自己,火光劃過,他在閃起的光亮中看見聖誕樹、聖誕大餐與朝思暮想的祖母,然而火光一滅,幻想就跟著消失。為了維持幻影,她不斷地劃下火柴,最後一根火柴燃盡之後,她的生命也到了盡頭。 年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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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劇場大事記 引言:一根火柴一箱火藥 ◎張耀升 虎 ◎王仁芳 〈虎〉劇本摘錄 ◎王仁芳 樂園 ◎蔡得豪 〈樂園〉劇本摘錄 ◎蔡得豪 墓塚 ◎羅門生 打掃 ◎余佳穎 〈打掃〉劇本摘錄 ◎余佳穎 不倫之戀 ◎阿牛 完美Lily ◎周若 〈完美Lily)劇本摘錄 ◎王仁芳 洞 ◎灰階 住戶公約第一條 ◎Beck 〈住戶公約第一條〉劇本摘錄 ◎Beck 笑臉男玩具店 ◎達達馬蹄 肇事者逃逸 ◎黃囧熊 〈肇事者逃逸〉劇本摘錄 ◎黃囧熊 隧道 ◎張耀升 〈隧道〉劇本摘錄 ◎張耀升 後記一 我只是看著牠們吃肉吃了一下午 ◎王仁芳 後記二 我不是作者 ◎蔡得豪 鏡文學驚悚劇場作者簡介
驚悚劇場大事記 引言:一根火柴一箱火藥 ◎張耀升 虎 ◎王仁芳 〈虎〉劇本摘錄 ◎王仁芳 樂園 ◎蔡得豪 〈樂園〉劇本摘錄 ◎蔡得豪 墓塚 ◎羅門生 打掃 ◎余佳穎 〈打掃〉劇本摘錄 ◎余佳穎 不倫之戀 ◎阿牛 完美Lily ◎周若 〈完美Lily)劇本摘錄 ◎王仁芳 洞 ◎灰階 住戶公約第一條 ◎Beck 〈住戶公約第一條〉劇本摘錄 ◎Beck 笑臉男玩具店 ◎達達馬蹄 肇事者逃逸 ◎黃囧熊 〈肇事者逃逸〉劇本摘錄 ◎黃囧熊 隧道 ◎張耀升 〈隧道〉劇本摘錄 ◎張耀升 後記一 我只是看著牠們吃肉吃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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