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強風吹進少年的人生,
殺人只是最微小的罪行。
繼《屍人莊殺人事件》、《時空旅人的沙漏》
日本眾多新生代推理作家的起點──
第三十回鮎川哲也獎優秀獎之作
關於兩個少年,詩意、哀傷、美麗的殺人故事
凶手最初就揭開,謎團是,
他「為何」及「如何」犯罪?
一封罪與罰的判書,
一段唯有死亡才能擺脫的初戀物語。
|死在公園的律師、差點命喪火場的女人、
|墜樓的流浪漢、在家中溺斃的藝術家,
|乍看無關的事件,背後藏著什麼樣的「黑暗」?
這本書會潛到人們心靈深處。
不斷沉落,落到我們心的最底層,
靜靜在那邊投下難以忘懷的陰影。
──日本書評家・杉江松恋
【故事簡介】
|叫「志史」的少年,有雙黑白分明的眼眸,
|澄澈到彷彿是世間萬物都無法存活的清水。
「志史,在葬禮上一滴眼淚也沒流吧?」
「沒關係的,他也不需要假裝難過。只是我看到了,他在笑。
燒香的時候,他微微低著頭,勾起兩邊嘴角,靜靜地笑了。」
若林悠紀在偵探社任職,淨做些找貓、抓外遇等上不了檯面的工作,直到姨丈在公園慘遭絞殺,阿姨提出委託「請證明我們的養子志史不是凶手。」言下之意,不是要洗刷罪名,而是認定養子就是弒父凶手,這令悠紀一驚,但阿姨淡淡表達:那孩子應該憎恨我們。
悠紀當過志史的國中家教,只記得少年性情淡泊。他展開調查,卻印證志史的不在場證明無比牢固;一起流浪漢墜樓意外,更是徹底洗刷志史的嫌疑──在流浪漢身上,找到姨丈死前留下的痕跡。悠紀至阿姨家回報結果,案件落幕,卻瞥見志史身影。
已經長成青年的志史不復少年纖細輪廓,居高臨下站在樓梯頂端,烙印在悠紀眼中。志史在笑,嘴唇彎成一抹新月,無聲無息地揚起了笑意。悠紀困惑不解,追查之後,彷彿被大浪沖回岸邊的船難遺骸,多起事件浮出水面──火燒、溺水、墜樓、絞殺。
為什麼青年身旁有這麼多死亡?悠紀踏進了謎團的迷宮……
盡頭卻吹來一陣載著光的微風,風的彼端,藏著什麼真相?
作者簡介:
作者|彌生小夜子
一九七二年出身在日本神奈川縣,自白百合女子大學畢業。投稿過東京創元社第一回和第五回創元奇幻新人獎,皆在候補名單止步,後續再執筆推理長篇《微風行過我們的髮絲》投稿第三十回鮎川哲也獎,雖未獲首獎,但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描繪、簡潔輕巧且帶透明感的筆力所勾勒出來的情感輪廓與深度,和卓越出色的情節構成,讓這部作品深獲評審團激賞,以「鮎川哲也優秀獎」得獎出道。
繪者簡介:
CLEA
台灣人,大部分時間玩貓,偶爾畫圖。
譯者簡介:
鍾雨璇
台大日文系畢業,現任兼職譯者,在本職工作與翻譯之間痛並快樂著。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陳雪、馬欣──推薦
兼具少年情懷、耽美元素和本格推理三位一體的佳作。
──耽美輕小說作家・吐維
這是一本將成人世界的殘酷、幻想世界的靈動,
與事件的懸疑感完美地融合為一的小說。
──書評家・路那
作者的寫作風格一點都不貪婪,這是我喜歡的原因之一。
他並非是不斷拋出明確提示、希望別人盡快來理解的作家。
彷彿有道聲音在低調地耳語:我就將這個故事放在這裡,
因為我相信,終有一天會出現需要它的人。
這個故事也許無法引起所有讀者的共鳴,但會潛到人們心靈深處。
不斷沉落,落到我們心的最底層,靜靜在那邊投下難以忘懷的陰影。
──書評家・杉江松恋
我負責國內推理部門,所以在第一回創元奇幻新人獎時,其實沒我的事。
但當時的編輯興匆匆地將一部作品跨部門地交給我,直稱是非讀不可的強大故事。
那就是彌生小夜子的投稿作,是具備傳奇元素的精采幻想之作……
之後,我再讀到投稿推理新人獎的彌生小夜子作品,即使在截然不同的類型,
她那深具風格的文字,及令人屏息的詩意美感,依然大放異彩。
時間流逝,她的筆力更深化了,期待各位來到彌生的世界。
──編輯・古市怜子
名人推薦:陳雪、馬欣──推薦
兼具少年情懷、耽美元素和本格推理三位一體的佳作。
──耽美輕小說作家・吐維
這是一本將成人世界的殘酷、幻想世界的靈動,
與事件的懸疑感完美地融合為一的小說。
──書評家・路那
作者的寫作風格一點都不貪婪,這是我喜歡的原因之一。
他並非是不斷拋出明確提示、希望別人盡快來理解的作家。
彷彿有道聲音在低調地耳語:我就將這個故事放在這裡,
因為我相信,終有一天會出現需要它的人。
這個故事也許無法引起所有讀者的共鳴,但會潛到人們心靈深處。
不斷沉落,落到我們心的最底層,...
章節試閱
「立原志史?哦,那個傢伙啊,我還記得。」
悠紀從三班名簿由上往下依次撥打電話,第一位撥通電話,願意聽悠紀說話的人是小塚海斗。他不想親自見面,但他通過電話回應「採訪」。
「令學館從小學就能開始讀。小學位在千代田區,大學是在新宿區。立原是從國中……你是他親戚,我也不用說。高中部的門檻雖然也很高,不過一般來說,是從國中就開始讀的傢伙們頭腦比較好。其中立原的腦袋大概贏大家三倍——也許更多。」
「小塚先生從小學開始就讀,對吧。」
悠紀出聲詢問,牽制對方彷彿要從薄薄的手機中溢出的自我中心。
「跟志史在同一班,只有三年級的時候嗎?」
「一年級也是同班。第一次見面時,他的姓氏是叫三田對吧。國一暑假結束後就變成立原。」
「志史是個怎麼樣的人?」
「答案可能會摻雜我的主觀,沒問題嗎?」
小塚事先聲明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從國中開始就讀的人,大約分成兩種:會對內部生——從小學升上來的人——特別討好獻媚的人;或是相反,擺出鄙夷不屑的態度,一副我們腦袋構造不同的人。立原兩者都不是……不,真要說的話,應該是後者……但也不太算。」
小塚此時第一次謹慎選字。
「——說到底,差別就在於有沒有意識到這些。不論是討好還是鄙夷,都是對內部生有強烈的意識。立原就不會這樣。一直都是周圍的人意識到立原,不論是外部生還是內部生。內部生通常不會對外部生有什麼想法。說是漠不關心,也還不到那個程度。但是立原的話,儘管有程度差異,不過每個人都會注意到他。」
「那是志史頭腦特別聰明,很會讀書的關係嗎?」
「這一點因素也有,不過光是這樣,外部生不會注意到,內部生也不會意識到。也許是立原的氣質……尤其是那雙眼睛。」
「眼睛……」
「立原不是很顯眼嗎?我不覺得他長得特別帥,但該說他有種獨特的氣質嗎。我曾經納悶地仔細觀察過,他的眼睛是透明的。我不是說真的透明,是指他的眼神冰冷清澈,讓人覺得就像透明一樣。我想應該是那雙眼睛讓立原很特別。」
志史的眼睛——
確實是「透明」的眼睛。
當家教時,被志史注視的悠紀,經常因為那毫不留情的冷澈而坐立難安,彷彿連靈魂都被志史看透。
「立原在班上是孤立的。不是班上霸凌或無視他,而是大家都隔著一段距離注意他。畢竟一靠近,好像就會被那隻眼睛殺死。」
「你跟志史聊過嗎?」
「我們化學課分在一組,有過實驗所需的對話。」
「有沒有人跟志史關係密切?」
「不,立原沒朋友—啊,真要說,應該是田村,田村奈緒。田村和立原三年都在同一班。」
悠紀確認這個名字在三班名簿上。
「是女性嗎?」
「對,她是一家經手珠子或施華洛世奇等手工藝品配件材料的公司總裁孫女。她是圖書委員,寫作能力很強,經常在東京或全國比賽得獎。她很聰明,但個性太雞婆,又不會察言觀色,直到最後都還在嘗試把立原拉進班上團體。立原自己明明不想那樣,每個人都很清楚,就是她搞不清楚狀況,這也算是一種才能了吧。」
「田村小姐現在……」
「田村上了一所國立女子大學,好像要去當日本文學系的研究生了。哦,你也要找田村談談?那我幫你簡單聯絡一下好了?她也是小學就開始讀,我們還算有聯繫。」
「能麻煩你嗎?」
根據在偵探社的經歷,悠紀對這類提議都毫不客氣地接受。
「只要聯絡田村小姐就好了。」
「哦,也是,讓同期所有校友都知道有人在調查立原,也是挺傷腦筋。那我就偷偷告訴田村。沒問題的,我嘴巴很緊,田村也是可以信賴的人。」
二月二日,悠紀在指定的轉運站內咖啡店,和田村奈緒見面。
當悠紀在入口附近的座位上,喝咖啡等候時,一位「身穿紅色毛衣配黑色大衣,留著鮑伯頭短髮和齊頭瀏海」,外觀一如事前通知的女性準時出現。
她有著圓滾滾的臉頰,一雙眼睛像橡實一樣骨碌轉動。悠紀遞出巧克力蛋糕,她禮貌地道謝並伸手接過,然後挺直背脊,直勾勾地盯著悠紀。
「如果只是雜誌記者,我就拒絕了,但聽說你是立原的表哥。」
奈緒爽快說道,將悠紀的名片收進皮夾。
「正確來說,立原志史是我表姊的小孩。」
「很複雜的家庭關係呢—那麼,立原同學是因為養父的案子而有嫌疑嗎?」
「不,志史有不在場證明。」
「太好了,其實我看到新聞時就有點擔心。我聽說他養父很嚴厲。」
「妳是從志史口中聽到的嗎?」
志史曾經透露這種事給眼前的人嗎,悠紀心想。
「立原同學每天放學後都來圖書室。他說他只准晚到家三十分鐘好用來選書,他的自由時間僅有這三十分鐘。」
「志史這麼告訴妳嗎?」
「我聽到立原在圖書室說話。我是圖書委員,無論我值班與否,我都常在圖書室。」
悠紀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
「志史在和誰說話?」
「我也很好奇。立原同學在班上話不多,所以我也很好奇他原來有親密的朋友,就探頭去看,發現對方是另一個班的學生。」
「妳知道名字嗎?」
「我知道,我小學曾和對方在同一班,高中也是。」
「能告訴我對方的名字嗎?」
「是小暮同學。小暮理都,寫作理想之都的理都。」
悠紀從肺部深處吐出一口氣。他知道志史身邊有一名叫作小暮理都的少年,因此他一直等待有人確認這件事。
「小暮同學也是個引人注目的人,單純是因為外貌。詳細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不過我想他應該是中東系混血兒。他有著淺褐色的膚色,五官深邃,眼睛很大。睫毛長得嚇人。我覺得他的長相很美,但對有些人而言—特別是小學—比起美麗,更覺得他的長相很奇特。說奇特大概不太好,不過他確實很有異國風情。據說他母親可能是外國人。他父親參加過幾次學校活動,不過怎麼看都是日本人,膚色蒼白,而且有點矮,一點也不像小暮同學。他母親倒是從來沒有人見過她。」
「你眼中的小暮同學是個什麼樣的孩子?」
奈緒似乎沒有注意到悠紀可疑地更關注理都,而不是志史。
「嗯,真要說的話,他應該是那種被欺負的類型。因為他外表突出,又很乖巧,很容易被嘲笑。不管別人說什麼,小暮同學都一聲不吭,不可思議地盯著對方。因為他眼睛很大,我想小暮同學自己並不知道,但他的注視莫名地很給人壓力。站在被他看的人立場上,其實應該很可怕吧。」
悠紀回想起畢業紀念冊中理都的照片。那是一張讓人一眼就不會忘記,甚至烙印在夢中,強烈、纖細且帶著憂愁的臉龐。
「欺負他的人一害怕,因為不想承認他們害怕,就又欺負小暮同學。事情當然是對方不好,不過我有時也覺得小暮同學太關在殼裡了。他好像也很喜歡書,經常待在圖書室,我有幾次向他搭話,例如『你在看什麼書?』或者『如果有推薦的書請告訴我』。小暮同學只是默默翻開書的封面,或者搖頭,然後靜靜走開。在我來看,小暮同學……還有立原同學,他們都是自己選擇孤獨一人。」
志史確實有這樣的傾向。
讓志史變成這樣的,是他身邊的大人。
對年幼的志史使用暴力的齊木;一懷上忠彥孩子就捨棄十二歲的志史,不再當他母親的美奈子;贊成送志史當養子的忠彥也是同罪—他好歹都和志史當了六年的父子。
無論是身為親生祖父母或是養父母,恭吾和高子都不愛志史。悠紀不知道他們自己怎麼想,不過即使他們不討厭志史,他們也絕對沒愛過志史,原因是志史身上流著齊木的血,志史根本對此無能為力。
志史是孤獨的。
小暮理都—大概也很孤獨。
「小暮和志史同一班嗎?」
「他們從來沒同班過。國中每年都會換班,我剛好和立原同學同班三年,不過小暮同學從來沒同班過。」
「那他們在同一個社團嗎?」
「不,立原同學沒參加任何社團。啊……不,一年級剛開始,他有暫時加入社團,是古典音樂社。」
「他應該是彈鋼琴?」
「我也不知道……他在正式加入社團前就退社了。」
國中一年級的夏天之後—也就是說,志史從到立原家起至考上青成學園為止,都無法觸碰琴鍵。
高中重開鋼琴課,考大學時也沒有中止——考大學對志史來說應該沒什麼難度——悠紀聽說志史為了集中準備司法考試,所以大學二年級時就不再碰鋼琴。他也許只是停止鋼琴課,並不是放棄鋼琴本身。
「小暮也在音樂社嗎?」
「不,小暮同學沒參加社團。他高中有加入文藝社——我有個朋友很喜歡小暮同學,所以我還記得。」
奈緒辯解似地補了這一句。
「那麼,志史和小暮呢?」
「這只是我的猜想,但我想他們在圖書室認識。每天,他們都在圖書室一起度過午休、午休和放學三十分鐘。他們有時坐在圖書室的窗邊,有時一起在閱覽室寫什麼。有時低語交談。兩人在一起的樣子,簡直像一幅畫。國中一年級根本還很小……特別是男生,身高也沒女生高,有時還會幼稚得讓人吃驚,但只有他們兩人不是孩子。儘管這麼說,他們當然也不是大人。我不太會說,就像是從小孩的殼蛻皮,但下一個殼還沒完成……」
「志史和小暮處得這麼好嗎?」
「是啊——直到中途。在與班級無關的校外教學中,他們也一直是兩人,還總是一起回家。小暮同學走路上學,路程只到公車站而已。但他們會特地避開直接通往大街的路,刻意繞遠路。」
「直到中途是?」
「他們決裂了,我想是在國中三年級的秋天或冬天。」
「妳為什麼這麼認為?」
「因為他們不再來圖書室了。」
「兩人都是?」
「他們有時會分別來圖書室。如果立原同學來了,小暮同學就不會來;如果小暮同學來了,立原同學就不會來。他們也不再一起回家了。」
「妳知道原因是什麼嗎?」
「我不知道。當我注意到的時候,就是這樣了。我想是因為立原同學要上青成學園高中。這讓小暮同學很震驚。」
「因為這樣就……?」
「因為已經是大人了,才會這麼想。如果若林先生是國中生,認為第一次交到的唯一好友,毫無疑問會和自己去同一所高中,結果對方卻考了其他學校的入學考試。你要是知道了,不會傷心嗎?不會失望嗎?不會覺得遭到背叛嗎?」
奈緒連聲追問。
「儘管他理智上清楚立原同學對此無能為力,小暮同學心中純粹與青澀的部分,也無法原諒他。」
「他們說不定只是一時鬧彆扭。他們直到畢業,還是維持同樣狀況嗎?」
「他們關係還是沒改善,畢業典禮的時候,甚至好像完全決裂了。你知道令學館的制服嗎?——男生打領帶,女生打領結,搭配淡棕色西裝外套。領帶和領結的顏色的話,小學用酒紅色,國中用苔綠色,高中用深棕色。」
「我記得是絲質的。」
「沒錯。我們內部生只有在高中一年級,才會照規定打深棕色的領帶或領結—這是一個私底下的默契,傳統上—從二年級開始,大家會從小學的酒紅色或國中的苔綠色,挑喜歡的顏色打領帶或領結。也有人會依季節和心情變化換顏色,也有人選定喜歡的顏色後就不會變。當然,國中部就只能選擇苔綠色,不過在從小學部就讀的人之中,苔綠色也比較受歡迎。這是最棒的地方。畢業之後,大家都會保留下來珍藏。」
悠紀從母親那裡聽過這件事。母親從國中開始就讀,小學是和高子、篤子就讀同一所女校。不過母親不喜嚴謹校風,而來考男女同校的令學館。
「小暮同學在畢業典禮後,用剪刀剪碎了立原同學的領帶。」
「把制服的領帶剪碎嗎?」
奈緒表情僵硬地點了點頭,大概是想起了當時的情景。
「我親眼看到了,典禮結束後,事情就發生在圖書室。當我去和照顧我的圖書管理員告別時,小暮同學站在窗邊,拿著一把剪刀,在剪別人的領帶。」
「我覺得剪領帶還蠻困難的,是特地拿合適的剪刀來剪嗎?」
「我是這麼認為,剪刀看起來像是一把裁縫用剪刀。」
「妳怎麼知道那是志史的領帶?說不定是小暮自己的領帶?」
奈緒一臉嚴肅,想了想。
「說實話,我不記得當時小暮同學有沒有打領帶。而且小暮同學是唯一一個在高中三年都照規定打深棕色領帶的內部生,所以我也不能斷定那不是小暮同學的領帶。不過小暮同學當時的樣子,讓我這麼想的,因為他的樣子非比尋常。當然剪領帶本身也不正常,但我指的不是這點。當時小暮同學大大的眼睛裡,倒映出剪刀的銀色光芒。雖然講得有點誇張,不過他的模樣實在太過嚇人,讓人覺得要是被他發現,他就會拿起剪刀襲來。我嚇壞了,跑回教室。要在平常,我肯定會打招呼的。剪自己的領帶,也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嗎?當我回到教室時,立原同學沒有打領帶。我問他領帶怎麼了,他只說沒事。我也沒辦法再多問了。」
聽著奈緒不慌不忙的說話,悠紀想知道志史和理都是不是真的決裂。如果兩人的關係在那裡斷絕,那齊木死在工地會不會只是巧合?
不,會有這樣的巧合嗎……?
如果是這樣,兩人的關係是否在某個時候修復了?
悠紀試著問奈緒,但她表示不清楚。不過雖然不清楚,如果是年紀更大之後也就算了,做到剪領帶這種程度,很難想像友情還能回到從前——「確實是非比尋常的行為。」
「小暮同學是個很安靜的人,但他的內心相對地蘊藏著一股激情。不過他展現出激情的時候,我知道的也就是領帶跟另一次——另一次是高中的時候——」
此時奈緒回神似地截斷自己的話。
「抱歉,你想問的是立原同學的事吧。」
「不,請告訴我。也許在某個地方會和志史有接點。」
「——剛才我也稍微說過,小暮同學在高中時加入了文藝社。因為高中部在一年級的時候,必須加入社團才行。文藝社每年六月和一月都會出版一本名為《鳶尾花》的作品集,以校徽的鳶尾花命名。六月的初夏號是收錄詩集、短篇童話等短篇作品的小品集,但是一月新年號的話,大家會拿出幹勁寫起長篇小說,這就是活動的重頭戲。新年號也會在福利社出售。我也買了,因為我有個朋友在文藝社。不過高一發生了一件事,導致當年沒出新年號。」
那一年文藝社的成員有七、八個人,包括理都在內。據說通常都是這個人數。
根據奈緒在文藝社的朋友所說,在正式作品集發布前,會先印社員人數份的校樣本,讓社員全員都看過,檢查有無錯漏字或表達錯誤,同時進行作品的品評。事情就是發生在這個階段。
「文藝社有一個叫杉尾蓮的男生,他跟我同年級,是從小學就開始讀令學館的內部生。小暮同學指責杉尾同學的小說抄襲,接著突然拿走桌上保存大家作品的USB,並從目瞪口呆的眾人手上搶過校樣本,丟到走廊上的水槽點火燒掉。他甚至還帶著打火機。警鈴都響了,消防車還差一點就出動。當老師問小暮同學時,他什麼也沒說。他被罰在家思過一週。文藝社也停止活動一個月,還不准發表作品集。這件事發生後,小暮同學和杉尾同學都退出了文藝社。」
「實際上怎麼樣?是抄襲嗎?」
「我朋友和其他社員都不確定。不過我朋友說杉尾同學沒有反駁,感覺應該有鬼。所以大家都覺得小暮同學是對的,說連那麼文靜的小暮同學都激動到那種程度。」
「那是怎麼樣的小說?」
「你說杉尾同學的小說嗎?我也不知道……」
「當時的文藝社社員都讀過了吧?」
奈緒察覺到悠紀的要求。
「要我問問我的朋友嗎?以前待文藝社的那位。」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直接面對面詢問她。」
「好的,請稍等。」
奈緒拿出手機,傳了一陣子訊息,抬起臉。
「明天下午兩點或三點如何?」
「我時間地點都可以。」
「那麼明天兩點在這裡,因為對方說希望我也在,所以我也會來,可以嗎?」
「當然,我求之不得。不好意思,給妳添麻煩。」
「沒問題,我也很開心能見到許久沒見的愛梨,她叫多田愛梨——那個,如果若林先生有在調查小暮同學的話——」
悠紀一瞬間內心暗驚。因為奈緒說的不是「立原同學」而是「小暮同學」。
「——如果你知道小暮同學現在怎麼樣,你能告訴我嗎?我一直很在意他的事情,畢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來就再也沒見到他了。」
看著奈緒那張嚴肅而略顯若有所思的臉,悠紀認為她所說喜歡理都的朋友,說不定就是她自己。
「那樣的事情,指的是去年小暮靜人過世?還是畫室的火災——」
「對喔,說起來他父親過世了。我說的是火災。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那所學校……那一帶火災接連發生。」
「是嗎?」
「我們國二的時候發生了一場火災,雖然是小火,但是人為縱火。國三的時候,附近的公寓也發生了火災,死了一對夫婦,只有小孩得救。小暮同學家的火災是—二月十四日,那天是情人節,我—的朋友帶了要給小暮同學的巧克力,但是小暮同學沒來學校。我們最初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午休後,所有的學生都聚集在禮堂,校長告訴我們小暮同學家失火了,小暮同學也住院了。我向班導問了醫院,他卻不肯告訴我。說是小暮同學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暫時需要靜養。其他住院病人也需要休息,學生們拜訪會造成困擾。結果就這樣……小暮同學直到畢業典禮,都沒再來過學校。」
「小暮有升上大學嗎?」
「他沒直升上大學,不過他本來就排除在內部直升組之外。儘管這麼說,他也沒得到推甄的推薦,似乎也沒參加一般考試……我不知道小暮同學在火災之前,對未來有什麼想法。」
「立原志史?哦,那個傢伙啊,我還記得。」
悠紀從三班名簿由上往下依次撥打電話,第一位撥通電話,願意聽悠紀說話的人是小塚海斗。他不想親自見面,但他通過電話回應「採訪」。
「令學館從小學就能開始讀。小學位在千代田區,大學是在新宿區。立原是從國中……你是他親戚,我也不用說。高中部的門檻雖然也很高,不過一般來說,是從國中就開始讀的傢伙們頭腦比較好。其中立原的腦袋大概贏大家三倍——也許更多。」
「小塚先生從小學開始就讀,對吧。」
悠紀出聲詢問,牽制對方彷彿要從薄薄的手機中溢出的自我中心。
「跟志史在同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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