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母娘珠珠：黃秋芳童話

這次，我們看著床母娘長大──我讀《床母娘珠珠：黃秋芳童話》
徐錦成

1
如果我說：
「《床母娘珠珠：黃秋芳童話》是一本以愛寫成的童話集。書中的床母娘以愛陪伴孩子成長，讀者在閱讀過程中也跟著受到愛的洗禮。小讀者從中了解自己是如何長大的，而大讀者亦無法迴避回想自己的童年成長經驗，終究發現：原來，我們都是在眾人（及眾神）的愛中長大的！」
──如果我這樣說，我將不會是一個稱職的文學評論者，因為那不是評論的語言。我並不習慣說那樣的話，但這本書確實讓我想那樣說，而事實上，我也已經說了！這無疑是本書的魔力，讓我忍不住說出口。
2
床母娘是兒童的守護神，以床母娘作為童話的主角，是既簡單又聰明的招式。說它「簡單」並無貶意，否則後面不會加上「聰明」。床母娘以照顧孩童為己任，我想不出有哪個角色比她更應該、更適合成為童話人物。奇怪的反而是：少見以床母娘為主角的童話。
數不清已有多少年了，兒童文學界一直對「我們的孩子是讀外國童話長大的」極為詬病。但無可諱言，外國翻譯來的童話廣受歡迎，國人的創作也難免受到外國童話的影響。包括顛覆性的書寫，台灣童話家改寫過無數次、無數篇外國的經典童話，不知不覺中，外國童話成為我們的傳統。偶爾我們見到有人寫土地公的新故事，便會覺得興奮、覺得「寫自己的童話」有希望。然而許多年過去了，本土童話還是少之又少。從這個觀點看，《床母娘珠珠：黃秋芳童話》是深具意義的。
但為何植根於傳統與本土的童話那麼少呢？我只能猜想，或許到了我們這一代，傳統也必須經過專業性的學習吧！黃秋芳是中文系出身，可能因此對於民俗有所涉獵。例如「壽金」、「刈金」、「銀紙」……等各式紙錢的區別，大多數的人都不清楚，黃秋芳雖點到為止（其實不妨多寫一點），但已與其他童話家的取徑明顯不同。附帶一提：現代人講究環保，連進廟裡都愈來愈少燒香了，哪還會想要認識各種紙錢？隨著「時代進步」，遲早這些傳統都只能在故紙堆（或雲端硬碟）裡尋找。
而本書也掉了一些中文系的書袋，如「桃花扇」、「長聲電（長生殿）」、「母擔停（牡丹亭）」等設定，既陌生又熟悉，讓童話增添不少與傳統對話的優雅氣息。
3
以床母娘作為主角，亦使得這一系列童話有了多重的對照。珠珠剛出場時，自己也是生手──甚至是個不及格的生手，照顧曾寶貝成長的同時，她自己也需要成長。珠珠看著曾寶貝長大，我們讀者則看著珠珠長大；而看著珠珠成長的同時，我們自己也學到不少。
兒童文學最忌說教，但主角若是床母娘，說教就變得極為自然了。例如這一段：

挫折和磨難，真的會讓人長大。只可惜，大部分的爸爸、媽媽，都捨不得讓孩子冒險吃苦。床母們只好在爸爸、媽媽睡覺時，鑽進他們的夢裡，提醒他們，孩子在學習、模仿的過程中，一定要捨得放手，讓他們吃一點苦頭，才能訓練他們，不斷摸索、前進。

這段文字若單獨看，很像是從「親子教育手冊」裡摘錄的片段，但它卻恰如其分地鑲嵌在床母娘的童話裡。它僅僅是珠珠的自言自語嗎？小讀者讀到這裡，會不會更領悟床母娘──或該說是爸爸、媽媽──的愛呢？而大讀者讀到這裡，除了反省上一代如何教養自己之外，會不會也思考起如何教養下一代呢？
依我看，《床母娘珠珠：黃秋芳童話》雖不是親子教養手冊，卻好過任何一本親子教養手冊！簡單一句「懂得自己解決問題，這就是學習的意義。」已勝過千言萬語。
4
這本書雖已完成，但它應只是床母娘珠珠的首部曲，是一個暫時的結集。以目前的規模而論，說它是「傑作」尚可，離「經典」還有一大段距離。幸運的是，它是系列的形式，可以持續發展。
依現有的根基寫下去，它有機會成為當代的《封神榜》或《西遊記》。若站在兒童文學的立場，這本書的價值更大，因為它是為兒童而寫的，不像《封神榜》、《西遊記》，必須改寫過才適合兒童閱讀。黃秋芳若不接著寫，等於手握如意桃木劍卻不施展，白白糟蹋了上天的禮物。
曾寶貝老年時，手裡還捧著一本「厚厚的書」，這隱含黃秋芳對於小讀者的期許，她希望她的讀者終身保持閱讀的習慣。請注意，那是一本「厚厚的書」，不是現在這本薄薄的《床母娘珠珠：黃秋芳童話》。床母娘總也不老，可說的故事還很多，我們大家就等著瞧吧！

這次，我們看著床母娘長大──我讀《床母娘珠珠：黃秋芳童話》
徐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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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
「《床母娘珠珠：黃秋芳童話》是一本以愛寫成的童話集。書中的床母娘以愛陪伴孩子成長，讀者在閱讀過程中也跟著受到愛的洗禮。小讀者從中了解自己是如何長大的，而大讀者亦無法迴避回想自己的童年成長經驗，終究發現：原來，我們都是在眾人（及眾神）的愛中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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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寶貝，愛你不需要理由

親愛的寶貝，愛你不需要理由。我喜歡看著你嫩嫩的眼睛，張望著這個世界，那每天睜開眼就環繞在我們身邊的天地花樹、觸手即成事實的平凡日常，都在輕輕訴說，我愛你，我會一直一直陪伴著你，直到天荒地老。
親愛的寶貝，愛你不需要理由。我喜歡牽著你暖暖的小手，摸索著這個世界，感受小草的柔嫩鮮活、花瓣的脆薄透亮、泥土的柔軟潮濕、小鳥的歡愉自在，擁抱更多關於成長的牽繫與依戀；即使在天荒地老以後，陽光灼了，空氣髒了，地崩裂了，水乾涸了，地球在沉睡千萬年又千萬年之後，仍然會輕輕翻了個身，掙出一點點嫩綠，吐露著一些些芬芳，一遍又一遍呼喚，我愛你，我會一直一直在這裡，直到下一次天荒地老。
親愛的寶貝，愛你不需要理由。我喜歡跟著你不受侷限的想像、無懼煎熬的心靈，勇闖天涯海角，翻飛在這個不可能侷限的世界，床母娘、十二婆姐、七星娘媽、南極仙翁、魁星爺、倉頡字聖、花公花婆、珍珍、珠珠、巧巧、寶貝、美麗、阿吉、金鉤快遞、白鷺鷥、螢火蟲、娘媽襖、鳥母衣、玉山、淨河、油飯、夜市……這些盈溢周遭的一點一滴，就是真實生活的面貌，一層一層揭露著我們曾經相信的傳說，曾經依賴的神靈，舊時生活的常模，日常時空的記憶，以及一起經歷過的各種溫柔守護和辛苦修煉。
還記得世界很小很小的時候，汪洋遼遠，地塊漂移，火山翻滾，冰河橫切，菌藻奮力存活，龍魚拼命呼吸，爬蟲盤踞土地，樹藤綿延糾纏，這些任誰都管束不住的青春活力，自由自在地形塑著成長的面貌；還記得我們很小很小的時候，看到的世界很小，想像出來的世界很大，擁有的世界很小，渴望參與的世界就更大，這些任誰都給不起的繁華富庶，歡愉熱切地滋養著成長的可能；還記得你很小很小的時候，你說過的話、你飛揚著的笑聲，你一路走過來的搖搖晃晃，都蘊藏著霧靄般的珠光，藏在記憶裡經過歲用烘烤，就這樣，慢慢成為只有我們自己才找得到的「漂流仙境」。
所以，親愛的寶貝你不一定會知道，愛你不需要理由。我只能期盼，也許你會相信，天地有愛，無論我們是不是聰明、優秀，只要有愛，生命就會發光，迷糊而平凡的小床母會長大，淘氣而危機四伏的小曾寶貝會幸福，一如我們的冒險、學習，總有機會，一步一步開展出全新而充滿未知的人生，直到有一天，我們在遍經人世滋味時重聚，在我們身體裡，會彼此印記著一些甜美、一些心酸，以及一些很難盡說的溫暖。

愛的寶貝，愛你不需要理由

親愛的寶貝，愛你不需要理由。我喜歡看著你嫩嫩的眼睛，張望著這個世界，那每天睜開眼就環繞在我們身邊的天地花樹、觸手即成事實的平凡日常，都在輕輕訴說，我愛你，我會一直一直陪伴著你，直到天荒地老。
親愛的寶貝，愛你不需要理由。我喜歡牽著你暖暖的小手，摸索著這個世界，感受小草的柔嫩鮮活、花瓣的脆薄透亮、泥土的柔軟潮濕、小鳥的歡愉自在，擁抱更多關於成長的牽繫與依戀；即使在天荒地老以後，陽光灼了，空氣髒了，...

1.　床母娘的寶貝
2.　床母娘的快樂
3.　床母娘的修煉
4.　床母娘的祝福
5.　床母娘的心意
6.　床母娘的記號

1.　床母娘的寶貝
2.　床母娘的快樂
3.　床母娘的修煉
4.　床母娘的祝福
5.　床母娘的心意
6.　床母娘的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