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花運動：在地花卉永續新經濟
美國響應「慢花運動」的小型在地農場，不使用有害健康的化學農藥，正在改變美國以進口為主流的花卉市場。

撰文／麥肯納（Maryn McKenna）
攝影／伯克（Jesse Burke）
翻譯／姚若潔

美國緬因州一處距海岸不遠的低矮丘陵上，陣風吹拂，重瓣黃水仙金黃色與蜜桃色的花瓣如裙擺般搖曳。此時正值5月中旬，天空晴朗，牡丹花的酒紅色細葉和柳樹的彎曲新枝正從黑色防草布縫隙間探出頭來。而在溫室牆邊，波斯菊、雞冠花、洋桔梗和金魚草的幼苗從塑膠盤裡站立起來。泥濘的季節才剛過去，而草地已經一片鮮綠。

這些芬芳美麗的花朵將用於製作婚禮拱門、餐桌擺設和花束，這都是丹尼斯（Bo Dennis）的農場與花藝工作室的主要業務。現年35歲的丹尼斯幾年前買下這片土地，開始建立這項獲利穩健的事業。他說：「客人來找我們時，我們會說，我們最擅長以永續方法種植本土花卉。」他一邊用沾了泥土的雙手把他的金色捲髮塞回毛帽裡。「有時候我的確會遇到客人要求全部用繡球花和玫瑰，5月時就要。」但是此時這些受歡迎的花卉在緬因州還未進入花期。「我會說：『很好！祝你們佳節慶祝順利愉快。我們不適合做你們的供應商。』」

丹尼斯種植的花卉不會出現在超市、倉儲式商場或市區花店的門口，那是美國最多人買花的地方。擺放在那些地方的花束，大多數來自厄瓜多、衣索比亞等赤道國家，那裡由於低廉的勞工和寬鬆的環境法規，因此花卉種植有利可圖。這些花卉支撐著規模龐大的國際市場，把花朵從產地運往幾千公里外的地方販賣，每年銷售超過250億美元。

不過，為了維持如此大規模的生產，使用的殺蟲劑和其他農業化學藥劑卻可能傷害工人和他們的家人。有一項持續進行的研究顯示，厄瓜多花卉農場工人的子女在注意力和手眼協調上出現缺陷，尤其是在這類化學藥劑大量噴灑的時期後。另一項研究發現，在花卉園藝區域工作的女性所生的子女，先天缺陷的比率高於平均值。而這些風險還進一步影響世界其他地方的人。在比利時，處理進口花卉的花店工作人員，手套上的殺蟲藥劑已達到有害健康的濃度，如果不多加保護，足以灼傷皮膚。而在荷蘭，施用於他們代表性花卉鬱金香上的抗真菌劑用量之大，已催生出具抗藥性的致命真菌。

有一種方法正隨著一些小型農場興起，至少能夠解決部份問題，例如丹尼斯的「丹迪公羊農場」（Dandy Ram Farm）；北卡羅來納州、猶他州及全美各地皆有這類農場。丹尼斯之所以投入花卉種植，除了希望在經濟上自給自足，也基於他長期以來關心環境。他和其他花農正在建立一種利潤意外豐厚的新型農業模式：「慢花運動」（slow flower movement）。與「慢食運動」（slow food movement）類似，他們推動一種更環保、更永續的現代花卉生產替代方案，目標是保護生態系並建立新的經濟途徑，同時把不經修飾、不完美、非規格化的美學重新帶回這個世界⋯⋯

作者簡介：

《科學人》獲頒48屆金鼎獎學習類雜誌。睽違八年再度獲獎，是2002年創刊以來第12座金鼎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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