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這是仆直的時候】
8年多了,走到50期,我們還有什麼可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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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說,這是談「仆直」的時候!在哪裏跌倒,就讓我們在那裏躺下,好好面對我們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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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一本雜誌怎樣是成功?答案應該有許多,回應了時代,影響了思潮文化;但更根本的,是能否生存。老實說,若按這個標準,書誌是失敗的。8年以來,銷量和口碑雖不錯,但沒有一年不蝕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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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何蝕錢?原因太多了。只顧理想,不理現實,反潮流而行,把書誌定位為慢媒,奢侈地讓編輯們以兩個月時間鑽研題目,成本自然太高。因為不想有人因付不起錢而看不到書誌,應賣120元的書,仍賤售40元;想深度一點,明知這一代讀圖多於文字,仍搬上千字長文;又明知選題沉重趕客,想過走向「小確幸」路線,卻始終不能無視此時此刻香港的苦;更知道紙媒是夕陽行業,卻執着於那種有助沉思的實體閱讀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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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嗎?從市場角度看來是註定失敗的,但跟着市場所謂的成功方程式走,就很成功嗎?由創刊第一天開始,我們就知道另闢蹊徑之難,以《吃不到的未來》開始,所以第50期我們貫徹始終,以《仆直》作一段落小結。不是酸溜溜控訴成功之狹隘(當然有一點),而是扎心地鼓勵讀者:請敢於失敗,前仆了請後繼,失敗乃希望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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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年以來,我們最深,也最心痛的發現是,社會來到了轉角位,由天氣到政治,一切都急速轉變中;這城卻因循成功,一窩蜂地追逐;面對可能的失敗,就極其害怕;害怕至極,就恥笑失敗者。同時,這8年,我們訪問了許多人,在這城面對未知的未來時,真正為這城帶來希望的,不是跟着成功方程式走的成功者,而是敢於問問題,創新路的失敗者。他們像希臘的悲劇人物,世人看來笨拙,卻移動了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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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心選「仆直」為題,也因為喜歡神經學家Stuart Firestein論的失敗。他說,世界本來就是漆黑不明的未知,敢於闖進的不是成功,而是失敗。我們太愛高舉成功,卻忽略成功帶來愈走愈窄的路;走出世界下一步的,是敢於在黑暗中摸索的失敗。既是摸索,失敗會再次失敗,只要是更好的失敗(fail better),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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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il better,比我們想像的更激進。走過50期,我們最想跟這城說的話,就是fail better;這也是這城能走下去的出路,我們再走下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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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t's fail toge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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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地
寫於6月12日8號風球高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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