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四分衛

歷練後的四分衛 不變初衷
樂評：王祖壽 2005_8_269

如果拿四分衛與五月天相比，世事與際遇是沒有公平可言的，只看你有多少的妥協。同樣從地下樂團出身，同樣走創作路線，也曾同樣在邊緣題材摸索，甚至同樣擁有具備創作才情與偶像形貌的主唱，五月天很快成名，而四分衛卻歷經沉浮。

從詞曲創作、樂團表現、主唱音質各方面評比，時髦的貨攤沒有趨近四分衛，可說是委屈了四分衛。但是，從四分衛的第一張專輯「起來」的實驗性，放在大眾市場競逐，難以引起主流人口消費，也是其來有自。

從六年前堪稱前衛而任性的「起來」，對比六年後的新輯「W」，四分衛難能可貴在歷經磨練之後成長成熟，卻仍保有創作的初衷，也就是赤子之忱，主要來自靈魂人物陳如山所寫的曲式、詞意，是最好的觀察點。

我曾提過，陳如山在第一張專輯裡最喜歡用的一個形容詞是懦弱，在不同的三首歌裡出現，大體而言，那是一個為封閉的心靈尋找出口的世界。隨著不同的專輯，四分衛的格局放大，但選材仍相當自我，今次令人耳目一新，在於不僅多樣化、人性化，同時陳如山還塑造了詩一般的跳躍與浪漫。

「達利」堪稱代表，將反戰的題旨以文學、美學意象勾勒，超現實主義大師包裹在電視晨間新聞裡，困惑、掙脫之間反覆辯證。「罰球線起跳」也是另一例，以球類為題，已成新生代男歌手的圖騰，四分衛也唱過，但今次「罰球線起跳」Disco節奏另有創意，尤其與前一首「Cosmic Lady」硬式搖滾首尾相連，聽覺效果突出。

情歌一向是四分衛的弱項，也是無法打開市場的關鍵，今次四分衛一口氣唱了多首情歌，「焦糖瑪奇朵」、「Missing」、「Only Love」、「雨呷呢大」，或輕快或抒情，重點在不隨流俗，卻留有餘韻，「盪鞦韆」似烏托邦的心靈美地，更見反璞歸真。「假如我是真的」寫男性情誼尤其感人，出乎意料，將搖滾與華爾滋節奏結合，最後貝斯低鳴的尾奏，令人印象深刻。

四分衛今次交出的成績單，令人對這支在創作立場上執著，音樂上不肯屈就，始終令人耳目一新的創作樂團，由衷感佩。尤其陳如山一開場唱的「再十年以後」，其實是一個默默搏鬥的樂團自況，在市場叢林還有多少任性執著的空間與時間，當恣意狂飆的樂聲，暴如雨下的鼓點最後嘎然而止，流行歌壇的宿命源自大眾媚俗的無奈，我們聽見無聲的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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