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像地獄的難民營

「喀布爾鮮花遍地，但鳥兒們卻不再飛去……因為牠們一見到喀布爾，就會流下傷心的淚滴……」

遠處傳來憂傷的歌聲，很難想像是一個看似天真的小女孩所唱的。

灰濛濛的天空下，一片黃澄澄的廣大荒地，一頂頂由樹枝和塑膠布搭建的簡易帳篷，緊密的排列在一起。

在淒冷荒涼的景色中，只有那純真、稚嫩的女孩歌聲，為這裡添上一點點生命的色彩。

但那歌詞是多麼的憂傷啊，和女孩天真的臉龐太不相符了……沒辦法，顛沛流離的生活，早已在他們純真的心靈，刻下難以抹滅的傷痕。

這就是阿富汗難民營的小小寫照，充滿著絕望，卻也有著無限的期望，因為若是失去了希望，他們就失去了所有的東西。難民營裡的孩童，就像在貧瘠土地裡的幼苗，懷抱著希望，艱難的向上成長……

這也是美國駐阿富汗官員何威廉當時看到的景象……

何威廉，原本是美國在台協會的官員，也在台灣落地生根，娶了台灣太太和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目前被派來支援美國在阿富汗使館的一些工作。

「誰能想像在地球的某一個地方，竟是如此悲慘。」何威廉在往使館的碎石子路上，看到沿途乞討的難民，歎息的說。

車子已經開了一時段間，路上一片荒涼，偶而會看到廢棄在路旁的坦克車和傾倒的房子，其他幾乎什麼都沒有，像一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一直到快接近喀布爾城，才有比較多的人群，但出現在眼前的情景卻讓人為之鼻酸——那些人們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爛爛的，單薄得根本抵擋不了刺骨的寒風，他們的臉上冷漠、黯然，沒有一點光采。許多婦人帶著瘦小的幼童在路邊乞討，希望求得一絲溫飽。

「唉，和這裡比較起來，台灣簡直是天堂了，如果讓大家來這裡看看，就會更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何威廉的妻子徐美亞有感而發。

「原先我只擔心這裡動亂的問題，現在看來，不只是政治，整個環境都困難重重，我有點後悔讓你一起過來。我想，過幾天你還是回台灣好了。」何威廉嚴肅的說。

「不，與其在家裡擔心，我寧願陪伴在你身邊。」徐美亞深情的說。

對於妻子的體貼，何威廉感動萬分，「有你這份心，我更有信心能把工作做好，但你也要有心理準備，接下來的日子想必會十分艱苦。」

「你放心，來這裡之前，我早就想清楚了，我們不是來這裡度假、遊玩的，所有的困難，我都會努力克服。尤其看到這麼多可憐的難民，我真的想盡所有的力量去幫助他們。」徐美亞悲憫的說。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何威廉握緊妻子的雙手，彼此都相信愛和信心將會化解所有迎面而來的問題。

到了使館，何威廉夫婦放置好行李，沒有片刻的休息就分頭開始工作了。

何威廉請使館的工作人員，帶領他認識使館的環境和一起工作的同事，好盡快熟悉周遭的一切，方便執行任務。

徐美亞則跟隨國際救援組織，一起到難民營，發放衣服、被子和食物。

雖然沿途已經看到許多可憐的難民，來到了難民營，徐美亞還是受到深深震撼。

難民營的帳篷內陰暗、潮溼，陣陣發霉臭味撲鼻而來，鋪在地上的被褥也非常潮溼，四周什麼東西都沒有，一個個枯黃瘦小的孩子，緊緊的挨在一起，不是無力的睡著了，就是冷得不停顫抖。大人則是兩眼無神的蜷縮在角落，彷彿世界已經靜止，死寂般的沉默著。

徐美亞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熱淚盈眶，眼前的一切，簡直可以用地獄般的生活來形容。

「有帳篷的已經算不錯了，有些人只能撿一些枯枝作樁，在枯枝頂端鋪上帆布作屋頂，這樣就當成一個家。或者是像土撥鼠一樣，在土堆裡挖洞，然後覆上帆布，過著原始人一般的穴居生活。」救援組織的成員告訴徐美亞。

「天啊……」徐美亞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麼了，面對這麼大的災難和痛苦，她感到自己的力量好單薄。

國際救援組織迅速打開帶來的包裹，由一位當地青年，向大家宣布前來領取賑災用品。

原本眼神茫然的群眾，聽了青年的話，又看到地上堆滿了食物和被子，雙眼立刻綻放光采，紛紛起身前來領取。

徐美亞負責發放食物，每個人可拿兩個麵包和一盒牛奶。對大人來說，這樣的分量似乎有點少，但是對貧困交迫的難民來說，簡直是無上的滿足和幸福。

徐美亞用最快速度將食物放在難民手中，看到他們感激、滿足的眼光，她覺得付出再多都值得。

「啊……」麵包才剛放到滿臉枯黃的婦人手上，她顫抖的雙手就因為拿不穩，將麵包掉落在地，沾滿了一層黃沙。

徐美亞看到被黃沙覆蓋的麵包，急忙說：：「哎呀，弄髒了，我換一個給你。」

婦人似乎沒聽到徐美亞的話，匆匆蹲下身子，撿起骯髒的麵包，迅速拍掉上面的沙子，然後迫不及待的塞入口中。

徐美亞望著婦人心滿意足的表情，眼眶裡盈滿了心疼的淚水。

「阿姨，我吃飽了，我來幫你好嗎？」稚嫩、生澀的英語忽然在徐美亞的身邊響起。

徐美亞聞聲一看，是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大約十一、二歲，大大的眼睛裡，有著超乎外表的成熟。望著排得長長的難民，她的確需要有人來幫她分擔工作。

「你怎麼會講英語？」徐美亞好奇的問。

「我哥哥有念書，他教我的，我只會講一點點。」席克麗很努力的用簡單的英語表達意思。

「已經很不簡單了，」徐美亞稱讚著，「你叫什麼名字？」

「席克麗。」

「好，克麗，待會兒，你就把麵包發給那些無法走過來，躺在地上的人，可以嗎？」

席克麗點點頭，提起一個裝滿麵包的袋子，從帳篷最裡面開始發起。

望著席克麗俐落的動作，徐美亞感到非常安慰，更加打起精神賣力工作著。

「我還以為，以自己多年駐外經驗來這裡支援，工作應該不會太難，哪知道困難重重！」何威廉一來到聯合國辦事處的辦公室，就不停向老朋友安德魯感歎工作的困難。

「說來聽聽。」安德魯是聯合國辦事處的負責人，一年前被派到這裡，進行救援工作。他能深切體會何威廉的難處，因為自己也是這樣慢慢經歷過來的。

「阿富汗的局勢非常複雜，幾十年的戰亂，長期的軍閥割據加上內亂，到處呈現著混亂的局面。像現在，我們使館就常常停水、停電，電話通訊也不方便，想要知道完整的公家機關資料也困難重重。」

「你想要找公家機關的資料？那就問對人了，等我一下。」

安德魯站起身來，對窗邊一位正在打電腦的男孩交代了幾句話，然後又坐回剛剛坐的沙發上。

「不是我誇口，如果這裡都找不齊全，別的地方多半也沒辦法。」

「真的？」何威廉先前曾向其他國家的使館索取相關資料，可惜總是缺了那麼一點點。

「相信我準沒錯，我可是有好人才呢。」安德魯自信的微笑著。

他話剛說完，打電腦的男孩走到他身邊，交給他列印好的資料。

「喏，都在這裡。」安德魯將資料交給何威廉。

何威廉驚喜的看著手中的資料，迅速瀏覽了一遍，開心的說：「你怎麼做到的？我想要的資料都在裡面。」

「因為有這張王牌啊。」安德魯指指他身邊的男孩子。

何威廉這時才仔細打量站在眼前的男孩子。他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有著高挑結實的身材、黃褐色的皮膚、一頭濃密的黑髮，深刻的輪廓和開朗的笑容，特別是那雙漂亮的綠眸子，充滿著成熟、慧黠的光采，十分吸引人。

安德魯笑著說：：「我這裡大部分的繁瑣事務，全仰仗這個得力助手席克楠來幫忙處理，」他用激賞的眼光看了席克楠一眼，繼續說：「他的父母在一次爆炸事件中過世，他本來住在難民營裡，因為曾上了幾年學，一般文件都能閱讀。而在這裡，百分之八十五的人是文盲，要找到識字的人不太容易，所以我就請他來幫我工作。他不僅勤快、負責，還會修改程式，把資料建檔得十分齊全，許多文件在他修改的程式下，變得非常容易搜尋和整理，節省了不少時間呢。」

「你怎麼懂這麼多？」何威廉好奇的問。

「這裡有很多書，我慢慢看著學會的。」席克楠謙遜的說。

「說到這裡我就有氣，」安德魯氣憤的說：：「聯合國本來派了一位在大企業工作的名工程師來協助我，結果不到兩天，就吃不了苦落跑了，連自己的書都來不及拿，全丟在這裡。不過好在他留下那些書，讓席克楠可以自修學習，要不然我真的頭大了。」

何威廉聽了安德魯的說明，十分感興趣，他才剛來到這裡，但是已經有許多工作都等待他處理，而且想要趕快上手，一定得借重當地人。如果有了席克楠這個有力的助手，一定能讓自己的工作順利進行。

「安德魯，看在曾經在美國同窗數年的情誼，可否讓這位少年在我那工作一陣子？」何威廉提出請求。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雖然不太願意，不過我也幫不上別的忙。好吧，我問問克楠，如果他願意，我就同意囉。」安德魯爽快的說。

「克楠，這位是剛從台灣轉調過來的美國使館官員何威廉先生，他想請你去幫他的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安德魯向席克楠說明何威廉的意思。

席克楠一聽到台灣，眼睛立刻閃起晶亮的光采，「Taiwan？T-a-i-w-a-n？」

何威廉笑著點點頭，心想這位少年果然知識豐富，在外國，很多人聽到台灣總是一臉困惑，他卻能很快的正確拼出台灣的英文，好像早已熟知台灣這個地方。

席克楠向安德魯點點頭，說他願意去幫何威廉工作，安德魯也十分樂意賣給老朋友一個人情，只不過，他對席克楠開心的模樣有些不解，自己可沒虧待席克楠呀，怎麼席克楠要離開這裡會這麼高興？

安德魯當然不知道席克楠心裡的小祕密，台灣對他而言，如同一個美好的天堂，因為那裡住著一位崇敬、仰慕的天使……他想要知道那裡的一切，所以毫不考慮就答應何威廉的邀請，想要有空時問問何威廉台灣的一切。

「哥，你看，我有圖畫書了。」席克楠的妹妹席克麗欣喜的向哥哥展示手上的書。

「誰給你的？」席克楠看到克麗手上的圖畫書，想起那個曾經認養他的台灣女孩，也送過他圖畫書，只是現在那些美麗的圖畫書恐怕早已變成了灰燼。不過，書中所有文字和圖畫，早已深刻留在他腦海裡。

「徐阿姨給我的。徐阿姨說她女兒很喜歡畫畫，知道徐阿姨要來這裡，特地要徐阿姨把她的圖畫書帶來送給我們。」

席克麗口中的徐阿姨，就是何威廉的妻子徐美亞，平時除了待在大使館，最常到的地方就是克麗待的這個難民營。

上次發放賑災用品，克麗幫了她很大的忙，加上克楠在大使館工作，所以徐美亞對他們特別親切，常常來找克麗聊天，或幫忙難民營裡的工作。

席克麗平時最喜歡畫畫，常把一天裡發生的事都畫在小木板或是地上，能夠擁有精美的圖畫書，她自然欣萬分。

這時徐美亞捧著一些東西走過來，說：「這些彩色筆，也是我的寶貝女兒要我帶來的，我跟她說這裡比較需要的是食物，她不理我，執意說一定會有人喜歡這些東西，看來她還真說對了。克麗，這些都給你。」

「哇！謝謝徐阿姨。」席克麗高興得不得了，像捧著珍寶一般狂喜。她把彩色筆一枝枝排在地上欣賞著，捨不得打開蓋子使用。

「你們台灣的女孩子，都這麼善良嗎？」席克楠看到妹妹這麼高興，不禁脫口問。

徐美亞愣了一下，開心的笑說：：「我還以為你要說：『台灣的女孩都這麼年輕漂亮嗎』。」

席克楠聽不懂徐美亞開的玩笑，只是很認真的說：「我想一定是吧。」

「喔，真的都很漂亮呢，你一定會喜歡的。」徐美亞忍不住想逗逗他。只有一個獨生女的她，一直很想要一個男孩子，所以總是把席克楠當自己孩子般看待。

席克楠聽了，有些羞澀的笑了，他從來不懷疑這一點。

「你好像對台灣很有興趣，是對台灣有什麼特別的印象嗎？」徐美亞有些好奇的問。

「沒有，我對台灣並不是很熟悉。」

「但是，每當我談到台灣，你的眼睛就閃閃發亮，十分專注傾聽，連文字、對話，你都用心學習。而且，我發覺你的中文也不錯，所以我感到十分好奇。」徐美亞說出她的觀察。

「因為……」席克楠猶豫了一下，才說明原因，「因為從前我之所以能接受教育，是由於一位台灣女孩好心的認養，她還常常寫信鼓勵我，我才對台灣有股特別的親切感。而且，為了看懂她寫的信，我有請學校裡會中文的老師教我。」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剛剛會說，台灣的女孩都這麼善良嗎？」徐美亞會心的一笑。

席克楠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還有和那個女孩聯絡嗎？」徐美亞關心的問。

「沒有，我念完中學就停止認養，那位女孩好像也搬家了，所以自此就失去聯絡。」

「這樣啊，真可惜。我女兒太小了，要不然就把她介紹給你。」徐美亞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席克楠連忙搖搖手，「我不需要介紹，我只是……」他心裡想說的是，我只喜歡那個天使般的女孩，當然，他是說不出口的。

徐美亞看席克楠窘迫的樣子，不禁笑說：「我開玩笑的啦，這麼認真。」看到平常聰明能幹的席克楠，在感情上卻是天真、純情得可愛，不禁對他又添了幾分喜歡。

時間過得很快，席克楠在大使館已經工作了三個月，何威廉十分欣賞他，因為他將資料和文件整理得井然有序，讓何威廉辦起事來格外順利。

而且，何威廉覺得，席克楠有著超越這個年紀的穩重和樂觀。這裡和何威廉剛離開沒多久的台灣來比，無論在飲食、教育、娛樂和環境上都相差了一大截，可以說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如果把台灣的小孩放到這裡，恐怕一天都待不下去。

但是，席克楠處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卻一點也不悲觀，還努力學習，勤奮工作，細心關懷身邊的人，以他這樣堅毅樂觀的性格，只要有機會，必定能有一番作為。

是啊，為何不給他一個機會呢？這個念頭迅速閃進何威廉腦海裡，而且立刻做了決定。

「你覺得席克楠如何？」何威廉想聽聽妻子的意見。

「很好呀，在台灣要找到像他這樣優秀的男孩子，恐怕還沒幾個呢！」徐美亞十分讚賞的說。

「嗯，我跟你的看法一樣，他是個難得的人才，所以，我想栽培他。」何威廉說出自己的想法。

「栽培他？」徐美亞困惑的問。

「對，讓他離開這裡，接受更好的教育。」

「我能體會你的愛才之心，但是，你想要讓他去哪裡呢？美國？你那邊已經沒有親人可以照顧他，而且，在那裡的花費也不見得便宜。」徐美亞有些擔心。

「我想送他去台灣，不但可以請岳父、岳母照顧他，而且台灣也十分多元化、資訊化，非常適合他的學習，對我們來說，負擔也不會太大。我相信，他不久就可以憑自己的能力拿到獎學金，你認為如何？」何威廉說出心裡的打算。

「能夠幫助他，我也樂見其成。不過，讓他去台灣的手續好辦理嗎？」徐美亞問。

「安德魯在聯合國做事，應該知道不少管道，可以透過他去辦理。」

「這樣就好了，如果克楠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光是聽台灣一些瑣事，就讓席克楠快樂得很，何況是到台灣呢！徐美亞由衷替他高興。

「那麼，我明天就問問他的意願。」何威廉見太太不反對，也十分開心。

「克楠，如果有一個機會讓你去台灣，你想去嗎？」一見到席克楠走進辦公室，何威廉就提出昨天的決定。

「當然，這可是求之不得的機會，不過，那不太可能。」席克楠知道，美夢雖然常常作，能夠實現的畢竟不多。

「我願意提供你這個機會，讓你到台灣念書。」何威廉直截了當的告訴席克楠。

「你要讓我到台灣念書？真的？」席克楠睜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

「這幾個月以來，你表現得非常好，我覺得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好好栽培太可惜了。這裡動亂不安，不是學習的好環境，送你去台灣念書，是我能力所及的，相信我，那裡豐富的資訊和知識，絕對值得你用心投入學習，你願意去嗎？」何威廉微笑詢問。

「我……」面對這個突然從天而降的大好消息，席克楠驚喜得不知該如何回答。

「或許你還有一些必須顧慮的事，這幾天你就好好想一想，再給我答覆，好嗎？」

席克楠點點頭。

離開何威廉的辦公室，回到難民營，席克楠從他的布包裡拿出一個小木盒，裡面有一疊疊的信，都是一個叫詩語的女孩寫的，也就是那個認養他的台灣女孩。

他全身上下沒有貴重的物品，只有這個小寶盒，他把它看得和生命一樣重要。

詩語和席克楠的認養關係，到他念完中學就結束了。她最後的一封信，提及她剛上高中，現在，應該是快升高二了吧。

如果真的可以去台灣，不就有機會可以去找他的天使了嗎？

這可是夢寐以求的機會，但是克麗和克滋怎麼辦？長期兼父母職的他，說什麼也放不下他們，想想還是拒絕何威廉好了，可是……

席克楠的心就一直在去與不去之間掙扎著，輾轉一夜，未能成眠……

第一章 像地獄的難民營

「喀布爾鮮花遍地，但鳥兒們卻不再飛去……因為牠們一見到喀布爾，就會流下傷心的淚滴……」

遠處傳來憂傷的歌聲，很難想像是一個看似天真的小女孩所唱的。

灰濛濛的天空下，一片黃澄澄的廣大荒地，一頂頂由樹枝和塑膠布搭建的簡易帳篷，緊密的排列在一起。

在淒冷荒涼的景色中，只有那純真、稚嫩的女孩歌聲，為這裡添上一點點生命的色彩。

但那歌詞是多麼的憂傷啊，和女孩天真的臉龐太不相符了……沒辦法，顛沛流離的生活，早已在他們純真的心靈，刻下難以抹滅的傷痕。

這就是阿富汗難民營的小小寫照，充滿著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