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死亡的經驗,讓鳳鳴掉入了另一個時空。運氣不錯,竟讓他投身到一個身分尊貴的太子身上去。管他是唐宋元明清還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世界,他至少可以開始度過他全新的人生!誰知一切根本沒有他想像的那麼順利……
他連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又如何去冒充一個身份尊貴的太子?而這個太子的身上,竟然又有那麼多引人遐思的奇怪痕跡……聽說還是掌握西雷大權的攝政王──容王所留下的。不會吧!難道他全新的人生,竟都要在擔心自己的貞操的情況下渡過!?可惡啊……鳳鳴唯一想到自救的法子,就是效法那一千零一夜故事裡的王后,給容王一天說一個故事看看有沒有用……
太子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一次的意外落水,醒過來的竟是一個全新的人格。明明是相同的長相和身體,但這樣火爆的脾氣、青澀的反應,以及每每令眾人拍案叫絕的活躍思考和文采,他敢確定裡面的靈魂絕對不是同一個人!而面對這樣靈活動人的人兒,容王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將他當成一個玩物來看待了……
章節試閱
第一章
鳳鳴死了。
連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生命如此短暫。十九歲,是生命的開始,而不應該是結束。
可是,他在回家的路上看見那部卡車撞向橫過馬路的小男孩,當他衝上去把小男孩拉開的瞬間,感覺自己在剎那升上高空,像天使一樣飛翔在空中仰望著四處圍攏過來的人群。
他知道,他已經死了。
死去的人,該何去何從?鳳鳴茫然地跟在自己的屍體後,進了太平間。
沒有人看見他,也沒有聽見他的叫喊。一切像在冰冷的夢中。
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他聽見聲音。
「你還在,對嗎?」和其他不知道鳳鳴存在的活人的聲音不同,這個聲音一點也不含糊,它在清晰地和鳳鳴對話。
「我?」鳳鳴嚇了一跳:「你在和我說話?你是誰?神嗎?還是另一隻鬼?」
聲音發出笑聲:「我不是神,也不是鬼。我就站在太平間的門口。」
鳳鳴轉頭,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抱著自己剛剛從車輪下救的小男孩。
男人嘴巴一張一合,像在對空氣說話:「我是一個靈學者,而且有一定的超能力。為了答謝你,我可以幫助你重新得到生命。」
鳳鳴驚訝道:「真的可以嗎?」
「可以。」男人點點頭:「今天正是時空之門打開的時候,我可以在另一個時空為你找一副剛剛死去的軀體,當然,這軀體不能像你的身體一樣受到嚴重得不能彌補的創傷。」
「那麼說,我要到另一個時空去?」
「不錯,而且機會難得。你運氣真好,不但碰上我,而且遇到時空之門打開。否則,你的靈魂失去身軀只可以存在十二個時辰,隨後就會消散。」
「那我運氣還真的不錯。我還以為每個死人都可以復活呢。」「即使同樣死在時空之門打開日子的人,也要遇到有我這樣能力的人肯幫忙才能得到新的軀體。如果不是因為你救了我兒子,我也不會出手的。你考慮好了嗎?」
「這有什麼好考慮的?」
「那我們就開始了。」
「等等!」
「還有什麼問題嗎?」
「如果是找軀體,我可以選擇嗎?」
「你想選擇什麼樣的?」
鳳鳴做個鬼臉:「當然要個好人家,最好是大少爺什麼的,千萬不能把我的靈魂弄到一個女人身上去哦。還有,要長得帥點,我不要五短身材。」
男人嘆氣:「我儘量。」
「什麼叫儘量?」
「凡事不能強求。」男人忽然著急起來:「糟糕,時空之門已經打開,我要開始了……」
閃電忽然迸射在鳳鳴的眼眸中,全身像陷入強大的暴風中心一般,被拉扯成四分五裂。
「啊啊啊!啊!啊啊啊!」鳳鳴尖叫著,被捲入眼前突如其來的旋渦中。
◎
西雷國,王宮。
最豪華的太子殿內,所有的內侍宮女都臉色蒼白。
太子出事了。
一群太醫來來去去,臉色都難看得嚇死人。
每個人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太子死了,所有侍侯的人都要陪葬的。
「太子!太子殿下!」一聲讓人心悸的哀號從殿裡傳了出來。
所有人的心都立即懸得老高。
「快!派人通知攝政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已經……」緊張地牙齒打顫的老太醫跺著腳令人快馬報信,話音未落,哭聲已經震天。
陪葬,這裡所有的人都要陪葬。幾個膽小的宮女,已經跪在地上昏了過去。
正一團糟,忽然殿裡又傳來驚呼:「太子……太子醒了!太醫!太醫!」
殿門前正擔憂攝政王責難的太醫們臉色一變,雖然心裡知道這不可能,還是抱著希望一湧而入。
希望,出現在跪在殿前所有內侍宮女的臉上。
不一會,一個近身侍侯的內侍手舞足蹈地衝出來,高叫道:「太子醒了!太子醒了!」
一陣安靜過後,瘋狂的歡呼震動天地。
太子沒有死,他醒了。
鳳鳴按捺著強烈的頭痛,微微睜開眼睛。
「太子?太子?」
周圍急切呼喚的人很多,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
我到了什麼地方?
眼珠微動,轉到老頭子身後兩個漂亮的小姑娘處。
古代的服飾?
鳳鳴大致記得開始的事情,有所準備地問:「這是什麼地方?」
周圍的人驚呼起來,面面相覷。
「太子殿下?」老頭子小心翼翼地問:「您問什麼?」
鳳鳴眨眨眼睛。
不錯,他到了別人的身軀,按照那男人的話說,應該是個剛死去的人的身體內。可不能什麼都直說,鐵定會被當瘋子的。
「我說……」鳳鳴緩緩轉頭,看看四周:「我是太子?哪個國的太子?」唐宋元明清?
不管哪個都好,當太子肯定比當平民要爽。
「西雷國啊。」
西雷?這是什麼東西?
鳳鳴皺皺眉頭,裝做瞭解的點頭:「哦,西雷。我知道了。」閉上眼睛片刻,發現床前的人還聚在一起,像看珍稀動物一樣看著自己,滿心不耐,又半睜著眼睛說:「我要休息了,你們走吧。」
「是,是……」眾人這才唯唯諾諾地退下,只剩兩三個衣飾出眾的宮女在床邊看顧。
鳳鳴經過時空之門,全身酸痛難忍,叫眾人退下,居然睡不著。左右翻了幾個身,再次睜開眼睛,對著恰好站在眼前的宮女問:「妳叫什麼名字?」想了想,連忙解釋道:「我剛睡醒,腦子暈乎乎的。」
那宮女笑道:「就算太子沒睡,也不會記得奴婢叫什麼名字。奴婢叫秋藍。」
「沒睡也不知道?為什麼?」
秋藍抿嘴道:「太子不喜歡說話,奴婢在這裡侍侯兩年了,頭一遭見您問別人的名字呢。」
原來如此。鳳鳴暗鬆一口氣,如果這樣的話,那他不認識其他人也是理所當然,露出馬腳的時候就少。
不過,當太子當得如此沈默,也不是好事。歷史書上,內向的太子大多數是個倒楣亡國的命。
「我不喜歡說話嗎?」鳳鳴笑了笑:「我大病一場,可能以後都會愛上說話呢。」
秋藍詫異地看著他。
「怎麼了?」鳳鳴覺得不妥,不自在地問。
「太子,您沒有大病。您掉到河裡去了,撈上來的時候,可把我們都嚇壞了。太醫開始還說不能救呢。」
「掉到河裡?」鳳鳴尷尬地嘿嘿笑:「對啊對啊,我見天氣不錯,就到河邊走走,結果不小心掉進去了,幸虧妳們發現得早。」
秋藍仔細地打量鳳鳴,水銀一樣的眼珠轉著,把鳳鳴看得極不舒服。
「怎麼了?」
「太子,您今天好奇怪。」
怎麼可能不奇怪?鳳鳴心中哀嘆,我也不想好端端跑過來當妳的太子。誰叫妳們的太子和我一樣,是個短命鬼?
獨自掉落到這另一個時空,連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偏偏又要冒充一個身份貴重的太子。
唉……
鳳鳴躺在床上長噓短嘆,終於決定當個假太子比十九歲就煙消雲散要好,勉強振作起精神。
「秋藍,我想喝水。」懶洋洋從床上坐起來,全身的骨頭像互相撞擊似的傳來痛楚。
不是鳳鳴現在就開始擺太子架子,不過他對這個國家朝代任何東西都不熟悉,也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麼器皿喝水的。萬一他自動下床拿了個梳妝盒盛水喝,只怕要立即被人當瘋子一樣關起來。
秋藍娉婷走來,手裡持著一個銀瓶,倒了一大杯水遞到鳳鳴手中。
鳳鳴仔細看她的動作和使用的器皿,大鬆一口氣,和鳳鳴想像中八九不離十。從理論上講,把這裡當成唐朝來對待就差不多了。
嗓子乾得厲害,鳳鳴接過秋藍手裡的杯子,一飲而盡。
立即,一股可怕的辛辣從鼻尖衝撞到喉頭,不斷延伸燃燒到胃部。鳳鳴立即捂著胸口拼命將剛倒進去的東西儘量吐出來,眼淚鼻涕一起流。
這是什麼東西?不要告訴我是西雷國的日常飲料。
「咳咳……咳……」狼狽不堪地抬眼,生氣地瞪一下秋藍。
這小丫頭,竟然作弄太子。雖然鳳鳴是冒牌的,可是也不應該受到這種待遇。
好不容易停止咳嗽。
「這是什麼東西?」
秋藍一臉驚訝地看著鳳鳴:「這是酒啊。」
酒?鳳鳴看看她手裡的銀瓶。鳳鳴才十九,還沒有到合法喝酒的年齡。
鳳鳴搖頭,決定寬宏大量原諒她的疏忽:「我要喝水,妳拿酒給我幹嘛?」盡可能婉轉的語氣。不知道這個國家是否與歷史中其他國家一樣,將王室成員的話當不可違抗的聖命,如果鳳鳴大發脾氣,說不定會把眼前這小丫頭給嚇得立即暈倒。
激怒太子啊。
秋藍嬌憨地提著酒瓶,歪著頭露出滿臉狐疑:「可是,太子從來都不喝水的,這太子殿裡只準備酒。」
「啊?」鳳鳴眨眨眼睛。
從來都只喝酒不喝水。難道這太子是個酒鬼,說不定他掉到河裡,就是喝醉了掉進去的。
「咳咳……醫生說,不不,是大夫說喝酒對身體不好,從今天開始,我要戒酒。」鳳鳴直起腰板對秋藍說:「以後我口渴,送水來就好了。」
「戒酒?」秋藍來來回回打量鳳鳴,像見了鬼似的,抿著唇行禮:「是,奴婢知道了。」
鳳鳴喝了一大口秋藍重新端來的水,就著宮女們送上來的銀盆漱了口,本來該吃飯的,不知道是否剛剛那口酒的影響,倦意卻忽然冒上頭來。他懶懶打個哈欠,又躺倒在床上。
秋藍在床邊輕說:「太子,該進膳了。」
鳳鳴正逐漸進入睡眠狀態,感覺全身酸痛的身體像得到催眠一樣舒服,根本懶得回答,沈沈睡去。
再醒來時,窗外的天已經陰暗下來。
鳳鳴嘀咕著不知道這裡按什麼計算時間,看這個模樣,應該已經睡了三四個小時了吧。他才剛醒,渾身上下還沈浸在讓人舒服的放鬆狀態,眼睛也只是半睜著。平日在家醒來起碼要賴一個小時的床,常被室友責罵,現在神使鬼差到這個時空做了太子,自然要多多利用這身份好好對待自己。
迷糊中,聽見一個聲音道:「哼,我還道真的死了呢,原來嚇唬我們來著。」
鳳鳴感覺此人像在議論自己,立即精神一震。他獨自一人到這嶄新世界,知道冒充他人必定有滿身破綻,不能輕舉妄動,暫且豎直耳朵,聽周圍的動靜。
說話的人其實就站在床前不遠處,聲音很清晰地傳過來,充滿對太子的不敬和鄙視:「下次再這樣,乾脆送一杯酒給他了事得了,免得鬧得王宮動蕩。」
秋藍道:「瞳少爺,太子還沒有醒呢。」語氣中,居然隱隱帶著幾分顧忌忍讓。
鳳鳴聽在耳裡,心中大驚。既然他冒充的這人貴為太子,理應是王宮中極尊貴的人,這瞳少爺是何人,居然敢在太子殿內公然對太子不敬。聽他的音量和語氣,絲毫不怕太子醒來聽見。而侍侯在太子身邊的宮女,居然不敢對他的話加以駁斥。
那瞳少爺冷冷道:「我且回去,妳要他老實一點,不要再惹事。」
剛要轉身便走,忽然聽見一聲冷冽的命令。
「站住。」鳳鳴從床上撐著雙手坐了起來。
此言一出,整個太子殿內的人心裡都泛起怪異的感覺。太子那把聲音雖然熟悉,但說出的話向來是唯唯諾諾,今天這兩個字卻說得強硬非常。
瞳少爺『咦』了一聲,轉過身來,直挺挺對著鳳鳴,挑眉道:「鬼門關繞了一圈,膽子倒大了不少。」
他一轉過身來,鳳鳴立即看見他的模樣。原來此人不過十八九歲,唇紅牙白,居然是個少見的美少年。
但他跋扈的語言神態,卻讓鳳鳴心生不滿:「膽子大的,恐怕是你吧。」鳳鳴不肯示弱,學他的樣子冷哼一聲,靠在床頭環起雙手:「秋藍,妳告訴他,當著太子的面對太子不敬,該當何罪?」說完,便用眼去瞟身前的秋藍。
鳳鳴其實也不知道這國家是否和歷史上其他王朝一樣對冒犯王族尊嚴的人判罪,問的時候雖然語氣森嚴,心裡卻是七上八下,只盼秋藍給點提示,好把這戲給做下去。
秋藍見太子今時不同往日,特別地顯出氣勢,眼睛橫著要她作答。另一個瞳少爺黑著臉站在面前。兩人都是身份特殊,她這小宮女萬萬得罪不起,心裡不由叫苦,猶豫半天,冒了一身冷汗,心虛地說:「對太子不敬,按照國律,應當處環首之刑。」
那就是處死了。
這國家還是維護王族尊嚴的。鳳鳴心頭大定,帶笑問:「那這個人,不是應該拿去環首嗎?」
瞳少爺歷來視這太子如無物,不加尊重,從沒有受到任何責難。太子對他,只有躲得遠遠受欺負的份。不知道為何今天忽然硬氣起來,居然敢計較起他的錯處來。
本想像平日一樣怒斥一番,將太子氣勢打壓下去,抬頭一看,居然對上鳳鳴烏黑的眼睛,想到面前的畢竟是王族名正言順的太子,不敬太子,確實要處環首之刑。
即使現在太子大喝一聲,命人將他當場處死,外人也不可多言。
多年不曾感覺到的身份區別,忽然活生生擺在眼前,讓瞳少爺赫然驚心地低下頭去,居然鐵青著臉吐了一句:「臣失禮,望太子恕罪。」
此句一出,全殿的侍從宮女都不由驚訝。難道今天太子發威?
鳳鳴不知究竟,倒不覺得什麼,他也不能真的將瞳少爺處死,略略點頭道:「算了,今天就饒恕你吧。」
瞳少爺服了一下軟,心裡帶氣。聽鳳鳴懶洋洋的口氣,霍然抬頭狠狠瞪了鳳鳴一眼。竟然對軟弱無能的歷來被人欺負的太子低頭,他感覺所有的人都在笑話自己,又狠自己一時糊塗失了威風,一言不發,轉身就走,怒氣衝衝出了太子殿。
鳳鳴見瞳少爺衝出殿門,招手對秋藍道:「我餓了,妳剛才不是說進膳嗎?」
秋藍望著門外,眼睛轉到鳳鳴處,不安地說:「太子,瞳少爺很生氣呢。」
「那又如何?衝撞太子,我還沒有跟他生氣呢。」按照目前的身份來說,該生氣的應該是自己吧。
「可……」秋藍知道太子一向被人欺壓,雖然今天發起威風,明天不知道要為這莽撞付出多少代價。侍侯兩年,畢竟還有感情,臉露慮色:「瞳少爺萬一回去對容王說什麼話,那可怎麼好?」
「容王?容王是誰?」
鳳鳴見秋藍臉露異色,知道自己又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只好掩飾道:「我掉到水裡,好像腦子進了水一樣,把好多事都忘了。」
秋藍呆呆看鳳鳴半晌,說:「唉,我看太子像把什麼事都忘了。容王是西雷國現在的攝政王,掌著軍政大權的人啊。」
原來如此,竟然還有個什麼攝政王。
冒充真不是像電視中演戲般容易,何況是冒充一個如此重要的人物。鳳鳴不想講多錯多,只好裝出無聊的模樣掉過頭去四處打量。
不多時,晚飯送了上來。
滿以為是想像中鋪滿一桌的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其實也不過是十一、二道不同的菜式,做工倒挺精緻,每個盤子裡的邊上都刻著好些細緻的裝飾水果。
鳳鳴忐忑不安地拿起筷子。
早知道有今日,就應該多看一點古代王家進膳禮儀的書了。此刻後悔已經無用,只好硬著頭皮隨意吃起來,安慰自己道:反正我是太子,就算禮儀不周也無人敢隨便罵。
剛吃了一片鮮筍,感覺秋藍站在身邊,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轉,鳳鳴不自在地抬頭,問:「秋藍,妳吃了嗎?」
「太子快吃吧,怎麼倒問起奴婢的事來了?」
鳳鳴想叫她一起坐下來吃,又擔心這個舉動引人懷疑,笑道:「一個人吃沒有胃口,妳和我說說話吧。」然後拍拍身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秋藍哪裡敢和太子平起平坐,規規矩矩行禮道:「太子要奴婢說話解悶,奴婢遵命。」眨著眼睛問:「太子要聽奴婢說什麼呢?」
真是大好機會。
鳳鳴忙道:「反正有空,妳將關於我的事情,好好說一遍給我聽聽如何?」
「太子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嗎?反而問我?」秋藍只覺得今天的太子特別怪異,她到底年紀小,掩著嘴兒就笑了起來。
「這個……」鳳鳴眼珠子一轉,解釋道:「我就想知道,下面人心裡都是怎麼看我的,都知道些什麼?」
「好,我就說。」秋藍入宮兩年,一般只負責倒水遞衣,從沒有和身份尊貴的太子這麼貼近過,不由得意,漸漸多話起來,將西雷王宮中所知道的事情漸漸講來。
原來當今各國紛爭,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整片大地上,正式建國的政權就有十二個。鳳鳴一聽,暗暗咋舌,那豈不比春秋七國更亂?
太子是西雷王唯一兒子,早在出生時候就被冊封。西雷王在七年前忽然患上頭疾,中風昏迷,一直不曾醒來。如今朝政,由攝政王--容王一手把持。
秋藍說起容王時,神色又是畏懼又帶幾分少女的羞澀,如同現代少女想起偶像巨星,不過秋藍的表現當然含蓄多了。鳳鳴原本把容王猜想成肥肥胖胖的大奸臣,見了秋藍模樣,不禁暗想:難道容王是個俊美男人不成?
「那個瞳少爺,又是何人?」秋藍正講得高興,聽鳳鳴發問,臉色忽然一怔,眼色變得有幾分奇怪,吞吞吐吐道:「瞳少爺嗎?……是西雷國名門之後,和容王……」隨後的話似乎有點恥於出口,「和容王交情甚好。」
鳳鳴奇道:「和容王交情甚好?和容王交情甚好……」瞳少爺今天這麼囂張的態度,還道他是容王的寶貝弟弟或其他什麼親戚。
「這些都是奴婢聽人家亂傳的,其實奴婢什麼也不知道。」不知出於何故,秋藍慌張地推搪,又催鳳鳴道:「太子進膳多時,夜也黑了,還是快點沐浴休息吧。」
鳳鳴被她一催,只好匆匆扒飯,讓宮女們收了飯菜。
站起來伸個懶腰,忽然皺著眉頭撐著桌子。好可惡的時空旅行,全身酸痛居然還不散退。
「太子,請太子沐浴。」兩個模樣俊俏的宮女迎了上來,用清脆的聲音對鳳鳴說道。
鳳鳴神氣地點點頭,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心裡亂糟糟一團,說要沐浴,是到什麼地方去沐?要換的衣服在哪裡?還有,是否真像電視裡所看一般,太子沐浴有一大群宮女在旁侍侯?那豈非要吃了大虧?
唉,秋藍收拾了飯菜,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被兩個宮女睜大眼睛等著,鳳鳴只好沒話找話,拖延時間:「啊,妳們兩個,叫什麼名字?」
太子今天倒喜歡和人寒暄起來。兩個宮女怪異地對望一眼。
「奴婢叫秋月。」「奴婢叫秋星。」鳳鳴裝模做樣搖腦袋:「秋月?秋星?好名字,好名字。」
秋月見鳳鳴舉止有趣,低頭悄悄偷笑一陣,抬頭道:「時間不早了,請太子沐浴吧,不然,水都要冷了呢。」太子平日就很和善,從不發脾氣,今日更是性情大改,與人有說有笑。秋月秋星不過是半大的宮女,童心尚在,見鳳鳴溫和,便輕輕拉起鳳鳴的衣袖,領他到沐浴之地。
鳳鳴正愁不知道如何是好,秋月等肯指引當然最好。當即笑嘻嘻跟著她們去了。
原來太子寢宮轉過去一道石牆就是浴池。浮起一絲一絲蒸汽的浴池,彷彿一個小型的游泳池大小。四周除了嚴實的牆壁,還繫了不少彩色的絲幔,分外透出悠閒。
高高一疊衣服就擺在浴池旁的白玉桌上。鳳鳴暗猜那是準備給自己沐浴後更換的新衣。
「請太子沐浴。」秋月兩人乖巧地行了個禮,輕笑著退下。
鳳鳴見她們離開浴池,大大鬆了一口氣。幸虧不是真像電視上一樣有人旁觀。
望著浴池,心裡泛起痛快洗個澡的想法。
這可是到這時代的第一個澡,要徹底點洗乾淨才好。算是把以前的一切都洗去吧。
從小就是孤兒的鳳鳴,此刻分外感激自己在原本的時代並沒有太多牽掛。讀書用去他太多的精力,連女朋友都打算等將來畢業再找。
耐心地琢磨著身上繁複的服裝。鳳鳴將身上纏繞的衣服一件一件揭下。
如果西雷國每個人都這麼穿衣服的話,那他們每天要把一半的時間花在浴池旁邊。鳳鳴發著牢騷,終於把最後一件罩在裡面的長衫脫下。
終於脫完了!開始洗澡!
好不容易鬆一口氣,鳳鳴低頭,下一刻立即瞪圓眼睛,倒吸一口清涼氣。
赫然發現,自己的腿上、胸上,班班駁駁,居然到處是青紫的痕跡。
有細長的像皮鞭抽打出的痕跡,也有明顯的牙齒印記,另外的一些,形狀奇怪,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弄出的傷痕。
這些傷痕滿布在身軀上,簡直是無處不在。
觸目驚心的虐待痕跡,在自己的身體上發現,更是讓人膽戰心驚。
鳳鳴摒住呼吸分開雙腿,連忙吐著舌頭重新合上。不出所料,大腿間也是青紫一片。
難道說,有人虐待自己身體的前主人?堂堂西雷國的太子?
還是說,這位太子殿下,本來就是有受虐癖好的人?
怪不得全身酸痛個沒完,原來不是時空旅行的問題,而是……
「在等我?」
百思不得其解之際,身後忽然傳來男人低沈的聲音。
鳳鳴吃了一驚,隨即想起自己正帶著一身見不得人的傷赤裸著,連忙手忙腳亂把腳邊一堆衣服抓起往頭上套,不料腳下一軟,竟直接往浴池裡掉去。
飛濺的水花中,鳳鳴連同那堆奮戰多時才脫下的衣服,栽到池底。
「咳咳咳……」
真是亂七八糟!
很快,鳳鳴從齊胸的熱水中站直身子,終於有空去看把自己嚇到水中的禍首。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偷看太子洗澡!」底氣不足地訓斥,鳳鳴一邊用濕漉漉的衣服遮擋赤裸的身體。
但人在水中,布料受浮力不斷飄動,到底不能完全遮擋。
來人有一張桀驁不馴地英俊臉蛋,和一雙閃爍著邪惡的眼睛。此刻,這雙眼睛正居高臨下地用銳利的光芒穿透水中的鳳鳴。
「哼,你的膽子也不小,居然敢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男人微微揚起戲謔的眉:「聽說你掉進河救起來後神智不清,連瞳兒也敢罵。我猜你是不是患了失心瘋,把我是誰都給忘了。」
他是誰?如此大膽,如此不遵王家之禮?
鳳鳴心思急轉,忽然靈光一閃,喝道:「你是容王!」
男人的唇邊,帶上一抹微笑,居然顯得格外帥氣:「你還記得嘛。我還以為你要開始裝瘋賣傻了呢。」
下一秒,他矯健地跳下浴池,將根本沒有時間閃躲的鳳鳴抓在手中。
強大的氣勢撲面而來,像眼睜睜看著高山壓到身上一樣的無力感讓鳳鳴窒息。
手中用來遮擋身軀的衣物,被容王隨手搶過,扔到一邊。
「太子殿下長進不少,居然敢尋死?」揶揄的語氣流露說不出的陰森,令鳳鳴不自覺悄悄一縮。
但容王長而有力的手指立即掐住了鳳鳴的喉嚨:「我可從來沒有說過你可以尋死。」
「嗚……」氣管彷彿被捏碎般的痛苦讓鳳鳴深深蹙眉,他勉強伸手覆在容王的手上,想扳開空氣流通的阻礙。
可是無論如何努力,都是徒勞,遏止呼吸的手像由鋼鐵鑄造般,根本無法撼動半分。
肺開始強烈地痛楚起來,眼前的景物也開始模糊。
鳳鳴的心中掀起一陣恐慌,難道這容王真的要把他活活掐死?
何其可笑,剛剛轉到新的身體,原來不過是為了接受另一次死亡。
第二章
窒息的痛苦延續到最後,變成近似於麻木的感覺。一切逐漸緩慢下來,鳳鳴瞪大眼睛,可以清楚地感覺血液被禁錮在腦內的聲音。
就在幾乎聽到死神歡迎之聲的時候,容王鬆開了手。
慢慢地,毫不在意地將手從鳳鳴的脖子上收了回來。
他沒有表情地看著鳳鳴搖搖晃晃倒入水中,終於因為求生的本能,從水裡摸索著浴池邊緣站了起來。
水珠在鳳鳴頭上身上不斷滴落,襯托這位太子殿下的迷茫神色。
這樣的小手段早在太子身上用了無數次,也聽過他卑微的哭泣,甚至於,用男人最不能接受的辦法在他身上證明了自己絕對的控制權。
靜靜看著水中茫然的鳳鳴,那雙熟悉的眼睛裡,居然有著容王從來沒有察覺到的晶瑩,使他無端悸動。
怎麼搞的?
那愚蠢、內向、毫無遠見,背著太子身份簡直有辱國譽的太子眼裡,為什麼會出現這樣奇怪的神色?他不是會立即醜態畢露,哭泣著求饒嗎?
彷彿感到有趣般,容王拋開冷眼旁觀的想法,靠近鳳鳴。挑起面前人的下巴,讓自己看清楚他的臉。
不錯,確實是太子那張熟悉的臉。對著這張堪稱英俊的臉,想到太子的無能,只能嘆息著用繡花枕頭的形容詞套在他身上。赤裸的身軀上,佈滿了前幾日留下的蹂躪痕跡,容王還可以記得當時太子畏縮著求饒的模樣。
此人雖然無用,不過確實有著一副好身體。容王抓著鳳鳴的手腕,將他修長勻稱的身體盡收眼底。擁有的女人無數,可壓在頂著太子桂冠的男人身上,那種滿足感是不同的。
壓著他,就像壓著西雷的大地,所有被奪去的東西,都可以想像已經取回。
無能的太子啊………
無法否認這身體散發的誘惑力,如果他不是即將主宰國家的太子,而是西雷靠出賣肉體為生的男妓,應該更有顯示價值的機會吧?
心裡對面前的人鄙視不已,但又深知這身體的甜美,容王順應自己的欲望,抱起發呆的鳳鳴,將他放在浴池旁的大理磚地上。
「淹一下水就嚇傻了?」容王單膝跪在地上,冷漠地打量著眼皮下毫無防備的軀體,習慣性用鄙夷的語氣責怪:「不要在我面前裝模做樣,你可引不起我什麼慈悲心腸。」他伸手,捏捏鳳鳴的臉蛋。
讓鳳鳴清醒過來的,並不是容王的手,而是背上大理石冰冷的觸感。
剛剛被容王鬆開栽入水的剎那,也許是因為剛剛經歷了時空旅行的緣故,魂魄忽然無法控制著新接收的身體。驟然無法感覺無法聽見任何東西,就像思想到了另一個時空。
幸好,在短暫的迷失後,又重新有了知覺。容王那些傷人的話,鳳鳴根本沒有聽見,也不知道自己如何離開浴池躺到了地板上。
赤裸著身體,從溫熱的水中被放到冰冷的地上,滋味真不好受,鳳鳴知覺漸漸恢復,低聲呻吟著,迷茫的眼睛也開始有了焦距。
「你在幹嘛?」終於發現自己現在的情況,鳳鳴按捺全身的不適,勉強開口。
容王的手,正不斷在他起伏的肌肉上宣告所有權。細緻的揉搓按捏,如果不是容王眼中流露的邪氣,鳳鳴幾乎要以為他正在為自己酸痛的身體進行按摩。
鳳鳴舉起手,按住容王繼續肆虐的指:「住手!」
「呵?」容王低沈地笑著,反手輕易地將鳳鳴試圖阻擋的雙手按在頭頂。伏身湊近,用牙齒輕輕噬咬鳳鳴的唇:「太子殿下今日發威啊。」轉眼間臉色一變,話中寒氣滲入人心:「你再惹我?難道想嘗點苦頭?」
縱然被禁錮在頭頂的雙手疼得幾乎像被捏斷一樣,鳳鳴還是不屈地瞪大眼睛與容王對視:「你膽敢對太子如此?」
「不是向來如此嗎?何以今天忽然覺得委屈?」容王戲謔地揚眉。
「你……」鳳鳴眼睛一轉,倒吸一口清涼氣。
事情不是清楚得很嗎?雖然自己重新『投胎』,做了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子,而且不是五短身材,長得也算不錯。
可是,王宮中亂七八糟,不但那個瞳少爺可以胡亂衝撞太子,眼前這個真正掌握國家大權所謂的攝政王--容王,居然還把太子當成一道可口美餐。
而且--看看自己身上的累累痕跡和容王的態度,這美餐已經不是第一次吃了。
弄來弄去,這原本以為可以威風享受一次的時空旅行,居然當一個被男人發洩欲望的男人?
不不,這太荒謬了!
「混蛋!放開我!」鳳鳴臉上換了十七、八種神色,最後意識到危機就在眼前,打個冷戰,立即對著容王大喝起來。
「膽敢罵我?」容王豎起眉毛,驀然靠近鳳鳴的臉,張開嘴,居然狠狠咬了有著優美弧形的紅唇一口。
「嗚……」唇上一陣刺痛,鳳鳴沒有防備地哼了出來。隱隱有血腥味傳到喉嚨,也許是被容王咬出血來了。
絕對不能真的被男人吃掉!鳳鳴竭力避開容王的啃咬,口齒不清地叫著:「……放開……不要……該死……」
痛楚不斷從唇上傳來,這粗魯的容王似乎並不喜歡深入的吻。相反,他對不斷折磨鳳鳴的兩片紅唇很有興趣。
不久,感覺到口中越來越濃血腥味的鳳鳴就意識到,靠這樣左右晃動頭斷斷續續說一兩個反對的單字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想到這裡,鳳鳴不再逃避容王唇對唇的噬咬,他猛然張口,在措手不及間將容王的唇咬住。
看看誰狠?
潔白的牙齒不斷用力,用彷彿要咬下一塊肉的決心合上牙關。
容王吃了一驚,驟然退開已經太晚。唇上被咬的力度在電光火石間傳遞給他一個資訊,這太子今天是來真的。
從小習武養成的瞬間反應,使容王迅速舉手,毫不猶豫在鳳鳴後頸處狠狠一按。
「啊!」頸後忽遭一擊,鳳鳴反射性地鬆口。容王趁著那一剎,立即抽身而起,鳳鳴身上立即壓力大減,雙手也恢復自由。
一切的對抗和演變,不過用了短短數秒。
鳳鳴還不曾掙扎著從地板上坐起來,容王再度撲了上來,用強壯的身體將鳳鳴壓在身下。
一雙深邃的眼睛已經燃起怒火,狠狠瞪著鳳鳴。容王磨牙道:「你竟敢咬我?」常帶著冷冷笑意的薄唇,如今滿是不斷外滲的鮮血。
出乎容王意料,雙手控制下的人,沒有被憤怒的他嚇得全身發抖泣不成聲。相反,太子一向躲避他人目光的眼睛,此刻居然毫不躲閃地對視容王。在那雙似乎明亮不少的眼睛裡,居然還閃爍著一些可以稱為憤怒的光芒。
鳳鳴自認無力推開看來強壯,而且絕對屬於暴力分子的容王,他用最有警告意味的眼光對視容王:「我告訴你,雖然現在我手足無力,全身酸痛。不過,如果你對我做什麼事情的話,明天,明天我一定……」心臟一陣衰弱,眼前開始昏黑。
混蛋!我還沒有威脅完呢!
該死的時空旅行,該死的前太子被虐得不像話的身體,害我連把話說完的機會都沒有。帶著無數的牢騷和彆扭,鳳鳴閉上眼睛,沈沈掉入黑暗。
◎
醒來的時候頭腦昏沈,鳳鳴望著古色古香又豪華的屋頂,好半天才想起自己的遭遇。
悲慘……
但更悲慘的事情,似乎還在後面。
當容王那張帥氣的臉出現在頭頂上時,鳳鳴明顯意識到這點。其實容王並不老,應該與太子年紀相仿,但是可怕的氣勢,卻無時不在,讓人想打寒顫。
很適合去演電視裡的反派吧?那種英俊但是惡毒的男人……
「太子殿下,在想什麼?」譏諷的語氣,讓鳳鳴知道容王對太子極度不恭的態度。鳳鳴放眼看看周圍,太子殿中的宮女侍從都靜靜垂手站在一旁,連秋藍在內,無人對容王的這種態度敢提出異議。
看來容王,確實已經是西雷國中的真正主人了。
原來王宮中被人奉養的太子,不過是個玩物。而且,太子之所以跳河而讓鳳鳴得到這個重生的機會,八成是被殘暴的容王逼的。
「我在問你的話!」下巴忽然被輕佻地挑高。容王像對下人一樣高傲地問鳳鳴。
鳳鳴火大,惱怒地一摔頭:「哼,曹操!」
「草草?草草是什麼?」很明顯,眼前的奸臣並沒有讀過三國演義。
根本懶得對他解釋何為曹操,鳳鳴忽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他驀然轉頭,盯著容王:「我問你,你昨天,有沒有對我……」房中侍從很多,實在不能問出那個詞來。
今日的太子特別有趣,不再言語無味,也不再唯唯諾諾事事膽戰心驚只求自己平安。容王看著鳳鳴緊張的表情,忽然覺得好玩,湊近鳳鳴的脖子,學著鳳鳴語氣說:「嘖嘖,有沒有……有沒有……」
「混蛋!」鳳鳴一拳襲去,虎虎生風。
從小跟著孤兒院看門大叔練的南拳還算發揮了作用,迅雷不及掩耳間,正中容王的臉。
英俊又囂張的臉上,眨眼多了一塊瘀青。
這是沒有人會預想到的發展。
而大家在瞬間的反應都是--沒有反應。
隨著容王滿臉的驚訝,全殿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臉無血色,立即小心翼翼地退下,彷彿預料到將發生什麼事情般走得乾乾淨淨,連殿門也無聲無息掩上。
一拳得功,打在容王臉上,鳳鳴也知道大大不妥。但他雖然不是暴力分子,卻天生倔強,小時候為了爭一口氣,常不顧自己被打得傷痕累累,也要找欺負他的小朋友報仇,一定要將對方打得比自己更慘才算數。今天對上宛如再世曹操般的容王,自己偏偏又不討好的被迫當了獻帝這個角色,當然不肯忍氣吞聲。
「你打我?」容王不可思議地對打量鳳鳴:「昨天咬我,還沒有跟你算帳。今天居然敢打我?」這個是平日伸手取一杯茶也慢騰騰,見到他人都嚇得腳軟的太子嗎?
鳳鳴一甩頭:「少廢話,說!你昨天到底有沒有把我……把我給強迫了?」
「又不是第一次,何必如此在意?」
難道已經被……
鳳鳴瞳孔驟縮,拳頭再次攥緊。在揮拳前,容王懶洋洋繼續說道:「不過我對死魚一樣昏迷的人從來沒有興趣。」
差點又揮出去的拳終於收了回來,鳳鳴鬆了一口氣,悻悻道;「哼,算你聰明。」
不知為何,容王居然沒有生氣,甚至笑了起來:「還有什麼問題,不妨一起問。」
鳳鳴對這樣突兀的改變一點好感也沒有。他當然還有許多許多問題要問,但當前,他只想離這可惡的『曹操』越遠越好。
「沒有什麼要問的,你走吧。」鳳鳴很自覺地替自己選擇了太子應該使用的語氣和用詞。
容王悠然道:「你問完了,該到我問了。」兒戲般的詞調下彷彿隱藏了叵測的機關。
「問我?有什麼好問的?」
「第一,你到底是誰?」忽然變得森寒的語氣。
鳳鳴愕然:「我?」來不及做出反應,容王在下一秒兇狠地撲了過來。鳳鳴的雙手,立即被抓到頭頂無法動彈。
容王的氣息,噴在鳳鳴耳邊:「你絕對不是太子,你到底是誰?」
「我是太子。」這個時候,只能當死鴨子--嘴硬到底。如果說自己是鬼魂到了太子身體裡,只怕會立即被燒死。
「你是太子?」容王冷笑:「你顯然對太子一點也不熟悉,處處破綻。太子怎麼可能有膽子咬我?又怎麼敢對我動手?不要說你跳了跳河個性大改,沒有人的本性能變得那樣徹底,我很清楚太子是個什麼料子。說!誰派你來的?」
「沒有人派我過來。」鳳鳴艱難地在容王的掌下喘氣,雙手護著自己的喉嚨。
「還嘴硬?」容王的手勁加重,幾乎把鳳鳴卡得背過氣去:「說!太子到哪裡去了?你是怎麼混進來的?宮裡還有那些同夥?」
鳳鳴剛剛醒轉,身體虛弱,被容王這麼一掐,別說申冤,連呼吸都難以辦到,只能輕輕哼哼幾聲。
容王警惕地看看鳳鳴,暗想不能就這麼把他弄死,冷笑一聲,緩緩收回手掌,看著鳳鳴如離開水的魚一樣按著胸膛大口喘氣。
才舒服地呼吸幾口新鮮空氣,鳳鳴的領口又被狠狠勒起。
「乖乖招供,可以少吃點苦頭。」
鳳鳴憤怒地抬頭:「你要我招供什麼?」你這個奸臣,竟然這麼對待太子。而我,居然這麼倒楣的當了個替死鬼。
「說,太子到哪裡去了?被你們抓了?」
「我就是太子!」鳳鳴實在受不了地大叫。
如果可以,真想再給容王可惡的臉一拳。
容王陰沈地打量鳳鳴片刻,終於放下鳳鳴的領口:「你說你就是太子,有何證據?」
鳳鳴沒好氣地回瞪:「你說我不是太子,又有何證據?」
「太子絕對不敢像你一樣說話。」容王想了一想,忽然問:「上月皇后生日,你送了什麼禮物?」
鳳鳴頓時一呆。
上個月的事情,自己怎麼可能知道?他眼睛亂轉,開口狡辯道:「本太子事務繁忙,天天有這麼多事情,怎麼記得上個月的事?」
容王詭異地眼睛盯得鳳鳴心頭發毛,又問:「太子前日和林將軍聊天,聊了些什麼?」
「既然是和將軍聊天,不是軍事就是國事,天南地北都談了一點。」
「哈哈哈……」容王忽然仰頭大笑。
鳳鳴心知不妙。
容王停下笑容,低頭對鳳鳴道:「太子前日根本沒有和林將軍見面,前天的事情,難道太子忘記了?」
居然中了一個如此簡單的圈套!鳳鳴暗罵自己太笨。
「還有一事……」容王眼中閃爍,高大的身軀漸漸靠近鳳鳴,形成極大的壓迫感。他輕聲在鳳鳴耳邊說:「今天太子殿下一直用本太子稱呼自己,和平日用名字自稱的習慣完全不同。難道……」濕潤的舌頭驀然一伸,觸碰鳳鳴的耳廓。
鳳鳴猛然一震。
「難道太子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
鳳鳴受不住容王的靠近,掙扎著退後,被容王雙臂一摟,禁錮在懷中。
「乖乖告訴我太子在哪裡,把我想知道的一切好好招供。否則……你這麼漂亮的身子,可受不住我的大刑。」親密的上身貼合在一起的姿態,容王用溫柔的語氣說出森冷的威脅。
鳳鳴把頭一甩:「忘記名字有什麼奇怪?我掉到河裡,嚇得什麼都忘了。」想到要被人扔到古代的監獄裡受刑,心裡不是不害怕的。鳳鳴強撐著質問容王:「我全身上下,哪一個地方不是太子?」
容王嘿嘿陰笑,伸手掀開鳳鳴的衣服,點頭道:「不錯,連這些傷痕都仿製得如此相似,確實令人佩服。」修長的手指,受到細緻肌膚的誘惑,居然開始肆無忌憚地摩挲。
「放開!」感覺到自己的危險處境,鳳鳴立即緊張起來,扭動著身體逃避容王的侵犯。
身後緊緊禁錮著鳳鳴的人的喘氣聲,卻忽然加重起來。
「想誘惑我嗎?」容王的聲音有點沙啞,氣息吹在鳳鳴耳內,癢癢的。
「不不!絕對不是!」乖乖,這樣的誤會可千萬不能讓它發生。
鳳鳴是現在年輕人,再純情也不可能對性愛一無所知。發現自己的扭動使事情朝一個糟糕的方向發展,他立即停下所有的動作,像僵直的木頭一樣呆在容王懷裡。
鳳鳴忽然的安靜,令容王詫異地低頭,審視懷裡原本應該熟悉非常,此刻卻處處透出異樣吸引力的男人。
十七歲,這年齡在西雷國已經是一個成年的男人了。
一直以來,太子就像個空有其表的泥偶,可是在這個時候,容王驚訝的發現,這個泥偶彷彿遇上了天上萬能的神仙,被賜予了嶄新的靈魂。
即使這是個下等的刺客,還是比原來那無能迂腐的太子要討人喜歡吧?
「如果扔到大牢,那裡的酷刑一個晚上就能把你給毀了。」容王的目光忽然變得深邃,他抓住鳳鳴的手,喃喃道:「一隻只剝去指甲,再用針扎得血肉模糊,如果不肯招供,就會用火紅的鐵水澆在上面。」
鳳鳴被容王的描述嚇得心驚肉跳,打個冷顫道:「不要恐嚇我!」
容王卻不像在嚇唬鳳鳴,他似乎只是在獨自考慮一個重要的問題,掃視著鳳鳴頎長的身軀:「那個時候,就算招供也已經不成人形了。反正是傀儡,倒不如找一個比較有趣的養著。」說到這裡,彷彿決定了某件事情般,微笑起來。
鳳鳴用力擂容王一下:「喂,我就是太子,你不能把我扔到牢裡去受刑。」
容王優美的唇邊泛起一抹淡笑:「你是太子?想做太子也可以。太子是我養在宮裡的一隻小鳥,要對我畢恭畢敬,凡事遵從。對了,太子的名字叫安荷,你記住了。」
鳳鳴驚訝地望著容王。這個可怕的男人,分明是知道自己來歷不正,卻為什麼依然認同自己的身份?
不過不管這麼多,面前的難關算是暫時過去了。
鳳鳴鬆了一口氣,念道:「安荷,安荷,我知道了。喂,快點把我放開。」既然連容王都親口承認了自己太子的身份,那麼太子架子當然要擺個夠。
「放開?」容王看著被自己困在懷裡,隨時有被扔進大牢危險的鳳鳴,居然還敢一本正經地發命令,不由好笑:「你不要忘記了,這裡我說了算。就算是真正的太子,也要乖乖聽我的話。」
「你這個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挾天子以逞色欲!」像蛇一樣不斷在肌膚上游走的指尖忽然停在胸膛的小巧突起上,鳳鳴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頓時破口大罵。
「呵呵,挾天子以令諸侯?你這個小子倒真有點學識,這麼好的文才,難得,難得。」
霸道的吻,從天而降。鳳鳴的頭髮被拉扯著,被迫後仰脖子看著容王的臉越來越近。
「嗚嗚……」
唇上被男人的熱氣覆蓋,牙關更在不能違抗的外力下被撬開。
鳳鳴烏黑的眼睛頓時瞪得比貓還圓。
天啊,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他……
口腔裡的一場混戰,在鳳鳴的目瞪口呆下結束。無法描述牙床遭到如何徹底的侵犯,也無法說出舌頭被追逐纏繞上時傳遞到大腦的酥麻感覺。
一切都是混亂的。
在容王好心地放開他片刻後,鳳鳴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被一個男人強吻了。
雖然這並不是自己的初吻,但至少是第一次和男人的吻。鳳鳴決定把這吻的震撼歸咎於此。
「不用這麼一副被蹂躪的模樣吧?」容王挑起鳳鳴的下巴。
這個小東西的生澀反應,讓他欣喜不已。在很多國家,刺客都經過嚴格的訓練,其中也包括了床笫間的技巧。
他並不希望鳳鳴在這方面有過多的經驗。
如果只是一個吻,對於男人來說也不算什麼。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鳳鳴安慰著自己,抬頭恨恨瞪容王一眼,卻立即否定自己的想法。
一個吻確實不算什麼,但是如果剛剛強吻你的人還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那就糟糕了。再加上這身體上叫人臉紅的班駁痕跡,不難想像接下去會發生什麼。
鳳鳴看著容王眼睛漸漸流露出來的欲火,心裡大叫不妙,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然掙脫容王的臂膀,一個後翻滾到大床的另一頭。
「不要過來!」鳳鳴一邊大聲喝止容王,一邊左右張望,希望可以找到一把保衛貞操的利器。
很遺憾,太子殿裡居然連剪刀都沒有一把。
容王有趣地看著鳳鳴將一個銀酒壺抓在手上。
「敢過來就敲破你的腦袋!」
鳳鳴抓著手裡的酒壺作勢恐嚇,卻在下一秒手裡一鬆,整個人被容王掀翻在軟軟的床墊上。而酒壺,也被容王隨手扔到窗外。
「好一個烈男…」容王居高臨下地揶揄。
鳳鳴豁出去了,瞪著容王,咬牙道:「你敢亂來,我立即咬舌自盡。」笑話,被男人強暴,還不如死了算了。
多丟臉啊!
「不要怕,我的好太子。」容王輕輕撫摸鳳鳴的下顎內側,緩解他的激動。他磁性的嗓音聽起來像誘惑的歌聲:「告訴我,你的真正名字。」
「什麼?」
「告訴我,今天就放過你。」
是這樣嗎?
鳳鳴閉上眼睛盤算盤算。反正容王已經知道自己是個冒牌貨,告訴他名字也無妨。雖然這樣做有點不夠威風,但至少比被強暴好。
打定主意,鳳鳴睜開眼睛:「我叫鳳鳴。」
「鳳鳴?鳳鳴…」容王默念數遍,低頭在鳳鳴耳邊道:「我叫容恬,你記住了。」
又一輪狂熱的吻纏繞過來,從耳邊延伸到唇上,再漸漸深入。
溫柔又不由拒絕的堅決,消耗了鳳鳴僅剩可以抵抗的體力。
知道這個男人雖然答應今天放過自己,卻不吻個痛快是不會走的。鳳鳴悲哀自己的命運,又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只好閉上眼睛求他快點滿意。
就把容王當個女人好了。
鳳鳴閉著眼睛,全心全意把正深吻自己的人當成想像中的熱情女友。
火熱的感覺在口腔內此起彼伏,酥麻和快感交織起來。
說實在的,這傢伙技術不錯……
第三章
對鳳鳴來說,完全一團亂麻的宮廷生活,正式開始。
必須遵守煩瑣的宮廷禮儀,身為太子卻沒有得到期待的尊重和追捧。相反,每個人都把他當成一個重要的囚犯。
從人們的嘴裡,鳳鳴知道這個太子實在一無是處,除了喝酒就是玩樂,而見到容王之類有勢力的權貴時就像被抽了骨頭般軟弱。
所以即使太子被容王侵犯是宮廷中公開的秘密,卻鮮有同情鳳鳴的眼光出現。
「真是混帳啊。」無聊地坐在太子殿裡,鳳鳴再度仰頭嘆息。
秋藍站在鳳鳴的身邊,困惑地盯著鳳鳴瞧。
「秋藍,妳說容王今天會來嗎?」
「這個…容王的行蹤,奴婢不敢胡亂猜測。」
「哼!」
鳳鳴不服氣地扭頭。所有的宮女,談起容王時都帶著敬佩和畏懼,與對鳳鳴的態度截然不同。
這個曹操有什麼好?歷史上最陰險的大白臉。
猛然站起來,大步朝門口走去。秋藍連忙攔住:「太子!太子要到哪裡去?」
「我快悶死了!」鳳鳴高吼著,以慷慨的氣勢步出殿門。
三秒鐘後,被守衛在殿門的侍衛恭恭敬敬架了回來。侍衛對這幾天轉了性子鼓足勁想跑出去的太子行禮:「請太子見諒,容王說最近各國間諜紛紛潛入西雷,為保護太子安全,您不能在沒有容王允許的情況下出太子殿。」「我又不是囚犯!」縱使鳳鳴暴跳如雷,侍衛還是有禮地退下了,並且關上太子殿的大門。
幾天來,這樣的一幕都在不斷上演。
鳳鳴確實無聊,古代的宮廷,雖然裝飾華麗,但如果天天對著,也就沒有什麼意思了。本來王宮中應該有許多秘而不傳的玩樂,可是沒有人敢冒著教壞太子的罪名為鳳鳴提供娛樂。沒有勢力的人,即使是頂著太子的虛名,也是沒有人來奉承的。
鳳鳴恨恨踢了大床一腳:「好悶。唉,怎麼那個什麼瞳少爺不來了?」
唯一有意思的,反而是前天瞳少爺闖進來無禮,被正憋氣的鳳鳴大振『太子』綱的狠K一頓。太子和瞳少爺的扭打相當野蠻,兩個都是沒有正式學過武藝的人。
面面相覷的侍從不敢插手,每個人都知道瞳少爺的後臺。然而除了容王和瞳少爺,也沒有人敢對堂堂西雷國的王位繼承人動手。
只能選擇兩不相幫。
瞳少爺也不知道這怯弱的太子到底吃了什麼藥,居然轉眼間不怕死到這個地步,捂著發青的眼角,罵罵咧咧逃了出太子殿。
他找一向不把太子放在眼裡的容王哭訴,卻反而遭到訓斥,在容王的警告下,再不敢出現在太子殿內。
「難道要在這太子殿困一輩子?」鳳鳴看著秋藍將今夜的飯菜送上來,開始愁眉苦臉。
即使是再看見那個討厭的容王也好,賞他兩記老拳,總比悶在這裡強。
自從那個熾熱的吻後,容王就認可了鳳鳴的身份,將他扔在太子殿中自生自滅。
正在唉聲嘆氣,忽然聽見外面內侍諂媚的聲音:「容王安康!」
居然真的說曹操,曹操到。
鳳鳴立即把嘴巴一抹,抖擻精神振作起來。
容王推門而入時,看見的就是鬥志激昂的鳳鳴。
精神熠熠,站在殿門前的太子,用他比容王略矮一點點的身材和閃亮的眼睛挑戰。
「呵呵,很有精神嘛。」容王緩緩靠近鳳鳴,看見鳳鳴眼中的警戒,在鳳鳴身前一步處停下腳步。
目視左右,容王沈聲道:「都退下。」
所有的人,包括秋藍,都無聲無息地退下,掩上殿門。
四周安靜一片,形式立即詭異起來。鳳鳴被氣氛影響,不由微微膽怯。
這個容王,不會又想對我幹什麼吧?上次說個名字逃過一關,這一次就告訴他三圍尺寸好了。
容王深邃的眼睛盯著鳳鳴,挾巨大的壓迫感靠近,挨在鳳鳴身旁,玩笑似的假惺惺道:「太子殿下,微臣給你請安了。」
被容王噴在耳邊的氣息弄得很不自在,鳳鳴移動雙腳,卻在下一刻發現自己已經落入容王掌握之中。
練過武藝,習慣執韁開弓的手,毫不費力地將鳳鳴反剪。
「喂!你敢對太子無禮!」鳳鳴猛瞪著他,容王如此強壯。打他兩拳解悶的打算,只好拋之腦後。
「嘿嘿,太子……」容王挑起鳳鳴的下巴,仔細打量。
太子在身邊多年,他甚至曾經在這身體上發洩欲望。可是,卻從來沒有認真的觀察過太子的容貌。第一次帶著鄙夷以外的感情打量手裡的人,忽然覺得這張臉不但英俊,而且充滿了驚人的吸引力,誘惑著自己深深吻去。
自從那個刻骨銘心的熱吻後,容王就無法把這個冒牌太子遺忘在深宮。他查遍所有可疑的人,還是無法確定鳳鳴的來歷身份。
鳳鳴,動人的名字。
「鳳鳴……」容王磁性的嗓音直接傳入鳳鳴的耳膜,他命令著:「叫我的名字。」
名字?鳳鳴驚愕地抬頭,望著容王。他也記得容王曾經將自己的名字說出來,但當時打擊一個接一個,後來又是狂熱的強吻,哪裡還記得那該死的名字。
容王看鳳鳴半天不吭聲,表情開始變得怪異,危險地問:「怎麼?你忘記了,還是根本沒有記住?」
想到自己的名字忽然會被這男人忘記,心頭的怒火立即竄了起來。
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忽視自己。容恬這兩個字,能讓十一國的人都顫抖,即使敵國的君王也不敢輕視。
「忘記了又有什麼大不了?」鳳鳴不服氣地頂嘴,卻不知道他在容王強自按捺的怒火上加了一勺油。
立即,優美的薄唇被粗暴地佔有了。
幾乎要將鳳鳴吻到窒息般,容王將這種展示權利的方式寄於享受,盡情蹂躪鳳鳴的唇舌。
太甜美了。
上次的熱吻,有著不同尋常的感覺,這幾天來,容王都壓抑著渴望,查找鳳鳴的資料。此刻,才光明正大的再次重溫。
酥麻和酸癢在口腔中泛濫,觸動容王胯下的神經。男人的欲望,立即高昂起來。
侵犯太子並不是第一次的事,只不過這次更充滿激情而已。
強吻後,容王將鳳鳴摔到床上,蘊藏著危險的眼睛注視著即將承受自己的健美身軀。
「你知道太子的職責是什麼嗎?」容王不緊不慢地脫下自己的衣服:「最重要的一項,就是取悅我。」
剛被強吻得七葷八素,從床上勉強坐起來的鳳鳴,一轉頭看見容王強健的體魄,立即倒吸一口氣。
「你想幹什麼?」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容王下一步行動。鳳鳴勉強苦笑:「不記得你的名字,也不用這麼激動吧?」看來告訴容王自己的三圍,以逃過今天這關的機會並不大。
脫完衣服的容王,驕傲的展示自己的身材,一步一步向鳳鳴靠近。
臉上的輕笑,彷彿獵人看著已經無處可逃的獵物。眼中的衝動,令鳳鳴心驚。
眼看容王即將觸到自己,鳳鳴猛打手勢:「停!停下來!」
似乎在正式開始前,先來點貓抓耗子的遊戲,會比較有興趣。容王在鳳鳴畏懼的目光下停住腳步。
「怎麼?」容王揚眉。
難道今天要失身?還要失給一個男人?鳳鳴知道憑體力無法鬥贏容王,萬一反抗不成,被男人按著強暴了,明天全太子殿的人八成還把這當笑話看。
我是現代人,現代人就應該比古代人聰明,有本事。可是這樣的時候有什麼本事可以用上?
鳳鳴密切注意容王的舉動,以防他忽然撲過來,一邊快速開動腦筋,將以前看過的所有鬥智鬥勇,以弱勝強的例子全部從塵堆裡掏出來。
什麼是在男人要上的時候最好的智計?
這一邊,容王卻已經不想等了。這樣赤裸站在鳳鳴面前顯示身材,不如把面前人也剝個精光一同摩挲更好。
「來,我們親熱親熱。」容王跨前一步,打算把鳳鳴身上礙眼的重重衣服脫去。
手觸碰鳳鳴肌膚的瞬間,鳳鳴彷彿被燙著一樣大叫起來。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大叫的人滿臉喜色,幾乎手舞足蹈。
連容王也驚訝於鳳鳴的舉動,停下手裡的動作,問:「想到什麼?」
「不能說不能說。」鳳鳴傻笑一會,忽然想起這個計謀不能讓容王知道,立即繃著臉,嚴肅地望著容王:「你說我的職責就是取悅你,對不對?」
「對,用你的身體…」
「不不不,用身體取悅人實在太普遍了,我用別的行不行?」
「用別的?」容王覬覦鳳鳴:「用嘴?」
「不不!」暗罵容王色欲攻心,鳳鳴笑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千零一夜?」
「沒有。」
「那就好。我是王妃,你就是那個每天要娶一個新娘,然後第二天把新娘殺掉的邪惡國王。從現在開始,我要每天給你講個故事,在我講完之前,你不能……」
興高采烈的鳳鳴,忽然說不下去了。
因為,容王已經忍耐不住地猛撲上來,壓在他身上,狠狠吻上他不斷開合的嘴。
壓人的氣勢覆蓋在鳳鳴上空,奪去說話的能力。
被動地唇齒相碰,舌頭交纏起來。
周圍的空氣,當即變得黏濕而蘊含激動。
「好幾天沒有碰你了……」容王充滿情欲的低沈話語,讓鳳鳴在瞬間知道他的意圖。
鳳鳴原本就瞪得老大的眼睛,震驚地望著面前放到最大的臉。
那是一張勢在必得的,沒有絲毫不確定的臉。
在他手下的東西,只要想得到,就可以到手。
「嗚嗚……你……喂……」
難道今天真真正正要失身?
鳳鳴頓時大驚,拼命掙扎起來。容王的舌頭,卻宣告似的加緊了侵犯,進一步調戲起鳳鳴的舌頭來。
怎麼辦?
腦子裡亂亂哄哄一團。
在手腳身子被壓制情況下,只能本能地在柔軟的口腔裡進行反抗。幾乎是沒有任何思索過程而下的決定,鳳鳴的牙關,以咬斷容王的舌頭為目標,猛然合上。
在這樣激烈的長吻中,要提防舌頭忽然被咬是很困難的。何況是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
可是,容王顯然是個相當有經驗的老手。鳳鳴牙關一動的時候,他深邃的眼睛就已經微微閃過亮光。
千鈞一髮中,靈活的舌頭驟然從鳳鳴的口裡縮了回去。
「想咬我?」
容王剛揚眉責問,忽然看見鳳鳴被吻得發腫的唇邊忽然湧出大量鮮血,頓時大驚失色,抓起鳳鳴的前襟,吼道:「你居然尋死?」
與以前那位太子相比,這位長相一模一樣的鳳鳴,真是倔強死板到極點。
「來人啊!傳御醫!」
鮮血還在湧出來,容王拽著鳳鳴的衣服,惡狠狠地命令:「你不許尋死!聽到沒有?我還沒有允許你死。」
舌頭好疼,沒有斷吧?
鳳鳴擔憂地想,又為容王退離自己身上而欣慰。
一千零一夜的計策雖然運用失敗,這個咬舌頭的計策倒真是錯有錯著,他有點洋洋得意。
不過,絕對不能告訴容王,他不過是因為容王的舌頭退出太快而誤傷了自己的舌頭。
御醫在容王的怒吼中匆匆到來,簡單的包紮後,容王也沒了尋歡的興致。
今夜,終於又過一劫。
鳳鳴含著被包起來的舌頭,乖乖地閉上眼睛。
次日,太子殿下舌頭被嚴重咬傷的事情,傳遍整個王宮。
明裡說是吃東西時顧著說話不小心傷到。
私底下,人人都眉飛色舞地談論著太子如何吃錯了藥般斷然拒絕容王的求歡,被容王狠狠懲罰性地咬得眼淚直掉,其中精彩詳盡之處,簡直與親眼所見般無異。
容王對於王宮中最新的傳言,暫時還不知道。
鳳鳴昨晚的舉動,令他失了往常的鎮定。
無論男女,從沒有因為他的寵幸而尋死的。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和非凡的外表文采,誰會不肯在他身下輾轉承歡?有的是畏於他的權勢,更多的是貪慕虛榮,自動送了上門。
昨夜,這明明是刺客的冒牌貨卻居然毫不猶豫地咬舌自盡。
看見鳳鳴的鮮血,容王確實大怒。本該立即嚴刑拷打,百般蹂躪,以償自己的心願,也讓鳳鳴知道自己的命令不可違抗。
但那雙有主見的眼睛,在舌頭幾乎被咬斷的情況下還無畏地盯著自己,讓他聯想起尚未成長的小豹。
堅毅和脆弱的美,不可思議地融合在一身。而他知道,鳳鳴還在雛形,他能變出更多的美態。
想了半夜,終於決定不用對待原太子的方法對待這小小的刺客。
何等人,便應該有何等對待,這才是上位者的用人智慧所在。
帶著新的想法,容王次日一早就往太子殿來了。
太子殿中,鳳鳴在眾侍女怪異的關懷眼光下醒了過來。
敢於和容王抗爭而受到懲罰的太子,比起只會哭泣著在容王身下討好的太子,要得人尊敬多了。
「太子殿下,該起來了。」秋藍走上來,將鳳鳴扶起。
「啊?」舌頭還腫得厲害,鳳鳴只能懵懂地發出一些單字。
「御醫說現在不能吃東西,只能喝點白粥,過兩天好一點,再進一些果菜。」
溫熱的白粥,呈了上來。
每個人的眼睛都在鳳鳴身上溜溜打轉,像要弄明白平日對容王畏如小鼠的太子,最近怎麼性情大變。
鳳鳴含一口白粥,被打攪的傷口立即叫囂著疼痛起來。他皺著眉,忙將嘴裡的東西嚥下喉嚨,不斷吸氣試圖緩和舌頭的痛楚。
都是那個該死的容王的錯!
他忿忿不平地想著。
「容王安康!」侍從拖長了聲調的請安,卻在這個時候傳進了耳朵。
果真是一說曹操,曹操就到。
精神奕奕的容王,非常少見的一早就來到太子殿。
筆挺的朝服,厚重方正的朝靴,把容王高大修長的身材襯托出來。好一個神采飛揚的英俊男人。如果生在現代,在電視上一現風光,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癡男怨女。
鳳鳴看著容王靠近,心裡有一種酸溜溜的滋味忽然湧了上來。
什麼狗運氣?遇到曹操也就算了,還要遇到一個可以當超級明星的曹操。
容王在鳳鳴身前停下,本想伸手把他摟到懷裡親上一親,忽然想到他昨晚誓死不從的堅決,便轉而把玩床邊的擺設,隨意地問:「舌頭好點沒有?還疼嗎?」
鳳鳴不作聲,這個時候,他想說話也說不出來。
容王轉頭,看著鳳鳴閉緊嘴巴坐著,和昨晚不按住他就興高采烈講個不停的德行完全不同,心中一熱。
在日光下打量這冒牌貨,越看越覺得比原來的太子要俊俏上百倍,不說別的,僅僅那雙靈動的眼睛,就已經無人可比的美麗。
將他和那低下的原太子相比較,簡直是一種褻瀆。
一時間,居然想坐在太子殿裡,花一整天時間來望著鳳鳴的眼睛,看看他還能做出什麼叫人吃驚的事來。
可惜,西雷國中的重要事務,都等著他去處理。
「我要去議事,你好好待著,不要再添亂子。」容王坐在鳳鳴對面瞧了他半天,終於站了起來,居然有點依依不捨的意思:「我晚上再來看你。」
什麼?又來一次?
一聽這話,鳳鳴立即又瞪大眼睛,怒氣衝衝地望著容王。
第一次逼問我的名字,第二次害我咬傷舌頭,第三次……不會要我揮刀自宮才能保住貞操吧?
想到這裡,鳳鳴打個寒顫。
容王看出鳳鳴心裡所想,呵呵笑了起來。打定主意將鳳鳴與原太子分開對待,本來強加在鳳鳴身上的惡感頓時全消。
他心情甚好,聲音居然也溫柔許多,安慰道:「不要害怕,今晚我不逼你。」
說完,對鳳鳴略略點頭去了。
莫說鳳鳴,連一屋子的侍女,也對容王忽然天差地別的態度摸不著頭腦。
今天的容王好生奇怪。開始是太子怪怪的,現在連容王也奇怪起來。
縱使萬般不歡迎容王的造訪,鳳鳴也自知沒有辦法阻止。
沒辦法,誰叫容王是西雷真正的掌權者?
夜幕降臨的時候,容王果然如時到來。
「剛剛議事完畢,還沒有來得及用餐,就在這裡一起用吧。」一入太子殿,容王就轉身吩咐侍從。
要和這傢伙一起用餐?
頓時,鳳鳴胃口全無,無精打采的垂頭。
容王好笑地看著鳳鳴全不掩飾自己心中所想,暗嘆這樣的人怎麼能當上刺客,或只是因為這和太子相像的樣貌,才會被人選中吧。
「怎麼?不想和我一同用餐?」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鳳鳴在面前,容王覺得心情暢快之極,彷彿整天為國事勞碌傷神,卻忽然找到一個解乏的好法子。
硬拉著鳳鳴坐在飯桌前,容王好興致的品嘗御廚的手藝。
「這道蔥花酥骨鴨,是用剛長了兩個月的鴨子做的。頭兩天把鴨子困在乾淨的籠中,什麼也不餵,只放一碗醬料在裡面。鴨子餓極就吃醬料,結果味道均勻入骨,然後殺了油炸,再配蔥花,味道真是一絕。」明知道鳳鳴傷了舌頭只能喝點白粥,容王卻玩心忽起地將菜餚製作詳細解說起來。
鳳鳴肚子裡滿是白粥,鼻尖聞到鴨子的香味,忍不住轉頭去看,偏偏又不能吃,只能扭動脖子嚥一下口水。
容王看在眼裡,只覺得眼前人可愛得實在有趣,猛然哈哈大笑起來。
殿內殿外的侍從,聽見這平日嚴肅的容王忽然放聲大笑,都不由驚訝。
聽見容王的嘲笑,鳳鳴生氣地把眼睛一瞪。這個動作自從來了這個時空他就經常使用,每天練習不下十次,現在一瞪眼睛,居然瞪出一點子半怨半嗔的風情來。
剎那間的風情,令容王的心臟如受重擊,驟然停下爽朗的笑聲。
讚嘆和欣賞,從容王狹長的黑色眼睛裡閃爍出來。
雖然鳳鳴身為男子,但被如此英俊的權貴用這樣的眼光注視,也不免有點臉紅心跳起來。
想起親眼看到自己身上的處處情欲痕跡,心更是急速跳動起來。
「鳳鳴。」
「啊!」聽見容王的聲音,才驟然發覺他已經靠近到身邊,鳳鳴幾乎嚇得跳了起來。「什……什……」他拍拍胸口,驚魂未定地問。
「你記得我的名字嗎?」
「啊?」真是個不好的問題,鳳鳴還記得上次就是忘記了他的名字才惹出後面的倒楣事來。鳳鳴咬著唇,搜腸刮肚:「嗯……容……」
鳳鳴偷偷看容王的臉色。
上天保佑,千萬不要逼我上演揮刀自宮。
果然,他還是沒有記住我的名字。
容王修長的眉皺了起來。
「再說一遍,我的名字叫容恬。」他冷冷道:「如果你再忘記,我就治你的罪。」
容恬,容恬,不能再忘記了,否則這傢伙會抓狂的。
鳳鳴立即把這兩個字在心裡默默念了幾遍。
他的舉動,無疑令容王高興。冰冷的臉出現一絲溫暖的笑容,像冰川忽然開出牡丹一樣。鳳鳴目不轉睛,貪婪地看著容王的笑容。
笑起來還真不賴,如果在現代可以抓去當小白臉,午夜牛郎,按秒來收錢。
「鳳鳴,我們聊聊。」容王坐在鳳鳴身旁,眼睛一直盯著鳳鳴。
要怎麼對待這個小刺客?
他明明是個刺客,早該放到大牢裡狠狠拷問。
可是看他的樣子,純真可愛,別有靈性,真毀了太可惜。
不過他如此吸引人,莫非也是身為刺客的一項專長?或此人其實深不可測?
看樣子,還是旁敲側擊,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套出敵情又把他招攬到身邊的好。
「聊……什……」鳳鳴打個哈欠,口齒不清地問。舌頭傷了,他的發音非常可笑,像剛剛學語的孩子一樣。
要不要趕這個傢伙走呢?鳳鳴心裡也是拿不定主意。
太子殿太悶了,這個傢伙還算能帶來一點新鮮感覺。
不過他帶來的刺激也太大了點,我不知道能不能招架得了。
是悶死划算,還是刺激划算?算了,他這麼厲害,我要趕也趕不跑的,只有見招拆招。
兩人各自心中打定主意,目光相碰,居然齊齊冷笑一聲。
鳳鳴覺得容王此笑高深莫測,彷彿不安好心,要警惕為上。
容王卻覺得這小刺客果然有趣,連笑容也特別有意思。
「鳳鳴,你出生在什麼地方?」
「這……。」鳳鳴怕容王聽不清楚,用腳點點地板。
「到現在,你還不承認自己是刺客?」
「我……其實……本……啊子……」大舌頭亂成一團,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容王看著鳳鳴指手畫腳解釋的樣子,苦笑著點頭:「好好,我明白,你說你就是太子,不是冒充的,對不對?」
鳳鳴點頭。
「你說你掉進水裡,忘記了所有的東西,幫自己起個新名字,叫鳳鳴,對不對?」
鳳鳴重重點頭,對容王豎個大拇指。
雖然不知道豎個大拇指是什麼意思,不過容王知道鳳鳴在誇自己。
「可是,我從頭到尾,根本就不信你的鬼話。我決定你是一個奸細!在西雷,奸細要被火燒死的。」一反剛才的隨和,容王臉色驟變。
什麼?
鳳鳴的眼睛,頓時又瞪大了,一眨不眨地望著容王。
容王一語忽出,又呵呵笑了起來:「不要怕,你回答我幾個問題,點頭搖頭,我自然會分辨你是否奸細。」
鳳鳴的眼睛,這才反應過來地眨了兩下。
「你會不會劍術?」
鳳鳴搖頭。
容王冷冷道:「太子從小有宮中高手傳授劍術,你如果是太子本人,怎麼不會劍術?」
「嗚……啊……沒……嗚……」豈有此理,簡直是弄個套子騙我往裡鑽!鳳鳴神情憤怒,又開始指天劃地。
「哦,你是說,你忘了以前的一切,連劍術也忘記了。」
鳳鳴立即連續點頭。
「那你可記得,自己有沒有深愛的人?」
鳳鳴撓撓腦袋,點點頭,又連連搖頭。
「有還是沒有?」
鳳鳴猶豫一下,忽然眼睛一亮,大點其頭。
「有?那我問你,你深愛的人是誰?」
「啊……王……嗚……啦啦……」
容王盯著他,忽然笑了起來:「你倒也不笨,知道取巧。不錯,天下人都愛父母。」
又過一關,鳳鳴得意洋洋哼了兩聲。
「不過……」容王話音一轉,眼裡閃過狡詐的光:「你父王母后的名字是什麼?」
鳳鳴頓時傻了眼。
他連太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太子的父母的名字。太子殿眾侍女即使提起他們,也絕對不敢直稱其名。
容王早知道鳳鳴答不出來,他也不過是惡意地想看看他的窘態,開口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掉進河,連這個也忘記了,對不對?」
鳳鳴又連連點頭。
一番問話下來,鳳鳴答得一塌糊塗。不是胡亂回答就是裝瘋賣傻。
容王也不理會,暗暗整理答案,得出兩個結論:第一,鳳鳴絕對不是太子本人;第二,他也不會是什麼敵國的奸細,因為任何一個奸細,都不會對潛入的國家基本知識這麼貧乏。
這怪小子到底從何而來?
兩人一問一答,已到深夜。
鳳鳴精靈活潑,模樣俊俏,容王越看越愛,不由起了親近之心。笑道:「既然你忘記了西雷所有的禮節,我身為攝政王,有必要負起教導之責,今天開始,由我好好教導你忘記的一切宮廷禮儀和其他。」
教導?禮儀?還有其他?
頓時,容王執著鐵作的尺子打手板的鏡頭立即浮現在鳳鳴腦海裡。英俊的臉皺成一團,堪稱美男子的臉上立即現出小孩的神情。
「不服管教,是要受到懲罰的,你要記住了。」
果然如此。
鳳鳴低頭,大著舌頭嘀嘀咕咕,就知道做這個太子會倒楣。
「今晚教導你的第一個禮儀,是晚間告別的禮節。太子和朝廷重臣晚間告別時,為了表示對臣子的信任和倚重,要碰唇。」
有沒有搞錯!你佔我便宜?
大大的黑眼睛,立即又瞪上容王的臉。
容王見了鳳鳴的招牌動作,忍著一肚子好笑,嚴肅地說:「禮儀是身為太子最需要重視的東西,如果你連禮儀都接受不了,那就證明你不是真正的太子,而是奸細。」
而奸細要被火燒死。鳳鳴在肚子裡幫容王加上這一句。
說到底,這自大狂是在依仗強權,威脅著要求一個晚安吻。
要不要暫時屈服一次?
好沒有想好,容王已經湊了過來。溫熱的氣息噴在臉上,癢癢的。
舌頭掃過鳳鳴敏感的唇瓣,細緻地挑逗著,沒有前兩次的霸道,甚至顧及鳳鳴的傷口,根本沒有把舌頭深入口腔。
被獨特的男人味包圍,鳳鳴被吻得暈暈乎乎。比起教導禮儀的老師來,容王倒更適合當一個教導接吻的老師。
與容王的晚間會面,就在一個對容王來說非常克制的吻裡,甜美的結束了。
第四章
自此,容王成了太子殿的常客。
比起以前興之所至在夜晚前來折辱太子,容王對在日光下看著古靈精怪的鳳鳴更感興趣。
胡亂教導的宮廷的禮儀,私心地攙雜了許多不應該在君臣間出現的動作,尤以親吻為多。
「見面要親,離開要親,說話前要親,同台吃飯要親,睡覺前要親…」鳳鳴皺著眉頭,數著手指。
他的舌頭已經漸漸好了,口齒伶俐後,少不了處處和容王頂嘴。他自然知道這些東一個西一個的親吻完全是容王胡扯,不過為了避免激怒容王,釀造出新的『流血』事件,只好讓容王佔點便宜。反正兩個都是男人,說不上誰比較吃虧。
容王當然不會僅僅滿足於簡單的親吻,但想起鳳鳴剛烈,上次差點送了小命,心存顧忌。
兩人都有各自的心思,反而合得來了。
「這麼親下去,恐怕嘴都要腫起來,唉……」鳳鳴狠狠瞪旁邊的容王一眼,開始裝模作樣地嘆氣。
容王正在書桌旁寫字,聽了鳳鳴的嘆息,放下筆說:「不用裝了,你拖了多少天,今天一定寫。」不管如何,要鳳鳴繼續以太子的身份生活下去,至少要會模仿原太子的字跡。
可是這幾天,鳳鳴根本就不肯拿筆。
容王把蘸了墨的毛筆遞到鳳鳴面前。
他古怪地看著眼前的毛筆,抬頭望著容王,認真地說:「這樣吧,我再給你講一個有趣的故事,叫做阿里巴巴和……」
根本沒有理睬他的話,容王把筆強硬地塞入鳳鳴手中,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鳳鳴看著手裡的毛筆,繼續認真地商量:「這樣吧,你寫給我看,你寫一個字我親你一下。」這也算犧牲色相了。
容王對這平常也可以得到的待遇並不以為然,臉色又黑幾分。
鳳鳴瞪著容王,好半天,終於咬牙道:「好!我寫!」他一字一頓道:「不過你看了不要慚愧!」
他慷慨激昂地走到書桌前,刷刷刷,開始奮筆疾書,乾淨利落,一氣呵成,而後把筆往後一摔,示意容王過來觀賞。
容王見他忽然發威,也覺得奇怪,當即上前。
鳳鳴所寫的東西,立入眼簾,頓時令他震驚地站在當地。
「如何?是不是令你很慚愧?」鳳鳴頗得意地問。
「為什麼?」
「你身為西雷的攝政王,西雷太子的字寫得比狗寫的還不如,你難道一點也不慚愧!」鳳鳴勃然大吼,方停了下來,冷冷道:「反正我失去記憶,一切與我無關。對了,以後不要逼我寫毛筆,我只會用原子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
容王終於上前,一把拽起鳳鳴。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竟然敢戲弄我?」
「放手!我喘不過氣了!」
「我要教訓你。」
「你…嗚嗚…」
身體的糾纏,隨後變為唇舌的糾纏,由狂野激烈,在冗長的時間裡,漸漸化為甜蜜甘美的吮吸。
唇分。兩人的胸膛都微微起伏。
鳳鳴紅著臉轉頭。混帳,再這樣下去,我這個大帥哥非變同性戀不可,如果變了同性戀,八成是當接受的一方,那太不划算了。與其這樣發展下去,不過我先下手為強,上了容王。想罷,抿唇一笑。
他臉紅了,呵呵,這小子臉紅了,很快,他就會乖乖在我身下求歡。想到這裡,容王不禁偷笑。
四目相碰,彼此都見到對方臉上怪異的笑容。
鳳鳴對我的笑容,越來越甜美了,想來是漸漸對我生了愛意。
容王這混蛋又在陰笑,我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被他給上了。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不能說不好。大家都帶著甜蜜地期待著自己的勝利。容王已經不敢再叫鳳鳴顯示他慘不忍睹的書法,鳳鳴也找不到什麼機會實現自己『上』容王的計劃。
「太子殿下,這是新送上來的瓜果,容王命人送來的。」
養在深宮的美人,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無聊,無聊,無聊……然後就老了。
「秋藍,我想出去走走。」
秋藍為難地轉頭看看太子殿門的侍衛:「可是,沒有容王的命令,太子是不能出太子殿的。」
「哼!」鳳鳴瞪秋藍一眼。
他哪裡知道,他的那個招牌動作,唯一的作用就是使那小侍女臉紅心跳,沒有一點恐嚇作用。
「啊!悶死了!」鳳鳴忽然大吼一聲,嚇了所有的人一跳,守衛在殿門的侍衛,緊張地拔刀四處張望。
「在吼什麼?王宮外的人都能聽見了。」容王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了過來。
鳳鳴立即轉身,指著容王的鼻子說:「我告訴你,你再這樣悶著我,我會死的!肯定會死的!那樣,你想左親右親就要去找別人,知道嗎?」
容王輕笑起來,刀削一樣的輪廓立即柔和起來:「原來你悶壞了,我帶你出去騎馬,好不好?」
「騎馬?」鳳鳴眼睛一亮,隨即警惕起來:「有什麼條件?」
「你有什麼可以交換的?」
「這樣吧,我給你講個故事,人魚公主……」
鳳鳴的故事,被容王的吻卡在喉嚨裡。
「知道嗎?你每次接吻,都喜歡睜著大眼睛,近距離看我的臉。」容王吸吮著鳳鳴的甜美,在呼吸的空隙時沈聲說。
那是為了時刻監視你的欲火是否燒到腦子,好做好抗爭的準備。鳳鳴的眼睛還是瞪得老大。
「好吧,帶你去騎馬。」容王放開鳳鳴,讓他暢快地呼吸。「條件是……讓小臣為太子殿下親自換上馬服。」他在鳳鳴耳邊,用富有磁性的嗓音說。
「色狼!」鳳鳴低聲回了一句:「交易達成。」
裡室裡,容王揮退眾人,為鳳鳴褪下身上的衣物。頎長的身軀,展現在容王面前。他從來沒有發現,眼前的身軀能讓他如此胸口一緊,口舌盡乾。
「喂,不要光看!」鳳鳴被他的眼光嚇得心驚膽戰,生怕他會立即把行動升級。
如果論力氣,當然是鳳鳴吃虧。
容王臉色古怪地掙扎半天,才磨磨蹭蹭,為鳳鳴換上馬服。
「不要亂摸。」
「鳳鳴,你皮膚真好,光滑如絲。」
「當然,哼……可是你也不能亂摸!」
太子殿下和容王入內換衣,用了幾乎半個時辰,出來的時候,太子殿下臉紅耳赤。太子殿的最新消息,又傳遍整個王宮。
◎
原想著是兩個人在大平原上放馬狂奔的景象。
結果,是到了被木欄圍上的一個草坪,鳳鳴一看根本沒有出王宮,已經有點洩氣。
接著,牽過來的那匹,與其說是馬,不如說是騾子。
浪漫狂野的馬上馳騁,變了四不像,也怪不得鳳鳴望向容王的眼光,帶了許多怨恨。
容王倒不在意,解釋說:「我想你也不記得以前學過的馬術,先找匹小馬學一學,再到外面騎高頭大馬,安全一點。」
鳳鳴悶聲道:「你這個騙子。」
周圍的侍從都偷偷掩著嘴笑。
為了尊嚴,鳳鳴死活不肯上那匹『騾子』。
容王無奈,嘆氣命道:「來人,把我的白雲牽過來。」
不一會,聽見一聲馬嘶,慷慨入雲。侍從牽了一匹渾身雪白的大馬過來。這馬毛色光滑,神駿之極,一看就知道是名種。
鳳鳴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
容王見他高興,也笑了起來,翻身上馬,將鳳鳴扯了上去同騎。
「這個我的愛馬,叫白雲。」容王一夾馬肚,白雲呼嘯而去,四蹄生風。
鳳鳴高聲大叫起來,他頭一次騎馬,比坐瘋狂過山車還興奮。
白雲跑得很快,一會功夫,已經繞著草坪跑了三圈。容王勒住馬韁,停了下來。
「繼續啊!繼續!」鳳鳴猶歡喜雀躍。
「我要去議事,不能陪你。」
「那正好,你走吧,我一個人騎白雲。」
「不行。」容王下馬,把死扯著韁繩的鳳鳴也拉下來:「白雲不服他人,會踢傷你。你騎那匹。」他指指一旁正低頭吃草的小馬。
鳳鳴瞪著小馬,立即反對:「不行!我會騎馬,我要騎白雲。」
爭吵的結果,是小馬也沒得騎。容王生怕把鳳鳴留下惹出事,乾脆把他一起帶去議事。
進入議事廳的時候,正等候的各位朝廷將領都瞪大了眼睛,盯著鳳鳴。
這藏在深宮的太子殿下,居然會被容王帶來議事?看來近來宮中種種奇怪的傳聞,倒也並非空穴來風。容王與太子殿下的關係,恐非如從前般。
一陣驚訝後,眾人紛紛對鳳鳴行禮。
「太子殿下。」
「殿下。」
「……」
鳳鳴看著這群對自己沒有流露絲毫敬意的將領,知道太子殿下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實在不怎麼高大,不由暗罵前太子怯弱無能,牽連後面的新人。
看著容王一本正經的臉,玩心忽起,輕問:「容王,我是否要用宮廷禮儀回應?」
容王對他狠狠一瞅,低聲回道:「那些禮儀只能對西雷的攝政王用。」想想還是不保險,又警告道:「鳳鳴,不許你隨便親吻臣子,知道嗎?」
眾人坐下,容王把鳳鳴安排正中間坐著,以示太子之尊。
中間,是泥土塑造的各國地形。大小旗幟,滿布其上,還畫了許多曲線。西雷的地形,在最邊上,土地很多,卻有許多是山地。
鳳鳴仔細一看,才想起容王說過,這個時代各國紛爭,比七國還要亂,居然有十一個國家在不斷爭鬥。
「邊界又起紛爭,與同國接壤處,總有許多強盜出沒,搶奪我邊境子民財物。」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將軍重重哼了一聲:「我看,根本是同國蓄意挑起爭端,否則,為什麼一旦派兵圍剿,那些強盜就逃入同國邊境?」
容王沈著道:「楚將軍勿躁,同王不安好心,我們都知道。可是當務之急,應該想想對策,如何對付離國的使者。」
鳳鳴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悄悄扯容王的衣袖,問:「離國是什麼地方啊?」議事廳不大,眾將人人耳力非常,都將鳳鳴的問題聽了進去。
雖然知道太子無能,但沒想會到了連其他幾國名字都不知道的境地。
鄙夷的眼光,立即交錯聚集到鳳鳴臉上。
容王輕道:「離國就是這裡。」他站起來,朝地形圖中偏南的一塊大土地一指,溫言說:「我國的文書使在離國境內被刺殺,所以,西雷正打算向離國開戰。」
「哼!根本是蓄意挑釁!我瞳劍憫第一個不放過離王。」一個中年將領手按寶劍,怒氣衝天地低吼。
鳳鳴聽他自稱姓瞳,不由心想:這八成是那個瞳少爺的親戚。他上次把瞳少爺打得狼狽而逃,時刻防備他回來報復,卻不知道容王已經把瞳少爺警告過了。
容王沈吟片刻,搖頭道:「離王年輕登基,顯有吞併天下的大志,宜儘早剷除。可是同國在一旁虎視眈眈,如果貿然出兵,可能會招至同國趁機襲擊。」
「文書使是很大的官嗎?你的意思,是說西雷現在要決定對哪一個國家正式開戰?哎呀,我說你們怎麼如此好戰?大家開開心心不是很好嗎?反正現在地球人口這麼少。」鳳鳴忽然插嘴,問了一長串問題。
他一出口,當即打斷眾人思路。眾人嫌他礙事,又不能不顧他的身份,只能暗中瞪他數眼。
只有容王還算維護,答了他最後一個問題:「無論是邊境被侵,還是文書使被刺,對國家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事。如果西雷沒有反應,國威立喪,能人異士,也會改投他國。」
鳳鳴點點頭。原來這個時代倒也很重視人才。而且,和戰國時代很相像,人才是可以到處跑的。
「容王,邊境是大事,首先要向同國宣戰,揚我國威。」
「邊境受騷擾的不過是小民,被刺的卻是我堂堂文書使,此刻應該向離國討個公道才對。」
「既然同時向西雷挑釁,不如同時向兩國宣戰。」
「瞳將軍,同時向兩國開戰,恐傷西雷國力。」
眾人商議半天,得不出答案。容王認為此事關乎國家命運,不肯輕易決策。
說來說去,就是要弄清楚邊境被擾和文書使被殺,哪個性質更嚴重一點。
鳳鳴聽他們嘮叨一個上午,越聽越不耐煩,暗想古代的將軍怎麼這麼婆婆媽媽?清清嗓子道:「我可以出去逛逛嗎?」
他不敢放聲要求,誰也沒有把鳳鳴的請求聽進入,連正沈浸於政事的容王也不例外。
腰板坐了許久,極想站起來鬆動鬆動,鳳鳴見沒人理會,乾脆站起來,偷偷往外走。
這一動,卻被容王看見了,一把拽住道:「太子殿下要到哪裡去?」低聲道:「我們正商議大事,你乖乖坐著,不要給我添亂。」
鳳鳴憋了半天,看容王一副天下重擔在肩的威嚴,又想起眾人都瞧他不起,偏偏又假惺惺裝出對太子的恭敬,心底不由竄起一簇火。
一時把早上那匹騾子一樣的馬,也算到所有的怒氣裡面。更是氣得臉色發紅,驀然大吼起來:「你們商議國事,關我什麼事!我不過是個傀儡而已,人人心裡明白。哼,我只是不明白,你們一群將軍,商量個小事居然要鬧半天,到底什麼工作效率?如果我是老闆,早把你們統統開除,眼不見心不煩!」
「小事?」年老的楚將軍詫異道:「太子殿下把兩國開戰的事,當成小事?」
「是!」鳳鳴狠狠瞪他一眼,開口道:「開戰就開戰,何必去管什麼邊境重要還是文書使重要?你們難道沒有外交策略的嗎?哼,人家戰國都比你們高明,知道要遠.交.近.攻,笨蛋!」
頓時,整個議事廳在鳳鳴的咆哮中安靜無聲。人人都望著這個忽然發狠的太子殿下。
還沒有反應過來,鳳鳴的前襟,被容王狠狠拽在手裡,過度的力道,幾乎把鳳鳴扯到半空。
容王冷峻的臉靠了上來,危險地問:「你剛剛說什麼?」
好一段日子不曾接觸容王的怒氣,鳳鳴不由呆了一下。
「我說……我說……」舌頭忽然打結,鳳鳴暗罵自己多事,嚥一口唾沫豁出去了:「我說你們是笨蛋。」
「前面的。」
「前面的?我說,人家戰國都比你們高明,笨蛋。」
「不對!」容王豎起雙眉,低吼道:「後面的。」
鳳鳴終於明白過來:「哦!你問的是『遠交近攻』?天啊,我怎麼沒想到!」他猛然拍自己的腦袋,開始手舞足蹈。「我知道了,你們現在是各國紛爭,可是卻沒有形成正式的戰爭理論體系。對了對了,你們根本比戰國時期還落後,哈哈,我居然認為你們已經發展到唐朝的階段了。不過,你們的菜餚製作,水平倒真的不錯,比得上現代。」
容王第一次沒有在鳳鳴洋洋得意地時候將他截住,好心地等他發了一輪瘋,按捺心中的激動,緩緩道:「好了,太子殿下,現在請你來和我們好好說一說,什麼叫『遠交近攻』。」
「什麼?我?」鳳鳴驚訝的指著自己。這班人不會真的這麼禮賢下士,不恥下問吧?他們剛剛明明還很瞧不起我。他轉頭看著眼前的眾將領。
眾人的神色,居然都帶著一點不敢置信的狂喜。
鳳鳴哪裡知道,在這個時空,外交策略和戰鬥理論,是眾多學家都在尋找的東西。各國都知道要稱霸天下需要比武力更重要的東西,卻偏偏不知道從何入手。而他,卻把數千年形成的精華,輕易說了出來。
『遠交近攻』四字,聽在別人耳裡還沒有什麼,可聽在這些專門沈浸於政治的大臣耳中,不啻驟雷襲耳。
「太子殿下!」楚將軍派眾而出,竟然恭敬地對鳳鳴行禮道:「關於太子所說的『遠交近攻』,應該是指國與國的關係,不該拘泥於小事,而是看其國所在方位,是否適合進行進攻。那是否攻佔了近國後,再行攻佔遠國,以使兵力糧草接濟得上?如此來說,這條國策,是一條吞併天下的總策?楚孝願聞其詳。」
鳳鳴哪裡想到他只說了四個字,這個老狐狸可以憑空推測出這麼多東西來,怪叫道:「不要亂說,這是人家的國策,不是你們的國策。我可沒有教唆你們吞併天下。」不由朝容王身邊躲。
容王見他膽怯,微微一笑,俯身在他耳邊道:「你有什麼說什麼,我明天帶你騎一天白雲。」
「真的?」鳳鳴一聽,頓時精神。從容王身後閃了出來,又開始裝模作樣:「咳咳,其實本太子在太子殿裡不出來,就是在研究這套偉大的理論。來來,讓我將我的心得與大家分享……」
當夜,王宮又傳新消息。
太子殿下甚得容王寵愛,居然可以隨容王參加議事,陪伴在側。而其餘將領,不論老將新將,都非常奇怪地,對俊美之太子殿下生出好感。
太子殿中,鳳鳴卻對容王發脾氣。
「你為什麼嚴禁眾將把我的本領說出去?嫉妒我?」
容王搖頭道:「你身為太子,已經相當危險。如果他國知道我們太子賢明至此,必定會派刺客。還是以無能的外在掩飾為好。」
「哈哈,原來你也知道我賢明。」鳳鳴只聽了一半進去。被容王誇獎,立即眉開眼笑。
容王被他笑得心癢,湊上來摟著他輕吻。
「我知道,你腦袋裡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說。」
「那當然,我腦裡裝了這麼多的東西,能一下子說完?你想不想聽?」
容王性感的薄唇一挑:「有交換條件?」
有!你讓我上一次。
不過這話萬萬不能直說,鳳鳴轉轉眼珠子,嘻嘻笑道:「我要點防身的東西,迷昏藥也好,奇怪的鎖鏈也好。」
「為什麼?」容王警惕地瞇起眼睛,審視鳳鳴。
「你不是說我很危險,會有刺客嗎?我要保護自己。」
「用迷昏藥?」
糟糕,這傢伙疑心真大。鳳鳴哀嘆,只好自動送上紅紅的唇,讓容王轉移注意力。
不得了,越來越習慣和這傢伙接吻,怎麼辦?
而且,還忍不住希望他更深入一點。
鳳鳴嘀嘀咕咕:我已經被腐蝕了……
第五章
容王信守承諾,次日果然把鳳鳴帶了出去騎馬。
鳳鳴一見白雲,便雀躍不已,和容王共騎幾圈後,開始軟磨硬施,要單獨騎白雲。
「不行,你騎術未精,怎麼可以單獨騎白雲?」
「咦?昨晚誰說我賢明英勇,什麼都會,是個奇才的?」鳳鳴又瞪眼睛。
容王曬道:「那是為了哄你高興,身為太子,怎麼可以將別人的奉承之言當真?」
「你又騙我!」
鳳鳴大叫起來,不忿地扭動身體。兩人本在馬上,身體相碰,他一扭動,立即引起容王的反應來。片刻後,便驚覺身下抵了一條硬邦邦的東西,嚇得鳳鳴當即臉無血色,不敢再動分毫。
「叫你不要亂動。」容王胸膛微微起伏,火熱的目光盯著鳳鳴。
侍從遠遠隨侍,都不知道發生何事。
鳳鳴感覺容王分身灼熱,顯然是欲火攻心,想到報紙上曾報導的青少年被暴力侵犯案件,不由頭皮發麻,輕問:「我現在乖乖的下馬,你等好一點再下來,好不好?」容王胯下撐得老高,如果下馬,真是威信盡失。
「休想。」容王沒有商量的強硬口氣,令鳳鳴更加驚慌。
「那你想怎樣?是你自己起了色心。」鳳鳴瞪他:「我警告你,我現在已經是賢明太子,你不能動我的歪腦筋。」昨天才到手的籌碼立即甩了出來,卻不知道自己那風情萬種的一瞪,幾乎誘得容王立即把他壓在身下。
雖然不能真的立即佔有眼前人,不過容王也不是為難自己的人。
「你想幹什麼?」
「讓你幫我解火。」
兩個人的說話,都儘量壓低音量。
鳳鳴的手,被強拉著覆蓋在豎立的兇器上。他立即明白容王的意思,飛紅了臉,罵道:「變態!」
「你幫不幫?」容王不耐煩的問,大有拒絕就強來的意思。
手掌下的器官熱度驚人,傳遞著強烈的脈動,讓鳳鳴的心也砰砰跳起來。馱著兩人的白雲還在優雅踱步,起伏的旋律,使一切升溫。
一瞬間,鳳鳴追求刺激的因素,被徹底激起。
他咬牙道:「交換條件,我幫你,你也要幫我。」
容王被他這一個煽情的條件引得口乾舌燥,胯下更加疼痛起來,沙啞著嗓子說:「快點,磨蹭什麼?」立即身體力行,將手伸入鳳鳴的下衣中。
高大的駿馬上,兩個人緩緩摩挲起彼此來。
激烈卻又要顧忌侍從的興奮,使兩人精神亢奮。
「我還道你很貞烈呢。」容王揉搓著鳳鳴,取笑著。可他的呼吸,卻洩露他的興奮,在鳳鳴的撫摸下,胸口膨脹得幾乎要炸開了。
鳳鳴更不中用,連口也開不了,連脖子都紅了,只咬著牙不作聲。
電流不斷從兩人的指尖傳出,觸動深層最基本的需求,讓一切的快樂漸漸浮上面來。
「嗚……」
最後的時刻,容王猛然吻住鳳鳴的唇,避免侍從聽見他丟臉的呻吟。乳白的體液,噴在彼此掌中。
「幸虧白雲全身白毛。」容王用下擺擦乾淨自己的下身,慢慢緩和呼吸。
鳳鳴也漸漸回神,伸手要把自己下身的東西抹去。
「等一下。」容王阻止他,從自己懷裡掏出一條繡工精緻的手絹,伸入鳳鳴胯下擦淨。
鳳鳴臉更紅,羞道:「謝謝……」
「不用客氣。」容王卻將手中被弄髒的手絹一揚:「留來紀念。」居然將手絹鄭重地放回懷中。
鳳鳴頓時瞪大眼睛,無法作聲。
半晌,方大叫道:「容王!你這個變態!」
聲音高亢,回響整個草坪。這個時候誰還顧得上侍從會不會懷疑?
剛要撲上去把手絹搶回來毀屍滅跡,耳邊響起急促的馬蹄聲。
「太子殿下,容王,原來你們在這裡!」瞳將軍在馬上哈哈笑道:「我們已經與離國使者達成協定,文書使一事不會破壞兩國邦交。而對同國,也已經發出最後通牒,要他們將強盜交出,否則立即發兵。還有其他國事,請兩位到議事廳商議。」
「我不去!」正瞪著容王的鳳鳴頭也不轉地拒絕。
「我們立即就去,瞳將軍。」容王鎮定自若,對瞳將軍輕輕一笑,隨後在鳳鳴耳邊低聲說:「你聽話,就把手絹還你。」
「你先還!」鳳鳴壓低聲音說。
「不,你先跟我一起去議事廳。」
「還了再去。」
「去了再還。」
容王轉頭,對一旁等候的瞳將軍道:「瞳將軍請先行一步。太子殿下馬上就到。」
「那……我先離開。」瞳將軍也不是傻子,見兩人臉色怪異不斷低語,知道內有蹊蹺,策馬離開。
「鳳鳴……」容王見瞳將軍離開,忽然伸手,將鳳鳴摟在懷裡。
「你幹什麼?」使勁掙扎,卻無論如何也掙扎不開。兩人體力強弱,立見分曉。
「我警告你。不要把我惹得過火。」容王危險的目光,定在鳳鳴臉上,嚴肅的表情,使鳳鳴不自覺地停止掙扎。他輕輕道:「我可是非常,非常,想把你壓在草地上。不要給我這樣做的藉口。」
風雨欲來的窒息氣壓,令鳳鳴的眼裡出現驚恐。
容王又一笑:「我不想讓你害怕。不過,你的脾氣不改,遲早要吃大虧,知道嗎?我們去議事廳吧。」他翻身下馬,把鳳鳴也抱了下來。
鳳鳴被他又嚇又哄,精神稍稍放鬆,老老實實跟著容王的步子,終於還是小聲問:「你什麼時候把手絹還我?」
「你又不是女人,臉皮怎麼這麼薄?」
「男人就要臉皮厚?」
兩人輕聲爭論,齊齊進了議事廳。
「太子殿下安康!」轟然一聲齊吼,將鳳鳴嚇了一跳。
眼下各位將領,直如變了一個人般,眼露尊敬之色,向鳳鳴請安。
鳳鳴暗暗咋舌:這個時代的人,態度也轉變得太快了吧?連現代人都感嘆不及。
不過身為太子,他還是第一次感受被人仰慕的滋味,當即得意起來。容王見他得意的模樣,低頭在他耳邊道:「不要又開始得意,如果發現你是個假貨,把你拖出去燒死的,肯定是他們。」
當即如一桶冰水從頭淋下,潑去鳳鳴所有笑容。鳳鳴心裡暗罵,磨牙道:「我是真的,你不要老懷疑我。」
容王一笑,不再理會,自去坐在椅上。
鳳鳴也坐在中間的位置上。
眾人坐了下來,紛紛開始討論國事。鳳鳴本來就對那些沒有興趣,昨天剛好發威,也不過是容王觸動他的怒氣,隨便聽了一點,便開始走神。
「太子殿下?」
正在愁眉苦臉想著有什麼方法可以把白雲從容王那裡弄過來,忽然聽見有人叫他。
鳳鳴抬頭,居然是一臉恭敬的楚將軍。
「啊?」
「太子殿下為何愁眉不展?難道是我們所說的賦稅之策,有不妥的地方?」
鳳鳴轉眼一看,整個議事廳的人都望著自己,想必在猜測還會聽到什麼驚人的言語。他哪裡有什麼驚人意見要發表?鳳鳴對稅務什麼的財務從來都不理會。
「沒有不妥,就按你們商量的辦。」鳳鳴匆匆點頭。
楚將軍臉色怪異,看了鳳鳴半天,才說:「可是,我們還沒有完全把賦稅之策商議出來…」
真是大大丟臉!鳳鳴臉色立即變黃。
「太子甚少接觸稅制,不知其中奧妙也無可厚非。」容王此話本來是為鳳鳴開脫,可他說話的揶揄語氣,卻讓鳳鳴的火氣重生。
而且,他剛剛想來想去,怎麼都覺得自己在馬上吃了容王的虧。
為什麼我要用手幫他做?還被他用手絹擦了那裡!
一想到那弄汙的手絹還在容王懷裡,更是生氣。鳳鳴哼了一聲,傲然道:「容王,你這話就不對了。本太子雖然很少接觸稅制,對其中的奧妙卻一清二楚。」
一旁負責國家稅制的赫稅長訝道:「哦?那真要請太子殿下賜教一二。」
眾人見太子又要開始施展奇才,立即翹首以盼。
鳳鳴幾乎咬斷自己討厭的舌頭。
嗚嗚嗚,又掉進圈套。他狠狠瞪容王一眼,對楚將軍說:「這個…先把你們商議的賦稅之策說出來,再輪到我說。」
「既然太子殿下對其中奧妙如此清楚,又何必要我們解說?」容王悠然打量後悔的鳳鳴,薄唇抿了起來,微微一笑。
鳳鳴不善於隱藏表情的臉,立即發綠,幾乎要彈起來與容王一決高下。不過他理智尚存,知道和容王硬來只有吃虧的份,還是鬥嘴比較划算。於是冷笑一下,站起來擺個帥氣的POSE,環視眾人一圈,方緩緩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雖然對稅制瞭解甚深,不過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當然要先瞭解西雷的稅務運作,才可以教導你們。」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連容王也愣在一邊,望著鳳鳴說不出話來。
鳳鳴見他們驚訝,有了昨天的經驗,也不覺得奇怪,暗想:我這番話,不但有了兵法祖宗孫子的精華,還加入現代政治思想課的理論,不聽得這班『古人』呆住才怪。
果然,過了半晌,眾人才回過神來,看鳳鳴的眼神有加入幾分崇拜。
瞳將軍一躬到地,嘆道:「太子神威,真是深不可測。在太子未到之前,我們幾個人討論的,正是兵法中對敵人和對自己軍隊的瞭解。『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真是至理名言。只是我們從來沒有想到,這兵法也可以用到稅制裡面來,真是厲害,厲害啊!」
鳳鳴知道他這句『至理名言』用在稅務制度上實在有點牛頭不對馬嘴,連忙調轉話題,轉頭對赫稅長道:「不要那麼多廢話,還是開始說西雷的繳稅制度吧。」
赫稅長恭敬道:「是。」清清喉嚨,果然開始詳細解說西雷的稅制。
鳳鳴對這些哪裡有興趣,許多專用名詞又聽不明白,皺著眉頭聽了一兩句,就可以打哈欠,心思轉到容王懷裡的手絹去。只是剛剛誇了口,又不好打斷赫稅長的話。所有的解釋左耳進右耳出,滿臉無聊。
正昏昏欲睡,忽然背上一陣觸感,某種帶著溫度的東西靈活地伸入衣中,把鳳鳴嚇得一震,頓時瞌睡蟲跑光。
原來容王不知道什麼時候挪了過來,一隻手不動聲色鑽了進鳳鳴衣中輕輕撫摸。他們身份貴重,與眾人離得甚遠,又有桌子掩著,居然沒有人留意。這麼多人在面前,如果被發現就真丟臉。鳳鳴急得臉開始發燙,又不好作聲。
偏偏容王不知節制,見鳳鳴不作聲,反而放肆起來,不但撫摸,還往下滑動,抓住某一個軟軟的器官。
「啊!」鳳鳴頓時叫了起來。
眾人的眼光立即集中到他臉上。
赫稅長停下,奇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指教?」
容王的手,早就在鳳鳴張口的瞬間撤退。鳳鳴鬆了一口氣,轉轉眼睛,從容問道:「赫稅長,你說國家君臣按官階擁有西雷土地和奴隸,按照官階繳稅。難道西雷除了官吏和奴隸,就沒有其他自由人?他們要不要繳稅?」
「這個問題,小臣可以替太子解惑。」容王在一旁恭敬地說:「太子,人是按土地劃分的,人在哪個地方,就是那片土地擁有者的奴隸。」
鳳鳴瞪他一眼,終於還是忍住,點頭道「我明白了,這裡還是奴隸制度,所有的土地屬於國家或貴族。只要在貴族的領土上,所有的東西包括人都是屬於那個貴族的。」
「對。」
「那麼……」鳳鳴忽然興奮地想到一個問題,眼珠子立即轉了起來:「王宮是不是屬於我所有的?」
「這個……」
所有人的眼睛,都轉到容王身上。
容王冷冷打破鳳鳴的夢想:「西雷所有貴族官吏,都是西雷王的奴隸,聽從西雷王的使喚。你只是太子。」在鳳鳴開口之前,他又加一句:「至於太子殿,也不屬於太子殿下。」
「哼!」鳳鳴當然知道容王話裡警告的意思,悻悻道:「這樣的制度,一點也不利於國家發展。據我所知,奴隸制度的國家是很落後的,只有發揮勞動力的主觀能動性,耕地面積才可以擴大,國力才可以提升。」
「哦?」鳳鳴的話引起赫稅長的興趣,忙問:「不知道這『主觀能動性』是何物?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要如何得到?」
「它不是什麼東西,只是一種精神。」鳳鳴撓頭,說不出所有然,本想不解釋。可眼睛一接觸容王戲謔的笑容,立即振奮起來:「就是說,如果你是一個奴隸,要你天天幹活又沒有盼頭,有什麼意思,幹活就沒有勁。可是,如果你不是奴隸,幹得好有獎勵,你就會好好工作。如果全西雷的人都努力開墾耕種,西雷就能富強。這就是非奴隸制度優勝的地方。」
「太子說的是控制人心之術?」容王正色問。
「可以這麼說。」鳳鳴點頭,壓低聲音道:「把手絹還給我。」
容王壓低聲音回道:「那是給我的獎勵呢,可以刺激我的主觀能動性。」頓時把鳳鳴氣得愣在當場。
楚將軍道:「恕小將愚笨,可是那主觀能動性,雖然聽起來有趣,到底有什麼用呢?」
「你們這裡的軍隊,是按什麼選擇將領?」
「小將出身世家,從小練習武藝。西雷國也歷來以出身家世選擇一國之才,以正血統。」
鳳鳴拍膝蓋說:「那就是啦。憑家世來選擇將領,怪不得西雷國有這麼多敵人敢挑釁。最好的辦法,是憑個人本事來當將領,來升官,誰有本事就可以當官,那人人都會努力練習本領,自然士兵的素質就會提升。」
瞳將軍叫道:「如此一來,豈不是下等賤民也可以當上官吏?萬萬不可。」
「有什麼不可?」鳳鳴斜他一眼:「這樣才可以挑選到真正的良將,不會埋沒人才。『英雄莫問出處』,你知道不知道?」
此言一出,眾人大譁,紛紛提出理由反駁。鳳鳴一口抵不過這許多人,氣得臉色通紅,議事出來,怒氣衝衝往太子殿走。
容王跟在其後,入了太子殿,揮退左右,將鳳鳴一把抱在懷中。
「放開我!一群笨蛋,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難道古代人都是蠢材?」
容王笑道:「不要急,我知道你說的是對的。『英雄莫問出處』,嘖嘖,真不知道你這麼厲害,居然能想出這麼有道理的話。」
「對,比你們這些只知道出身血統的笨蛋要強!」
「何必如此生氣?好的道理,當然要聽。不過不能過於急進,也不必全部露於人前的進行。」容王將鳳鳴扯得貼在身上,親昵道:「國權在我的手上呢,要做什麼不行?」
燭光下,容王一句輕飄飄的話,反而顯露傲視天下的雄心。鳳鳴猛然抬頭,愣愣看著他,只覺眼前的男人,強悍英勇,英俊不凡。
這樣的人,一定會成為流傳千古的傳說。
「怎麼?你在看什麼這麼入神?」
鳳鳴忽然認真的問:「我能讓你成為天下的霸主,你信不信?就算你是曹操,我也會幫你。」
「霸主?」容王收了笑容,靜靜望著鳳鳴,道:「我信。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你與眾不同。」
「你想我幫你?」
容王點頭,精明地問:「有什麼條件?」
「兩個。」
「說吧。」
「第一,把你懷裡的手絹還給我。第二…」鳳鳴鼓起勇氣,視死如歸:「讓我上你一次!」不知道這算不算逼姦的一種手段。
偌大的太子殿,立即沈默得像個墳墓。
撲面而來的壓抑,讓鳳鳴膽怯地低頭。
真丟臉,他應該昂頭挺胸,得意洋洋,高高在上等著容王的回答。甚至,挑起容王俊美的臉,輕佻地用眼光猥瑣他一遍,享受容王的尷尬。
可惜,沒有這個賊膽。
「讓你上我一次?」容王的聲音,聽起來還算正常。
「對。」鳳鳴低垂的頭輕輕一點。
摟在腰間的手緩緩收緊,把鳳鳴拉到某人懷裡。
「可是,為什麼只是一次?」容王小聲地問:「如果換了我,肯定說一輩子。」
「一輩子你會肯?」
「你也知道我會不肯?」冷笑一聲,容王的態度這才露出一點端倪。他危險的目光盯得鳳鳴發毛,才輕輕揚起薄唇,問:「老實說,為什麼想到這麼荒謬的事?」
鳳鳴覺得這個時候,自己就像成了作錯事被審問的孩子。
「因為要先下手為強。」鳳鳴輕輕說,怨恨地還了容王一眼:「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你心裡的齷齪願望!」
「哦?我的齷齪願望?」
鳳鳴受不了壓抑的氣氛,憤然抬頭,瞪著容王道:「不要不承認!你早對我起了色心,別當我什麼都不知道。與其我被你上,不如你先被我上,再說,報紙上說過接受的一方會比較疼嗚嗚……嗚……嗚……」
後面幾個字,被容王的吻輕輕巧巧截斷。
照例的氣喘心跳,被他的吻哄得不知身在何處。鳳鳴氣喘吁吁,鎮定下來時已經躺在容王臂彎之中。
「喂!你要帶我去哪裡?」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方向是太子的寢房。
頓時緊張起來。
容王一派安然,低頭笑道:「太子不是提了條件嗎?這麼誘人的條件,天下誰可以拒絕?」
沒想到事情這麼順當。
鳳鳴幾乎咬著舌頭:「你答應?」不敢置信地望著容王。
「答應。」容王移動腳步,將鳳鳴放在床上:「讓你上一次,其實,如果以後雙方願意,你要多上幾次也沒有問題。」
鳳鳴幾乎連下巴都掉下來。
「好了,開始吧。」
容王英俊的臉漸漸靠近,聲音變得華麗精彩。欲望的味道充斥房間。
鳳鳴幾乎有點被蠱惑了,他低頭,居然有點猶豫不決。
「我…」鳳鳴又開始臉紅:「我還不曾有過正式的……」
「原來如此。」容王體貼的笑了,撫著鳳鳴的肩膀說:「既然這樣,讓我來引導太子殿下吧。」
太子殿下這個稱謂,此刻聽來特別煽情。
果然,容王開始細心的引導。
「男人之間相愛,其實和男女相同。西雷國中習俗,幼年男子要從成年男子處得到勇氣和毅力,可以通過身體相觸而學習,所以大多數男子都有經驗。只是……」
鳳鳴被容王粗糙的手撫摸得臉紅耳赤,勉強申辯:「我不是沒有經驗,是忘記了而已。」
容王聽他狡辯,手上用力在挺立的花蕾處一扭。鳳鳴嗚咽一聲,身體軟了下去,倒在床上。
「看太子這麼誘人的模樣,不難相信太子曾有經驗。」容王戲謔:「……只是忘了。」
漸漸挑逗到鳳鳴欲火焚身,容王下床,在櫃中取了一個小瓶,將其中的黏液全部倒在手裡,一半塗抹在自己下身,一半為鳳鳴擦上。
被容王借著擦藥的機會揉搓分身,鳳鳴立即躁動起來,不斷扭動著在容王身上磨蹭。
「不曾想到你會如此熱情。」
「廢話!我上你,當然要熱情一點。」
「好,我讓你在上面。」容王溫和地笑著,扶鳳鳴跨坐在容王身上。
鳳鳴有點頭昏,甩甩頭,說:「好像不對。」
容王好笑地問:「哪裡不對?」
「應該你把腿張開的,不是我張開腿坐著。」
「是嗎?」容王伸手,抓著鳳鳴的腰肢緩緩移動,讓挺立的分身輕輕觸碰鳳鳴緊閉的入口。
「嗚……」奇怪的騷癢使鳳鳴扭動起來,喉嚨發出輕微的聲音。
「鳳鳴……」容王的聲音出奇地沙啞,他伸手抓住鳳鳴的分身,撫弄已經快爆發的欲望。在最後的關頭,居然輕輕按住頂端的出口。
沈浸在容王手頭動作的鳳鳴立即痛苦得幾乎哭出來。
「啊……嗯……容恬……」
「不錯,還知道叫我的名字。」容王索性坐起上身,一手摟著鳳鳴腰肢,一手繼續揉搓,輕笑道:「鳳鳴,我讓你噴出來,好嗎?」
該死的!這種問題居然還問?哪裡有不好的?
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不過現在不是教導他『新奇』短語的時候,鳳鳴只能急促地點頭,眼睛裡流露出哀求的光芒。
容王揚唇,手上一鬆,再輕輕一捏……
「啊啊!」鳳鳴尖叫著,軟倒在容王身上。
白色的體液,噴了容王一手。
閉著眼睛體會餘韻時,容王在鳳鳴耳邊道:「鳳鳴,交易已經做成了。」
「什麼?」鳳鳴胸膛猶在起伏,艱難地睜開眼。
真正的媚眼如絲。
「你在我身上都噴出來了,交易還不結束?」
鳳鳴這才清醒過來,頓時搖頭道:「沒有沒有,這不算數!」
「怎能不算數?」容王按著在懷裡亂動的鳳鳴,奸詐地說:「證據確鑿,不然我們叫侍衛進來作證。」
「這些事怎麼可以叫侍衛作證?反正就是不算數!」鳳鳴氣憤得口齒結巴。
容王忽然危險地揚眉:「我現在很想做點冒犯太子的事……」
「什麼?」
「你似乎沒有發現,痛快噴出來的只有你,我還沒有好好舒服。」容王指指自己也豎得高高的器官。
頓時,所有的張牙舞爪都收斂起來。
鳳鳴怯生生地說:「可是,你確實沒有遵守……」最後幾個字在容王的目光下自動消失。
「睡吧。」容王望了低頭的鳳鳴許久,終於嘆氣:「不然我真的忍不住了。」
鳳鳴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哪裡還敢分辯容王的不遵約定。容王一鬆手,他便趕緊鑽到被窩中,小心翼翼地掩住身軀。
「我去淋個澡。」容王下床,低頭碰碰鳳鳴的臉:「本來你也該同去的,不過現在同浴,定會惹出大事來。我可不想你又去咬舌頭。」
鳳鳴這才知道,原來容王對他上次自殺之事忌憚甚深。
真是亂來的一個晚上。
本來應該願望達成,偏偏又受騙。
可是如果說受騙了,又不能一概而論。以容王的權勢,要這麼忍耐也算不錯了。
而且……容王手上的工夫確實不錯……
正想著,容王已經淋浴回來了。鳳鳴急忙閉上眼睛裝睡。
容王脫了外衣,也鑽入被中。鳳鳴被他一摟,當即也開始心跳,不免又害怕容王會做什麼事情。好容易等了許久,沒有動靜,這才安心。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柳下惠,還是古人的道德觀念比較強?
不不,這個容王以前的表現,顯然連道德兩個字都不知道該怎麼寫,不然原太子身上怎麼會這麼多的斑痕?
鳳鳴胡思亂想,又覺得容王的懷抱真是溫暖。迷迷糊糊,漸漸入夢去了。
第一章
鳳鳴死了。
連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生命如此短暫。十九歲,是生命的開始,而不應該是結束。
可是,他在回家的路上看見那部卡車撞向橫過馬路的小男孩,當他衝上去把小男孩拉開的瞬間,感覺自己在剎那升上高空,像天使一樣飛翔在空中仰望著四處圍攏過來的人群。
他知道,他已經死了。
死去的人,該何去何從?鳳鳴茫然地跟在自己的屍體後,進了太平間。
沒有人看見他,也沒有聽見他的叫喊。一切像在冰冷的夢中。
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他聽見聲音。
「你還在,對嗎?」和其他不知道鳳鳴存在的活人的聲音不同,這個聲音一點也不含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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