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該犧牲的人

伊宙已經不是個非常有騎士精神的人，但是怎麼說他也受了多年的騎士教育，挾持這件事情原本就不是一個騎士該做的了，更別提挾持的對象還是個女性，更糟糕的還是一位公主！

再沒有騎士精神的騎士接到這項任務都會再三猶豫，伊宙當然也不能免俗，只是旁邊的寶利龍顯然不給他半點考慮的時間，他不滿地咬住伊宙的衣角，低吼：「這是主人的命令，你要聽話！」

伊宙緊皺眉頭，抬頭看向銀月打鬥的方向，雖然他看不清銀月的身影，但也可發現光明和黑暗兩名騎士包夾的範圍越來越小了，恐怕不用多久，銀月就真的成了甕中之鱉，只等著到氣力耗盡就會被抓住。

見狀，伊宙也只好點頭答應神聖白龍，而寶利龍在看到伊宙點頭後，心中也接收到銀月的命令，當下就變身成巨大龍身，然後朝著阿卡蘭首都的方向飛去。

頓時，卡布奇諾、藍瑟琪以及冰絲莉的注意力都被寶利龍吸引過去，藍瑟琪和冰絲莉更是緊張到大喊「卡布奇諾，快去阻止」，後者馬上讓小火球去攔截寶利龍。

當他們三人的注意力完全在寶利龍身上時，一道夾雜著銀色鬥氣的攻擊狠狠將冰絲莉打飛好幾公尺遠，但是真正的目標卻不是她，伊宙一個迴身，將寶劍架上反應不及的藍瑟琪。

藍瑟琪有點發愣，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已經成了人質。

由於有摩卡的不祥預言在先，冰絲莉緊張地大喊：「放開藍瑟琪！」

伊宙卻不可能照做，他挾持著公主殿下，然後對場中正在戰鬥的三人大喊：「停止攻擊王儲，不然我就、就要攻擊公主了！」

這話說起來真有點彆扭，殺字那是萬萬說不出口的，只好用個攻擊字眼來代替，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真要下手的話，他恐怕還真辦不到。

但是，這番舉動的確吸引了蘭斯洛特和血狼的注意，兩人眉頭一皺，血狼低吼：「別管他，他不敢！」

蘭斯洛特皺了皺眉，還是不放心地朝藍瑟琪投去一眼，果然看見伊宙彆扭的挾持舉動，他心知血狼的判斷是對的，也就不打算理會伊宙……

「蘭斯洛特！」血狼一聲低吼。

蘭斯洛特的眼神才這麼從銀月身上移開一瞬間，卻沒想到給了銀月一個千載難逢的可乘之機，他的速度瞬間提升到最高，快得連鬥氣都擋不下來，就這麼一個閃身，竟然就這樣讓人從兩位傳奇騎士的手中溜了出去。

糟糕！蘭斯洛特和血狼都暗叫不妙，若是讓銀月坐上天空王者──神聖白龍，那他們恐怕只有在龍屁股後面狂追的份了。

才剛要叫出坐騎來攔截寶利龍，血狼卻怪叫一聲：「不對！他的目標是公主！」

蘭斯洛特心頭一驚，回頭一看，黑色身影早就到達了藍瑟琪和伊宙的身邊。

伊宙只覺得一股氣勁襲來，自己被推倒在地，抬頭一看，銀月王儲取代了他的位置成為綁匪，碎銀正抵著公主纖細的頸子。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雖然新的挾持者是公主的親弟弟，但是沒有人會懷疑銀月是否敢不敢切斷公主的頸子，因為那雙冷酷無情的銀色眸子已經告訴眾人，千萬不要懷疑這人的殘忍。

「都退開。」銀月冷冷的說。說話的同時，他甚至把碎銀往公主的頸子一壓，藍瑟琪的白皙皮膚上立刻出現一道鮮明的紅痕。

「住手！利奧拉，不要這麼做。」

冰絲莉此刻早已成了驚弓之鳥，如果說她原本還對預言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那麼現在就是百分之百相信了，她真的很害怕……怕下一秒鐘，碎銀就會切斷好朋友的頸子！

「後退！」銀月猛然大吼。

冰絲莉馬上跑到蘭斯洛特和血狼的身旁，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們兩人。

見狀，兩名傳奇騎士也只有嘆口氣，慢慢地往後退。

◎寶利龍回來！◎

此刻，寶利龍也飛回來了，他緩緩降落在銀月的身旁。銀月就這麼挾持著藍瑟琪，兩人一起站上寶利龍的背。

「等一下！放開藍瑟琪。」冰絲莉緊張地大喊。

銀月的眼眸冷冷地掃了過來，卻沒有理會冰絲莉，而是看向伊宙，對他下令：「召喚你的龍，跟我走。」

「是。」身為下屬，伊宙也只能照著做了。

寶利龍緩緩地飛離地面，銀月一確定沒有人可以追得上寶利龍，他冰冷的唇貼在藍瑟琪的耳邊，細語：「放心好了，姐姐，我不會對妳動手，而是帶妳回到父皇身邊，讓他來裁斷。」

聞言，藍瑟琪愣住了。這和摩卡說的不一樣啊？

皇兄不是說她可以幫上忙的嗎？她可以喚醒利奧拉，不是嗎？爲什麼現在卻變成她在幫倒忙呢？一旦讓銀月逃走，他們所有人都將無法回到龍皇帝國，當然也不可能再有這樣的機會可以喚醒利奧拉了。

「不！」藍瑟琪臉色蒼白的低喊。她絕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銀月皺了皺眉，沒理會藍瑟琪的話，逕自對寶利龍下令：「走！回阿卡蘭。」

「不行！」

藍瑟琪猛然驚醒，竟不顧自己脖子上還有把利刃架住，一個回身抱住銀月不放，若不是銀月的警覺高，迅速把武器挪開，說不定她的脖子就這麼斷了。

「放開！」銀月皺了皺眉，判斷這樣的姿勢會影響他的動作，若是光明和黑暗騎士趁機發難的話，情勢會對他不利。

但銀月卻是多慮了，此刻眾人都退得遠遠的，而且藍瑟琪抱住銀月反倒讓他倆的距離更近了，誰也不敢跟銀月拼速度，看是銀月的刀快還是眾人跑步的速度快，這答案實在不太難猜。

「不放！」藍瑟琪緊緊抱住銀月，大喊：「利奧拉、利奧拉！拜託你，你快點醒過來吧，不要再這個樣子了。」

銀月的眼神沉了下去。

「你還記得凱司嗎？你們不是一直都很要好？」藍瑟琪急急的說。

「凱司？」銀月的神色猛然一沉，低吼：「妳也是裘斯那邊的人？」

藍瑟琪猛搖著頭說：「不是的，我只是想喚醒你而已，根本不是哪一邊的人。」

「不要叫我利奧拉！」銀月眼中的銀芒一閃，似乎有些惱火的吼：「我是銀月！」

「不！」藍瑟琪苦澀的說：「你可以是銀假面，也可以是利奧拉，但我永遠都不會叫你銀月！」

聽到這話，銀月的瞳孔猛然一縮，握著碎銀的手指似乎在顫抖，甚至連說話都是顫抖的：「爲什麼不叫我銀月？妳以前都叫我銀月。」

藍瑟琪愣了愣，她什麼時候用過銀月這稱呼了？又是什麼以前？

「你已經放棄我了嗎？安瑟？」

藍瑟琪猛然抬頭，之前從蘭斯洛特口中，她已經知道前任神聖白龍白蕊曾經化身成為安瑟，一個長相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孩，同時安瑟也是最初讓銀月產生感情的人。但是安瑟早已死了啊？爲什麼銀月卻叫她安瑟……

這時，銀月的手已經輕輕摸上藍瑟琪的頭髮，藍瑟琪可以感覺到那隻手正在顫抖，彷彿在強忍著什麼。

「再叫我一次，安瑟。」銀月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說。

藍瑟琪卻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她這時終於明白銀月把自己當成安瑟了，但是藍瑟琪卻不是安瑟，而且她也早就打定主意絕不叫出銀月二字，因為她深怕這麼一叫，利奧拉就當真再也回不來了。

藍瑟琪的沉默似乎徹底激怒銀月，他暴怒的吼：「叫我銀月！」

雖然銀月狂暴得讓藍瑟琪心生畏懼，但是公主的驕傲卻撐住了她，她倔強的回答：「不，你是利奧拉，不是銀月。」

「住口！」

銀月一巴掌把藍瑟琪打倒，打完後卻喘氣不已，彷彿剛剛的一巴掌已經用盡他的氣力。

藍瑟琪倒在龍身上，嘴角流下血絲，半邊臉頰如火燒般的痛，但是臉上的神色卻更是倔強了，她抬起頭來，一字一字的唸：「從以前，我認識的人就是利奧拉，現在認識的人也還是利奧拉，而以後認識的人也永遠只有利奧拉！」

「是嗎？」

銀月低著頭，相較於剛才的激動，他現在似乎平靜下來了，再度抬頭時，他的眼平靜得沒有一絲波濤，平靜得找不出一絲情感，他淡淡的說：「妳剛才說了凱司兩個字，父皇讓我殺死任何和他們有關係的人，所以，姐姐，永別了。」

藍瑟琪愣了下，一道銀芒朝她刺來，但此刻她唯一的想法卻是：我失敗了嗎？我並沒有喚醒利奧拉，但卻要死了，那還有人可以喚醒他嗎？

遠方的眾人雖早就看見事情有變，但是卻不敢靠近，等到藍瑟琪被銀月打倒後，眾人卻已經反應不及，雖然拚命狂奔上前，卻也只有看著銀月高高舉起碎銀，銀色棍身夾雜著紅色鬥氣朝藍瑟琪刺去。

「利奧拉，我、我好想再看你戴一次面具，然後站在月光下，等待我……」

臨死之際，藍瑟琪卻回憶起那失敗的第一次約會，銀色的月光灑落在挺拔而高傲的身軀，銀假面閉著雙眼等待，神色悠閒和自在，姿態孤高冷傲，就好似……銀色的孤月。銀月？藍瑟琪猛然愣了愣。

雖然心中起了點疑惑，但是藍瑟琪卻也沒有時間思考了，銀芒已經來到，剎那間，她的眼前一黑……

血花四濺，眾人的驚叫聲，畫面好似變成了慢動作，銀月停下動作，面露驚訝神色，眾人也都停下腳步，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幕彷彿早就注定好的悲劇……

「弟弟，這些日子以來，我想了很多，想著人真的可以沒有感情嗎？如果你真的沒有感情，那當初安瑟是如何撼動一個沒有情感的人？」

「想著你為什麼這麼執著『銀月』兩個字？銀月代表無情和冰冷，每個人都討厭銀月、唾棄銀月，只希望利奧拉快點回來，希望銀月永遠消失。」

「我們卻忘記銀月確實是存在的，而且銀月才是利奧拉的原形，是你當初用來躲避痛苦的人格……」

「但當利奧拉有了同伴，即使是痛苦的時候也不再需要銀月，銀月就變成棄兒，變成被厭惡的存在，不管是你的同伴甚至是你自己，全都無比排斥銀月的出現。」

「唯一一個接受過『銀月』的人就只有安瑟而已。」

銀月的身子早已僵住，這番話狠狠地把他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痛苦與渴望全部狠狠掀了出來，讓他完全弄不清自己是什麼感受。

是高興？是不甘？還是憤怒？好似所有的情感全都攪在一起，胸膛幾乎要為之爆炸了。

藍瑟琪摀住嘴不驚叫出聲，但卻早就淚流滿面，在她面前的黑影……是大哥摩卡的袍子！

摩卡伸出手，第一次搭上親弟弟的肩膀，笑著說：「弟弟，銀月，叫我一聲大哥好嗎？我到現在都沒有聽到你叫我一聲呢。」

銀月的瞳孔一縮，用顫抖的聲音問：「你叫我什麼？」

「銀月啊，弟弟。」摩卡淡淡地笑著說。

就這麼一聲銀月和一聲弟弟卻讓銀月的冰冷徹底崩潰了，所有情緒攪在一起，最後全都化為眼淚流出，淚眼模糊之下，銀月卻還是看見摩卡的胸口正流出大量鮮血，他的臉色頓時白了一層。

他輕易就可以判斷出這傷勢已經沒有挽救的可能，摩卡其實應該當場斃命才是，如今還站著已經是種奇蹟了。

銀月雙膝一跪，幾乎泣不成聲：「大、大哥……對不起、對不起！」

摩卡還來不及回答，腳下卻是一個踉蹌，沾滿血跡的身子便倒下……

「摩卡！」

「大哥！」

眾人紛紛跑上前去，但是摩卡勉力撐住，總算是保持半跪在地，他對眾人揮了揮手，讓他們別上前來。

「弟弟，大哥才要說對不起。」摩卡的語氣中含著苦澀：「若不是我的預言，你不是流落他方；若不是我的疏忽，你不會被龍皇控制；若不是……」

「不！」銀月猛然抬起頭，拚命搖頭說：「大哥，這根本和你無關！」

這弟弟說不定出乎意料的傻氣，只可惜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搞清楚了。摩卡看著弟弟清秀的臉龐，微微一笑後雙臂大張，將他納入懷中，耳語：「你是銀月，也是利奧拉，不要強忍住心中無情的那面，更不要唾棄任何一個自己。」

擁抱……除了安瑟，從來都沒有人肯接觸銀月，只要一看見銀月那雙冰冷的眼，幾乎大家都下意識的避開，否則就是露出一臉的厭惡，現在終於有另一個人肯用溫情和擁抱來對待銀月，他忍不住回抱住摩卡，雖然雙手顫抖但卻抱得死緊，彷彿再也不願放手……

「大哥，我都聽你的。」

銀月……或者是利奧拉，兩個人現在早已分不清楚誰是誰了，他緩緩放開手，想再看看大哥對他笑，但是這一放手，摩卡的身體卻緩緩往後倒下……

銀月愣了下，再回過神來時，竟已來不及抓回摩卡，摩卡緩緩地倒躺在地，黑髮飛散一地，一雙紫眸已經半閉上了，他的呼吸零散而急促，身下的血花也慢慢散開。

利奧拉慌亂到不知所措，急忙爬上前，也不管有沒有用，一道道真氣就往摩卡身體裡送，口中還聲聲哀求：「不要！大哥，你千萬不要像安瑟一樣死掉！」

得到利奧拉的真氣支持後，摩卡的呼吸總算順了一點，但他卻也知道這只是迴光返照而已，不過能夠得到這點時間也夠了，在他真正倒下前，還有幾件事情得說完。

他微笑看著利奧拉，後者現在已不再是冰冷冷的模樣，但卻也不是利奧拉的木訥面孔，而是滿臉的慌亂和害怕，宛如一個剛踏出家門的孩子。

「銀月或者利奧拉？現在哥哥都不知道怎麼叫你了。」摩卡緩緩對利奧拉伸出手，然後被後者一把抓住，緊緊地握在手中。

「利奧拉，大哥叫我利奧拉吧。」利奧拉有點怯怯地回答，宛如一個剛學會說自己名字的小孩。

「利奧拉，答應大哥一件事情好嗎？ 」

利奧拉立刻點頭了，現在他最聽從的人莫過於摩卡，就是摩卡讓他去殺人，恐怕他也說不出個不字。

「從今以後，你要為自己而活。」摩卡緊盯著利奧拉，緩緩的說：「只有你自己可以決定你要走的路。弟弟，從今天開始，你要為了自己的快樂而活，不要再被任何事情羈絆。」

為自己而活？利奧拉愣了愣，反射性的點點頭。

「你啊！」摩卡苦笑了笑，小斥責：「才剛說就又犯了，不是讓你為自己活嗎？為什麼卻又這麼輕易的答應我？」

聞言，利奧拉皺起眉頭。這樣到底要答應還是不答應？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接受命令簡單多了。

看著弟弟一臉苦惱的模樣，摩卡忍不住低笑起來，但卻突然感到胸腔一陣空盪盪，竟然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這時他知道時間已經到了。

「利奧拉，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摩卡喃喃的念，聲音越來越虛弱：「我真的很希望你不會再出現痛苦的表情，也真的很希望你不會殺卡菲……不只為了卡菲，也是為了你自己。」

摩卡緩緩地閉上紫眸，任憑利奧拉的真氣怎麼送，那一抹若有似無的氣息最終卻還是斷了。

◎弟弟和妹妹，該犧牲的人……是哥哥啊……◎

「大哥！」

藍瑟琪匆匆爬上前來，怔怔地看著哥哥許久，幾乎是抖著手去探摩卡的鼻息，手指尚未移開，一串珠淚卻已落下，這眼淚也充分地告訴其他人，摩卡已經不再有任何氣息了。

「不──」利奧拉宛如受傷的野獸般長嘯。

藍瑟琪低聲啜泣，其他人也慢慢走上前來，臉色都相當沉重。

尤其是卡布奇諾，他的臉色蒼白如雪，他是和大哥相處最長的人，這打擊對他來說實在超乎尋常的重，以致於他甚至還無法反應過來，一時之間連淚都流不出來。

蘭斯洛特和血狼不約而同地舉起他們的右拳敲上左胸膛，對大皇子行了由衷尊敬的騎士禮節。

長嘯過後，利奧拉有些恍惚，根本無法面對眼前發生的事情──他又害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他緩緩舉起雙掌，手掌沾滿摩卡的血，血甚至還是溫暖的，這讓他不禁想起摩卡那兄長溫暖的懷抱和話語。

大哥說，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麼，他現在想做什麼呢？

利奧拉看清眼前的人事物，靜靜地躺在地上的摩卡，安寧得彷彿睡著一般，這是他的大哥；伏在摩卡胸前哭泣的人是藍瑟琪，他的雙胞胎姐姐；埋首在自己手掌中，拚命壓抑著哭泣聲的卡布奇諾，他的哥哥……

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利奧拉？」

首先注意到利奧拉的人是冰絲莉，她發現後者的臉色蒼白得可怕，不禁擔心的呼喚，聽到呼喚聲後，利奧拉朝她投來一個眼神，眼神裡充滿自責和無助，這讓冰絲莉心頭猛跳，總覺得利奧拉似乎要採取什麼她不願看見的舉動。

才剛這麼想，利奧拉竟然一個後躍，跳上了寶利龍的背。

「不！」

冰絲莉倒吸了一口氣，慌忙朝利奧拉衝去，但卻怎麼也趕不上神聖白龍起飛的速度，只是一瞬間，一人一龍卻早已身處高空，如箭般朝遠方射去。

「利奧拉！」

雖然知道沒有用，但冰絲莉還是忍不住對著那遠遠的一小點大喊。

◎主人，要去哪裡？◎

寶利龍有點迷惘的問。雖然他聽主人的話，馬上離開了那個地方，但是利奧拉卻沒有給他一個地點，甚至沒有方向。

利奧拉愣了下，答非所問的說：「不要叫我主人了，你還是照以前那樣叫。」

「真的可以嗎？可以叫爸爸了嗎？」寶利龍非常驚訝，而且語氣顯得很高興。

利奧拉點點頭。

「爸爸！可以叫爸爸了，寶利龍討厭叫主人，好奇怪！爸爸比較好。」

得到利奧拉的允許，寶利龍似乎也發現利奧拉的不同，馬上就聒噪了起來，還爸爸、爸爸個沒完沒了。

原本在銀月操控下的平穩飛行又開始不穩起來，時偏東，時飛西，原本還只是小小偏移，等寶利龍發現利奧拉沒有半點不高興的反應後，馬上就開始亂來了，最愛的８字飛行終於重出江湖，雲霄飛「龍」模式又再度啟動！

「爸爸、爸爸，我們去哪裡？」

瘋狂亂飛好一陣以後，寶利龍似乎終於高興了，這時才想到問利奧拉到底要去哪裡。

聽到這問題，利奧拉有些茫然的說：「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繼續待在那裡，大哥說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我那時只想離開。」

「那去找凱司！寶利龍很想清清也很想烈焰。」寶利龍自然而然的提議，只是說到清清的時候，那嘴邊掛著的一滴口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凱司、清清、白天還有梅南……利奧拉猶豫了一下，但也就這麼一下而已，他馬上就點了頭。理由也很簡單，因為他想見他們，而大哥要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去找凱司他們吧。

第八十七章 該犧牲的人伊宙已經不是個非常有騎士精神的人，但是怎麼說他也受了多年的騎士教育，挾持這件事情原本就不是一個騎士該做的了，更別提挾持的對象還是個女性，更糟糕的還是一位公主！再沒有騎士精神的騎士接到這項任務都會再三猶豫，伊宙當然也不能免俗，只是旁邊的寶利龍顯然不給他半點考慮的時間，他不滿地咬住伊宙的衣角，低吼：「這是主人的命令，你要聽話！」伊宙緊皺眉頭，抬頭看向銀月打鬥的方向，雖然他看不清銀月的身影，但也可發現光明和黑暗兩名騎士包夾的範圍越來越小了，恐怕不用多久，銀月就真的成了甕中之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