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15年的時間只做一件事,你會做甚麼?
職業追貓人/攝影師 吳毅平說:我拍貓。
對「窮得只剩下貓」的他來說,
這世界上只有兩種貓:拍得到跟沒拍到的。
為了工作繞著地球拍了幾圈,
但是到巴黎沒逛羅浮宮,去紐約不甩第五大道,在里約熱內盧忘了耶穌像…
因為,他只去有貓的地方!
【行萬里路,讀萬隻貓】
101個貓形貓色×貓行貓素×貓人貓事:
豹貓‧小小貓‧巨大貓‧膠囊貓‧落水貓‧霹靂貓‧小偷貓‧功夫貓‧手賤貓‧圍巾貓‧藍眼貓‧模仿貓‧三花貓‧結屎面貓‧雨中漫步貓‧雙雙對對貓‧探戈小黑貓‧性感絲襪貓‧陪主人工作的貓‧住在墓仔埔的貓……
作者簡介:
吳毅平
曾任自立早報、路透社、TO’GO旅遊情報、30雜誌攝影記者
現為自由攝影工作者,作品散見於商業周刊、新北市文化季刊與自由時報副刊等
已出版《在路上遇見貓》、《優雅的瞬間》、《到里斯本尋找一隻貓》、《貓島.座間味》等書
曾獲 TIVAC 365傳統攝影獎、台灣新聞攝影大賽、美國B&W攝影雜誌Porfolio Contest 等獎項
作品「台北人」獲國立台灣美術館購藏。
個人網站 www.wuyiping.com
章節試閱
001/
異國豔遇
Just Cute!
除非是為了討生活,不然我對美麗的事物通常沒有拿起相機的興趣。
美女、美景、美食,這三樣東西是要用眼睛仔細看、用心好好體會的,拿著相機一直拍,實在是妨礙自己的感官能力。雖然拍這三樣東西才能賺得到錢。
但有一樣東西除外,就是美麗的小貓。看到那種剛開始探索世界的好奇眼神,不拿起相機實在受不了。
時常出國旅行,有人問我,一個人在國外會有豔遇嗎?
當然很多啊,人類的沒有,小野貓一大堆。
018/
關門收貓
Cloesd – No More Cat for Today!
去了澳門三次,三次印象都很深刻。第一次去的時候,賭場數量還沒有現在這麼多,許多離島的小村落非常安靜,走進窄小的巷道裡,一個轉彎就會突然出現一座葡萄牙人留下來的小教堂,這些建築物好像是歐洲大教堂的迷你版,非常可愛。
隔了幾年再去,整個澳門變成大工地,世界級的賭場要來了,要在周圍都是海的地方蓋一條假運河來划船。不斷地填海與搭橋,讓澳門已沒有所謂的離島了。市區旅館外就站著一排鶯鶯燕燕,晚上一個人走在街上,很難不被騷擾。
最近一次去,名叫「大三巴」的古蹟前觀光客多到擠滿每層樓梯,好像我們中正紀念堂牌樓前在搞示威抗議一樣,旁邊著名的手信店則像是過年的迪化街,有一種快要暴動的感覺。
原本以為在那種擠滿觀光客的地方必定尋貓無望,竟然在後方一家雜貨店前發現老闆養了兩隻大貓,不過因為怕牠們亂跑,所以用鏈條綁著,而且還為牠們在店門口做了兩張長凳。在澳門找了一整天沒找到幾隻,看到這兩隻貓出現在眼前,我變成聞到鮮血的鯊魚,拿出相機開始掃射。這位老闆想必是愛貓人,雖然用鏈條拴著貓看起來怪怪的,但兩隻都吃得肥肥睡得東倒西歪。
拍了一陣子,想說老闆對於有人這麼喜愛他的貓應該很驕傲,會順便告訴我附近哪裡還有貓啊,或者說不定家裡面還藏著幾隻剛出生的小貓咪,會抱出來獻寶之類的,就在我想要與他說幾句話的時候,這位很有個性的大叔大概覺得有人一直蹲在店門口很煩,竟然「關門收貓」 — 拉下鐵捲門關店不賣了!
香港電影再度浮現腦海:「少林足球」裡,周星馳與酒店遇到的流氓狹路相逢,正要開打之際,附近店家趕緊拉下鐵門避難………
033/
白天為拿,夜晚才叫偷
Nothing Ventured, Nothing Gained
汶萊雖小,但在世界上卻因富裕聞名。
雖說有錢的是王室,但至少人民生活都有一定水準,再加上伊斯蘭國家的法律較嚴格,完全禁酒,沒有夜生活,所以這裡治安良好,許多住家都是門戶敞開,因為全國一年也出不了幾個小偷。
汶萊的小偷都都是姓猴與姓貓的。
猴子在市場裡偷香蕉偷青菜,人們根本抓不到;驅趕牠們時,牠們還會齜牙咧嘴地怪叫,一副要衝過來反擊的模樣。所以猴子不是小偷,應該說是強盜比較貼切。貓則是比較文雅一點,知道自己是在偷東西,會看人臉色:但也許正因為如此,人們反而懶得管。或許是,反正平常也有在餵貓,貓願意自己來吃還省事一點。
走進汶萊的傳統市場,發現貓兒不少,而且小販們似乎不太在意貓攤子上走來走去。堆積如山的魚乾對貓來說實在誘惑太大,常可見到貓兒「試吃」,其盛況好像過年時的台北迪化街,從頭到尾走一遍,一餐就解決了。
這裡的人不用繳稅,看病只要一塊錢(約台幣二十元),小孩讀書也不用學費,所以市場攤子生意好不好,老闆其實不太在意,有人偷吃根本懶得管,愛吃多少隨便。貓兒也就乾脆吃得理直氣壯,反正貓是會自己控制食量的,不像狗,餵得太多會吃到撐壞肚子。況且一隻小貓也吃不了多少。
相較之下,沒挖到石油又長期內戰的柬埔寨國民所得就低得多。偷吃東西的結果就是必須將贓物繳回,至於被咬一口的魷魚後來進了哪一位遊客的肚子,就不得而知了。
某天逛市場時,看見一隻小橘貓在一大堆蝦米前鬼鬼祟祟。果然沒多久,小貓咪就不客氣地上前享用史上最豪華的海鮮大餐。老板娘看到後一開始有點不爽,走過來準備抓貓,我站在旁邊等著看好戲,沒想到她沒把貓趕走,而是把牠抓起來放到旁邊,另外抓一把給牠,以免弄髒了一整堆。
這裡的人,對貓真好。
034/
三杯還是清蒸?
Medium-Rare or Well-Done?
汶萊河邊的小吃攤不少,因為汶萊也是說馬來語,所以食物的風味與馬來西亞很像。其實連裝潢風格都很像,就是色彩豐富的塑膠桌布與椅子,然後電視或音樂開得很大聲。
伊斯蘭教是汶萊的國定宗教,所以戒律很嚴,小吃店裡絕對沒有豬肉與啤酒。雖然這個國家也有華人與外勞,他們許多也都不是穆斯林,但是這兩樣東西在這裡仍然幾乎絕跡,想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者,實在不適合來這裡度假。
這裡主要的肉類就是雞肉和魚,幸好這兩樣我也愛。找到一家還算乾淨的攤子坐下,有小吃攤當然就有貓,貓兒都懶洋洋地在午睡。先拍了幾張,想想還是吃完飯再說吧,正準備要點東西時,一個頭戴白帽、一副廚師模樣的人竟然拎著一隻小貓站在我面前,嘰哩呱啦說了一串馬來話。難道他是要問我怎麼烹調這隻貓嗎?
所幸真相是,廚師就是老闆,白帽則是穆斯林的帽子。因為看到我在拍貓,所以他把一隻躲起來的抓過來給我 — 不是問我要三杯還是清蒸,而是說,「這隻也很漂亮,幫我拍一張吧。」
041/
雞同貓講
Are You Chicken?
鼓浪嶼就在廈門市外面,搭渡輪十多分鐘就到。相對於廈門市的繁華熱鬧,這裡則是有錢人買別墅來度假的小島,曾經住過那裡的朋友說,那是一個安靜的小島,大部分人家裡都有鋼琴,所以又被稱作「琴島」,走在路上,不時傳來琴聲;報紙上介紹鼓浪嶼旅遊的文章更說,鼓浪嶼貓很多,是愛貓人的天堂,如果你是單身男士,看起來拍照技術很好,一定會有豔遇,因為愛貓的美女會來向你請教拍照問題。
但鼓浪嶼變了。
琴聲我沒聽到,滿山的觀光客吵得我頭快爆炸了。貓沒有很多,更沒有美女來搭訕,倒是短短一段路就有超過十位大嬸一直過來問:「先生,要不要請個導遊帶你轉一轉?只要二十元。」
「不用不用,我拍照技術很好的,你一直跟在我旁邊,美女就不會來搭訕了。」
其實這些導遊都是合法的,二十元人民幣的價格帶你全島走一圈也算便宜,但會有這麼多導遊可以生存,原因在於碼頭邊的旅遊服中心竟然沒有地圖可以拿。到底是因為沒有地圖所以才有導遊,還是因為有導遊要做生意,所以就不放地圖了,這種潛規則真的很難理解。
其實貓還是有的,畢竟這是個完全無車的小島。要找到貓,必須深入到觀光客不去的巷弄裡;但這裡的貓也很怕人,大概是被大陣仗的遊客嚇壞了吧。
045/
三更有夢書當枕
A Good Book is a Good Friend
貓與書總有密不可分的關係。愛書人為貓取名字也頗為講究。
最有名的就是美國愛荷華州那隻圖書館貓,許多人都為了看牠而拜訪史班賽(Spencer)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這隻貓叫杜威(Dewey),大部分的圖書館使用的分類方式就叫「杜威圖書分類法」(Dewey Decimal Classification),所以圖書館養貓取這個名字真是再好不過了。
台灣的茉莉二手書店也有貓,最早養的一隻就叫BOOK,後來BOOK被雅賊「借」走了,他們只好又養了兩隻。不能再叫同樣的名字,那乾脆就叫布布與可可。很期待如果他們又養一隻貓,那會取什麼名字?
在美國開車從佛蒙特州前往波士頓時,途中經過一個很小的鄉鎮,美國許多小地方都會有二手書店,因為是早上九點多,所以店還沒開,但書卻就這樣放在店外沒人管。因為沒人可問,我也無法確定這些貓是書店的,還是隔壁農場的貓跑來看書的。
貓雖然無法真的閱讀,但時常睡在書上,也能沾染一些書香氣吧。
049/
墓仔埔也敢去
Cat Crossing!
墓仔埔在台灣是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除了一年一次的掃墓塞車大會外,平常日子人跡罕至,雜草叢生。但在巴黎的蒙馬特墓園,除了「死人骨頭」外,還有無數的花草樹木,如同公園一般。不但死者家屬時常來掃墓,由於這裡也埋了許多名人,所以每天還有來自世界各地的觀光客,前來一睹自己偶像的墓碑。
不過,蒙馬特墓園中還住著一群「活著」的居民 — 貓。這些貓一生出入於墓穴內外,可稱得上是看盡人間生死了。仔細觀察環境,還真是很適合貓居住:首先,這裡像個大公園,沒有任何車輛,再來是許多墓是用大理石砌的,夏天躺在上面很涼爽,頭頂還有大樹遮蔭,而有些講究一點的墓是蓋成小屋子的樣式,冬天就成了避寒的好地方。
當然也有人是為了貓而來墓園的。一位老太太說她已餵了三十年,每隻貓的來歷與習慣都如數家珍,還擔心自己年紀大了,後繼無人;一位老先生則很自豪地說,他每天都買一大堆貓罐頭,步行六公里來餵貓。
六公里很遠嗎?我可是飛了六千英哩來看貓啊!
062/
搶孤?
Never Offer to Teach Cat to Swim
貓到底會不會游泳?有人說貓和狗一樣,天生就會游狗爬式,至於貓不游泳的原因,主要是因為牠們不喜歡水;更何況把全身弄濕之後很難過,還得要花時間把身體舔乾。狗洗完澡或游完泳後,只要把身子甩一甩就好,可是貓卻會一直舔一直舔,舔到乾為止,很累人的。不過,我還是覺得貓最好還是會游泳比較好,因為這樣可以自己下水抓魚吃,不必再向人類苦苦哀求罐頭。
對住在汶萊水上村落的貓來說,這裡沒有狗、沒有車,更沒有人虐貓,唯一的天敵就是水吧。以貓的平衡感來說,要掉到水裡非常不容易,除非是和其他貓搶東西吃或是打架。在這裡其實很難看到貓落水,除非待得夠久,或是運氣好;這樣說好像太幸災樂禍了,應該說貓的運氣太差,剛好被人看到狼狽的模樣。
貓落水後,可不像小朋友那樣乾脆游泳消暑,牠會急急忙忙地游到最近的柱子,然後死命地往上爬。你要身在現場才能身歷其境:一開始是撲通一聲,然後就是一連串爪子在木頭上發出的喀喀聲,接著一沱濕濕的毛球就會躲到沒人看得到的地方開始善後。
這整個過程不到五秒鐘,目擊機會不大。大部分時候,只能看到一隻溼答答的貓兒夾著尾巴悻悻然走過,然後你大概可以猜到剛才發生了甚麼事。
083/
抱抱豹貓
Leopard Cat in Belize
養貓的人看到獅子老虎與豹都會特別興奮,因為這些動物是貓的放大版,如果條件允許,許多人可能真的會養在家裡,當然風險是自己隨時有被吃掉的可能。所以許多人退而求其次,尋找長得像豹的貓,因此寵物市場上就有各種以「豹貓」為名的貓在販售。售價當然很貴,只是到底甚麼才是豹貓,定義卻眾說紛紜;有人說豹貓是家貓與石虎所生,也有人說是豹貓就是孟加拉貓或藪貓。其實對喜愛的人說,只要身上的斑點像豹就可以了,沒有人會真的想把仍有攻擊性的動物養在客廳裡的。
真的親眼看到「豹貓」是在貝里斯的朋友家裡。貝里斯是個自然環境還維持得非常原始的國家,所以家裡的院子出現這樣的動物也不算奇怪,朋友也是愛貓人,這種市場上要價好幾十萬的東西自己送上門來,當然就養下來了。
不過這豹貓真的是有野性的,養在家裡會攻擊其他的貓,所以他們在院子裡蓋了個大籠子給牠。我只敢在外面看,沒膽進去抱牠摸牠。
093/
蘇洛+青蜂俠+蝙蝠俠+漢堡神偷?
Zorro + Green Hornet + Batman + Hamburgler?
身為一個以拍照為常業的人,或是一個被旁人認為是喜歡拍照的人,就必須要面對一些無法回答的問題。
舉例來說,最常見的就是「現在數位相機要買哪一台」,不然就是「植物園荷花開了,你有去拍嗎」,或是「哪裡風景很漂亮、哪裡會放煙火,你不是喜歡拍照嗎,怎麼不去拍」之類的。
遇到這種問題,我通常啞口無言,然後開始認真思考要如何回答比較恰當。不過當我想好要如何說明、準備開口之際,問的人都以為我是不想回答,或是反應遲鈍有言語障礙之類的,就把話題轉到別的地方去了。所以我很少需要真的開口回答這類問題。
後來,大家逐漸知道我在拍貓,問題就變成:「你在拍貓啊,我知道哪裡有很多貓,要不要去拍?」
「哪裡?快告訴我!」我急切地想知道。
「基隆路。」
「基隆路那麼長,在哪條巷子,告訴我確實的地點好嗎?」
「就是通化夜市那裡啊,好幾家寵物店,一大堆貓都好漂亮。」
嗯,我的反應遲鈍與言語障礙問題看來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改善。
不過我最近想到了一個迅速而確實,且又能真實反應我的攝影理念的回答方式。如果有人再問,「淡水的夕陽很漂亮,要不要去拍」,我就回答:「太美了,不去。」
或是說,「誰家裡有一隻貓好可愛,去拍吧!」我就回答:「不夠醜,不拍。」
100/
貓的一生有一半在睡覺,人的一生有一半在看電視
Would You Please Turn Down the TV a Bit?
在台灣時很少看電視,一是大部分的節目都不好看,二是每個地區的有線電視都是一家壟斷,跟他們打交道實在很累,所以乾脆不看,也省了不少錢。曾經有十多年過著家裡沒電視的生活。
不過旅行時,我在旅館裡倒是很喜歡看電視,拿著遙控器不停轉台。在國內是因為很久沒看了,所以每個節目與廣告都是新的,從沒看過;在國外是想了解當地的新聞與氣象,以及音樂台都在放哪種歌。
在世界各國看過電視,台灣的絕對是頻道最多、講股票與和尚講道最多、購物台最多、畫質最爛也聲音也最吵的。
有時在國外看電視看到與台灣有關的新聞,多少還是會感到高興,至少是有在國際上曝光,除了在日本的那一次 —我花了上千元親自去辦了日本簽證,到日本第二天,新聞裡就說,以後用台灣護照就可以去日本旅遊,再也免簽證了。那是好幾年前了。
但有時候,人需要垃圾食物,也需要垃圾節目。或許最幸福的是,工作一天回到家後,抱著貓一起看電視,然後一起看到睡著………
001/異國豔遇Just Cute!除非是為了討生活,不然我對美麗的事物通常沒有拿起相機的興趣。美女、美景、美食,這三樣東西是要用眼睛仔細看、用心好好體會的,拿著相機一直拍,實在是妨礙自己的感官能力。雖然拍這三樣東西才能賺得到錢。但有一樣東西除外,就是美麗的小貓。看到那種剛開始探索世界的好奇眼神,不拿起相機實在受不了。時常出國旅行,有人問我,一個人在國外會有豔遇嗎?當然很多啊,人類的沒有,小野貓一大堆。018/關門收貓Cloesd – No More Cat for Today!去了澳門三次,三次印象都很深刻。第一次去的時候,賭場數量還沒有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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