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迅、霍建華、張鈞甯 領銜主演電視劇原著小說
萬眾期待「劇王」,經典劇作《後宮甄嬛傳》續篇
清宮小說大腕作家流瀲紫潛心五年巨獻!
只有流瀲紫可以超越流瀲紫,唯有如懿可以超越甄嬛!
《如懿傳》中的權謀算計都是不沾手的借力使力,連環計中再來一個連環計,不知道敵人是誰、所為何事?導致好人完全沒有退路,被逼進無底的深淵。
終於走到與自己男人並肩的一刻榮登后位,本應是激動歡喜。如懿卻漸漸發現,自成為正妻,便無一日真正快活過。對著自己的夫君、自己的枕邊人,如履薄冰。
她如願坐上鳳位,卻因膝下無子,日日如坐針氈。嬪妃們的冷潮熱諷,皇太后的屢屢訓斥,她所有的隱忍,只因他承諾此生長久,不相欺,不相負,可帝王之家,談論真心為免可笑。看那些在這座宮牆內凋逝的花……此生最是意難平,卻錯把真心都付了。她明白無論兩人多相愛,在國事之前,妃嬪永遠都是可以被犧牲的。
她不曾知道,這後宮如此陰暗,人心如此狠毒。重重宮牆禁錮住的,是無限冷寂的歲月,亦是永無止境的鬥爭。舊人運籌帷幄,新人詭計多端,種種笑裡藏刀究竟還有多少計算?
作者簡介:
流瀲紫
吳雪嵐,浙江湖州人,作家、編劇,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代表作小說《後宮‧甄嬛傳》《後宮‧如懿傳》,劇本《甄嬛傳》《如懿傳》等。曾獲亞洲彩虹獎最佳編劇獎、浙江省優秀青年作品獎、首屆「西湖類型文學雙年獎」銀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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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為什麼要接這部戲,我只能說,我會用一部極致的清宮劇去回答你。」──周迅
《如懿傳》裡的女人比《甄嬛傳》更「狠」!──《新京報》
《后宮.如懿傳》完全可以被當成一部正劇來看待,作者對後宮內權謀爭鬥的描寫、對封建皇權下扭曲人性的刻畫,乃至每一個宮廷細節的考究入微,令人歎為觀止。
──當代歷史作家曹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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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歷史作家曹升
章節試閱
九十一、琉璃脆
次日黃昏,御駕前呼後擁,果然到了翊坤宮前。彼時斜陽如金,照在那宮苑重重疊疊的琉璃瓦上,流光如火如霞、刺眼奪目。如懿只覺得這幾日望眼欲穿,心中早就焦慮如焚,只是一向自持身分,不肯在人前流露。如此,卻又多了一重壓抑。
皇帝到來時,太監一下一下的擊掌聲遙遙遞來,外面宮人早跪了一地,如懿看著皇帝穿著一襲家常的素金色團龍紗袍徐徐步入,面容愈發清晰,如能和心中所思的樣子密密重合,不知怎地,便生了一重酸澀之意。
從來,他便一直是自己想像中的模樣,卻並不曾如她期待般,信重於她。
如懿這般模糊地想著,皇帝已然步入,便屈膝迎了下去,「皇上萬福,臣妾多日不見,在此恭請聖安了。」那四名嬤嬤,自是亦步亦趨地緊緊跟著,如看管著犯人般,寸步不肯放鬆。皇帝知她從冷宮出來後再未受過這般苦楚,何況她又是心性極高的人,這幾日被人時時刻刻盯著,怕也是難受到了極處。
這般一想,心底無端便柔軟了幾分,皇帝也不看旁人,只揮手道:「下去吧。」
那四名嬤嬤即刻退下,殿中愈發靜謐。只剩了皇帝與如懿兩人相對。如懿淚眼盈盈,只是倔強著不肯落淚,一身煙青色無繡絲袍穿著,愈發顯得如一株凌霜的寒竹,細而硬脆。皇帝驀然輕嘆,只是兩相無言。他一眼瞥去,見如懿手邊的紫檀小几上擱著一本翻了一半的《菜根譚》,眼底閃過幾絲詫異,「這個時候,妳倒有心看這個?」
十指輕翻書頁,如同翻著自己憂惶而支離的心情。如懿螓首微垂,低婉的輕嘆如薄薄的風,「事有急之不白者,寬之或自明,毋躁急以速其憤。臣妾看了半本《菜根譚》,唯有這一句頗合己意。」
皇帝凝視她片刻,「所以妳不急著向朕申辯,肯安靜禁足。」
這一句頗有溫厚之意,勾起如懿蓄了滿眼的淚,強自撐著道:「痛哭流涕或是苦苦糾纏,不是臣妾的作風。」
皇帝沉默片刻,微微頷首,「所以朕如今才肯來聽妳說幾句。說吧,妳有什麼可辯的?」
庭前一株株石榴花樹,開得團團簇擁,烈烈如焚。她只凝睇著他,執意地問:「臣妾無甚可辯,只問一句,皇上是否肯相信臣妾?」
皇帝並不肯看她,有那麼片刻的沉寂,如懿幾乎能聽見更漏的滴答聲,每一聲都如千丈碎冰墜落於深淵之內,激起支離破碎的殘響。真的,只有那麼片刻,彷彿就在那一呼一吸之間,足以讓她心底僅餘的熱情急轉直下為荒煙衰草的頹冷。
終於,皇帝的聲音渺渺響起:「不是朕肯與不肯,而是朕的眼睛和耳朵能不能讓朕的心接受且相信。」
如懿見皇帝這樣說,心裡更揪緊了幾分,「皇上這樣問,是不是因為惢心嘴裡什麼都問不出來。」她上前一步跪下,急切道:「皇上,到底惢心受了多重的刑罰?」
皇帝的神情淡漠得如斜陽下一帶脈脈的雲煙,「方才還拿《菜根譚》的話勸誡自己毋躁急。一提惢心便急成這樣?她不會死的。」
如懿聽皇帝的口風,知道是問不出什麼了。只是滿腹委屈與淒恨糾成一團亂麻,逼得她切切不已,「既然罪在私通,皇上可問過安吉波桑大師了?」
皇帝的語氣有稜角分明的弧度,「他只道那日自己獨居一室,未曾離開,但是並無人可以為他證明。倒是有幾個小喇嘛說起,見過妳與他多次私下交談,比尋常嬪妃更親密。」
如懿沉吟片刻,朗然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何況波桑大師是高僧。臣妾與大師交談,也是視他為佛祖使者,無關男女。」
皇帝瞥她一眼,從袖中掏出那七寶手串和那枚方勝,霍然扔在她身前的錦花紅絨地毯上。那方勝原不過是薄薄的灑金箋,裡頭又裹著東西,一時受力不住,那蓮子便破了出來,滾了出去。皇帝一時不覺,雪白的靴底踩在蓮子之上,悶悶地有碎裂的聲響,聽得人心神凜凜。那七寶手串仿似一條五彩斑斕的死蛇逶迤在她跟前,吐著僵死的信子。
皇帝驀地嚴厲,「既然動了凡俗之念,便是亂了佛法,哪裡還記得清規戒律?」他冷哼一聲,「康熙爺在世時便出了倉央嘉措這樣的情僧,妄悖佛家至理。如今這一脈俗念竟留在了這些人的血液中,從此只看得見女子,看不見佛祖了嗎!」
如懿陡然聞得皇帝冷聲,只覺脊背間有細密的汗珠沁出,似多足的細蟲,毛刺刺爬過,所經之處,痛癢難耐。她到底還是捺不住性子,「那麼皇上打算如何處置波桑大師?」
「朕一生的顏面,豈可為螻蟻之人損傷?一旦查證是真,朕會除去安吉波桑。」皇帝的口氣輕描淡寫,卻含著無可比擬的厭憎,「要處死一個人,不必那麼費事。有時跌一跤失足摔死,有時吃錯了東西暴斃,有的是辦法。」
「這樣的辦法,會落在安吉波桑身上,也會落在臣妾身上。不是嗎?」如懿無聲地冷笑,「人人都是螻蟻,無論是被尊崇一時的法師還是皇貴妃,不過是在他人指間輾轉求存罷了。」
皇帝搖了搖頭,「妳不必急著拿自己與他相提並論。」
自那日玉妍將所謂的「證據」七寶手串交給皇帝之後,如懿便只匆匆看過一眼。然而她亦明白,從那日的所謂「遇刺」開始,到巡守侍衛的經過,再到與她字跡一模一樣的私通書信,便是一張精心織就的天羅地網,死死地兜住了她。沒有破綻,根本毫無破綻可尋。她有些絕望地看著皇帝,一顆心難過得像被浸在滾水裡被反覆地揉著搓著,勉強浮起,又被死死摁到底處。末了,只是虛弱的無力,「臣妾自問與皇上經歷過許多事,皇上還不相信臣妾嗎?」
皇帝微微猶豫,別過臉道:「妳要朕信,也得讓朕有可信的東西。」
如懿盯著皇帝,強忍著心口重重緊皺的鬱結,她清靜淡漠的眸子依然如舊,彷彿是一泓不見底的深潭,不過輕輕漾了一圈漣漪,「是臣妾糊塗了,臣妾以為憑著多年的情分,相知相許,皇上會相信的。」
那一刻,如懿眸子似有秋水寒星般的冷冽之光,含幽凝怨,烏定定的直直向他心底鑽去。那光似乎有眸中灼人的力量,刺得他微微發痛,他有些動容,卻轉首不經意地避開她的目光,「朕不是薄情寡義的人,對妳有情分,對後宮諸人都有情分。但是皇貴妃,所謂清白從不是用情分來斷定的。」
如懿仰起臉,緩緩地浮上一層稀薄的笑意,恍若月初時分清冷暗淡的月光,「是啊。原來,皇上對臣妾的情分,也是對旁人的情分。」
如懿頹然俯下身,死死地抓著那條七寶手串。除了惢心的抵死不認,她並沒有多餘的辦法來證明自己。雪白而模糊的淚光裡,她死死盯著手裡的七寶手串,原來所謂情分與信任,是可以被這些身外之物輕易擊碎的。她唯有自己,唯有海蘭,唯有彌足珍貴、可以信賴的人。而那人,卻不是他,不是自己枕畔相守多年之人。
這,算不算一個冷冽的諷刺?
皇帝站起身來,「妳若沒有話說,朕便走了。」
如懿眼中的淚凍在眼底,清冷道:「臣妾無奈,只能請皇上遍查各宮宮女嬪妃,最好是左右手都寫字試試,看誰的字與臣妾最相似。」
皇帝「嗯」一聲,「朕自會去查,但是很渺茫。」他向前幾步,眼看著就要跨出門檻去了,如懿看著自己指尖的七寶手串,細細摩擦著,觸目所及處驀地驚動了心神,大聲道:「皇上!皇上留步!」
皇帝停住腳步,卻並不轉身,只是冷然道:「話已至此,妳還想說什麼?」
如懿的一顆心提在喉頭,指間死死攥著那條七寶手串,顫聲道:「這幾日,皇上可曾細細看過這手串?」
皇帝的聲音裡有傷心與厭倦,彷彿朦朧潮溼的霧氣,讓人覺得窒悶,「這樣的汙穢東西,朕不想看。」
如懿膝行上前,遏制不住激動之色,揚聲道:「皇上,這手串不對!」
皇帝本欲抬起的右足霍然定住,轉身向她道:「什麼?」他的話裡有熱切、不確定的希翼。
如懿立刻將七寶手串遞到皇帝跟前,切切道:「皇上,所謂的佛家七寶,乃是金、銀、蜜蠟、珊瑚、硨磲、赤珠和瑪瑙。但是密宗乃盛行的佛學,與中原稍稍不同,所以密宗所用七寶,乃是金、銀、蜜蠟、珊瑚、硨渠、珍珠、紅玉髓。珍珠可以等同於赤珠,但瑪瑙和紅玉髓斷斷不同。雖然二者顏色相近,質地也相差無幾,看著都是通透嫣紅,且瑪瑙更為名貴。但二者在中原佛教和密宗佛教中有所不同,斷然不會混淆。而這串七寶手串上,用的卻是瑪瑙而非密宗的紅玉髓。」
皇帝的眉頭漸漸蹙起,是疊巒山川,曲折難平。他舉過那串手串上珠子對著天光細瞧了片刻,重重拍在紫檀螺鈿小几上。
李玉一拍腦袋,叫道:「皇上,這手串上用的是佛家七寶,而非喇嘛所用的密宗七寶,斷斷不會是喇嘛所用。安吉波桑大師是密宗法師,更不會用中原佛家所用的七寶相贈,所以說皇貴妃與大師私下往來,絕對是旁人誣害。」
如懿咬了咬唇,揚聲俐落道:「那麼也不必盤查滿宮的宮人嬪妃了。宮中嬪妃都出身滿蒙漢,通曉中原與密宗佛教,斷然不會弄錯。能弄錯的,一定是不懂密宗佛理的外來女子。」
李玉躊躇片刻,搓著手道:「皇上,那麼未曾修習過密宗佛理的外來女子,怕是只有……」
皇帝揚了揚手中的七寶手串,神色冷漠而鋒利,「是了。若是信奉佛理之人,怎敢侮蔑僧佛,妄造口孽。也唯有別有信奉之人了!李玉,你去告訴嘉貴妃宮裡,每人用左右手各寫下中原佛教七寶與密宗七寶所指,誰的字像皇貴妃,立刻帶來見朕。」
李玉「喳」一聲,「皇上,如今小主們總在啟祥宮走動,奴才這麼雷厲風行去了,怕是不好。」
皇帝想了想,「內務府有一對新進的步搖,朕原要賞給愉妃的,你便送去給嘉貴妃吧。」
李玉答應著,立刻領命去了。
如懿低首含眉,「臣妾被禁,翊坤宮乃不祥之地,請皇上萬勿久留。」
皇帝道:「朕問過妳幾句,便也罷了。」
如懿終不肯抬頭,只是望著自己素色鞋履上連綿不絕的茉莉花碎紋,「皇上暫肯一顧,許臣妾辯白幾句,臣妾感恩不盡。」
她俯首,鄭重三拜,依足了臣下的規矩。皇帝默默看著她,「妳原不必與朕這般生疏。」
他原來,還是明白的。
如懿伏在地上,塵灰瀰漫於地的氣味,微微有些嗆人。她分明聽得皇帝的足音出去了,眼底的淚忍了再忍,矇矓裡抬起頭來,唯有凌雲徹臨去一顧,深深頷首。
驀地,她心底便安寧了不少。
啟祥宮賓客盈門,正鶯鶯燕燕擠了滿殿。綠筠本是不大出門的人,也坐在下首,卻不似眾人般笑容滿面,只是愁懷滿緒、含淚垂眸。
玉妍本與綠筠皆為貴妃,此刻卻坐在上首,更兼她服色鮮明,一襲紅衣如一團烈烈榴花般,更襯得簡衣薄鬢的綠筠似畏畏縮縮,困頓不堪。
玉妍笑吟吟道:「純貴妃姐姐所請,不是我不願,實在是無能為力啊。妳知道的,宮中一向能說的上話的是皇貴妃。我雖有協理六宮之名,不過是虛名而已。」
綠筠陪笑道:「如今誰不知道皇貴妃自身難保,一切有賴嘉貴妃而已。」
玉妍笑著瞥了眼綠筠,被蔻丹染得鮮紅的指甲點在同樣豔紅的唇邊,「純貴妃姐姐說這樣的話,我可不敢當。」
綠筠急切道:「我知道永璋不爭氣,讀書比不上永珹,甚至連永琪也比不過。可她到底是皇上的兒子。皇上自從在孝賢皇后喪儀上喝斥永璋,也更瞧不上他,見面便是叱責。好好的孩子,見了皇上如老鼠見了貓似的。嘉貴妃,我知道永珹得皇上歡心,妳能在皇上面前說上話,也請妳顧及永璋,顧及我做額娘的一點心意,為永璋多說幾句好話罷了。」
玉妍微微正色,「純貴妃姐姐,妳我都是做額娘的人,自然知道孩子爭氣是得憑自己。我且有三位皇子,如何能顧得過來旁人的孩子呢。沒的教人笑話,說我手太長,去插足你們母子之事。」
綠筠語塞,眼看要落下淚來。玉妍偏還不肯放過,嚼了一枚香藥乳梨道:「姐姐,說句實話,我只是嬪妃,不是中宮皇后。若有那一日,永璋成了我的庶子,我不能不開口。可今日,罷了吧。」
綠筠縱使再好脾氣,也按捺不住性子,霍然站起身來。然後身畔眾人,只圍著玉妍說笑,無人將她放在眼裡,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無限孤清。
玉妍毫不在意綠筠,只顧著說笑,驟然見了李玉前來,正談笑風生著,笑紋仍掛在唇邊,「李公公怎地一陣風似的來了?」
李玉舉起手中青玉鈿盒,笑眉笑眼地道:「皇上新得了一對步搖,讓奴才給嘉貴妃娘娘送賞賜來。」
為首的慶貴人笑著奉承道:「皇上有好東西,只疼嘉貴妃娘娘。今日也讓我們開開眼。」
玫嬪冷笑道:「皇上對著嘉貴妃娘娘,有幾日不賞的。只怕打開了啟祥宮的庫房,還不夠慶貴人看的。皇上特命李公公前來,怕還有旁的事要吩咐,咱們何必這麼不開眼,非杵在這呢。」
慶貴人有些訕訕的。綠筠第一個坐不住,也不告辭,立時去了。當下眾人亦識趣,便一一告退。
李玉趨奉上前,打開青玉鈿盒,滿面堆笑,「皇上新得的步搖,特賜予嘉貴妃娘娘。」
玉妍連口謝了恩,細看道:「這是紅玉髓嗎,還是瑪瑙?彷彿是紅玉髓吧,二者倒是很像,若不細看,實難分辨。」
李玉道:「二者是相近,但嘉貴妃娘娘好眼力,確是紅玉髓。」
玉妍當下便笑,「紅玉髓不算名貴之物,皇上怎地想起來做步搖?」
李玉道:「嘉貴妃娘娘忘了。孝賢皇后在時最不喜奢侈矜貴之物,向來樸素。皇上這幾日思念孝賢皇后不已,所以拿紅玉髓製了步搖,以表哀思,更表對孝賢皇后儉樸的尊崇。」他微微湊近,「嘉貴妃如今萬人之上,可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玉妍與貞淑互視一眼,強壓著滿腔狂喜,笑道:「本宮只當皇上知道本宮喜歡紅色,所以才賞賜的,不意有如此深意。虧了公公明言。」
李玉拱手含笑,「還有一事,奴才須得稟明嘉貴妃娘娘。娘娘知道,宮中出了皇貴妃私通之事,皇上大為不悅,所以要徹查此事。」
玉妍道:「這是應當的。」
李玉頷首,「娘娘明白就好。如今皇上說事涉法師,又有佛家七寶手串為證。皇上要各宮都寫下佛家七寶中原與密宗之不同。如今娘娘位分最尊,此事須得從娘娘宮中而始。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李玉每說一句,玉妍的笑容便淡一分。她沉吟片刻,目光徐徐掃過身側的貞淑,淡然笑道:「皇上既然這麼說,本宮自然推脫不得。貞淑,妳便去將闔宮宮人都喚來吧。」
然而並沒有誰的字格外像如懿,倒是有一個的字格外地奇醜無比,扭扭曲曲。李玉何等機靈,便立刻提了這人來,正是玉妍身邊的宮女貞淑。
貞淑顫巍巍跪在坐榻下,因她是玉妍從李朝來的陪嫁,皇帝也格外客氣些,道:「這些字寫得那麼難看,可妳的手筆?」
貞淑低著頭畏懼道:「是。」
李玉厲聲喝道:「那這些年來寫家書總是會的吧。李朝的字雖然比滿文、漢文簡單些,倒也不至於換種字就寫得跟蚯蚓爬似的。」
貞淑囁嚅著道:「宮裡不許宮女識字、寫字,奴婢很久不寫,也生疏了。」皇帝笑了笑,眼中卻如深淵寒冰般,喚道:「李玉。」
李玉即刻上前來,遞上兩顆珠子。皇帝道:「那也無妨。這是朕賞妳的瑪瑙,妳選一顆好的帶回去串成鏈子戴著,也算是妳這麼多年伺候嘉貴妃的一點心思了。」
貞淑不解其意,但見皇帝這麼吩咐,惶惑了許久,終於選了半日選出其中一顆較紅的,欠身道:「奴婢謝皇上賞賜。」
皇帝揚了揚臉,定定道:「李玉,朕方才讓你送去給嘉貴妃一對步搖,嘉貴妃怎麼說?」
李玉朗聲道:「嘉貴妃細問了奴才是紅玉髓還是瑪瑙,然後謝皇上賞賜的紅玉髓步搖。」
皇帝搖頭道:「嘉貴妃倒識得清楚。」
皇帝瞥了貞淑一眼,定定道:「朕方才說錯了,這兩顆不是瑪瑙,都是紅玉髓而已。但無論是與不是,妳要選上那麼久,朕便知妳不識紅玉髓。妳不能分辨二物,難怪連密宗七寶不用瑪瑙而用紅玉髓也不知道。」皇帝沉下臉,「李玉,把貞淑送進慎刑司,換了惢心出來。告訴慎刑司,對貞淑哪裡都能用刑,只不許傷了手,直到她能臨摹出和皇貴妃一樣的筆跡來。」
李玉忙答應著去了,皇帝又喚住他:「送惢心回來,再請最好的太醫來,替惢心瞧瞧。」
皇帝這麼說,如懿心中更是一沉,忍不住露出幾分焦灼神色來。皇帝溫然相對,「如懿。今夜妳好好歇息,明日是中秋,妳是朕的皇貴妃,朕等著妳來主持中秋家宴。」
九十一、琉璃脆
次日黃昏,御駕前呼後擁,果然到了翊坤宮前。彼時斜陽如金,照在那宮苑重重疊疊的琉璃瓦上,流光如火如霞、刺眼奪目。如懿只覺得這幾日望眼欲穿,心中早就焦慮如焚,只是一向自持身分,不肯在人前流露。如此,卻又多了一重壓抑。
皇帝到來時,太監一下一下的擊掌聲遙遙遞來,外面宮人早跪了一地,如懿看著皇帝穿著一襲家常的素金色團龍紗袍徐徐步入,面容愈發清晰,如能和心中所思的樣子密密重合,不知怎地,便生了一重酸澀之意。
從來,他便一直是自己想像中的模樣,卻並不曾如她期待般,信重於她。
如懿這般模糊地想...
目錄
九十一、琉璃脆
九十二、彩雲散
九十三、玉痕(上)
九十四、玉痕(下)
九十五、笑語閒
九十六、風波定(上)
九十七、風波定(下)
九十八、鳳位
九十九、鴛盟
一百、穿耳
一百零一、母家
一百零二、驚孕
一百零三、螽斯
一百零四、嬿舞
一百零五、紅豔凝香
一百零六、旋波
一百零七、玫凋(上)
一百零八、玫凋(下)
一百零九、初老
一百一十、離隙
一百一十一、見喜
一百一十二、歡愛
一百一十三、得意
一百一十四、端淑
一百一十五、女哀
一百一十六、醉夢
一百一十七、烈火
一百一十八、自保
一百一十九、進退(上)
一百二十、昆豔
九十一、琉璃脆
九十二、彩雲散
九十三、玉痕(上)
九十四、玉痕(下)
九十五、笑語閒
九十六、風波定(上)
九十七、風波定(下)
九十八、鳳位
九十九、鴛盟
一百、穿耳
一百零一、母家
一百零二、驚孕
一百零三、螽斯
一百零四、嬿舞
一百零五、紅豔凝香
一百零六、旋波
一百零七、玫凋(上)
一百零八、玫凋(下)
一百零九、初老
一百一十、離隙
一百一十一、見喜
一百一十二、歡愛
一百一十三、得意
一百一十四、端淑
一百一十五、女哀
一百一十六、醉夢
一百一十七、烈火
一百一十八、自保
一百一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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