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動症V.S孤獨症的治癒系愛情
肉食女律師X淡定精神科醫師
玖月晞 全新浪漫揪心刑偵愛情小說
.晉江人氣懸疑愛情作者玖月晞,繼《親愛的阿基米德》後人氣刑偵愛情小說全新修訂版
.逆轉人性的懸疑犯罪X直擊內心的浪漫治癒,言X甄系列精彩第二部
.唯一收錄無刪節版本,兩岸首發未公開番外與完美大結局
菜鳥律師甄意在一次測謊偵訊中,遇上了刻骨銘心的初戀言格。
十二年前,中學的她對學長言格展開驚天動地的瘋狂追求;
八年前,一場意外,他丟下她不告而別。
再次見面,他成了一臉淡定的精神科醫師,催眠了她轉身就跑?
嫁入豪門的表姊家中發生血案,甄意被迫參與滅跡,意外得知戚家不惜滅親也要掩蓋的黑暗祕密。
甄意抱著捨棄律師身分的決心和言格展開調查。
她在法庭驚險逆轉,少不了他的觀察入微,
她隻身涉險,他動用一切力量在旁守護。
她說我們不在一起天理難容,他雲淡風輕接受她所有胡鬧。
既然他還記得兩人約好要躺在微茫的星空下,一起數相思樹的葉子,
為什麼又和當年校花出雙入對,對她一個字也不解釋?
這些年,她再也沒有像那樣追一個男生了。
現在,她還想將言格占為己有,怎麼辦?
作者簡介:
玖月晞,天蠍座AB型,一路行走一路漂泊。我認為我迄今做的最好的事,就是活在真實的生活中,不依賴他物和他人,保持著精神的獨立和自由,兀自成長。
章節試閱
5
走進隔間後,宋依坐下,微笑著取下墨鏡和圍巾:「我很相信妳,甄律師。妳說這次的事能很快解決?」
「嗯,比上次請妳出庭作證簡單。」甄意頭也不抬,她工作時專注而不苟言笑。
「但這次是和員警對抗哦。當然,我不是懷疑妳。」宋依奉承得很公式化,「甄律師一直都和惡勢力不公平對抗,讓我們很感動……」
「計時收費,少說些沒用的話。」甄意打斷,「給妳的資料,記熟了沒?」
宋依臉色微變,她是大明星,很少被這麼不客氣地對待。「記住了。」
上週末,宋依把案發當天的經歷完完整整告訴了甄意,後者設計了九十三個員警可能提的問題及標準答案:圓滑地配合,不撒謊,也不提供任何資訊。
「好。」甄意起身,「去會議室模擬員警盤問。」說罷拿起電話,「姿,幫我的委託人做一下類比問訊……嗯,對……妳先簽一份保密協定。」
小會議室裡,楊姿坐在宋依對面,表情冷肅;甄意立在楊姿身旁,目光銳利。
宋依知道她們在刻意營造警署審訊室裡緊張壓抑的氣氛,認為虛張聲勢。她相信甄意的能力,那些問題和答案設計得天衣無縫,她背得滾瓜爛熟,所以並不緊張,只當複習。
楊姿眼神平平,開始詢問:
「姓名?」
「宋依。」
「職業?」
「演員。」
「四月二十八日那晚,妳在ecstasy酒吧?」
「是。」
「妳常去那裡?」
「我不這麼認為。」
宋依是第一次去,如果回答「第一次」,等於沒事找事,自攬嫌疑;如果回答「應該,好像不常去」等模糊詞彙,會被追問。甄意設計的否定回答玩了文字遊戲,避免難題。
楊姿問下一題前,看了看題目上甄意的藍色馬克筆標注,非常顯眼:員警做足功課後的追問(可能性10%)
「我們調查了酒吧的記錄,顯示妳是第一次去ecstasy;另外我們走訪了附近的酒吧,妳固定常去的是兩個街區外的五月花。為什麼那天突然改變?」
楊姿暗暗佩服甄意的縝密。這種細節當事人自己都不會注意,甄意卻想得到。
宋依早有準備,流利回道:「我去酒吧是想認識富二代,聽說有錢人比較常去ecstasy……」
「停!」甄意突然打斷,「宋小姐,妳有沒有看我給妳的標注?」
宋依被甄意苛責的氣勢駭住,楊姿有些尷尬,宋依面子上更掛不住,不太開心,扁嘴道:「對不起,我回答得太快了。」
楊姿拿起資料一看,那題的答案下面有綠色標注:妳會覺得難以啟齒,猶豫後,慢、慢、回答!
她微愣,沒料到甄意能做到這種程度。
宋依經過提示,低眉遲疑片刻,小聲而不好意思地重新回答。
盤問繼續有條不紊地進行。「妳是否認識死者?」
「見過一面,不算認識。」
「當晚妳是否見過死者,是否有印象?」
「有點模糊。」設計這題時,宋依想否認。但事實上她和死者近距離跳過舞,甄意說如果現場其他人有印象,那就麻煩了,所以她不同意否定。
甄意批註道:一旦追問,記憶模糊化,如喝了酒亢奮不清醒;範圍擴大化,如舞伴太多,隨機變換。
楊姿追問;宋依自信滿滿,背誦答案:「我酒後很HIGH,和好多男男女女近身跳舞。人太多,我當時很興奮,記不太清了。」
「停!」甄意再次不客氣地打斷,「宋小姐,剛才妳挑眉了。」
宋依不在意:「有關係嗎?」
「挑眉說明妳得意又輕蔑,看得出妳準備充分,有隱瞞的嫌疑。」甄意雙手撐著桌沿,壓低身子,俯視她,「妳覺得員警不會懷疑?宋小姐,如果妳認為背完這九十三個問題就高枕無憂,那我告訴妳,他們會揪出妳出紕漏的地方重點攻擊。到時,希望妳保持此刻滿不在乎又漫不經心的心態!」
陡然間一股低氣壓。楊姿沒料到甄意有這個氣勢來訓斥當紅明星。
宋依更羞,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一動不動,幾秒後才微不可察地調整坐姿。
她尷尬地認真起來,彷彿自我催眠:「我會時時記住妳說的話,這些不只是答案,而是我自己真實的想法。我不是在背誦,而是描述我內心的想法。」
甄意:「閉上眼睛,把妳剛才說的話,在心裡重複三遍。」宋依照做。
等待的間隙一片沉默。甄意其實想起了言格,「重複三遍」是受他啟發想到的,不知這算不算「自我催眠」,也不知有沒有效。
宋依睜開眼:「好了!」
楊姿繼續:「妳為什麼從那條走廊拐角經過?」問完,她瞥一眼答案:酒喝多了,上洗手間。紅色標記:「酒喝多了」這句話切記,不許遺漏!
一輪下來,宋依大鬆一口氣,甄意卻不鬆懈:「考慮到警署的壓力和臨時變化,再模擬幾遍,爭取把該暴露的問題都找出來。」宋依沒反對。
楊姿滿心感慨:她和甄意的專攻領域不一樣,平日少有合作,今天大開眼界。她沒想到生活中嘻嘻哈哈死不正經的甄意,在工作上竟氣勢如虹,凌厲驚人。
她們練習了很多遍,準備充分,可第二天去警署,卻遇到了出乎意料的阻礙。
第二天,宋依去警署接受問訊,甄意身為律師始終陪伴。辦手續前見到司瑰,兩人都在工作狀態,彼此無話。
負責問話的是林涵警官,但甄意知道司瑰會在玻璃後看著,司瑰工作之餘在大學輔修行為心理,不知她能看出多少。正因為知道對手的厲害,甄意才在模擬中格外注意宋依的行為和小動作。這次算是她們的較量?甄意興奮而期待。
審訊室很狹窄,黑玻璃不透光,宋依早聽甄意說是刻意施壓,所以不緊張。
開始前,甄意聲明:「我的當事人不想作證,你們可以在道義上譴責她,但不能威逼。可惜你們已經這麼做了。我的當事人現在同意提供資訊,希望以後你們不要再打擾她。」
宋依聽了,多少有些底氣。
林警官說著「謝謝配合」的客套話,道:「宋小姐待會說的全部內容都會被記錄,妳可以不作證,但法律不允許偽證。」話裡不無暗示。
這點甄意也給宋依備份過,所以她並不失措。
林警官的問題都在甄意預料的範圍內。多次訓練後,宋依開始相信自己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演得很真實。但甄意依然時不時開口打斷警官。儘管某個問題她們準備過了,甄意也會疾言厲色地禁止,搬出大段諸如「與案件無關」、「侵犯隱私」之類的控訴。
宋依知道,她在故意轉移員警的敵意和注意力;且她聰明謹慎,打斷的都是看似微妙卻實際無關緊要的問題。
問詢漸入重點:「妳離開舞廳經過走廊拐角,是去幹什麼?」
「酒喝多了,上洗手間。」宋依答。那天她喝了酒,但不多。甄意設計答案時說這個理由有現實依據,不算撒謊,非常合乎常識情理和酒吧的環境,還能為後面埋伏筆。
「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酒吧很吵,到處都是聲音,哪種算奇怪?」問題拋給對方,不直接回答,也不撒謊。
林解釋:「男人的慘叫、呻吟或打鬥。」
宋依擰眉回想:「當時醉醺醺的不清楚。這些聲音在酒吧太平常,就算真的聽見,也不會有印象。」用合理的方式擴大和模糊範圍。
「監視畫面裡,妳往案發的那條走廊看了一眼。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
「哪種算可疑?」
「急匆匆的。」
「那邊有洗手間,急匆匆也不會引人注意吧。」
林涵發覺被繞進去了,乾脆直接問:「只要是妳看到的,都描述。」
「走廊光線很暗,我瞟了一眼,不確定。」
「這麼說,妳看見人了?」
「我看見了一個影子。」宋依看見人了,但也看見了牆上的影子。甄意說:避重就輕。
「有沒有看清他的相貌?」
「我對那個影子沒有特別的印象。」甄意說:這樣否認可以規避撒謊。
警官並沒察覺。
一番問話下來,沒什麼有用資訊。宋依也成功給員警留下甄意特意營造的印象:漠然、道德感低、愛惜羽毛、不願惹事。這樣,她起初不肯配合後來卻煞有介事帶著律師來撐場面的行為就合理了。
但結束前,警官突然說:「宋小姐醉酒記不清楚,但潛意識裡或許有印象。」
這道突發題沒有標準答案,宋依求助地看向甄意,後者問:「所以?」
「宋小姐願不願意配合我們,喚醒潛意識的記憶?」
宋依不懂:「什麼東西?」警官剛要解釋,甄意騰地站起來:「絕不可能!」
她來之前,不會想到,真正的阻礙,竟是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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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可能。」甄意斷然拒絕。
林警官:「讓她和我們的專業人員談話,只是加強記憶和……」
「是催眠吧?」甄意強勢打斷,「用這種不成系統的把戲判斷攸關人命的案子?誰能保證潛意識裡的東西一定是事實?如果再提無理要求,我會起訴。」
宋依一愣,起訴員警?她可不想惹麻煩。可林警官不說了。
在回憶案發現場尋找線索時,給證人淺度催眠往往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偏偏它不成文,沒有程式保護,不能強制執行。以宋依事不關己的態度,苦口婆心也勸不了她自願。況且,她或許潛意識也沒看清。只得作罷。
甄意走出審訊室,恰好司瑰從隔壁觀察室出來,兩人都是撲克臉,不顯露表情。倒是宋依認出她是甄意的朋友,經過一番高壓審問後,心態輕鬆,打招呼:「妳好。」
司瑰的回應卻是:「宋小姐,我們希望妳把剛才的問題在測謊儀上再答一遍。」
「什麼?」宋依情緒大逆轉,扭頭望甄意,滿眼抗拒。
甄意這次沒直接拒絕:「為什麼?」
「ecstasy的監控錄影有死角,我們實際模擬過,宋小姐在錄影裡離開的方向的確是去洗手間,但如果在死角處轉彎入走廊,攝影機拍不到。」
宋依張口結舌。甄意思索半晌,平靜道:「我和我的當事人商量一下。」
甄意把宋依拉到一邊,後者怒氣沖沖地揮開她的手,拋開平時的客氣偽裝,低聲警告:「甄意妳收了我多少錢!別忘了妳必須時時維護我的權益。剛才妳是怎麼嗆那個員警的?現在看見妳的朋友就退縮?妳幹不了想迴避就直說,我換律師!」
甄意紋風不動:「宋小姐,妳可以選擇嗎?這是刑事案件,妳有嫌疑。我們不是在演美劇,妳也沒那麼多權利,不管妳願不願意,他們都會想方設法逼妳。妳該慶幸他們不會強迫妳催眠,只因為技術上難以操作。」
宋依黑著臉翻手機:「我找關係。」
甄意哼一聲:「死的是林子翼。」
她哪有那麼強的關係?宋依頓住,咬牙:「員警找不出兇手,想讓我做替死鬼嗎?懷疑我的證據在哪裡?不用給妳看、讓妳判斷,就這麼對待我?」
「律師可以接觸證據資料,但那是在妳已經被刑事起訴的前提下。」甄意說。
在執法機關面前,律師和個人其實很弱勢。
「是不是測出問題,我就完了?」
「不是,測謊只能做輔助參考,不能做定案證據。別怕。我給妳設計的答案是規避而非撒謊,應該測不出來。」
「萬一……」
「即使測出妳撒謊,也無非是妳不肯描述兇手樣貌。最壞的情況是員警又開始纏著妳,清靜不了。更何況……」甄意眼神堅定,「妳沒犯錯,所以相信我,不會有事。」
宋依被她說服,慢慢鎮定,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甄意過去對司瑰說她同意了。司瑰轉身推開觀察室的門,朝裡面說:「言老師,可以了。」
「言老師」這稱呼讓甄意稍稍一愣,不經意探頭往裡望,一個高高的白色背影一閃而過。甄意再熟悉不過,輕聲問司瑰:「那是測謊師?」司瑰不答。
「我不是以律師的身分問妳。另外,我知道他應該不是。」
「研究型醫生,需要測謊的生理資料。但妳放心,他的準備工作是有人協助的,很專業。他也研究過測謊,很多才,比如像妳,可以做好員警,也可以做好律師。」
甄意的注意力被屋裡的儀器吸引。桌上放著微波爐大小的長方螢幕,上面幾條亮色的線,指示燈一閃一閃。測謊儀?
甄意出神之際,視線裡再度出現那個白色的身影。
門縫被拉開,言格立在她面前。還是記憶裡的他,容貌自成一景,俊顏不帶波瀾;周身的氣質都深邃寧靜,像不起風的秋夜。
不同的是,他戴了副很薄的無框眼鏡,平添一絲淡淡的書卷氣,很是知性矜貴。
眼鏡削弱了疏離的氣質,看上去比以往柔和近人些,甄意不太習慣。
宋依看到他,浮躁的情緒瞬間消失。聽說他是負責測謊的,立刻彬彬有禮起來:「麻煩了。」說完便嫋嫋走進觀察室。
甄意無語,果然好皮相,好辦事。虧她剛才費了半天口舌。
她經過言格身邊,問了句:「你眼睛怎麼了?」
他正在翻看幾頁文件,聞言轉眸,鏡片後一雙黑眸淡如水,看她半秒,沒理。
甄意輕哼,他頭已低下去,認真看著手中的紙張。
認真的男人有天生的魅力,宋依湊過來,忐忑地望著言格,用綿羊般的嗓音嬌聲道:「我好緊張,這種情緒會不會被判定為撒謊呢?」
甄意眉心跳了跳:調情能不能注意場合?
「緊張和撒謊是有區別的……」言格居然耐心地給宋依做技術性解釋。
他嗓音天生低醇,陌生的術語聽上去也不冰冷。
講了約一分鐘,甄意忽然意識到,即使是當年談戀愛的時候,他對她都沒說過那麼長的話,每次都是寥寥幾個詞,一、兩秒的功夫。彷彿和她多說一個字就會死。
宋依完全理解後,言格遞給她一份注意事項,大致內容是如果你陳述事實,測試結果會對你有利;如果說謊,則對你不利。末尾有一條:心理測試完全自願,被測試者有權拒絕或在測試過程中終止心理測試。當然,這句話只是形式。
言格示意司瑰,後者給宋依裝上呼吸感測器,血壓套等設備,在她無名指尖夾上電極。
甄意盯著桌上的圖譜儀,有一條線活躍起來。她不懂其中含義,言格目不轉睛盯著,沒說話。
準備好後,司瑰退回來和甄意站到角落,甄意以為言格會開始問問題,但他看向她:「從1到9裡選一個數字,不要告訴我。」甄意抿唇。
「選好了嗎?」甄意點頭。
「悄聲告訴她。」他指宋依。甄意走到宋依耳旁,低聲:「7。」
「先做刺激測試,檢測妳的生理反應圖譜。」言格說了句宋依沒聽懂的話,指示,「我會問妳她說的數字,無論我問哪個,妳都回答『不是』,明白嗎?」
「嗯。」
「是1嗎?」
「不是。」
言格從1問到9,宋依均平靜否認。甄意一直觀察著她的表情和動作,經過昨天的強化訓練,沒有任何異樣。甄意想,她或許成為隱瞞高手了。
但言格盯著螢幕看了一會,道:「是7。」
宋依身體僵直,動也不動。但言格說出答案的瞬間,甄意看到螢幕上有條線猛地躍起。
言格:「有什麼不適應嗎?」
宋依扯扯嘴角:「沒,只是覺得很神奇。」
「所以,撒謊會對妳不利。」他語氣很淡,目光也淡,從甄意身上劃過。
不知為何,她的心輕微地磕了一下,預感不太好。宋依:「知道了。」
「那我們開始。」
7
室內很安靜,只有言格和宋依一問一答。
甄意原以為,測謊人員會在聲音和肢體語言上對被測者施壓,但言格沒有。他始終語調平穩,嗓音低沉不帶起伏,站姿乾淨,沒有任何小動作。
他不看測謊儀,而是看著宋依:「妳叫宋依?」
「是。」
「四月二十八日凌晨,妳在ecstasy酒吧?」
「是。」
「妳是HK城本地人?」
「不是。」
「妳去ecstasy是朋友約妳?」
「不是。」有稍稍遲疑。
「妳去ecstasy是剛好經過,隨機去的?」
「……不是。」
「妳去酒吧是一個人?」
「是。」
「妳是演員?」
「是。」
「妳第一次去ecstasy?」(這個問題剛才問詢的員警沒提及,現在司瑰在做筆記。)
「是。」有猶豫。
「妳會誠實回答我的問題?」
「是。」
「那天妳在ecstasy喝酒了?」
「是。」
「妳喝的是白酒?」
「不是。」回答很快。
「妳喝的是紅酒?」
「不是。」速度放慢。
「妳喝的是啤酒?」
「不是。」
「妳喝的是雞尾酒?」
「是。」有遲疑。
「妳擔心我問別的問題嗎?」
「不是。」抬頭,睜大眼睛。
「妳只喝了一杯酒?」
「不是。」回答很快。
「妳只喝了兩杯酒?」
「……」
「妳認為測謊儀很神奇?」
「是。」
「妳只喝了兩杯酒?」
「……是。」很長的遲疑。
「兩杯雞尾酒讓妳醉得意識不清?」
「……我……」不回答。
甄意低頭摸著眉骨。
即使她不懂測謊,也能感覺到,照這麼下去,任何隱瞞的細枝末節(甚至包括甄意沒有想到的)都會被問出來。
她對測謊一無所知,是她疏忽了。言格有備而來。他不僅是需要生理資料的研究員,他完全控制了局勢。很可能提出測謊的根本不是警方和司瑰他們,而是他。
剛才司瑰說員警模擬了監控裡宋依的走位,暗示她有嫌疑,逼她接受測謊。仔細想,其實不對。光憑這點,她不能被列為嫌疑人。
她們上當了。
問答還在繼續。「妳很清楚,如果妳撒謊,測謊儀上會有反應?」
「是。」宋依不安,求助地看甄意。可甄意一時半刻想不出對策。
「經過走廊拐角時,妳看見了影子?」
「是。」回答很快。
「妳是近視?」
「不是。」回答很快。
「妳那天穿球鞋?」
「不是。」回答很快。
「妳那天穿高跟鞋?」
「是。」
「妳覺得那個人影是小孩?」
「不是。」
「妳覺得那個人是年輕人?」
「是。」
甄意吸氣,她想用眼神提醒宋依:言格偷換概念了。
可後者回答的太快,問題過去了。甄意真沒想過,她在法庭上慣用的伎倆,居然會讓自己的委託人栽進去。
「當時妳覺得那個人可疑?」
「不是。」
「案發後,妳覺得那個人可疑?」
「是。」
「妳其實對那個人有印象?」
「……」愣住。
甄意低頭,如此邏輯嚴密循序漸進的剖析,真的很難撒謊。
「妳那天穿時尚平底鞋?」
「不是。」
「妳是模特?」
「是。」
「妳其實對那個人有印象?」
「……」
「妳看清楚了?」
「……」
「妳醉了嗎?」
「……」
宋依閉閉眼,咬唇。即使不回答,她也知道,謊言被拆穿了。
司瑰低頭要做筆記;甄意思緒一閃,立刻制止:「司警官剛才說,測謊是重複剛才宋小姐在審訊室內的問題。如果宋小姐是嫌疑人,把證據拿出來!」
她盯著宋依。
後者明白了,她還不是嫌疑人,警方卻想從她的測謊中判定這點。她反應更激烈:「你們騙我,我不測了。懷疑我就把我抓起來啊。」說著竟發力扯下身上的設備和電線。
甄意:「……」
演過頭了……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要繼續,不能和員警鬧太僵。
測謊被打斷。
言格看過來,薄鏡片後眼眸很淡:「妳是這麼說的?」
司瑰緊張又尷尬,像做錯事的學生:「對不起,言老師,我可能口誤了。」
可甄意知道,是套話,絕不是口誤。其實,這時提出抗議,她也沒把握。如果警方強制,她們耗不過;可她認為言格骨子裡的驕傲不會允許。
言格低下眼簾,在思索。測謊的事,暫時只有屋子裡的四個人知道。
最終,他對宋依說:「剛才那兩個問題妳沒有回答,我不做記錄。」看司瑰一眼,後者立刻點頭,表示遵守。
「和這兩個問題有關的事,我都不會問了。這樣可以了嗎?」
宋依也知道沒有選擇,但至少爭取了部分好處,她放鬆了些:「好,謝謝。」
「妳叫宋依?」
「是。」
第二輪,言格重複問了剛才所有的問題,除了最後兩個。只是,這次他調整了無關問題和相關問題的順序。和之前一樣,皮膚電、呼吸、血壓、脈搏等圖譜都沒有異樣,沒有明顯的生理變化。
但甄意並不輕鬆。她猜得到,言格用邏輯套出一些事後,打亂問題順序再次確認,同時他在慢慢思索,策劃下一輪的問題。
甄意疑惑,不問是否醉酒意識清醒,不問是否看清了嫌疑人,還能問什麼?
很快,言格讓她大開眼界。
第三輪開始。
「妳認識死者?」
「是。」回答很快。
「妳熟悉死者?」
「是。」
「妳喜歡上網?」
「是。」
「死者生前,妳出庭給他的對立方作證?」
「是。」
「那晚,妳在酒吧裡見到了他?」
「是。」緩慢。
「妳在吧台見到了他?」
「不是。」快速。
「妳在舞池見到了他?」
「是。」緩慢。
「他很高?」
「不是。」
「你們面對面跳舞了?」
「是。」緩慢。
「妳曾經在網路上看過他的不良新聞?」
「是。」快速。
「妳在庭審現場見過他?」
「是。」
「妳對見過的人,通常會有印象?」
「不是。」
「即使妳不認識林子翼,但妳在網上見過他的照片?」
「是。」緩慢。
「所以,不管妳是否印象深刻,妳在舞池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他是林子翼?」
「……是。」
「他死後妳關注了網上的資訊?」
「……是。」很慢。
「妳評論了?」
「不是。」很快。
「妳點蠟燭了?」
「……沒有。」
「妳灑花了?」
「……是。」皺眉,緩慢。
「鑒於他以往的行徑,妳覺得他死不足惜?」
「……是。」圖譜儀沒有異常,她說了實話。
甄意也反感林子翼,面對他的死,她也很漠然,可現在聽到宋依這麼明確的回答,還是覺得有道德包袱。
「即使他死得很慘,妳也不覺得同情?」
「是。」
甄意思索,言格是在探索宋依不願作證揪出嫌疑人的原因?
「他死了,妳沒什麼感覺?」
「……是。」輕輕握拳,緩緩回答。螢幕上,皮膚電顯示出現異常,線條高高躍起。宋依看不到螢幕,但也從甄意詫異的表情裡看出端倪。
「他死了,妳很悲傷?」
「不是。」
「他死了,妳很開心?」
「不是。」皮膚電曲線大幅度上升。
「妳恨他?」
「不是。」搖頭,呼吸脈搏各條曲線上升。
「妳認為林子翼真的和朋友輪姦了唐裳?」
「是。」迅速回答,圖譜正常。
「他傷害過妳?」
「不是。」迅速回答,圖譜正常。
「妳殺了他?」
「不是。」
「妳其實很感激殺死他的人,如果能幫助兇手,妳會很願意?」
「不是。」咬牙,皮膚電異常。
甄意盯著瞬息萬變的螢幕,精神高度集中。
言格淡淡的,直視宋依的眼睛幾秒,迅速編出最後一節測試題:
「妳覺得這次的兇手應該被處罰?」
「是。」坐直,呼吸線異常。
「如果是妳,妳會放了兇手?」
「不是。」怒目,皮膚電異常。
「在死者被殺之前,妳就知道他會死?」
「不是!」她憤怒地盯著言格,曲線全部上升。
「妳其實認識兇手?」性質直接由不配合作證變成隱瞞包庇?甄意愣住。
宋依臉色發白,緊緊抿唇,沒回答,可圖譜線一條條激增。她突然不管了,動手拆胸部腹部的呼吸感測器。
氣氛緊張。死一般寂靜的室內,只有搭扣碰撞的聲音。
「最後一個問題。」言格彷彿沒看見她的抵觸,平靜道,「妳有被強姦或輪姦的經歷?」
「混蛋!」宋依尖叫,臉色血紅從椅子上跳起,血壓套和感測器都掉了,只剩指尖的電極還在,圖譜儀上有條線瘋狂亂竄。
甄意很安靜,盯著激憤之下臉部扭曲的宋依:這個案子裡,她不只是目擊證人!
不熟悉死者就沒有殺人動機?不,有種動機叫報復社會。現在,她是嫌疑人了!
宋依見甄意不說話,眼珠幾乎爆出,怒吼:「甄意妳混蛋!妳是我的律師,就這麼讓這混蛋攻擊我汙蔑我?妳不是很厲害嗎?是假的!都是因為妳沒用,唐裳才會死。現在妳還要害死我!妳想做名律師,妳的本事在哪裡?」
司瑰見她失控,把她按進椅子。
測謊儀的繪圖紙列印記錄「滴滴」作響。
甄意依舊沉靜,目光寒冷。
宋依,我說過,不要隱瞞我。我是妳的律師。就算妳真殺了人,我也會賭上我的道德替妳辯護!我對妳只有一點要求:不要隱瞞。但妳,連唯一的一點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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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隔間後,宋依坐下,微笑著取下墨鏡和圍巾:「我很相信妳,甄律師。妳說這次的事能很快解決?」
「嗯,比上次請妳出庭作證簡單。」甄意頭也不抬,她工作時專注而不苟言笑。
「但這次是和員警對抗哦。當然,我不是懷疑妳。」宋依奉承得很公式化,「甄律師一直都和惡勢力不公平對抗,讓我們很感動……」
「計時收費,少說些沒用的話。」甄意打斷,「給妳的資料,記熟了沒?」
宋依臉色微變,她是大明星,很少被這麼不客氣地對待。「記住了。」
上週末,宋依把案發當天的經歷完完整整告訴了甄意,後者設計了九十三個員警可能提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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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傷無所依
第二卷 愛非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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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傷無所依
第二卷 愛非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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