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沖冥踏入會劍閣後，拂袖一揮，一股綿延的氣勁蕩開，李晃三人頓時覺得身上一輕，被趙寒打中的穴位居然就這樣隔空解開了。

ＮＰＣ問號級的實力，給了玩家無限想像的空間，問號級大於Ｓ級，這就是玩家想像後的結果。現在就看沖冥這拂袖一揮，問號級大於Ｓ級的想法未免就有些太一廂情願了。沖冥的實力，比起他這兩個師弟絲毫沒見得差。

李晃三人轉過身來，看到了正大步走入會劍閣的沖冥。

沖冥年過四旬，身材中等。穿的是件武當上上下下弟子都有的武當統一制式的道袍，而且略顯寬大，並不很合身。雖然不失整潔，但襯沖冥這身分卻又相去甚遠。

柳夏、齊思哲都是武當出身，李晃也在武當混過個把月，要說接觸到沖冥的次數那也不算少，可武當山上的沖冥，多被玩家視作一個機械的木頭。如眼下這般氣派，卻還是頭一次見著。往廳裡這一站，任他衣著再普通，那股群龍之首的氣勢卻相當明顯。

「五師弟，去查查那暗道。」

「我瞅瞅。」趙寒應聲上前，比起李晃他們三個當初各種敲摸加擺姿勢研究秘道的入口，趙寒水準就比他們高多了。根本沒見他怎麼研究，徑直走到牆邊隨意摸打了兩下，嘎嘎兩聲響，牆上一道石門陷了進去。趙寒不知從懷裡掏了個什麼玩意兒，朝裡一拋，頓時內裡像是點了燈一般光亮。趙寒人也沒進去，就是探了個腦袋，然後時不時地一揚手，就是一枚暗器打出，似是在試探著秘道裡的名堂。但是李晃三人納悶的卻是這人是從哪裡弄出來的暗器，張手就是一枚，一點都不科學。要知道ＮＰＣ的舉動都是特別符合邏輯的，比如像李晃那把巨劍，玩家可以裝在包裹裡，但要是ＮＰＣ的話，那就必定是背在身上，絕不可能出現搖手一招一把龐然大物就到手上的情況。

趙寒折騰了沒幾下，轉回身來，朝沖冥攤了攤手：「看起來沒什麼名堂，不過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會在裡邊設伏，不如讓武功最高的顧師弟頭前開路？」

武當六大親傳弟子，武功最高的是年齡最小的顧雲飛嗎？！

顧雲飛已經提劍要進，結果又被趙寒笑嘻嘻地給攔住了。

「說說罷了，顧師弟先不急。」趙寒一邊說著，一邊望向沖冥，「藏劍山莊的鳥瞰圖繪出來了嗎？」

「有弟子正在繪。」沖冥說道。

「那且等等再說。」趙寒說著就自顧自地又在這會劍閣裡遛起彎兒來了，一邊不住地讚歎著這間機關房設計之巧妙。

李晃三人此時除了面面相覷已經無事可做了。三大ＮＰＣ弟子在這兒不住地互動著，說是為了捉拿滅口凶手而來，但現在柳夏就在他們面前，三人好像都忘了這事似的。

又有什麼任務線被催動了？李晃暗暗猜測著。

此時他們三個完全成了路人，只能在一旁等候著，姑且當作是在欣賞過場劇情吧！李晃如此想著。

沒過多久，會劍閣外又有人到，卻是送來了繪製完畢的藏劍山莊鳥瞰圖。三人一看，這位他們都認得，也是高手，不過不是ＮＰＣ高手，而是武當玩家在信天樓修為排行第一的趙遠之。

「咦，是老趙啊！」齊思哲看起來和趙遠之頗為熟悉，湊了上去，「看不出來，你還會畫畫？」

「呵呵，不是我畫的，我跑跑腿罷了。」趙遠之就是這麼踏實謙遜，武當第一玩家高手，做起跑腿這種活也是毫無壓力的。趙遠之沒有過什麼一夜暴富似的奇遇，一身修為，就是這樣點滴積累起來的。此刻看到李晃、柳夏在這裡，他沒怎麼意外，倒是驚訝齊思哲也出現在了此處：「你怎麼也在這裡啊？」

「哦，跑跑腿而已。」齊思哲有樣學樣地說著。

趙遠之也不多問，徑直上前，將繪好的鳥瞰圖畢恭畢敬地交給了趙寒。

李晃三人齊齊湊上去看圖，趙寒也沒攔著，隨手一抖打開。就見上邊亭臺樓閣畫得倒也生動，只是藏劍山莊藏於地底的陰森從這畫上倒是一點也沒體現。趙寒越看越是皺眉，終於扭頭望了趙遠之一眼：「尺寸不太對吧？」

「啊？」這個問題讓趙遠之有些措手不及。

「但也勉強可以了。」趙寒隨即又說著。

已經拿出紙筆準備寫傳書的趙遠之，聽到後忙又把東西收了起來，跟著跑去請示沖冥：「弟子能讓其他人進來嗎？」

「讓他們守好門戶即可。」沖冥說道。

「只守大門，恐怕還不夠。」捧著鳥瞰圖研究的趙寒突然出聲，「看這山莊的構造，怕是有秘道可以直穿莊外。」

藏劍山莊裡這四通八達的秘道李晃三人已經有過初步體驗了，趙寒的這個猜測，三人覺得可能性是相當高的。但是此時他們三個已經變成了十足的小角色，不具備什麼話語權，趙寒作出了判斷，但主意還是沖冥來拿。

「通知莊外弟子，搜查山莊外部看是否有什麼出路。」沖冥當即回頭對趙遠之說了一句。

趙遠之一臉的苦悶，他是玩家，當然清楚玩家的心理，這樣的苦逼任務，怕是沒有幾個人會去認真做。認真的人少了，藏劍山莊這麼大一塊區域，又哪能搜出個什麼結果來？

李晃聽到沖冥如此的調配安排，實在忍無可忍，上前兩步說道：「我料他們不會這麼快離開山莊，我們還是儘快從莊內追出他們的下落為好。」

死過再復活的玩家，在ＮＰＣ眼中就是一個全新的人物了，眼下的李晃，和武當派算是全無過節，沖冥看了他一眼，語氣倒很是謙恭：「請指教。」

「這夥人貪圖藏劍山莊的神兵祕笈，我看他們方才的身形，完全不像帶有很多東西的樣子。所以他們如果想逃離山莊，必然要先取到這些東西再說，我想此刻或許他們正在前往取物的途中，不會太快離開，我們抓緊時間，應該來得及。」

「說得對啊！」沖冥還沒說話，齊思哲已經拍著大腿叫起好來，好像這樣就能左右ＮＰＣ的意志似的。不過說起來，齊思哲本身也是武當弟子，他說的話，確實更容易讓同門ＮＰＣ接受一些。

沖冥和兩位師弟對望了一眼，顧雲飛扶著腰間佩劍踏前一步：「藏劍閣？」

「不，不在藏劍閣！」李晃連忙說道。藏劍閣，那個地方他們已經去過了，李晃清晰地記得，當時在那裡擊殺秋風烈後，他從復活點回來時才帶來了秋霜寶劍，這足以說明這幫傢伙藏放寶物的地方並不是藏劍閣。

「那是哪裡？」顧雲飛問。

「或許我們早應該從秘道裡追過去。差不多的秘道我們走過，沒有事的。」李晃說道。

「差不多的秘道？」一旁的趙寒頓時笑了，「你懂機關術？」

「我……不懂……」李晃其實對於機關還是略略有一點瞭解的，不過這趙寒顯然是這方面的頂尖高手。他口中的「懂」，必然不是略知一二這麼簡單。

「不懂機關術，又怎麼知道秘道是差不多的？」趙寒說。

「……」在這高手ＮＰＣ面前，李晃乾脆就閉嘴了，他看出來了，這傢伙雖然先前打趣說讓顧雲飛去開路，但事實上卻並不贊同從秘道裡追擊。

「師兄請看。」趙寒這時走到沖冥面前，打開那張鳥瞰圖，「這藏劍山莊的機關設計，走的是天干地支五行八卦的路子，從這裡……」

「師弟，」沖冥出聲打斷了趙寒，口氣頗有些無奈，「機關術，我也不懂。」

「唉！」趙寒仰天長歎，「知音難尋啊！」

「師弟直言你有何發現。」沖冥說。

「藏東西的地方，應該是在這裡。」趙寒在圖上指給眾人看。

「為什麼？」李晃立刻問道。這些東西可都是玩家們藏的，那隨便選在哪裡都可以，這ＮＰＣ又是憑藉什麼邏輯來推斷玩家的思路呢？李晃覺得這很有必要弄清楚。

「反正機關術你們也不懂，我就直接告訴你們，從這藏劍山莊的機關布陣來看，這裡是整個機關陣的陣眼，是所有機關的樞紐，所以也會是機關保護最嚴密的地方。如果要藏什麼東西，沒有哪裡是比此處更加合適的了。」趙寒說道。

李晃一聽，這個邏輯倒是非常說得通的，但是……

「那幫傢伙假冒藏劍山莊的諸位莊主，他們未必知道這裡就是藏劍山莊的陣眼。」

「那麼依你之見呢？」趙寒問。

「兵分兩路吧！」李晃果斷道。

「秘道中必然有詐！」趙寒卻堅持己見，畢竟事分輕重。按他的推斷去找，大不了找個空，但硬走秘道，卻有可能發生死傷。ＮＰＣ可不會有「死了復活」這種思維邏輯，於是就讓李晃大義凜然地豪邁了一回：「哈哈，你不敢去，讓我們去就是了。」

「你們？」

「準確地說……柳夏，妳去！」李晃說道。

「為什麼是我！」柳夏頓時就怒了。六大弟子之一的趙寒都表明了不支持走秘道，這李晃卻果斷讓自己去，什麼意思這是？

「她不能去！」顧雲飛在此時插了個口，「襄中大俠遺失的佩劍，還要著落在她身上。」

聰明如柳夏，這一下頓時明白過來了。李晃這是在找機會幫她脫身，如果死在秘道裡，正好是更徹底的脫身手段。否則以她的作為，真不知武當會如何處置她。真要是殘害同門那樣的門規處罰，還不如找個機關自己撞死算了。這要一直跟在這幾大高手身邊的話，恐怕想死都難了。

正覺得自己完全理解了，卻不料那邊李晃立即接著顧雲飛的話道：「襄中大俠的佩劍？柳夏，妳找回後還沒來得及交還門派嗎？」

一邊說著這話，一邊一個眼神就送了過去。柳夏一聽，這才徹底明白李晃的意圖，於是連個愣神的工夫都沒有，直接進入表演時間，伸手取出太阿劍，雙手奉上，口中念道：「不辱師命，襄中大俠的佩劍，弟子已經順利取回。」

「怎麼回事？」

「那盜劍者李晃，十分卑鄙狡猾，弟子和一些師兄弟千方百計圍追堵截，卻多次被他擺脫。好在弟子輕功還算過得去，才能一直暗中相隨。弟子不敢輕舉妄動，直至探明了他的去向，這才返回門派稟報。結果當凌師伯捉到李晃時，佩劍卻不在他身上。弟子隨後回憶他這一路逃來的蛛絲馬跡，最終終於找到了他所藏的襄中大俠佩劍，只是這之後又被旁事纏身，這才沒來得及及時將劍送回門派，請幾位師叔伯降罪！」

「漂亮……」

柳夏這一席話說得中間連個磕絆都沒有。要知道這可是她臨場編出的瞎話，結果絲絲相扣，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得合符邏輯，讓李晃不得不由衷地讚歎一聲。完了再看柳夏，卻還是一副十分謙恭的模樣。至於這之後殺人滅口的事怎麼解釋，那就太簡單了。為救李晃留下的破綻不過是一枚柳葉鏢，這可以是證物，但同時也可以說是別人的栽贓。

所以再要說有什麼破綻的話，那麼初見顧雲飛時的舉動應該是很大的破綻。但問題是，顧雲飛是ＮＰＣ，不是人，這種屬於人情世故方面的破綻，是ＮＰＣ理解不了的，所以對於ＮＰＣ來說，恐怕就不能說是一個破綻了。

果不其然，顧雲飛並沒有對之前柳夏見到他時沒有及時解釋有什麼質疑。而柳夏呢，這時亡羊補牢，對顧雲飛最初的舉動表示了個不明所以。這個反應當然也是很狡猾的，不然你急著解釋發生在武當山的滅口事件是栽贓的話，就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你當時又不在武當山，顧雲飛也沒有向你詳細交待什麼，你知道得這麼清楚是怎麼回事？

「這事，還是等回武當交由師尊定奪吧！」最終，從柳夏這裡拿到太阿劍並驗明正身後，沖冥如此說道。

一旁的齊思哲和趙遠之此時早已經張大了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看這走勢，柳夏很有可能成為找回佩劍的功臣！武當派的玩家這兩天全部聚集在武當山上，為此死傷無數，幾乎要將整座山都翻過來了。而現在，這個爭相競奪的功勞，就這樣歸於柳夏了嗎？

趙遠之知道的訊息太少，但齊思哲知道的訊息可就要多得多了。從在秋白宇那裡看到柳夏掏出太阿劍後，他就沒少琢磨這事當中的味道。此時一看柳夏突然還回太阿劍邀功，在愣了半晌後，突然一拍大腿：「我靠，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武當三位ＮＰＣ目光炯炯地望著他。

「我們再不抓緊時間，那幫冒牌貨恐怕真的就要逃走了。」齊思哲嚷道。他所明白的，當然不是這回事。只不過他覺得他明白的東西，對於ＮＰＣ來說也是一件邏輯不通的事。

「秘道就由我來走吧！」顧雲飛開口說道。正義的武當派，不會將他人的性命視為草芥，他們有這份勇於犧牲的擔當。

「要走，那也是我來走最合適吧？」趙寒笑著說道。

「趙師兄應該留下，前面或許還有更重要的機關需要你去破除。」顧雲飛說。

「渾蛋，你的意思是我一定會死在這秘道裡嗎？」趙寒罵道。

「我沒說。」顧雲飛轉移目光。

沒等兩人接著爭執，沖冥已下了決定：「來日方長，何必急於一時，都去劍廬。」

「是。」聽到大師兄說話，趙寒和顧雲飛也就不再發表什麼異議了。有了決定後，ＮＰＣ行事還是很麻利的，立即衝出了會劍閣。

「咦，不理我們呀，我們要不要走一下這秘道？」齊思哲一看三位ＮＰＣ頭也不回地出去了，建議道。

「嗯，你去吧！」李晃點點頭。

「你呢？」齊思哲說。

「我還是接著抱大腿吧，總不能讓三位大高手白來一趟不是嗎？」李晃聳肩。

「說得太對了！」齊思哲點頭就往會劍閣外走。

「怎麼，你不要從秘道走一下了嗎？」李晃一邊跟上一邊說道。

「身為武當弟子，我覺得更加不能辜負三位師叔伯這一趟辛苦！」齊思哲正色道。

一邊趙遠之聽了唯有苦笑。這兩人陰陽怪氣地說話，擺明了就是想跟著幾個ＮＰＣ撿便宜。探秘道這麼凶險的事，既然沒有ＮＰＣ打頭陣，這幾個傢伙也就不去理這茬了。

出了會劍閣，齊思哲依然湊在李晃和柳夏身邊，挑著大拇指誇獎：「大手筆，有膽識，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李晃有點茫然。

「你，先盜劍，觸發這麼一個大任務，最後，將劍交給她，讓她輕輕鬆鬆完成這個大任務，領取到豐厚獎勵。而在這個過程中，你利用這劍，同時又觸發藏劍山莊這邊的大情節……一舉兩得，一箭雙雕，高明，犀利！佩服佩服！」齊思哲說道。

「靠，我佩服你才是。」李晃說。

「難道不是這樣？」齊思哲說。

「結果可能會是這樣，但過程純屬巧合。我和她根本不認識，我怎麼可能專門為了她設計盜劍？」李晃說。

「靠，那妳也太走運了吧！」齊思哲望向柳夏。

「我的運氣，一向不錯。」柳夏完全不謙虛的。

「我怎麼就這麼倒楣啊！」齊思哲鬱悶非常。這任務，他也忙前忙後的，結果死得乾乾淨淨。難得李晃答應把紫霄劍還給他，結果卻又被門派沒收了。

「得了吧，你不就損失把劍嗎？現在也給你補上了，而且這秋霜比你原來的紫霄劍厲害多了吧？」李晃說。

「你懂什麼！」齊思哲說道：「紫霄、真武是武當派的兩大鎮派之劍，意義並不局限於兵器的實戰意義，據說兩劍內藏有武當派很大的秘密。」

「是不是真的啊？」李晃望著這傢伙。

「怎麼樣，你有沒有手段把這兩把劍盜出來？你不是專業的嗎？」齊思哲說。

「那取決於這兩把劍有多大的秘密。」李晃說。

「肯定是足以改寫整個武林那麼大的秘密。」齊思哲說。

「你從哪兒聽來的？」李晃說。

「天機不可洩漏。」齊思哲嚴肅道。

「你滾一邊去。」李晃斷定這傢伙只是隨口胡謅的。

他們邊趕路邊聊。要論輕功，武當這三大弟子李晃他們當然是拍馬也趕不上的，但此時三大弟子都有收斂，顯然是放慢腳步讓李晃他們能跟上。

這一點李晃他們當然十分歡迎。雖說越早趕到那邊越好，但問題是如果他們沒有到場，只是ＮＰＣ在那邊忙活的話，豈不是一點好處都撈不著？

坦白說，誰會關心藏劍山莊被滅門這種事？作為玩家，這時候關心的都是藏劍山莊的寶貝有什麼，藏在哪裡。那幾個冒牌秋氏裝神弄鬼的舉動李晃他們固然是很瞧不上眼的，但對於他們各自的那一身絕技，還是相當羡慕的。這趟跟著幾個大BOSS，蕩平這幫傢伙毫無壓力，只是這個過程中，可以撈到多少好處呢？關心這問題才是一個合格玩家應該具備的素質。

李晃、柳夏、齊思哲、趙遠之，絕對都是有素質的玩家。在齊思哲和李晃扯了那麼一段之後，幾人就沉默了，但心中的盤算，卻是怎麼也不會停的。

「到了。」手捧地圖的趙寒是帶路人，這一路趕來時不時地會提醒身後眾人如何注意腳下避開機關。

此時終於到了目的地，幾人放眼一看，一把巨劍紮在土中，只是露在地面上的劍身加上劍鍔、劍柄部分就有三四米之高。

在巨劍的四周，各有一個一人高的香爐，像是簇擁著這把巨劍一般分立四角。

「大家先不要上前！」趙寒伸臂攔住眾人。李晃三人東張西望地尋找假冒秋氏的那幾位，結果沒找到那幾位的身影，齊思哲頓時一臉的晦氣，走到李晃身邊，低聲埋怨了一句：「這幫蠢貨。」

「呵呵。」李晃笑。

「你還笑得出來？」齊思哲鬱悶，「那幾個小子帶著大把的好東西跑了！」

「我看未必。」李晃搖頭。

「怎麼？」齊思哲納悶。

「這個地方，趙寒說是藏劍山莊機關最厲害的陣眼，如果那幫傢伙知道，沒理由不把寶貝藏在這裡吧？」李晃說。

「問題是他們顯然不知道。」齊思哲說。

「他們不知道的話，那麼這個全山莊機關最厲害的地方，會藏著什麼東西呢？」李晃笑。

「你是說……」齊思哲一下子就興奮起來，再看向那巨劍的眼神就滿是貪婪。

「你這個傢伙，怎麼會這麼狡猾的？」齊思哲一邊感慨一邊狠狠給了李晃一拳。

「現在比較棘手的，反倒是你們武當的這三位大人物。」李晃說道：「如果這裡真藏有好東西的話，不知道他們會怎麼處置。」

一說到這兒，齊思哲也皺起了眉，低聲道：「你覺不覺得，就為了追這柳夏，六大弟子出動三個，這有些太誇張了？」

「這也正是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李晃點頭。

「難道武當派對藏劍山莊也有所圖謀？」齊思哲摸摸下巴。

「這……不應該吧？」李晃皺眉，武當派是與少林齊名的名門大派，代表著江湖上的正能量。如果連武當派都會覬覦其他門派的好東西，那這個江湖將是怎樣一種虛偽的設定？

「你們兩個，在這兒嘀咕什麼呢？」柳夏這時也無聊地湊了過來。相比之下，趙遠之真是老實得和一個武當ＮＰＣ弟子沒兩樣，此時規矩地站在沖冥的身側，一副隨時聽候調遣的樣子。

「我們正在說，這個劍廬，不知道藏著什麼好東西。」齊思哲回答。

「哦？」柳夏轉頭望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就在這時，一個彷彿是石頭被扭斷的奇怪聲音響了一下，眾人還沒來得及分辨聲音的來源，就聽到趙寒一聲急呼：「不好，快躲！」

「躲什麼？」所有人都還很茫然，結果距離他們最近的，西南角的那鼎香爐中一道劍光已經射出。

【十】

沖冥踏入會劍閣後，拂袖一揮，一股綿延的氣勁蕩開，李晃三人頓時覺得身上一輕，被趙寒打中的穴位居然就這樣隔空解開了。

ＮＰＣ問號級的實力，給了玩家無限想像的空間，問號級大於Ｓ級，這就是玩家想像後的結果。現在就看沖冥這拂袖一揮，問號級大於Ｓ級的想法未免就有些太一廂情願了。沖冥的實力，比起他這兩個師弟絲毫沒見得差。

李晃三人轉過身來，看到了正大步走入會劍閣的沖冥。

沖冥年過四旬，身材中等。穿的是件武當上上下下弟子都有的武當統一制式的道袍，而且略顯寬大，並不很合身。雖然不失整潔，但襯沖冥這身分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