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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黑色幽默的「官場現形記」,讓人拍案叫絕,無法釋卷!
趣味橫生、妙語如珠,讓成化年間明代科舉、政治、官場形象一一呈現眼前。
方應物在京城與父親順利會合!
考過千難萬難的鄉試中舉之後,
會試雖也是道關卡,但心情上總是放鬆不少。
依他的年紀,就算一次不上,那也不是什麼要緊事,
他儘管一邊備考,一邊當父親的幕席便是!
孰知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
他這說來有點心虛的實力,竟然在會試當中大放異彩!
他肯定自己沒有作弊,
未來的岳丈劉棉花也說沒有出手,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成化天子不顧大臣反對,
強行封賞非文官體系出身的僧道之流,引起朝廷震動。
方家父子身為清流中的清流,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
只是……說好的爹去坐牢他營救的老戲碼呢?
怎麼這如狼似虎的廠衛抓的是他方應物!?
作者簡介:
隨輕風去
自2001年起執筆寫作,長期從事文字行業,目前為起點中文網大神合約作者,起點中文網五星級作家。擅長歷史題材創作,主要作品有《費路西傳奇》、《奮鬥在新明朝》、《大明官》。
章節試閱
第一章
方應物自詡聰明,也有點小機變,但此時面對劉二公子竟然有點無計可施的挫敗感。豬一樣的隊友固然很可怕,但有時候豬一樣的對手也挺可怕的……
思維不知不覺發散起來,劉二公子性格如此,他的父親劉珝又能好到哪裡去,多少也有點相像之處罷?難怪劉珝這個次輔會被首輔萬安和第三大學士劉吉聯手滅掉。
要知道,按照事情普遍規律,一般都是老二和老三聯手,然後滅掉老大分蛋糕的時候居多。成化朝這次權力爭鬥卻是老大和老三聯手滅掉老二,可想劉珝做人多麼失敗。
此次清查行動,是由兩名官員帶隊的,一個是風憲官魚御史,另一個就是負責管轄教坊司的禮部官員,官職是員外郎。但這名姓張的禮部官員很低調,始終沒有開口,一直以魚御史為主。
不過見方應物和劉二公子根本談不起來,張部郎便突然發話,對魚御史道:「既然如此,那就記名罷。」
記誰的名?當然是記劉鎡這個國子監監生的名字,劉二公子連忙強辯:「我今日並非尋花問柳,而是到此來尋人的,之前只有這方應物在此尋歡作樂,一問便知,兩位大人不可不察!」
但劉二公子的指責如此軟弱無力,方應物既不吃公家飯又不領公家俸祿,朝廷整頓風氣自然整頓不到他頭上去——由此可見,相對於做官的進士和在校的秀才,舉人是何等逍遙自在,有權利沒義務的典範,難怪項大公子這種人中舉後便不求上進了。
張部郎便答道:「劉公子你究竟如何,本官並沒有看見,既然是方公子指證的,就先按方公子所言記下。」
魚御史嘆口氣,方應物掀了蓋子,張部郎也不想含糊,那自己想息事寧人也沒法子了。
正如方應物所猜測的那樣,年前時候朝廷確實有人上疏,道是近年來風氣漸壞,官員流連青樓楚館者多有,奏請陛下整治。這麼大義凜然的奏疏放在天子面前,天子自然無不可,按規矩朱批一個准字,至於大臣們怎麼辦就不管了。
詔旨下發後,清查整理風氣的差事一層層落到了魚躍淵御史頭上。但魚御史的理想只是混幾年御史資歷升遷而已,不想在這中揭醜的事上得罪人,可是旨意當頭不能不去做,辦理結果按程序還需要覆奏給大內。
於是魚御史充分發揮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智慧,選了正月最淡季裡到教坊司胡同突擊檢查。這種時候大概什麼也查不到,就算查到什麼也只是小魚小蝦而已。
這樣魚御史既用大張旗鼓的行動落實了差事,覆奏大內時有話可說,又不至於真正得罪人,能夠圓滿解決掉他的囚徒困境。
劉二公子憑著出身不算小魚小蝦,魚御史本來想著放過去算了。誰知道對面有個方應物,身邊有個張部郎,兩張嘴上下一合,劉二公子硬是跑不掉。
劉二公子又怒了,他堂堂的宰輔公子,怎能受得了兩個六七品小官的「欺辱」。若今日被抓住上奏也太窩囊了,傳出去豈不成了大笑柄?以後還有什麼顏面去見文藝界的朋友?
他忍不住加重了語氣辯道:「兩位大人怎可如此武斷行事?還是三思而行的好!若在下受了冤屈,只怕家父那裡交待不過去。」
張部郎回應道:「如此說來,你到這裡找人,令尊是知道的?」
方應物冷眼旁觀,瞧著張部郎一步一步誘導著劉二公子說話,三言兩語就要上升到劉次輔這個高度了,可嘆劉二公子陷入彀中尚不自知。
他不是劉二公子這種蠢貨,看得出張部郎別有用意居心叵測。劉家貴為宰輔又怎麼樣?宰輔難道就沒有敵人了?
不要覺得今天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關鍵是看借題發揮的能力強弱而已。亞馬遜蝴蝶都能搧動出颶風,那麼小題被有心人大做實在不稀奇,所以先賢才會深有感觸地說「勿以惡小而為之」。
方應物上輩子一直不懂第二代們是怎麼坑爹的,新聞也是捕風捉影居多,但今天算是親眼目睹到一起即將發生的坑爹慘劇,長了不少見識。
這劉二公子本意肯定不想坑爹,但是周圍人會有意或者無意地誘導他去坑爹。可嘆在一開始,只不過是樁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放在外人眼裡,就是兩個官宦子弟鬥氣而已。但因為劉二公子這彆扭個性,又加上機緣巧合,一步步鬧到了這個地步。
初見面時,劉二公子可以與自己妥協並息事寧人,但他不樂意;剛才兩個官員來到現場監察時,他還有與自己妥協的機會,但他仍舊不樂意。
兩次機會都錯過後,現在真正的黃雀出現並露出了鋼牙,劉二公子想找人妥協都無法妥協了。文青不可怕,但是公子哥兒脾氣的文青就太可怕了,方應物暗暗感慨。
張部郎沉吟片刻,又對魚御史道:「把方公子也記一下罷?」
方應物連忙擺手道:「不必了!協助朝廷整頓風氣乃是吾輩義之所在,指認劉公子是理所應當的責任,並不為圖名!」
張部郎微微一笑:「忘了與你說,記你並不完全是因為你指證了劉公子。須知上疏奏請整頓風氣之人就是令尊,所以你也是特殊的一個,應該記名。」
方應物愕然,敢情這事是父親大人提議的?父親大人前面上奏要整風,他家兒子後面就出現在教坊司胡同裡,這種事兒當然特殊,值得記上一筆。
方應物不由得仰天長嘆,若沒有父親上奏,他根本不會被記名,別人是坑爹,他是被爹坑,這就是做人的差距啊。
「哈哈哈哈,不錯,在下也反過來指認方應物招妓自娛,裡面殘留酒菜尚在!」劉二公子像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在旁邊放聲大笑。
你笑個頭啊,你知不知道下面最倒楣的將是你自己?方應物心裡大罵,這劉二公子不愧是「二」,蠢得令人肝腸寸斷,但卻讓他很抓狂。
但穿越以來,卻從沒有一個人能這樣讓方應物暴躁,他終於知道,一個蠢人也是能把聰明人激怒的。幾句髒話險些脫口而出。但他終歸還是想起了自己讀書人的身分,便硬生生忍住了。
魚御史和張部郎兩人的目光只在劉二公子和方應物身上打轉,旁邊的杜香琴姑娘則被無視了。從技術上說,杜三娘子才是最有力的證人,是最能說明情況的人,總比方應物和劉二公子之間近乎荒謬地互相指證要專業點。但是,此刻明顯不是靠專業說話的時候,現在是政治來說話,專業靠邊站。
方應物也在考慮一個問題,自己要不要趁此機會進一步揭發劉二公子?
雖然不知道這位禮部張大人是誰的人馬,但可以確定他與次輔劉珝肯定不是一路的,不然也不會為難劉二公子。所以說,這也是個落井下石的良機。
方應物手裡可以檢舉出去的劉二公子罪名還有兩個,一是為一己之私強買強賣欺壓妓家,很是沒品;二是公器私用,指使東城兵馬司違規捉拿應試舉子項大公子,若炒作得好了,這也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
不過經過再三考慮,方應物還是放棄了落井下石的念頭,一直目送兩名檢查官員離開院子,也沒有再說出什麼。
不是他不煩劉二公子,而是他要當一個成熟理智的人士,否則和劉二公子有什麼本質區別?
不管是張大人是幫著誰對付劉二公子和他背後的父親,那也不是他方應物應該插手的。道理要徹底想明白,次輔太大、方家太小,僅此而已,更具體地說是兩點。
第一,根本得不到足夠大的收益,最多被別人賞點殘羹剩飯而已。一個小人物積極主動幫忙對付某位大人物,然後論功行賞能得到天大好處的故事彷彿盛行不衰,但這類故事都是小說家言,太當真就要在現實裡傻眼了。
利益交換哪有這麼簡單?與利益交換最息息相關的是一個人的地位有多高,而不是這個人的功勞有多大。他方應物連進士都不是,充其量算潛力股。在廟堂大老面前有什麼實際政治地位?
其次,潛在的風險與收益不成正比。劉二公子這些破事,起到的作用只能是削弱劉次輔在天子心中的地位,並打擊劉次輔的威信,這還處在一個量變階段,尚不足以真正致命。
那麼次輔還是次輔,他方應物若表現得過於積極,與黑幫片裡的傻頭傻腦炮灰小弟有什麼區別?
歸根究柢,他方應物只不過是一個趕考舉子,就不要操首輔萬安、大學士劉棉花的心了。當然,如果確定能成為劉棉花的女婿,那另當別論。
方應物瞥了一眼劉二公子,智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不過劉二公子再蠢也知道,目前這情況是他自己搞不定的了,他沒與方應物繼續鬥氣,與杜香琴悄悄說了幾句話後,便匆匆離開了,大概是要回家。
人來人往,一地雞毛……方應物在走人之前,轉頭對杜香琴道:「剛才有朝廷大人在這裡,我沒有幫著妳去鳴冤告狀,妳心裡不會埋怨我沒有同情心罷?」
要說失望,還真是有點,杜香琴強顏歡笑道:「方公子說笑了,區區風塵賤軀,怎敢抱怨貴人。」
「現在還是不說為好,妳也先守口如瓶罷,不要告訴劉二公子說我已經知道了他那些胡作非為的事情,就當我什麼也不知道。這也對妳有好處,不然後果難說得很,閣老家可不是吃素的。」方應物意味深長地說。
杜香琴點頭稱是。隨後方應物招呼了兩個隨從王英和方應石,離開教坊司胡同,再次前往東城兵馬司去。
項大公子還被關在兵馬司監牢裡,不將項大公子撈出來,這趟出門就不算成功。上午第一次來時,準備不足,沒有說動曹指揮放人。但經過剛才在杜香琴家裡的事情,方應物心有定計,決定再來一次。
曹指揮沒有拒見,態度依舊不算差,至少沒有橫挑鼻子豎挑眼,也沒有對三番兩次前來打擾的方應物表現出厭煩之情——其實作為負責具體事務的京城地面官,這是基本素質,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只是曹大人依舊不肯放人:「方公子見諒,確實放不得人,大概……要查問幾天,情非得已還請多多諒解。」
「在下去了杜香琴家裡,剛從那裡過來,倒是見了一樁趣事。」方應物胸有成竹不緊不慢地說。
曹大人問道:「是什麼趣事?」
方應物答道:「看到有軍士守著幾處胡同口,然後一位御史和一位禮部大人親自清查門戶,說是要搜尋不法官員,你說有趣不有趣?」
曹大人也不慌不忙,與方應物話家常一般:「此事本官亦有耳聞,本兵馬司還借出去若干人手,不足為奇吶。」
方應物笑咪咪地繼續說:「有趣之處在於,他們在杜香琴那裡找到了劉閣老家的二公子,並記了一筆,畢竟劉二公子是太學監生身分,曹大人說有趣不有趣?」
劉二公子?曹指揮臉上微微變色,方應物點出劉二公子,顯然是已經知道了他和劉二公子之間的關係。其實這不算什麼,有心人稍加打聽就能打聽出來,知道了他身後背景也未必是壞事。讓曹指揮意外的是,那兩個監察官員居然不給次輔大學士面子,記了劉二公子的名字,方應物應該不會說這種謊。
「劉二公子是在杜香琴家被記了名,而兵馬司捉走項公子也是從杜香琴家捉走的。為了避免別人聯想起來,在下勸曹大人還是放了我那朋友罷!否則別人將兩件事串起來後,難免叫劉二公子的遭遇雪上加霜。」
曹指揮心裡動搖起來,劉二公子那邊出了這檔子事,正是要滅火時候,自己還關著人不放,豈不等於是替劉二公子招災?或許應該派人去找劉二公子問一聲。
方應物見曹大人有所意動,又添了一把火:「曹大人可否知道,我這朋友其實是從外地到京城趕考的舉子,也是堂堂的舉人身分,只不過他隱姓埋名不肯實說。若就這樣隨隨便便地把他抓來,只怕極為不妥罷?」
是舉人?曹大人吃了一驚,舉人相當於半個官身,一般官員是沒有權力隨隨便便抓捕舉人的,特別當前快要會試,擅自捉拿趕考舉子實在是個不明智的事情。
這種事情就算劉二公子靠父親頂得住,他姓曹的也頂不住啊,曹指揮暗暗想道。自己就是替劉二公子幹髒活的,那個姓項的被關在這裡就是現行惡跡,不能再雪上加霜了,或許應該直接放掉並抹去此事痕跡。
這時,方應物很善解人意地說:「在下也不欲多事,知道這都是誤會,也不是曹大人的本意。只要放了人,一切就當沒有發生,曹大人以為如何?」
曹指揮三思之後,拍案道:「好!本官便做主放人了。」
方應物立刻感謝道:「謝過曹大人。」
曹指揮心生感慨,眼前這方公子為人處事比那劉二公子強得太多了。
不多時,項成賢被領到方應物面前。初時項成賢精神還是萎靡不振,但走幾步出了兵馬司衙署大門,立刻變得生龍活虎起來。作為一名享有一定特權的舉人,或許項成賢從一開始就沒太擔心過自己的處境。
「方賢弟,你午前不是說今天很難將為兄救出來了麼?怎麼過了半天,那指揮大人又乖乖地把為兄放了出來?」項成賢問道。
「發生了一些事情而已。」
項大公子並沒有刨根問底,抬頭看了看天色:「時間正好,今晚為兄做東道,去那杜香琴家裡吃酒如何?順便你幫為兄參謀參謀!」
正在發愁怎麼回家對父親交待的方應物無語,有種把項大公子重新塞進監牢的衝動。這項大公子到京城來真的是為了考試?
細思之後方應物決定原諒項大公子,不把他重新塞進牢中了。畢竟他在牢裡被關了一天,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表現得沒心沒肺情有可原。
不過方應物卻發現,自己有一點點羡慕項大公子。如今他和項成賢本身條件差不太多,都是舉人功名,但項大公子卻能活得如此快樂,不像他這麼多思多慮的操心。
想來想去,難道因為自己潛意識裡也有對上層社會的好奇和嚮往,這輩子有了機會便不想錯過?上輩子時常自嘲說國人都喜歡講政治,輪到自己也不能免俗啊。
又或者是因為上輩子學了明史專業,穿越過來後,看到平生所學能派上用場,心裡便技癢了,不然所學為何?屠龍之技不使用出來,人生又有什麼價值?
一路無言,方應物與項成賢一邊互相嘲諷,一邊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西城。快到家時,方應物猛然一拍額頭,突然想起什麼,對項成賢道:「你先自行回去,我還要去另一個地方。」說罷,方應物不多解釋,頭也不回地換個方向走了。
「還挺神神祕祕的……」項成賢沒有在意,嘀咕兩句後搖搖頭回住處了。
又過一刻鐘後,天色都已經黑下來了,方應物卻出現在大學士劉府大門外。當然這個劉府是劉棉花的劉府,不是劉珝的劉府,方應物也沒膽量去闖劉珝家裡。
之所以匆忙趕到這裡,只因為方應物突然想到,劉棉花位居內閣大學士,如果看到了魚御史和張部郎的奏摺,或者是自己和劉二公子消息傳開讓劉棉花聽到了,他心裡會作何想?
到目前為止,劉棉花是可能性最大的未來岳父。而岳父看待女婿的桃色消息,與別人看待不相關人的桃色消息,心情絕對不是同一種心情,角度也絕對不是同一種角度……
更何況他方應物目前處在一個比較關鍵的被考察時期,要是劉棉花覺得己方不被尊重,一怒之下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那他方應物可就得不償失了。
即便退一萬步說,劉棉花大度不怪罪,那方應物也知道自己必須要儘早上門仔細解釋,至少這是犯錯之後態度端正的表現。
劉棉花是心細如髮的人,這樣的人不可能不在意細節問題,若方應物不上門就是一種細節失誤,肯定要遭怪罪。
閒話不提,方應物在劉府的待遇還算不錯,幾乎已經接近於親戚待遇了。俗語道宰相門前七品官,但劉府的門官很客氣,對方應物沒有擺出七品架子。
方應物只在門房露了個臉,便順風順水地被領到了內院書房。又等了片刻,劉吉身穿家居緞子長袍,從書房帷幄後面悠哉游哉地走進來。穩穩地坐在榻上,劉吉便信口對方應物問道:「有些日子不見,讀書讀得如何?眼下距春闈只有不到半個月時候,準備得如何?」
方應物很公式化地答道:「多日來一直閉門苦讀、揣摩時文,別無他念,唯有盡力而為。」
劉吉點點頭:「不要叫老夫失望。」
方應物很有衝動想問一句,若讓你失望了又如何?不過肯定是問不出口的,倒不是害怕聽到令人鬱悶的答案,主要還是因為問這話顯得太幼稚,影響劉棉花對自己的觀感。
寒暄完畢,劉棉花又問道:「你這個時間突然來到,有著急事情發生?」
方應物臨到張口,才感到這事兒還真不好意思說,但又不能不說。他咬咬牙,詳略有當地將今天遭遇說了一遍,詳細的就是劉二公子的表現,簡略的就是自己和杜香琴姑娘相處的細節。然後方應物閉上嘴,靜靜等待劉棉花的反應。
劉吉確實很意外,稍稍愣了片刻,隨即他那細長的眼睛陡然瞪成了圓形,近乎咆哮道:「老夫覺得你是一個有才華、有人品的少年,所以一直很看重你!但沒想到你的人品竟然也有了問題!」
方應物大為迷惑不解,劉棉花說的這是哪門子話,怎麼聽不明白?只能下意識含糊解釋道:「這個……與人品何干?小子我今日純屬遭了無妄之災,只是個意外而已。我還是我,人品還是很堅挺的!」
劉棉花毫不客氣,繼續斥責道:「什麼叫人品?你當年為救父親以身犯險、忠孝節義,這叫做人品;你在邊塞不消沉喪氣、勇於建功立業,這叫人品!你敢孤身周旋,揭穿方面大員貪賄之事,這叫做人品!」
方應物恍然大悟,此人品非比人品也。劉棉花所說的人品指的是別人嘴裡的人品,也就是他刷出的名聲和口碑。但是方應物還是不明白,這劉大學士的反應還是太奇特了。他為何不去計較自己是否對得起他的期待,卻只在「人品」上面計較,甚至比自己這當事人還著急?他一向很理智,這次不嫌反應過激麼?
第一章
方應物自詡聰明,也有點小機變,但此時面對劉二公子竟然有點無計可施的挫敗感。豬一樣的隊友固然很可怕,但有時候豬一樣的對手也挺可怕的……
思維不知不覺發散起來,劉二公子性格如此,他的父親劉珝又能好到哪裡去,多少也有點相像之處罷?難怪劉珝這個次輔會被首輔萬安和第三大學士劉吉聯手滅掉。
要知道,按照事情普遍規律,一般都是老二和老三聯手,然後滅掉老大分蛋糕的時候居多。成化朝這次權力爭鬥卻是老大和老三聯手滅掉老二,可想劉珝做人多麼失敗。
此次清查行動,是由兩名官員帶隊的,一個是風憲官魚御史,另一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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