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世界完全分成了兩半,
有安全網的人與沒安全網的人;
掉落下去的人只能設法自己保護自己了……
任務1:獨力扶養小孩、連睡覺時間都沒有的單親媽媽小由,因為一次疏於照顧就成了全民公敵——無人憐憫無人伸援,還成為色情產業獵人物色的目標。同樣身為單親媽,阿誠接到老媽的委託,非得拉小由一把不可。
任務2:企業家之子號召成立「池袋清潔隊」,邀請志工上池袋街頭撿垃圾、做環保,然而他的身分自然不會不引來小混混的覬覦;阿誠接到和文父親的委託,從綁匪手上救回兒子——但綁票案背後卻出人意料地不單純。
任務3:透過G少女,阿誠接到來自小遙的委託:前男友拿她的SM照片勒索,威脅要寄給她的警官老爸。但才答應下來,阿誠下一刻卻被熊一樣的前警官襲擊。有了前柔道冠軍當搭檔,這次事件應該能輕鬆解決吧?
任務4:阿誠從來不曉得,日本的派遣員工竟過著如此非人的生活:遭派遣公司層層剝削,反抗者甚至遭到人身攻擊!穿著法式女僕裝的東京打工族工會代表萌枝,委託阿誠找出襲擊事件背後的真凶,阿誠再次深入虎穴——但結局出人意料地再度大轉彎,萌枝對抗的邪惡組織竟是……
看似拯救M型社會底層小人物的4篇故事,實則瀰漫濃濃親情——石田衣良信手捻來新世代對老一輩的反抗,所有夾雜著毀滅的新生,正是希望的嫩芽能出頭的機會之地!
作者簡介:
石田衣良
1960年生於東京,成蹊大學經濟系畢業。曾任職廣告公司,並以自由文案工作者活躍於業界。97年以《池袋西口公園》獲得《ALL讀物》第36屆推理小說新人獎。2001年的《娼年》及2002年的《骨音》分別為第126回及第128回直木賞候補作,2003年以《4TEEN》獲第 129 屆直木賞。作品題材廣泛,包括青少年犯罪小說、經濟犯罪懸疑小說、情欲小說、愛情小說等都是其創作領域。
《池袋西口公園》一書於97年7月出版後,9月即躍上日販暢銷書籍排行榜第一名的寶座,同年12月,該書獲得日本推理小說新人獎,並於次年被改編成電視劇,長瀨智也、窪塚洋介、妻夫木聰等人擔綱主演,在日本青少年之間引起一股熱潮。
譯者簡介:
江裕真
畢業於中央資管系、輔大管研所,現為《今周刊》特約譯者。喜歡到日本自助旅行,希望有一天能走遍日本47個都道府縣(目前去過25個)。譯著包括《無印良品成功90%靠制度》、《史上最強哲學入門》西洋篇&東洋篇,以及《非正規反抗:池袋西口公園8》、《Pride尊嚴:池袋西口公園10》等小說。
章節試閱
非正規反抗
在我們生活的這個國家,二十四歲以下的年輕人有一半是透明人,這一點你知道嗎?
他們穿得整整齊齊的,也好好洗了澡,從外觀上來看,和隸屬於上層階級的年輕正職員工沒什麼兩樣。他們正處於威脅到憲法所保障生存權的貧困之中,卻巧妙而拚命地掩蓋了起來。他們身上沒有酸酸的汗臭味,髮型也很普通。如果是女生,應該也會好好地上妝吧(用百貨公司的試用品之類的)。
不過只要仔細去看這些無人會去注意的透明人,就會發現悲慘的實際狀況。他們身上略有磨損的衣服,是折扣商店或二手服飾店秤斤賣的拍賣品。大到不行的後背包或行李箱裡,淨是百圓商店買來的中國製產品。這一點並不讓人意外,因為如果運氣不好,沒有一日雇用的工作進來,一整天所能吃的,往往只有一包從百圓均一店買來的韓國泡麵而已。
他們所擁有的東西中,最昂貴的就是手機。我這麼講聽起來像在說笑嗎?即便理論上人類的生命比手機有價值得多,事實上卻非如此。假設這些年輕人在某家工廠作業時受了重傷,企業與派遣業者多半會規避責任,擺出一副「不關我的事」的表情。零件壞了一個又如何?非正職的日薪工作者既不能算職業傷害,也大半無法加入健保與厚生年金(福利養老金)。他們只能忍氣吞聲。
這些透明人緊緊抓住M型社會的陡峭斜坡,在網咖或速食店過夜,他們的慘叫誰也聽不見。再怎麼說,日本都是個責任自負的國家吧。每個人變成窮人的權利都一樣平等。仔細想想真的很不可思議,一直到某個喜歡歌劇的總理大臣瞎搞什麼「勞動大爆炸」之前,日本都還沒有這樣的工作方式,也不存在著透明人。
現在的我略有一點難過的感覺。這其來有自。今年冬天,我在池袋認識的難民小伙子有嚴重的椎間盤突出,必須要穿束腹。這個無法看醫生,也沒有自己住處的年輕人,最殷切盼望的竟是能夠伸直雙腿好好睡一覺。
他在這三年間,都是彎著膝蓋在調整式躺椅上睡覺。他再怎麼工作到腰部受傷,手邊還是存不了重新挑戰人生的錢。
這次我要講的故事,不是美國或中南美洲那種獨占企業與獨裁者勾結、恣意剝削勞動者的故事,而是在我們眼前發生的實際生活故事。它是被我們社會忽視的透明人──難民們組成反抗軍的故事。
請你豎耳傾聽我訴說,把手放在胸前思考。連慘叫聲都沒有就跌到谷底的透明人,有什麼正當理由非得採取那種生存方式不可嗎?你敢說明天的我或你,不會變成那種樣子嗎?
M型社會的斷崖,已經迫近我們的腳邊不遠處了。
今年東京的冬天也都是暖暖的。年已經過了,卻還是小雪紛飛而已。空氣乾乾的,枯葉與漫畫網咖新開店的傳單競相在池袋站前微溫的風中飛舞。進入東京都心的起迄點大站池袋,到處都有生意興隆的網咖。至於為什麼會這樣,我完全不知道原因。原本以為充其量就是喜歡看漫畫和打線上遊戲的人變多了而已。
我的每一天和沒有季節感的東京冬季一樣,一點也沒有改變。每天我開開關關位於西一番街的小水果行,或是把裝在木箱裡的草莓(福岡產的甘王草莓,三千五百圓)賣給酒醉的人。說起來,就像機器一樣重複著相同的作業。
池袋的街頭沒有麻煩。這樣的話,我當然就只會露出顧店的那張臉而已,也會因為沒梗可以寫連載專欄而感到困擾。不過好歹我也在街頭雜誌上連載好幾年了,我發現一件事──專欄這種東西,不必每次都寫得極其有趣;有時候寫得比較鬆散一點,反而會出乎意料地受歡迎。重點在於,我已經變得能夠一面寫稿,一面放鬆了。這是不是表示我也設法學到了順利度過截稿日的方法了呢?
不過這種理所當然的每一天,總會有結束的時候。
這世界沒有好心到一直置你於不理,開始工作的鈴聲一定會響起。
注意到那個年輕人,是在年假過後的星期一,暖洋洋的陽光灑落在彩色磁磚人行道上的午後時分。我拿著雞毛撢子在店頭把跨年的灰塵從水果上撢落時,注意到他的視線。那是一種拚命到甚至會讓人感受到物理性壓力的視線。
我頭一抬,發現這個才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從西一番街的人行道底,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們家的店看。會不會是我在哪裡設陷阱獵捕過的傢伙呢?「復仇」這兩個字讓我的背脊發起抖來。不過知道我一向行事如何的各位,應該都很清楚吧。只是那年輕人的視線不是對著我,而是對著店頭的特賣品菲律賓香蕉。
這個年輕人注意到我在看他後,好像從夢中醒來似的別開眼,輕輕拖著右腳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他的牛仔褲好像穿很久了,已經有自然形成的磨損,在大腿的後面開了個洞,底部的地方鬆垮垮的。黑色羽絨衣的破洞就像有蜈蚣幫忙補強過一樣,肩上斜揹的是黑色大肩包。他全身略往右側傾斜的背影實在讓人印象深刻。是不是他脊椎側彎呢?這麼年輕又奇怪的孩子。我這麼想著,又回頭去撢水果了,當然我也徹底忘記那小子的事。
畢竟,池袋是東京屈指可數的起迄站,我不可能記住走過站前的每個人的臉。
不過那小子很特別。
每隔九十分鐘,他一定會走過我們水果行前面。他每來一次,就會以熱切的視線看著我家店頭的商品,草莓、香蕉、蘋果和洋梨。就在他進入第四次繞圈時,我在店門口迎接他到來,手上還拿著招待他的菲律賓香蕉。他給人一種走投無路的感覺,而且很少有年輕人一整天在池袋這樣繞著圈子走。或許會是可以寫在專欄裡的好題材。
在建築群的夕陽天空下,那個年輕人又走來了。他的臉色講好聽一點,是下了霜的土黃色。拿手指去戳的話,好像就會有手指的形狀凹進去。察覺到我時,小伙子露出吃驚的樣子,然後又變成難為情的表情。
「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你肚子餓了吧?這個請你吃。」
仔細一看,是個還滿帥的年輕人。他很害怕,連手都沒有伸出來。
「沒關係,不用在意。這個到了明天早上,就會丟進廚餘袋裡了。」
他的聲音和身體一樣細,而且沒有元氣。
「可是我沒有錢。」
那是已經滿是茶色斑點、熟過頭的香蕉,滿滿的一盤只要一百圓。我不懂他為什麼要客氣到這種地步。
「沒關係,你就吃吧。」
我把一串香蕉硬塞給他。年輕人維持著恍惚的狀態,收下軟綿綿的香蕉。我咧嘴對他笑笑後說:
「不用錢,但是說代價好像有點那個……總之能不能把你的事情講給我聽呢?我叫真島誠,在某本雜誌上有個連載的專欄。」
他就這樣站著,以發抖的手剝開香蕉皮,大口大口吃了起來。他三兩下在我面前吃掉三根香蕉後,總算恢復像個人樣的表情。
「這是我今天最先吃進嘴巴的東西,謝謝你。如果我的故事還可以的話,請讓我幫忙。不過我的生活狀況很糟,沒辦法拿來寫什麼專欄吧。」
真是個有禮貌到不行的窮人。
我們前往的是建在西口公園內側的東京藝術劇場。這裡的咖啡店總是有空位,是車站前鮮為人知的好去處。天氣再怎麼暖,畢竟還是隆冬。太陽一下山,坐在圓形廣場的長椅上可就難受了。總之,那是屁股坐起來好像冰到凍僵的不鏽鋼管椅。
在位於二樓的咖啡店入口處,他遲遲不肯進店裡。
「怎麼了?」
他看著櫥窗裡排列著的蠟製樣品,咖啡四百五十圓、鬆餅五百圓、義大利麵套餐九百五十圓。他以小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
「如果進去這裡,今晚我就要露宿街頭了。我沒錢。」
他一臉認真。這次換我驚訝了。
「知道了。我請客,走吧。」
進到咖啡店裡,我們在可以俯瞰巨大玻璃三角屋頂的窗邊坐下。他自我介紹說他叫柴山智志,然後在送來的特調咖啡裡加了滿滿三匙的砂糖。充分攪拌後,他喝了一口。
「好燙,好好喝。剛才的香蕉加這個,就解決一餐了。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奢侈,在這樣的咖啡店裡喝咖啡了。」
和我同世代的小伙子,只不過在咖啡店喝一杯咖啡就開心成這樣,我們的國家到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窮困了?
「智志,從剛才你就一直說沒錢,你住在哪裡?至少有家吧?」
「我是有個小隔間可以睡,但我沒有家也沒有自己的房間。因為我晚上是買網咖的夜間方案住在那裡。不過從鄉下來東京的打工族,大家都過著和我類似的生活。」
這是老家在東京的人所無法想像的事,事情變得愈來愈有趣了。我在玻璃桌上攤開小筆記本,開始記重點。
「那生活用品之類的怎麼辦?」
智志指著腳邊的黑色包包說:
「最低限度的東西都裝在這裡了。不過說什麼也無法丟棄的東西,就放在投幣式寄物櫃中。」
原來是拿投幣式寄物櫃代替櫥子,我很吃驚。
「裡頭都裝些什麼呢?」
智志把眼神拉遠,凝視著藝術劇場的玻璃屋頂。冬天很多暗灰色的鴿子蹲著身子停在上頭。
「國中畢業證書啦、女生寫來的情書啦、相簿啦、最心愛的CD或書等等。還有就是替換衣物之類的。阿誠先生應該也有說什麼都無法丟棄的東西吧?」
誰都有過去,也有一些連結到過去、無法丟棄的東西。如果斷絕掉這樣的回憶,我們就不再是我們了。我頭一點,他露出嚴肅的表情說:
「為了把這種回憶的物品放在手邊,每天得要花三百圓的寄物費,實在很心痛。不過如果把那些東西丟掉,我覺得自己就變成真正的遊民了。」
智志低頭喝了一口甜膩膩的咖啡。對他來說,這不光是飲料而已,也是補充營養的方式吧。我從出生至今,第一次親眼看到真正沒錢的人。
「既然這樣,你怎麼賺錢呢?」
智志的表情一瞬間變成了營業用的笑容。
「粗活我做,服務業我做,有點危險的工作我也做,什麼都做呀!一直到簡訊傳來之前,我都無法知道隔天實際上會做什麼工作。因此我必須注重穿著,隨時保持整潔才行。如果打工地點向Better Days抱怨,公司就不會派工作給我了。」
Better Days是這五年左右急速成長、最大規模的人力派遣公司。我記得他們每年營收至少五千億圓左右。社長龜井繁治住在六本木之丘的豪宅裡,出門都坐勞斯萊斯或法拉利,也有個人噴射機。如果你問我為何這麼清楚,那是因為最近那種以嘲諷口吻介紹新興富豪的節目(那種沒水準的節目真的變多了呢)裡,已經報導到我看了都厭煩的地步。
「Better Days的社長是不是那個留鬍子、額頭特別寬的大叔?」
「沒錯。不過,我覺得他那麼有錢也是想當然爾。」
智志的聲音很明顯沉了下去。從事派遣工作的智志,連自己的公寓都沒有,那個公司的社長卻擁有根本沒必要的個人噴射機。所謂的M型社會是一齣極其愚蠢的喜劇。畢竟Better Days也不過是一家國內企業而已,我並不覺得社長會有到國外去洽商的需求。智志以不甘願的口氣說:
「我這裡收到的日薪,大概是六千五百圓到七千圓左右。但Better Days卻是以一萬一千圓到一萬兩千圓的金額承包的。他們只用簡訊介紹工作給你,就要抽走近四成。這樣子理所當然會賺錢啊。」
這次我在心底大吃一驚。我家是做生意的,因此我對那樣的世界很熟悉。我試著想像有沒有什麼零售業能夠一直維持四成的利潤。我能想到的充其量只有珠寶店啦、高級名牌店啦、化妝品店啦這些而已。人力派遣業的收益結構似乎壓倒性地高。
「這樣呀。那可真是過分呢。」
不過我太天真了。怎麼說,智志的故事還只是地獄的第一層而已。
非正規反抗
在我們生活的這個國家,二十四歲以下的年輕人有一半是透明人,這一點你知道嗎?
他們穿得整整齊齊的,也好好洗了澡,從外觀上來看,和隸屬於上層階級的年輕正職員工沒什麼兩樣。他們正處於威脅到憲法所保障生存權的貧困之中,卻巧妙而拚命地掩蓋了起來。他們身上沒有酸酸的汗臭味,髮型也很普通。如果是女生,應該也會好好地上妝吧(用百貨公司的試用品之類的)。
不過只要仔細去看這些無人會去注意的透明人,就會發現悲慘的實際狀況。他們身上略有磨損的衣服,是折扣商店或二手服飾店秤斤賣的拍賣品。大到不行的後背包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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