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推薦：自由插畫家 薛慧瑩

巴黎索邦大學拉丁文博士 葉偉忠

交手的第一天

跟史邁斯基家面試完的某一天，我接到史邁斯基媽媽的電話，她再三確定我是否願意帶小孩―我當然樂意之至！因為他們家給的工作時間多，除了每天接孩子們放學後再帶三小時外，星期三他們不用上課也是找褓姆帶；週末假日如果父母親晚上有約會，還是會找褓姆過去。也就是說，只要我巴結一點，吃穿就靠他們家了！

在電話中，我們約了一個星期三的下午過去試帶幾個小時，那個下午很平靜，媽媽交代孩子要乖後就出門了。我先跟安娜做了一盤瑪德蓮小蛋糕，再跟巴特玩了一會兒他最愛的樂高，然後雅莉就晃著小屁股、拿了一本童書要我唸。

我們到客廳的沙發上窩著唸故事，應該是我的口音太詭異，漸漸地把安娜跟巴特都吸引來了，雅莉越聽越往我懷裡靠，最後四個人窩在一張三人沙發的一角，一本又一本地讀童話書。這就是媽媽回來看到的場景，她很驚訝家裡竟然可以這麼安靜。

之後又隔了幾個禮拜，才是我正式帶他們的日子，因為幼兒園對於來接孩子的人特別謹慎，所以父母親得先知會學校他們換了新褓姆。中班以下是接孩子的人進去教室裡接孩子，大班後才讓孩子出教室在一樓的遊戲室等。

第一次到教室接雅莉時，她只是一直坐在原位怯生生地看著我，老師一直叫她，她都不肯出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雅莉的好朋友娜娜小月亮，就坐在旁邊，推著雅莉的肩膀說：「那是妳的褓姆啊！妳快點出去。」雅莉仍然聞風不動，後來老師生氣了，硬著聲音說話，她才不甘心地走出來，邊走邊哭……。

出了教室後，雅莉又賴在樓梯間不肯離開，哭得很可憐。我想她是對我太陌生了，忘了幾個禮拜前還窩在我懷裡聽故事。我一直跟她說我們要去找安娜跟巴特，說說她熟悉的人，好不容易她才願意跟我離開學校。

不過雅莉還是不願意跟我這個陌生生人回家，堅持要等安娜跟巴特放學―那還要至少一個小時！

我們走到阿貝斯地鐵入口（Abesses，這地區的主要街道跟地鐵）旁的廣場，她看到旋轉木馬就堅持要坐，還一直說媽媽都會讓她坐，問題是―我不是媽媽啊！在我的堅持下，她最後只坐在旋轉木馬旁的小台階上，吹冷風。

這是個冬天，隱隱覺得這冬天開始得不太順利。突然，雅莉委屈地說：「手好冷喔！」

請原諒我一點同情心也生不出來，因為我也很冷，我也在吹冷風。看著我們兩個都凍到發青的手，我只想大吼：「也不想想是誰讓我們倆都這麼狼狽的！」

雅莉一定不是個孩子，一定是來折磨我的小惡魔！

我們都長大了嗎？

或許，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長大這件事。

失眠了，雖然很累。今天一樣一早就去上課，整個下午都在帶小孩，六點下班直接去韓國教會學韓語，回到宿舍是十點，可以躺在床上時，已經要十二點了。腰痠到要沒感覺了，眼睛疲憊到要睜不開了，肩膀更是沉重地往下垮，但我還是失眠了……。

腦子裡反覆地想著最近發生的事。

昨天，小惡魔的媽媽回來立刻問我：「小惡魔現在對妳好不好？」我回答「好很多了。」那時，我在安娜的房間正要跟她親臉頰說再見，她低聲跟我說：「根本沒有。」我小聲回她：「沒關係，我不希望她被處罰。」

到了今天中午，媽媽又對我說：「他們說，雅莉對妳講了很多不好聽的話。」我很尷尬地點點頭。原來今天中午小惡魔又到同學家吃飯，所以安娜跟巴特趁著午餐時間跟媽媽告狀。

媽媽再次重申，我應該讓她知道這種情況，她不希望她女兒是一個會這樣對別人說話的人！

當下我突然明白，原來我不說不是怕小惡魔被懲罰，而是我因為她而回到了過去，所以下意識地在逃避。

下午帶他們到公園玩，想了很多，開始明白為什麼當小惡魔跟我說難聽的話時，我找不到正確的處理方式，也知道了為什麼當她動不動就打我、踢我

時，我也無法生氣。因為在那瞬間，我就像回到小時候一樣毫無反擊能力，小

惡魔說的話和表現出來的態度，就是小時候同儕對待我的樣子。

那一刻，我回到了小時候又肥又笨又醜的我，被欺負時只會用更任性的態度去對待同儕，卻也把自己捲進惡性循環，讓他們更討厭我。

聽著小惡魔對我說的那些話，我好幾次都希望自己聽不懂法語，一直告訴自己「她只有三歲」。小惡魔輕易地讓我掉進過去的漩渦裡，讓我不自覺地用逃避的態度來面對她。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跟別人說，小惡魔用什麼字眼說我……。

考慮很久，我決定還是告訴媽媽，小惡魔總是打我這件事。媽媽很驚訝地說小惡魔從來沒打過任何人！「妳應該要生氣的！」

我真的不生氣，有的只是一種很沉重的悲傷。今天一直覺得心臟莫名地在抽痛，一直想到小時候不被同學接受的我。我明白心為什麼痛，我聽得見小小的我仍在哭泣，但我無能為力，是不是我們永遠都不會長大，所以才會一直掉進回憶的漩渦中？如果過去就是過去，為什麼它還是會在人生的某些時刻再度出現？

我以為我活得夠無所謂、夠冷漠無情了，但事實好像不是如此。

馬戲課

今天去接小惡魔，她竟然大哭地喊著：「我再也不要去學校了，大家都討厭我！」成長，果真是一種痛……。

從幼兒園升上小一，環境的改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的是，小學的紀律跟規矩更多了，學生也更多了；小的是，都在同一個學區，所以很多幼兒園的同學會在同一個班上。在這樣子的環境裡，小惡魔很不巧地「適應不良」。除了新同學欺負她之外，舊同學也開始不喜歡她。

接小惡魔和她同學一起去馬戲課的是對方的褓姆，我等下課後再去接她們回家。原本在幼兒園感情很好的兩姊妹，換了環境後，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兩個人都想當領頭羊，常常吵架，互不相讓。因此上下馬戲課的路途是小惡魔最討厭的時刻，因為得跟她討厭的同學在一起。

小惡魔一直要我跟媽媽反應，希望我可以接送她上下馬戲課，觀察了一下，發現雙方父母並不是不知道兩個孩子處得不好，但是他們都沒有想要改變現況，所以每次小惡魔跟我提的時候，我就跟她說：「妳如果真的不喜歡，要自己跟媽媽說。」

一開始我也很疑惑，為什麼雙方父母好像是在放任這種情況？一學期過了，下學期仍然是這種安排。

但是我發現兩個女孩子的相處情況改善了！小惡魔鬥輸了，她同學成了那匹領

頭羊，兩人又合好如初，像沒吵過架一樣。

原來，父母看似置之不理的態度，其實是要讓孩子們去解決自己的紛爭，那畢竟是孩子自己的生活圈。

每當小惡魔抱怨同學時，父母也會適時地從對話中去引導她的情緒。成長或許是一種痛，但是父母的適時引導會是最好的止痛劑。

和法國總統一起度過的聖誕夜

很特別的一個下午，還是托工作的福。

娜娜小月亮的爸爸是位漫畫家，到醫院幫孩子們畫畫，醫院還請了位魔術師，表演「如何把法國總統變到大家的眼前」。

第一次和政治人物面對面，總統和他的夫人真的讓我印象深刻，在他們身上，我第一次懂得了「平易近人」。

夫人一坐下就開始和旁邊的小朋友說話，恰巧那位小朋友就是娜娜小月亮的妹妹，兩人熟稔的樣子一度讓我以為她們早就認識。

此時，旁邊的一個孩子哭了，夫人就這麼抱著他，直到活動結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總統來到抱著孩子坐在一旁的夫人身邊，彎下腰小聲地道：「該走了。」他們拉著手，夫人說：「我還要待一會兒。」

留下來的夫人很認真地跟每位病童說話，我們在旁如沐春風。總統很可愛，當娜娜小月亮的爸爸在畫他時，他就在一旁焦急地說：「別畫太胖，別畫太胖。」

前幾天，娜娜小月亮的爸爸終於記得把他口中那本拉丁文版的《淘氣尼古拉》找出來送我了。聖誕假期前夕，史邁斯基家裡還會出現幾顆插滿丁香的柳橙，據說這樣可以讓香氣更濃厚、更持久。放假前，他們讓我也帶一顆走，送了我滿室芬芳。

我的聖誕夜很特別，希望你／妳的聖誕夜也很特別。

交手的第一天

跟史邁斯基家面試完的某一天，我接到史邁斯基媽媽的電話，她再三確定我是否願意帶小孩―我當然樂意之至！因為他們家給的工作時間多，除了每天接孩子們放學後再帶三小時外，星期三他們不用上課也是找褓姆帶；週末假日如果父母親晚上有約會，還是會找褓姆過去。也就是說，只要我巴結一點，吃穿就靠他們家了！

在電話中，我們約了一個星期三的下午過去試帶幾個小時，那個下午很平靜，媽媽交代孩子要乖後就出門了。我先跟安娜做了一盤瑪德蓮小蛋糕，再跟巴特玩了一會兒他最愛的樂高，然後雅莉就晃著小屁股、拿了一本童書要我唸。...

序一

缺口 　　　　　　　　　　　　　　　　　　　　　　

巴黎索邦大學拉丁文博士／葉偉忠

少菲的日記，詳實、深切、帶著她一貫的質樸，摹繪出法國社會風韻獨特的一面，紀錄了她求學生涯的點滴。《小惡魔褓姆日記》，同時也牽引讀者走入人生的「缺口」。

而且，不只一道缺口。

現代的社會，有一道被學制劃出的缺口。大人上下班的時間，與小孩上下學的時段，並不完全貼合。法國的情況，說來更嚴重：因為除了暑假之外，學年內還有四次兩週的假，以及每週三全天或半天的沒課。若再加上雙親工作的額外負擔，例如出差、加班，不難想像，在沒課的日子或放學的時刻，想做個全勤的父母何其困難。更別忘了為數眾多的單親家庭……

偏偏法國校門口的把關又極嚴格，不允許遲到。幼兒園的校長，會警告屢次遲到的家長，依據規定，放學後，他無權看管學童，所以下次，請您去警察局領回您的孩子。放學鈴響，對大人、對小孩，都是緊張的一刻！

偶爾祖父母、親友、鄰居能幫上忙，接送、並陪伴孩子。但有位固定、專職、安心的褓姆，不是更理想嗎？

於是，少菲的工作，彌補了這道缺口。但又開啟了另一道。

現代的家庭，有一道被血緣劃出的缺口。

孩童的教育，由國家負責，在學校進行。而子女的家教，一般在歐美國家，是父母親之外，無人能置喙的私領域。這其實是個漏洞、是道缺陷。尤其在學校，品格或合群的教育，有時連老師都不願意涉入。

但如今，家庭的空間中，多出了一個大人、一個外人，除了照顧小孩的飲食起居課業休閒娛樂，她該不該在共處的時光中，也擔負起教育的責任呢？

作為外人，少菲還是一個外國人。她與小雅莉的相遇，在她們倆身上，同時再又開啟了另一道認識的缺口，或說困境：她們生命中，頭一次遇見了全然陌生的他者。

日記一篇篇展露她們的相處，一蓬蓬的火花不斷，有衝突的、有憐惜的、更有貼入心靈的火花點點。它們能將所有的缺口焊接縫合起來嗎？或反而照亮了更多、更細微的裂痕呢？

讀者將於這本寫於異鄉的日記裡，發現更多、更遙遠的缺口，想起人生中過往、與現今的陌生人，還有，某個蟄伏的小惡魔。

而我，我不禁想起，少菲沒課的日子，偶爾我們會去喝杯咖啡，那不也是大人缺席的放學時光嗎？但大人，誰才是大人呢？

（本文作者為巴黎索邦大學拉丁文博士。現居住於巴黎，專事寫作、翻譯。自二○一三年，於臉書開設「愚神夢疆」與「風格葉子」專頁。曾大量譯介希臘羅馬及北歐神話、夢境與敘事、宗教與文化、名家格言，並曾翻譯契訶夫小說全集各篇的開篇辭與其他文學作品。）

序一

缺口 　　　　　　　　　　　　　　　　　　　　　　

巴黎索邦大學拉丁文博士／葉偉忠

少菲的日記，詳實、深切、帶著她一貫的質樸，摹繪出法國社會風韻獨特的一面，紀錄了她求學生涯的點滴。《小惡魔褓姆日記》，同時也牽引讀者走入人生的「缺口」。

而且，不只一道缺口。

現代的社會，有一道被學制劃出的缺口。大人上下班的時間，與小孩上下學的時段，並不完全貼合。法國的情況，說來更嚴重：因為除了暑假之外，學年內還有四次兩週的假，以及每週三全天或半天的沒課。若再加上雙親工作的額外負擔，例如出差、加班，不難想像，在...

寫在故事之前……

大學期間，我參加了外文系舉辦的中古學程，認識了拉丁文、古希臘文、還有讓人醉心的上古世界，在這種種因緣際會下，我踏上留學之路。

帶著生澀的法文，我先到普瓦捷（Poitiers，法國西部著名的大學城）上了一年半的語言學校。普瓦捷是座小山城，我就住在山城裡的一間修道院，山城的市中心小小的，閒逛一圈還花不到一個下午。學校在山城的另一端，有時候為了省公車錢就花上一個小時走到學校，從修道院往下走，經過一座橋，然後沿著河岸走一段風光，尤其在冬天時，河面結冰，樹上凍雪，甚是美麗。

接著要走好長一段斜坡，認真說來是兩段斜坡，一段小的接著一段大的，大斜坡的盡頭是一間麥當勞，每次走到這裡都已經精疲力盡，好想進去大吃一頓，但是對於初來乍到的留學生來說，麥當勞還真的是奢侈的享受，所以，想想就好，繼續往學校前進。

在普瓦捷學習語言的日子裡，還去旁聽了拉丁文與古希臘文，這更堅定了我想去巴黎索邦大學就讀的意志。所以我在一年半後搬到巴黎，先是在索邦大學附設的語言學校就讀，然後順利申請上索邦大學的古典文學系，繼續研讀上古文學。

在法國租房子需要找擔保人，所以對巴黎人生地不熟的我還是找了修道院宿舍，這樣可以省去很多麻煩。然而巴黎居大不易，所以到巴黎的第二天就開始找工作，一開始就鎖定要找帶小孩的工作，因為小時候住奶奶家，兄弟姐妹加一加有十來個，有很多跟孩子相處的經驗，私心以為這應該會是一份不影響讀書又可以駕輕就熟的工讀。

很幸運地隔天就接到一位臺灣媽媽的電話，請我過去面試。這是一個臺法家庭，有一對兒女，全家都是學音樂的，媽媽彈古大鍵琴，爸爸跟倆姐弟是拉琴。因為媽媽帶小孩很嚴格，所以接孩子放學後他們會自己照時間練琴做功課洗澡，我幾乎不用提醒他們，所以我得開始打掃家裡、洗衣、煮飯。

後來因為臺灣媽媽給的工作時間真的太少，剛好又在宿舍的公佈欄看到一個法國家庭在找褓姆，就打電話去詢問，說著一口不標準法語的我仍然很熱情地被邀請去面試。這個法國家庭就在離宿舍腳程約十五分鐘的半山坡上，屬於蒙馬特山丘的後山，而我就住在後山腳下。還記得面試時法國爸爸問我：「妳住那裡不會害怕嗎？」我笑了。

後山半山腰上去一直到山頂跟前山是大家熟知的蒙馬特，居民大都是布爾喬亞，也就是所謂的中產階級。我住的山腳下過去剛好就是巴黎移民很多的區域，相對的治安就比較沒那麼好，這就是爸爸問我會不會害怕的原因。我只覺得好笑，因為我們兩家的距離也不過就十五分鐘的腳程而已，我想他們出門大概只往上走不會往下走吧！

這次的褓姆經驗很好，是兩個家庭三個孩子一起請一個褓姆，一對姊弟跟姊姊的同學，珍。我們先一起回姊弟家，等我要離開時再順路送姊姊的同學回家。這三個孩子很乖，有著年齡該有的天真爛漫也知道該守的紀律，沒見過這對姐弟吵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放學回家姊姊還有同學一起玩，還是他們本來就不吵架。

常常我就陪著弟弟玩，記得有一次他在畫畫，我就坐在他後方的沙發上，他畫著畫著突然轉過頭問我：「妳知道代表愛情的顏色是什麼嗎？」然後閃著他迷人的大眼睛繼續說：「是粉紅色。」當下真有被電到的感覺，原來法國人的浪漫從小就有。

這段時間我一邊在臺灣媽媽那裡工作，一邊在這個法國家庭裡帶小孩，由於兩邊都不需要每天去，所以時間分配的剛好，而且特意將語言學校的課都選在早上八點，中午就結束，這樣下午還能讀點書再去工作。跟法國家庭面試的時候就說好只帶一學期，因為法國媽媽是高中英文老師，其實是可以自己接小孩的，只是這學期的課剛好排到晚上才請褓姆。

學期快結束前，珍的父母跟我說他們有朋友在找褓姆，問我願不願意去面試，這就是我認識史邁斯基家的契機。珍他們家跟史邁斯基家是很好的朋友，兩位父親是彼此女兒的教父，更巧的是兩個女兒都在同年出生，一起長大，就像親姊妹一樣。我同意他們把我的聯絡方式給史邁斯基家的媽媽，很快地我就接到電話約面試。

那是一個週末午後，我緊張地按了史邁斯基家的門鈴，媽媽來開門，跟我說歡迎後就上樓了。我關了門、脫了鞋後，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不知道該往哪裡走。面對著一大片牆，左手邊有個房間，那一定不是客廳不能亂進去，就在我不知所措時，媽媽又從樓上下來問我為什麼不上樓？我心想：這還是第一次進去陌生人家就往樓上跑。原來，客廳在樓上！一上樓就有一棵很高大的「迎賓香蕉樹」，但是因為都放在室內沒曬太陽，所以長不出香蕉。

我們在客廳談了一下，大概就是問我「為什麼到法國？現在在讀什麼？住哪裡？」之類的，沒有為難我的問題出現。之前聽說有人去面試褓姆時，被問到：如果他去上廁所時，孩子剛好開窗戶，很危險，要怎麼辦？我倒是沒遇過如此的狀況題，而且史邁斯基家的窗戶是禁止打開的，因為法國不會像臺灣一樣裝紗窗又裝鐵窗，所以孩子爬窗戶真的是很危險的事，都會被禁止。

史邁斯基家是個五口之家，有爸爸、媽媽、姊姊安娜、哥哥巴特和妹妹雅莉（三歲，又名小惡魔，就是這本日記的主角）。史邁斯基家樓上很寬敞，客廳很大，有兩面大書牆跟一大片臨街的窗戶，廚房、浴室、還有姊姊跟雅莉的房間都在這裡。再上去還有閣樓，閣樓旁有個很小的空間，大人得彎著腰才進得去，這裡是孩子們最喜歡的地方—電視跟放映機，不過他們只有假日才被允許看影片。後來我才知道大門進來後，左邊是巴特的房間，旁邊是父母親的，巴特的房間沒裝潢過，還保留大壁爐，看得出來以前的屋主是當客廳。

值得一提的是，媽媽的祖父是挪威作家比昂松（Bjørnstjerne Martinus Bjørnson），一九○三年得到諾貝爾文學獎，也是挪威國歌的作詞者，當年因為戰亂搬遷到巴黎。孩子們跟我說，一出挪威機場大門就是他們曾祖父的銅像，他們仍然每幾年就會回挪威的木屋度假。

寫到這裡，也該進入正題了，好奇我的巴黎奇遇嗎？請繼續讀下去……。

寫在故事之前……

大學期間，我參加了外文系舉辦的中古學程，認識了拉丁文、古希臘文、還有讓人醉心的上古世界，在這種種因緣際會下，我踏上留學之路。

帶著生澀的法文，我先到普瓦捷（Poitiers，法國西部著名的大學城）上了一年半的語言學校。普瓦捷是座小山城，我就住在山城裡的一間修道院，山城的市中心小小的，閒逛一圈還花不到一個下午。學校在山城的另一端，有時候為了省公車錢就花上一個小時走到學校，從修道院往下走，經過一座橋，然後沿著河岸走一段風光，尤其在冬天時，河面結冰，樹上凍雪，甚是美麗。

接著要走好長一段斜坡...

序一 缺口／葉偉忠
序二 跟著小孩重新長大一次／薛慧瑩
自序　寫在故事之前……
角色介紹

1
交手的第一天
多事之春
我很醜
告狀
帶小孩比上課還累
處罰
我們都長大了嗎？
牽手
黑眼珠
剪頭髮
把作業簿忘了
不停轉動的時鐘
一年之末
語感
夜半時分
雅婷格
關於洗澡
死掉的鴿子
好朋友

2
禮物
想念
好好睡，孩子
孩子後母心
聯合晚報
褓姆是我的專業？
刺蝟公主
炒蘿蔔
前男友？
父親的翅膀
離婚
像家人的你們

3
天使
做壞事
自畫像
權利&義務
理想&現實
游泳課
回家
魔法咒語
女孩們的故事
哭泣的月亮
炫耀
兄友妹恭
旋轉樓梯
三角褲
老了嗎？
肚子在唱歌
小蝴蝶
生日快樂
關於生死
小怪獸
真實＆謊言
語言暴力
教。養
狗來了！
被遺忘
裝死
毛線店
馬戲課
和法國總統一起度過的聖誕夜

4
弱女子，我？
有情人是義務？
見義勇為
青春的序曲
生小孩
cosi loti
關於時間
道歉的意義
愛心
是胡蘿蔔還是紅蘿蔔？
初二
城市無罪
我相信你
口號
遺失的書包
這是自由嗎？
草莓醬事件
太陽花
我的鄉愁──星巴克？
給最後一夜……
小惡魔&小竣之魔法123
夢裡迷宮
隱形的傷口
心中的大雪

5
我在巴黎遇見藍寶石

序一 缺口／葉偉忠
序二 跟著小孩重新長大一次／薛慧瑩
自序　寫在故事之前……
角色介紹

1
交手的第一天
多事之春
我很醜
告狀
帶小孩比上課還累
處罰
我們都長大了嗎？
牽手
黑眼珠
剪頭髮
把作業簿忘了
不停轉動的時鐘
一年之末
語感
夜半時分
雅婷格
關於洗澡
死掉的鴿子
好朋友

2
禮物
想念
好好睡，孩子
孩子後母心
聯合晚報
褓姆是我的專業？
刺蝟公主
炒蘿蔔
前男友？
父親的翅膀
離婚
像家人的你們

3
天使
做壞事
自畫像
權利&義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