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最高人文榮譽「書商和平獎」作家
剖析民主未來走向的必讀之作!
當「仇恨」在全球成了毒害民主、壓抑自由的真凶,
我們還能置身事外嗎?【本書特色】
● 德國亞馬遜排行民主類書籍第1名、種族主義與仇外類書籍第1名!
● 結合西方文學、思想與政治人物的反思,挑戰我們對「人權」的扁平印象。
● 《從帝國廢墟中崛起》作者潘卡吉.米什拉、耶魯大學政治系講座教授賽拉.班哈波柏、臺大外文系教授葉德蘭、政大政治系副教授葉浩共同推薦,讚譽本書為現今時代的必讀之書
● 本書作者行遍世界各個紛爭之地,包括阿富汗、哥倫比亞、加薩、伊拉克、黎巴嫩、巴基斯坦、巴勒斯坦、科索沃、古巴、海地,走訪在地的社會運動、被仇視者的生活模式,揭示討論「仇恨」時容易忽略的歷史背景與社會環境。
【內容簡介】
漠視暴力的旁觀群眾、相互感染的恐懼畏縮、虐殺異己的駭人奇觀
仇恨何以阻止我們伸出援手?我們還有可能安全共處嗎?● 伊拉克和敘利亞的同性戀遭ISIS軍隊從高牆上推下來墜地而死
● 穆斯林與猶太人因為宗教信仰而在西方國家受到歧視與屠殺
● 倡議性別平權的女性主義者卻被視為帶來禍害的基進分子
● 爭取應有權利的公民運動總是被國家視為異端,賦予暴民的不理性形象
● 同性戀、跨性別、變性者因為殊異的情欲模式而無法以公民身分繼續生存,在醫療資源、社會福利、婚姻制度等方面,被國家剝除原本屬於他們的資源
歷史上從來沒有真正落實人人自由與平等的社會。對「社會異類」的仇視,我們總是視為理所當然,彷彿是與生俱來的憎恨與厭惡,但其實不然。本書作者過去以戰地記者身分,行遍世界各個紛爭之地,包括阿富汗、哥倫比亞、加薩、伊拉克、黎巴嫩、巴基斯坦、巴勒斯坦、科索沃、古巴、海地,走訪在地的社會運動、被仇視者的生活模式,希望揭示討論「仇恨」時容易被忽略的歷史背景與社會環境。
【「社會異類」脆弱不安的生存條件】對作者來說,仇恨的根源來自我們不理解「非我族類」,又容易相信並複製刻板印象,將他們視為社會潛在的威脅,進而採取激烈的手段,限縮他們的生活空間,奪取生活資源,甚至透過暴力虐待與殘忍獵殺,企圖抹除他們的生命痕跡。
在暴力肆虐的仇恨年代,「非我族類」一直活在矛盾的社會之中。他們一方面是「不可見的」低賤生命,人性尊嚴遭到踐踏;另一方面卻也是「可見的」社會異類,因為他們淪為主流社會的攻擊對象。
「仇恨」也往往被包裝成弱勢的情感,例如恐懼、害怕、憂慮,以合理化他們的暴力行為。然而,作者也在絕望的環境看見希望的可能。世界各地正在發生的社會改革,例如平權運動、#blacklivesmatter(黑人的命也是命)網路串聯運動等,都展現了抵抗種族主義、性別霸凌、宗教攻擊、仇恨犯罪,重新實踐民主價值的未來。
【面對日漸殘暴的世界,有什麼是我們能做的?】作者主張公民社會的每個成員都應該集結起來,共同對抗狂熱主義、憎恨以及暴力。「為了達成這個目標,我們必須相信使我們成為人類的素質,也就是開始的能力。我們可能重新開始,作為個體也作為社會整體……鬆動限制與壓迫我們的種種體制,一起向前邁進,發現新的社會形式。」
沒有人是局外人,也沒有人應該遭到孤立。當受害者不再需要為自己辯護、旁觀者能挺身而出、仇視者開始反省「仇恨」何以是種「有毒的政治情緒」,我們才可能找回個人之間的連結,從整體社會打造穩固的民主地基,讓彼此有所差異的社群得以生活在一起。
正如恩可在榮獲德國書商和平獎的演說中提到的,「我們絕不能讓自己落入無力抵抗與無話可說的窘境。我們可以倡議與行動。我們可以承擔責任。換言之,我們可以透過文字與實踐,積極介入日漸殘暴的世界。」
【臺灣讀者三大必讀理由】1. 本書不只是人性災難的忠實報導
德國書商協會主席海因理希‧理瑟姆勒指出:「恩可讓我們看到暴力與言說之間、暴力與失語之間都存在著關聯。她寫下的不只是人們告訴她的故事,也是自己聆聽過程中親身體會到的恐懼、憤怒與絕望。她抵達世界上最為紛爭的幾個區域,所呈現的敘述與文字遠遠超越所謂的忠實報導。恩可的作品一再提醒我們,世界正處於動盪之中,我們的目光所及無不深陷火海。德國書商和平獎也建立在言說上,歷來獲獎人所給的演說都傳遞了和平與理解的訊息。」
2. 本書大量從西方思想、文學與政治人物汲取靈感
每一章的開頭都引用了莎士比亞、浮士德、歌德、沙特等名家,行文間也穿插了霍克海默、阿多諾、漢娜鄂蘭、傅柯、德希達、班納迪克.安德森的哲學與社會學思想,乃至於歐巴馬在非裔美籍平權運動的省思,讓本書不只是一本忠實報導之作,也是極具啟發的深度寫作。
3. 本書不斷豐富我們對於人權的扁平想像
透過編織許多思想系譜,作者認為,「人權並非一場零和遊戲。當人權落實在所有人身上時,並不會有人因此失去原有的權利。人權是無條件的。人權事實上不能、也不應該被爭取,因為將人視為人並且保護他作為人的資格,不應該存在任何先決條件。無論你喜歡或討厭、贊成或鄙視別人的生活方式、社會實踐與宗教信仰,都不能影響他人的權利。這正是一個自由、開放、世俗的社會之核心。」
【好評讚譽】「《差異自由消失的年代》為我們提供了不落入二元對立的洞見來重新檢視目前各種價值對立的僵局,特別是作者以同質、自然、純粹三種身份政治概念區分人我、打擊異己的偏狹想像,去看清、揭露仇恨言論或犯罪的意識形態及其背後系統性體制,正是法治民主國家公民需要的分析思考路徑,可用以理解、拆解所謂『以道德傳統包裝歧視仇恨』的合法性及支持度,從根本逐漸瓦解不包容和仇恨的源頭,平等和尊重多元的人權社會才可能真正存在。」──臺大外文系教授葉德蘭
「透過卓越的清晰論證、情感與膽識,恩可深度剖析一種有毒的政治情緒,以及它在公共生活中廣泛偽裝的許多狡猾,甚至看似良好的形式。《反仇恨》是一部迫切而必要之作,所有在我們當今的政治無力感中尋覓出路的人都應該好好閱讀。」──《從帝國廢墟中崛起》作者潘卡吉.米什拉
「當世界各地的諸多社群都因為對陌生人、外來者、移民與難民而開始動員,恩可分析仇恨者不僅深入細微之處,也精確掌握了他們的心理狀態。這是一本此刻必讀之書。」──耶魯大學政治系講座教授賽拉.班哈波柏
作者簡介:
卡羅琳.恩可 Carolin Emcke
德國現今著名的作家、記者與文化評論家,曾在法蘭克福大學、倫敦政經學院、哈佛大學研讀過哲學、政治學與歷史學。在法蘭克福大學完成博士論文《集體身分:社會與哲學基礎》(Kollektive Identitäten: sozialphilosophische Grundlagen),由德國重量級社會理論家霍耐特(Axel Honneth)授予博士學位。
自一九九八年起,恩可投入八年時間在號稱德國最重要且發行量為歐洲第一的左派週刊《明鏡》工作,行遍阿富汗、哥倫比亞、加薩、伊拉克、黎巴嫩、巴基斯坦、巴勒斯坦、科索沃、古巴、海地等國際紛爭之地,致力於報導當地的棘手議題。二○○三至二○○四年,恩可短暫於耶魯大學開設政治理論相關課程,帶領學生探究全球化、暴力理論、文化身分等議題。自二○○四年起,恩可在柏林邵賓納劇院接手主持名為「爭議空間」的公共辯論平台。二○○六至二○○七年,曾在漢堡媒體學院擔任顧問。二○○七年開始為德國《時代週報》以及境內發行量最大的《南德意志報》寫稿。
二○○八年出版《沉默的暴力:重思紅軍派》(Stumme Gewalt--Nachdenken über die RAF),獻給她被德國左翼恐怖組織紅軍派殺害的教父,希望透過本書不暴力、不復仇、不歧視的角度,促進社會群體之間的對話,榮獲德國新聞圈舉足輕重的特奧多‧沃爾夫獎。恩可近年也將視野擴及性別議題。二○一三年出版的自傳《我們如何渴望》(Wie wir begehren)描述了她發現自己同性情欲的過程,以及在出櫃之後體會到的社會排除困境。
二○一六年出版的《差異自由消失的年代》(Gegen den Hass)是恩可的最新力作,出版當年便獲頒德國最高榮譽人文獎項「書商和平獎」。除此之外,恩可也榮獲多項德國重要的文學與報導寫作獎項,包括Friedrich Ebert基金會政治著作獎(二○○五年)、布洛赫獎(二○○六年)、Otto Brenner評論新聞報導獎(二○一○年)、德國記者最佳報導獎(二○一○年)、《媒體雜誌》年度記者獎(二○一○年)、Ulrich Wickert基金會兒童權利記者獎(二○一二年)、德國詩歌暨語文學會Johann Heinrich Merck獎(二○一四年)、自由邦薩克森Lessing Preis獎(二○一五年)、Lichtenberg詩歌講師獎(二○一五年)。
譯者簡介:
李品佳
台北市人,台灣大學碩士。愛好文藝及科學,工作之餘長期從事翻譯工作,以「卡米柚子」筆名譯有多本知識叢書。譯作有《復仇與求生》(Openbook年度好書獎、《鏡週刊》年度十大好書)、《追逐尖叫》(《鏡週刊》年度十大好書)。
章節試閱
前言
創造一塊人人都能站立的穩固地基
「我陷在深淤泥中,
沒有立腳之地;
我到了深水中,
大水漫過我身。
我因呼求困乏,
喉嚨發乾。
我因等候神,
眼睛失明。
無故恨我的,
比我頭髮還多。」 —— 《詩篇》第六十九篇第三至九節
有時候我會問自己,該羨慕他們嗎?有時候也會問自己,如何能恨得如此?如何能夠如此肯定?仇恨者必然非常「肯定」,否則不會說出這種話語、做出這種傷害與殺戮,也不會如此鄙視、侮蔑、攻擊他人。他們想必非常肯定,沒有絲毫疑慮。疑慮之恨無法成恨,疑慮之恨不會如此狂亂。仇恨需要絕對的把握。每一個「也許」都是干擾,每一個「或許」皆能瓦解仇恨,抽走即將貫穿的能量。
仇恨是模糊的,因為精確帶來精巧而仔細的觀察或傾聽,讓人恨得不好。精確使一切有所區別,讓你從一個人多樣、矛盾的個性與傾向,分辨他的人格本質。如果暫時削去輪廓,讓個人暫時無法分辨為個人,只留下一個模糊的集合體成為仇恨的接受者,他就會遭到任意的詆毀、貶抑、咆哮、怒吼:那些猶太人、那些婦女、那些異教徒、那些黑人、那些女同性戀、那些難民、那些穆斯林,甚至包括那個美國、那些政治家、那些西方人、那些警察、那些媒體、那些知識分子。仇恨瞄準了仇恨的對象,它是為他們量身打造的。
仇恨的對象有上有下,但永遠是在垂直視線上的「上面那些人」或「下面那些人」。他們永遠屬於「異類」,永遠在威脅或壓迫著「我們」。我們假想異類是一種所謂的危險勢力或劣質物品,使後續的虐待或滅絕手段不僅成為「可饒恕的」,甚至可升級為「必要的」。異類,就是你我得以公開譴責、蔑視、傷害或殺害卻免於刑罰的對象。
有人親身經歷過此等仇恨,在大街或網路上、在白天或黑夜裡遭遇仇恨對待,還必須忍受一種想法:自己背負著蔑視及虐待的全部歷史;有人收到了信件,以死亡或性暴力祝福或要脅他們;有人只享有部分權利,身體或頭飾遭到了鄙視,因為害怕遭受攻擊而必須掩飾;有人出不了門,因為家門前站了一夥蓄意鬧事的殘暴人群,而他們的學校或猶太教堂也需要警察的保護;以上這些人都是仇恨的對象,他們不但無法適應,也不願意適應。
當然,我們始終不自覺防範那些遭視為異類或外來者的人,但此事不一定嗅得出仇恨的味道。在德國,我們的表現往往只比社會習俗認定的「拒絕」還多出一些。近幾年來,具體的抱怨也已愈來愈多,難道不是我們的容忍已經慢慢消退?難道不是不同信仰、不同外貌,或不同愛情觀的人已經逐漸感到知足?有一些零星但十分明確的指控,指出猶太人、同性戀,以及婦女早已獲得某種平靜的幸福感,畢竟我們已經退讓了很多。此話猶如平權應該有一個上限,彷彿婦女或同志的平等只到今天為止,日後免談。真的平等嗎?它當然超過了一點,但唯有如此才是……真平等。
這一類毫無誠意的特殊指控,悄然結合自詡寬大的心態。宛如開放女性工作已經很了不起,為何還要薪酬相等?彷彿同性戀不再入罪、不用坐牢已經值得讚揚。此事當然帶來相當程度的感激。同性戀的私人戀愛無可厚非,但為什麼還要公開結婚?
我們對於穆斯林的認知經常出現雙重標準:雖然穆斯林可以在本地生活,與宗教有關的穆斯林事務卻不受歡迎;唯有基督信仰,才是我們能接受的宗教自由。那些年裡我們經常聽到一句話:「我們必須緩步終結那些沒完沒了的納粹大屠殺爭議。」彷彿紀念奧斯威辛集中營也像優格一樣有賞味期限?對納粹犯行的反省也像旅遊打卡,每到一個地方就打一個勾?
然而,德國變了。仇恨變得公開,變得肆無忌憚;時而面帶微笑,時而面無表情,但往往都是無恥至極。向來不具名的恐嚇信,如今也已載明姓名和地址。在網路撰寫的暴力幻想和仇恨評論,也不再隱於化名之下。幾年前若有人問我,能否想像我們的社會有一天會再度出現如此的言論?我會認為那是絕無可能的事情。我難以想像,公開言論竟會再度如此野蠻,竟會如此漫無邊際地挑動反人道思想。傳統上我們期待談話應該呈現某種面貌,似乎也已遭到顛覆。人類相處的準則,似乎也已徹底混淆:誠心、有禮貌對待他人,似乎應該感到羞恥;而不尊重他人,滿口粗話和成見的人,卻應該感到驕傲。
如今,若社會可以毫無限制地遭受叫囂、屈辱,或傷害,我不認為這是文明的收穫。如果內部的瘡疤都可以轉而朝外,只因為晚近的仇恨展示主義據稱都有公眾或政治上的效果,我也不認為這是進步。我和多數人一樣不願意姑息它。我不願意以平常心看待百無禁忌的仇恨成為人類新寵,無論是德國,還是歐洲或其他地方。
此處談的仇恨少有個案,也少有偶發事件。它不是單由疏忽或所謂困境釋放的模糊感受,而是累積的、由意識形態形成的仇恨。仇恨的傾瀉需要一個預鑄的模型。作為貶損的詞彙,作為思考、整理的聯想鏈及圖像,作為分類、評判的認知思維,都需要事先塑造。仇恨需要培養,不會驀然出現。視仇恨為自然發生或個案者,等於無意間滋長了仇恨。
此時此刻,好戰的民粹黨派或民粹運動在德國(及歐洲)興起,但他們還不是最嚴重的騷亂,因為我們還有理由期待,他們會因為個別的罪孽、彼此的敵意,或單純因為缺乏能夠處理專業政治事務的人才而慢慢瓦解。至於他們的反現代主義計畫就更不用說了,因為它們早已悖離社會、經濟,以及文化的全球化現實。如果他們被迫參與公共辯論,必須在辯論會上發表自己的主張並接受對手挑戰,或是有人要求他們針對複雜的問題進行實質討論時,他們也可能失去吸引力。如果他們某些合理的觀點獲得支持,極可能連所謂「異議者」的特殊性也會一併消失,因為此事只會讓其他方面的批評變得更加嚴厲而已。或許我們同樣需要一個遠大的經濟計畫,來解決社會上因為不平等的增長所引起的不滿,解決結構薄弱的城市和地方對於老年貧困的恐懼感。
更危險的是「狂熱主義的氣燄」,各地皆然。它的動力來自愈來愈根本的否定——否定異教者或無信仰者,否定外貌或愛情與我們所稱的標準相異者。我們對於異類的蔑視與日俱增,四處蔓延,久而久之便傷害了每一個人。因為我們(此處的「我們」,是指遭遇仇恨或見證仇恨的人)往往嚇得不敢出聲、膽怯,不知道如何應對這種咆哮及暴行,覺得自己無力反抗、四肢麻痺,因為過度的恐懼而瞠目結舌。只可惜這也是仇恨的效果之一:因為仇恨會奪去受害者的自信和定見,讓他一時之間驚惶失措。
面對仇恨的不二法門,就是拒絕以仇恨為榜樣。用仇恨對付仇恨,已讓自己扭曲了,變成仇恨者希望的樣子。面對仇恨,唯有利用仇恨者欠缺的三件事情:詳細的觀察、一絲不苟的鑑別力,以及自我的懷疑。我們要讓仇恨從根本逐步瓦解,分離仇恨的急迫感和它的意識形態條件,同時看清楚仇恨如何在特定的歷史、地域,以及文化內涵下成形及運作。它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可能只有微弱的成效。或許你會嫌它無法激起真正的熱情——看來似乎是如此。但如果我們能看清滋養仇恨的泉源、實現仇恨的架構,以及召喚仇恨的機制,那就有所幫助了。如果支持仇恨、為仇恨鼓掌的人都失去自我肯定,而為仇恨塑造思想模式及視覺效果的人都能除去漫不經心的天真或玩世心態,那就有所幫助了。我希望平和靜默的一方不再需要挺身捍衛自己,而是蔑視他人的一方;我希望義助急難的人不再需要提出理由,而是自認為理所當然的沉默者;我希望心胸開闊的仁人志士不再需要自衛,而是敗壞人心者。
在條件充分的結構下觀察仇恨與暴力,用意在於看清楚事前的合法性與事後的支持度之關聯性。若少了這層關聯性,仇恨與暴力就不會如此猖狂。以明確的事例來觀察仇恨或暴力所依附的各種泉源,即可批評一句流行的神話:「仇恨是天生的、自然的。」彷彿「仇恨」比「尊重」更加純正?但仇恨不是自然生成的,而是製造出來的。暴力也並非天生,它需要醞釀。仇恨和暴力要往何方傾瀉?針對誰?要先掃除什麼樣的門檻或壁壘?一切均非偶然,沒有一樣是現成的,一切都需要管道。不單獨評斷仇恨與暴力,改以效能來觀察,反而能看出事情能否有其他轉機,能否讓某人做出其他決策,或是否有人能夠介入或退出。精確描述仇恨與暴力的發展過程,表示我們總有機會指出它能遭到中斷或瓦解的轉機點。
不要等到盲目的暴怒宣泄時才觀察仇恨,因為此時會有其他處理辦法:特定形式的仇恨由律師和警察負責。但對於排除與約束的形式,以及態度、習慣、行為和信念上的卑劣排外伎倆,社會上人人皆有責任。剝奪仇恨者為目標物量身打造的空間,是文明社會每一個人的責任。此事不容假手他人。支持那些因為不同外貌、思想、信仰,以及情愛而受到威脅的人,只是小事一樁。舉手之勞,便能消除歧異,為原本應該遭到社會驅逐的人開啟一個社會或言論的空間。「反仇恨」最為重要的態度,或許就是「別讓他們遭到孤立」。別讓他們被逼到一個安靜、隱祕、受保護的自我逃避空間或環境裡。或許最重要的行動就是將心比心,以便和他們再創一個社會的、開放的空間。
攤在仇恨底下,遭遺棄於仇恨之中的人,他們的感受正如同本章引述《詩篇》所傳達的沉痛心聲:「我陷在深淤泥中,沒有立腳之地。」他們已經失去了立足之地,覺得自己身陷於深水當中,讓大水漫過全身。因此,當他們呼救時,就應該關懷他們,不要拋棄他們。不要放任仇恨的洪水繼續氾濫。最重要的,就是創造一塊人人都能站立的穩固地基。
前言
創造一塊人人都能站立的穩固地基
「我陷在深淤泥中,
沒有立腳之地;
我到了深水中,
大水漫過我身。
我因呼求困乏,
喉嚨發乾。
我因等候神,
眼睛失明。
無故恨我的,
比我頭髮還多。」 —— 《詩篇》第六十九篇第三至九節
有時候我會問自己,該羨慕他們嗎?有時候也會問自己,如何能恨得如此?如何能夠如此肯定?仇恨者必然非常「肯定」,否則不會說出這種話語、做出這種傷害與殺戮,也不會如此鄙視、侮蔑、攻擊他人。他們想必非常肯定,沒有絲毫疑慮。疑慮之恨無法成恨,疑慮之恨不會如此狂亂。仇恨需要絕對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