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鹽酥雞，還是賣情報？

中國對臺的滲透，不是大家想像得到的一定只是鎖定在軍情公務員、或是退休人員。不起眼的販夫走卒，也可能是中國滲透的目標。過去那句「小心匪諜就在你身邊」，就被中國落實了。

來自嘉義的龔姓男子，二〇一一年前往中國經商，販售面膜及伴手禮，二〇一五年改在中國黑龍江大慶的「太平洋時尚城」經營鹽酥雞、大腸包小腸等小吃。

賣鹽酥雞的中國也要吸收

當時，龔男只不過是前往南京仙林大學城參加「臺灣美食展」，就被南京國安局的路姓官員所吸收。路員提供臺灣的退役空軍蔡姓上尉、現役江姓二等士官長的背景資料，要龔男返臺時進行接觸。

龔男於是在二〇一五年十二月返臺時，邀約蔡男餐敘，表明正替中國情報單位蒐集法輪功、空軍嘉義基地F-16戰機相關資料，並以每年二萬美元的代價，利誘蔡男提供，但被蔡姓上尉所拒。

龔男再於二〇一六年六月返臺期間，向江姓士官長索取嘉義基地設施、F-16戰機資料及公文，要江姓士官長拍攝後透過通訊軟體傳遞，再依資料價值給予報酬，但也未獲江姓士官長回應。

飯局、出國、高額酬勞共諜最基本的起手式

另有位自二〇〇七年前往中國經商的何姓男子，在中國天津被天津國安局孫東、張樹軍等人吸收，返臺收集及刺探公務機密。

何男因此於二〇〇八年十二月到二〇一〇年二月間，十一次在天母的啤酒屋、西餐廳及咖啡館，邀約任職於國安局的趙姓同窗見面。何男宣稱，中國出資讓他一年返臺四次，就是要爭取趙的合作合同；只要趙能出國與中國官員當面會談，每次會有二萬美元的見面禮，若答應合作，酬勞將是退休金的三、四倍。

何男希望趙能提供藏獨、法輪功、臺灣對日政策、秘密外交、國安局海外佈建人員名單、國安局通訊衛星路由等機密。在不堪其擾下，趙只好向國安單位檢舉。

而前國安局特勤中心少校王鴻儒退伍後，前往中國經商結識何男後，也被天津國安局孫東以協助經商順利、提供高額工作費所吸收。

何男與王鴻儒返臺時，多次邀約王鴻儒的同袍、憲兵司令部曾姓中校情報官，以邀請曾姓中校全家前往新加坡遊玩並提供數倍退休金的酬勞，利誘曾姓中校變節，也遭曾姓情報官拒絕，並向上舉報。

在嘉義經營咖啡、菸酒等生意的劉姓男子，二〇一五年前往中國做生意時，遭到中國福建國安廳人員的吸收，希望劉男介紹現役軍官見面並加入共產黨。劉男回臺後，吸收林姓男子成為助手。林男於二〇一五年三月約見小學同學、現職於海軍少校的陳姓男子，以「加入共產黨就有五十萬至一百萬元酬勞」予以利誘之，但遭到陳姓少校的回絕。

林男在透過蔡姓小學同學接觸剛退伍的楊姓輔導長，由蔡男在二〇一五年引介楊男出國會見中國官員，也遭到楊姓輔導長一口回絕。

包括龔男、何男、劉男，原都是與軍情無關的臺商；但在中國抱著一網打盡的心態，全都被吸收成為共諜，也都循線接觸到現役的軍官。即使手法笨拙，隨都遭拒而被破獲，顯見中國對臺灣的滲透，已到無所不用其極的程度。

賣鹽酥雞，還是賣情報？

中國對臺的滲透，不是大家想像得到的一定只是鎖定在軍情公務員、或是退休人員。不起眼的販夫走卒，也可能是中國滲透的目標。過去那句「小心匪諜就在你身邊」，就被中國落實了。

來自嘉義的龔姓男子，二〇一一年前往中國經商，販售面膜及伴手禮，二〇一五年改在中國黑龍江大慶的「太平洋時尚城」經營鹽酥雞、大腸包小腸等小吃。

賣鹽酥雞的中國也要吸收

當時，龔男只不過是前往南京仙林大學城參加「臺灣美食展」，就被南京國安局的路姓官員所吸收。路員提供臺灣的退役空軍蔡姓上尉、現役江姓二等士官長的背景資料...

臺灣不得不面對的全面戰爭

──國立臺北大學犯罪學研究所助理教授 沈伯洋

中國對其他國家的滲透，例如滲透智庫、商會、收買記者、政治人物，買下媒體操縱輿論、建立孔子學院、操作粉專、竊取科技與資料等等。都已有相關文獻記載。而在臺灣部分，於統戰部及國台辦的運作之下，臺灣也已經長期遭到滲透，如里長、退將、地方宮廟等等的交流，甚至到媒體的收買，亦為國人所熟知。然而，在解放軍的訊息作戰方面，在不同領域進行的三戰（輿論戰、心理戰、法律戰），卻少有國人討論，這些領域包括網路領域、電磁領域、心理與認知領域，以及傳統的情報領域。其中最需要深入討論的，就是心理認知領域的作戰方式。講白話文一點，就是針對臺灣人民「大腦」的攻擊，用資訊攻擊改變「認知」。例如，解放軍竟在2016年干涉臺灣教科書的課綱—這是原本臺灣人民無法想像之事。

但，需要釐清的是，有哪些單位在對臺灣人做「大腦」的攻擊？中國相關的資訊攻擊比資訊戰強權--俄羅斯分散許多。當俄羅斯將網路軍隊集中管理之時，中國的相關軍隊卻四散在各部門，因此，在觀察中國的網軍攻擊時，無法直接套用俄羅斯的進攻點分析。光是目前的網路資訊攻擊，就有可能來自解放軍戰略支援部、統戰部、國安部、國台辦、省縣市台辦、兼職網軍、委辦公司等等。

然而，光是看網軍，甚至中國政府部門外包的水軍，可能也無法涵蓋目前中國對臺灣鋪天蓋地的資訊攻擊，因為臺灣的「被害情況」更為複雜。首先，中國的攻擊不僅僅是俄羅斯的4Ds攻擊而已，更包含了實體網路的滲透與散佈（BEND模型）。亦即，中國對臺灣資訊的散佈不是在網路和電視而已，實體上人與人之連結的加強與裂解，更是中國主要的攻擊手法。例如，藉由空中內容農場議題的製造，直到以同樣的謠言在地方宮廟與鄰里散佈，就是一個典型的中國資訊攻擊。當人們不斷關注所謂網軍、水軍之時，非常容易忽略實體滲透所造成的災難與危害。而本書最重要的貢獻，就是把臺灣特有的地面團體與個人的滲透問題，攤在陽光下。

簡而言之，除了網路資訊之外，我們更要擔心「地面謠言」。

然而，地面散佈謠言，自古有之，要如何讓地面謠言有效，並與假新聞、偏頗消息彼此搭配，才是一門學問。臺灣原本一直都有與中國抵抗的本錢，然而在2008年之後，國安與國防幾近裸奔的門戶洞開，使得大量滲透長驅直入：中國大量在臺灣培養組織，並建立內部對話群組，建立各種商業、學術與宗教信任機制，在臺灣人民無法辨別來源之下，輕易掉進地方組織的陷阱，並對謠言深信不疑，其中更包含對臺灣地方幫派的的利用與威脅。而由於近年的LINE群組發達，加上499電信方案，偏頗訊息的觸擊人數直線往上飆升。最後，只要空中的假新聞給予最後一擊，臺灣人幾乎沒有抵抗能力。

例如，筆者就曾蒐集由某對台組織發起的「臺灣人只要簽署認同一個中國，擁護祖國統一的同意書，中國便拿出一年一百億台幣，讓軍公教安享晚年」的地面謠言，在特定對口的宮廟與村里長群組瘋傳，長達兩個月，並搭配各種內容偏頗的連結（未必是假新聞）來製造認知偏誤。而當新聞播出任何臺灣與中國交惡的新聞時，受到謠言影響者即對政府產生厭惡之情。這種在政治學上的厭惡，立即地影響到投票行為。

更可怕的是，中國非常擅長抹去足跡、製造訊息斷點。筆者在半年之內大量訪談，也只能得到部分的口述證據，而本書難能可貴的是，在中國如此全面性的滲透之下，作者挖得大量資料，並把中國滲透系統性地公開，實為不易。

相較於俄羅斯，中國在內容議題的製造以及攻擊的節點上，比俄羅斯來地更廣。但值得慶幸的是，中國的攻擊方顯得較為混亂，彼此沒有太好的整合，使得地面謠言常常與網路資訊互相打架，也讓臺灣在夾縫中努力求生存。然而，2015年解放軍重新整備，以及2017年中國的公司共產黨支部成立之後，臺灣已經沒有忽略滲透的本錢。如何處理本書所提的各種「節點」：如旅行社、宗教團體、學校、幫派、村里長、宗親會、國會等等，已成為重要課題。

這也是臺灣目前不得不面對的全面戰爭。

臺灣不得不面對的全面戰爭

──國立臺北大學犯罪學研究所助理教授 沈伯洋

中國對其他國家的滲透，例如滲透智庫、商會、收買記者、政治人物，買下媒體操縱輿論、建立孔子學院、操作粉專、竊取科技與資料等等。都已有相關文獻記載。而在臺灣部分，於統戰部及國台辦的運作之下，臺灣也已經長期遭到滲透，如里長、退將、地方宮廟等等的交流，甚至到媒體的收買，亦為國人所熟知。然而，在解放軍的訊息作戰方面，在不同領域進行的三戰（輿論戰、心理戰、法律戰），卻少有國人討論，這些領域包括網路領域、電磁領域、心理與認知領域，以及傳統...

推薦序 針對臺灣人民「大腦」的攻擊
作者序 我的「抗中」記者生涯
作者導讀　「徹底滲透臺灣」戰略，比「武統」更划算

第一章 外交圍戰內找代理人
外交大休兵，中國忙滲透
你的名字，中國管定了
星光計畫閃瞎中國，只好搞破壞
中國給的工作，有毒
中國高官，全臺助選
第一名的中國代理人「戰哥」
「民主協商」不民主，「和平協議」不和平
「一國兩制」真的在發生

第二章 保密防諜從不褪流行
當年喊消滅共匪，現在好麻吉
最大尾的中將共諜
過不了美人關
發展最大共諜網
國會助理也是共諜熱點

第三章 商場更是戰場
臺灣淪為中國的「禁運宅急便」
千方百計就要來偷「關鍵技術」
華聚推動兩岸共同標準
賣鹽酥雞，還是賣情報？
臺商被迫成為「中國先遣團」

第四章 文教學術才不單純
國家重要人才，馬上變中國的
馬英九的「南海謀士」也是中國隊
徹底被中國養、套、殺的東亞青運
遙控歷史教育，乖乖聽中國話
中生在校園建構共諜網
表面說惠臺，就想你當中國人
百校千生，深入校園

第五章 培養癌細胞從內部反噬
黨海戰術，擴大親中聲量
中配組黨，要立委向毛澤東下跪
乖乖聽令的臺灣黑道
是媒體還是特務？
保釣幹嘛舉五星旗？
統促黨文武並進，深入基層
愛國同心會糟蹋臺灣
前進中國，請先來五星寺打個卡

第六章 扎根基層，無所遁逃
面對面，直接拉攏村里長
假漁民去宣誓「誰的」南海主權？
原住民是最核心的滲透目標
莫拉克忙救災，中國趁火打劫
農技種苗「流」不住了
中國一條龍，臺灣旅遊業沒賺頭
從契作到一無所有的虱目魚
攏絡民心，先收編神明

第七章 透過螢幕滲透一家一戶
中國節目，強行置入臺灣
中國政府打廣告，臺灣媒體當「三七仔」
社區飯店電視，盡是中國頻道
假新聞，逼死外交官
假訊息，已是日常生活
屢遭國際點名，旺中仍堅持親中

推薦序 針對臺灣人民「大腦」的攻擊
作者序 我的「抗中」記者生涯
作者導讀　「徹底滲透臺灣」戰略，比「武統」更划算

第一章 外交圍戰內找代理人
外交大休兵，中國忙滲透
你的名字，中國管定了
星光計畫閃瞎中國，只好搞破壞
中國給的工作，有毒
中國高官，全臺助選
第一名的中國代理人「戰哥」
「民主協商」不民主，「和平協議」不和平
「一國兩制」真的在發生

第二章 保密防諜從不褪流行
當年喊消滅共匪，現在好麻吉
最大尾的中將共諜
過不了美人關
發展最大共諜網
國會助理也是共諜熱點

第三章 商場更是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