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析宇的嘴唇輕柔吻過荏苒光裸背上的每一吋肌膚，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小腿、膝蓋，一路往上至大腿根部，讓她發出一聲低低的喘息，她羞澀地挪動身體躲避，試圖推開他。

他輕輕一笑，捉住她毫無力道的指尖，張口舔舐。

荏苒羞紅了臉，要他快點打住，但張析宇才不想停下，他吻上荏苒的唇，漸漸從輕啄變成深吻，荏苒喘不過氣，張口欲汲取空氣，卻被張析宇再次找到空隙滑進了舌。

荏苒伸手推搡張析宇有些健壯的胸膛，卻軟弱無力得像是欲拒還迎。張析宇一手箝制住荏苒的雙手高舉過頭，另一手則拉起她的右腿扣上自己的腰，隨後貼近她的身軀，緩緩推進。

「啊……」荏苒發出呻吟，聲音被他吞沒在唇齒之間。

她並非不解男女情事，也明白文妲指派那個任務給她，就表示她必須得和西元男人上床。

對此她並未太過在意，這不是說她不在乎自己第一次發生性關係的對象，而是對永平人而言，人類共同的長遠利益更加重要。

當荏苒決定與張析宇肌膚相親，某種層面上而言，她等於是拋棄了任務，甚至她還對張析宇說自己不回永平了。

儘管說出那句話的當下，她處於意亂情迷的狀態，但所言確實出於真心，她想陪伴在張析宇身邊，把瀕臨崩潰邊緣的他拉回來。她同時也忍不住想，會不會上床也是一種「陪伴」？她與張析宇上床，其實只是在完成文妲指派的任務之一。

然而她還來不及深思，就被張析宇帶給她的快感淹沒。

她注意到張析宇有做保護措施。

或許不管她和他再如何被情感左右，仍保有一絲理性，並未將現實全數拋諸腦後。

荏苒感受著張析宇身上炙熱的體溫，與他繾綣交纏，一邊沉迷性愛的歡愉，一邊對於這一切隱隱感到不安。

＊＊＊

「欸，妳最近怎麼了嗎？」薛姍姍皺著眉頭，目光不斷上下打量坐在桌子對面的荏苒。

「哪、哪有怎麼了。」荏苒不自在地側轉過頭，拿起吸管攪動杯裡的飲料。

「妳喝的是綠茶，是在攪什麼？」薛姍姍挑起一邊眉毛，眼中射出精光，「一定有鬼啊，妳之前老是一臉呆樣，怎麼現在看起來好像變得精明不少。」

「我、我本來就很精明。」荏苒不服氣地辯解，心說薛姍姍那是什麼莫名其妙的推論呀！

「……那張析宇最近還好嗎？」薛姍姍切入正題。

張析宇的家人全部死於一場人為縱火事故，住家也付之一炬，讓他傷心欲絕，雖然父母留下的保險金能讓他暫時生活無虞，但他內心的傷痛卻不是金錢可以撫平的。

見張析宇無家可歸，荏苒主動提議讓張析宇住進她家，希望能支持他度過這段艱難的日子。

自家中遭逢大變後，張析宇沒再去過學校，終日在家閉門不出；出於體恤，學校師長也都表示張析宇只要出席考試即可。荏苒放心不下，漸漸地，她也不再去學校上課，整天都待在家裡陪伴張析宇。

李聿融和薛姍姍幾次上門慰問，張析宇卻不願意見他們，只由荏苒出面與兩人前往附近的餐廳用餐，她再外帶餐點回去給張析宇吃。

事發將近一個月後，荏苒終於再次出現在學校，這讓薛姍姍非常高興。

只是眼尖的薛姍姍很快發覺荏苒不太對勁。

根據她身為女人的直覺，這絕對與張析宇有關！

上次她和荏苒、張析宇、李聿融四人一起去遊樂園玩，當時荏苒和張析宇之間就曖昧得要命，而後又這麼長時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兩人之間的關係絕對有了其他進展。

「他今天也來學校上課了。」荏苒將長髮撥至耳後，有些疑惑地看著薛姍姍，

「難道妳今天上課沒遇到他？」

「我早上上的是通識課，他沒有修那門課。奇怪，李聿融怎麼沒跟我說？」薛姍姍邊說邊點開手機裡的訊息頁面，手指在螢幕上滑動。

這下子換荏苒的眼光帶上好奇了，「妳和李聿融現在……」

「就那樣，我決定不要喜歡他了。」薛姍姍口中雖然這麼說，眼睛卻盯著手機螢幕，嘴角浮現淺淺的笑意。

「不要喜歡他卻繼續和他傳訊息？」

「我的事可輪不到妳這個戀愛菜鳥說嘴。」薛姍姍推了推荏苒，呶呶嘴道：「況且我現在的心情很奇怪，對李聿融雖然沒以前那麼上心，但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做到完全不喜歡他。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因禍得福，我找到一個能做自己、也能繼續喜歡他的折衷狀態，這讓我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以為妳剛剛的意思是要放棄李聿融了。」

「原本是這樣沒錯，但喜歡一個人的心情無法說放就放。我只是忽然發現，原來我可以一邊做自己，同時也能夠好好地喜歡一個人。」薛姍姍聳聳肩，「以前我總認為對一段感情要全心投入到失去自我，才叫做喜歡。」

對於這般幽微複雜的心情，荏苒似乎理解，卻又不那麼明白。

「妳對張析宇應該沒有這樣的感覺吧。」

「什麼感覺？」

「這種既矛盾又猶豫的心情。」薛姍姍拍拍荏苒的肩膀，「最近辛苦妳了，陪他走過這段艱難的時期。我們都幫不上忙。」

「我不覺得是辛苦。」荏苒說。她當初剛來到西元時，是張析宇耐心陪在她的身邊，如今換她陪在他身邊了。

「不過，妳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張析宇的？」薛姍姍忽然問。

荏苒不知如何回應，喃喃道：「喜歡到底是什麼？」

「妳是國中生嗎？到現在還無法分辨喜歡的感覺？」薛姍姍先是失笑，在看見荏苒臉上的神情後，才意識到她是認真的。「妳還搞不清楚喜歡的心情，就和張析宇上床了？」

這句話讓荏苒瞬間脹紅臉，支吾道：「妳、妳怎麼……」

「我一看就知道了呀！欸，我以前聽過一種說法，女生上過床會變漂亮……」

「所以我變漂亮了？」荏苒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頰。

「不是，妳長相沒變，但看起來就是有哪裡不一樣了，加上你們這段時間都待在同一個屋簷下，會這樣很正常呀！」薛姍姍偷笑，「況且妳剛才那句話，簡直不打自招。」

「妳、妳很討厭。」荏苒伸手打了薛姍姍一下。

「個性好像也不太一樣了。」薛姍姍又笑了，「妳現在明白我在遊樂園跟妳說的話了嗎？」

「什麼話？」

「妳和張析宇上床，是為了生小孩嗎？不是吧？是因為喜歡他對吧？」薛姍姍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

荏苒卻停下動作，她明白肌膚之親和生小孩不會畫上等號，且張析宇也有做防護措施，嚴格說起來，她還是可以在和張析宇有過肌膚之親後，再接著與李聿融完成任務。

只是……只是，她陷入了猶豫。

儘管當下荏苒被感性驅使，願意放棄任務，永遠陪伴在張析宇身旁，永遠待在西元時期。可是當激情退去後，她想到了永平的一切。

況且她長久留在這裡，真的不會改變歷史的軌跡嗎？不會因為她的這個決定而造成難以挽回的蝴蝶效應嗎？

她背負著文妲交付的任務來到好幾千年前的西元時期，怎麼能為男女情愛而背棄永平？那太自私了。

見荏苒不說話，薛姍姍搖了搖她的肩膀，「荏苒，妳怎麼了？」

「啊，沒有……」荏苒緊咬下唇，在張品庭死去後，薛姍姍幾乎是她在西元唯一親近的朋友了，所以她決定徵詢薛姍姍的意見。「假如家人希望妳和某個人生下孩子，讓整個家族往後能平步青雲，更甚至能安全無虞，而妳也覺得自己應該要這麼做，只是到了後來，卻因為其他出乎意料的際遇，導致妳陷入猶豫……」

「我會選我所愛喔。」薛姍姍不等荏苒問完便答。

「妳的家族可能因此碰上難關……」

「嗯，但我還是會選我所愛。」薛姍姍篤定答道。

荏苒認為自己沒講清楚將要面臨的危機，「妳的家人很有可能會死。」

薛姍姍眉頭一皺，「死？為什麼？情況這麼嚴重？」

荏苒轉動眼珠，苦惱著要如何解釋更為恰當，她想起前陣子和張析宇一起看的電視劇，便說：「或者妳可以理解為，對方是黑道世家，要是妳不跟對方結婚，妳的整個家族都會被滅門。」

薛姍姍認真思索片刻，不慌不忙道：「如果說，我的家族自我小時候就始終待我恩重如山，做人要飲水思源，或許我確實該要以家族利益為重，嫁入黑道世家，而最好也最幸運的結果是我能夠真心愛上對方，否則這場婚姻不等於把自己推入地獄嗎？不過，我是覺得妳的舉例太極端，一旦用上生死作為要脅，就會變得很像是在道德挾持。」

「那如果沒有生死問題，妳就會選擇自己所愛？」

「當然！」

張析宇的嘴唇輕柔吻過荏苒光裸背上的每一吋肌膚，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小腿、膝蓋，一路往上至大腿根部，讓她發出一聲低低的喘息，她羞澀地挪動身體躲避，試圖推開他。

他輕輕一笑，捉住她毫無力道的指尖，張口舔舐。

荏苒羞紅了臉，要他快點打住，但張析宇才不想停下，他吻上荏苒的唇，漸漸從輕啄變成深吻，荏苒喘不過氣，張口欲汲取空氣，卻被張析宇再次找到空隙滑進了舌。

荏苒伸手推搡張析宇有些健壯的胸膛，卻軟弱無力得像是欲拒還迎。張析宇一手箝制住荏苒的雙手高舉過頭，另一手則拉起她的右腿扣上自己的腰，隨後貼近她的身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