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談話間，張圓圓想起重要的事，連忙問：「對了江總，妳後來是怎麼說服麥麥家那邊的？怎麼還沒正式簽約就官宣了？」

江蕁笑了笑說：「不，應該是簽約後第一時間發布公告，這完全是學長的功勞。」

張圓圓有點驚訝地說：「秦總？」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開了，秦潁川走了進來。

江蕁抬頭看向他，笑著說：「學長，你回來得正好，我和圓圓剛好在談麥麥家的事情。」

「這是麥麥家的合約。」秦潁川把一份文件放到桌面上，又問，「事情怎麼樣？還順利嗎？」

江蕁揮了下手機，笑道：「當然，社交網站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那就好。」秦潁川會心一笑。

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有同事探頭進來：「江總，有妳的電話。」

「我出去接一下電話。」江蕁站起來，走出辦公室。

看她離開，張圓圓也站起來說：「那秦總，我也出去工作了。」

秦潁川連忙喊住她，說：「圓圓，等等。」

張圓圓回過頭，疑惑地問：「秦總，還有事嗎？」

秦潁川猶豫地問：「圓圓，星期一那天……妳和小蕁在君澤集團，有遇到什麼事？」

「沒有吧？」張圓圓感到奇怪，但還是如實地說，「那天結束後，我就和江總一起離開君澤集團了。」

秦潁川皺了下眉，問道：「你們一起離開的？」

她點頭，肯定地回：「對。」

秦潁川陷入深思的狀態，說：「這樣嗎？」

回到家時，江蕁發現，傅以行已經回來了。

他剛從浴室出來，圍著浴袍，拿毛巾擦著頭髮。

江蕁也不客氣，直接逮住他問：「你們集團在社交網站上發布的公告，是怎麼回事？」

傅以行放下毛巾，淡定地說：「行銷號發布針對君澤集團的造謠訊息，導致我們集團名聲受損，我們發函警告對方，有什麼不對嗎？」

「不是讓你別摻和這事嗎？」江蕁奪過他手上的毛巾，「你這樣一插手，完全打亂了我們安排好的節奏，還有可能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懷疑什麼？」他明知故問。

江蕁深呼吸一口氣地說：「懷疑我們的關係。」

傅以行沒說話，伸手攬住了她。

江蕁措手不及，微僵了下，說：「你幹嘛？」

傅以行低頭碰了下她的嘴角，呼吸纏繞間，他問：「夫人，妳要逃避到什麼時候，才肯開誠布公地談論我們的關係？」

江蕁反倒平靜下來，迎著他的視線，諷笑了下，說：「不過才半年，傅總就著急了？」

她目光清明，帶了點似笑非笑地說：「不是傅總當初先把婚姻當作交易的嗎？既然是交易，那就按交易的規矩來。從來不做虧本交易的傅總，您說是嗎？」

傅以行把聲音壓得更低，問：「那我要怎麼做，妳才能滿意？」

江蕁移開目光，神情矜持地說：「那要看你表現。」

傅以行鬆開了手，恢復了平常的語氣：「好，要是你們修改後的策劃案能讓我滿意，我就答應，以後再也不通過君澤集團來插手你們公司任何的事情。」

──這麼爽快？

江蕁懷疑地看他一眼，挑出他話裡的漏洞，說：「但這滿意太過主觀了，萬一你始終說不滿意，那怎麼辦？」

傅以行說：「策劃案後面還要經過三個部門進行評估打分，如果最終打分的平均分為九十，就算妳贏，怎麼樣？」

「九十分？」江蕁皺了下眉。

「這在我看來只是勉強及格的分數，當然妳可以選擇換一個打分對象。」傅以行語氣平淡，「但是在我個人的標準，是滿分。」

他垂眸看著她，問：「接受嗎？」

江蕁沉默了下，答應道：「好。」

「好。」傅以行淡笑了下，又提議說，「那要不要順便打個賭？」

江蕁愣了下，問道：「什麼賭？」

「在新專案的合作結束後，我不再會給妳提供任何的便利和幫助。」傅以行說，「當然，正常合作還是可以的。」

江蕁湊近他，跟他平視地說：「所以，你終於承認，你之前有插手我公司的事情了嗎？」

傅以行從容不迫地與她對視，沒回答她的問題，繼續說：「如果你們公司在沒有我插手的前提下，一年之內不倒閉，並且盈利達到我們約定的數額。那麼，我可以答應妳任何一個要求。」

江蕁退回原位，聲音聽不出情緒地說：「原來我們公司在傅總眼裡，是隨時要倒閉的模樣嗎？」

傅以行輕笑道：「我可沒這麼說，我對夫人可是信心滿滿。」稍稍一頓，接上話題，「但要是做不到，那麼，就讓婚前協議徹底失效，怎麼樣？」

他聲音沉靜，看她的眼神也帶著從未有過的肅然深沉。

原來，這才是他的目的。

江蕁譏諷地笑了一聲，說：「傅總未必太過自信了。」

傅以行挑眉道：「那要打賭嗎？」

他開出的條件過於誘人，她的確有點心動。

一番思索後，她說：「好，我接受這個打賭。」

傅以行笑著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一言為定。」江蕁後退了一步，把毛巾扔回給他，「我去洗澡了，你別跟著來。」

傅以行淡笑了下，接下毛巾，看她進了浴室，才出了房間，走向書房。

關上門，他撥了徐明彥的電話。

「替我預約傳一資本的孫總。」傅以行勾著唇角，目光落到桌面的日曆本上，幽深莫測，「時間嗎？下個禮拜任何一天都可以。」

江蕁洗完澡出來，發現傅以行不在臥室。

她也沒理會，自個兒躺到床上玩手機。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道陰影從頭頂落下，她下意識回頭。

傅以行坐到她身旁，從身後攬住她，身上的浴袍鬆鬆垮垮，腰帶只隨意地打了個結，領口微微敞開，裡面胸肌隱約可見。

眼前的風光誘人。

江蕁毫不為所動，甚至主動伸手，幫他打了個結實的結。

「傅總，這麼大的人了，連浴袍的帶子都不會繫嗎？」

傅以行輕笑了聲，嗓音低沉地說：「所以才需要夫人幫忙。」

江蕁無言以對。

他挨著她，就要躺到她的腿上。

江蕁連忙制止他道：「等一下！你頭髮還沒擦乾。」

傅以行坐直身體，把手上的毛巾遞過去，挑眉：「那幫我擦？」

江蕁不滿道：「我好像只答應跟你打賭，並沒有答應其他的事情吧？你少得寸進尺。」

傅以行不說話，只是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被他用深邃的目光注視著，江蕁很快敗下陣來，她一把奪過他手上毛巾，沒好氣地說：「好啦好啦，坐過來。」

傅以行極淡牽了下唇角。

江蕁坐在他身後，拿毛巾幫他擦頭髮，說：「你剛去做什麼了？」她低頭打量著他，「還笑的這麼詭異，是不是又瞞著我做了什麼？」

「剛去接到個電話。」傅以行偏頭看向她，面不改色地說，「謝嘉銘這個禮拜要回Ｂ市，打算在這個禮拜五的時候喊上葉洲一起聚一下，妳要不要去？」

江蕁手上的動作停下，語氣有點不自然地說：「你們這一群一起長大的朋友的聚會，我跟著過去幹嘛？」

傅以行說：「妳又不是不認識他們。」

「是認識，但又不熟。」江蕁強調。

傅以行笑了下，說：「怎麼會不熟，他們對妳……可是記憶尤深。」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一下子勾起了江蕁不好的回憶。

「你還提這事！」她羞惱地地用毛巾抽他一下，捂住臉，「好丟人啊。」

謝嘉銘和葉洲都是傅以行的兄弟，三人從小一起長大，又一塊上小學、國中甚至高中到大學，有著二十多年交情。

大學畢業後，謝嘉銘留在了Ｍ國發展，而葉洲選擇了回國，目前是一名航太工程師。

記得是大二的時候，謝嘉銘和葉洲過來Ｓ大這邊找傅以行。

那時候，他們也在Ｍ國留學，只不過是在其他的城市。

她依稀記得，那天剛好是週末。

往常週末的時候，江蕁總會睡到自然醒。

然而那天，一大早，她就被一陣吵雜聲給吵醒了。

她揉著眼睛，光著腳走出房間，說：「傅以行，怎麼一大早這麼吵？」

話音剛落，外面的雜音一下子消失了。

她還處於睡夢未醒的狀態，一抬眼，猝不及防就對上了三雙眼睛。

看到三個男人站在門口，江蕁瞬間清醒，也懵掉了。

除了傅以行外，玄關處還站著兩個陌生的青年。

對方似乎比她更要驚訝，那兩人難以置信地看向傅以行地說：「以行，想不到啊，你這還……金屋藏嬌啊？」

「你真可以啊，這樣不聲不響的。」

「啊！」

她趕緊扭頭跑回到房間，砰地關上門。

黑歷史不堪回首。

她好不容易把這段回憶塞進了記憶的角落裡，現在又被他提起。

「哪裡丟人？」傅以行摟住她，低低地笑，「我覺得那時候的夫人，很可愛。」

江蕁回神，忍不住瞪他一眼，緩了緩，才問：「他們知道我們結婚的事嗎？」

傅以行說：「我沒跟他們提過這事。」

剛要鬆一口氣，又聽他話鋒一轉：「不過，妳覺得他們不會猜到嗎？」

江蕁忍不住怒道：「傅以行，你──」

傅以行直接打斷江蕁的話，說：「那要不要去？」

為了防止他在好朋友面前胡言亂語，江蕁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跟你去，這可以了吧？」

傅以行嘴角牽起笑意：「那星期五下班後，我過來接妳。」

「那……」江蕁正要答應，忽地想起什麼，又改變主意，「等等，你來的時候，車子不許停在上次那個的位置。」

傅以行稍頓，問道：「那能停在哪？」

「總之……」江蕁想了想，「到時候我把定位發給你，你再過來。」

被她扔在床上的手機忽然響了下。

有新的通訊軟體消息進來。

江蕁拿起手機，劃開鎖定螢幕。

是同事發來的影片檔。

她點開看了起來。

見她看得入迷，傅以行湊近過來，問：「在看什麼？」

「是我們公司的短劇影片。」江蕁抬起頭，朝他揚起笑容，「要不要看一下？」

同事發過來的影片，是《行銷狗也有春天》第三集初步剪輯好的成片。

這一集裡植入了麥麥家的廣告，趁著網路上的熱度還沒消散，推出新的一集短劇。

作為前兩集的王牌客串，在最新一集裡，江蕤自然有出場。

只不過，江蕤是麥麥家營養早餐包的代言人，這一次他總算可以光明正大地入鏡，雖然是以海報的形式出現。

江蕁剛把手機遞過去，忽地想起什麼，說：「喔，我差點忘了，傅總應該不會看這種無聊的短片。」

她剛要把手機收回，傅以行已經把手機接了過去。

江蕁有點意外：「哎？你──」

傅以行點開影片，一言不發地看完。

她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等影片播放結束，又忍不住湊過去問：「你覺得怎麼樣？」

聲音裡帶了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期待。

傅以行把手機還給她，語氣平淡地說：「挺好的。」

「挺好？就這樣？」江蕁有點不滿，「你好敷衍。」

傅以行單手環上她的腰，壓低了聲線，湊上前問：「那夫人覺得怎麼才不敷衍？」

江蕁拍開他的手，說：「跟你說正經的，別動手動腳。」

傅以行笑了下，這才鬆開手。

「創意是不錯，但是劇情有點蒼白了，廣告植入過於明顯。」他給出評價，停頓了下，又說，「既然江蕤也入鏡了，為什麼不讓他真人也出現？只出現海報，太過單薄了」

江蕁稍愣了下，下意識回答道：「這不行。」

她也端正了態度：「小蕤雖然是代言人，但這次能正臉出鏡，還是托了廣告商的福，但也只能以海報的方式出現。」

「那為什麼不對海報加以利用呢？」傅以行說，「除了臉外，還有很多地方可以設置亮點。」

被他提點，江蕁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說：「等等。」

她轉頭看向傅以行。

「傅總，你真不愧是……」

不愧是黑心無良資本家，一出手就把江蕤的剩餘價值壓榨得乾淨徹底。

傅以行追問：「不愧是什麼？」

當然，這話不能說出口。

江蕁差點脫口而出，話到了嘴邊趕緊改口：「不愧是精明的資本家。」

傅以行略略挑眉，沒說話。

「總之，謝了。」江蕁把毛巾扔回給他，高興地翻身下床，「你自己先擦著，我去修改劇本。」

傅以行看著手上的毛巾，輕哂了聲。

──這謝禮……

是不是有點不厚道？

受到傅以行的啟發，江蕁連夜改好了劇本，她把修改後的劇本給江蕤發過去，讓他自行拍幾張照片發過來。

週五上午，《行銷狗也有春天》第三集準時發布。

江蕤第一時間轉發了社交網站，並配文：【不說了，我先去吃早餐了。】

後面還附加了一個耐人尋味狗頭的表情。

這集影片推出後，反響比前兩集都要好。

「我雖然是個行銷狗，但是也要吃早餐啊！」

這句話不過是江蕁靈光閃現，隨手添加上去的，卻沒想到意外走紅了。

「行銷狗也要吃早餐」一下子成為在網路上流行的金句，網友們紛紛模仿Ｐ圖。

什麼「運營也要吃早餐」、「碼農也要吃早餐」、「攻城獅也要吃早餐」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短劇的火爆，帶來的效益是可觀的。

張圓圓一直留意著網上的狀況，也忍不住咋舌說道：「麥麥家旗艦店的早餐包不到半小時全賣空了，這也太驚人了！」

「不用太過驚訝，以後這樣的情況，還會經常有。」江蕁微微一笑，表現得很淡定。

到了下午，大雨突降。

雨點擊打在窗上，劈啪作響，玻璃窗上蒙了一層水霧，模糊了窗外的景物。

剛好是一個禮拜的最後一天，三點的時候，秦潁川召集全公司的成員，開了個總結會議。

會議進行過半，江蕁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眉角一跳。她低聲對秦潁川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秦潁川朝她點點頭。

江蕁快步走出會議室，走到露臺，才接起電話，壓低了聲音。

「你怎麼突然打過來了？」

電話那頭，傅以行輕笑了聲，說：「在忙嗎？」

江蕁回過頭，透過玻璃窗，往會議室的方向看了眼：「也沒有。」

傅以行問：「那今天可以提前下班嗎？」

江蕁愣了下，說：「為什麼？不是約好了晚上七點嗎？」

傅以行說：「我正在國際會議中心這邊參加展覽會，就要結束了，估計半小時後可以到妳那邊。」

半小時後？

江蕁移開手機，看了眼時間。

她有些驚訝地說：「這麼早？現在不是才三點半？」

傅以行說：「妳實在走不開，我可以過來等妳。」

「不用了。」江蕁趕緊打斷，又捂住手機，「反正下午也沒什麼事，你到了告訴我。」

第一章

談話間，張圓圓想起重要的事，連忙問：「對了江總，妳後來是怎麼說服麥麥家那邊的？怎麼還沒正式簽約就官宣了？」

江蕁笑了笑說：「不，應該是簽約後第一時間發布公告，這完全是學長的功勞。」

張圓圓有點驚訝地說：「秦總？」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開了，秦潁川走了進來。

江蕁抬頭看向他，笑著說：「學長，你回來得正好，我和圓圓剛好在談麥麥家的事情。」

「這是麥麥家的合約。」秦潁川把一份文件放到桌面上，又問，「事情怎麼樣？還順利嗎？」

江蕁揮了下手機，笑道：「當然，社交網站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