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推薦：臺灣唯一在兩所國立大學開設「北韓研究」課程十多年的知韓學者／朱立熙

國立暨南國際大學歷史系副教授／翁稷安

國際獨立記者／楊智強

「作者以對金氏兄妹的超現實、棘手對談的生動描述，強調了本書的核心見解：金與正在很大程度上，已然是北韓政權核心的一部分。」──《衛報》（The Guardian）

「了解世上最殘暴、最封閉政權本質的必讀書。」——馬克斯‧布特（Max Boot），《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專欄作家、外交關係委員會高級研究員

「作者比其他人更能看穿北韓政權的滑稽動作、假象和政治宣傳——其中大...

權力僅次於金正恩

在2月白霧籠罩的天空下，一架飛機降落在南韓仁川國際機場。機艙內坐著23名乘客──包括5名官員、3名記者，剩下的則都是保鏢人員。然而，其中一人的重要性遠超其他所有人。

2018年2月9號，韓國標準時間下午1點46分，北韓領導人的專屬座機──蘇聯時代的「伊留申-62」（Ilyushin IL-62）噴射客機「蒼鷹二號」順利降落。

這是「白頭山家族」成員──北韓金氏王朝始祖金日成及其後代子孫──首次踏上南韓國土，距離上次北韓人這麼做，還得回溯至1950年7月北韓國父本人的足跡：當時，北韓已南下入侵南韓逾1個月。然而，這次前來的成員並不是當前北韓領導人金正恩，而且這次並非一般認知的「入侵」，而是多數南韓人都樂見其成的侵略。

名媛初登場，北韓的「第一妹妹」

飛機從降落到抵達閘口，需要9分鐘的滑行。想在螢幕上一睹重要貴賓風采的電視觀眾，隨後只欣賞了35分鐘的飛機外貌，除此之外什麼都沒看到—飛機尾翼有一顆代表北韓國徽的大紅星，機身上印有「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的韓文字樣。

就在空橋緩緩移向飛機之際，正在實況轉播的南韓電視臺新聞主播失望的倒吸了一口氣。觀眾終究沒有眼福，能目睹這位貴賓走下飛機、氣宇軒昂的樣貌。

根據另一家電視臺，這位貴賓在實況轉播開始後40分鐘，才第一次出現在螢幕上。北韓代表團的名義領袖金永南從機場大廳走出，坐上其中一輛黑色轎車。接著，在魁梧的北韓男性保鏢和南韓女性保鏢的陪同下，一名身形纖瘦的年輕女子步向第二輛車。她的目光平靜、姿態硬挺，彷彿對於成為這樣歷史性時刻的焦點感到自在。

電視評論員感嘆，這一切都發生太快了，更別說那驚鴻一瞥中，貴賓的部分容貌還被某個建築結構擋住。然而即便在短短的幾秒鐘內，有一件事是確定的。有專家指出，這位貴賓向來以化淡妝聞名，她這次卻一反往常習慣，以濃妝豔抹的姿態出現，這到底意味著什麼？他們確定是她本人嗎？儘管如此，評論家思忖著，這仍然值得期待，因為她濃厚的眼影肯定代表好事將近──也就是她相當看重的、自己推動朝鮮半島統一的使命。

幾分鐘後，車隊開始移動，另一名北韓保鏢出現在年輕女子車輛的另一側，並以小跑步的方式與原本的保鑣一起跟在車輛旁，接著他們跳上尾隨在後的黑色休旅車。目的地是機場內的韓國高速鐵路（簡稱為KTX）車站，代表團將從那裡乘坐韓國最先進的高速列車東行至江陵市。這輛列車，將成為這群貴賓體驗兩韓之間巨大、痛苦差異的起點。

電視臺不停重複播放那短短幾秒鐘，那位女性貴賓走向轎車的珍貴片段。有評論員認出了稍後走出機場的北韓官員。「等等！」一名新聞播報員驚呼道：「我們有她稍早在貴賓室的影片！」

新公布的影片沒有讓觀眾失望，之後也不停在電視上播放。觀眾終於能一飽眼福，看著這位女貴賓以「名媛初登場」的姿態，走入機場航站的貴賓接待室。金永南先行進入，並由東道主──時任南韓統一部長趙明均陪同。走了幾步後，金永南停下腳步回頭觀望，彷彿擔心自己走在重要人物前面的舉措是否得當。

他的動作讓所有人都轉過頭，而這位吸引全國目光的女主角就在此刻，帶著一抹微笑走了進來。攝影機轉個不停。她保持抬頭挺胸的完美儀態，目光穩定集中在貴賓室內的兩、三個地方，以避免給人留下興奮或焦慮的印象。

這位是金與正，北韓最高領導人金正恩的妹妹。她的哥哥正以絕對君主的姿態統治著北韓，但她並不像金正恩的哥哥金正哲那樣，是毫無實權的皇親國戚。自2014年以來，她便任職於勢力龐大的朝鮮勞動黨中央委員會宣傳鼓動部，充滿野心和抱負。

身為北韓的第二代領導人金正日的么女，她從小集家人寵愛於一身。她的父母稱她為「我親愛的小與正公主」或簡稱「與正公主」。她的父親很早意識到她的才華和政治敏感度，世界也將親眼見證這位奇特女子的魅力。

在北韓主要代表離開飛機的同時，電視評論員注意到這歷史性的一刻，並向觀眾介紹了金與正接下來56小時的行程，儘管其中還有許多事項尚待確定。然而，有件事是肯定的。金與正訪問中最重要的事件，莫過於隔天與南韓總統文在寅在青瓦臺會面一事，接著會共進午宴。

也許她帶來了哥哥的私人信件？或者，金正恩建議雙方領導人見個面？若此猜測屬實，這將是十多年來首度南北韓領袖會談，這會給朝鮮半島的和平前景帶來怎樣令人興奮的發展？（隔天，金與正確實遞交了一封信給文在寅。）

當晚，北韓代表團將參加在東海岸平昌舉行的冬季奧運會開幕式，從仁川乘坐高鐵至該地，約須兩個半小時。金與正一行人，降落在仁川這個半島西岸的城市，而在1950年，正是這個城市的軍事行動扭轉了韓戰情勢，進而使局勢逐漸不利於北韓──這樣的歷史性諷刺，對代表團來說可不容忽視。

當晚，北韓代表團首次與文在寅總統見面──雖然只是一起合照而已。90歲的代表團名義領袖金永南，將參加開幕前的招待會和晚宴，並與其他世界領袖簡單交流。金與正則於稍晚出現在開幕式，並坐在看臺的貴賓包廂，甚至可能能坐在相當靠近文在寅總統的位置。

南韓東道主有許多要招待的貴賓：時任美國副總統麥克．彭斯（Mike Pence）、德國總統法蘭克–瓦爾特．施泰因邁（Frank-Walter Steinmeier，歐洲以外的人對這號人物較為陌生）、時任日本總理大臣安倍晉三（許多南韓人將他視為眼中釘）、國際奧林匹克委員會主席湯瑪斯．巴赫（Thomas Bach，他對北韓代表的參與感到高興）以及其他重要性較低的人員。

典禮期間，南北韓運動員攜手進場，佩戴單一的藍色朝鮮半島旗幟──呼應著金與正和文在寅總統歷史性的兩韓握手。也許金與正會坐在金永南旁邊、距離文在寅僅幾個座位遠的地方？或者，她有沒有可能坐在美國副總統附近？也許她就座時，將走過彭斯身前，或者彭斯會從她面前經過，屆時雙方會握手嗎？這些都將是非常特殊的歷史性時刻。

而在機場貴賓室，南韓東道主示意金永南坐在自己對面的中間座位，正好面對接待團領隊──趙明均部長的座位。但這位經驗老道的九旬老翁知道該怎麼做，並示意30歲的北韓公主坐在最前面的座位。她以慷慨的燦爛微笑向前輩示意，並用左手指向中間的座位以示尊重。金永南輕聲抗議表示不從，她張開手掌，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

南韓的評論家不停吹捧她是多麼慷慨大方，以至於沒有注意到，金與正伸出的手指，與其說是尊重，更像是老板在命令部屬坐下。如果她的手勢真的是在對年長者表達敬意，金與正應該將雙手稍微合攏示意才對。

執掌宣傳煽動部，權力核心二把手

在金日成直系血脈的七名孫兒女裡面，老么金與正，是除金正恩以外的唯一繼承人，至少2030年前都是如此。萬一北韓發生突如其來的政權轉換，究竟這名北韓最有權勢的女性，將會甘於成為攝政角色，直到外甥或外甥女長大成人後交還政權；抑或成為終生領導人，直到逝世為止，至今仍是個耐人尋味的問題。

然而，2013年冬天的殘忍處決事件，或許能讓她在僭越一事上再次三思。金正恩的姑丈張成澤在兩年前，曾扮演這位年輕領導人的攝政王角色，不過在那年冬天，他的角色和生命一同被肅清了。

張成澤被指控為「連狗都不如的渣滓、千古逆賊」，且在外甥出席的重要場合「拍手時顯得意興闌珊」。張成澤被拔去所有頭銜，還遭到機槍處決，官媒同時也將他從所有報章雜誌和照片中移除。姑丈慘遭自己哥哥毒手的事件，或許能讓金與正不敢咨意妄為。

但至少金與正比起當年的金正恩，做好了更萬全的準備。2011年12月17日，當時再過3週就是金正恩的28歲生日，他在父親死於心臟驟停後，突然被推上了王位。

而直到2020年前，金與正白天的工作為北韓的中央委員會副部長，負責掌管朝鮮勞動黨宣傳煽動部，此部門官方英語翻譯為「Publicity and Information Department」，意思為公關資訊部。雖然名義上是部門，但是其影響力跟權力更像審查機關，確保北韓民眾服膺於國家意識型態，以及盡可能免於接觸外界資訊。她的父親也在歷練接棒的過程中，於1967年至1972年間擔任同一職位。

2020年，金與正承攬更多權力角色，成為名副其實的「副國家領導人」。她跟隨父親腳步，晉身國家政治核心單位――朝鮮勞動黨中央委員會組織指導部部長，該單位主要掌管人事調動，包含軍事方面的任用。

在這個權力至高無上的單位裡，她享有監控、懲處和表揚任何人的特權。理論上，她有權對所有人施以監控、升職降職、賞罰、驅逐，或在城市廣場中公然處決某人，抑或祕密的在某座體育館中對其下毒手。

雖然某位官員或王室成員是否需要被肅清、復職、被自殺、公開處死或暗殺的最終決定權，仍在金正恩手上，但多年來金與正一直是哥哥的心腹，也因此，金正恩決定將外交政策託付給她。

而她在2020年6月表示，她被「國家領導人、黨和國家」託付命令，要針對「敵國」──也就是南韓、日本、多數歐洲國家以及美國——做出政策上的反擊。換句話說，金與正現在已是外交政策制定者和國內權力頂峰的內政官員，地位有如副國家領導人，眾人之上、一人之下。

妹妹不是祕書，而是第一心腹

許多評論家認為，金與正形同哥哥「祕書」的角色。例如，為了與川普召開第二次峰會，2019年2月時，金正恩從平壤搭乘火車前往河內，車程共4,500公里、歷時69個小時。在過程中，曾有攝影機拍到兄妹倆半夜在休息站，獨自站在火車旁，地點位在中國廣西省南寧市，距離越南邊境僅兩百多公里。當時金正恩抽著菸，他的妹妹則雙手幫他捧著水晶菸灰缸。有人看到這一幕後，用「唯命是從」來形容金與正。

然而，金與正的行為絕對稱不上唯命是從，而是展現了她的獨特性──她是北韓領導人唯一全然信任、能在沒有傳喚的情況下隨時接近他的人。她並非唯唯諾諾的祕書，而是滿懷信心、一絲不苟、富有母愛光輝的女性。她這麼做，是為了確保哥哥不會遺留含有他DNA跡證的菸蒂，以免遭外國情報單位取走利用。

除了金正恩的妻子外，沒有人能和金與正一樣，以有如第一夫人的身分，跟金正恩有如此親密的接觸。但李雪主終究並非政治人物，在國家事務上，能輕易接近最高領導人的除了他親愛的妹妹外，沒有第二人。

2019年2月26日約莫中午時分，火車駛進河內車站，金與正是第一個下車的人。她身穿黑色套裝和高跟鞋，下車查看四周，確定沒有危險後，重新上車帶領哥哥出場。

而在金正恩收到花束時，她一個箭步向前、推開金英哲，將累贅的花束從哥哥手中接過。當天稍晚，也有人看到她在偵查索菲特傳奇大都市酒店（Sofitel Legend Metropolitan Hotel），這是金正恩與川普將舉行峰會和晚宴的地點，也有人拍到在她哥哥訪問前，金與正也先行去了北韓大使館一趟。

若非身上流著白頭山家族的高貴血液，北韓的第一妹妹忙於檢查會面地點和照顧哥哥的行為，可能讓人將金與正歸類為「活動策劃人員」或「禮賓司」的角色。然而金與正的角色遠不止於此。畢竟，金正恩的國政事務，包括外交訪問，都是家族事業的一部分，而她是以獲得老闆全部授權的角色，來推動和監督這些業務。

南韓若不從，下一步就是開戰

而另一次令人印象深刻──相當惡劣的那種──的事件中，平壤和首爾間的權力關係更是表露無遺。金與正同年6月4日提出的書面聲明中，她要求南韓制定法律，將越過邊界散布傳單的行為定為刑事犯罪——這主要針對那些在南韓落地生根、成為社運人士的脫北者，他們經常向北韓發送裝有反金氏政權文宣的氣球。正如她所說，這些社運人士是「沒有生存價值的人渣」。這種威脅有如恐怖分子的勒索，要南韓「好自為之，以免事態走向最糟的結果」。

該聲明是金與正早期在《勞動新聞》上發表的文章之一，這份黨報的讀者，主要為北韓國內民眾。從發表的平臺可以看出，金正恩打算讓人民意識到自己妹妹與日俱增的影響力。《勞動新聞》後也在6月13日，刊登了她「透過最高領導人、勞動黨，和國家賦予的權力」一文，以及接下來一個月中她威脅南韓的聲明。

氣球對北韓政權來說其實無關痛癢，它們通常載有反北韓政權的傳單、《聖經》、牙刷、牙膏、肥皂、襪子、現金、米、口罩和其他北韓人民缺少的民生物品。因此，對施放氣球大做文章，也是讓世界看出平壤至高無上、神格化的領導者有多麼偏執的完美參照。

但更重要的是，這也讓金與正得以提醒南韓，在2018年文在寅與哥哥簽署的兩份聯合聲明：四月的《板門店宣言》和九月的《平壤共同宣言》中，「雙方同意禁止在軍事分界線附近地區發起挑釁行為，包含發送傳單」──因此，這種事件是南韓有錯在先。

在金與正呼籲南韓，將言論自由允許之事定為刑事犯罪3天後，她動員全國群眾、點燃民眾忿忿不平的情緒。大規模集會遊行在北韓遍地開花，示威群眾譴責南韓和脫北者。成千上萬的學生穿著整齊的白襯衫成群結隊，揮舞著標語，要求「砲火伺候」和「下達（攻擊）命令」。

年輕的男女揮舞拳頭、舉著標語，要求「將所謂的『脫北者』，那些背叛國家的叛徒和人渣碎屍萬段」。中年婦女也舉起雙拳，疾呼「燒死那些急於自取滅亡的叛徒」，以及「發誓痛扁那罪不可赦的傀儡組織」。顯然，這些群眾心中所想的「傀儡組織」便是南韓。「膽敢無差別的亂吠，就等著被毆打致死！」的白色字體印在鮮紅橫幅上，與初夏的藍天形成強烈對比。

在金與正激起全國抗議情緒幾天後，這個有著全球最強大動員力的國家，瀰漫著劍拔弩張的氛圍，彷彿已拉滿弓，只待金與正一聲令下，南北韓便會開戰。畢竟，她在6月13日曾威脅道：「如果要我對南朝鮮當局擔憂的下一步行動透露任何細節，只能說，對敵人採取任何後續行動的權力，已被完全授權給朝鮮人民軍總參謀長。」

在最高領導人的命令就是神諭，一個「即使傾注波濤洶湧的海水，也洗不淨塗在國王頭上的油膏」的國度，身為哥哥代理人的金與正，她的命令也等同神，也就是最高領導人的命令，不容侵犯或挑戰。從沒有第二人能在短短幾天內，鼓動人心、動員整個北韓。

在妹妹準備好戰線後，金正恩便接手大局。6月24日，朝鮮中央通訊社宣布最高領導人暫時「中止」了他和妹妹計畫中的軍事行動。扮黑臉的哥哥制止了「超級黑臉」的妹妹：金氏兄妹向來用這個方法，將南韓玩弄於股掌之間，暫時維持和平。雖然沒有正式宣布，金正恩幾乎已將妹妹的地位升為「最高領導人副手」。從此，她的命令就等同他的命令，世上唯一有否決權的，只有金正恩。

金與正在6月4日上午6點14分向南韓發布聲明。當天上午10點半，青瓦臺舉行臨時會報：「我們堅決雙方應嚴格遵守4月27日的《板門店宣言》，和9月19日的《9月平壤共同宣言》。」

大韓民國統一部則更進一步，其發言人在上午10點40分宣布：「為了減緩邊境緊張局勢，我們正在討論不同措施，包含修法計畫。」南韓負責處理北韓關係的部門，居然以迅速到令人擔憂的速度，在短短幾小時內回應金與正，並對她的指示唯命是從，還透露將立即修改法律、管束自己國民等訊息。

權力僅次於金正恩

在2月白霧籠罩的天空下，一架飛機降落在南韓仁川國際機場。機艙內坐著23名乘客──包括5名官員、3名記者，剩下的則都是保鏢人員。然而，其中一人的重要性遠超其他所有人。

2018年2月9號，韓國標準時間下午1點46分，北韓領導人的專屬座機──蘇聯時代的「伊留申-62」（Ilyushin IL-62）噴射客機「蒼鷹二號」順利降落。

這是「白頭山家族」成員──北韓金氏王朝始祖金日成及其後代子孫──首次踏上南韓國土，距離上次北韓人這麼做，還得回溯至1950年7月北韓國父本人的足跡：當時，北韓已南下入侵南韓逾1個月。然而，這次...

朝鮮一姊能否登基，仍有許多未知數

臺灣唯一在兩所國立大學開設「北韓研究」課程十多年的知韓學者／朱立熙

打開南北韓之間銅牆鐵壁大門的，是她；再把這扇大門封閉，使事態回到兩韓冷戰原點的，也是她。金與正這位「朝鮮一姊」，在兩年四個月間（2018年2月至2020年6月）把南韓跟周邊強權玩得團團轉，在炸毀開城的兩韓聯絡事務所後，她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只留下錯愕的南韓官員因為情報掌握不實，最終丟了烏紗帽。

金與正有如臺灣的蔣緯國，只有他們能名正言順的唱那首「哥哥爸爸真偉大」。蔣緯國終究沒有成為接班人，但是金與正，有可能會是金正恩的繼承人嗎？儘管外界臆測四起，但現在確實言之過早，如果金正恩在短期內駕崩，她確實有可能繼位掌權，或當上「攝政女王」輔佐幼君──不過長期而言，筆者認為可能性不大，理由有二。

其一，金正恩的女兒金主愛這兩年來經常被父親帶出場，四處跟班巡視，提早讓北韓人民認識她、接納她的意圖相當明顯。在「後有追兵」的情況下，十年後二十幾歲的金主愛也已接受足夠的學習與訓練，絕不會甘於讓姑姑奪走大位。從金與正出現在媒體上的表情不是傲慢，就是鬱鬱寡歡，似乎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其次，雖然不應該以貌取人，但是金與正確實欠缺白頭山家族至今三代領導人「膨皮」（肥胖）的特徵。她的臉頰消瘦，讓人望之不似人君，這也成為她先天的弱勢。她跟金主愛兩人，私下必將為了爭寵而不斷較勁。

儘管如此，也不能低估她這幾年代兄發號施令所建立的權威與人脈。

2018年時，她以北韓特使身分參加平昌冬奧，遞給文在寅和平的橄欖枝，讓全南韓都為她瘋狂。就連她留下的親筆簽名，都讓南韓媒體大作文章。報社甚至還找來測字大師，為她在青瓦臺芳名錄留下的筆跡測字。並得出她的字體「充滿活力、自由奔放、即興、衝動、思緒敏捷、喜歡變化與交朋友、熱情又自信滿滿，另一面則是善變，沒有一貫性」，幾乎用盡了所有的溢美之詞。

金與正跟金正恩，曾同時於瑞士留學，兄妹兩人的感情深厚眾所皆知。現階段，金正恩也非常倚賴妹妹的幫助，特別是在對外關係的議題。不過，到了政治權力交棒時，「兄妹情」跟「父女情」將如何選擇與切割，恐怕未必是金正恩一人能主宰的。我個人還比較擔心，金與正會不會成為第二個被逐出權力核心的「皇姑」金敬姬（金正恩、金與正的姑母）。屆時，一切都不免要經過一番腥風血雨的鬥爭，我們才會知道鹿死誰手了。

朝鮮一姊能否登基，仍有許多未知數

臺灣唯一在兩所國立大學開設「北韓研究」課程十多年的知韓學者／朱立熙

打開南北韓之間銅牆鐵壁大門的，是她；再把這扇大門封閉，使事態回到兩韓冷戰原點的，也是她。金與正這位「朝鮮一姊」，在兩年四個月間（2018年2月至2020年6月）把南韓跟周邊強權玩得團團轉，在炸毀開城的兩韓聯絡事務所後，她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只留下錯愕的南韓官員因為情報掌握不實，最終丟了烏紗帽。

金與正有如臺灣的蔣緯國，只有他們能名正言順的唱那首「哥哥爸爸真偉大」。蔣緯國終究沒有成為接班人，但是金與正，有可...

各界讚譽
序：朝鮮一姊能否登基，仍有許多未知數／朱立熙

主要人物簡介
白頭山金氏王朝家族樹狀圖

第一章 權力僅次於金正恩
第二章 統治的正當性，血統
第三章 金氏家族終極使命
第四章 家族祕辛與內鬥
第五章 狂人父親金正日
第六章 不能說的國家頭號機密
第七章 要我讓步？帶禮物來見
第八章 朝鮮勞動黨的繼承之戰
第九章 金正恩的暴力文宣，妹妹寫的
第十章 成為潛在接班人的首度試煉
第十一章 哥哥出辱招，她扮白臉
第十二章 兄妹攜手：「讓我們把目標轉向美國吧！」
第十三章 新加坡峰會，一天就智取川普
第十四章 必要時，我也能登基
第十五章 以糧為武
第十六章 北韓抓特務，南韓主動要幫忙
第十七章 史上首握核彈按鈕女子的掌權之路
致謝

各界讚譽
序：朝鮮一姊能否登基，仍有許多未知數／朱立熙

主要人物簡介
白頭山金氏王朝家族樹狀圖

第一章 權力僅次於金正恩
第二章 統治的正當性，血統
第三章 金氏家族終極使命
第四章 家族祕辛與內鬥
第五章 狂人父親金正日
第六章 不能說的國家頭號機密
第七章 要我讓步？帶禮物來見
第八章 朝鮮勞動黨的繼承之戰
第九章 金正恩的暴力文宣，妹妹寫的
第十章 成為潛在接班人的首度試煉
第十一章 哥哥出辱招，她扮白臉
第十二章 兄妹攜手：「讓我們把目標轉向美國吧！」
第十三章 新加坡峰會，一天就智取川普
第十四...